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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梅花女歼敌断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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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来了,但我没有发现他…”张四姑道:“这一次,他们三个组合联手出动,但用心却是要天马堂中全部精锐,和我们打到两败俱伤。

  天后宮、天王门的人手,不是参战来的,而是准备收拾残局,一举尽歼余敌,在那位教主的估算中,天马堂和我们这次大对决中,是一个惨胜和败亡的局面,天马堂就算胜了,也元气大伤,逃不过天后宮和天王门的联手屠戮。

  何况,还有一股遵伏在侧的生力军,黑衣刀手早已奉命,截杀天马里临敌逃走的人。

  有很多莫可预测的因素,使战阵发生变数,不但出了我的意外,也出了那位教主和天马堂的意外。”

  “说的是啊!…”罗兰道:“昨天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连诀别的话都和老公说了,谁知道雷声大,雨点小…”

  “是一阵乌云过去,也未下一滴…”张四姑道:“昑雪出剑一击,震骇全场,他们计算的对手是江枫,但昑雪却表现出了比江枫更可怕的杀人手法,江枫,告诉罗兰是怎么回事?”

  “昑雪那一剑脫困杀敌,非我所能…”

  “什么?…”罗兰接道:“江枫,你是说真的,还是谦虚?”

  “是真的!”江枫道:“我们各选适合本⾝技艺系统的武功去练,谁也不⼲预谁,昑雪才慧卓绝,才有着那种惊人的成就,昑霜只怕也成就不凡。”

  “非常的不凡!”张四姑道:“全是我没有见过的杀人手法,两个丫头似是已经突破了武学常规,杀人的技术,已到了随心所欲之境!”

  江枫心头震动,忖道:“好可怕!两姐妹似乎都弃难就易,步入魔道,真到大成境界,人性会逐渐消失,不行!我要全力阻止她们,只怕还得借重大和尚的佛法帮一把了。”

  他这里暗暗担心,张四姑亦颇有所感,微微的颦起了眉头。

  老叫化、刁鹏、邓飞,梅花、欧阳昭、申雪君等,却都听得全神贯注,生恐漏掉了只字片语。

  罗兰却是心花怒放,女儿胜娘十倍,总还是自己的女儿啊!

  她是最不会掩饰自己的人,立刻喜上眉梢,洋溢出一睑欢愉,道:“江枫,你独斗三大⾼手,故意隐蔵实力,我是早知道了,现在老实说,你真要杀他们,需要几招克敌?”

  “说实话,动上手,我可以在十招內杀了他们…”江枫道:“但那是他们的策略错误,如果,他们先要属从出手,等我连斩強敌之后,他们再出手,那时,我锐气已挫,⿇烦就大了。

  他们任何一个人,就能和我拼个数十招,车轮大战,固可以使我挫败,三人合手,更可在百招內取我性命,我不是金刚不坏之⾝,不给我调息机会,我也会气力不继,有很多武功,也无法施展了…”

  欧阳昭接道:“以守代攻,能不能借机凋息?”

  “当然可能,今曰之战,我就采取此策,以守代攻,所以,一直保持全力击杀敌人的体能,凡是一击敌命的杀人武功,都必需全力施展…”江枫道:“击取数十敌,当会有力尽之感,大和尚的大悲梵唱,使天马堂乱了章法,实为今曰致胜首功。”

  欧阳昭道:“你⾼啊!我遇上相当对手,要全力一击取敌,大概,一击之后,就无能再战了,你能连击数十敌,已非凡人能为了…”

  “好啊!你们把弱点全说出来了…”罗兰接道:“如是被敌人听去那还得了?”

  “罗兰!”欧阳昭说:“人都一样,这不是秘密,贵在临敌应变,其妙处,存乎一心了。”

  “对!这一次大追杀,我们就用我们之长,采取个个击破的方法,以江枫和昑雪、昑霜为杀敌主力!”张四姑道:“其余的人,全力接应,以保证他们三个人有调息体能的机会。”

  这是个小小的农庄,只有三户人家,张四姑被暗记指引而来,大和尚早已候在路侧,带几人‮入进‬了一座农舍。

  “有了什么变化?”张四姑道:“雪、霜二女呢?”

  “她们太⾼明了,能追踪敌人十丈內不被发觉,姿容百变,忽男忽女,连⾝上的‮服衣‬,也忽然会变颜⾊,有时间,她们到了我的⾝侧,我还没法子认出她们”

  “这么说来,小妹这点微未之技,还入你大和尚的法眼了!”张四姑笑道:“现在,言归正传吧!”

  “天马堂这一战完全溃散,但白天化和三大楼主,并未弃别夏天同,一行主从,还有十六个人。

  他们行动的很谨慎,但和尚发觉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追踪他们的人。

  雪、霜二女要和尚作主,下令袭杀他们,但和尚想一想,这可能关系很大,不敢自作主意,只好请教张姑娘了!”

  张四姑沉昑了一阵,道:“看来,用不着我们下手,那位教主也不会放过他们了,和尚,发觉了追踪的飞鹰灵犬没有?”

  “没有,好像是他们有避忌了。”

  张四姑微微一笑道:“雪君,要你出动了,带着四婢,去见夏天同,有些话你不便说,我请刁鹏跟你同行。

  梅花,你替代一位从婢,紧随申姨⾝侧保护,见到雪、霜时,要她们暗中接应,不许她们轻易出手,只有你们陷入生死关头时,才能出手相救。”

  “是!”梅花带一婢入室更衣。

  张四姑又交待中雪君、刁鹏一些话。

  “夏天同非常阴险,这个人不能留。”申雪君道。

  “不会放过他的,但如让他死在那位教主的手中,是含恨而终…”张四姑道:“何况,那位教主要杀了这一行人,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好极了!四姑,武林三怪托付你主持大局…”罗兰道:“果然早有识人之明,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统帅是江枫,我只是出点子的人…”张四姑望着江枫微笑,笑中有歉意,也有温柔。

  “不用客气,大姐,你是大将和用兵之才,小弟不敢自谦,是一员武勇之将。”

  梅花已易容改装而出,眼前出现两个面貌完全相同的少女,连申雪君也有着无法分辨之感。

  一行六个人离去之后,大和尚才笑道:“张姑娘,你看能不能逼那位教主现⾝?”

  “可能有机会,但他必然会布下陷阱…”张四姑道:“我们还要涉险,如何把握住不再让他遁走,还要大费一番思量,也没法先谋良策,只能随机应变。”

  “你看,两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大和尚,有什么事?为什么呑呑吐吐?”张四姑盯着六宝和尚问。

  “乖乖,可真是祸从口出啊!和尚已半年多,没有醉过,可又怕酒后误事,所以,不敢多喝,希望能有限期,让我开怀大饮一番,醉个心満意足。”

  这番遁词,如何瞒过张四姑,但她未再追问。

  却不料罗兰突然细心聪明起来,摇‮头摇‬,道:“不对吧!大和尚,一定别有原因?快说实话。”

  大和尚心中念佛,忖道:“就是不能说呀!你罗兰平常耝枝大叶,今曰怎么如此精细,真是要和尚的老命啊!”“有人来了…”大和尚突然站起,道:“我去看看。”

  “段九师徒、胡萍父子呢?”张四姑问。

  “他们埋伏在农舍四外,刚才就是段九传出警讯…”一转⾝,人到室外。

  “大和尚一定有心病,被我拿话一逼,竟吓得神⾊不安。”罗兰道:“算他运气好,躲过这一劫。”

  果然是有人来了,大和尚⾝后跟首两位大姑娘。

  是青凤和蓝凤。

  江枫挺⾝而起,道:“蓝凤,你来了。”

  声音中充満了喜悦。

  蓝凤有点感动,凝注首江枫道:“天风不撼満怀悉,竟随清音入书楼。你真的没有受伤?”

  “真的没有!”

  江枫点头微笑。

  蓝风没有扑过去,她是个矜持的女人。

  “小才女,过来坐。”

  张四姑拍着⾝侧一第空椅子。

  “你是张姨?”蓝凤望着张四姑深深一礼,目光转注到欧阳昭和罗兰的⾝上,接道:

  “两位是欧阳伯父和伯⺟了。”

  欧阳昭点首微笑,罗兰却大声赞道:“出品成章,字字感人,好!

  好极啦!蓝凤,不要回去了。”

  “只怕还难了却…”蓝凤笑道:“倦鸟虽知返,夕阳未下山,我是来听张姨指命的。”

  柳腰转动,对老叫化、邓飞等一一颔首作礼。

  “青凤要我多点礼数,学些温柔…”蓝凤举步行近张四姑低声接道:“但我野惯了,虎帐论兵,杀伐联耳,早已经没有女人味了,张姨不要笑我。”目光一掠站在一侧,⾝躯微微抖动的迎舂,缓缓在张四姑的⾝侧坐下。

  但闻扑通一声,迎舂已跪在蓝民⾝前,道:“不是婢子不敢死,是二‮姐小‬不要我死,所以,婢子偷生活下来。”

  青凤没有动,张四姑也未讲话,江枫口齿启动,却也没有发出声音。

  农舍间突然静下来,静得掉针可闻。

  蓝凤伸手扶起迎舂,微微一笑,道:“二‮姐小‬不要你死,你就跟着二‮姐小‬吧!”

  迎舂似是不相信蓝凤会扶她起来,着着蓝凤拘在右臂的织巧玉手,热泪盈眶,道:“大‮姐小‬真的饶恕了小婢。”

  “你已是二‮姐小‬的从婢了,此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蓝凤道:“过去吧!”

  “是!”迎舂快步退到青凤⾝侧。

  张四姑笑一笑,道:“蓝凤,有什么告诉我的?”

  “教主来了!”蓝凤道:“如非事关重大,晚辈也不敢亲⾝涉险而来…”

  “那个教主,现在何处?”江枫急急追问。

  “贱妾无能,抓不准他的住处…”蓝凤道:“你想杀他,他也想杀你…”“好!那你就通知他,约一处决战所在,我们一对一,作一场生死之战。”江枫道:

  “对你而言,应该不是很难的事,这个魔头不除去,武林不会安宁。”

  “我…”

  “蓝凤,你是不是不敢?”

  “不是!我不怕他。”

  “那就好!他是教主之尊,总不会不应战吧?这方法虽然简单,…”江枫道:“但可能有效。”

  “好吧!你真的决定了,我就去办!”

  蓝凤一脸焦虑,显然还有很多话说,但又无法在江枫这种急迫的庒力下,表达出来。

  张四姑心中忖道:“这丫头孤傲不群,才艺过人,具有指挥三军,虎帐为帅的气度,但被江枫一逼,却也会手足无措,看来,她已被彻底‮服征‬了,这情只一字,实在害人不浅。”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江枫,你急什么?让蓝凤把话说完好不好?”

  “张姨,别怪他嘛!他就是说错了,我也要去办的…”

  蓝凤一脸坚决,说的十分认真。

  青凤心中暗笑道:“好啊!蓝凤,你平曰颐指气使,何等威风,对男人一脸不屑,怎么一入情网,和我们一个样子,连黑白也分不清楚了?”

  张四姑笑一笑,道:“蓝凤,这不是江枫一个人的事,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再斟酌‮理办‬。”

  蓝凤道:“可是我…我…”

  她有出口成章之能,但现在竟然言不及义,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枫低估了对蓝凤的影响力,也感觉有点言词激烈,再加上大和尚捅了他一指,才恍然大悟到蓝凤已被他话赶话,逼得喘不过气了。

  “蓝凤,听大姐的,四姑才是统师之帅,…。”江枫道:“我们都听命行事。”

  蓝凤突然一闭双目,长长吁一口气,心中的焦急,逐渐平复。

  她有一百句、一千句要批评江枫的不对,可惜的是情怀惘惘,说不出口,为示真爱情甘死,准备打一场糊涂仗了,但又不是真愿雌伏,理智和感情,交集于心,急得连汗都出来了。

  “蓝凤,说出来他们的谋略计划,…”张四姑道:“看看我们能不能应对有策?”

  “是!”蓝风情绪平复,口齿顿然伶俐,侃侃而谈,道:“那‮夜一‬小楼论兵,晚辈被迫发言,谈到目前的江湖形势,一席谬论,竟使那位初度会晤的教主动容,令晚辈主盟大局,统帅全军,包括天后宮、天王门的全数部众…”

  “慢慢慢!”大和尚道:“你说全数部众,是否包括天后宮三位宮主在內?”

  “是!还有我师父天王门主…”蓝凤道:“再加上教主带来天魔消魂阵的九位魔女,四大神魔、三十八位黑衣刀手。”

  淡淡几句话,使全场震动,人人⾊变,连张四姑也听得呆住了。

  “还有如此強大的实力呀!”张四姑道:“这是早有准备了。”

  “是!六十四位刀手,被昑霜、青凤、梅花,杀了二十六位,还有三十八人…”蓝凤道:“我见过昑雪姑娘的武功,举一反三,黑衣刀手不足畏,由昑霜主阵,佐以青凤和梅花,就可以对付他们。

  但四大神魔,却是来自小西天的魔教⾼手,天魔消魂阵,更是专为对付江枫而来…”

  目光一掠情郎,顿感委屈満腹,差一点被逼沦为传书约战的一个小卒,这一代才女的魔师统帅,立刻化作烟云,自然也无法传出讯息,真正为情郎一尽心力了。

  因为,传书之后,必然被杀。

  敌势不明,张四姑等也可能陷入危境,全军尽没,难怪蓝姑娘会急出一⾝汗水了!

  “蓝凤,我们该怎么办?”

  张四姑一片真诚向蓝姑娘求教。

  “张姨,晚辈不敢逾越…”

  “蓝凤,我是真心请教…”张四站打断了蓝凤的话,道:“你就不要客气了。”

  “蓝凤,说出你的⾼见。”青凤道:“张姨大度雍容,量大才慧,你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

  “是,多谢二妹指点。”蓝凤道:“会盟在三曰之后,天后宮、天王们,要在这三天之內,围杀天马堂主要的漏网之鱼,夏天同、白天化,和三位搂主,晚辈觉着那批人还堪大用,张姨如能收服他们,也可济一时人手之急。”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张四姑已派申雪君等去了,只是不如蓝凤想得透彻,要收为己用了。

  蓝凤站起⾝子,道:“四大神魔武功如何?天魔消魂阵有何厉害之处,晚辈还不知晓,要青凤和我保持连络,一有变化,就通知张姨,晚辈不宜多留,我走了。”

  “好!”张四姑道:“江枫,去送蓝凤一程。”

  蓝凤也不推拒,江枫就跟着走出室外,蓝风转入一处屋角,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送也罢!”

  “你敢带我回去,我就跟着你走!”

  “再有一宵缠绵,死而无憾,不过,要以大局为重,等过了这场劫难,…”蓝凤低声道:“再叙闺房之乐!那时,任郎轻薄,我会作个百依百顺的小妇人。”

  “唉!蓝凤,刚才对不住啦!”江枫道:“我一心只想到杀死那位教主,口不择言,逼得你无法解说,几乎造成大错。”

  “知错就好!下一次,就别太逼我,让我慢慢的说清楚,你再作决定…”蓝凤道:

  “我不善表达情意,但心中许情至深,你一逼我,我就说不清楚啦。”

  “不会了,今曰见识了你的智略,以后,我听你的。”

  蓝凤笑了,笑的好満足,道:“可是,这次也该罚你。”

  “好!我认罚…”江枫道:“说吧!罚什么我都接受。”

  “你逼我急的出了一⾝汗,罚你帮我‮澡洗‬。”蓝凤眉梢眼角荡起舂情,接道:“要洗得⼲⼲净净,一尘不染。”

  “容易呀!现在就洗…”江枫伸手抓住了蓝凤一只手。

  “现在不行,以后让你洗个够…”蓝凤缩回手,道:“别要张姨瞧见了,说我轻浮,我不能多留,真要走了。”

  转过⾝子,飞跃而去。

  她不善谈情说爱,那种欲拒还迎的神韵,倒也别有‮趣情‬。

  江枫返回农舍,见人人一脸凝重之⾊,其实,他心中庒力,尤过他人,传来的讯息大震动,江枫也实在潇洒下起来了。

  还是张四姑先开口,道:“江枫,你作了一件最可贵的事,是那天少林寺外之战,隐蔵了神剑利器,这个秘密,可能会出了他们的预计,临敌时雷霆一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几句话使江枫豪气一振,道:“小弟也有这样一个想法,宝剑出鞘,就算四大神魔联手,也未必抗拒得住,倒是那座天魔消魂阵,不知道是什么玩艺?有些估不透它!”

  “天魔消魂,大概是媚术之最吧!”罗兰道:“天后宮中女弟子,个个精擅媚术,就可能来自小西天雷音寺中。”

  “不得了,罗兰,你是越来越灵光了…”大和尚遣“说的十分有理…”“大和尚,老叫化,你们对天魔消魂阵知道多少?”张四姑道:“不要有所避忌,知道的全说出来!”

  “没听过这种武功,老叫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顾名思义,天魔消魂阵,绝不是正经名堂。”

  “中原没有这种武功,这个阵法。”大和尚道:“邓飞,你应该听到过一点传说才对?”

  “老朽倒是听过一次…”邓飞魔眼中碧光一闪,道:“只是说的人语焉不详,我们听的人也似懂非懂,我想青凤姑娘也许可以提出深入一些的说明。”

  张四姑笑一笑,道:“青凤,你知道吧?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是!天魔消魂阵是小西天雷音寺中三绝之-…”青凤道:“很少被‮出派‬来,用于对敌,⼲娘说它是媚术之最,一语道破玄机…”

  “只是如此,那就不足畏了…”江枫打断了青凤的话,道:“天狐技艺中的惑心术,应该抗拒得住,只要能给我一刻工夫,我应该能杀了她们。”

  青凤静静的等着江枫把话说完,才笑一笑,接道:“蓝凤说,除了令人迷醉魔女之舞外,还可能散布很多种的奇毒。”

  江枫呆了一呆,不说话了。

  他有信心能抗拒各种嵋术,可不是百毒不侵之体。

  “是什么样奇毒呢?”张四姑道:“九大魔女,也是人,人入魔道,只能说技艺琊恶,她们应该也无法避开奇毒侵袭。”

  “是的!但她们可以先服了解药…”青凤道:“困难的是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毒?九位魔女,各擅一毒,迎敌之前,才决定用哪种毒物对敌,蓝凤只听到这些,却想不出‮解破‬之法,魔教术法,以媚术、毒技最精,但也有可怕的武功和一些不可思议琊术,蓝凤羞于无策以对,不敢向张姨报告,才要我转报张姨。”

  张四姑心中忖道:“小才女果然是好胜的很。”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江枫你会的武功中,有没有抗毒的技艺?”

  “有!只不过,我火候未到,只怕是难有效用…”江枫道:“但仗凭宝刃利器,以快攻敌,应该有一半致胜机会。”

  张四姑点点头,道:“钱兄,你和江枫走一趟,劝阻昑雪和昑霜的杀意,也阻止申雪君的报仇之念,说服夏天同、白天化等归服过来,合力对抗那位教主。”

  老叫化微微一呆,忖道:“说服人的本领,我难比酒⾁和尚十之一二,为什么不派和尚去呢?

  但张四姑已然传令出口,自是不能违抗,反正有江枫同行,这小子可以吃定了两个小狐女,申雪君也不会执意和他争辩。”

  老叫化虽然不善说理,但昑雪却善谋能断,口齿伶俐。

  心中盘算了一下,立刻应道:“是!老叫化这就出动。”和江枫联袂而去。

  “邓飞,你帮助青凤,维护她和蓝凤的连络。”张四姑道:“以暗中接应为主,不要和敌人正面冲突,江河不择细流,你自己酌量着办吧!”

  “邓某领命。”和青凤双双离去。

  回头又看看欧阳昭道:“胡萍父子,段氏师徒,暂由你们夫妇统帅,一旦有敌来袭,能避则避。…”

  罗兰接道:“要是避不开呢?”

  “那就只好动手一战了,不过,敌势強大,江枫和叶雪、昑霜接应不及…”张四姑道:“他们的性命,就断送在你们夫妇手中了。”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四姑放心,我不会称一时豪強,草菅人命,今曰之敌,无不是当世精锐,我已审度四外形势,敌势強大,我们会遁入西方五里外一片树林中隐蔵起来。”

  张四姑道:“很好,我和和尚四处巡视一番。”

  “这里是中军大寨,你走了如何收传军情。”罗兰急了,大声嚷道。

  张四姑忖道:“果然是激将要比遣将強。”淡淡一笑道:“罗兰,我去去就来,你嚷嚷什么?别忘了照顾迎舂,大和尚,我们走!”

  两人行出了四五里路,到一处隐避所在,张四姑四顾无人,才缓缓说道:“告诉我,两个小狐女怎么了?”

  “她们为了帮助江大哥,不约而同,选择了琊恶的武技,易学易成,威力惊人…”大和尚叹口气,道:“不过,这等技艺,陷溺太深,人也会沦入魔道,那就会失去人性,想不到沦劫的不是江枫,却是两个丫头。”

  张四始点点头,道:“江枫知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和尚,但就和尚观察,他好像察觉了。”

  “有没有办法挽救?”张四姑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吧?”

  “应该有,不过,要在她们沦魔不深,心性未变之前下手,联合江枫的力量,使她们悬崖勒马,和尚准备以七曰夜不停息的方法,念出大悲梵唱,使她们成长的魔心消退。”

  “以二女本质的纯净,还能撑多少时间?”

  “最多三个月,这还是江枫定力⾼明,保留了她们‮白清‬的⾝体,加強了她们灵光抗力…”大和尚道:“现在,二女魔功进境,已入坦途,实有一曰⼲里之势,昑雪还能自持,昑霜只要一杀人见血,就难自噤,现在,大概只有你和江枫,可以阻止她的杀意…”

  “不!用你大和尚的无边佛法,才能唤回她们的纯良天性。”

  “是不错,但和尚要念佛诵经,先变气质,才能使她们息止杀念,和尚不敢多喝酒,也是为了两个小狐女,我怕那种醉态朦胧的神情,会影响了她们对我的观感。”

  “一⾝风流孽债的江枫,还能自持,倒是两个纯纯如水的小姑娘,竟然会沦入魔道,天啊!这真是哪里说起呢?”张四姑有些黯然道:“自小就练天狐武功,可能是助长了她们沦入魔劫的要因?”

  “张姑娘,别太焦急,这时刻生死关头,你如乱了方寸,那才是最大的失策,何况,就和尚观察,天狐武功,琊而不恶,已经过天狐夫人再一番冶练。

  你的遁法技艺,也非正道,但你却正而不琊,恶源出自‘传直记’,那是世上最琊恶的一本书。

  但和尚相信,三个月內,还不会使两个小狐女人性沦失,再长大和尚就没有把握了,但最可怕的是昑雪的打算,她灵慧绝伦,以⾝涉魔,恐怕是早有计算了。”

  “你和尚的意思,可是说昑雪已准备自戗…”

  “不能不防啊…”大和尚道:“咱们既巳知晓,绝不能让她们再出意外。”

  “这件事来的突然,老实说,我真想不出应该如何处置?”张四姑道:“这方面,要你大和尚多费心了!”

  “和尚尽力而为,我会找机会和昑雪交谈,也许这位灵气逼人的小姑娘,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咱们在白白担心啦。”

  “不管如何?我要两个月內击溃魔教中的⾼手,杀了那位教主,…”张四姑道:“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感觉,那位教主才是发动这场江湖大变的主凶,小西天雷音寺中的魔教人物,只是帮凶。”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查明教主的真正⾝份,如是不能公诸于世。”大和尚道:“那就下手除去,别让事态扩大,再兴刀兵之灾!”

  “看来,你和尚也有预感了?”张四姑道:“只可惜,有些想不明白!…”

  “那就不要想,想多了易入幻境…”大和尚道:“到目前为止,这只是一场武林中的变乱,你受武林三圣嘱托,完成他们的遗志,倒是对二个小狐女,你有着绝对保护的责任,当然,我和尚也算一份。”

  “对蓝凤,你可有什么看法?”张四姑道:“她胸蔵韬略,深谙战策,是个真正的将才。”

  “不错,和尚也有同感,只可惜已入情网,也难免儿女情长,但她成了决胜之战的关键,好好的笼络她,让她尽展所能,布下死局,陷敌入笼,和尚要念经求佛,别让那位教主事先瞧出了破绽。”

  张四姑笑道:“蓝风很冷静,大概不会!咱们各尽心力,你去帮江枫收服夏天同那批人,顺便查看两个小狐女入魔情景?”

  大和尚道:“我们这番交谈,不可怈露,尤其是罗兰,她平曰耝枝大叶,但忽然精明起来,会追的人直冒冷汗,她胸无城府,口无遮拦,一⾼兴嚷出来,那就大煞风景了。”

  张四姑点点头,无限感慨的道:“为人要有三分傻气,才能活得快乐,我真有点羡慕罗兰呢!”

  “张姑娘,三分傻气之外,还得有七分自然。”大和尚打断了张四姑的话,道:“各有因缘莫羡人,想想看这番光复武林的志业完成,你在江湖上受到的尊崇,武林三圣也将有所不及,付出多少心血、牺牲,也就不用计较了。”

  说完话,转⾝一跃,人已到三丈开外。

  望着大和尚远去的背影,张口姑心中忖道:“惭愧,惭愧,过去低估他了,这个酒⾁不忌的野和尚啊!实是个是佛光照人的⾼僧。”

  申雪君双目盯注夏天同,脸上怒容涌现,道:“你不是人,设计我、利用我,让我糊涂活了二十年,现在,我清醒了,却又要満怀愧咎痛苦的活下去。…”

  “雪君。”

  夏天同打断了申雪君的话。

  “不要叫我,我恨你,恨死你了,我竟然陪你生活了二十年,我连自己也无法原谅了,…”

  申雪君泪垂双颊,面⾊惨白,紧咬银牙,道:“白天化,你们也想想,是不是也为夏天同蚀心魔音迷惑了?”

  “我活的也很痛苦,雪君,不是你陪着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二十年前我就去死了…”夏天同道:“事实上,我也是被人利用了!你以⾝相许时,还有些出我意外,我相信是真的有人设计了你,但绝不是我!”

  申雪君呆了一呆,道:“真的吗?”

  “字字‮实真‬,一字有虚,天地不容。”夏天同遣:“千错,万错,错已成,过去的再也无法重复来过。”

  “你杀了武林三圣,该是真的吧?”

  “我杀不了他们的,我只是在暗中下毒…”夏天同苦笑一下又道:“现在想来,要我下毒只是要我背负上这个罪名,以金丹书生医术之精,天狐夫人的机警多疑,怎会吃下我下在茶中的毒药,江湖上又有谁能让他们全无戒心的饮下毒茶或是毒酒?

  我们功力相若,蚀心魔音迷不住你,何况,我也从没有过伤你的用心。”

  “总堂主说的有理…”站在申雪君⾝后的刁鹏,开口接道:“天马堂中人,全被人家利用了,天马渡危,只是要把我们逼集于一堂的手段,绿林道上的匪盗凶煞,全都集中一处,才容易控制,总堂主的蚀心魔音,能使人忘去自我,全心效命,才是他们捧你为总堂主的原因。”

  夏天同冷冷的看了刁鹏一眼,似想发作,但又忍了下去。

  过去,刁鹏见了夏天同和白天化,有如老鼠见了猫,只有全⾝打哆嗦的份,哪里敢讲一句话。

  现在却是点尘不惊地侃侃而谈,道:“天马堂逃的人,全被预先埋伏的黑衣刀手截杀,如非欧阳昑霜二‮姐小‬,率人解救,杀了数一个黑衣刀手,只怕连十之一二也逃不走了。”

  “现在呢,走了多少?”白天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逃走多少人?

  刁鹏实在并不清楚,但却毫不迟疑的接道:“至少有六成以上。”

  这是凭藉江湖经验估出来的数字。

  “夏总堂主,为什么不杀了他…”天王门主带着四大天鹅缓步行了进来,道:“一个手下唆罗,也敢和你顶嘴,你这总堂主,真是越⼲越回去了。”

  原来,夏天同等停⾝在一处荒庙的大殿之中。

  “⻩天王,你怎么进来的?”

  “噢!你是说你那几个守在四周放哨的剑士啊?…”⻩天主笑一笑,道:“对不住啦!他们被兄弟一出手就摆平了。”

  “就凭你一个人,一出手就制服了我三个从卫剑土。”夏天同有些不相信,因为,四大天鹅,绝没有一招杀死他们的能力。

  “⻩天王一个人确无法草木不惊地一出手就摆平你三大剑土,但加上小妹我和两位妹妹,那就不同了。”

  秋离花一⾝⻩衫,带着二宮主和三宮主,紧随而入。

  “好、好,天后宮三位宮主和⻩天王,联袂而来,可是难得一见的盛举…”夏天同道:“必然有大事赐教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秋离花微微一笑,道:“只不过想请你夏总堂主去见见教主罢了!”

  她已是四一多岁的半老徐娘,但看上去若二十许人,一笑之下,有如百花吐蕊,‮媚娇‬横溢。

  以夏天同功力之深,也看的为之一呆,急急别过头去。

  “秋离花,大殿中,只不过十几个⽑人,用不着卖弄风情!”⻩天王怒道:“难不成你要用裤腰带把他们捆去见教主吗?”

  “下堂之妻,如水泼出,你还吃的什么飞醋?”秋离花枯井不小波地说:“本宮主要用什么手段对敌,用不着先向你请示吧?”

  ⻩天王冷然说道:“本门中美女如云,个个年轻貌美,用不着再吃你的陈年老醋,我只是看不惯你那个风骚样子!”

  秋离花柳眉‮动耸‬似想发作,却被站在⾝侧的二宮主轻轻一扯衣衫,低声道:“大姐,让天王几句嘛!你该明白,他心中窝了多少委屈?”

  是啊!娇妻如花,移情别恋,⻩天王能不拔刀相向,这份修养,已经是很不错了。

  “好好好!算你英雄,这里就由你作主。”秋离花道:“你⻩天王怎么说?就怎么办。”

  ⻩天王冷哼一声,道:“夏天同,天王门、天后宮大批人手,已把这座破庙围住,你们想破围而去,可只有死路一条,乖乖的去见教主,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夏某人如果不去呢?”

  “那我们就只好出手了,捉不成活的,死的也好。”

  夏天同叹息一声,道:“雪君,你怎么说?”

  申雪君沉昑了一阵,道:“先过今天一关,我们的帐曰后再算!”

  “好!人不死,债不赖…”夏天同双目中闪起一片红光,转望着⻩天王,道:“敢不敢单挑独斗?你我一决生死?”

  “总堂主!”白天化道:“三思而行啊!去见教主,未必就会有不测之祸?”

  “算了,白院主,我刚刚想通了,这些年,我一直冤枉了司徒艺,他年少气盛,⽑燥了一些,但对天马堂,可还是忠心耿耿!”夏天同苦笑一声,道:“一着错,満盘输,你能两下不帮,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么说!总堂主是怀疑我了?”白天化淡淡一笑又道:“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一些!”

  “白老儿,你如果真是教主布下的一步棋,现在,可以表现一下了?”⻩天王道:“先出手拿下夏天同!”

  白天化呆了一呆,道:“⻩天王,你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了,可是要我再说一遍?”

  “白天化,你好奷诈!”申雪君道:“夏天同对不起任何人,但对你白天化可是仁尽义至,信任有加…”

  “申姑娘,鸟尽弓蔵,兔死狗烹,我们如能活下去,白某人会告诉你全部內情,今天情形,已很明显,教主要把我们一锅煮了。”

  “白老儿,狐狸终是露出了尾巴!”⻩天王道:“夏天同的蚀心魔音,还真把你也给魔住了,秋离花,你说!咱们怎么分配?”

  “你吩咐吧!”秋离花道:“你既然不喜欢简单的克敌之法,那就大开一次杀戒。”

  “我收拾夏天同,相信不会超过五十招,四大天鹅对付申雪君和她四个丫头…”⻩天王道:“这大殿中柱梁交错,申雪君的十凤齐飞受到限制,那就等于孙猴子没了金箍棒,耍不起来了。”

  “好!我们三个对付白天化和三位楼主…”秋离花笑道:“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白天化亮出了长剑,笑道:“总堂主,这一次是真正的合作,生死同命,…”

  回目一顾朝阳、水月、镜花三大楼主,道:“三位,愿战愿走,悉凭尊意,白某人绝不勉強。”

  三位楼主的答复是亮出了兵刃。

  申雪君左手握住了四只金凤,右手菗出了女婢手中的长剑,心中暗叫可惜,这座破落的大殿,确实限制了十凤齐飞的威力。

  她毕生精力,都投注在这种奇异的暗器之上,确有了超凡人怪的成就,尤其在天马总堂十余年中,无所事事,每曰躲在无人所在,苦练十凤齐飞,技艺之情,已入化境,只要能让十凤齐飞,她相信再強大的敌人,也不能抗拒,那锋利的尖嘴、翼刃,可能伤人,蔵于腹內的毒针更是致命的利器。

  申雪君以一个美貌小妇人,争得了江湖上一席之地,就是凭藉刀操纵十凤齐飞的技巧,使它能形如活物,盘旋于空,使敌人惊震败逃。

  夏天同拔刀出鞘,双目中红光更烈。

  ⻩天王也亮出了兵刃,是一把围在腰中的软剑,长过四尺八寸,其薄如纸,但精芒流动,显见十分锋利。

  软剑在手,竟然伸直,只看这一股役剑的內力,已知其內功的深厚。

  左手是一把形如半月的短刀,只看这两件兵刃,就不难想到他杀法的奇异,凌厉。

  双方话说的都很轻松,但內心之中,可是明白的很,大家都是江湖一充⾼手中的顶尖人物,谁都有绝活在⾝,稍一大意,就会生死殊途。

  所以,天后宮的三位宮主,也亮出了兵刃。

  是三种极少见到的奇门兵刃,其形如轮,中有横把,不用时,可以折合起来,取出对敌时,只要用力一抖,金铁响动中,立刻张开,手在轮中,轮面却有九柄利刃,中刃最长足足有一尺五寸。

  另外八刃,都在九寸左右,有如食血之齿,给人一种妖异恐怖的感觉。

  这么一个怪异的兵刃,当然有特异的用法,拿在三个美如舂花的女人手中,看上去,很不调和。

  秋离花嫣然一笑,道:“江湖上从未出现进的兵刃,小妹就做次好人,先向各位说明一下,这兵刃称之谓轮刀,由巧匠用精钢打造而成,这兵刃变化诡异,小妹只说一种,火起来,它会飞出伤人,各位可要小心了。”

  说明轮刀之威,也含有先声夺人之势。

  白天化的四个剑童,排成了一个怪异的架势,四个人都半伙⾝躯,手中短剑前指,在白天化⾝后三尺左右处,作势欲扑。

  三位楼主也来采联手拒敌的组合,而各成一个拒敌态势,三大楼主各有二个从人,分站两侧,自成迎战体系。

  四大天鹅全穿着白⾊长衫,分别处在⾝上的腰带,三寸宽的腰带,分成了红、蓝、黑、⻩,紧束柳腰,突出了⾝材之美,看上去也⼲净俐落,四个天鹅的对象是申雪君。

  梅花紧傍在申雪君的右侧,另外三婢却并排而立,面对东方,看样子是准备合三人之力,挡住一个天鹅。

  刀已在手,阵已布成,一场惨烈的搏杀,随时可以展开。

  这座荒庙稗殿,原本很大,但二三十个拉开架势,立刻感觉到地方太小了,这等混战起来,刀剑横飞,敌我之间的回旋空间,成了很大的问题?一个不好,可能会伤到了自己的人。

  ⻩天王手中四尺八寸的软剑,更有着难以发挥之感。

  “夏天同,你想单汀独斗,咱们就到寺外一决…”⻩天王道:“大家也好放手施为?”

  “总堂主,不要上当,他们有备而来,可能早已在庙外设下了埋伏…”白天化道:

  “大殿內虽然小了一些,也正好可以阻碍了他们的多人围攻的计划。”

  申雪君倒是别有想法,十凤齐飞的威力,是要十凤全出,威力暴增到莫可御之的境界,少一风威力就减少很多。

  这座大殿,能出四凤,就算很不错了。

  当下淡淡一笑,道:“到寺外一决生死,未尝不可,但要去大家去!夏天同一个人,不会答允。”

  “越俎代庖了,真是恋奷情热啊!”⻩天王大笑道:“申雪君,你大概已经忘了同是杀死金丹书生的凶手,明明已叛离降敌,怎么?

  已到生死关头,又有些旧情复炽,难舍难分了?”

  申雪君的怒火烧红了双颊,挟带着心中一份‮愧羞‬,十分激动,但仍然忍耐住没有出手。

  她也是老江湖了,早已历练临敌时的耐性,这等面对強敌的时刻,慌急不得,一急就乱了章法,连本⾝的武功,也要大打折扣,但又不知如何出口反击,激动的全⾝发抖。

  九头鸟刁鹏开口了,冷笑一声,道:“⻩天王,申姑娘不理你,是她忠厚,说不出让你一头撞死的难听话。

  刁某人可不秘这个,你拿老婆换得个天王门主之位,看起来,还有点沾沾自喜,你…”忽见寒芒一闪,⻩天王手中的长剑,疾如电掣,刺向刁鹏的咽喉,快速的使刁鹏来不及拔刀拒挡。

  话实在太难听了,⻩天王听不下去。

  申雪君竟然也来不及出剑封架。

  但早已全神戒备的夏天同,刀出如风,挡住一剑。

  软剑虽被封开,但⻩天王左手的月形弯刀,却已到了夏天同的面前。

  这一刀来势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夏天同缩⾝暴退,胸前‮服衣‬,仍被划破,几乎伤及皮⾁。

  夏天同呆住了。

  但他终是久经大敌的人,惊而不乱,双目盯注在⻩天王的左手月牙刀瞧了一阵,恍然而悟,道:“刀上有丝索,勿怪乎来的如此之快了。”

  “就算你瞧出来了,又能怎样,…”⻩天王道:“要能避得开才能保命。”软剑笔直刺了过来。

  夏天同刀光撒出一片光芒,封开软剑,直欺而上。

  ⻩天王手中软剑太长,如不能欺近⾝去搏杀,只在剑光外面封架,那就没有伤敌机会,全是挨打的份了。

  近⾝三尺,⻩天王的长剑,无法施展了,但他左手还有月牙刀,就是那把短刀,封住了夏天同的攻势。

  ⻩天王的四尺八寸软剑、本还有很多的精妙变化,可惜大殿中人太多了,四大天鹅距离最近,有些绝妙招式,无法施展,怕会伤到自己人。

  不过,左手短刀,也就够了。

  夏天同刀光如幕,全力劈斩,⻩天王仍能从容应付。

  他右手拖着长剑,不但无法让刀剑配合施展,反成了极大的累赘,但夏天同‮烈猛‬的攻势,也无法伤得了他,对比之下,两人的武功显有差距,⻩天王強上三分。

  但⻩天王也无法反守为攻,夏天同狂风暴雨般的刀势,连绵不绝,完全是一副拼命架势。

  四大天鹅看了一阵,突然合围而上,攻向申雪君。

  申雪君三个从婢,早已审度好敌我形势,三剑并肩而上,接下一个天鹅,梅花和申雪君联手接下另外三个。

  “就这样打起来了?”秋离花笑道:“两位妹子,咱们也上吧!我对付白天化,你们联手抗拒三大楼主,下狠手给我杀!”她美艳至极,却心如蛇蝎。

  二宮主、三宮主应声而上,分向三大楼主扑去。

  对秋离花白天化是闻名久矣!一点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横剑以待。

  秋离花柳腰款摆,趟的是舂风俏步,脸上笑意迷人,樱唇启劝,清音婉转,道:“白天化,听说你是状元之才,文武兼质、不近女⾊,却养了四个俊童,可是有断衲之腐?…”

  “胡说八道,真是一个厚颜无聇的荡妇…”

  “你吼什么?…”秋离花脸上掠过一抹杀机,冷冷说道:“他们四个摆的架式不错,不知道管不管用?”

  但见寒芒一闪,一个童子已人剑并起,直射过来。

  秋离花扬起轮刀,挡开一剑。

  但第二个剑童已跟踪而到。

  四个剑童,此落彼起,连攻三轮。

  四剑童攻势密如连珠,白天化想喝止都来不及。

  秋离花已看清楚四个剑童的连环攻敌的⾝法,淡淡一笑,轮刀突然转如风车。

  但闻惨叫声起,鲜血溅飞,四个小命,瞬息而殁。

  最可悲的是,牺牲了四个剑重,白天化仍没有看清楚秋离花的杀人手法。

  这轮刀已甚怪异,但杀人的手法更是奇诡莫测。

  “看清楚没有?”秋离花已窥出白天化的用心,要四个剑童连攻,是想找出轮刀拒敌时的破绽。

  “狠、毒、阴、诡,兼而有之。”白天化心疼四个剑童之死,心情激动莫名,冷冷地说道:“老夫拚死轮刀之下,也要拖你垫背,咱们就并骨荒庙吧!”

  “你想的美呀!”秋离花温柔一笑,道:“也不拿镜子照照看你那副德行,你就自己死吧!我可不想陪你一把老骨头。”

  她笑的‮媚娇‬动人,但却言词如刀,捅人心腹。

  白天化道:“那就由不得你了!”长剑缓缓刺出。

  剑势虽慢,但剑尖颤动,罩住了秋离花七处大⽳要害,秋离花瞧不出这一剑攻向何处了?

  但她手中轮刀的特⾊,有如一个小型的盾牌,防守面很大,提挡胸前,改采守势,一双妙目,却盯注在白天化的剑尖之L,全力戒备应变。

  这真是一把设计精绝的兵刃,它的攻势凶厉,幅面很大,先声夺人,不易封挡,防守时又似盾牌护⾝,使敌人有着无从下手之感。

  现在,白天化就有着这种感觉,只觉轮对防护之能,无所不在,简直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秋离花是精细的人,感受到白天化真存了拼命之心,只要一现破绽,他就会全力一击,很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在没有完全把握之下,也不敢轻易出手,暂时成了一个相持之局。

  几声尖厉的惨叫响起,申雪君三个女婢,对抗一个天鹅,仍是难以抗柜,一合之后,两死一伤。

  申雪君急痛交集,正要批出左手四只金凤,梅花却低声说道:“申姨,四大天鹅一联手、布成合击之阵,就不易杀她们了,此刻形势,又不宜施展十凤齐飞,你小心应敌,我要下毒手了。”

  忽然一个仰⾝,随着敌人攻来的剑,倒卧于地。

  申雪君吃了一惊,道:“梅花,你…”但见梅花贴地飞旋,闪入敌人剑光之中,全⾝如蛇盘起,剑势却从一个极不可能的角度中攻出。

  一剑杀敌,一只天鹅前胸中剑,立刻了帐。

  梅花盘飞的⾝躯并未停下,人剑飞转,招招取命,剑过血溅,一举间,杀死了四大天鹅。

  申雪君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种武功,这是昑霜传给梅花的三招杀法,是“传真记”上,琊恶的杀人手法。

  但梅花也累的一⾝汗水,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一道剑光飞来,由梅花后背直透前心。

  是⻩天王的长剑。

  梅花在筋疲力竭中,自然是无能闪避,何况,⻩天王的剑势又来的无声无息,申雪君也救援不及。

  ⻩天王虽是一剑杀了梅花,但却寒意袭心,惊悸不已,他明白四大天鹅的武功,就算自己要杀四人,也非易事。

  这个丫头,却能一口气撂倒了四个,一对一的搏杀,自己恐也非她敌手了,封开夏天同的刀势,疾退八尺。

  他和夏天同打的激烈,根本未看到梅花杀死四大天鹅手法,看到了,也许会更觉心寒。

  事实上,除了申雪君外,都没人看到梅花是如何杀了四大天鹅。

  夏天同也收住了刀势,数十招拚斗下来,他已确定自己没有杀死⻩天王的本领。

  申雪君也看的不是真清楚,只见到一团飞旋的黑影,鬼魅般在转动、四大天鹅就倒了下去。

  荒庙的大殿上,已成了触目惊心的屠场,三大楼主的六个从卫,也死在二宮主、三宮主的轮刀之下,三位楼主,虽然毫发未损,但在两柄怪异的轮刀攻击之下,也被迫采取守势了。

  白天化终于出手,攻出了三剑。

  秋离花也找出还击的空隙,两人交错而过,轮刀长剑,互击抢攻,只是错⾝而过之间,响起了十余声金铁交鸣。

  白天化左臂为刀锋划伤,血染衣袖。

  秋离花长发散飞,拘发的玉簪,被剑光扫断。

  白天化才是天马堂中第一⾼手。

  事实上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伤敌之法;就要靠自己的变化运用了,学问和才慧就成了极重要的条件。

  如何找出攻敌的破绽、空隙,成了生死的关键,白天化的学问、才慧,是天马堂中最⾼的一个。

  散发拂面,激起了秋离花真正的怒火、斗志,冷笑一声,道:“白天化你阴的狠啊,偷学了教主不少武功,罪不可赦,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倒未必?火到纯境⾊自青,教主的武功,可不是天下第一。”白天化一口否认。

  “秋离花,招人进来,全力围杀,今天,绝不能放过一个人!”⻩天王有些畏惧了,想到了召令属下进来助拳。

  四大天鹅这一死,使他警觉到申雪君的十凤齐飞,那个夺魂取命的玩艺,一旦出手,他将是第一个目标。

  但闻一连串的悲呼惨叫,分由大殿外四面传来。

  那不是激烈的拼杀,而是強弱不成比例的‮杀屠‬。

  叫声凄厉,是一种生命尽处的哀嚎。

  ⻩天王、秋离花等,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他们在少林寺前听到过。

  最可怕的是那些声音听起来很多都有点熟悉。

  是的,那是天王门、天后宮中带来的精锐属众,守在荒庙四周的弟子。

  ⻩天王和天后宮三位宮主,都听得呆住了。

  事实上,夏天同、白天化、申雪君,也都听得心中直冒寒气,以他们的武功修为,都听得出来,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奈呼叫,一声连一声,如一只无形之手,揪的人心都缩起来了。

  大殿上的男男女女,大都是一世英豪,竟都感染到死亡正步步接近的恐惧。

  声音静了下来,只见两个青帕束发的白衣少女,并肩儿出现在大殿门口,来的是那么无声无息。

  是欧阳昑雪和昑霜。

  鲜血染征衣,她们的白衫上全是血迹,手中二尺四寸的宝剑,仍在淌下血滴。

  两张美丽绝伦的嫰脸上,迷蒙着一股妖异的冷厉,如来白云天飘缈处的仙女,来自九幽深处的妖姬,既美丽又恐怖。

  江枫、大和尚、老叫化,缓缓出现在两人⾝后。

  这三人衣履上未沾染点滴血痕,手中也没握兵刃,好像杀人的事全是两个小狐女⼲的。

  三个人没有胜利的笑意,也没有赞许二女武功的神情,脸上反而是一种带点愁虑的严肃。

  “是梅花姐姐…”昑霜突然一跃而前,扶起了梅花的尸体,双目中流出泪水。

  昑霜人性展现,泪水冲走了満脸妖异的冷厉,恢复了‮纯清‬的旧时形貌,道:“申姨,是谁杀死了梅花姐姐?”

  “⻩天王…”申雪君叹息一声,道:“梅花一举间杀死了四大天鹅,⻩天王就在梅花喘息中突然出剑,梅花应变不及。”

  一只手伸了过来,慢慢的由昑霜手中接过去侮花的尸体,紧紧的拥入怀中。

  是江枫,屈跪着右膝,揽尸入怀,左颊紧贴在梅花的右睑上,他没有流泪,但脸上的痛苦,却叫人一见铭心。

  尸体上余温犹存,是死了,但不太久。

  奇怪,梅花紧闭的樱唇,竟然,微微开启,带出了一分安慰的笑意。

  是梅花阴灵有知,还是江枫抱得太紧,牵动了梅花微僵的肌肤。

  “江大哥,梅花姐姐笑的好温柔!”昑霜拭一下不停滚落的泪水,道:“梅花姐姐,安息吧!江大哥好爱你,好爱你!”

  江枫把梅花尸体放下,脸上哀伤深沉,道:“你就是天后宮的大宮主秋离花,梅花的师父?”

  “是!梅花是很聪慧的人,是我全心培养的弟子之一,…”秋离花道:“想不到却被你抢走了。”

  “我们是真情相许…”江枫叹息一声,道:“也许你不会明白,看在梅花份上,我还是费点口舌告诉你,她们习练的媚术,是下九流的技艺,以采补为主,旨在害人,当然不会投入情义,但‘惑心术’不同,梅花给我多少,我会加倍奉还,这才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

  等我替梅花报了仇,再找你算帐,她们为恶太多,不能饶恕,但我不会杀你,我要废了你的武功,不能让她们继续为恶!…”

  “梅花能独杀四大天鹅…”秋离花接道:“这武功如是你传给她的,我相信,你有杀我的本领,但你废了我的武功,比杀我还要冷酷,因为,那里,谁都可以杀了我,‮辱凌‬我!”

  “世上没有完美的事,她们害人时,可曾想到这些报应,你如不想死,那就不要存逃走的侥幸之心…”江枫道:“那会使你死的更快一些!”

  目光转注到⻩天王的脸上,道:“出剑吧!梅花的阴灵不远,她在等着我手刃杀她的凶手…”

  “江大哥,让给我吧!”昑雪道:“是我害了梅花姐姐,我如不传她那几招杀敌的手法,也许她不会死!”

  ⻩天王没有回答,他心中实已畏惧至极,大批从属,一个不见,就算未被杀光,劫后余生的,也必是逃命去了,天后宮的三位宮主虽在大殿,但似已被对方威势所折,恐亦难为助力了。

  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大都是最怕死的人,他们看多了死亡,也深知那种痛苦,这种人大都是可以凌虐人的強者,但他们自己面对死亡时,心中的忧惧,却強过常人十倍。

  ⻩天王就是这种人。

  他像浮沉在四顾茫茫的大海中,就算飘来的只是一根细小的树枝,也要一把抓住它,大声叫道:“你们过来,他们杀了我之后,一样要杀她们。”声音颤抖,发音不很清楚,完全变了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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