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怜小妹元散尽，如今只有器血抵挡。

　　那里吃得住，嗓子里惨嗥，户上立时出血水来，却是再酿不出汁了，倒将内血脉轧破了。

　　小妹只觉身上七魂六魄皆望下。

　　那里止得住，待要叫时，嗓子里却没了声音，一头载倒，眼见得死了。

　　伍连看见，方才收了兵器，再看伍连那三尺头之上，血水淋淋，却是有汁有血有，就顺手在头扯了小妹一件中衣，擦拭干净了，整好衣冠，暗道，倒不如此刻便结果了这妖妇，岂不干净，就去拔出宝剑，上前来看，这小妹正趴在地上，就一脚踢翻过来。

　　见小妹声息皆无，举剑要砍，却见这小妹如今

　　正是。

　　煞娇娃，赤条条好似雪堆，滑溜溜赛过玉琢。

　　味如幽兰，如哀花。

　　青丝泼墨酥，魂销舌冷汗浆。

　　看红愁绿惨，芍药开处，黏津滑，是新血。

　　伍连见了西云小妹这样，反倒下不去手，又想道，既是我老婆，我不杀他。

　　还留他性命叫谁来戳他的不成，再说这婆娘必活不成了，不如杀了干净。

　　就要举剑砍去，忽闻帐外脚步声响。

　　伍连吓的收住剑锋，又闻窗下有人，低声叫道，伍连还不快走。

　　伍连暗道，必是高人指点了，也罢，且叫这婆娘多活几。

　　正要逃走，看见榻上一方白帕，却是染了小妹新红的，这是我破这婆娘身子的证物。

　　就将帕子收在怀中，悄悄的走起身来，逃出后营，但是人生地不，逃到那里去好，正在闯，听得前面咯咯的响，有巡更的小番来了。

　　伍连慌了，看见左边一带围墙却不甚高，就涌身一跳，跃入围墙却原来是一座大花园，四面八方俱有亭台楼阁。

　　伍连一步步捱进一重屋内，后面放出灯光来，再进一层，摆设的好生齐整，正在东张西望，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进来。

　　伍连吓得无处躲藏，竞向底下一钻，少停，外边来了三个人，却是完颜寿的女儿瑞仙郡主，两个丫鬟在前面掌着白纱灯，走入房来，就坐定了，止不住两泪交流，只因往孝堂中上了晚香。

　　才回来，丫头劝道，郡主且免悲伤，王爷已死，不能复生，郡主且自保重。

　　小婢打听得都是西云小妹这人欺心，他前番捉的那宋将生得十分美貌，心上要他成亲。

　　所以不肯解来，以致王爷气恼出阵，反害了性命，如今哭又哭不活了，且待慢慢的报仇罢，郡主道，那宋将可曾依从，丫头道，那宋将初时不肯，今却答应了。

　　郡主岂不闻校场那边有鼓乐声么，便是那两个狗男女在成亲哩，郡主听了。

　　咬牙恨骂，害我父王不算，国丧期间，竟敢，已是死罪，待我奏过朗主，将他千刀万剐，不道得饶了这人。

　　那伍连在底下，听得明白，心下暗喜，原来他也要杀西云小妹，就探头望去，是黑暗里看明处，看的亲切，但见那郡主生得来。

　　好似：

　　头挽乌云巧髻，身穿缟素衣裳。

　　金莲三寸步轻扬，袅娜肢难妆。

　　玉指纤纤，笋朱，点点含香。

　　未曾窗下试新妆，好似嫦娥模样。

　　两个丫鬟解劝了一番，忙去收拾夜膳送进来。

　　那郡主只是腮边流泪，哭一声。

　　父王可怜，骂一声，西云小妹。

　　那里肯吃什么，丫鬟再三相劝，只吃了几杯酒。

　　叫丫鬟将肴馔收拾去吃，又坐了一回，觉得身子困倦，便吩咐侍婢收拾铺。

　　闭上房门，各各安寝，好一会。

　　那郡主已是睡着。

　　伍连在底下爬将出来，轻轻的揭起罗帐，看那瑞仙郡主，犹如酒醉杨妃，出一身白，却趴着睡了，按不住心头火，一时胆如天，就宽衣解带，捱入锦被双手将他抱住，下边起钢。

　　凑了户便戳，怎知这郡主的户内早含了一泡水，叫伍连的具一戳。

　　竟涌出来。

　　那具滋润了，径直入巷，并无阻挡。

　　伍连大喜，暗道，如此这郡主也是个妇了，正好消受，就双手据，耍开钢，使着青龙翔的法子，旷起来。

　　正是。

　　才破新妇血未销，又喜贵人在当朝。

　　端的金刚铸伟具，怎管尽花不娇。

　　郡主惊醒，身子却被伍连住，施展不得，又觉得器内酥热，道是个相好的后生，没有通禀，自作主张，只是这个回回捣在底，如此深浅的，从未有过。

　　不觉身上也起来，这伍连越发放胆，将郡主身子翻转过来，要戳。

　　那郡主秋波慢展，细看伍连，却不认得，只吓了一跳，便叫一声，有贼。

　　伍连轻轻叫道，郡主不必声张，我并不是贼，乃是来杀西云小妹，替你父亲报仇的，你若高声，我只得先杀了你，郡主道，你是何人也须说个明白，如若这等用强，宁死不从。

　　伍连道，这也说得是，就把手一松，郡主慌忙起身，披衣服下，扯剑在手便喝问道，你果是何人，擅敢私入王府，调戏郡主，今不是你，便是我。

　　正要将剑砍来。

　　伍连也不穿衣，作揖叫声，郡主息怒，听小将说明，悉听发落。

　　小将非别，乃宋营大将伍连，前在阵上被西云小妹用妖法擒来，已拼一死，不意西云小妹着侍婢来说我成亲。

　　小将因他不把父仇为重，反贪，故尔不从。

　　托言报了欧之仇，方与他成亲，故此前令尊败阵，西云小妹故意不救，以致令尊陷死城河。

　　小将今晚假意与他成亲，将他灌醉，幸得逃脱，偶避至此，不意得遇郡主，也是天缘，今郡主已经失身于小将，倘若扬出声名，有甚好处，不如俯就姻缘，和你结为夫妇，杀了西云小妹，同归宋室，一则报了杀父之仇，二来完了终身之事，岂不两全其美，郡主听了这一番言语，低着头不做声，细想，此生之言，果然不差，再偷眼看他，见那伍连具伟岸，从未得见，就动了。

　　立时红了脸，再看伍连面貌，生得一表非俗，气宇轩昂…身子就酥了半边，又觉得器内似放了一把火，烧得难熬，下面水泗溢，了双股，暗道，依这南蛮相貌，后来必作栋梁之器，况今金主荒无道，气数已尽，不如嫁了他，也得个终身结局，只是小妹人可恨，必要除之后快，遂叹了一口气，把剑放下道，罢。

　　罢，罢，但须要与我报了父仇，情愿和你一同归宋，倘不杀得西云小妹这。

　　我就拼却一命，无颜立于人世也。

　　伍连大喜，便道，西云小妹明必然出城征战。

　　不论输赢，郡主可带领家将去接他，待小将扮作亲随，跟在后面，觑便将他杀了，将牧羊城献与岳元帅，朝廷必有封赏，岂不是好，郡主道，如此甚妙。

　　将军今夜当真未与那成亲么。

　　伍连道，郡主明鉴，若是与那妖妇成亲，我伍连怎有活命，方才又怎有力气与郡主合赘呢，郡主闻听，立时红了脸，道声，是我多心了，将军休怪，当夜两个说得投机，唤起侍婢，与他说明，重新收拾酒筵。

　　吃到半夜，两个宽衣解带，重整鸾凤。

　　须知道，这郡主本是没有慧的妇人，器深不过九寸。

　　那伍连且使了五分手段，郡主就快活的死心塌地，恨不能叫伍连化在身子上才好。

　　正是。

　　凤蜡荧荧吐降焰，瑞脑凝香篆。

　　绺枕纤，搅佳人。

　　髻散钗抛燕，以春风脉脉春风滟。

　　飘渺香魂颤，菡萏倒垂心。

　　浓全倾，细把灵犀玩。

　　看看纸窗上照着五更斜月。

　　伍连道，不如郡主下个军令叫那人出战，也好按计行事，郡主应允，就传令下去，叫差官次持了完颜寿的令箭叫西云小妹出战，吩咐妥当，郡主想着方才快活，就撒娇撒痴。

　　伍连也不推辞，二人重新上场。

　　一场快活好事。

　　正是。

　　纱窗外，白融融月转花梢。

　　罗帏里，笑盈盈似漆如胶。

　　莽蛮郎，怎不去章台走马。

　　小番娘，好一似鹊入鸾巢。

　　俏心肝，低声叫，这会来少。

　　鬓儿也松了，身儿也酥了。

　　恨只恨隔邻萧寺，不做美的钟声也敲得早。

　　且不说伍连与郡主鏖战一宿，天明方才睡倒，再说那彩鸿一班人亦是快活了一宿，此刻醒来，看看天色亮了，略事梳洗，径直望喜帐而来，想着要看小姐云雨一夕的相，才进新帐，却见小妹直，赤条条横在地上，众人唬得魂飞魄散。

　　正是。

　　头倾三江水，脚蹋五湖。

　　黄河塌两岸，华岳倒三峰。

　　不知这西云小妹究竟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军帐品箫妖妇修 山林入马岳霖

　　诗曰。

　　几载风赋巫云，一霄无常何处寻。

　　且修且补重用，只愿莫负俏郎君。

　　且说那彩鸿，娇蕊，媚，玉瓶，琼璧五个小妇，赶早起来，本是要看主子与伍连风雨夕后，落花地的景致。

　　那知道进得帐来，却见塌上有的是血水。

　　却不见西云小妹，再望地上。

　　那小妹好似雨打下的残花，风吹断的败柳一般。

　　直，赤条条横在地上，气息皆无。

　　但见。

　　锦帐罗帷影，独鸳鸯横地寒生。

　　鲛绡透血连泪，倒难为情。

　　豆蔻含苞初撕，樱桃绽破难。

　　阳台云雨伤心碎，可怜痛深。

　　彩鸿这般妇，吓了一跳，忙忙的去摸那小妹的心口，尚是热的，忙忙的将小妹抬在上，热汤热水的灌下去，半晌过了，方才醒转来，这小妹只觉户疼痛，下边身子酥麻，坐也坐不起，再看那褥之上，带血的汁水染了一片，知道不好了，就岔开玉股，叫姊妹们，言道，姊妹们，却看我那里面破得怎样了，众人细看小妹户，只见户红肿，玉门上新红未干，最可怜那一抹帛早是残破的了，好不可惜。

　　但见。

　　吹散扬花醉桃云，点破玉门染降。

　　从来风月无双阙，溅红芍药忆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