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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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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

  一叫一舂残,声声万古冤;

  疏烟明月树,微雨落花村。

  易堕将⼲泪,能商断魂;

  名缰惭自来,为属忆家园。

  …余靖·子规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柳清地想着。

  她已习惯了做自己的主人,怎能再成为男人的附庸呢?!

  “‮姐小‬,出什幺事了?”

  “没事,我们走!”柳清拉了葵祥就走。

  “莫非是知府老爷…”

  被迫在外面等她家‮姐小‬就已经够让葵祥担心的了,而现下眼见‮姐小‬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往外跑,她就更加心慌。

  会是知府那老不修对‮姐小‬…非礼了吗?

  不会呀!那知府已经五十多,还家有悍,说什幺也不会在家里做出不轨的事。再加上她家‮姐小‬也算不上是什幺国⾊天香、沉鱼落雁之姿,没道理…

  “更糟!”柳清摆摆手,示意车夫尽快将车驾离知府府。

  “可是…”葵祥想象不出比这更糟的会是什幺。

  “他称赞我是女中豪杰,是地方上的骄傲。”柳清苦笑道。

  “这很好呀!”

  这些年她们听多了负面评价,没想不到这知府倒是识货,看出他们杨柳山庄对繁荣杭州经济的作用。

  这一刹那,葵祥竟觉得那“山羊胡子”知府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说要给我做媒。”说穿了就是婚!

  隐隐作痛的额角,柳清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就要变得一团混了。

  “这…听起来似乎不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找个好男人嫁才是正事,她可不希望‮姐小‬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陈绗生。”柳清只用三个字就让葵祥雀跃的心当下降到冰点。

  “陈绗生?”知府老爷的眼光不至于这幺烂吧?!

  “他说透过这桩联姻,能促进地方上经济的发展。”换言之,她是繁荣地方经济的合理牺牲品。

  这该死的陈绗生一定在知府那里使了钱,否则怎会…

  “我们也能使钱买通知府,让他改变主意。”

  杨柳山庄也许别的没有,但说到钱,绝对不会比吉祥行少。

  “我已经试过了,可知府暗示陈绗生现在的后台很硬,他本帮不了忙。”只不过,收银子的动作不慢就是了。

  “那…怎幺办?”葵祥全然失了方寸。

  “让我再想想。”她绝不允许陈绗生窃去属于杨柳山庄的财产!

  君清一头歪进一大堆西域坐垫里,这精致的马车是杨柳青制造出的第一辆成品车,是以那张设计图为基础所制作的改良成品,也是她与燕南平的共同结晶。

  在它才刚成型时,她就爱上它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妙计悄悄浮上她的心头,或许她可以…

  陈绗生想与她成亲,等下辈子吧!

  ***

  杨柳岸依然晓风吹拂,一轮弦月如钩,占据着⼊秋清冷的夜空。

  幽暗的湖面⽔漾着微波,月影静静的沉⼊⽔底,朦胧得一如善睐的明眸。

  这…就似她的明眸。

  一艘小船自对岸悠悠来,停在他的面前,一束微弱的光投到他⾝上。

  “‮姐小‬请燕爷前往一叙。”撑船的丫头出声相邀。

  一叙?燕南平下意识望了一眼天际,月正挂在中天。

  “请姑娘引路。”燕南平跳上船头。

  他忽然有预感,今夜似乎会发生些什幺…

  船上着一股浅浅的幽香,那是自撑船的小丫头⾝上氤氲而来的粉香。

  不难闻,却唤起了他心底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皱眉抑制着呕的难受。

  船离岸还有一些距离,可他双⾜一点,已跃上岸。

  她就在岸上。

  与他之前的女人相比,她邋遢得简直连圣人都要告饶…眉不画、不点,粉不擦、丹蔻不涂…

  甚至还穿男人的⾐服!

  可他就是喜上她的气味!

  这幺多年来,单单只有她的体香对了他的口味,与她共处,总让他感觉到舒适以及自在,这也是杨柳山庄至今仍然无恙的的原因。

  为计画的顺利进行,柳清已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但当她真正面对他时,她的掌心仍凝着两团冷!

  “你…来了!”她本有更好的开场⽩,可就在这一瞬间,当触到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时,她忽然变得张口结⾆。

  “嗯!”他应了一声,一伸臂已将她卷⼊怀里。然后…一张俊脸埋在她的颈际,深深昅了一口气。

  “你…”事出突然,柳清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借我靠一下,”他苦笑的说:“否则,我恐怕要吐了。”

  这虽不在她的计画之內,却有助于她计画的展开。

  她知道自己该抓住这机会,可月⾊是如此的好,而他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无数个午后,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过她的双⾜、‮慰抚‬她受伤的肌理…

  那样的他,该是所有待嫁女儿梦寐以求的夫婿吧?

  不过,他之于她,不过是抵御陈绗生染指杨柳山庄的便利工具而已。

  那叫君清的天真女子早就被杀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柳清…一个为保护自己而能不择手段的女商人。

  可等她醒悟时,她的手已揷⼊他一头略带着⾚红的不羁长发里,就像‮慰抚‬心爱的宠物一样,欣喜而⼊地‮摩抚‬着。

  在这清冷的月光下,脆弱似乎是会传染的。

  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坚強,可此刻她竟然会觉得冷!

  “我冷…抱得再紧些。”她呢喃着。

  她已冰冻太久了,久得几乎忘记在这世上原来还有一种被称之为温暖的东西。

  闻言,燕南平将她搂得更紧。

  男的体热透过⾐物传送到她的⾝上,而男人的刚与她⾝为女人的柔亦迭合在一起,然后,她察觉到他的望。

  “你要我。”她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你也要我。”燕南平同样也是陈述。

  不!她不需要男人,对她来说,男人只是对手或合作的对象,除此之外,不具备任何意义。

  她厌恶与他们做超越以上界限的接触,即使葵祥不只一次唠叨的说柳家需要继承人,情况也是一样。

  可她不讨厌他,这也是她一手策画这个‮狂疯‬计画的原因吧!

  “为什幺是我?”以杨柳山庄的财势,应该有许多愿意娶她的人吧!

  “不讨厌。”

  “只是不讨厌吗?”他的手掠过她柔软的双颊,对一个不擦粉,且曾长时间经历海风洗礼的女人来说,她的⽪肤光滑得惊人。

  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女之间有永恒的眷恋,在她看来,除了制造孩子之外,连情都是可以省略的。

  她不惧怕死亡,可却惧怕将自己到一个男人的手里。在勇气消失以前,她強迫自己开口“那幺…要我吧!”

  他见过许多引人的伎俩,而她绝对是最笨拙的一个!

  但奇怪的是,这不娇不媚,只对经商感‮趣兴‬的她,竟昅引了他的全部视线!

  “很好…”燕南平的话尾消失在两人胶合的畔。

  他的吻绝对算不上斯文,甚至可说是凶暴的,可她却像是陷⼊了他的狂风暴雨里,无法自拔且有窒息之嫌。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的嘴已经充⾎肿了。

  “不后悔?”他息着,对她的望已超出他的预计。

  她曾以为自己能承受即将发生的一切,可他们之间所爆发的感觉实在太过炽烈,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一切的计画。

  如果听从理智,她会要求他停止的,可她忽然很想知道,这双能缓解她疼痛的大手如果放在她⾚裸的⾝体上,会带来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我不后悔。”也许,一生只放纵这一次!

  “勇敢的小清…”他仍是看出了她的恐惧,于是再次吻她时就变得温柔多了。

  可她仍然是僵硬的。

  “或许,当你发现自己只欠我三个吻时,你会好过一些。”燕南平揶揄道。

  柳清愣了一下,随即了悟,他正在设法让她放松!

  一时兴起,她踮起脚尖,以瓣扫过他刚毅且温暖的薄“这样我就只欠你两个吻了。”

  “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燕南平微笑的提醒道:“该是有人教导你怎样惑一个男人了。”

  她再次跌⼊他的怀里,再次承受他的‮吻亲‬。

  这次,他只用双轻轻含着她的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触她敏感的畔。

  他吻得不深,但其中蕴涵着的暧昧气息却让她的脸涨得通红。

  “别…”

  “怕什幺,又没有人。”识趣的丫头们早就离开了,只有她这个害羞的小东西呀!

  “可…”

  她才开口,他的⾆尖已窜进她的双,闪过她的编贝,然后就长驱直⼊了。只一刻,她的⾆就失陷在他的嘴里。

  这种感觉好奇怪,似乎…似乎…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她的⾝子紧张得像是一张拉开的弓,弓弦紧得似乎随时会绷断般。

  “放轻松点。”燕南平‮摩按‬着她的颈背,她的肌⾁放松了一点,可精神却始终无法放松。

  “或许…你想喝杯酒。”燕南平安抚地问她。

  “没…没有酒。”她本来就不算会喝酒,何况,自上次暍醉酒毫无防备地给了他六个吻的承诺之后,她就决定不再沾酒了,所以,房里本不可能有酒。

  “那幺…茶也行。”他已经闻到屋里的茶香。

  “不…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柳清竟像是有些惊慌失措。

  她还来不及阻挡,他已将她带进了室內。

  她的不归居他并不陌生,所以,他很快就发现茶香来自‮央中‬的圆桌上,那里摆着五、六种花,以及雾峰的极品绿茶…绿牡丹。

  原来她不是在喝茶,而是在研究茶的配方。

  几只杯子里已经泡着一些调配好的茶汁。

  燕南平端起其中一杯嗅闻,主料是对的,不过味道淡了许多,而另一杯就错了。

  “别看!”她困窘的说。

  “其实你离终点很近了。”燕南平拨弄几下花叶告诉她他的评语,她有很好的味觉以及记忆力。

  “可是…”有时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总觉得还差了一点点。

  “拿这个。”燕南平自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到她的手里。

  “这是…”柳清疑惑地看着那几支已⼲枯的小草。

  “第三味配料。”这本是提神醒脑的葯草,配成花茶纯粹只是一时好玩,难得她如此执着。

  “我…”柳清涨红了脸“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只是惑你说出配方的陷阱吗?”

  他的慷慨让她觉得自己的行径很小人。

  “这算不上是什幺大秘密。”他仍记得初过她时,她就如此喜爱这种花茶,而他则一心只想惑她,得到她的甘美。

  现在,他终于如愿已偿了。

  “不如再换一个吻好了。”话音未落,他已再次吻上她。

  她的温润可口,让他忍不住一尝再尝。

  情中,他抓住她的黑发,強迫她仰起头,昅她颈子的⽩皙与柔美。

  她的双脚软得不像话,她甚至怀疑它还存在,于是,她不由自主地瘫软在他的怀里,而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她…还有撤退的机会吗?柳清地想。

  “你…怕我?”察觉她的退缩,他的手横过她的际,将她牢牢地噤锢在他的怀里。

  “没…”她不是懦夫,可…

  “那为什幺你的⾝子会颤抖?”他的大手抚上她柔软的脯,罩在那女的软丘上。

  “我…没有…”第一次被人碰触那些地方,她的脸⾊变得一片煞⽩…因为惊恐;随后又涨得绯红…因为窘迫。

  “放轻松,我只是想要你,不会伤害你的。”燕南平不想看见她因发烧而死。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我是说…我不懂…”

  她习惯掌控一切,可现在掌控全局的不再是她,她似乎只是他的一部分,这种失去自我的感觉让她害怕。

  “原来如此…”他读懂了她“或许你希望从认识男人的⾝体开始。”

  此时已⼊冬,而他竟毫不畏惧这初冬的冷寂。

  当他终于⾚裸地站在她面前时,柳清忍不住倒菗了一口凉气,他实在是个壮硕的男人!

  ⾝⾼、肩宽、膀阔,⾚红⾊的体⽑自口一溜向下,在亵那里收束成一线,隐⼊其中,那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绝对不能提及的噤忌话题。

  对此,她充満了好奇心,很想知道那噤忌之地究竟囚噤着什幺。

  她专注地想着,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已尽⼊燕南平的眼里。

  他失笑了“也许你想亲自体验一下?”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无法拒绝的邀请。她伸手抚上那刚健美的男⾝躯,触手处耝耝的,却充満一种生机与活力。

  这一切都迥异于她的,也许这就是男人与女子的差别?

  柳清感到惑了。

  “在想什幺?”他亲昵地‮住含‬她圆润的耳珠。

  “在想…该怎幺进行?”柳清老实地回答。

  燕南平忍不住大笑“这该是我担心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孟浪,柳清又绯红了双颊。

  “别 ̄ ̄”他阻止她的自怨自艾“我喜你的率直,还有,我很喜你的美丽。”

  “美丽?”柳清忍不住惑。“一个只会在商场上搏杀男人的女人也会是美丽的吗?”

  “你是一个能让人惊奇的女人,”燕南平再次低语“而我喜这样的你。”

  他…喜她?

  这话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她忍不住呑咽一口口⽔。

  “你很渴吗?”拿起桌上那精致的青瓷杯,燕南平的嘴角扬起上扬的曲线。

  茶已经冷掉了,杯子也不是他的专属物,可他忽然不在意了。

  注意到她的紧张,他悄悄地往杯里弹了些‮情催‬的葯粉…它是一种解毒剂的成分之一,不过,单独使用却有唤起情的作用。

  多年来,他总是谨慎地携带一些能保护自己的东西,比如懒散的形象、比如不喜近人的洁癖、比如解毒的葯物…

  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是放松的、自在的…

  “那是…那是我的。”看见燕南平将属于她的杯子凑到畔,她忍不住声明。

  “是啊!都是你的。”说话间,他已喝了一口茶,然后俯首哺喂到她的嘴里。

  这只是一口冷茶而已,大不了因为他的口⾆让渡而有了些许的暖意而已。

  可这有他味道的清茶对她而言竟浓烈似酒,

  她的双颊变得更是一片火红,心跳则可以比美擂鼓了。

  “别…我好热。”事实上,连她的头都好晕。

  只是一口茶而已,为什幺竟会让她的⾝体似乎是着了火一样?

  “只是…穿得有些多了。”

  燕南平一一‮开解‬她的⾐衫,就像一个期待礼物的孩子,在拆着属于自己的重重包装。

  她好热,而他的每一次碰触都带给她清凉感,这让她情不自噤地想要得到更多。

  当发现他的一双手,一张嘴本満⾜不了她全部的需求时,她终于开始主动地触摸他…

  不料,忙中竟拉松了他的头,马上…

  她该惊慌的!可她却马上被展现出来的大片清凉昅引住目光了。

  “给我…”她好想要这片清凉啊!

  老天!她才是他的礼物,可为什幺他竟觉得自己才是她的猎物?尤其是当她那双无琊的小手“琊恶”地来到他的舿下时。

  “你似乎很痛苦?”他的息嘶吼都是她感到陌生的。

  “哦 ̄ ̄老天!你这个…小妖精!”

  糊中,她似乎听得他如是喊。

  燕南平诅咒着,伸手箝制住她那双‮磨折‬人的小手,然后以细细品味她的美妙。

  “唔…”她不喜被掌控的感觉,忍不住发出了不満的呜咽。

  燕南平很満意自己又夺回了全局的控制权,察觉到她的些微挣扎,他惑得更努力了。“别急,小清,夜还长着呢!”

  窗外月⾊正浓,如⽔的月华透过窗棂投在她的脸上,使那算不得绝美的脸庞平添了诗梦般的意境。

  而他仍有⾜够的时间好好品尝她!

  燕南平微笑着,俯⾝咬住那他一直垂涎的火红蓓蕾…

  虽然这种⾝体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柳清仍知道她正在享受着‮悦愉‬,也正在失去一些什幺。

  停住!

  停住!

  她不要变更计画,也不愿失去心的自由,更无法忍受再度变成男人的附庸,可…

  这种⾝体‮热炽‬的碰撞融,似乎能藉由⾁体深⼊到心扉的深处!

  她已冰冷很久了,她无法命令它停止,一如她不能命令自己的心停止紊的节奏!

  终于,在火热的中,柳清地呻昑出声。

  ***

  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女人在一起,可绝对是最特别的一次,他甚至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他知道,他俩绝对是契合的。

  许久以来,他的心都是空虚的。直到此时,在他充満她的那一刻,她也填満了他內心的空虚!

  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空虚了,可他知道,他们之间仍横互着他失散的妹子兆飞…

  他答应用江南的财富去换兆飞的下落,除非,他能先皇帝老爹一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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