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指探了进去

　　学校可是贴了不少奖学金才把他挖过来。”季昭以为，这种级别的“传奇”即便在哪儿都能心想事成，完全没必要理会锦川领导层的虚荣心。

　　“他缺钱？”卢静钰一时没招架住季昭的直白，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回她：“他是单亲，妈妈开了家小店，自然没法和你们比，但说‘缺钱’不至于，就是普通人家。”

　　“他应该是想以后出国读书，锦川在这方面资源好很多，又有额外的奖学金，换你你会拒绝？”她没回答。

　　分针扫过一格后，季昭见到了江彦舟。一株立在冬日寒风里的常绿乔木。这是季昭对他的第一印象。

　　江彦舟还没来得及领锦川校服，穿一身黑T牛仔，倚在办公楼走廊尽头的白色墙面上，一半脸颊藏在光影里，一半着季昭。季昭走过去“江彦舟”三个字第一次从她口中念出。

　　江彦舟侧过头来，季昭站在近处才对他有更加直观的感受，他很高很瘦，眼睛是清澈的黑，无甚表情的脸因为季昭的出现轻开一缕笑意，是树冠的落雪簌簌掉落的声音。季昭无端咽了下口水。不是因为垂涎美，事实上她也不知为何，大概是上帝再一次给了她启示，指引着她这样去做。

　　＊＊＊“你好，我是高三（二）班的季昭，主任让我带你熟悉一下校园。”女孩双手垂在身侧，语气显得过于一本正经。

　　江彦舟的回应是点了下头，季昭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深细绳，也不知戴的是什么挂饰。

　　不过须臾，男孩脸上已恢复原本表情，他穿着一身黑，棱角分明的俊脸绝不像是一位亲和力十足的暖男。可她依然感到了一股温和的气息。季昭带着她的“游客”

　　简单走了几个重要的地点，从图书馆到实验室，再到体育馆，最后对于这趟旅程，她自我评价…枯燥又乏味。

　　帅哥在侧也不能消解分毫。重要原因在于她本就和“自来”人设相去甚远，接待新生这种任务交给她堪配一句灾难现场。

　　好在江彦舟是位忍受能力极好的游客，大多数时候他对季昭干巴巴的描述只是点头称好，倒也不曾出现尴尬。季昭带他领了新校服，下午时间刚过半，两人朝教学楼走去。“以后有什么需要还可以找我。”季昭客气着。

　　以过来人的身份对他讲“学校都大同小异，几天就能熟悉过来，我去年转来时也经历过。”“你也是转学生？”江彦舟在她身后问道，声音低低的。

　　“我以前住在梁城。”季昭回头，简单回答后转移了话题：“…听说你生物很厉害。”“嗯。”是平淡的肯定。季昭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瞬，崭新而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开玩笑的问江彦舟：“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回‘还好’、‘还可以’一类的话吗？”两人正经过篮球场，几个低年级男孩在打球，视线错之际，季昭发现了混在其中的程野。身后的江彦舟停下来，盯着球场出神，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喜欢篮球？”季昭问他。江彦舟和她对视一眼，眼角带着笑“还好。”“篮球，我玩的不烂，但也不算厉害。”季昭福至心灵“你是想说，对自己真正擅长的事情没必要故作谦虚？”

　　“这有什么不好吗？”“没有，只是…很特别。我以前，从没遇见过你这种人。”江彦舟抿加深笑容“现在你遇见了。一个球技平平无奇的人。”季昭绽开灿烂的笑，朝篮球场看了最后一眼。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阴影，她忽视想起在办公室，卢静钰最后问她的那个问题，在此之前她从未思考过，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一个标准的出生在终点的人，生来掌握太多旁人无法企及的筹码。

　　她觉得卢主任的问题有点可笑，她既不需要杯水车薪般的奖学金，也无需为了出国寻找更高的踏板。

　　她的人生有既定的轨道，无需翻山越岭，也没必要劈波斩，有双无形的翅膀，会带着她安稳飞翔。

　　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那是一个夏末午后，光很暖，卢主任办公室的空调开的很高，出风口的气流轰轰作响，季昭背部泛起细密的汗，那一刻的她，还没有遇见江彦舟，那时的她不懂“向前走”不是一种简单的行为。

　　而是一种强大的精神信念，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她在江彦舟身上学到的东西足以彻底重塑她的人生轨迹。而这一切，都从这个萃着光的寻常午后悄然起始。

　　＊＊＊放学后，季昭在楼道枯站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波学生消失在视线里，季凛都没有出现。

　　远处操场上还有零星几个踢球的身影，季昭理理背包肩带，本打算一走了之，自己先回去，可想到廖叔很大概率上要再跑一趟，她收回离开的脚步，转向了楼上。

　　在楼梯上和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擦肩而过，季昭很快上到四楼，高三（九）班的门还敞开着。

　　里面却空空如也，她来到中间最后一排，季凛的座位附近，书包还好好挂在课桌一侧，两只黑色中笔凌乱在整齐堆放的试卷上，他不在教室。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这混蛋丢下她先走了。

　　季昭的怒火顷刻点燃，快步向外走的同时从包里翻找着手机，骂人的话已在心里完整过了两遍。将要出门，她忽然想起教室左后方还有个储物间，可是关她什么事呢？“…Fuck。”季昭低骂了一声。

　　也不知是想骂谁，裙边略过门框，脚尖逆转，朝教室内的储物间走去。一片蓝白储物柜之中，季凛背对门，右肩靠在柜子上，左手在兜里，一动不动，颀长身影将储物间衬得尤为仄，她收回差点拨出去的电话，也收回一颗狂跳的心。

　　突如其来的想去看看他放学后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些什么。放轻步子靠近，为了避免暴，季昭故意走在他的正背后方向。

　　直到差点贴上去都没有被发现。可惜随着她把脑袋从侧面探出，凝神盯着手机屏幕的季凛终于察觉了另个人的存在。季昭一句“你在干什么”还没有说完，他就迅速按灭屏幕，转过身来背靠上储物柜。一副她多管闲事的样子。

　　季昭觉得很可疑，眉毛轻扬起，语气里是戏谑：“不知是哪个妹妹勾的季少爷放学家也不回，只顾着躲在储物间。”

　　“还有…”她贴的更近了些，手指点在季凛制服领带，自上而下滑落“你刚才是做贼心虚吗？”季凛闻言嘴角一弯，好整以暇地觑着她，手从袋里出，揽过季昭纤，猛的带向自己。

　　季昭被动扑过去的力量，连带着他一起撞在身后储物柜上，狭小空间里传出一声闷响。两人下腹相贴，微微磨蹭着。季凛揽的手出女孩进裙边的上身衬衣，手指探了进去，也不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