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扬都知晓

　　直到黄昏便煮饭烧水，伺候好少年饮食起居。“哥哥，我明早给你做早饭吧！”桃在房里闷了好几天，睡醒便吃，吃好又睡。吃喝拉撒都由男人包办，每跟男人相处的时间又不长。

　　怎么都同住在一个屋子，两人都没法好好谈得上话。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少年一口白饭含在腮帮子半天。

　　李扬夹了块给桃“厨房灶灰还没清，脏得很。”说完又盛了碗小米粥端到人面前。桃接下，随口顺道：“正好，我闲着无事。明天到屋里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

　　李扬笑着说：“好，听你的。赶快吃饭，明天才有力气干活。”房子已修葺得差不多了。明早请大叔到城里走一转，置点东西就好了。这几天桃连喝了不少汤，又在房里休养着。

　　脸色比在楼里红润生气了不少，没带着以前的苍白感。李扬宠溺地摸了了少年的头，顺手又夹了半碗青菜给人。

　　桃有点愕然，明明前天连哭带闹的吵了半天，男人都没让他去外面走走。桃望向李扬，两人视线刚好落在一起，见男人眼眸中是说不尽的温柔，少年心里美滋滋的，连饭菜也多吃了半碗。

　　踏入十月中旬，秋风经带着寒意，躺在榻上的的人扯过棉被，将自己卷成团。平若无事，李扬从来不会叫桃早起，家里事情自己都打理得来，就让少年多点休息。“桃儿，桃儿。”李扬坐在边，轻声唤人。

　　“嗯…”少年皱了眉头，胡乱挥着小手要将人赶走。桃晚上倒是睡不着。白天却整天没精神，总打盹，楼里多年不良的生活作息，绝非几天能改正过来。

　　李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把人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拿了条泡了温水的巾，仔细地替怀中心擦了脸。

　　“我早上到河里捉几条鱼，肥的，看你想吃什么样的，我拿去让朱大嫂煮。”桃擦过脸已醒过来，被男人抱着的感觉不错。

　　他蹭了蹭李扬的怀，伸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慵懒地道：“我不爱吃腥的。哥哥，我不要吃鱼。”

　　李扬傻兮兮地笑着。又将人抱到桌前坐好“多放点姜片就好，鱼补养人。桃儿，先吃早饭。”桃拿了个素包子，慢慢啃着。

　　“桃儿，外边冷，多穿件衣服。顺便看看有什么缺的，等等一起到城里添上。”桃侧头看着男人，眨着水灵灵的杏眼，疑问道：“一起？我也能去？”

　　“嗯。”李扬喝了碗粥，又碌了鸡蛋放在碗里推给人，他喜欢看着少年吃饭，慢条斯理的，很是好看。唯一不好的就是饭量少，喂猫似的。

　　桃闷了几天，总算可以到外面转转，以前一直困在墨醉楼，一年都没出去几天，外头的事物，自己其实一概不知，所以总是怯怯生生的。

　　“哥哥，我打小在楼里长大，小倌平不能出楼，我怕到外头会丢了你的脸。”少年捧着碗，垂着头，瑟缩地偷望着男人，又道：“桃儿见识浅，身份低，怕…”“桃儿。”李扬伸臂，从背后搂着少年。

　　在人耳边道：“我李扬大字不会，泥腿子出身，你也没嫌弃过我，还愿意跟着我过穷苦日子。从今以后，别看轻自己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桃抿着，使劲地点头，眉眼间含着笑意。

　　惠城虽不如其他大县地般繁华，但这里是进京必经之路，不少官商都喜欢在这里买地置宅。是以不少大宅商铺一家比一家奢华气派。二人搭了大叔的牛车进了城。桃进城后便有点局促不安，低着头由李扬拉着走。“桃儿，看看。”两人驻足在一个摊子前，卖的是胭脂水粉，绳结发带等小物件。

　　李扬拿起了银簪子，比拼着桃一头墨发“我不会挑，就觉得这簪子配你的头发好看。”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教少年心甜得很，自己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姑娘，何需这般哄着捧着。“有什么喜欢的你告欣我，这些小物件我还买得来。我…不想委屈了你。”

　　桃轻掩嘴角，向男人羞赧一笑，柔声道：“这簪子就很好了。”瞄了眼男人，伸手指了指前方一个摊位“哥哥，我想去看看。”

　　李扬望过去，是个猎户在贩卖些皮活物。见桃有点害怕，便捉着他的手，走了过去。桃看了一会，指了指关在竹笼里的两团灰溜溜的家伙。“想要？”少年点了点头。“是野兔，不好玩。我回村给你捉只猫来。”

　　少年努努嘴，啧了声，道：“又不是养着玩的，听说兔子好吃。”李扬怔了怔，随后笑了出声，原以为软软糯糯的少年是要养着玩，结果是看中了牠们身上的。

　　“好，买回去杀了煮成红烧的！”然后两人买了几斤糕点，扯了几匹布，又秤了些香料红糖等，才回村。

　　“桃儿。等会你先随朱大叔到他家拿点东西再回来，可以吗？”桃抱着关了野兔的竹笼，抬眼望上自家男人，回了句好。落时份，澄黄的余辉撒落在田间陌上，各家炊烟缕缕升起，偶有几个孩童嘻笑着。

　　妇人们喊唤着孩子们回家。少年倚在男人怀里，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桃足愉悦的神态刻画在脸上，岁月静好。

　　初次上门拜访，桃包了斤刚才买的糕点红糖送给朱大嫂，两人寒喧问好了一会，见天色渐暗，怕夜路难行，女人提了个篮子出来，叫大叔送人回去。

　　桃接过篮子，里面是李扬早上捉的鱼，已煮成好几个样式的小菜。朱大嫂打笑道：“李扬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变得懂事，都知道要捎些鱼过来。”桃红着脸道谢后，就跟着大叔走回家去。

　　天色已暗，朱大叔走在前头，提着大灯笼为少年照路，桃手抱着篮子一步步跟上。村里泥路不比城里，少年走得艰难小心，竟走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到家。

　　桃顺顺气，用袖子印着额上的细汗，问道：“大叔，进屋里坐坐，给你倒碗水喝吧！”朱大叔摆摆手说自家婆娘孩子等着他回去吃饭。

　　少年也不勉强，道谢后就让人回去，看着眼前修整好的房屋，桃差点认不出这是前几天那间颓败荒凉的癈屋。门前的一块荒地开垦了。

　　架了好些豆棚，榻了的土墙修好，外面围起了竹篱，前院搭了个窝，里面好几只被关着。咕吱咕吱叫着。屋顶，窗门等也全都翻新过，内堂，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桃心里感动着又心疼着。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屋里头都点了油灯蜡烛。桃怕黑，李扬都知晓，他家里的灯点得比别人早又比别家的亮。

　　“哥哥，我回来了。”少年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搁下篮子，便走进屋子里找人。桃正叫喊着。房门“吱牙”一声被推开，只见李扬穿了一身大红喜服。桃怔了怔“哥哥，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