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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狂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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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看在他扶养夏的份上,不同他计较,却没想到他如此心狠。心渐渐被攥紧,又好似被大力抓,秋凝尘直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堂外高悬的头惨白又刺眼,烛的嘴还在开合,说些他最不愿听的话。

  “那毒在男女情浓意动时,会染到男方身上,蚕食修为、扰心智,毒发时癫狂不休,最后真气枯竭而亡。”

  “那女子呢?”他问。见他已是面色苍白,声音飘忽不定,烛犹豫着回道:“女子…无论如何都不得善终。”凌玄道君坐在一旁,也是心头大恸,师弟和夏早已做了夫,现下那毒怕已入了脏腑,回天乏术了,本来烛还想和他讨些口头上的应承,好让他们的旧账一笔勾消。

  但瞧秋凝尘那神智恍惚的样子,还是不说了。说多了都是错,但弥风看他半死不活,却是痛快得很,看来徒弟真是他的死,临走时又回首加了一句“据说那毒,女子要从十岁开始服,吃到十六岁停下,最多活不过二十四。”

  二十四,二十四,今年她正好二十四!胃里似有冷铁翻搅,腥甜热猛地涌上喉头,片刻后点点血迹溅到秋凝尘衣摆,凌玄道君着急地去探他的脉,发觉只是一时急火攻心,除此之外并无中毒迹象。

  “怎么会?你们…”凌玄惊讶地问,他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说:“没有,定是她不想给我下毒。”片刻后他又摊着手,像个无助的孩童“师兄,若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不是还活着一个药修么?说不准他有办法,快先回去看看夏。”忽然想起她那眼前发黑,倒在地上,秋凝尘急忙腾云回鹤影峰,细察之下。

  除了之妙,只能觉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呼吸,果然出事了,他打开殿门,便看见夏趴在书案上,笔尖戳她的衣袖,晕出大片的墨。把她抱起来,手抖着探过呼吸。

  果然非常微弱,秋凝尘急急地给她送了一股真气,但好比泥牛入海,她的丹田活似个漏斗,进多少便漏多少,半点剩不下。门内没有出色的医修,慌乱之下,他只想到沉大夫,便腾着急云,几刻钟到了卢城医馆。

  沉照君把过夏的脉,又翻了药典,眉头难掩郁,这毒她只听过,药典里也没详细解释,再加之夏的表征和记载不尽相同,必是被改进过。现下只能给她喝点补药,看秋凝尘从魔域带来的药修有什么法子。

  烛魔君甫一回家,股还没坐热,殿门就被震开,秋凝尘周身着一股罡风,头发被吹得蓬散,开口问:“那药修呢?”“在地牢。”这时他也不装了。从牢房里提出被五花大绑的修士,想赶紧把那瘟神送走。

  可带着他返回卢城,事情依然没有转机,活着的这位,是师门最小的弟子,平里只给师兄打下手,而且那毒是师父亲手所制,就连大师兄都不知道方子,何况是他呢。

  秋凝尘气急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甩在墙上,一时也不管什么君子之风、冤有头,债有主这类的话,只想把那该死的药修剥皮筋,可这样又能如何呢?他忽地了气,既使这样,夏也解不了毒。

  他又把眼神投向沉照君,哽咽着求她:“沉大夫,我知道你妙手回,我私库里的天灵地宝都给你,你救救她,救救她。”数月前见他的时候。

  虽然身受重伤,他也从容淡定,和自己克制谦和地交谈,三句话必有一个谢字,可如今看他蓬散头发,眼底猩红、语音呜咽地求她,心里甚是五味杂陈。虽当大夫多年,见惯生死,可夏那样鲜活可爱狸奴似的人。

  忽然形容枯槁如斯,她不免泪眼婆娑。“秋掌门,恕我无能。”她强颤音,转身出了屋子。脚步踉跄着走到夏的畔,看过她钗环尽卸的样子,才发觉她脸色很差,原来那丽的妆容不为逐风,只为遮住一脸憔悴。“傻子,难受为什么不和我说。”他握着夏的手泣不成声。

  ***喝下补药之后,过了半天,夏终于醒来,秋凝尘见此,欣喜与心痛杂糅,眼泪不住地掉。“你怎么这么傻?把那毒染给我不就好了?”原本夏也不知她身上还被陈煦下了毒。

  但这番昏过去,系统终于现身,告诉她,任务要结束了。也把那毒的原委和盘托出,但既使染给秋凝尘也无济于事,没了毒里同时吊着命的东西,她会死得更快一点,便说:“染给你说不准我早就死了。徒儿还想多活几天呢。”提到死,他的眼泪越多了。

  夏靠在他怀里说:“我晕过去之后,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画了?”那时秋凝尘心如麻,哪有功夫看那些“没看,你画了什么?”“不告诉你,等我画完再说。”言罢她又岔开话题道:“我想吃东坡了。”

  身体虚,吃点补补也是好的,秋凝尘应承说:“我去给你买。”“不,我要吃你做的。”总得给他找些事做,不然整胡思想,不郁出病来,也要走火入魔。睡过大半天又吃了饭,夏下地转悠,除了腿有些软之外,身体上没有别的不适。走出门外便听得秋凝尘和沉大夫交谈的声音。

  他说:“我听说有种换血的法子,能不能给她续命?”知道他是打算以命换命,沉照君说道:“这法子不仅耗费你的元气,而且还要耗损她的,秋掌门,她还有的可损吗?”

  夏暗暗试了自己的气海,空空,身体孱弱,比之凡人也不如,怕是出一点点血就咽气了,在此处的日子忽然有了定数,她便嫌时间过得快,一眨眼就天黑了。

  陈迹听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得知原委后一直呆坐着不动,陈煦是父,夏是妹,可一人要因一人而死,他无从决断,无法两全。

  “我们一家好好的不好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弟失踪多年,你也变成这副样子。”他不敢看夏,只立在窗前遮掩。“三弟,早就死了。”

  夏轻声说“三年前他被派去宁江门做卧底,不幸被走火入魔的长老拍了一掌,当场就没了。”原书中夏消失两年的源就是给三弟收尸。

  但系统出问题直接把这段跳了过去。闻言,陈迹的肩膀塌了下去,他不该自欺欺人的,陈煦做的是天理难容的事,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养父就网开一面。

  既然毒是陈煦下的,那么他或许有办法,秋凝尘戾气难消,不经通传,便到了玄音阁陈煦的住所。

  见他内力浑厚,真气充足,陈煦难掩诧异,夏没把毒染给他么?不用遮掩也无需客套,秋凝尘掌下拧出一条长龙,要把他团团围住。

  好歹是一阁之主,制住他并不容易,陈煦出剑来抵挡,一时不相上下。然秋凝尘的打法甚是狠厉,不管身体是否吃得消,真气是否耗尽,一条散了又聚另一条,狂意十足,整个大殿能用的物件被他尽数摧毁。

  终于陈煦招架不住,被一群收藏用的铜钱缚住手脚。“你若是能解夏身上的毒,我就饶你一命!”秋凝尘说道。却听见陈煦轻笑了一声,反问道:“若是你要给对手下毒,还会留着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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