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己过来
但实在太拙劣,他虽无甚武功,但也在军中呆过,那伤口一看就是刀伤。再说哪有那般尖锐的瓦片。看来小徒儿脑子长进不大。
小宝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如鲠在喉,想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却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太多余。这些年他们时时写信,师父的过得怎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
可她总觉得那信里的东西不够,她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不是吃穿,而是心里是否欢喜。可这话没法问,哽了半天,只得又去唤他。
“师父…”大半夜带着伤翻进房间看他,被发现也不会解释,扯谎也不会,支支吾吾地只知道叫师父。这小徒儿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沈清岺一步步走近她。
看着她巴巴望着自己。没忍住,伸手了她的脑袋,又捏了捏那没什么的脸蛋。“瘦了。”小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瘦点好看嘛。”沈清岺失笑,心都是爱怜和心疼,她独自闯江湖,吃了不少的苦,她虽从不在信中多说,但他知道并不容易。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终究把身前的小徒儿揽入怀中。
“为师的小宝怎么都好看。”***被轻轻拉进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大概沐浴用的皂角的味道。小宝忽然鼻子一酸,用没受伤的胳膊环了他的身,头一偏埋进那温热宽厚的膛,声音闷闷的。“师父,我好想你。”“嗯。”沈清岺又了她的脑袋。
“师父,你好像变胖了。”小宝心说,师父身上以前比这单薄多了。抱起来全是硌人的骨头。
“…”沈清岺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在军中呆的那段时间,整折腾,没一天能歇着。是长了不少肌,但是可没人像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这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是小二拿着东西回来了。
沈清岺自然而然地松开小宝去拿东西。小宝在原地却还在回味师父那宽厚坚实的膛,笑起来的时候轻轻地震动,还有抚在发上的温热手掌,心跳得忽然就有点快。
沈清岺去而复返,将手中的托盘放下,里面是剪刀,酒和包扎用的绷带,他又在带来的行李中翻了翻,拿出来两个小药瓶,示意她把胳膊抬起来。
“师父,我自己来吧。”她不太想让师父那写字作画的手沾血这种东西。“你一只手不方便。怎么,嫌弃为师?”“没有…”
“那就听话。”带了点命令的口气,小宝便乖乖坐着不再挣扎。沈清岺淡淡瞥她一眼,将她胳膊拉起来,用剪刀将伤口上面的布料剪出口子,顺着口子将袖子扯开,半截纤细的胳膊就暴在空气中,鲜红的伤口和血迹格外显眼。
之前小宝练武,打架受伤都是他给处理的。现在处理这样的伤口也不算生疏。用酒消毒的时候疼,但小宝只是在酒浇上去的时候轻轻抖了一下,一声不吭。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受伤再疼绝不肯多哼一声。
沈清岺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小宝目光落在他的衣襟上,中衣衣襟本就松垮,刚抱着的时候被她蹭得有些开了。
此时他微微弯着,出一片肌紧实的肌肤,线条完美畅,甚至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小凸起…小宝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小宝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师父对自己这般好,又不计较自己半夜打扰,还亲自给她包扎上药,自己却在这馋他的…容貌和身子。真是禽兽。小宝觉得自己的脸要被打肿了,她从前就不君子,肖想师父也并非一次两次。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那种全是骨头的了。因此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想对师父做什么了。可她却没想到师父他怎的就长了。还长得如此…人,而且师父的容貌。
或者说气质也变了些,愈发温柔沉稳,不见从前的傲气锋芒。小宝在心中哀嚎:师父怕不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沈清岺包扎完,一直起身子便看见小宝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膛看,伸手就是一记爆栗。“看够了?”小宝突然吃痛,捂住脑门下意识求饶。“够了够了。”沈清岺伸手将中衣拉了拉,遮住了那片肌肤。
整个过程行云水,脸都不红一下。师父真的是变了,她以前若是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被发现,师父定然是要脸红,再狠狠训斥她一番的。
小宝着脑门,心想师父这变得可真是要命。“唔…师父准备什么时候去总督府?”沈清岺这次来还有一事,便是江南水患。
朝廷的银两发下来几个月不见动静。说是水患,可种种动向让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是以亲自过来调查。小宝强行转移注意力。沈清岺没揭穿她,手指轻点着桌面,顺着她往下说。
“不着急,先在这住几。你这几先带我去看看那些灾民。这瓶子里是治过敏的,若是鼻子难受,闻一下便好。”
小宝从小柳絮过敏,但她一向不注意。每年这个季节便是嚏不断,市面上那些药也不怎么好用。
师父他没这些过敏的毛病,这药为谁带的不言而喻,小宝认真收了那小药瓶,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暖。“徒儿知道了。这几一定好好注意。”乖巧起来倒是像模像样,沈清岺又拍了拍她的头。
“先回去休息吧,再不睡今晚就没得睡了。”“好。师父有事叫我就好。”***小宝第二天起得早,专门嘱咐厨房做了几道师父爱吃的菜,又去练了会功,方才晃晃悠悠地去看师父。
两人吃过早饭,坐着马车往城外灾民的方向出发。沈清岺本就睡得少,昨晚小宝走了之后便未曾歇息,一直在处理这阵子赶路积下来的事务,在车上便闭了眼养神,但脑中的盘算却没停。
江南水患已是几个月了。银钱早就拨下去了。江南的总督是周宏天,报上来的是赈灾顺利,水患已除。
但小宝信中写的却并非如此。扬州城现在进出都很困难,城中是一片祥和,但城外却是哀鸿遍野,灾民被挡在城外,赈灾的东西更是半点影子看不到,若是敢闹,便直接一刺死。周宏天是江南总督,权势是够大。
可是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情,却不像是一般贪官能做出来的。扬州城邻近两位亲王,他是如何笃定无人能将此事传到朝廷的?沈清岺来之前便已经有了猜测,朝廷对江南一向宽松,恐怕这江南总督早已经和亲王勾结,密谋起兵,那用来赈灾的银两早已做了军饷,蓄势待发只待一个契机。
这次他亲自过来,以身入局,正和他们心意,他们若随意起兵,师出无名,而自己过来,正给了他们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