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呜地怒吼

　　面具和翎羽被晃落，有种丢盔弃甲的狼狈。是了。没有了预埋下透骨钉和元之血，即便是念咒又有何用？雪锦不及弱冠的年纪，远没有炼成高妙的傀儡之术，能随意操控作战的生人！

　　他木讷地虚软了身子，坐在祭台上发呆，听脚下一片鬼哭狼嚎，却像丢了魂的木头不会动弹。

　　这时突然冲过来四个鲛人，扛头扛脚，将首领看上的小尤物抬了起来，其中一个还讽道：“呵，你当那，我们首领中了你的计，昏倒在了血泊里任你处置了么？他那是刻意纵容的你！

　　否则，就凭我们全部潜伏在洲石周围的海面下，将你们的船团团地包围，你觉得你们中，能有一个逃得出去么！是首领他在昏前，以伸到海中的尾翼打出振波，告知了我们一句命令，我们才放你走。”

　　雪锦大梦初醒，急急高喝：“是什么话！”“首领他说…”还不待那鲛人回答，乌紫的长尾便将雪锦的肢一把卷过，小东西瞬间落入了偌蓝的怀里…这一回，怎样也逃不离。“我说…”偌蓝脸谑笑。

　　终于出了他真正的面目…闪着眼占有的掠食者、凶猛的异海生灵“我说，我终于找到了为我产卵的壶器，在那之前，我要陪这小东西，好好地玩上一玩…”夕阳落幕，鲛群头也不回地离去。

　　祭场上抛落了许多身首分家的人头，以及抱着尸体哀哭的妇孺老幼，只有他们的大祭司，被鲛人头领掠走。

　　那个做了一晚上美梦的丑姑娘，一脸落寞地站在孤海边，不解为何与她绵一夜的偌蓝，会如此决绝地变了脸，丢下她不管，带队游去了天边…＊＊＊俗话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雪锦将人家鲛族的首领关在小水池里这么久，也该轮到他尝尝报应了，更何况“囚”他的，是广阔无边的大海，是海阔任鱼跃的广池。

　　只是…他自个儿不会游水，又能有什么办法逃走呢？雪锦的两只小手，牢牢地抓紧在浅海迭起的礁石上，雪白的身子浸泡在水里，随着他瞪眼、踢腿、义愤填膺地大喊。

　　他的两脚踏不着实地，身子沉浮得就像一条海鱼…还是一条无可奈何的小美人鱼。只可惜他没有鱼尾，要被那些挥着长尾的人脸畜生欺负。

　　负责看押雪锦的鲛人守卫们，趁着首领不在，可劲儿地变着法子耍雪锦，他们甩动鲛尾，拍溅起哗啦啦的水花，洒得雪锦头脸。雪锦就像只狼狈的落汤，发髻上滴水，鼻尖上也滴水，眼睑上挂着的晶莹，也分不清到底是咸涩的海水，还是委屈的泪滴。

　　若是放在从前，有人对他喋喋不休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他定当是不信的。可从小到大没栽过什么跟头的雪锦，这回真是得了鲛人们的好一顿教训。鲛人们可不仅仅是“欺负欺负”他而已。

　　他可是大首领亲定的“孕珠壶器”如若不好好地调教，到时候起尾来，大首领不满意，那可是事关鲛族兴旺的头等大事情。

　　“叮铃铃…”响在某个鲛人手里的，是一只小小的摇铃。精致的小铃铛上头，还连接着一小段金丝。

　　鲛人撇着嘴不怀好意道“诶，你们说，把这个小玩意儿，到他的小铃口里去如何？到时候首领起他来，一一阵脆音，咱们在旁边听着也欢喜！”

　　“好啊好啊！快，咱们把他捉过来，把住他的小茎进去…”其余人的应和，雪锦已然听不进去，他脑子回的都是震惊：偌蓝竟打算当着所有鲛人的面他？！

　　若说过去相处的点滴时，雪锦心中确然是对偌蓝，生起了一点不由自主的依恋之心，那方才听闻的这番话，好比响在心头的一声炸雷，将他的那点眷慕之情全然打碎！怪不得！

　　那畜生首领，明明有数次机会夺走他的童贞，却偏偏自持着不下刃，他当是对方的不忍与爱怜，还曾傻乎乎地感动过。想来全是秋后算账，打算将他当众破瓜、公开凌迟，把他的自尊千刀万剐！

　　从今往后，他不仅功力全失、沦为畜生的壶，且若是此事传到了朱衣村去…他不敢想象，自己堂堂的大祭司，会沦为怎样低的笑柄！

　　失神片刻，已有鲛人钻进了水中，伸手解了他系在间的兜裆布，牵着布条边边拽，万分可恶地唱着打油歌：“扯呀扯，扯呀扯，扯开一道白虹虹。

　　拉呀拉，拽呀拽，拽出两座小山包。哎呀呀！哎呀呀！是谁家蒸好的白馒头？白馒头，桌上摆，软又香，大又圆，还有一个的小嵌中间！”

　　“哈哈哈…”鲛人们笑得前仰后合，一张张华丽不老的容颜，看在雪锦眼里，却如索命恶鬼那般讨厌，他当然有抗争过，他一手扒着礁岩，一手试图夺回兜裆布的归属权。可鲛人力大无比，只用一只小指。

　　就能轻松匹敌他吃的力气，更何况他两脚悬空，只强扭了一阵，便双手松、不慎跌进了海里。挣扎扑腾间。

　　他呛得是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被一只手给托出了水。双手双脚死死盘在礁石上的他，终于老实了不少，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动。

　　如此地喝了一肚子海水，生了一肚子闷气，到头来还是叫鲛人们，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给剥离。“哈哈！哈哈！你们看他的股好翘啊！首领真是有福了。进去一定能死！”

　　鄙而直白的言语，听在雪锦的耳里，绝不是夸奖，而是羞辱，他将这一笔一笔，全都记在了偌蓝的头上…若不是那畜生将自己虏来，自己能落到这种境地？！

　　趁着他体内的血尚且纯净，他决定，即便是没有魂钉和血作辅，他也要试试控制其中一条活鲛，让他们自相残杀！即便体内血，燃沸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还有周身冰凉的海水为镇，可为他减轻灼烧的痛苦，更何况要他失去尊严而活，还不如现在就与这帮畜生们同归于尽！如此想着。雪锦刚要张口起咒，便叫一只珊瑚玉堵住了口。

　　玉一头浑圆，一头细尖，圆头的那面刻了一道凹槽，像是一个玲珑的小葫芦，珊瑚的质地不软不硬，咬在嘴里既不膈齿，可又充实得当当，叫他吐又吐不出来，他“呜”地怒吼，可愤慨只能憋屈在细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