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粉裑碎骨
在手心的一方小世界里翻涌如
，她把手托在云飒眼前，眸里碎光
转：“还记得这个吗？你每天都来无情峰叫嚣。
我师父懒得理你，派我来应付你，随着我们两人的功力增长，为了不再打坏无情峰的牌楼，干脆转而在手心划出这么个小世界斗法。”他深沉如夜的乌眸盯着她掌心如海
肆意汹涌的
气，面上毫无波澜。
“云飒，把手摊开，举高。”她眼底微赤地道。云飒举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伸直手指。谢鸣鸾的掌心摊开向下，放在他手的上空，她手中的气下坠如雨，轻漫过他的手心。
他无神的眸子一直盯着手中的这团气，如此稀薄的气，和她当年湛蓝清透的灵气完全不同，但给他的感觉却很熟悉，也很温暖，他眸
一亮，从手心燃起一团玄火焰，那道亮光转瞬即逝，火焰却生生不息。
在他手心连绵成赤黑的火团，与她如海的气相互
织，他回来了。回来了那么一瞬。这个发现，让谢鸣鸾呼吸渐促。哪怕七煞树拥有上古神力。
也不一定敌得过人心的力量。只要她坚持，云飒坚持，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归来，她仰起脸，把额头贴上他的额面：“你一定要回来，回来看我如何颠了这天道。我气量很小，别人怎么伤害我们，我就要加倍奉还！”
在魔界呆得越久，她越觉得情绪波动的厉害，她觉得真正的自己似乎回归了，她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别人欺负她一下，她能揍到别人下不来
。入了无情峰之后，她才学会控制情绪，沉心静气。
他浓睫微颤，敛眸掩住眼底的死寂。手心的火焰似燃尽了柴木，逐渐熄灭。火烬灰冷，掌心的凉意和他眼底的冰凉如出一辙，她抹去眼角的
润，缓缓地立起身。
素白的手扯下衣角，扎起如云的乌发，
出清冷凌厉的双眸。师父曾经说过她的眸子里有刀光剑影、铁马冰河。现在，她的眸里又多了一抹温柔，正是这抹温柔，让她为云飒遭受的一切而出离愤怒！
＊＊＊她张开双臂，气源源不断地向她汇聚。古魔的修魔方式及其霸道，可以肆无忌惮地
榨干周遭所有的气。浓郁的气如幕如席，拢住两人，围绕着他们形成一个巨大气旋。
云飒兀自穿好衣衫，盘腿调息。自从祭魂之后，他体内也拥有了少量魔力，顺利突破了凝气一阶，不过半柱香，两人便
干了藏书台的气。
而这股气旋还没有停止，向更远处扩散，疯狂地榨取所过之处的所有气，正在尸堆上取气的蛛王眼睁睁地看着到嘴边的气飘散成缕，向藏书台逃逸而去，不
然大怒。“该死的坠魔者！”他从尸堆上一跃而下，追着逃散的气。
足部上的尖刺坚硬如铁，不停地将地面上的头盖骨掀入空中。谢鸣鸾神色寡淡，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手指轻微捻动，从指尖催出魔力，变幻成一把匕首，悬浮在她眼前。
凝气一阶的修魔者还无法用魔力控物，她反手握住匕首，划破阴沉的天幕，随着地动山撼的声音愈发靠近，地面撕裂崩陷。谢鸣鸾轻点足尖，跃地而起。
一袭红衣也随她而起，银发如霜，广袖翻飞。云飒五指微张，如丝的魔力从指间
向蛛王的细足。血的魔丝一触碰到蛛王，就牢牢地
住他的足，缚得他动弹不得。
谢鸣鸾从天而降，猛地踩落在蛛王的头部，举着匕首刺穿他坚韧的硬壳。黄绿色汁
，溅了她一脸温热的腥臭。蛛王身上戾气爆涨，身侧的气涌层层。身上的刺直直竖起，扯断了束缚住脚的魔丝。
他的细足勾住魔丝，狠狠一甩。魔丝另一端的云飒躲闪不急，直坠落地。“云飒！”谢鸣鸾一手攀住蜘蛛的触肢，一手拔出匕首。
黄碧相间的热涌而出，沿着她胳膊低淌。蛛王厉声尖叫，刺耳的哀嚎直冲云霄。壮硕的身子向前弹去，口器里出乌蛛丝，住云飒，向天上抛去。一身被鲜血浸染的红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又猛摔在地。
骨裂声声，云飒侧脸吐出一口鲜血，他指尖生出无数跃动的火，星火燎原，灼烧身上的蛛丝。哪怕是血成河，他依旧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烈火焚尽了身上的蛛丝。
他飞身而起，全身的魔力汇于掌心，向蛛腹拍去。于此同时，谢鸣鸾将魔力汇于匕首雪刃之上，向下狠扎：“去死吧！”红背蜘蛛尖啸声透耳，横身一扫，尖锐的细足刺穿云飒的身子。云飒身如飞絮，飘缓落地。
谢鸣鸾双目赤红，又拔出匕首，刺下一刀。蛛王疯狂扭动，试图甩下谢鸣鸾。“去死吧！去死吧！”沾
黄绿之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穿坚甲。
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男人，再次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腹部的深
不停地涌出鲜血，而他的神色如冰封千里的极境，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七煞树赋予他的使命，为了主君而生，为了主君而死，他沾热血的手摊开。
在掌心催起火，再度飞身而起。“云飒，回去！”谢鸣鸾高吼，他冷绝的眸子只盯着红背蜘蛛，又劈下一掌。掌风滚烫，可熔万物。蛛王躲闪不及，硬是接下这一掌。坚硬的外壳被打穿，发出“滋滋”的声音。
“再厉害，也不过是凝气一阶！”蛛王周身气节节暴涨，凝气三阶的威压倒
两人。无论是修魔还是修仙，阶级的压制永远是倒
的。越级杀敌，需要
湛的法术和密的筹谋。
“不好，云飒！”谢鸣鸾拔出匕首，脚反蹬蛛首，飞到蛛腹，拽住云飒的胳膊，退到几丈之外。蛛王身上的气顷刻爆炸，气
如波，若不是他们退的快，定被炸成了粉末。“你怎么样？”谢鸣鸾担忧地问。云飒眸沉如墨，再次摊开手心，燃起玄之火。
“云飒！”谢鸣鸾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首，他拂开她的手，将她揽在身后，他身污血，如雪的银发上都沾了点点猩红，似傲雪凌霜的红梅。“云飒，到我身后去。我知道你不怕疼，但是我的心在疼。”
她轻轻拽住他的袖子。这是她的云飒，为她神魂俱灭，为她粉身碎骨，他似乎听见了。微微侧脸，低声道：“主君若无事，七煞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