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可能
因此当郁纯过了两天终于出现在学校的那一刻,两个男人都炸了。李冬竹今天倒是格外奇怪。
那双眼自她来时就没有移开过,凝视到郁纯都有些不自在,才偏过头,淡淡问了声“你这几天去哪了?”她这几在家里冷静了些许,现在看到李冬竹倒也不像之前那样理智全失。
但听到他的关心总归有些窃喜,她转头望他,这次眼神含蓄的多“我…”下一秒,被手臂上传来的微重力道拉偏身子,钟则这几抽烟似乎很凶,身上都是浓重的呛鼻烟味,双目鹰似的狠狠盯她,甚至有些凶“跟我出来。”
郁纯彼时还不知道自己那天去买避孕药的事正好被他撞见,看他这幅表情还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被另一只手忽而传来的力道拉住,清冷声音却又比往常多了些执拗,一字一顿的“放开。”
她眼神颤了一秒,从钟则脸上移回到李冬竹握着她的有力手指,欢喜涌上的太快,甚至让人有些反应不来,只能在心脏一阵阵的收缩颤抖中麻了半个身子。
这场面霎时有些滑稽,两个男人,一个冰凉冷淡,一个张扬凶悍,本应是针锋相对的场面,女主角却只含情专注盯着其中一个人看。李冬竹目光终于对上钟则,平静不起波澜。
但钟则却莫名从中看到一种矜持的自得,嘲笑从他手里作势收回的那只手,他更用力的抓住,想问她你到底是和谁上了。
又想问是李冬竹么,还想问我不可以么?她却偏过眼,只淡淡盯着他抓她的手,脸上没表情,却写着“放开。”他笑了。“行,我放开。”
高个子的少年神色冰冷,戴上卫衣的兜帽,步伐依旧是打惯了篮球的轻快从容,却又孤冷的像狼。“咚…”门被狠狠踹开,全班霎时安静下来,几十双眼愣愣看着他出了门。---
钟则一杯一杯的灌酒,啤的洋的掺着喝,这间酒吧老板算是与他相,平里酒桌上也没少相见。
但看这架势还是惊讶不轻,陪在边上卖着笑一溜儿的劝“小钟,知道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吧,你爸前几天刚说过不让你来这种地方,你这…别让我难做啊。”
他本就心里闷着口气,现在听了这种话更是瞬间点了火药桶,价值不菲的琥珀酒随着噼里啪啦的脆响溅了一地,桌子被一脚踹歪,指着老板鼻子骂“你他妈闭嘴!别提那个老畜生!”老板被砸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念着他家的面子,还是好声好气“行了。
我不说他,你冷静点,别在这儿闹。”钟则呼哧呼哧着气,手臂挥下来,蹭到桌上残留的酒杯碎片,刮出道口子来,血霎时涌出来,周围翻了天似的吵,老板着嗓子喊人拿医药箱,认得他的酒保凑上来关心。
他却一瞬间被酒刺的痛意带回神智,愣在这黑漆漆的地下世界里。手上的血还未被止住,滴滴答答顺着布球茧的有力手指落在地上。
他看着黑与红的织,愣愣的想“我这么生气干嘛?”郁纯是自己的什么人啊?女朋友还是炮友?什么都不算啊,那我生气干什么?就算是炮友,看她们和其他男人搂在一起。
他也没半点感情,只会让他们一起滚。手被人急哄哄的捧起来,双氧水冲上去,身体自发的绷紧肌。
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楚,甚至空在酒桌上找刚刚未掉下桌子的漏网之鱼,对瓶吹了口酒,看着白尚且算干净的天花板发呆。,我他妈不会喜欢她吧?***
他又灌一口酒,怔怔的想:,好像还真的有点喜欢她。这感觉在他放形骸的几年里是格外新奇的,因此霎时涌上来甚至有种摸不着头脑。
钟则向来是个凭本能做事的人,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念头就燃起把火似的,鼓噪着叫嚣着让他去见她,去确认自己那颗跳动不停的心。说走就走,出刚刚被上了点药的手,抛下一屋子的叫喊追逐。
他想找她。可世间事大概都是十之八九不如意,他匆忙回了学校,沐着暮色才发现已经到了放学时分,学校几乎空了大半,只有寥寥几个人影。瞬间就气了。
刚刚因为过于激动而冲淡的酒意也顺着脑壳渐渐飘上来,眼前物象似乎蒙上一层纱,虽不影响视物,却也让人有了朦胧的头昏脑涨,他张嘴打个酒嗝儿,半垂着眼顺着自己最熟悉的那条路走,穿过小半个校园。
直到校园偏南角的空球场。影子被半斜的光拉的很长,顺着绿色铁网打在球架下随意摆放的篮球上,他手脚修长,向来是打球的好手,高一那年更是跟着校队打了半个中国的比赛,夺下那年的全国高中生篮球决赛。
若不是家里的事,现在应该在市队里厮杀在职业篮球赛场。脚尖轻轻一颠,球便在空中弹上来,被大掌随意握住。
他抬眸去看自己看过无数次的球框,手轻轻一抬就是一个完美三分,皮质很好的篮球拍打在地上,弹跳两下,他目光追逐,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郁纯。世间最好的事不过是大起大落。
他几乎是瞬间发力跑了起来,腿间肌绷起很好看的线条,踩着地的阳光,雀跃的奔向一个未知的希望。
酒气冲头,带着困意,兴奋也染上几分不真实,他几乎是紧紧贴在她面前,伸手去抓她“郁纯…我…”下一秒,她抬起头来,目光平静。
他却敏锐的立马看破“你怎么了?不开心?”于是郁纯嘴角努力扬起的那抹笑也渐渐平下来。
甚至微微有些下垂的弧度,伴着细瘦的下巴,拒人千里“真的很神奇,为什么你总能看出来我真实感情?”或许是真的喝多了。钟则想着。去抓她好看的细白手腕。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噗嗤。”她笑出声来,这话真的有些逗人笑,甚至让一向情绪保持的很好的她都失控了。
“可能喜欢我?钟则,你喝了多少?”她伸手戳他沾了酒的卫衣,那点痕被指尖在身上,带出点凉意,却又不住钟则身上炙热的火。
他靠近一步,将郁纯到紧贴墙身“不是可能,是喜欢,我喜欢你。”这样近的距离,早已超过了郁纯的安全距离。
她闻到他身上炙热的汗水、阳光、酒气、香烟、血,奇妙的混合成一种带着荷尔蒙的香,侵略极强的冲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