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始怀疑自己

　　他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子夏琴，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儿子叫成晓义，女儿叫成筱蝶。成广生准备带着儿离开老家，据说金陵那边还算太平，他决定举家迁去那里。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前一夜，家中遭窃，打包好的所有财物都被贼人一扫而空。成广生坐在屋前，捶着自己的脑袋，报官是不可能有用的，如今世道这么，谁人有空管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最后，成广生一言不发，将小女儿筱蝶抱起来，离开了家，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儿子早就睡了。

　　只有子还在焦急地等待。见他回来，却不见女儿，夏琴立刻就急了。拉着他进厢房，质问女儿在哪里。成广生绝望地将自己把女儿卖给了城中大户的事告诉子，为了不让夏琴去找，甚至连卖给的是哪一户都不肯说。

　　他将那一大包大洋到夏琴手里，又踉踉蹡蹡出了门去，夏琴伤心绝，抱着那一袋子大洋哭，最后就那么靠在厢房的门边睡着了。第二天还没亮。

　　就有人来敲成家的门，夏琴红肿着眼睛去开，就见村长站在门外，脸色十分不好：“成家媳妇，广生出事了。”

　　她跟着村长去了村头，远远地就看见吊在树上的那个人影，被寒风吹得还在微微晃动着。犹如风中摇曳的枯叶，没有一丝生机。成广生无法面对自己狠心将女儿卖掉的事实，上吊自杀了。

　　夏琴扑倒在丈夫的尸体旁，直接哭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经躺在了家里，身旁陪着几位村中关系好些的农妇。

　　她们告诉她，村长已经领着人将广生葬了，她们鼓励她要坚强地活下去，即便只是为了儿子。成晓义还蹲在院子里玩泥巴，这时候进屋来，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她：“娘，爹和妹妹还没回来吗？”

　　夏琴带着成晓义连夜离开了村子，若是留在这里，总有一天儿子会知道那残忍的真相，她已经失去的够多了。

　　只希望儿子能够不要太悲伤，她先是骗儿子，成广生带着筱蝶先出发了，他们一家人会在金陵汇合，后来他们到了金陵，找到地方住下，又骗他妹妹在路上生病了。要耽搁些时间。

　　再后来时间越来越久，成晓义也慢慢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问她，父亲和妹妹是不是不来了。夏琴哭着抱住他，撒了最后一个谎：父亲和妹妹在路上被歹人杀害了。我们等不到他们了。“再后来，母亲无意中救了一个受伤躲进我们家的男人，照顾了他两个多月。

　　那男人伤好离开后没几天，就有人亲的队伍来将母亲娶进了督军府，而我，也成了当时新任陆督军的长子，改名为陆卓凯。”

　　＊＊＊水仙的脑子嗡嗡的，陆卓凯说的那个故事，故事里那个被父亲卖掉的女孩，真的是自己么？她颤抖着手拿起那个小小的陀螺，那些梦中已经模糊了的人脸越来越清晰。

　　“这是母亲的照片，她现在身体不算很好，总是卧病在。”陆卓凯又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水仙手中：“父…陆督军对她很好。”

　　照片上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色并不影响她美丽的容颜，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袭来，水仙下意识捂住心口。

　　“娘…”她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捂住了嘴。怎么办，那些关于从前那个成筱蝶的记忆，好像四处散落着的碎片，慢慢地在脑海中拼凑了起来。

　　“你是…晓义哥哥。”她眼泪水地看着陆卓凯，心痛如绞，她再无知愚蠢，也知道兄妹之间不能做那种事的，若是做了，那便是伦！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作她？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追逐幸福后，又丢下伦这样一个巨大的牢笼。水仙努力大口息着。却还是觉得透不过气。

　　她做了什么？！她对自己的亲哥哥做了什么？！那晚是她主动的，是她勾引了他，是她用自己脏污的身子惑了他，污染了他。

　　“水仙，筱蝶，你怎么了？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好不好？”陆卓凯从没有这样心慌过，他来前已经预想过很多可能，或许妹妹会生气，会憎恨当初被卖掉，又或许会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不…不要碰我。”水仙出被陆卓凯握着的手，挣脱开他的怀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恐地看着他，她不要再碰他了，她不要再把自己的肮脏传染给他。陆卓凯的眼底蔓延痛苦之。

　　他从没有想过会这样，也或许，是他不敢想。与水仙结合的那一晚，他就下定决心要这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做自己的子，即使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份，他的心依然没有变。

　　或者说，想要一辈子爱她护她的执念更强了，看着水仙痛苦抱着头的样子，陆卓凯的心都要碎了。他上前再一次抱住少女娇小的身子，发现她颤抖的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可我不想骗你，筱蝶，我…哥哥爱你，你别放弃我，好吗？兄妹又如何，我们会很幸福的，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不是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语气中的都是恳求。水仙摇头，她想起池美云说的话，她那样的天之骄女，才有资格站在陆卓凯身边，他们才是天生一对，而她…一个引哥哥伦的肮脏女人，再没有资格奢求什么幸福。

　　“你走吧，让我静一静。”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陆卓凯纵然再不想走，再担心，也舍不得让妹妹因为自己而更痛苦，他知道她需要一个过程。

　　就如他自己，刚开始从母亲口中听闻真相的时候，也是久久无法释怀的。陆卓凯的落在水仙额头，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道：“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我爱你，永不会变。”

　　“…”水仙无言，只有不停落下的泪。“我先走了，他们给我安排的房间就在楼上，你随时可以来找我。”陆卓凯又搂了搂她：“明天见。”

　　＊＊＊说好的明天见，却没有见到。陆卓凯看着水仙紧闭的房门，开始怀疑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根本不该把真相告诉妹妹，可是…他又真的很想让她知道，她并没有被家人抛弃，他和母亲一直都很想念她。“怎么了？还闹脾气呢？”路过的池杉见陆卓凯傻站在水仙房前。

　　就知道他定是又吃了闭门羹：“这都三天了。还没消气呢？要我说，也是陆大哥你太惯着她了。直接踹门把人拽出来。上好好教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