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认出了易茗
走廊里有两个人用外文低声交谈,是一男一女,女声节节拔高,听上去刺耳尖锐,那个男声愤怒地低声制止。
他们说的是西语,易茗没听懂,她看了一眼时间,打算等他们吵完再出去,以免尴尬。两人根本不避讳,对着彼此,最后西语、英语掺着骂,这下易茗算是听懂了一些。
但看着时间,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她没办法了。只好昂首,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尽量不把视线放到两人身上,那两个人看着有人出来。
倒是低了声音,只不过是继续对骂。易茗正面走出去,即使再想掩饰也避免不了会注意到两人的模样。倒是有些熟悉。郑宇站在远处,冲易茗招招手。“最佳导演提名。”他耸肩摊了摊手,出惋惜的神情。
易茗抬臂碰了碰他:“大导演,够了吧,这个奖你已经拿过两次了。”一次是最佳导演,一次是最佳外语片。
“好好听。接下来最佳女主角要公布了。”易茗飞快地眨了眨眼,聚会神,望着大屏幕,灯光折到她脸上,她的眸子里映出的也是光。
主持人翻开卡片,抬脸出别有深意的表情。一帧一帧的定格动画般缓慢又焦灼。光柱持续加速地照过人群,让人晕眩,直到最终伴随着主持人的发声而瞬间精准定位。
易茗松了憋在腔里的那口气,出一个勉强的笑,模仿着郑宇的模样耸肩摊手:“最佳女主角提名。”惹得郑宇想安慰都无从下手。
***易茗趴在彩的Q版地图旁边转着笔。今天这里玩过了,她划掉地图上的一个圈,上面还剩下不少她想去的地方,来一趟不容易,她又很难倒过来时差,所以最好一次玩够。
她挥动几下手臂,假模假样地给自己鼓气。漏在沙发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趿拉上拖鞋跪在沙发上,弯去够被挤在隙里的手机。
她终于把手机拿在手里,要接通的时候,对方却挂了,不过他很快就拨回来。“怎么还没回来?”毕颂坐在餐厅里,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周围的楼层建筑一览无余,不过在夜里,却没有那么清晰,不过是绰绰约约的模糊黑影。
“嗯。想留在这儿玩上一段时间。”易茗穿上外套,准备去楼下的餐厅吃午饭,路过门边的镜子时,她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匆忙的从柜台上拾起一管膏涂抹上。“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再过半个月。”“晚了。”
“嗯?”“公司这边的环湖别墅已经开始宣传了。最晚三天赶过来,到场参加剪彩。”他说一不二。往往一句话定胜负。
易茗端上光洁的碟子,肘弯还夹着一杯咖啡。手忙脚地找到邻近的桌子把东西落下,她叉起一块培,没有立刻吃,只是放在眼前端详片刻,才想起来放入嘴中。
“能回来吗?”毕颂没听到她的回应,又重复问了一次,他的声线低沉平稳,隔着耳机听起来更是温和。
“嗯。能。我明天就回去。”她拿着电话。只觉得惋惜,怎么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就爱不上呢。这么多年过去了。
即使她离了那份穷苦,可对于金钱的追求是天,刻在骨子里,她自己都坦然承认。宋走了之后,她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是一种解放。怎样的解放?
她可以坦然接受对她趋之若鹜的富商的礼物,把它们像小山似的堆在家里,然后在无聊的时候打开,一一翻拣这些闪着光芒的东西,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舞会中攀搭上向她伸出的每一只手。
然后在舞池里随着众人翩跹起舞,她打扮的或甜美或温柔去合想要和她约会的制片人和导演。
她会不经意地抬眸、回首、轻挽垂在脸侧的鬓发,用细微的一举一动来暗示他们:你还有机会。关昼说这么多年她的演技一直没长。怎么会呢?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一段时,你瞧。
他们乖乖上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只需要撒下一小片鱼饵,便会有一群吐着泡泡的鳞鱼摆动着尾巴凑到她面前的这一片水域,渴求她再一次的投喂。能戳破她的只有毕颂和宋。毕颂言简意赅地告诉她,她的精明和外貌能让她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一种互惠互利。
易茗却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好感,不止于他所说的互惠互利。也许他们在一起,随着感情的增长和两方的彼此付出,他真的会对自己产生真挚的感情,但她却不愿意。两个这样的人周旋许久得有多累。也许他已经习惯久戴面具,但她还不行。演习已经很耗精力了。
她不想在他身上在种下一颗需要悉心照顾的种子,她以前曾经在无聊时种下一颗种子。随意地,无心地,并不会时时照料地。可意外的是种子竟然长得很好,她也很开心。
等待着它为她结出一颗果,但是后来有人告诉她,这并非是她的土壤,所以长出来的果实再好也不属于她。好。
那你就带走它吧。我不稀罕,她如是想,其实她是稀罕的。因为她再也没遇到这么好的土壤。
她被一片盐碱地包围了,她一一退回那些精美的礼盒,毅然决然地回手,扭头逃离了那片宽阔的鱼池。
“嘿,易。”Vincy坐在她对面。Vincy就是那天她碰到在过道里和男人吵架的女人。
当天晚上郑宇送她回来,她站在门前低头翻找包包里的房卡,却被一对正在拥吻的情侣撞了一下,她往旁边让了让,本来靠在男人怀中的女人抬起头向她道歉,语气暧昧:“sorry!oh,you’rethe”
她认出了易茗,却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就被男人给按了回去。怪不得眼,她就住在她隔壁。第二天Vincy就挂在一个男人身上来找她。那男人明显和昨晚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要回去了?”Vincy说着别别扭扭的中文,她曾向易茗解释她是为追求一个中国籍的男人才去苦学了一段时间中文,后来中文她倒是一知半解的会说了。
可那个男人她却没了兴趣。Vincy摇了摇头:“看来比起中国的文化,男人还是不值得一提。”她是标准的享乐主义。“嗯。怎么了?”“我,能和你一起去吗?”Vincy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