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翻地覆
就退居二线,回到故乡来,该要相夫教子了…”苏允之眉飞舞,难掩幸福的神态令净初听见破灭的声音,心一点点被碾碎。好一个“相夫教子”谁是“夫”?谁又是“子”?他们,要结婚吗?她脸色苍白,久久沉默。
后来台上领导老师在教诲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再一次,转回了老地方,陷入爱与恨的织,画地为牢。
*家长会结束后,净初被热情的苏允之拉上车。苏允之开车时主动谈起着这些年在国外遇到的大小事,言语间从容淡定巧笑倩兮,保养得宜的脸上半点未有所谓中年女人的那种老气横秋。苏允之,从来是一个魅力四的女人,她含着金汤匙出生,父亲是苏氏集团董事长,母亲大学教授。
她精通五国语言,人生一路顺遂,履历金光闪闪耀眼夺目。无论在何种场合,她杆总是得笔直,姿态始终明媚骄傲。
她显赫的家世和出类拔萃的才华从不容许她随意向人低头。可沉霖不同,他是苏允之灿烂人生中的最美意外。
苏允之十八岁成年礼那,父亲特意把酒席办得热闹张扬,政客商人明星记者请了不少,宾客中便有青年才俊之一的沉霖,那时候。
他刚从沉家出来独立创业,还没有如今这样过人的成就。苏允之永远记得初见时他的模样,他一身墨黑色西装,身材伟岸拔,就那样惬意地倚在院中的木槿树下,左手端着酒杯,微微地摇晃。
他疏淡地望着虚空的某处,不知想些什么。向来骄傲的苏允之被他过人的容貌气度所吸引,于楼上落地窗后窥视着他。
也不知鼓了多少次勇气,却终究没将打破静谧说出搭讪的话,直到他完一支烟,转身离去,苏允之的心脏还在持续怦怦跳动,那个十八岁的夜晚,她初次品尝相思的复杂滋味,明白何为心动。
而后来的无数时光里,她对沉霖心心念念且穷追不舍,这并不符合她一向的做事风格,但她从未后悔自己的大胆,因为越了解沉霖。
她便越发清楚,这世界上,只有沉霖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苏允之全心全意的爱。哪怕他有过不少女人,哪怕他有个女儿,哪怕他一再委婉的拒绝她,也阻挡不了她苏允之要他的决心。
再卓越再冷清的男人,只要她想要,便终有一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到这里,苏允之嘴角绽放开一抹自得的微笑。
*同一空间里的两个人,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情。净初神色淡然地瞧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景,心如同一扇被封闭的窗,里边雾重重,有什么在恍惚间不停摇撼。
她尝试着不去在意,口却始终闷窒压抑。进入沉宅,苏允之大方地将从国外带回来的昂贵礼物一一分给家里的佣人,佣人们在拆开手中精致的礼品盒后,纷纷喜笑颜开。姨儿媳生孩子,她前阵告假回乡下老家去帮忙,这边近来由别的阿姨管事。
那阿姨放养阿来,向来认主怕生的阿来不知怎么也被美人儿所吸引,喵喵喵地奔到了苏允之怀里去,收了爪子安心趴着脑袋任苏允之逗,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的。
净初背着书包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像是个透明人一般,她心里空落落的,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口中是酸涩,她苦笑,自己已是这家里多余的一部分了吗?“沉先生,您回来了。”管事的阿姨忽然恭敬地望向门口一个高大身影,苏允之笑靥如花地转身,蝶儿似的翩翩飞入沉霖怀中。
“霖哥!”苏允之习惯这样唤他,亲昵自然。两人拥抱在一起,净初眼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她无意也不愿探究缘由,心被得发疼,她别过眼去,她只想走掉,走得远远的,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可她没有,她不愿怯弱。沉霖不着痕迹地推开苏允之:“允之,今天家长会辛苦你了。”苏允之闻言笑靥如花地拉过净初,愉悦地摇摇头:“不辛苦,今天很开心。”
净初任苏允之拉着她的手腕,那种没来由的闺蜜似的亲密使她很不适应。沉霖目光落在净初脸上,温和地问:“小初,肚子饿吗?在家里吃还是去外边?”苏允之举起手来:“霖哥,咱们去C大后街逛逛吧,几年没回母校。
特别思念那里的卤味和酸辣粉,想想都要馋死了”沉霖毕业于C大,是苏允之的学长,两人皆是卓尔不群的者,天造地设的一双。“去吗?”沉霖低声问她,语气竟有情人间的呢喃。
“不了。我在家里吃。”净初抬头,着他深邃如夜的目光,浅浅地笑:“不打扰你们叙旧,我还有两张试卷,先回房了。”***
虽说苏允之念叨着要去吃路边摊,沉霖知她那被精细呵护出来的脆弱肠胃未必受得了。只给她买了份酸辣粉,仍是在一家格调讲究的高级餐厅里订了席位,那里的环境无可挑剔。苏允之今年三十四岁了。
无论如何保养得宜,终究已经不再青春靓丽,皮肤比不上少女的紧致细,一双眼遍经人世冷暖,一颗心也已经经历商海浮沉,就算她永远不服老,岁月也不会因此而停滞脚步。可每每看见沉霖。
她依旧会小鹿撞。上帝对他极尽优待,也过于宽厚,这些年来,他怎么可以从一而终地魅力四?
二十一岁时如此,三十七岁依旧如此。年少时翩翩君子颠倒众生,再到如今临近不惑,持续拥有令人痴和心驰神往的神力。两人对面坐着。
位置临街,窗内的明与窗外的暗织,淡黄的灯光在沉霖张英俊出众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她灼灼的视线从窗外回到他脸上,歪了歪头,不由得感慨万千:“霖哥,这五年C城变化好大,天翻地覆,让人眼花缭。”
沉霖品着饭后红茶,语气礼貌而温和:“允之,你忘了。吴教授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唯一不变的是变’。”
苏允之优雅地笑:“怎么会忘记,每一任听过我母亲经济学课的学生都谨记在心,你如此,我亦如此。”
沉霖回忆起大学时光,苏允之的母亲吴秋水教授,待他不薄。因而恩师今特意来电,说是辛苦他带着师妹四处走走,熟悉一下新月异的C城,沉霖下意识要拒绝,然而恩师恩威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