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腿茭迭
“陈太太,你没和陈先生在一起吗?”“供应商小姐”有些局促地问她。方知晚笑了笑没有说话。陈爻的行踪,她应该比自己更清楚。
“那我带你出去吧,大家都在前厅呢。”“供应商小姐”走上前来,想要挽住方知晚的手臂,她却下意识躲开了。方知晚把这理解为对陌生人的本能反应。
再者,以她现在的情形,也完全不适合挤到人群中,但“供应商小姐”却不这么觉得。面对方知晚,她本就理亏。躲开的手臂更让她无地自容。尴尬从她嘴角的笑意爬进眼神里。“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张晋生和陈爻的身影一前一后地出现。
“供应商小姐”的眼神忽然亮起来,不知道是看向张晋生,还是看向陈爻。*陈爻原本看着手机埋头走路,谁知一抬头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的子和情人同时向他看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个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脚步顿时有些迟疑。真是头疼。“供应商小姐”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哄。
从小娇养的千金小姐,怎么甘心只住在酒店的9001里,刚刚她居然在花园里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给她一个真正的9001?太天真了。陈爻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她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他们是见光死。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再说。
他还有晚晚。温柔体贴、听话懂事的晚晚。陈爻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玩大了。从最近频频忘记处理干净痕迹开始,他就该想到,掉以轻心,后患无穷。
“供应商小姐”是个罐子,他一时贪心,伸手进去搅了搅,结果却黏了一手,甩也甩不掉。这情形已经不是失控这么简单了。
不是列车失去了他的控制,而是他失去了对列车的控制,他得赶紧回到正轨上来。陈爻避开“供应商小姐”的视线,走到方知晚身边,低头揽住她:“去哪里了?怎么脸都红了?”
方知晚不动声地往后退了退,让陈爻的手落在她间,她还没说话,对面的张晋生倒是笑了。“晋生哥哥,你笑什么?”
“供应商小姐”最先听到,又瞥见了他的鞋“诶?谁踩到了呀?”半枚灰白的鞋印落在黑亮的鞋面上。陈爻和“供应商小姐”都朝他鞋尖看去。鞋的主人却抬眼看向留下鞋印的人。
幽幽的目光在方知晚身上逡巡,在某些特别的地方还着意多留了一会儿,她无处遁形,对面的视线像把剪刀,把抹A字裙裁成碎片,然后在她赤的身体上肆意游走。
视线停留在她口,口便隐隐痛发热,果也微微立,似乎要挣脱贴,渴望舌的爱抚。
视线停留在她际,她下意识地就收腹,屏住了呼吸,想象着他的手到自己上,粝的指腹出一阵战栗。
视线停留在她腿间,刚刚被他的快重新席卷而来,腿间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要出来,不行!
方知晚紧闭花径,身下空的,没有什么可以兜住。还没到她的9001里,总不能在外面失了态。短短两三秒的对视,方知晚就在他的视线下高了,她在偷情的愉悦中越陷越深,还真是要感谢陈爻领自己入门。
现在她努力平息心的澎湃,错开汇的眼神去看那枚鞋印,心里想着。得赶快打发了陈爻才行。
“供应商小姐”终于研究出了结论:“我知道了!一定是风债吧。”张晋生看了她一眼,十足的哥哥派头:“先管好你自己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爻和“供应商小姐”俱是一愣。
方知晚忽然爱上了这一刻。四个人,一出戏,偏偏有人只能是演员,而有的人却开了上帝视角,她真想邀请大家坐下来,好好把这出戏演下去,看看最后谁先出局,但她等不了了。
有的人也等不了了。陈爻揽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歉:“老婆,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嗯?你又要去加班嘛?”方知晚抢了他的台词。
“最近真的很忙,等过了这一阵,我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方知晚低头不语,帮他整理好领带,又掸了掸衬衫,抻平褶皱,她才发现,这件衬衫就是上次陈爻自己洗的那件。
方知晚把它从阳台收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领口上极淡的口红痕迹。主妇的细心无人能及,她默默把衬衫挂在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晚上陈爻回来,果然检查了一番。
然后放心地把它收起来,真够傻的,连偷情的善后都做不好。陈爻以为的天衣无,其实错漏百出。方知晚忽然觉得,以他这样的智商,哪需要自己辛辛苦苦欺骗呢?
“不用送我啦,Melody说给我留的包到了。我刚好去看一下。”陈爻不作怀疑。他赶着去安抚“供应商小姐”无心去细想她的说辞,其实现在这个点赶过去,Melody早就下班了。
她把漏明晃晃地摆到陈爻眼前,他都毫无察觉。偷情偷得太顺利,好没劲。
***张晋生在9001等了很久,久到他已经洗完了澡、了烟,还打开窗户把烟味散去。
但方知晚还是没有来。烦躁、不安,等待像夜晚的失眠,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到四肢,恨不得将整个人拆开,他掏出手机,才发现他们至今还没有换联系方式。
游戏人生里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滋味。起初,他不过是好奇,想看看一个绝望的主妇究竟能疯狂到什么程度,后来,他还是好奇。
但这次是对方知晚好奇。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离内心秩序的失控就已经不远了。当你渴望了解和亲近一个人的时候,心就已经开始坠落了。张晋生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和方知晚,不过才见了两面而已。人无穷,食髓知味。
他一直自诩是自己把方知晚拉入深渊,现在忽然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反倒是方知晚将他拉入了深渊。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方知晚还是没来。张晋生收起手机,决定离开。
失控需要扼杀在萌芽期,他打开门,却意外地看到方知晚手上提着自己的高跟鞋,双腿迭,靠在对面的墙上看着他。我输了。张晋生想。
这场游戏的真正操控者是方知晚。酒吧里,她的杯子碰到自己的酒杯,宣告了游戏的开始。现在,她脸上得意的笑又在告诫自己,游戏里先动心的那个人是永远的输家。方知晚走过来,高跟鞋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她反手关上门,切断走廊的光线。又是一个没开灯的房间。黑暗能隐藏什么?黑暗什么都隐藏不了。张晋生感觉到她的手指爬上衬衫的扣子,鼻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将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