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大落差

　　她就如此冷血，不怕她那小侍女受伤么？门外有重物击砸之声，沉照溪不免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谁？！”扶着口用剑撑起自己的萧瑾蘅看着面带惊的沉照溪不免蹙起眉头。该死，怎的被她看见了自己的窘态？！

　　“你出来，”“诺。”化雪时的寒气比昨更甚，沉照溪只穿了一件婢女在屋内服侍时的单衣，还未踏出门就被寒风吹得情不自地一颤。

　　把自己的剑递给沉照溪的清荷看到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担心“沉姑娘，小心。”沉照溪对着萧瑾蘅起势的模样依葫芦画瓢，在外的手腕却眼可见地发着抖。萧瑾蘅双手抱，对沉照溪奚落道：“喂，沉大小姐，这剑才不到一斤，怎么就提不起来？你要不求求本宫，本宫就着人去换把木剑。”

　　“不、必。”瞧瞧，下都被咬得泛白了。还在嘴硬。萧瑾蘅向来讨厌她身上这种被世人称道的‘风骨’二字，无非就是一群不懂得变通的迂腐之人。倘若生命垂危，还会在乎这种事？有朝一，她一定会把沉照溪身上这该死的风骨磨没。

　　“好啊，那你便受着吧！”没有因为对面的人是沉照溪而收了半分力度。相反，萧瑾蘅这一剑直刺她的心尖，她的速度很快，沉照溪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能将剑默默垂下，而后盯着萧瑾蘅的脸，静静地等着利剑刺入体中的痛楚。如果萧瑾蘅陷害三皇子和父亲都是因为自己不知何时惹到了她，那只要她死了。

　　一切就该结束了吧？只要自己死了…剑锋刺到前只有一点点感觉，与疼痛相差千里，沉照溪诧异于萧瑾蘅突然的力，接着便是衣料被划裂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躲？！”萧瑾蘅本就比她高上一头。如此逆着阳光上来，沉照溪的身体全然被她的阴影噬。

　　“郡主若是想杀罪奴，罪奴躲了岂不是犯上？”沉照溪的衣裳本就单薄，现下又从心口处划了好几寸的口子寒气更是放肆地往里钻，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口齿却伶俐得很。

　　该死，沉照溪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清荷，你去取一套冬衣来。”萧瑾蘅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将剑刺入青石板的隙间，溅起的碎土与残雪脏了沉照溪的裙角。

　　“你随本宫进来。”“诺。”沉照溪依旧淡淡地回答，眉宇之间似乎还对自己没有死成有些遗憾。一入殿门萧瑾蘅便伸手拉开沉照溪的衣领，却被她红着眼将手摁住。

　　“郡主这是作甚。”明明委屈极了。泪水也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可沉照溪就是执着地将泪珠憋了回去。萧瑾蘅眉心戾气郁结，对沉照溪这种一次又一次挑衅般的行为已经有些忍无可忍。

　　“作甚？哼…你现在是本宫的家婢，主子做什么还要婢女过问么？松手！你记住，京城到放之地山高路远，即使到了，那苦寒之地想必也不好捱。”握着的手渐渐松了几分力道，萧瑾蘅知道这是沉照溪的软肋，她本就因为因自己害了族人与萧世檀而愧疚。

　　“哼。”还好，白皙的脯只有一点点被刺红的印子，没有破皮。可看着看着，萧瑾蘅的眼睛就情不自地飘到了别处，那一手能握住的酥，与上边因方才被冻着而立的红梅。

　　“本宫看沉大小姐的这两朵红梅，倒是比院中那些皇舅舅赏的那些朱砂梅更为鲜。”顺着萧瑾蘅手指的方向，沉照溪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兜不知何时被眼前这个子给解了。

　　“你！孟！”羞红着脸别过身去，沉照溪暗恼自己怎的这般不注意。“都说沉大小姐凤翥龙骧，从小读诗书，若是男子身只待有朝一得以拜相，怎的这骂人的词翻来复去就那一个？本宫看来，你倒真是被吹得太过。”

　　“三人成虎罢，罪奴只是稍稍多读了些书。不比郡主，深谙市井辱人之道。”沉照溪福身，见清荷已将衣物端来便伸手接过。

　　“奴这种戴罪之人，怕是会污了郡主的眼。罪奴告退。”也不论萧瑾蘅是否同意，沉照溪便退到殿外，并没有给她多余的任何眼神。殿内的萧瑾蘅自然是被气的不轻，竟然敢把她跟市井小人相比。

　　“清荷，你仔细点她。别到时候因为这张破嘴，被被人给整死了！”“诺。”＊＊＊转眼沉照溪便在郡主府上住了有半月余。

　　期间倒还算没起什么大风波，只不过那孟子每都会将她唤去戏一番。都是些孩童的无聊把戏，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让她做什么婢女该做的事情。有意义吗？沉照溪不知道，但她现在身不由己，也只能受着。

　　“沉姑娘，”清脆的叫唤打断了沉照溪的思路，她回头，见着一袭白色裘衣的清荷立于门外对她微微颔首。

　　“郡主有请。”沉照溪起身，对她微微点头。“多谢清荷姑娘，奴知道了。”清荷是在这府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沉照溪觉得整个郡主府看向她的眼神中恐惧却带着些羡。怪事。沉照溪垂眸，掩去眼中的疑虑，她现在得先把那位搪过去，这才有可能想到对策，解下这眼前的困局。

　　“哟…沉大小姐来得可真够快的！”萧瑾蘅总是这般说。“郡主唤奴，奴自当赶来。”沉照溪也总是这般答。

　　似乎两人在冥冥之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沉照溪垂首，安静地立于帷帐之外，心中思量着今萧瑾蘅又会使出什么无聊的招数，她总是这样，好像每就寝前不将自己戏一番便难以入眠。

　　“过来。”帷帐内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向她勾了勾。“靠本宫近些。”反常，实在反常，她的语气中难掩倦意，实在与平吊儿郎当的模样大相径庭。

　　沉照溪开帷帐，坐在边，默默地盯着榻上之人紧锁的眉头。“郡主这是…”方一开口，沉照溪便有些后悔。萧瑾蘅总是会想出好些个鬼点子，指不定这次又是装的，想让她难堪。

　　“再靠近些，”萧瑾蘅向里翻了个身，拍了拍身后留出的空位。“且除了鞋袜上来吧。”沉照溪一头雾水，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应道。“这…诺。”方一躺下，酒气便扑面而来，沉照溪的身子也被人紧紧住。

　　“你！”“别动，我就抱抱你…”萧瑾蘅自认为她是讨厌沉照溪的，可偏偏在自己失落脆弱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她。前些日子她亲自料理了那些意图加害沉照溪的，事毕之后清荷悄悄拉住她一脸忧心仲仲。

　　【您既然恨她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将她保护得这么好？】当时萧瑾蘅闪烁其词，只道是想好好报复她，说出来时自己都不信。

　　萧瑾蘅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沉照溪该死，世上一切看不起她的人都该死。可现在，几乎是要强忍着泪水来接她的话。“郡主，您喝酒了。”

　　“嗯…今多饮了些。”萧瑾蘅其实根本不能喝酒，平里更是两三盏便倒。今喝了一盏多些，还算是能保住些清明。

　　“沉照溪。”“奴在。”平里萧瑾蘅总是叫她沉大小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人感到兴奋。也是，让一个曾经十指不沾的小姐当婢女，多大的落差，多让人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