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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口中念着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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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说,你说说,你整把玩那些佛串,时间久了当真以为自己手上是干净的?”荆条每次在白衣上都撕裂开一道大口子,张勉愤愤道:“你啊你,别以为你对沉家,对萧世檀偷偷使的那些绊子我不知道!”

  提到有关自己的事,沉照溪心下一沉,屏息继续窥探着屋内发生的事情。萧瑾蘅盘着佛珠的手顿了片刻,复又继续默念着佛经,一言不发。

  “陛下忌惮萧世檀的美名,厌恶沉之舟父子俩对他的求情、维护,你此番上前他能顺水推舟,是啊…是顺了他的意。”又卯足了劲一荆条下去,萧瑾蘅被打得身形微晃。

  “可你之后又干了什么?!沉家男丁放,你又来求我让人在路上好生照顾他们,你这是何意?萧瑾蘅啊萧瑾蘅,你这究竟是嫉妒他们,还是恨他们,为父不懂啊!不懂…”张勉说着,竟用袖袍掩面擦起了眼泪。

  “你待那沉姑娘不一般,消息都传到为父的耳中了!萧瑾蘅啊…为父着张老脸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胡乱猜忌,还让清荷将为父绑了!寒心呐,寒心…”张勉红着眼眶,继续抬手,竟将那颇有韧的荆条打断。

  “你今就跪在你阿娘像前,自己想想清楚!”顺着张勉的指尖看去,沉照溪这才看到屋内悬在中央的一副画,画上的女人一身戎装淡笑着骑在马上,怀中抱着个小娃娃,牵马的人不难看出,正是年轻时的张勉。

  “你自己,要惜命啊!”张勉丢下这句话,便抬步往外走。沉照溪见状,连忙躲到枯木丛中,待到脚步声渐远才敢继续向内望去,她实在不懂,像张勉与萧瑾蘅这般有权势的人,怎么还要时时惜命?若是陛下…可陛下是萧瑾蘅的血至亲啊!沉照溪不敢做出假设。萧瑾蘅抬头望着那副画像,着诵着梵音,沉照溪看不清她的面容。

  “沉姑娘。”清荷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身后,捂住她的嘴以防惊叫出声。“失礼。”沉照溪脸上惊容未定,却仍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声问道:“无妨,清荷姑娘这是要进去?”

  “是,失陪。”清荷说话向来简洁明了。说完便抱拳行礼,脚步匆匆地走入屋内跪在里萧瑾蘅半丈的位置。“她呢?”清荷微微侧头,余光瞟见沉照溪向她摆着手。

  “不曾来过。”萧瑾蘅的手顿了顿,心下有口气松未松,本来想拿捏着她的子让她生出几分怜悯,现在看来不来也好,真是太丢人…她太龌龊。

  ***沉照溪估摸着萧瑾蘅受了这么重的伤,大抵会消停一些时,谁曾想第二便又让人将她‘请’去。萧瑾蘅背后全是一道道被鞭打后的血痕。

  即使用过了最好的金疮药血迹仍渗出纱布,看着都觉着后背生疼。可那人只是安静地趴在榻上,定定地看着沉照溪不情不愿地被左右架来。

  “坐那,你们下去,”萧瑾蘅说罢,微微勾了勾手指,清荷见状便上步将她扶起。“小娘,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本宫付出代价了。你高兴了吧,小娘。”一声声的小娘刺耳无比,沉照溪撇过脸去,她是真的不懂萧瑾蘅,为何总是这般矛盾。

  “郡主当初既知道会付出代价,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况且…”沉照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藏在袖中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我不知当年怎么得罪郡主,要遭此劫数。如今,不如一别两宽。”听到一别两宽的萧瑾蘅眼中很是明显地增添了一丝慌乱,还好此刻沉照溪没有看她。收了繁杂的思绪后,她沉声。

  “沉照溪,有本事你看着本宫说。”“好。”沉照溪起身,双手迭在身侧像萧瑾蘅行了个礼,而后对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不如我们,一别两宽。”她实在太过淡定,就连一丝恨意都没让萧瑾蘅找出。沉照溪怎么可以就这样将话说出口的。

  她不恨自己吗?她该恨自己的…萧瑾蘅好像从来没有一次能作为执棋者。只能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无措,她大吼着。

  “不可能!沉照溪我告诉你不可能!沉照溪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注定要困在这里。”萧瑾蘅紧紧攥着手中的佛串,泛白干裂的颤抖着喝道:“不…你这辈子要困在我的府上!你只能!”沉照溪闻言,心下一紧,可脸上却面不改,甚至嘴角还扬起微微的弧度。

  “清荷!”清荷面带歉意走到沉照溪的面前“沉小姐,得罪了。”说罢,便一记手刀劈向沉照溪的后颈。

  昏倒之前,沉照溪愤恨地盯着萧瑾蘅的方向。清荷将沉照溪安靠在椅背上便又回到萧瑾蘅的身侧“郡主,您打算…”她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但萧瑾蘅敏锐地从中觉察出一丝埋怨。“怎么?你也觉得本宫过分?”清荷闻言,连忙俯身叩首,久久不言。凭心而论,她是觉得这次萧瑾蘅做得有些太过,但她深知这些事情她不该管。

  “…不敢。”“哼。”萧瑾蘅冷哼…扶着沿缓缓起身。“让人跟爹爹讲一声,本宫带她回府了。”什么小娘不小娘的,每次叫出来也让萧瑾蘅怪膈应的。

  “郡主,奴斗胆问一句,这沉小姐…”“送到安居阁。”扶着沉照溪的手一紧,清荷不免深望一眼萧瑾蘅的背影。这安居阁起的是安居之意,可内里却是足足三层如大理寺般的审讯之地。清荷只去过下边两层,最上面一层入口是需要用机关才能打开,而当年那些建造的人则通通被杀,这下面两层可是各种刑具都有。

  但那些刑具从未被使用过,她渐渐以为萧瑾蘅只是喜好独特些,现在看来…这沉小姐若是还不肯服软,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怜了她和她这一家子…安居阁内仍弥漫着阵阵寒意,比屋外的霜雪天还要冻人骨子,清荷望着昏的沉照溪算了算日子,似乎不便是上元节了。

  今年的上元,只怕又是个不好过的。“把她放在那边的软榻上你便下去吧,以后每的膳食你来送。”

  “诺。”清荷还想着再看一眼却被萧瑾蘅一记锋利的眼神刀给剜了回去,罢了…待到清荷退下,萧瑾蘅在青釉瓶内摸索一阵,终是摸到一处机关,摁动之后,通往第三层的暗门便缓缓打开。

  忍着背痛,萧瑾蘅俯身将沉照溪抱起。怀中的人出奇的轻,轻到萧瑾蘅觉得自己一不注意她便会飘散。

  想到这心中便又是没由来的慌张,萧瑾蘅低头含住沉照溪的,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口中有些铁锈味才淡淡松口。

  三层倒是不像底下的两层杀气那般重,也算是个能住人的地方。将沉照溪放到榻上后,萧瑾蘅席地而坐,摆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着佛经,她只觉得久久不能静心,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

  就连自己也不曾发觉。***“醒了?”萧瑾蘅握着佛珠的手指顿了一个弹指复又继续念着佛经,眼皮都没抬一下。沉照溪的手紧紧捏着锦被角,此刻又被带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下,极力抑制的嗓音仍出几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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