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怕瞧出不对
要是王崇当娶了她娘家侄女便罢,偏要娶这陆家娘子,听说这陆月香今年已二十,便是三年前年岁也不小,不知是不是二房那位死前留了什么话,才让王崇这样顽固。可见还是祸害。
秦氏神色恹恹,待王崇他们磕头奉了茶,她赏了新妇支镂空莲形玉簪,便借着身子不适让他们退下。
安国公府子嗣凋敝,陆希娘知道到崇哥儿这辈,大房除了早早嫁出去的姝娘,也就崇哥儿跟原先的世子两人。上任国公爷倒是有几个妾室,不过他们身份毕竟低微,今怎么都轮不到新人来给她们请安。
陆希娘在外面站得久,又连磕两回头,腿都软了。起身时还是暗自搭了把王崇才站稳。王崇眉头蹙起瞥她眼,到底没有直接甩开她。给王氏请过安,二人往临晖院里去,王崇令石嬷嬷领了院里丫鬟婆子还有前院的小厮来给陆希娘磕头。
陆希娘站在王崇身侧望着台下稀稀疏疏十来人,不免暗自叹息,她知道崇哥儿不是多奢靡的子,然而堂堂国公爷只这些个下人伺候,说出去肯定让人笑话。
就秦氏那院子里,丫鬟婆子都有三四十人,等丫鬟婆子们退去,陆希娘腿间疼,便示意梅、桃两个扶着她往房里去。小丫鬟端了茶水进来。
她坐在椅上低头抿了口茶,这茶水不大合她口味,只吃些就搁在一旁。按着惯例,崇哥儿该让他那妾室们来给自己请安,她先前也不曾见过她们,只是崇哥儿去项城县赴任。
她担心崇哥儿身边没人伺候,本想让人在京中挑个可心的送去,倒是不久收到他的来信,说已收了两个通房,她那时才作罢。身边这两个既然是自己侄女儿的陪嫁丫鬟,对这府里的事怕还没自己知晓得多。
不一时,王崇人自外面走了进来。陆希娘周身都不利,这会儿就想着见见人,好去小憩会儿,思忖片刻还是与王崇道:“国公爷,妾身刚入府中,后请安倒可不必,只是这第一,是不是该让您房里人来见见妾身。”
也不知崇哥儿可得了一儿半女,就是她这身份确实头痛,本该含饴孙的年岁,却让人笑话。王崇愣怔瞬,道:“我这屋里并无别人。”
这话倒让陆希娘傻眼,莫不成他回京时便将两个通房遣散了。崇哥儿这事做得不妥当,既已跟了他就该好好养着。王崇看了她眼,大概还有别的事,转身出了屋子。
折腾大半天总算能得闲,陆希娘令梅她们服侍自己更衣,又遣走两人,自己独自上了。这被围帐遮掩严实,前头还有座屏风,丫鬟婆子未听唤不敢擅自进来,陆希娘这方松口气。
她慢慢将下身亵了。两条白的腿儿出来,低头看去,腿处还留着青紫的指印,再小心翼翼地掰开馒头瓣儿往里头瞧,那处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她皱眉忍着疼,往那儿摸了摸,忽听得踏一阵细响,围帐透了丝光进来。
***陆希娘惊得猛然抬头看去,她腿儿还张着。手完全忘记挪开,正摸在处,箸尖大小的口子只剩了一道。
只见王崇不知何时钻进帐中,男人神色自若站在踏上低头瞧她,自清晨起,他就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会儿总算出现丝裂。陆希娘怔怔望着王崇发呆,倒把男人给看痴了。这陆月香毕竟是她侄女,纵然隔了一层,跟她却有几分相似。
方才这眼神,跟她往日坐在窗棂下望海棠时极像,王崇下苦涩,知道她定然盼着自己夫和美、子孙堂的。小妇人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起身去拉扯锦被,她跪在间撅着往前爬,刚拽到被角间忽然一紧。
王崇直接伸手擒住她的肢,那下头粉似玉,男人指腹粝蹭了蹭花瓣,陆希娘一哆嗦要挣脱桎梏,却叫男人低喝一声:“莫动。”
陆希娘觉得自己完全没脸见崇哥儿,按说人老都老了便没那么多计较,兰平那丫头以前就常道她思虑过重,她总归也动弹不得,索直接将头埋进被中,闷哼道:“你莫看。”
她默念了遍心经,暗叹往后要真这样与崇哥儿相对,共枕,她还不如再死一次算了,就是有些舍不得崇哥儿。
崇哥儿走前说要将她接到身边生活,因他迟早要从国公府搬出去自立门户,她嘴上说自己在这府中住得久不习惯到别处,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到时候将她后院桂花树下的桂花酒带走,她还想要是崇哥儿媳妇同意。
就帮忙养着孙子孙女儿,可依昨夜那情况,他灌了好多东西,大孙子要从她肚里出来该如何是好。幸而不多会王崇总算松开她,她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很疼?”王崇问她。陆希娘躲在被子里不吭声,等了会儿,身边感觉不到任何动静,她探出头,隐约听到王崇在外间说话。
男人嘱咐几句又走至屏风后,自顾自站在踏板上开始更衣,瞥她眼道:“昨夜睡得不好,今正好无事。”说罢,靴解开襕衫,从她身上跨过躺到里侧。
陆希娘只能强忍下不适,这刚大婚,夫妇俩睡在一处也是应该,等过些时,他睡到前院去,自己再给他纳几个妾,总该好过些。“国公爷。”石嬷嬷在外低声道“药奴婢取来了。”
“进罢。”石嬷嬷捧着白玉瓷罐和锦布进屋,王崇示意陆希娘伸手接过,等人退下方说:“不是说疼,将这药抹了。”便不再管她,翻身面向里侧。
陆希娘盯着男人背影犹豫许久蹑手蹑脚下,瓷罐搁在边香椿凳上,岔开腿站着。指尖沾了药膏到花心。药膏冰凉却管用得很。
原本火辣的户瞬时舒服许多,她只管自己那处,忽听身后人道:“这药抹在里头也可。”陆希娘扭身倒了口凉气,不料王崇已转过脸,半撑着身子在边瞧着,她倒退了步,险些摔下踏板,还是男人及时拽住她。
“我来罢。”他说。***陆希娘愣了瞬才明白男人的意思,磕绊反驳:“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王崇已径直取过瓷罐唤她上。这白宣真真要不得,陆希娘不知道自己好好的崇哥儿怎么养歪了。
昨他酒醉也罢,今这会儿神智清醒得很,明明自己也教导过他,伦理纲常乃立身之本,不可差踏错。转念一想,她又劝慰自己,王崇十九高中远赴项城县做官。
她直到死前都没见过他,算算日子,崇哥儿也二十有五,如今膝下空虚,怕是急切了些才会这样。王崇深深看她眼,只说道:“你我夫一体,不用在意这些,倒不知你婚后像是变了子。”
这陆月香许是家中娇惯得厉害,不曾好好教过,跟她姑母竟不像同个府里出来的,王崇在项城独守一县,回京又往刑部述职,端得察言观的本事。
他并非不知此女非良配,娶回来全是看在那人的面上。待她生下子嗣,抱到自己身边养着却也不怕养歪。
陆希娘不知王崇打着什么主意,须臾前仍在直叹自己不会养孩子。乍听他说这话,七魂吓去了六魄,生怕他瞧出不对,不敢再胡乱反抗,匆匆爬上躺尸般仰面看着顶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