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约好的二十四岁
我披着一块咖啡格子的毯,遮住头发,趴在上写小说。陈子亮打来电话说:“叶子,我的衣服又小了,啤酒肚益成了累赘,近两年来总是不知不觉中发福。”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该的,七年前,你总是嫌弃我是个胖子,如今风水轮转了。”我听到听筒里嗡嗡的刮脸刀的声音,他在那边对着镜子抹了嘴的剃须嘟哩。陈子亮说:“叶子,我是不是了。”我回答说:“不,你在我心里,永远十七岁。”
挂断电话,我想起年少的时候他曾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吹着微风我:“如果可以选择,你觉得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是什么时候?”我看着天空飘过的柔软的云,义无反顾的回答说:“二十四岁。”是的,二十四岁,不早也不晚,那曾是我最最憧憬的年龄,它轻,不张狂,如一朵淡雅的茉莉花。可如今,真到是二十四岁了,我想是该有所回应了。
二十四岁,容颜依旧在,眼角没有细细的鱼尾纹,也摆了青春年少时减肥的烦恼。不再疯狂的脸冒青春痘,不再对着一堆化妆品生疏地无从下手。你会给自己化一个精致的妆容,知道什么样的发型最适合自己,亦知道哪个服装的品牌最符合你的气质。你不再去夜市跟一群没心没肺的丫头去淘廉价的地摊货,你成了一个有品味的女人。我想二十四岁的自己将是一生中最美丽的。
二十四岁,你在自己的城市找到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你的人格是独立的。你不必去攀附于谁,更不必去依赖于谁。经过铅华洗尽,见过的人,读过的书,开始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形成自己的思维模式。你不再去夜店,不再跟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随波逐去浪费时间。你越来越懂得自己究竟是怎样一块料,也越来越知道有些在外人眼里看起来的缺点拼凑成了最完整的你,你根本不必去改,改了还能是你吗?
二十四岁,你对自己的朋友圈有了新的认识。不像年少时,认为全世界对你好的人都可以是朋友。你开始看重一个人的人品修养,而不是华丽的外表。你开始修心,开始塑造自己的人生观,开始觉得长辈的话也不完全句句是真理,有时也会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是因为,二十四岁,你成为了当初预想的有自己想法的人,不再是那个吃饭购物时总说,“哦,可以,”“嗯,随便。”的没有主见的孩子。
二十四岁,你对文字有了新的看法。它不再是年少时你用来感怀青春,抒发心中郁结的工具。而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力量,从别人的文字里你能看到千千世界带来的震撼,从自己的文字里你更容易触摸到真实的潜意识里的自己。它给你带来思考,丰富了你的精神世界。在言谈举止里无形中教会你从容不迫和浅淡的微笑。如徐志摩诗中的“最是那低头一抹的温柔”又是怎样透着淡淡书香味的女子。
二十四岁,你还可以拽着青春的尾巴说自己是年轻的,你还可以搭着火车一个人去旅行,去走遍万水千山,去对世人最后再骄纵一次。趁着这所剩不多的仅有的单身的岁月,好好修炼,最后,开出一朵灿烂无比的花。
二十四岁,你越来越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最适合你。他不必是腹经纶的才子,不必是出手阔绰的土豪,当然了,你亦是不再恋什么貌似潘安了。你要的只是心心相惜,一起携手走完人生的灵魂伴侣。在历经爱恨情愁之后,你早已收敛和疲惫;在滚滚红尘,花渐人眼的世俗中,你也只是想好好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十四岁,在这曾以为最美好的年龄里,你遇见了谁?爱上了谁?还是如王菲歌里所唱的:“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多么美的歌词,多么像如今霓虹灯下都市里的爱情,多半浮华,多半是蹉跎了岁月。
我是又把陈子亮当作原型写在小说里了,他在我的笔下变成了一个永远定格的十七岁的少年。他发来简讯说:“我的文艺小青年,求求你给我看一眼,足下我的好奇心吧。”我推了下眼睛说:“故事太长了,它还没有写完。”于是大家看到的就只能是这篇关于我写给自己的二十四岁的一些琐碎,当然,也关于,那些年,我们约好的二十四岁,因为曾几何时,他说过,二十四岁我们会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我头上遮着白纱对他笑靥如花。
只是,很多东西,都是浮生如梦了。
只是,很多承诺,早已卷入现实的硝烟飘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