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重要新发现(4)曹頫修改了《丙子本》(
在拙文[1]中,提出两个重要的新观点:
1,今本《庚辰本》的定稿时间是丙子年(1756年),因而建议更名为《丙子本》《庚》;
2,在《丙子本》《庚》的成书过程中,一共进行了三次修改:
第一稿:它是曹雪芹在曹頫创作的《风月宝鉴》书稿中,入他写作的新内容《石头记》,并对这个大混合文稿分出章回,编制出120回目录,进而形成的新书稿。
第二稿:曹雪芹对划分出120回的书稿进行第一次全面的大修改(首先进行到第81回),由其子和曹天佑抄写出誊清稿,它便成为第一次大修改后的第二稿。
第三稿:对第二稿做第二次大修改,产生第三修改稿(尚未誊清)。这就是今本《丙子本》(庚)的第八册中的手稿。
第四稿:由曹雪芹担任对第三稿的誊清,与此同时进行第三次大修改。他一面修改,一面誊清,得到的是“再改动誊清稿”此稿属于第四稿,它们是今本《丙子本》(庚)中第1~7册中的全部书稿,专门供送审使用,简称“大字本”可见,今本《丙子本》(庚)(即“大字本”)是曹雪芹所创作《石头记》的第一次定本。由它抄写出的出售商品(同时又进行了修改,即“第四次修改”),只有77个回目,笔者称之为《最早77回石头记》;伪造《列藏本》时,就是采用这个“文本”作底本的;所以,从内容和形式看,以《列藏本》最接近于第一次手抄出售商品《最早77回石头记》。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出现上面的第三稿(即第八册)?曹雪芹为何不在第二稿上进行誊清,并完成第一次“定本”或者“对清稿”?
通过深入考察,笔者终于发现:第三稿不是曹雪芹修改的,而是由曹頫进行第二次的修改,产生第三稿。本文主要论述这个新发现。
一、第二次修改者不是曹雪芹
在分析第八册时,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因曹雪芹子在誊抄第二稿时,抄漏了句子,导致修改稿中有“旁加句”;但是,当曹雪芹进行第三次修改得到第四稿时,却删去了全部“旁加句”并将抄漏的文字全部录取。请看第73回就明白了:
笑道:"这话又(可笑了)。[[何笑的必]](你)们又无沾碍,(有)何得带累于他。"探笑道:"这倒不然。(我合)[[和]]姐姐(是一样),【【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他说姐姐就是说我。我那边的人有怨我的,姐姐】】听见[[也即同]](他报)怨姐姐((焉知我的妈妈不报怨我呢?总))是一个理。咱们是主子,自然不理论那些钱财小[[是]](事),只知想起什么要什么,((他(们)是用))【【也是有的事】】。[[但]]((钱的人,也别委屈令他们。但))不知金累丝凤因何又夹在(这)里头?"那王住(儿)媳妇生恐绣桔等告出他来,遂忙进来用话掩饰。探[[探]](深)知其意,因笑道:"[[的]](你)们所以糊涂。如今你已得了不是,趁此求求二,把[[方才]](那入官)的钱尚未散人[[的]]拿出些来赎取了就完了。
**:灰色双方方括号黑体字:[[何笑的必]]是书页中删除的文字,圆括号黑体字:(你)是旁改字,蓝色双方括号【【】】体字是漏抄的文字,黄双圆括号黑体字是新增的“旁加句”
这一册不仅字写的欠佳,低级误抄多,如把(礼)字误抄成[[理]],(事)字误抄成[[是]],(使)抄成[[便]]字,(深)字抄成[[探]]字;而且属于句子抄漏的地方居然达两处,如【【】】蓝色体字;更有甚者,在旁加的文字中竟然有句子,如黄双圆括号黑体字。曹雪芹在誊清过程中,通过下列取舍,得出第四稿:
1)从新加的旁改字和旁加句中选取了:(可笑了),(你),(我合),(是一样),(事),(深),(你),(依,(使),(赖),【【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他说姐姐就是说我。我那边的人有怨我的,姐姐】】,【【也是有的事】】;同时又删去一些旁改字和旁加句:(他报),((焉知我的妈妈不报怨我呢?总)),((他(们)是用)),((钱的人,也别委屈令他们。但)),(这),(儿),(那入官)。
2)从删除文字中取了:[[也即同]],[[但]],[[方才]],[[的]],[[理]],[[你]],[[可]]。
3)重新增加文字有:家的,待书,待子。
所得出《大字本》第73回的实际文本(第四稿)是:
笑道:"这话又可笑。你们又无沾碍,何得带累于他。"探笑道:"这道不然。我和姐姐一样,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他说姐姐就是说我。我那边的人有怨我的,姐姐听见也即同怨姐姐是一理。咱们是主子,自然不理论那些钱财小事,只知想起什么要什么,也是有的事。但不知金累丝凤因何又夹在里头?"那王住家的媳妇生恐绣桔等告出他来,遂忙进来用话掩饰。探深知其意,因笑道:"你们所以糊涂。如今你已得了不是,趁此求求二,把方才的钱尚未散人的拿些来赎取了就完了。
**:此文本与《杨藏本》中第73回的《甲辰本》生成稿的底本完全相同。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新增的“旁加句”(双圆括号黑体字)全部被曹雪芹删除;而补充的抄漏文字则全部取录。既然“旁加句”全部删去,为什么在第二次修改时要加入?发现不通,为何不直接查对“第一稿”而采取编辑“旁加句”的方式来解决?这就促使笔者产生一个新思想:第二次修改者不是曹雪芹,而是另外一个人。证明今本《丙子本》(庚)第八册不是曹雪芹修改的理由还有:
(一)第72回写道:
林之孝答应了,却不同心(去回)身,坐在下面椅子上。
按照改文“却不同(去回)身”也不通。在《甲辰本》中,改成:
林之孝答应了,却不动身,坐在下面椅子上
**:第八册为什么会修改成文字不通的“却不同(去回)身”呢?为何没想到“动”被芹误抄成“同”字和多写了个“心”字,却修改成“去回”呢?
(二)第75回写道:
[[爬]](巴)不得的如此,所以竟成了势。【外人皆不[[此一是]](知就是)】(1)。近邢夫人之胞弟邢德全也酷好如此,故也在其中。又有薛蟠,头一个惯喜送钱与人的,【见此岂不快乐[[也]]。】(2)邢德全虽系邢夫人之胞弟,却居心行事大不相同。这个邢德全只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治]](持)人无二心,(尤喜与)好酒[[者喜]]之(人),【【则饮者则不去]]】】亲近,无[[轮]](论)上下主仆,【皆出自一意】(3),无贵之分,因此都唤他"傻大舅"。薛蟠早已出名的呆大爷。今二人皆凑在一处,都爱"抢新快"[[夹]]()利,便又[[令子]](同)了两家,在外间炕上"抢新快"。别的又有几家在当地下大桌(子)上打公番。里间[[的]](屋里)又一起斯[[问]]文些的,抹骨牌打天九。…打公番的未清(帐),不肯吃[[了]],这是[[各]]不能催(他们的)。先摆下一大桌,贾珍陪着吃;命贾蓉陪[[的]](那)一起。薛蟠[[头一]](此时)兴(头)了,便搂着一个娈童吃酒,又命将酒去敬[[邢]]那傻(大)舅。[[轮]](傻大舅是输)家,没心绪,吃了两碗,便有些醉意,嗔着两个娈童只赶着赢家【不理[[轮家]](论自己)了】(7),因骂道:"你们这起[[鬼]](兔)子,就是[[的]](这)样专[[没]](洑)上水。…【贾琏道:"不曾听见。"】(8)邢大舅叹道:"就为钱这件混帐东西。利[[割]](害),利害!"
**:上面的文字也充分说明修改者不是曹雪芹。
1)【外人皆不[[此一是]](知就是)】(1):芹抄写成:[[此一是]];不通,被修改成“外人皆不(知就是)”也不通顺。在《甲辰本》和《程乙本》中,改成是:“外人皆不知一字”这是曹雪芹最后誊清成“大字本”时,变更的。实际上它是按照芹的误抄演化而来。“此”本是“知”“是”本是“字”
2)【见此岂不快乐[[也]]。】(2):不通,修改者删去[[也]]字,依然不通顺。
《甲辰本》是:见此岂不快来。原来芹把“来”字错抄成“乐”字。
3)【皆出自一意】(3):原稿未做改动,但意思不通顺。
《列藏本》修改成:皆出己意。实际上应该是“皆出自己意”
4)便又[[令子]](同)了两家(4):第八册将“[[令子]]”字改成“(同)”字,并不通顺。
《列藏本》则是:会了两家。原来芹将“会”字错写成“令”和多写了“子”字。
5)里间[[的]](屋里)又一起斯[[问]](文)些的(5):
《列藏本》则是:里间又一起斯文些的。原来“的”字是芹多写的,被修改者更换成“(屋里)”以求的通顺。但从修辞看,则出现重复;曹雪芹采取舍去“的”字解决。
6)这是[[各]]不能催(他们的)(6)。
《列藏本》则是:于是各不能顾。因不了解原意,修改者将“于是各不能顾”改成“这是不能催他们的”完全走样。实际上是芹将“顾”字错写成“催”字。
7)不理[[轮家]](论自己)了(7):
《列藏本》则是:不理输家了。“输”字被芹误写成“轮”结果被修改者改成“不理论自己”变成文理同样不通。
8)【贾琏道:"不曾听见。"】(8):
《列藏本》是:贾珍道:"不曾听见。"。
上面的实例,在“第八册”中非常多,充分证实:第二次修改者的确不是曹雪芹;尤其是上面的最后第8条:“贾琏”是完全错的,曹雪芹岂能不将“贾琏”修改成“贾珍”?说明这个修改者对文稿的细节内容不清楚,因而未看出“贾珍”是芹的误抄。
那么,这个修改者是谁呢?笔者认为是:曹頫!
二、曹頫担任第二次修改的证明
证明1:从曹雪芹家庭的成员[2]看,能够修改曹雪芹作品的人,只有他父亲、“风月宝鉴”的作者[3]
曹頫,何况曹頫一直以“畸笏叟”的化名给《红楼梦》写批语,特别是写出11条重要的眉批[4],提供了有关《红楼梦》成书情况的信息。
证明2:第74回第1820页上写道:
“谁知竟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来,约共三四十个,奇!为察情,反得贼赃。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
在附近有一条眉批:似批语,区别之。并且在“为察情,反得贼赃”8个字上打了黑框,如上面所示。在《丙子本》(庚)电子版中都写成:【庚辰双行夹批:奇。为察情,反得贼赃】。而在公开出版的《石头记》书籍中,因将它视为批语,因此在正文中,没有录用[5、6],但有的出版物[7],则根据《甲辰本》和《程乙本》,不把它看成是批语,写入了正文。
到底哪个方案是曹雪芹的本意呢?笔者认为应该以《甲辰本》和《程乙本》为基准,因为它们是曹雪芹出售的版本。在《甲辰本》和《程乙本》,以及伪本《蒙府本》、《戚序本》、《列藏本》里,都把“为察情,反得贼赃”8个字,写入正文。这就是说,眉批“似批语,区别之”圈点的不对,不是“双行夹批”而是正文;即芹的抄写是正确的,只有“奇!”字才是夹批。
“大字本”尚未拿出去送审,这时写眉批者,只能是曹頫。当曹雪芹将第74回“对请”时,未按照曹頫写的眉批修改,仍然把“8个字”写入正文,这就成为修改“第八册”的人是曹頫的证明;因为曹雪芹不会写出上面的眉批。
证明3:第75回第1848页上面有以下眉批:
“此段娈童语句太真,反不得其为钱为势之神,尝改以委婉认罪语方妥。”
在《甲辰本》的相应部分的文字作出了修改,说明曹雪芹在誊清第75回时,接受了曹頫的意见,进行了修改。反过来,也表明此眉批不是曹雪芹所写。
在第二次修改的第三稿上,就出现没有落款的眉批,说明曹頫早就对《石头记》写批语。再如第74回第1816页写出赞扬眉批:“说得透”第77回第1902页的眉批是:“染了男人气味,实有此情理,非躬亲阅历者,亦不知词语之妙”等等;同时也证实这些眉批是曹頫一面修改正文,一面写出眉批。
证明4:笔迹:
写上面四条眉批的笔迹与修改第八册正文的笔迹相同,如图1和2所示。它们成为曹頫是第八册手稿的修改者的力证。图2中的旁加字“此、有、非、神、之”等字与图1中的眉批字相同。
(A)(B)
图1第75回(A)和第77回(B)的眉批
p。1798p。1857p。1937p。1839p。1848p。1825
图2第八册的旁改字
三、曹頫为何要担任修改
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曹頫对《丙子本》(庚)作第二次修改?
在拙文[8]已经考证出,曹雪芹是在其父曹頫创作的《风月宝鉴》上,入他增扩的新内容进行新小说写作的,最后得到的是《风月宝鉴》和他编写的《石头记》两者大混合的原始手稿。然后对它划分章回,编写出120回的目录。接着,首先对前81回进行第一次全面的修改;所修改的内容中,包括曹頫创作的文字。他一面修改,一面要子将他的修改稿抄写出来,其中曹天佑也誊抄了一部分(见的75回的第1857~1860页),交给曹頫审阅。
曹頫一看芹誊抄出来的誊清稿,直皱眉头,错别字太多;因此一边看,一边纠正,以便减轻曹雪芹以后“对请”时的工作量。有些地方实在不通,就增加“旁改字”;当仍然纠正不过来时,就编写出“旁加句”这就是第八册手稿中出现“旁加句”的原因。他万万没想到,极度不通顺,是由于芹抄漏了词组,甚至句子,以及因抄错了字行,而产生“错抄句”
当曹雪芹完成前81回的第一次修改后,一看父亲的修改稿,就感到不对劲,自己怎么能修改出如此不通顺的文字。一同原始手稿(第一稿)核对,才发现不通的真正原因。当他将错抄和漏抄的词组或句子补充进去后,就畅了,故此把曹頫补写的“旁加句”全部删除。
可惜的是:为了抢时间,尽快誊写出外出送审的“大字本”曹雪芹未作全面的的查对;主要对改动比较多,尤其是增添了“旁加句”的地方,同第一稿进行了核对;这就在《红楼梦》中种下不少很不通顺的文句,不知它是何意。通常都认为是后来抄写者造成的,实际上是芹的错抄漏抄所引起;因为抄写出售商品的书生都是书法功底较好的秀才,他们具有抄书的习惯,绝对不会誊抄出语意不清的文字;为了加快速度,可能在词汇上出现曲解和变动,但所写出的文句是通顺的。因此,不畅的,失去神韵的语句,基本上是原始母本(即芹)所造成。
最后需强调:本文也是笔者下列新观点的证明:
1,曹頫的确创作了小说《风月宝鉴》,并成为今本《红楼梦》的基础;
2,曹頫不仅给今本《红楼梦》写眉批,而且担任过文稿的修改和提出增删的意见;
3,今本《红楼梦》是由曹頫的《风月宝鉴》和曹雪芹的《石头记》两部小说混合而成,前者的内容约占三分之二;因此今本《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頫、曹雪芹。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安晓玲:2,二探红楼(2):“丙子本”就是今本《庚辰本》
[2]安晓玲:70,新探红楼(70):贾家与曹家成员的对应关系
[3]安晓玲:59,新探红楼(59):对《红楼梦》内容的分解和成书时间探讨
[4]安晓玲:29,新探红楼(29):论《红楼梦》脂批的真伪
[5]俞平伯:红楼梦八十回校本,1993年
[6]曹雪芹:脂本汇校石头记(郑庆山校),2003年
[7]曹雪芹:八十回石头记。周汝昌校本,2004年
[8]安晓玲:55,新探红楼(55):《红楼梦》推广策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