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红楼（16）甲戌本属高手的伪品（一）

　　近年来，有人[1]根据字迹和批语分析提出，《甲戌本》是陶洙等人伪造的。为了查明这个问题，笔者主要对《甲戌本》的正文内容进行分析，证实《甲戌本》的确是伪造品，但伪造者不是陶洙等近代人，而是十九世纪中叶道光皇朝以前的古代人。现论证如下：

　　一、伪造《甲戌本》的底本是《梦稿本》和《庚辰本》

　　《甲戌本》只有第1～8、13～16和25～28等16回，而《梦稿本》中，第19回以前，都是誊清稿，所以只首先分析第25～28回，对《甲戌本》的伪造过程有了基本的认识后，再分析其它回目。

　　（一）《甲戌本》的第25～28回以《梦稿本》的修改稿为底本

　　第25回《梦稿本》第一页后半页：

　　原来贾环听的见（了），素原恨宝玉，[[如]]今[[又]]见他和彩霞[[厮闹]](玩耍)，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因一沉思，计上心来，故作失手，将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屋里[[漆黑]]众人多唬了一跳。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又将里外间屋的灯拿了三四盏看时]]，只见宝玉脸头都是油。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喝]](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儿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

　　十分厉害，忙来[[问怎么烫了，我瞧瞧，宝玉]]（近前瞧瞧，宝玉忙把脸遮了，摇手叫他出去）。知道他[[癖]]（素）[[喜]]（好）净，[[见不得这些东西]]。

　　《庚辰本》、《列藏本》、《蒙府本》、《戚序本》是按照为修改前抄写，即保留《梦稿本》中全部涂抹掉的文字。如：

　　原来贾环听的见，素原恨宝玉，如今又见他和彩霞厮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屋里众人多唬了一跳。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又将里外间屋的灯拿了三四盏看时，只见宝玉脸头都是油。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儿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

　　十分厉害，忙来问怎么烫了，我瞧瞧，宝玉知道他癖喜净，不得这些东西。

　　《甲辰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这是按照《梦稿本》的修改稿抄写；去除了上面涂抹掉的文字（上面的灰色框、双方括号黑体字），添加新写的字（圆括号黑体字）。如：

　　原来贾环听的见（了），素原恨宝玉，今见他和彩霞玩耍，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气。因一沉思，计上心来，故作失手，将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屋里众人多唬了一跳。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只见宝玉脸头都是油。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儿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

　　十分厉害，忙来近前瞧瞧，宝玉忙把脸遮了，摇手叫他出去。知道他素好净。

　　如果《庚辰本》属于“原稿版本”的话（因《梦稿本》的此回为誊清稿，所以至少是已经修改了一次），《甲辰本》则属于“第一次修改版本”（即“改1”）。

　　但是，《甲戌本》与《庚辰本》和《甲辰本》等其它所有古本都不同，它的书写文字是：

　　原来贾环听的见，素原恨宝玉，今见他和彩霞厮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便要用用蜡灯里的热油烫他一下。因而故意装作失手，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屋人都唬了一跳。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又将里外间屋的灯拿了三四盏看时，只见宝玉脸头都是油。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儿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

　　十分厉害，忙来问怎么烫了，要瞧瞧，宝玉见他来了，忙把脸遮着，摇手不肯叫他看。知道他癖喜净。

　　同上面的《梦稿本》的对，即可看出：《甲戌本》既不属于“原稿版本”又不属“改1”因为它采取既删去《梦稿本》中涂抹掉的文字：[[如]]、[[又]]、[[漆黑]]、[[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宝玉]]；又挑选一些新添加的文字书写，如：（忙把脸遮着，摇手）；同时，自己新添文字：“便要用用蜡灯里的热油烫他一下”等。其余的地方都又是照着《梦稿本》中涂抹掉的文字誊抄。

　　所有第25～28回的《甲戌本》，都是按照上面方式伪造而成：即以《梦稿本》的修改稿为基础，在“涂抹掉的文字”和“新增文字”中，各挑选一些内容，再自己新撰写一些文字，达到通顺，以求自成一个系统。因篇幅的限制，不再一一例举。

　　（二）《甲戌本》的第1～8和3～16回以《庚辰本》和《梦稿本》的誊清稿为底本

　　《梦稿本》在第19回以前，都是誊清稿，未进行修改。当将《甲戌本》的内容与之对比时，得出：除了下面几处外，《甲戌本》的第1～8和13～16回都是全部照抄《庚辰本》或《梦稿本》的誊清稿，并且把《梦稿本》中的少量校对时发现的漏抄字，由字行旁边抄入正文。

　　1）第一回的开头语与《梦稿本》不同。这一点将在下一篇文字中专门分析。

　　2）第四回有一处与《梦稿本》不同：

　　《梦稿本》对“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谚俗口碑”的写法如下：

　　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谚俗口碑。其口碑排写得明白，下面所注的皆是自始祖官爵并房次。石头亦曾抄写了一张，今据石上所抄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宁国荣国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原籍住者十二房。)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房分共十八，都中现住者十房，原籍现居八房。)

　　东海缺少白玉，龙王来请金陵王。(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共十二房，都中二房，余在籍。)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共八房分。)

　　雨村犹未看完，忽听传点，人报:“王老爷来拜。”

　　在《甲戌本》中，竟然把上面圆括号的注解当成批语，以夹批的形式书写在字行的旁边。例如：

　　宁国荣国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原籍住者十二房

　　东海缺少白玉龙王来请金陵王

　　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共十二房都中二房余在籍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可见抄书者水平之低。

　　3)举一例说明《甲戌本》将《梦稿本》中新加的文字抄入正文：

　　第三回第五页后半页的《梦稿本》写道：

　　一双似（茗非茗含情目）[[态生愁之俊眼]]（两靥之愁）娇袭一身病。

　　《甲戌本》的相应部份是：一双茗非茗含情目两靥之愁娇袭一身病。

　　在《梦稿本》中本是补加在字行旁边的短语（茗非茗含情目）和（两靥之愁）被《甲戌本》抄入正文，而且去除了[[态生愁之俊眼]]。

　　4）当《梦稿本》的誊清稿与《庚辰本》不同时，《甲戌本》按照《庚辰本》抄写：

　　例如：第16回《梦稿本》是：撤去酒席，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那六宫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

　　《庚辰本》的相应部份是：撤去酒席，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早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那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

　　【】黑体字是《庚辰本》比《梦稿本》誊清稿多出的文字。《甲戌本》这部分按照《庚辰本》抄写。

　　总之，在核对了《甲戌本》同《梦稿本》和《庚辰本》的内容后，可以作出结论：《甲戌本》是以《梦稿本》和《庚辰本》作底本伪造的。第1～8和13～16回，绝大部分是照抄《庚辰本》。第25～28回的内容是在《梦稿本》的修改稿中，从涂抹掉和新加两部分的内容里，挑选文字；在加入伪造者自己撰写的文字，综合编辑而成。由于曹雪芹不可能将新旧两部分内容混合在一起，所以这种大杂烩的作品《甲戌本》是伪作。再说曹雪芹正处在创作《红楼梦》的时期，哪有时间搞这种，没有文学价值的文字排列组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