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红楼（48）贾蓉之妻考

　　一、实际情况

　　贾蓉的子有几个，姓甚名谁？大家的猜测有多种；在现有的《红楼梦》抄印本中，记载也不同，一笔糊涂账。120回《红楼梦》中，出现“贾蓉之”、“尤氏婆媳”和“秦氏”等语的地方有18个章回。如第5（共9处）、6、7（共7处）、10（共6处）、11（共18处）、13（共5处）、14（共2处）、29、53(有4处)、54（有4处）、58、59、64、75(3处)、76（2处）、92（2处）、106、110等回，共计54处。只在第5和7回的“贾蓉之”之后，带秦氏；第5～14回中，大部分都写成“秦氏”在第29回之后，只有三个地方提到“许”和“胡氏”如下；其它地方都不指出姓氏。

　　1）《庚辰本》、《甲辰本》、《列藏本》和《梦稿本》第58回写道：

　　贾母邢王尤许婆媳祖孙等皆每入朝随祭，…——由这里推出：贾蓉的后续子姓“许”

　　而《蒙府本》、《程甲本》和《程乙本》中，没有“邢王尤许”四个字，为：

　　贾母婆媳祖孙等皆每入朝随祭，…

　　2）在第29回，除了《梦稿本》、《程甲本》和《程乙本》外，其它版本（如《庚辰本》、《甲辰本》、《舒序本》、《蒙府本》、《列藏本》等）都是：

　　只见贾珍、贾蓉的子婆媳两个来了，彼此见过。

　　惟有《梦稿本》上是：

　　只见贾珍(之尤氏和)贾蓉[[的子]]（续娶的媳妇胡氏)、婆媳两个来了

　　[[彼此]]见过贾母。

　　在这里，作了三项修改：（1）在贾珍之后新加：(之尤氏和)；（2）在贾蓉之后，抹去：[[的子]]，替换成：（续娶的媳妇胡氏)；（3）再去掉：[[彼此]]。

　　高鹗参照《梦稿本》将《程甲本》和《程乙本》改写成：

　　只见贾珍之尤氏和贾蓉新近续娶的媳妇婆媳两个来了，见过贾母。

　　在上面，高鹗删去了“胡氏”增添了“新近”之所以不要“胡氏”因为《庚辰本》、《甲辰本》等各种古本的第58回里，明明写了“贾母邢王尤许婆媳祖孙”贾蓉的子是姓“许”怎么又变成了姓“胡”？因而他在这两回，都不写出贾蓉子的姓。

　　3）第92回，冯紫英又问：“东府珍大爷可好么？我前儿见他，说起家常话儿来，提到他令郎续娶的媳妇远不及头里那位秦氏了。如今后娶的到底是那一家的？我也没有问起。”贾政道：“我们这个侄孙媳妇儿也是这里大家，从前做过京畿道的胡老爷的女孩儿。”冯紫英道：“胡道长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家教上也不怎么样。也罢了，只要姑娘好就好。”《梦稿本》、《蒙府本》、《程甲本》和《程乙本》都是这么写的。

　　二、新的解释

　　对上述混乱的情况，目前的解释是：疏忽、遗漏等。在拙文[1]中，笔者提出：“曹頫在《风月宝鉴》中，贾蓉之秦氏只患过病，但一直没有死；当曹雪芹增扩《风月宝鉴》，创作《红楼梦》时，才把秦可卿和她弟弟秦钟设计成“死了”为了与这一改动保持一致，他要其在照抄《风月宝鉴》的回目时，把有“秦氏”的地方统统改成“贾蓉之”；但未对其它内容进行修改，以致令读者产生疑问。当收回“征集评语”的《石头记》稿件后，看到第53回上“绮园”写的下列眉批：

　　自可卿死后未见贾蓉续娶，此回有“蓉回避”语，是书中遗漏处。绮园。

　　所以，曹雪芹要子在第58回的“贾母婆媳祖孙”之间，加入“邢王尤许”四个字。这一观点的证明是：“邢王尤许”加入的非常勉强。

　　“贾母婆媳祖孙等皆每入朝随祭”说的是：贾母家的男（祖孙）女（婆媳）成员都得每天“入朝”对老太妃“随祭”这符合朝廷的规定。加入“邢王尤许”就变成只有女成员“入朝随祭”与实际不符；其二，“贾母邢王尤许婆媳祖孙”不通，应该写成“贾母邢王尤许婆媳孙媳重孙媳”才对；因为媳妇是邢氏、王氏，孙媳是尤氏，重孙媳才是许氏。

　　可见，这种修改显得很仓促和糙。但是，以后的所有手抄古本都是保持这样的修改。在第92回，《120回红楼梦》版本中，出现对续娶胡氏的说明；显然是曹雪芹在创造“后40回”时，新增的。只是在《蒙府本》里，除了这些内容外，还删去了以前加入的“邢王尤许”四个字。这是什么原因呢？笔者曾经指出：古伪本往往是根据《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修改的[2]，这反映了曹頫最后修改《120回红楼梦》时，对上述弊病所做出的改动是：把“邢王尤许”删除；而在第29回，明确地改成：（续娶的媳妇胡氏)，【请看上面】。使《80回石头记》中，对读者有个明确的代；可惜未在《80回石头记》的各古本里体现出来。上面《梦稿本》所出现的修改，就是这一解释的证明。以上说明：

　　(1)上面修改的《梦稿本》稿页是《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的底稿；

　　(2)《蒙府本》的这一回目是参照了《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改动的。只可惜《蒙府本》等的古本伪造者未将《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里第29回的改动照抄下来。

　　阐明上述观点的另一个实证是：在《红楼梦》各版本中，没有贾蓉续弦娶的记述，这与《红楼梦》这部记式写作风格不符。在宁国府，贾敬过生日（第11回），甚至连花园里梅花盛开（第五回），贾珍之尤氏都要治酒宴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既然在第92回提到：宁国府中的唯一孙子贾蓉曾经娶了京畿道胡老爷的女儿，为何不大势办？在第29回以前，只字不提？只有一个解释：第92回的谈话，是后来添加的。

　　在《红楼梦》全书里没有贾蓉续弦娶情节的描述，正是以下三点的有力证明：

　　（1）在《红楼梦》的原始手稿（即《风月宝鉴》）中，贾蓉之秦可卿没有死；

　　（2）“秦可卿丧天香楼”一节完全是曹雪芹后来增加的；

　　（3）《红楼梦》是由两人合创而成。首先是曹頫撰写了《风月宝鉴》，后来由曹雪芹增扩成《12回红楼梦》。

　　三家评本《红楼梦》的第92回，在“胡老爷”下面的夹批是：“胡”为假言村语，“一切胡说”之意。

　　因此，贾蓉的续“胡氏”实为“无氏”即没有这个人。可见，曹雪芹在书中就已经声明了：贾蓉没有续。

　　再退一步说，为了弥补这个漏，曹雪芹为何在后来的《甲辰本》和《程乙本》中，不补写贾蓉娶的内容呢？他之所以没这么做，笔者认为主要是：（1）在其父《风月宝鉴》里，的确没有贾蓉再娶的事情;（2）在《风月宝鉴》（包括《红楼梦》）里，因各种原因的请客、酒宴、看戏已经反复的描写了；再写，没有新内容。（3）曹雪芹故意利用这个既成的疑问制造悬案，引导读者追查出《红楼梦》是在《风月宝鉴》的基础上扩写而成的，主要的作者是他父亲曹頫。

　　三、曹雪芹为何要改写成“秦氏亡”？

　　不少人认为，《红楼梦》中的宁国府和荣国府与曹家的曹尔正和曹玺对应。宁国府是曹雪芹的伯祖父曹尔正一家。从《红楼梦》里，大揭宁国府的丑事，“秦可卿丧天香楼”一节虽然被曹頫指令删除了，但在第七回末焦老大的骂词中，照样暴出宁国府的骇人绯闻：

　　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嚷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

　　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家偷狗戏，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

　　么不知道？”

　　这就清楚地表明：宁国府不是曹雪芹的伯祖父家；因为无论他伯祖父对他家不起，曹雪芹也不会如此的揭。家丑不可外扬是旧中国人的信条。

　　在《风月宝鉴》中，曹頫可能想将荣国府和宁国府写成是影他们两家。自曹雪芹接手，并明确主要是为了解决他们家的经济困窘，尽量不要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灾难的写作原则后，曹雪芹就提出：必须消除宁国府是曹尔正家的感觉。曹雪芹采取的办法是：让秦可卿与他公公通，被婆婆发现，然后上吊自尽。忠实地把陷害他们家庭的一位王爷的内幕公布于世。

　　曹雪芹写出“秦可卿丧天香楼”当曹頫看后，觉得没必要再惹新仇；令曹雪芹把尤氏抓和秦可卿自缢的过程删除，留下目前的不伦不类的叙述：媳妇秦可卿死了，婆婆尤氏躺在上不管，毫无悲伤的表示。此外，父亲贾敬去世，贾珍是请尤氏的后妈尤大娘、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来管理宁国府；但秦可卿办丧事期间，贾珍却请凤姐到宁国府理事。这些都反映出：尤氏对媳妇秦可卿的死非常不，明显地暗示秦可卿的死与“扒灰”有关。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安晓玲：新探红楼（47）：秦可卿在《风月宝鉴》中没病死

　　[2]安晓玲：新探红楼（23）：“蒙府本”是古代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