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号外6对第16回批语的分析（下）

　　一、对批语的分析

　　在《丙子本》（庚）第16回中，具有“回前批”两条，“回末总评”一条，正文中的“眉批”、“双行夹批”和“侧批”共计157条。《甲辰本》上另外有两条（第29－1和99－1条），但其余批语它都没有；《杨藏本》上没有抄写批语；《列藏本》有两条的批语（第13－1和145条），也没有其也批语；《程甲本》、《程乙本》、《舒序本》都没有任何批语。

　　最突出的问题是，大量的《丙子本》（庚）中的双行夹批，在《甲戌本》变成侧批；总计有23条，其中，第2、108、109和113条在《丙子本》（庚）中落款为“脂砚斋”当在《甲戌本》中改成侧批后，删去了落款。可见，照抄《丙子本》（庚）的脂批时，删除落款的不仅仅是《戚序本》和《蒙府本》；因此，绝对不可能认为《甲戌本》中的“脂砚斋”也是“立松轩”涂抹掉的吧？

　　第38、41、42、73、75、77、83、84、86、93、121、125、127、129、130、131、132、134、136等19条在《丙子本》（庚）是没有落款的双行夹批，也被《甲戌本》改成侧批。

　　《甲戌本》对抄自《甲辰本》的批语，也进行了类似的改动。例如：

　　在第一回的“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附近有《甲戌本》的下列眉批，但在《甲辰本》中却是双行夹批：

　　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

　　这就出现一个首先需要确定的事情：谁抄写谁？到底是《丙子本》（庚）生成在前，还是《甲戌本》首先出现？

　　从下面的一条眉批即可明显看出先后：

　　在上面所列出的第126条批语，是《庚辰本》的眉批：

　　【偏于极热闹处写出大不得意之文，却无丝毫牵强，且有许多令人笑不了、哭不了、叹不了、悔不了，唯以大白酬我作者。壬午季。畸笏。】；而《甲戌本》的眉批为：【偏于极热闹处写出大不得意之文，却无丝毫牵强，且有许多令人笑不了、哭不了、叹不了、悔不了，唯以大白酬我作者。】

　　两者的文字完全相同，但《甲戌本》的眉批没有落款。如果《丙子本》（庚）生成时间比《甲戌本》晚的话，那么它的落款：“壬午季。畸笏。”从何而来？合理是解释是：《丙子本》（庚）首先出现，后来伪造《甲戌本》时，照抄了它的眉批，但删去了落款。与此相同的情况是上面4条在《丙子本》（庚）中带落款的双行夹批（第2、108、109和113条）被《甲戌本》抄成侧批时，也去掉了“脂砚斋”这些事实再次证明：目前红学界完全错了，《甲戌本》不是《红楼梦》的最早版本！它的批语是按照《丙子本》（庚）上的评语改造的。这些也就成为《甲戌本》是伪本的实证。

　　与将《甲辰本》的双行夹批改成《甲戌本》眉批相同，上面所列出的第12条在《丙子本》（庚）是侧批，被《甲戌本》也改写成眉批。

　　在抄写《丙子本》（庚）的批语时，《甲戌本》还进行了文字的改动；例如：

　　1）第28条：《丙子本》（庚）的眉批是：

　　此等文字，作者尽力写来，是诸公认得阿凤，好看以后之书，勿作等闲看过。

　　《甲戌本》抄写成眉批时修改成：

　　此等文字，作者尽力写来，[[是]]诸公认[[得]]（识）阿凤，好看以后之[[书]]（文），勿作[[等闲]]（泛泛）看过。

　　**：去掉双方括号黑体字，替换成圆括号黑体字后，就由《丙子本》的眉批变成《甲戌本》的眉批；但意思相同，仅仅“用词”改变而已。这种改变毫无文学价值，纯粹是为了人为地制造同《丙子本》（庚）之间的差异；正好暴它是妄改，不过是将词意改成通俗文。

　　2)第56条：《丙子本》（庚）的双行夹批是：

　　宝玉之李嬷，此处偏又写一赵嬷，特犯不犯。先有梨香院一回，两两遥对，却无一笔相重，一事合掌。

　　而《甲戌本》的双行夹批是：

　　宝玉之李嬷，此处偏又写一赵嬷，特犯不犯。先有梨香院一回，（今又写此一回），两两遥对，却无一笔相重，一事合掌。

　　**：《甲戌本》比《丙子本》（庚）多出一个词组：（今又写此一回）。显然，在送审“大字本”的《丙子本》（庚）里，抄漏了。而《甲戌本》是以“转让80回《石头记》”为底本伪造的。曹雪芹在后来编写“转让80回《石头记》”时，将抄漏的词组补充进去了；所以从形式上看，《甲戌本》显得更加完整。这种解释的根据是：《戚序本》也是以“转让80回《石头记》”为底本伪造的，因此它同样没有漏掉：（今又写此一回）。与此不同，《蒙府本》则没有此词组，与《丙子本》（庚）相同。这是因为《蒙府本》伪造的的底本与《戚序本》不同，它的底本是：“最早80回《石头记》”它是曹頫在送审《大字本》上修改而成。在《大字本》上，曹雪芹抄漏了此词组，曹頫不知道，导致《蒙府本》上没有这一短语。

　　三、《甲戌本》回前批的来源

　　值得特别提到的是：对第16回批语的分析揭示出《甲戌本》的回前批语的来源。

　　1)第69条是《丙子本》（庚）的眉批：

　　大观园用省亲事出题，是大关键处，方见大手笔行文之立意。

　　被《甲戌本》抄写成它的“回前批”第三段。

　　2)第63条是《丙子本》(庚)的双行夹批：

　　一段赵妪讨情闲文，却引出通部脉络。所谓由小及大，譬如登高必自卑之意。细思大观园一事，若从如何奉旨起造，又如何分派众人，从头细细直写将来，几千样细事，如何能顺笔一气写清？又将落于死板拮据之乡，放只用琏凤夫二人一问一答，上用赵妪讨情作引，下文蓉蔷来说事作收，馀者随笔顺笔略一点染，则耀然彻矣。此是避难法。

　　而《甲戌本》的回前批语的第二段是：

　　黛玉回，方解宝玉为秦钟之忧闷，是天然之章法。平儿借香菱答话，是补菱姐近来着落。【赵妪讨情闲文，却引出通部脉络。所谓由小及大，譬如登高必自卑之意。细思大观园一事，若从如何奉旨起造，又如何分派众人，从头细细直写将来，几千样细事，如何能顺笔一气写清？又将落于死板拮据之乡，故只用琏凤夫二人一问一答，上用赵妪讨情作引，下文蓉蔷来说事作收，馀者随笔笔略一点染，则耀然彻矣。此是避难法。】

　　**：在方括号【】之前，删除“一段”二字，加入“黛玉回，方解宝玉为秦钟之忧闷，是天然之章法。平儿借香菱答话，是补菱姐近来着落。”就成了《甲戌本》的第二段回前批。

　　以上的实例充分表明：《甲戌本》的部分《回前批》也是来源于《丙子本》（庚）。

　　从第16回的评语统计中，还可以看出，《甲戌本》新增了不少侧批，这是《甲戌本》独有的；如第11－1、46、48、49、61、78、82、92、105、115、119、143等。由于它们是侧批，在书页上可以随时添加，因而不一定全部都是《甲戌本》伪造着所撰写，也可能是后来收藏者补充抄写的。

　　四、侧批的来源

　　通过对第16回批语的研究，笔者得出的结论是：《红楼梦》的批语基本上来自《丙子本》（庚），尤其是双行夹批，是曹雪芹所写，是他创作的一个部分。他一边编写正文，一边撰写双行夹批；部分侧批也是他所写。伪造批语最多的是《甲戌本》，她写出了不少侧批，以及少量双行夹批、眉批以及回前批：如“凡例”等。

　　上面的第99、101、110、115、117、120、129等7条是《蒙府本》独有的侧批，以及在第9～11回，《蒙府本》中出现许多侧批，而其它版本既没有侧批，也没有其它批语。由于《戚序本》里，都没有《蒙府本》中的这些侧批，因此可以肯定：《蒙府本》的所有侧批不是来源于《120回红楼梦定本》。笔者认为：很可能是《蒙府本》的收藏者，尤其是陶洙自编的或者补抄的。

　　所以，鉴别侧批是不是来自《红楼梦》的古抄本的一个原则是：在其它古本中，能不能找到印证。凡是没有印证的侧批，包括《甲戌本》中的回前批、双行夹批和眉批，都不是正宗的脂批。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安晓玲：二探红楼（38－2）：批语暴出《甲戌本》是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