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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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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某种原因,女孩N决定做一个品质低劣的人。这个原因,女孩N始终不愿意说,或许是由于她被谁怒了,也或许这只是她一个奇特的志向。可能是有了这么一个信念,她在很多事情上就可以轻松解决,而并不需要用高标准要求自己,花费掉很多无用的自责。这样,女孩N不仅在街上看到任何事都可以任凭她兴趣地不闻不问或是看看热闹,还可以挑起一桩引人注目的抢劫案,然后嫁祸于他人(虽然现在她并不想把这个志向履行得如此高调)。总之,她把自己勾出了一切道德的范围,而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甚至是麻木不仁的,似乎在某个时候,她认为自己再也不需要有履行道德的义务了,而从那以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由于没有了的信念,女孩N果真可以为所为。女孩N前几个星期曾处心积虑地压抑自己想见女孩2的情感,现在她感到这都毫不必要。她一回到学校去就在女孩2的宿舍门口等着。“瞧你,现在才回来,我在这等你好久了。”这让女孩2欣喜若狂,紧紧地拥抱着她。直到周末,女孩N还是天天寻找空隙时间与女孩2谈话,而她也并未发现自己有前几个星期的慌张之感。要知道,她之前都是噩梦连连的。以前她几乎是想到女孩N就充犯罪之感。她有几次倒是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理睬女孩2了,然而每次下定决心,总会带来连续几天的失眠,而当她终于难以忍受再次找到女孩2之后,她又陷入了一种幸福的失眠之中。“哦,我了毒,”她不得不承认:“我了毒似的,痛苦难熬。”她晚上总有这样的呻。然而现在她只管任凭她望去办事,她觉得已经没有压抑自己情感的必要。“我不就是害怕别人说…”

  “她们两个同恋又在一起了。”

  每次女孩N都会慌慌张张地反驳:“哦,胡说什么?”可是她连自己都明白,她真正畏惧的不是被误解,而是事实。她小的时候,只当这些是笑料,因为她相信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歪曲情感,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她身上发生的。而且她一直都坚信自己与女孩2的情感仅仅是过于友好的朋友情感,彼此依恋对方,这很正常。直到女孩N有一天分明听到自己对着女孩2高嚷:“哦,把你的衣服下来吧。”她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说了些什么,说出这句话让她感到最致命的伤害是她当时竟毫无感觉。任凭自己的嘴巴疯狂读取脑子里的想法。她回忆起来觉得惨不忍睹:她分明地记得自己双手想解开女孩2的上衣纽扣,甚至当她看到女孩2在保护着自己的纽扣的惊慌样时,她开怀大笑起来,然后恳求似的说:“我求求你了,把你的扣子解下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犹如从山谷传来:“你让我看看吧,我想看看。”

  让她事后感到惊讶的是女孩2却仍然毫不介意地笑着,似乎还笑得相当幸福,虽然嘴里骂着“变态,别这样”双手护着自己,但女孩N看到她确是笑容面,甚至是害羞的,女孩N想到这个就局促不安:这分明是一种青年男女之爱。

  女孩N决定远离女孩2,当她终于无比不情愿地接受了自己情感变态的事实之后,她还是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彻底的变态者。即便她真是如此,她以后总不能当真与女孩2结婚,这与别人怎么看倒无关,主要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充了罪孽感,她无法相信自己会做这么一件事情。她以后是要正正当当地爱上一个白马王子,与他过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并生儿育女的。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理得。“可是我现在,爱上的却是一个女孩!”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是这只是她自己多疑,丝毫不能证明那一点,因为她已经做出了许多自己无法相信的事情,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无法取得自己的信任。终于当她做出另外一个决定:做一个品质低劣的人之后,她似乎摆了一直绕她的难题。“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她甚至做出那个决定之后每天都在亲吻女孩2的脸,“反正我是可的。”她说道,“我觉得我只有这样才保证我不会失眠,”她对女孩2说:“我每个失眠的夜晚都感到压抑自己的愚蠢,我丝毫捞不到远离你做一个正常人的好处。”她与女孩2站在一条长廊最尾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窗口,可以看到田地,有很凉爽的风。“别理他们,”女孩N告诉女孩2:“我现在丝毫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了。2,我确实无比地爱你。”她感觉到女孩2在不顾一切地吻着她的脖子,女孩2感到她说话时来自脖子的振动:“其实这一点也不可怕,仅仅是他们没有到身处其境,他们就感到,他们的感情才是正常的感情。”女孩N感到了亲吻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抱着女孩2更起劲地说起了话。她还是时不时会听到这样的话:“你们瞧瞧那两个…homosexual。”他们在用一种更文雅的称呼,来缓解他们心中感到的可怕,和恶心?女孩N已经不去想这些问题,她仅仅是感到,她们双方的爱,以及出格的行为和各自无法告人的幻想,都给她们带来了欢乐。

  她们两个人终于发生了矛盾,却不是对某一实质问题上的意见分歧,而仅仅是相当无聊的关于是否爱对方的争执。“你昨天第三节下课没有来找我。”女孩2抱怨道:“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沮丧。”“我没有那个意思,”女孩N解释道:“我去厕所了,然后就去办公室,看看五一放假的情况,就迟了回来。”“那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啊。”“我以后会的。”女孩N保证道:“别这样。”女孩N把嘴凑上去,亲吻她的脸颊,她看见女孩2笑了起来。“这太好啦。”女孩2说道:“你再亲一口。”女孩2上了她的吻。她们不时地遇见这样的事情,女孩2故意撒娇,然后女孩N就开始安慰她。有几次女孩N当真生气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是多么地爱你?”她咆哮着说出了这些,让旁边的好些人吃惊不已。每天晚上,女孩2的男朋友男孩4都在那条长廊的最头处等着女孩2。“你看看,我根本都没有介意你跟那个男的做了些什么,你却理直气壮地来怀疑我?”女孩N多次想这样反驳女孩2,但她始终不够勇气,并且她感到自己拥有这种想法时都是畏首畏脚的。她在女孩N前始终对男孩4假装视而不见,或者是,玩笑时提到男孩4的高大勇猛,表现出了她的宽容。女孩N始终不会告诉女孩2,她对男孩4的出现,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好受。然而每当女孩N与他们两个面想撞时,女孩N都与女孩2招手问好,就象一般生活融洽的两个朋友。然而过后却是女孩N相当难受的一段时间,从长廊走到她的宿舍,她不时遇到少年D,隔两三天就会遇到这个男孩抱着幽默的微笑向女孩N问到:“哎,刚跟女孩2谈完恋爱吗?”女孩N在刚开始感到无比腻烦,但她发现少年D一直以来不厌其烦地说着这话,就自然演变成一种含有小丑成分的幽默,她甚至开始认为少年D每次重复的话都让她感到了舒心和欢乐。因此她也不愿意去思考她到底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变态者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那为什么会对男孩4心存嫉妒?如果是一个变态者,也就是她现在果真是处在一场同恋当中,可是女孩2为什么并不认为她找另外一个人(尽管是异)是一种背叛和错误?这让女孩怀疑起这场同恋的真实。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自己定位于怎样的身份,她还不敢去确定这些情感是不是确切的,真实的。然而,她还是在爱着女孩2。

  女孩N从来都对任何人怀有戒心,然而在某个周六她竟然强烈要求与女孩2同共枕,之前她对这种做法始终感到难以理解,因为睡觉只能是她唯一属于个体的,独立思考的空间,她从来都为获得这样的孤独付出很大的努力,可是那个周六她就这么跟女孩2说:“什么时候我能跟你一起睡觉呀,那时候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的。”她看见了女孩2的欣喜若狂,就说:“那么就今天晚上。”女孩N一向害怕任何介意以及造成的别人的不便,于是她问:“你能睡着的吗?可能这会给你带来一个不眠之夜。”女孩2慌忙地摇头,想竭力解释这只能给她带来无比的欢乐。女孩N就在那个晚上到了女孩2的宿舍,帮女孩2晾了蚊帐,铺好被子,等着她回来。她对他们宿舍的说法仅仅是抱以一笑。“我真看不惯你们,简直就是变态的人。”女孩N很坦然地跟她们说:“难道不是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正常过。”尽管很多人都对她的行为表示出了不,但女孩N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为她们而感到危险的人,也就是说,所有人一直也只是把这个当作一场备受反感的玩笑而已。所以她也一直不得不进行怀疑,特别是女孩2在寂静的黑夜中不断地重复:“你是不是该把你的一切告诉我了?”时,她知道自己无法避免地遇到一场恐惧。她连忙解释双方各持有秘密并不表示不爱对方。“你看看,你还是一直在逃避我。”女孩2这么说。“啊,没有。”深夜的宿舍传来窃窃私语,在那些无辜地听着这些烦人声音的人眼中,由于他们并未身处其中,他们只能一直抱有反感的态度,既感到不可理解,也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的危险。她们的对话从来不被别人所听见(如果被听见,那将是无比可怕的)。终于,她们走出了争论是否真正爱对方的困境,开起玩笑来。最后,这些玩笑无可避免地隐藏着危机。“你说,假如我有一天果真看到了你没有穿衣服的样子,或者是…那么…”

  “我会吓得缩成一团的。”女孩2说。女孩N突然与她一起咯咯笑了起来。

  “那么这不就是隐私吗?”女孩N说:“你不是同样不让我知道你的全部吗?”

  “这个不同…”女孩2说:“这个完全不同。”

  “怎么不同了?”女孩N反问道:“我不公开我心里的秘密,与你不公开你衣服里面的秘密,难道后者更有羞涩,难道前者就一点也不需要勇气,而仅仅涉及忠诚与否的问题?”

  “怎么不是呢?”

  “那难道你就没有…对我隐匿的心里秘密?”

  女孩2无言以对了,她只能说解释,由于你没有公开你自己,我也暂时对自己不公开。“我就是想知道你底下那个大箱子装的是什么?你连这个都不让我知道。”

  “说实话,”女孩N带着生气的语气说:“你上次无缘无故想打开我那个箱子,实在是太不讲礼貌了。”

  “好吧,”女孩N甚至能感觉到女孩2面红耳赤:“你不让我看,我怎么能看呢。”

  “你不明白。”女孩N连连摇头,甚至小声骂道:“真是个蠢猪。”于是她们沉默良久,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女孩2仍然是沉默不语。甚至就在那个早上,女孩N发誓再也不去理会女孩2,而且她似乎很清醒地认识到,永久地维持这种爱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她迟早要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她现在度过的,很可能只是在一个特定的极度郁闷时期所产生的一种扭曲的心理状态,是一个很瞬间的概念。尽管这样,女孩N仍然感觉到自己暂时是不能缺少女孩2的。“要是有一天我讨厌她了…这是肯定的,”女孩N有这样的预感,或者是把握:“我就背叛她,再不理会她了。谁叫…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正常的恋爱,尽管它拥有所有正常人恋爱的感觉。”反正她是一个可的人,毫无道德概念的人,这么想她就轻松了,就仍然厚颜无地投入这场变态的情感当中。她开始安慰女孩2,叫她不要生气(这样的情况已经重复无数次,这叫她腻烦不已,然而她却感觉她却要不断维持这种状态),然后与她一道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跟你睡得真是舒服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个快乐过。”她看到女孩2咧开嘴笑,意识到她的愚蠢:女孩N一直扮演着这场游戏的主宰者,而女孩2则是被主宰者。被主宰者永远是愚蠢的。后来女孩N简直就把女孩2当作她一个时期特定的玩具,虽然是缺一不可的玩具。这种玩具根本说不上是热爱,因为她充当的是一个发工具,而且是有任期的。女孩N毕竟不是伟人,她到底是终于了自己的一点想法。当女孩2有一次执意要她打开她那个视如珍宝的大箱子时,女孩N不假思索地骂道:“狗!”时候女孩2停止了一切行为,责备地望着女孩N,女孩N已经对她的这种行为完全感到可笑了。“你别这样了。”女孩2感到女孩N变得暴不已,就变得诚惶诚恐,女孩N开始真正感到了厌恶。“以后别来烦我了。”

  女孩N确实是为此事生了气,她从来就反感没有独立生活的人,对于没有秘密与独立想法的人,她更是认定他们是一文不值的狗屎。她已经无法否认,女孩2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于是她相信她的这种感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她就会恢复正常,而且她自己是多么地妒忌女孩2拥有一个异朋友。

  女孩2不时谈起她们共枕的那个美好的夜晚,“你半夜是不是醒了一次?”女孩2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还下了吗?动静大着呢。你去干什么了?”“我那天听见外面漏水了,我去用桶把水接住。”“你是说外面拐弯的那个水龙头?”“是的,就是那个。”女孩N说。

  “哦,那个已经漏了好几天了。”女孩2说。

  “那为什么不把水接住,或者叫人来修?”

  “谁有你这么有公德心那。”

  说实话,女孩2的这句话伤害了女孩N,女孩N在接受这种赞赏的同时,却意识到这对于她自己是一个悖论,一个很严重的矛盾:她原来不是要做一个品质低劣的人吗?正是这个“品质低劣”让她可以做出那么多惊人的决定,比如说,她当时不顾一切去热爱女孩2,完全是凭借可以违背道德的勇气。然而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去违背道德:她为什么要半夜去拿桶去接水,那么说明她并没有做到违背道德,这样一来,她对女孩2所做的事又应该自责和愧疚。她徘徊在这种矛盾之中惶恐不安。因此,她面对女孩2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成了恐惧。后来,罪孽感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致使她认为自己对女孩2隐藏应有的某些秘密也是一种背叛,她已经开始认为,向女孩2公开自己是必要的赎罪方式了。

  可是有一个理由让她为自己开,她想到,并且每天都可以看到女孩2与男孩4在快乐地谈天说地,说实话,对这个她感到的苦恼,她从来不曾公开,因为公开始终令她感到羞愧。可是,她可以在心底里责备女孩2,既然不能说出来,那么无论在心底把责任如何推给女孩2,那也是没有关系的了。她可以这样责备女孩2,最可的应该是她,因为她很有可能本来就没有把这一切当真,而只有女孩N一直在真正地为此疲于奔命,她一直在用女孩N已经感到厌烦的撒娇来怀疑她的真诚,女孩N很可能一直中了她的计。

  可以说,女孩N因为对这些事情的过度思考,徘徊不定让她更加精神紧张了。她不止是象以前那样长时间地失眠,直到身心完全疲惫不堪,仍然是惶恐不安地睡着了。她宣布自己将要成为一个可的人的时候,总以为这种自我放任能够让她自己轻松起来,然而之后的效果却慢慢证明这与她所期望的完全相反。最后,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维持自己的安定。更糟糕的是,她不仅彻夜感到自己心跳飞快难熬,手脚发冷,还不时有漏水的幻听。她无法说服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可者,对这些事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她也无法清,为什么她一听到这些声音就象被召唤似的走出阳台,去关水龙头。她已经陷入了这种动作的噩梦之中,有很多次她当真她未关紧的水龙头关好,这让她很高兴,但更多的是她只要一有这种幻听就会走出来检查水龙头,在黑夜中不放心地把水龙头不断扭紧,这种行为已经癫狂得吓人。她还要放几个桶到几个水龙头底下,以免漏水,有几次她把手指深入水龙头里面许久,试探是否有水出来。有好几次她的宿舍朋友发现了她的怪异行为,幸亏都是第二天早上发现有好些水桶才问她:“这是你放的吗?”

  她没有否认,并解释说昨天晚上漏水了。

  “又漏水了?我从来没有发现漏水呀。”

  “呃…半夜漏水,早上就不漏了。”

  “可是我没有看见桶里有水呀。”

  “那是因为…昨天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呃…没什么。”她总是闪烁其词,但因为这些事在别人看来都不具吸引力,所以她也没有被问多少。

  此后的几天她越来越少跟女孩2接触了,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心理有什么变化,她认为她半夜的幻觉和恐慌占据了她的精神世界,因此她开始无暇顾及女孩2了。她正面见到女孩2一般都在长廊,那时她与男孩4在一起。而女孩N并非独自一人。她在某天对她一直的伙伴L提出在长廊里走一走,她说是缓解学习压力,于是女孩L答应与她一同散步。最后果然如她所料,她们与女孩2和她的男朋友碰面了,女孩N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但还是微微一笑打打招呼,尽管她看到女孩2无比留恋的眼神。第二天女孩2就开始来找女孩N了。不出女孩N所料,女孩2紧紧抱着她,开始亲吻她的脸,女孩N有了足之感,因为她确定了她在统治着女孩2。“你又对我冷漠了。”女孩N分明看到女孩2在带着哭腔尤如对自己的丈夫抱怨。“没有啊。”女孩N解释道:“你怎么又说我对你冷漠了。”“哦,你这几天都不理我。”“是吗?你不要多疑。”女孩N安慰道。

  不管怎样,女孩N仍然象前几天一样,开始冷漠了女孩2,开始晚上在特定的时间与女孩L散步,并在特定的时间与女孩2,男孩4碰面。她甚至感到,她在用一种很巧妙的战术,至于什么战术,要达到什么效果,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而她起初散步的最单纯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慢慢变得不这么神经紧张,并且,顺便与女孩2碰一下面。后来她充期望地等待着自己到底在进行什么战术的时候,她与女孩L的谈话似乎也进行到了高

  “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女孩N对女孩L说:“永远的朋友。我只有与你一起才感到快乐。”她由衷地说了这些话:“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朋友,或者是没有认识到朋友是多么重要,或者是一直都认为朋友是以供利用的…”

  她发现女孩L始终不介意她说了什么,从来都是诚恳地听着,并且不断找机会让她感到快不已。“就今天晚上,我们不要回宿舍了,我们就在那片菜地里。”

  “睡觉吗?”当女孩N做出一个决定,L也兴奋不已。

  “反正也睡不着。”

  “如果真的困得慌,那我们可以到老师那去睡。”

  “哦…那行吗?”

  “没关系的。”

  女孩N开始欣赏一个美丽的夜晚,并且开始按女孩L所说的,认认真真地观察了天空。她们要做的,远比观察天空更加美妙,少年D看见女孩N背着一样东西与女孩L一起往田地里走去。“你们要去干嘛?”他高喊:“那是小提琴!”他终于看见了。

  “你真聪明!”女孩N回头高兴地说道。

  “你们要去干什么?我也去。”少年D终于不再说一直重复的话了,但也确实招人讨厌。“关你什么事?”女孩N说道。“你们去拉小提琴!”少年D紧追几步,最后他发现自己越追越远了,感到有危险,就不再追,报复似地说道:“N,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告诉2,说你跟L在一起了,有外遇了!”

  少年D仅仅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笑声,就无奈地走了。他如同那两个女孩一样,对这个晚上抱有期待和幻想。而两个女孩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们在度过这个夜晚的时候,少年D仍然在他的上想着女孩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以致于第二天他问起女孩N,把N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感到有一点的可怕。

  “你们是去拉小提琴吗?”

  “对。我听L说,你会弹钢琴,而且弹得很好呢。”

  “所以你现在在遗憾我昨天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什么呢?”女孩N奇怪地看着少年D:“这俩有什么关系呀,你跟我们在一起又怎么样?”

  “那就有一个音乐知音欣赏你们呀。”

  女孩N被逗笑了。“什么时候能听听你弹钢琴呀。”

  少年D迫不及待地说:“你想什么时候,如果你能够来我家,或者我们去一趟学校的音乐室。”女孩N当然是急切想听少年D的演奏,但女孩N现在为之激动的仍然是每晚去女孩L去拉小提琴的情景,从那以后,她们晚上就不再回宿舍了。说实话,他们多么感谢那个能保守秘密并且从不加责备的老师。她们每天晚上都会拉德彪西的《月光曲》,确切地说,是她,女孩N,只有她会拉小提琴,但因为她拉得是如此美妙而动人,L后来就提出要学习,无论她学得是多么糟糕,那一个个晚上都成为最美丽,动人的时刻。况且她学得很快,并且很快能拉出一首完整的音乐了。可她发现她无论如何学习,努力,也赶不上女孩N高超的技艺。后来她听女孩N拉的《魔鬼的颤音》,足足有半个小时,L都在享受中倾听着那种魔鬼般的声音,这让她入。“这些晚上永远也无法在我的记忆中摆掉了。”

  “我也是。”女孩N说:“我最亲爱的朋友。”她以这样的称呼对女孩L表示友好:“但是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拉小提琴…我也这么跟D说过了…你没有告诉别人的吧?”

  女孩L表示困惑,她们坐在地上,低语起来:“我没有,可是为什么?”

  “不知道。”女孩N放下小提琴:“我总觉得,隐匿是一种伟人的行为。”

  她们感受到了宜人的风,女孩N继续说:“我不知道,每次我看到有人听我拉小提琴,我感到…很不安全,我感到…天那,就象被强似的。”

  “你说什么呢?”女孩L笑道。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知道我会拉小提琴的人,只有四个而已。你,D,我,还有那个老师。确切地说,你是第一个人。”

  女孩L陷入深深的不解。“人总要有秘密,可惜的是,我的秘密偏偏放在了我的才华上。

  “我不知道…一点也搞不懂…我从来不让别人知道,我八岁已经可以把琴拉得象…象帕格尼尼一样?呃,暂且这么说。然而我一直对公开这个才华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惶恐不安。

  “可是我一直都不能离开小提琴的,所以我把它放在底下,我害怕别人认出是什么,还用一个大箱子装了起来,那里还有很多乐谱。

  “我…可以一首一首地拉给你听。”

  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她们一如以往地走到田地里拉小提琴,女孩L已经把这件事当作她遇到过的最美好的事情了。她无法理解女孩N为什么要选择隐匿自己(事实上,在此之前,她根本看不出外表健谈乐观的女孩N是一个如此痛苦,忧心忡忡的人,这样她隐匿的才华看起来就更加令人怜悯),但是她也无权干涉,她只知道一直倾听着这样的音乐,不打扰她,这是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对于女孩N来说,可能她在做着最快乐的事情,因为她终于让别人倾听了她自己(对,小提琴就是她自己),因此在少年D某天提起听她拉小提琴的时候,她只是想迫不及待地做这件事,而丝毫没有惶恐不安。在此之前,她与少年D发生过一次矛盾,但是因为少年D与她对双方只是了解皮,所以这次矛盾并没有伤害到各自的内心。他们很快就和解。况且,和解对于这件事来说是必然的,这次矛盾主要来源于女孩N内心的恐惧。

  女孩2。N对她几个星期的疏远,反倒让N对这个名字更加反感起来。反感?是的!女孩N发现可以让自己越出道德的轨道把一切事情都变化得如此迅速,坦白地说,她开始对女孩2麻木不仁了。这与她不久前曾经因为见不到女孩2而彻夜难眠,每次见面都会疯狂地吻她截然不同了。她开始讨厌她,这是她多次陷入对女孩2的依恋中的想象,什么时候,讨厌她,女孩N就不再是一个同恋者。但女孩N到底是找女孩2谈了一些话,尽管她还是一如以往地解释着她是一样地爱她。后来女孩N在她们的谈话中把女孩2想象成一个男孩,她想要是有女孩2是个男孩,那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而现在只是两个女孩在谈话,尽管她们也有过如同男女之爱的感情,但她毕竟难以向人们证明它的忠贞可以与一切正常恋爱的忠贞一样高尚。况且,女孩N已经不喜欢女孩2了。女孩N还理解,如果她告诉女孩2她已经不喜欢她了,这对于她将是一个打击。反正女孩2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冷漠,她就不用明说了。女孩N在真正生气的时候是听女孩2说:“N,你会拉小提琴?”

  女孩N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慌忙掩饰道:“没有,我…什么都不会。”

  少年D了秘密,于是她们就发生了争执。少年D解释道:“她是你情人,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少年D在女孩N的指责之下,愧疚地道了歉。这就是少年D与女孩N发生的那次矛盾。这次矛盾却让少年D与女孩N了解加深了,并且女孩N听到少年D对同恋的看法:“我觉得那是一种高于爱情的形式。”

  那是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互相演奏给对方听的机会时说的,那时候,女孩N拉了《魔鬼的颤音》,而少年D弹了《匈牙利进行曲》,少年D站起身突然对女孩N说的。

  “我没有同恋…”女孩N否认道。

  “如果我是个同恋,”少年D说:“那么我一定引以为豪。”

  “如果我的这段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是不会引以为豪的,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那只说明你不是一个彻底的同恋者,但你也有幸拥有一段经历呀。”

  “或许吧,”女孩N说:“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就在当天的晚上,女孩N说的话似乎被蓄意打破,女孩2突然疯狂闯进她的宿舍,紧紧地抱住女孩N亲吻者。女孩N开始的时候只是懊恼过早地说了这些话,她想把这些结束,但毕竟,另一方仍然在继续。那么她自己本身也还不是一个彻底的正常人。令她吃惊的是,第二天她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少年D的时候,少年D居然饶有兴致地听着,并且对一些细节的东西颇感兴趣。“你疯了。”女孩N说道:“原来你也是个变态的人。”“如果你相信,”少年D说:“有艺术气质的人都是变态的。”

  “那么,女孩2没有艺术气质,她也变态。”

  “她是懦弱者。”少年D说:“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变态者,她只是跟随者爱人的思路。”

  晚上,女孩N照常与女孩L一起,在那条长廊里散步,后来,她就没有见到女孩2。但这个时候他们的散步已经是单纯的散步,她甚至没有在意那个消失:女孩2与男孩4,某一天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女孩L倒是觉察到了:“2和那个男孩不见了”女孩N才发现情况的不同。而这却起了女孩N的兴趣。“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啊,很久了,我们一起去拉琴之后不久就不见了。”“老天,”女孩N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开始地女孩N产生了怜悯之心,但更多的是她的兴奋。她象是看到一个冗长的连续剧突然开始了转折一样,无论那是怎么样的发展,这只能让她感到兴奋。她始终不愿意去直接问女孩2的情况,但她开始以一个间谍式的身份去观察女孩N。“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最心爱的男人离开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样?”“你就是我最心爱的男人!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女孩N已经吃惯了她的这一套,觉得反感至极拨开了她紧抱的手:“我是女的。”女孩N强调说。

  “好了,”女孩N说:“你别再这样了。”她看到女孩2那种沮丧,不堪一击的表情,甚至想立即将她打倒。女孩N嘴里还骂着一些话。

  之后,她却当真象一个可的人一样,故意在女孩2面前与别人亲密地交往,并且高谈阔论,“她会嫉妒我的,可是却仍然爱慕着我。”她这么对少年D说。

  “我是可的。”女孩N说。

  “任何人都是可的。”少年D说。

  “不,我现在只感到,我是一个可之徒,任何人都在被我利用,我从来没有对谁真诚过。”

  “你对小提琴真诚过。”少年D说,停下琴。

  “我指的是人,我在加害于任何人,是的,任何人。”

  “你没有加害于我。”少年D笑着说。

  “有!”女孩N说:“你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我借小提琴以发,借你以发,你们…都是我发的工具而已。”

  少年D继续他的琴声,《MEMORY》。

  “你不知道,2和4吵架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吗?

  “因为我与2是同恋者。4在嫉妒我们!天那,好一个变态者。他是嫉妒,而不是介意同恋。”

  “D,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老天!”女孩N上前去把少年D的琴停了下来。“不过我反正是一个可之徒…”

  “啊,闭嘴!”少年D说:“这是我最喜欢弹的曲子…”

  “对不起。”

  “没什么,”少年D说:“我是想说,我有点喜欢你了…”

  女孩N一阵惶恐,但她假装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或者她是说着玩儿呢,现在这些话口而出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她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她只能开始拉琴,二话不说了。她拉的是《崇敬》,当少年D的琴声也响起,一阵久违的罪孽感却从她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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