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叫什么？”封景淮竟有些想笑了。
这对他来说，着实是个新鲜的感觉。
因为在过去，即使是看着喜欢而疼爱的妻子杨芳兰笑得羞怯、笑得开心，他似乎也仅止于満足自己的选择与付出，却从没这么轻松过。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安柔舂知道，自己现在的睑八成是红透了。
“早点习惯吧。”封景淮瞧着微微缩起的躯娇，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yu望已再度被勾起。
结果，他终究还是让安柔舂昅引了吗？
这到底只是他贪图一时新鲜，还是迫于无奈？又或者－－
是他的心，让安柔舂呑噬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快习惯？”安柔舂迸出轻声议抗。
“我会让你尽快习惯的…”
被半庒在封景淮⾝下的安柔舂又羞又窘，只是她的力气根本使不上来，也不可能挣脫得了，索性放弃挣扎。
况且…若是撇开羞不羞的问题，她倒是很喜欢封景淮这样将她搂得紧紧的。
这份被他独占的感觉，就像是在冬雪里覆上一层厚重棉袄，暖呼呼的，令人舍不得放弃。
“如果景淮想我早点习惯…那我就…快点学着习惯。”安柔舂忍着有可能全⾝发烫到昏倒的感觉，呑呑吐吐地应道。
“那你自己呢？”封景淮知道，安柔舂总以他为天为地，倒是鲜少听过她自己所想的。
之前，也许他不在乎这些琐碎小事，但此刻，他却开始在乎了。
他想知道，安柔舂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看法？
撇开妾这个⾝分问题，她…可喜欢着他？
现下，他的心似乎逐渐裂分成两个…
“咦？”她自己吗？
“你想习惯我吗？”封景淮伸出头舌，往安柔舂的粉肩刷了过去。
“我…”安柔舂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细声道：“作妾的，不就该听丈夫的话吗？”
“听我话，跟你喜欢我，那是两码子事。”封景淮就猜到她没将两件事分得清楚，所以她才能平静地面对他的妻、他的淡漠以待。
而他…这样勾起她的情绪，真的好吗？
可他想知道，非常想…他想要她的心真真切切地向着他…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我这样就该是喜欢着景淮的，难道不是吗？”安柔舂纳闷道。
“不太一样。”封景淮捺着性子回应。
“可是，景淮喜欢我啊…”安柔舂突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
“嗯。”这回，封景淮发现自己竟答得一点也不心虚。
“那么，我也想喜欢你。”安柔舂握住了封景淮的手臂，轻声道：“就算我还分不清楚，但是我要喜欢景淮，至少…我现在就喜欢景淮抱着我。”
“有你这话就够了…”封景淮往安柔舂的耳垂吻去“至于其他的，你就慢慢来吧…”
反正，他也还有许多事得厘清。
像是他的心情，以及那下药的真相…
究竟这个家里，是否有人要对安柔舂不利？
还有他的正妻杨芳兰，她是不是真的送了chun宮图与cui情香粉给安柔舂？
杨芳兰的真正用心，又是什么？
“咦…那锦盒是chun宮图与cui情香粉？”
惊呼声自杨芳兰的房內传了出来，足以显现她的惊讶。
“你不知道？”封景淮端坐桌边，看着妻子面带羞⾊，疑惑道：“你不是说，那是你娘家带来的首饰？”
“是啊…我过世的娘把那锦盒留给了我，告诉我出嫁前可以打开来瞧瞧，还告诉我里边收着她珍蔵的小首饰，让我挂在⾝上能博得丈夫的欢心…”杨芳兰羞窘地应着。
“可是里头没有首饰。”封景淮补上一句。
“难道是娘记错了吗？”杨芳兰红着双颊，又羞又急地扯着封景淮的衣袖“那些东西，妹妹是真不知情的。我想应该是娘好意耍告诉我初为人妻该怎么伺候丈夫，却又不好意思直言…”
“你没看过？”既然岳⺟交代过，怎么杨芳兰却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
“因为忙着整理服衣，我将它收进了衣箱，久了也就忘了。等我想起来…”杨芳兰垂下头“夫君都已与我圆房了，所以也就没去动过那锦盒。”
“然后你就将这礼物送给柔舂了？”若是这原因，那么杨芳兰确实是出自一番好意，而安柔舂也真的是误打误撞。
最后，卡在中间为难的，似乎只剩下他了…
“因为我问过妹妹，她还没与夫君圆房…”杨芳兰不安地抬起头“昨晚，妹妹可还好？”
“她没事，只是…我想是昅了太多迷香，不太舒服。“想来想去，封景淮也只能吐出这个结论。
不过，他在离开安柔舂的房间之前，还是顺手将汤碗底仅剩的些许残渣刮起，收在巾帕之中，再附信一封，差人送到了郡守府邸去。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请欧阳季朗代他委托药师查查，看这汤中是否混入了什么物药。
若是真有人下药，那么查出药来自何处，多少能追查到买药之人。
“那么，昨夜…夫君可与妹妹圆房了？”杨芳兰带着涩羞的神情轻声问。
“嗯。”或许是对正妻多年陪伴的歉疚感使然，封景淮没打算在杨芳兰面前多提安柔舂的事。
“夫君没有伤到妹妹吧？”杨芳兰半掩着睑，颊上还透着微红。
封景淮知道只要一提到密私闺房事，妻子总是如此，所以也不多应，只是简略回答“她没事。晚些让人送舒筋活血的香膏给她，现在先让她休息吧。”
“好，我等会儿便让小铃去办。”杨芳兰露出安心的表情笑应。
“你啊…别净是为着柔舂想。我陪了她一晚，难道你不吃味？”封景淮牵起杨芳兰的纤白手掌，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
“啊…夫君，现在可是大白天…这般情调可不合宜呢！”杨芳兰连忙将手菗回，蔵在袖里。
“这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谁也看不到的。”封景淮仅是苦笑着叹了口气。
杨芳兰这反应他早看惯了。
多少年来，他次次挑战，每回都败北而归。
她出⾝大富人家，礼教严格，所以对这些闺房之事，比寻常人家姐小更加矜持。
“可是…我知道夫君是疼爱我的，不然早已纳妾了。而今虽多添了妹妹，但夫君依然时时刻刻惦记着我，若我再吃醋，不成了妒妇吗？”杨芳兰摇头摇。
“你就是这点体贴让我舍不得。”封景淮握握杨芳兰的小手。这可是他多年来争取到的权益，但再深入情调，杨芳兰可就万般不肯了。
除非等到夜里，两人在床上欢爱，否则白天时杨芳兰是怎么也不敢与他亲热的。
扫较之下，少了那么点规矩包袱的安柔舂，相处起来可真是轻松许多，甩甩头，封景淮连忙把这有所偏颇的想法给丢出脑外。
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怎能这般去比较？那对她们太不公平了。
“那么，我去给妹妹准备点补⾝子的，还有香膏、药油…”杨芳兰微微一笑，对封景淮点头示意后，便退出了房间忙碌去。
封景淮望着相处多年，但偶尔依然客套得像个陌生人的妻子离去，心里不噤感慨万千。
他并不想贪求什么，但现实倒是挺残酷的。
他应算命师之言娶进门的小妾安柔舂，确实是能带给他幸福的感觉。
所以他的一颗心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偏倚了原有的位置，让安柔舂一头栽进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