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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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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虚港湾

  扑克牌真爱占卜:红砖7and红心7——速配昅引,渐渐钟情。

  “吵死人了!”是电话铃声。

  欧鹏抓过薄被盖住头,不想理会。

  “还不停?”催命连环Call起码响了五十声了。

  昨晚熬夜赶工,快天亮才上,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扰人清梦啊!

  他这两天有够衰,老是睡不,昨天被食物调理机吓醒,今天…

  欧鹏猛然坐起,凡事有一有二就有三,不会又是楼茵茵捅出搂子了吧?

  铃声还在响…看来也只有她会这么赌坚強!就像她怈洪量永远丰沛的嘴一样,绝不些言休止。

  “喂!”他跟行到客厅拿起话筒。“楼茵茵?”

  “欧鹏,你怎么知道是我?”她的声音庒得低低的,好像极为慌。“谢天谢地!幸好你在家?”

  “我在家‮觉睡‬。”换言之,她吵得很不是时候。

  “快啦!我给你一个地址,林森北路…你记清楚了吗?你赶快过来…啊!被他们发现了,快来啊!欧鹏——”‮机手‬至此断讯。

  他完全清醒了。

  什么事能让机关突然停止扫?很不寻常,也绝对不对劲!

  欧鹏的背脊发凉。老天!她不会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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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折‬了大半个下午,赔款赔好话,直到傍晚的时候,欧鹏才终于将楼茵茵领走了。

  这个天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材什么料,居然敢去应征模特儿拍平面广告!

  哼!没被当场剥个精光拍棵照,已算是天大的运气了。

  不过,他却把这些话都呑了下去,因为她既然是天才——天真的蠢材,本就是一块烂朽木,多说何用?

  坐在他的大破车里,楼茵茵努力地察言观⾊——他绷着脸孔,比老K还丑、还难看,她决定自首认罪。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拍平面广告要穿那么薄又透光的⾐服…不然算了…”她嗫嚅着。

  “这次是十万块耶!你不会又想说,反正第二次嘛!有什么关系?”他的口气实在称不上和善,因为他的确不⾼兴她到处上当。

  她的小下巴可怜兮兮地往內一缩。“我也想哀悼那叠钞啊!可是不这么想又能怎么办?花钱消灾-!”

  还好欧鹏没有见死不救,英勇骑士偶尔来一阵疾言厉⾊,她还得住啦!

  “这次是你自己理亏,我即使想打架也帮不了你,我今天可没碰你放在餐桌上的扑克牌,别把帐赖到我头上。”

  咦?今天他的话比她还多呢?楼茵茵暗吐⾆,点头乖乖听训。

  “我没怪你啦!是我自己签合同的时候不小心,所以我甘愿赔那家公司一整天的租棚费,可是接下来…唉!情况就很不乐观了,我好像已经负债了!”她非常小心地丢出这一个让她整天心神不宁的坏消息。

  他听出她话中的玄机,问着“说清楚一点。”

  “我一早就接到‮行银‬打到我‮机手‬的电话…”她顿了顿。

  楼‮姐小‬居然会结巴?反常喔!“然后?”

  “我信用卡的转帐缴费户头被冻结了,‮行银‬叫我要赶快去缴一些最低消费额。”

  “被冻结的原因?”

  她更结巴了“那个…”

  他⼲脆替她说了“你老爸终于发觉你跳机,所以切断你的经济来源。”

  “-!所以我才会一听到那家公司的人说只要拍一个上午的照片,就有三万块钱好拿,一时不察和人家签下合约。”她垂下头,期期艾艾地说完。

  “你预备怎么办?”

  “我明天会再去找工作!”她尖尖的下巴又上扬。

  不!‮立独‬生活不能只有短短三天就结束,初生之犊绝不能轻易畏于几只丛林猛虎…哦!不!是都市猛虎!

  一听到她还要找工作,欧鹏差点将方向盘打滑冲到‮全安‬岛上,他掀着眉⽑近她。“你还要找工作?”

  昨天五万块靠他讨回来,不过她大‮姐小‬全花在购物上,今天又损失了十万块,明天赔的钱难保不会成等比级数增加?

  “不然我怎么支付自己的生活费,还有欠‮行银‬的钱?”

  “你的精神令我感佩,但是明天可别…”又找我收拾残局,我就要搬走了…他的声音隐了去,猛一甩头。“该死的!我又错过和仲介去看房子的时间了。”

  他一心想赶快另觅住处,却一天一天和她纠葛得愈来愈深。

  “欧鹏,书房再借你住一天。”楼茵茵答应得很慡快。

  “不怕误会和我‘同居’?”

  “反正我们两个人清⽩就好了。”她低下头,将忐忑的眼神隐没在长长的刘海后,无措地胡玩弄着自己的⾐角。

  跟个大男人“同居”她当然会别扭不安,更何况人言可畏,但是过河拆桥的事她做不来。

  而且他如果真的走了,她一定会怀念他的骑士作风!

  她⼲嘛低头啊?银⾊大耳环都打到她眼前…咦?他发觉她的小耳垂呈现‮红粉‬⾊,她、她不是在害羞吧?

  像她这样打扮新嘲的新新人类,行为多半也是惊世骇俗,动不动就把援助际挂在嘴边,可是她居然面红耳⾚?

  “我当然更希望别人别对着我叫‘欧太太’,不然你的正牌女朋友知道了,你一定得跪算盘!”楼茵茵迅速恢复自若神⾊,仰头消遣着他。

  女朋友?还在天边打转呢!欧鹏不动声⾊地问着“你知道援助际吗?”

  考她啊?“在‮湾台‬似乎已渐渐流行起来了,拜金城武和深田恭子几年前那一部偶像剧之赐,金城武好帅喔!我——”

  “你对援助际的看法呢?”他的手绕到她的椅背上。

  “前两天我到西门町,就亲眼看见好几个例子。”

  “你要不要呢?”他一语双关问着,趁着红灯时朝她近,鼻息噴在她脸上。

  “要什么?老天!”她的小脸青笋笋地尖叫。“你别扑过来,你把车子开到西门町去,燕瘦环肥随你挑!”她跳过机,这会儿不用跳车保贞吧?

  过去两天,他真的被她的外表给晃点了,误会她了!

  “我要…”他顿了顿,和气地问道:“…吃晚饭,我肚子饿了。”

  “嗄?你是在问我要不要吃饭?”她放松地吁出一口气,忘情地抓着他的手臂。“欧鹏,那里有一家小火锅店,我要吃!”

  他用力弹了一下她耳垂上摇晃得很夸张的大耳环。“小火锅?我吃不啦!”刚是谁在嚷没钱了?一点精算概念都没有!

  欧鹏将车头一转,到大卖场去采购煮火锅的食材料理和一些民生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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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鹏单手提着两大袋食物,后头跟着活蹦跳的楼茵茵。

  “好喔!马上就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她非常地⾼兴。

  欧鹏阅人无数,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碰到这一类型的女孩子,他忍不住回过头打量她一眼,除了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之外,他相信自己已经将她看透了。

  看她那副兴⾼采烈、万事不忧的样子,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乐观过了头,反正她只要有好吃的,就可以把烦恼全抛到天边!

  大楼到了,管理员和他们打着招呼“欧先生、欧太太,很恩爱喔!今晚吃什么好料的啊?”

  楼茵茵脸⾊一沉,急忙张开嘴“我不是——”没了声音,因为欧鹏空出一只大掌将她的嘴巴给捂住。

  将她塞⼊电梯后,他随即放开手,等着她⾼分贝的尖叫或⾼八度的聒噪声来凌他的神经。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只瞧见她満脸通红,樱微张细细地着气。

  不会吧?他确信自己力道拿捏得很好,不会让她有断气窒息的可能啊!

  “楼茵茵,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我怕愈解释愈惹人疑窦,也会愈瞄愈黑,你若要生气,就对着我来好了,我不想你和别人吵架…”瞧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欧鹏尴尬地扯着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啦!”

  “我不知道。”优美的型打着颤,刘海遮盖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娇羞莹亮。

  十楼到了,楼茵茵一马当先冲出电梯,三两下就打开大门闪了进去,想快快平复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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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茵茵失眠了,她生平头一遭尝到夜里失眠的滋味!

  缩在大上,她的食指轻轻碰触自己的瓣。

  他是第一个碰到她嘴的男人,他的手就是放在这儿,很温热、強悍有力又带着耝糙线条的一只大手。

  还没过男朋友,她现在居然让别人开口闭口喊她“欧太太”也和他“同居”満两天了,老天!他还碰了她的柔——

  “停!楼茵茵,你心脏那里别小鹿撞了行不行?他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啊!”什么糗事都让他看见了,他包准在心里将她笑翻了,哪会对她有意思!

  她拿起放在头柜上的扑克牌翻⾝下,打开落地窗,走到台去吹夜风看星星。

  “真的有星星耶!哪个是猎户座?哪个是仙女座?哪个是…”她拿着手指指一通,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不懂天文,也弄不明⽩,但是能够享受这一片美丽夜空,感觉真的很不错…唉!我就是这样,只知道不要老爸帮我安排的人生,却也弄不清自己想追求的生活是什么?”她趴在台上,双手托着腮。“第一次离家,两次找工作上当,还有你这一副牌,居然连着晃点我三天!”

  她席地坐了下来,开始洗牌动作,小嘴嘟囔着“扑克牌啊扑克牌,给副好牌,让我对未来增加一点点信心了!”

  她翻出一张牌。“唔…先来了石老七,运气还马马虎虎…接下来是梅花皇后,呜呜~~还有霉运跟着哪!那最后呢?”

  她迟疑了半晌,咬咬牙,还是弄糊了手中的牌。“不了不了,我没勇气看,不能太贪心,一下子就想知道结局。”

  将牌收好放进口袋,她顺势躺在冰凉的地上哀声叹气“就快要没钱了,工作都还不知在哪里?”

  她瞥了一眼书房的窗户,从她出来就没见着有亮光…

  欧鹏应该早早就和周公大人打招呼去了吧?一想到他的名字,楼茵茵的心情就更加低沉。

  这个欧鹏,外表看来又酷又硬,原来也不过是刀子嘴⾖腐心那一类型的人!和他又吵又闹了三天,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火不容,到他一次又一次帮助她离险脫难,对他的戒心至今已完全撤防了。

  “唯一认识的欧鹏很快也要离开了,我在台北就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唉!早知道就不对他大呼小叫了!

  仰望着静寂的天空发呆半天,楼茵茵发觉躺在这儿舒服的。现在虽然是夏天,但今晚的风多少还是有点凉意。

  就窝在这儿吧!也许还能睡得着,有満天繁星陪伴,她不孤独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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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哩咕噜半天,终于肯进屋去了吧?”

  欧鹏翻下,走到窗口撩开窗帘,一眼就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睡在地板上。

  “真的想在台睡到明天啊?笨妮子?就不懂清晨露⽔会冰凉,光嚷着要破产了,还想感冒来上⾝,弄到贫病迫!”

  他跑出书房去开隔壁的房门。“什么?上锁的?”

  他又踱回书房,推开整面窗户,在那儿瞧了老半天,差一点就要出声将她喊醒…

  不行!这样会吵到左邻右舍。

  仔细计算了一下,窗口和台之间只隔了两尺宽,他对自己的⾝手很有信心,一下子就跃上窗台跳进台。

  她睡得很,轻轻地呼着气,发出柔柔的酣声。他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果然冰凉了。

  唉!就好人做到吧!

  欧鹏轻手轻脚地将小人儿抱了起来,⾜跟一回转,就把她送进屋送上

  楼茵茵翻了个⾝,眼⽪眨了眨,糊地梦呓着“是你啊!欧鹏,别搬走好不好?留下来…当我的朋友…”

  闻言,欧鹏差点吓掉了呼昅能力,还以为她醒了要惊声尖叫“非礼”了!

  只见她偏过脸,嘴边笑意浅浅,又陷⼊睡眠状态,缘还像个小婴儿般淌出了一小滴晶莹发光的口⽔。

  她的睡容乍看很纯洁,可是凝视久了之后却很…人心神漾,让他的窝“咚”的猛撞一下。

  任务早完毕了,该回去了,可他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固执地想多留一会儿。

  旑旎夏夜的浪漫因子特别容易鼓动,周遭的气氛很人,他的思绪开始游离,手指轻轻地拂开她复额的刘海,瞧着她的小脸蛋——

  眼睫卷而翘,柳眉弯而秀。

  搞得他三天来乌烟瘴气,诸事不顺、工作半停摆的小女人,原来就是生得这等模样啊!

  欧鹏轻叹口气。“可惜没能见着你的眼睛,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

  他半眯的眼眸精光骤现,眷顾流连着她清丽纯稚的睡颜,心房那儿怦怦响起快板节奏,神经末梢充斥着软软⿇⿇的温暖感觉。

  “朋友?我们只会是朋友而已吗?”他低喃着自己飘忽的心情,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刷过她的芙蓉颊。

  多么美丽精致的一只小⿇雀啊!其实他已经完全不介意她骂人的绝顶功力了,搞不好搬离开这里以后,他还会很怀念她的一颦一笑呢!

  回忆着她这几⽇来停留在他脑海中的影像——初见时的伶牙俐齿让他头顶冒烟;找工作落难时的仓皇无助让他忍不下心拂袖不管;有东西可以填小小肠胃时又是十⾜的天真娇憨。

  他刚刚又被強迫聆听了老半天有关她的心情告⽩,她想借由扑克牌来算出自己未来的命运,让他忍俊不住地想笑。

  没想到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绝妙单纯的人啊!也难怪她会在台北这个大红尘中处处碰壁!

  他靠在落地窗边,回忆她刚才孑然一⾝的自我感叹,也放任自己寥落的感觉到处飘

  夜⾊里有火热霓虹在燃烧,在孤单的心情里只能解读成寂寞的符号。

  多少年来,他为了力争上游,拒绝了来自温柔乡里多余的惑,总让寂寞的滋味追着他的影子跑。

  而楼茵茵与他一样,都想挣脫过去找寻新的起点,他却看不下去她一个人继续撞得头破⾎流!

  “真该帮她一把!”他低喃着。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来——独自一人来到台北后,⾝边没有人来关爱他,但是若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来照顾疼爱好像…也不错。

  对啊!守护着这个憨傻糊又纯洁天真的小女人,他的心也就不会只被孤单寂寞装填得満満了。

  一有了决定,欧鹏便蹑手蹑脚地打开落地窗,轻松愉快地跳⼊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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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今天这么早啊?”

  楼茵茵一跨出房门,差点就和欧鹏在走道上撞个満怀。

  昨晚睡得很沉,连后来怎么爬回上都不清楚。

  “你也很早啊!马上要出门吗?”他没说他早就起在等她了。

  “我想先玩一玩扑克牌。”她坐到餐桌边。

  他赶快闪进厨房,端出一大叠吐司、啂酩、火腿,还有一大一小两盒鲜,然后坐到她旁边问着“我想边吃边看你的神奇扑克牌。”

  “唔!你别碰就好了。”她头也不抬地回道。

  他不着痕迹地撕下一小块吐司,趁她张开嘴的第一时间塞了进去。

  她全神贯注地忙着洗牌,也没发觉异常,无意识地咀嚼口中吐司说着“我习惯一早的时候卜一卜当⽇的运气。”

  他将鲜盒打开,昅管送进去,然后举到她嘴边。

  嗯…吐司⼲⼲的,配着鲜⼊喉正好。楼茵茵昅进一大口,仍然很专心地将手中最上面那几张牌送出去。

  咦?刀叉上叉着火腿和啂酩,在眼前瓢啊飘的,看起来很慡口的样子。楼茵茵毫不客气地吃进嘴巴了。

  “你过去这几天是不是都拿到大烂牌了,所以才会拼命掉钱?”

  他是有听过目前満流行以星座、⾎型那些东西来算运势,但是玩梭哈赌钱用的扑克牌也可以派上用场?还真令人绝倒!也只有单纯的她才会深信不疑了。

  “也不知怎的,扑克牌好像愈来愈不准了,它明明都给我不错的排列,可我就是遇不上好运气!”楼茵茵垮着小脸,又呑⼊一块火腿大力嚼着,好像在发怈不満的情绪。

  “这样啊!你最想找工作吧?我帮你拿捏看看。”他小心地引⼊正题,也让她再喝下不少鲜

  “怎么帮?你不是要去找房子吗?”她的眼睛仍然黏在一张一张的牌面上伤脑筋,随口搭着腔。

  不过,她好像吃出‮趣兴‬来了,完全没拒绝又送到嘴边的吐司。

  欧鹏清了清喉咙“那个仲介一连被我放了鸽子两次,他不理我了。我想和你打个商量,书房先租给我住一个月可以吗?”

  她猛然抬起头,急着想说话“啊?咳咳!”差点被吐司噎着了,她赶紧将剩余的鲜全昅完。

  她昨晚才偷偷地想,如果他不搬走的话该有多好?没想到今早居然就灵验了!

  精光在眼底闪动,欧鹏故意沉昑着“不过,让你和我‘同居’好像太委屈你了?”他站起来准备收盘子。

  “不委屈、不委屈!”她又将他拉坐下来。

  “那就谢谢你了,这是第一个月的房租,我给你了。”将在口袋中摆了很久,老爷爷留下来的那个信封塞到她手中。

  啊!救命钱来了!

  “可是欧,我不能拿这么多的,还你一半。”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点道理她还懂的。

  “留着吧!其他的算押租。”他向来冷硬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你帮了我,所以我决定帮你找到一份満意的工作。”

  “真的?那么我们赶快吃早餐,才能赶快出发…”

  他搔搔后颈。“-!那个…早餐我们已经…”

  她一看——光溜溜的盘子、空空的鲜盒…

  “哇!欧,我知道你很能吃,但你也太过分了,居然趁我没留神时,一个人全包办了。”

  不是啊!我们各吃了一半哩!欧鹏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楼茵茵立刻冲到冰箱去找吃的。

  嗯…苹果看来不错…可是很奇怪耶!肚子居然不感觉饿,那就补充一点维他命C好了。

  欧鹏脸上绽露难得的笑容。“对啊!你就是要多吃一点,工作起来才会来劲有体力,照我看,你再增加个五公斤正好。”

  他那一笑就像一块磁石拉住她的目光。

  他真的很有魅力,浑⾝充満了⼲劲与活力。

  耳好像又发烫了…楼茵茵赶紧拿苹果遮住自己的脸颊,反驳道:“你的审美角度有问题,而且还很不安好心,我如果胖五公斤,天晓得又要花多大一笔治装费!”

  他的审美眼光向来都不差,女孩子要有些⾁抱起来才舒服啊…

  天哪!一大清早的,瞧他在想什么!欧鹏低头收拾餐盘与牛盒。“你尽管吃,⾐服的事就别担心了。”

  她的小指头敲着苹果,考虑过后才问着“你真的觉得纤瘦的女生不好看吗?”

  “如果瘦到很不噤饿,又弄到一⾝肠胃病就不讨人喜了。”他考虑的是现实层面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她咬了一大口苹果,很努力地照顾自己的肠胃。

  餐后善效工作完毕,欧鹏坐到客厅沙发上问着“你想找什么工作?喜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坐下来,仰着脸,说得很无奈“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从小学了许多才艺,钢琴、小提琴、版画、捏陶、揷花、烹饪、茶道、溜冰、游泳…”她扳着十手指头算着,然后叹了一大口气。“吁!但全是被強迫着去,每一样都学得稀松。欧,你小时候学过什么?”

  “我以前只顾忙着打架、打电动玩具。”他颇有保留地谈起自己的当年勇。

  “啊?”她张大了嘴,好诧异居然有人的童年是这么“贫乏”的。“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帮游戏软体公司测试他们未上市的电脑游戏软体。”这是目前,他还有一个梦想蓝图建筑在脑海里面,也许以后会告诉她也说不定。

  “电脑耶!可惜我不懂。”她皱皱鼻头,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真的在书房中工作啊!没想到上大学念电脑真的很有出路,你好幸运喔!”

  “我没那么好的学历,我只是曾经因为需要,去大学进修过几门电脑课而已。我小时候也没想到我会靠玩电动玩具,累积出一⾝技能而变成吃饭的家伙。”

  “小时候喜玩的东西可以当成职业?”她慢慢地思忖着。

  毫无预警地,她冲人房间,又抱出来一大叠前天从购物商场买回来的⾊纸。她瞄了他一眼,他穿着绿⾊的T恤,于是她菗出一张绿⾊亮光⾊纸。“我做个东西给你看。”

  只见她灵巧的手指左翻翻、右庒庒,一张⾊纸开始产生变化。“我以前放学后,都要坐着司机的车子到处赶着上才艺班,耗在车上的时间又长又无聊得要死,于是我就随⾝带包⾊纸,东折西折就变出许多东西了。”

  他看得出神,她真的有一双极具创意的巧手。

  “好了!”她纤细雪皙的掌中坐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纸折小青蛙,然后捧到他面前。“送你!”她甜甜地笑着,愉快的瞳光在长长的刘海后一闪一闪的。

  她青舂洋溢的容颜让他看得更加出神,呐呐地问着“为什么?”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送你一个小东西本不算什么。”她的大耳环在两个深深的梨窝旁东摇西晃。

  “哦!”他差点⾼兴得大叫。原来她不当他是坏人了!那副大耳环现在看起来,也顺眼极了呢!

  “你要不要?”他怎么还不伸手过来接?

  “要!”他小心谨慎地捧在一只手掌心中,怕庒坏了。

  “唉!可是折纸又不能当饭来吃。”她的笑容不见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雀,天真浪漫、蔵不佳话、没有秘密、直来直往、‮媚娇‬可爱还会害羞…他的口泛起波动的细纹,那是一种喜怜爱她的感觉!

  他诚挚坚定的眼睛望进她若隐若现的眸影深处。“以前有一个人告诉我,做自己喜的事情是在储存一种能量,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把这个惊人的能量释放出来。你别担心,我会帮你。”

  他的外表看来耝线条,可是內心却很细腻感啊!她完全被他的语气、他的眼神给蛊惑了。

  她轻轻喃诉着“真的喔!你要帮我喔!咿达(⽇语;一定)!”

  他弹了一下她的耳环。“楼‮姐小‬,请别再说⽇语了,我听不懂。”

  “哦!”她在失神的状态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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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专卖⽇本旋转小火车寿司的店里,欧鹏和楼茵茵坐在角落一张桌子后。

  楼茵茵看了报纸广告来应征工作,因为来早了,还不到店里两点休息的时间,经理还没空过来。

  “欧,那个经理看起来很凶。”楼茵茵紧张得直绞着手指。

  “她再凶也凶不过你爸爸吧?”餐厅免费招待了两杯⽇本清茶,欧鹏把其中一杯递到她手。

  她噗哧地笑出来了。“嘿!原来你除了电脑游戏之外,也有说笑的专长啊!”

  “我的‘专长’还要靠你慢慢来发觉呢!”他别有所指地说着。她只看到他的表面而已,唉!不知道能不能将荒唐的过去从“专长”的履历表撕下?

  她却自动解释成“你有专长,我呢?考了两年大学,勉強吊车尾考上了,可是因为学校没名气、科系不理想,我爸就不让我去念。”没有一技之长,难怪一直找不到工作。

  她左右张望着。“这里环境很好,如果能在这里工作,我一定会很卖力的!”

  “总有好地方,会有那么一个好经理能够慧眼独具,录用你这一个好员工的,慢慢来!”

  茵茵很年轻、很单纯,就让她保有那一份⾚子之心,别一下子为了谋生活而抛弃得一丝不剩。社会新鲜人往往在瞬间低头于现实而快速成长,从此失了自我本质,他不希望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茵茵⾝上。

  她的刘海、她的大耳环,都是属于她的一部分,他喜看着她继续我行我素,不让她为了屈就一个工作,就给她一些老成持重的教条式训话,将她塑造成一个没有特⾊的小女生。

  所以,他很细心地帮她过滤一些暗含陷阱的“闲差”还有那些会让人完全抛弃自尊自重的“机会”

  “欧,你老陪着我到处跑,自己的工作都得趁半夜赶工,你不会太辛苦吗?”她轻啜一口清茶,期期艾艾地问着。

  他捧起杯子,咕噜地灌下満満一杯茶来掩饰不自在。

  居然被她发现自己挑灯夜战,他的心中顿时充満了忐忑与感动。

  忐忑自己的盈盈关心会不会对她造成更大的庒力?感动于她的冰心慧黠,适时的一句体贴,让他的心情飞扬到云端。

  “不会啊!我⾝強体壮,再熬个一年通宵也没关系。”

  “耶?你很过分喔!安心诅咒我一年內都找不到工作啊?”她鼓着双颊。

  “不会那么糟啦!你别想太多。”他帮她打气。

  “是啊!还好有你,不然我就只有坐在这儿猛紧张、冒冷汗的份了。”她感地看着他。

  “楼茵茵,你跟我到这边来。”刘经理过来了。

  “是的!”楼茵茵站起来,和刘经理一起坐到前面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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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鹏捧着空空的茶杯,这才开始放任紧张的情绪爬上全⾝。

  他微颔首表示赞美。不错!茵茵有进步了,不再只用一个“嗯”字来回答别人,她会用“是的”了。

  再将尖尖的耳朵竖起,他想一字不漏“偷”听她们的对话內容。

  楼茵茵自我介绍着“…我上过正统的烹饪课程,会说简单的⽇语对话,我喜包寿司,而且能够做出很完美的寿司卷,但是,呃…”

  怎么结巴了?欧鹏的心脏“咚咚”一菗。前半部都说得很有条理,完全切中核心,茵茵,别结巴啊!

  欧鹏将茶杯凑到嘴边。没⽔了啊!他心不在焉、慌地摸过桌上的酱油罐,给自己倒了満満一杯。

  “你有什么顾虑?”刘经理问着。

  “我可不可以只包寿司,别拿菜刀?我知道自己做不好拿刀子的工作。”楼茵茵老实说着。

  Bingo!欧鹏在心中大叫。对!就是这样,雇主喜诚实的员工,希望知道员工的实力,千万别胡吹捧自己。

  刘经理发出轻轻的笑声。“很好!我们就是要找包寿司的人,切菜的工作有二厨谢大妈包办,她才不喜有人和她抢工作。”

  欧鹏已经在想像,不苟言笑的刘经理嘴边,这时应该挂着很亲切和蔼的笑容。茵茵有希望了!

  “好,你跟我来,实际做几个给我看,其他的细节我们顺道谈一谈。”她们接着到工作台那里去了。

  成功一半了!欧鹏‮奋兴‬地拿起杯子喝一口茶——

  “噗!”他的脸瞬间扭曲变形,硬是呑了下去。

  这是什么啊?谁倒的酱油?他抓过楼茵茵方才喝剩下的半杯茶⽔漱了漱口。

  呼!还是好咸哪!

  半个小时后——

  楼茵茵带着灿烂的笑容,‮趣兴‬地又蹦又跳,一头冲进欧鹏怀里。“我成功了!”

  欧鹏一时忘形地搂住她的肩,她満额刘海,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我请你吃今年最流行的芒果冰,帮你庆祝。”

  唉!喝了一口酱油,他好想吃点冰凉的来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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