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虽然她平时很懒,但处于爱情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不得不斗志高昂。
换上成的白色洋装,套上一双闪着水晶光泽的鞋子,再把头发鬈,半掩自己孩子气的脸--既然对手是个女强人,她也不能显得太幼稚。
几夜未眠的施雪融决定去找她的情敌好好聊聊!
虽然一席谈话未必能把那个白茵茵赶走,但至少可以了解一下对方的魅力所在,进而知道到底自己是如何输给她的。
餐厅里,那个女人正与关慕相谈甚,施雪融一张美丽的脸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出神地观望,伫立良久。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脚步响亮地走到两人面前。
“大哥!”她甜甜地叫。
“雪融?”关慕乍见她浓妆抹的脸,吓了一跳,“-…-怎么在这儿?”
“正好路过,看见你,就进来打个招呼。”她不用人请,径自坐下,“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咖啡吧?”
“这里的咖啡不怎么好喝,-还是逛-的街去吧!”凶手随时会出现,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老爹又要迁怒于他。关慕觉得马上打发这个烦人的小女孩走开是明智之举。
“那我自己付钱,总可以吧?唉,逛街逛得我口干舌燥。”施雪融却像**生了似的,一动也不动,把盈盈笑脸转向了她认定的情敌,“茵茵姊,-还记得我吗?”
“呃?”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白茵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
“看看这个,”她掏出一张贵宾卡,“我可是-服饰店的老顾客哦!”“啊,这可是白金级的贵宾卡呀,表示-在我们店里已经买过上百套衣服了,怪不得我觉得-有点面!”出于职业习惯,她态度急转,马上出微笑,“前天刚到一批新装,关小姐去看过没有?”
“已经买了三件了。”晶亮的光芒在她双眸中跳跃,“茵茵姊,-可以叫我雪融,不过,我不姓关。”
“可我刚才听-叫关先生大哥呀!”白茵茵惑不解。
“我们不是亲兄妹,只不过我妈妈嫁给了他爸爸而已。”施雪融瞥一眼脸不悦的关慕,“但是大哥很照顾我哦,像我的男朋友一样。”
“胡说八道!”他跳起来,“我什么时候像-的男朋友?”
“咦,哥哥,你干么]恼羞成怒呀?嘻嘻,难道你看中了茵茵姊,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历史』?”
“呵呵,我已经订婚了。”白茵茵赶忙澄清。
“订了婚也没什么呀。”施雪融笑咪咪的,“茵茵姊,-有所不知,有一次我哥哥去做伴郎,结果新娘甩了新郎,宣布要嫁给他。”
“真的?”女人都喜欢听八卦,白茵茵不由得睁大眼睛。
“自从他长大成人后,周围的男生都跟他绝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男生都因为他失去了心爱的女朋友。”
“-不是口干舌燥吗?哪来这么多废话!”关慕急忙拿起一大杯冰水,暴的灌进她嘴里,堵住她的嘴巴。
“咳咳咳…”施雪融被冰水呛得猛拍口,衣服也了一大片。
白茵茵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这对兄妹,不知所措。
“茵茵姊,我的衣服了。”施雪融脸委屈地撒娇,“这可是在-服饰店里买的呀,我最喜欢这一套了。”
“不要用手擦!”一听是自己店里的衣服,就彷佛看到自己出嫁的孩子,白茵茵十分重视,“来,我们去洗手间,我想办法把它干。”
她主动拉起施雪融的手,往洗手间奔去,而气急败坏的关慕则看到一张得意扬扬的苹果脸,因为阴谋得逞,回眸朝他粲然一笑。
如果他听见两分钟后在洗手间里的谈话,大概肺都会被气炸。
“茵茵姊,-真的很喜欢我大哥吗?”施雪融问。
“呃?”白茵茵被问得不知所措。
的确,她承认自己对关慕有好感,但可惜这个人出现得迟了一点,在她订了婚之后。
或许,这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由于婚礼迫近,使得她刻意放纵感情,如同学生考试之前的狂。
最后一次了。结了婚她就是西门太太,不能再享受男人追求的快,关慕在这时候出现,足下她的虚荣心。
而他接近她,又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采访!
所以,她可以让这种暧昧的情感持续下去,在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似有若无的放电,直到她步入礼堂。
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身为西门贤藏的未婚,她怎么可以承认喜欢别的男人呢?
“雪融妹妹,-可能有点误会,”她故作镇定,极力否认,“-大哥只是想采访我罢了。”
“采访?”施雪融蹙起眉,“茵茵姊,不用再瞒我了,采访用得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与-形影不离吗?”
“这…”她事后想想,这件事的确有点奇怪,“-大哥说这种采访方式才能真真实实得到想知道的。”
“大哥真的这样说?”难道是大哥暗恋这个大美女,所以找了个借口接近她?
总之,采访这个说法太荒谬了!那天大哥看这女人的眼神闪着亮光,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着不寻常的感情。
天啊,这样子更可怕,从来都是女人们主动纠大哥,何曾见过大哥主动出招?何况还是暗恋!
“茵茵姊,-可能不知道,我虽然名义上是关慕的妹妹,实际上…却是他的未婚!”好吧,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她心狠,使出撒手钔!
“未婚?”白茵茵大吃一惊。
“嗯!”施雪融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因为此刻她眼眶发红,神态楚楚可怜,“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承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白茵茵可不想得罪服饰店的老顾客,连忙关心地问。
“我为他堕过两次胎,第二次的手术出了点问题,我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了。”
她拚命想着电视连续剧里演过的类似剧情,努力模仿,声泪俱下。
“天啊!”白茵茵惊讶的捂住嘴巴。
“爸爸、妈妈经常到国外旅行,叫他照顾我,谁知,有一天晚上他爬上我的…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摆不了他。”嘴里说着谎言,施雪融脸儿却也红了起来。
“禽兽啊!”她不由得为她打抱不平。
“可是,时一久,他就玩腻了,到处寻花问柳,后来爸爸、妈妈让他跟我订婚,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心里恨我阻挡了他的自由,就经常带一些女人回家气我,还找机会打我!”
这样诽谤哥哥,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就过分这一回吧!
“简直猪狗不如!”这样令人发指的恶行,任何人听了都会拍案而起,何况白茵茵已经把刚才关慕对待施雪融的凶狠态度看在眼里,自然深信不疑,“快去警局告他!”
“我也想早离苦海,可是不能不顾家族的名声呀!况且,我妈妈好不容易才嫁了个好男人,她现在好幸福,我不想让她难过。”
“雪融妹妹,-好了不起!”她不被感动得泪眼汪汪的。
“茵茵姊,我已经毁了,但是我不想-也被毁呀!”施雪融抓住她的手,脸真诚的说:“听说西门先生是个很好的人,-难道要为了这样的禽兽,放弃那样的好人吗?”
“怎么可能?”白茵茵矢口否认,“我心中的爱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未婚夫贤藏!”
“可是-觉得我大哥会放过-吗?”手抹着眼泪,也挡去她闪烁的眼神。
“对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白茵茵不打了个寒颤。
“所以,茵茵姊,现在-赶快悄悄溜走吧,我看见洗手间外头的走廊上有个小门。”她立刻建议。
“如果我走了,-怎么办?”上当受骗的人总是很善良。
“他还能对我怎么样?打我?骂我?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施雪融出幽怨表情,“可是,茵茵姊,-不一样,趁着那恶魔还没有对-下手,快走吧!”
“那…-要小心呀!”白茵茵感激的道。她虽然善良,但也无法解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惟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她的劝告,快快溜走。
她一走,施雪融不由得春风面,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座。
“白小姐呢?”刚刚去洗手间是两个人,回来时只剩一个,关慕当然要发问。
“她拉肚子。”施雪融面不改迅速回答。
不能这么快就让大哥发现他的心上人不见了,否则他定会奋起直追。嘻,她要让他陪自己享用一顿美好的晚餐。
“哇,好大的螃蟹呀。”服务生端上的餐点令心情太好的施雪融食大开,“我要吃!”
“这是白小姐点的。”关慕白她一眼。
“等她回来再点一份不就行了?”她对他撒娇,“何况她现在在拉肚子,不知还能不能吃海鲜。”
“随-便吧。”他心不在焉地饮着红酒,不时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
忽然,他听到一声惨叫。
“哎呀!”施雪融把一只纤纤玉手举到他面前,“哥哥,我被螃蟹壳刺破了手指。”
“-也太蠢了吧?吃螃蟹也能受伤?”关慕只觉得不可思议。
“呜…血了!”她眼眶发红,又开始鼻子,“会不会染上破伤风呀?我会不会死掉?你等一下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天啊!”他深深叹息,无奈地摇头,将她那盘螃蟹拉到自己面前,三两下剥净壳,“刷”的一声推回给她。
于是,施雪融很快恢复如花笑颜,开开心心的品尝盘中美食,红酒缓缓滑入喉头,香味四溢,熏得她双颊微红,与花瓶中的白玫瑰相辉映。
这一顿晚餐,她吃了一个多小时。
“白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关慕坐立不安的,“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雪融,-去看一下!”
“你是说茵茵姊吗?”施雪融眨眨眼,“她这会儿大概早就到家了!”
“什么?!”他猛然大喝。
“其实她走了一个多小时了。”看看表,她很肯定地点头。
“那-为什么骗我说她在拉肚子?”他气得脸色发紫。
“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她离开了。”这倒是实话。
“为什么?”他焦急地抓住她的肩。
“哥哥,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彷佛眼里闪着两团火。
“-在说什么呀?”他不耐烦地摇着她,“快说,她为什么忽然避开我?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企图?”
“你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吧?”被抓疼的施雪融眼中泛起泪花。呜…哥哥果然很在乎那个女人。
“天啊,这下我完了!”好端端一条新闻线索就这样断了。
“哥哥,不要难过,她毕竟是西门贤藏的未婚,你与她相见恨晚。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看你的眼前,或许会有新发现哦!”施雪融指指自己,笑嘻嘻地拍着他,“不如你来『采访』我吧!”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如果大哥还听不懂,他就是呆瓜!
呵呵,这么多年来,她与他玩着感情的捉藏,正好趁此机会让他看到她的心。
“-?”关慕失望地摇头,两眼茫茫然,“可惜没有凶手会来杀。”
“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回轮到施雪融愕然了,情急之下不打自招,“就因为我拆散了你们,你就希望我被杀死?你…太狠心了!”
“你拆散了我们?”他总算听出了一点端倪。
“呜…”她扔开叉子,掩面痛哭,“是我骗她离开的!哼,她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难道你以为她会嫁给你?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让你趁早死心!”
“什么?”关慕呆愣了三分钟,总算听懂了,“-是说…-以为我跟她有什么,所以骗她离开?”
“对呀,难道还有别的?”她噎噎,幽幽地盯着他。
“大小姐…”他无力地叹息,“我真的被-害死了!”
“难道是我错了?”看着大哥奇怪的表情,施雪融也感到了有什么隐隐不对。
“-当然错了,笨蛋!”亏他那天晚上跟她讲了那么多,全是同鸭讲,“我跟着她,是因为修澈告诉我,也许有人有杀她,我想挖到第一手的新闻而已!这回听懂了没有?”
“啊?”闯了大祸的施雪融不全身僵了,“可是…可是你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
“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关慕气得很想把桌子给翻了,幸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否则餐厅经理定会找他赔偿大笔损失。
不知是谁打来的,但施雪融猜测对方带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关慕先前已经灰败至极的表情这时更跌到了谷底。
“什…什么事呀?”她战战兢兢地问。
“白茵茵死了。”他抬起头,眼神像要杀了她似的。
白茵茵的死十分离奇,可以用“悄无声息”来形容。
据说那天她回家后,看起来并不疲倦,却说自己想回卧室躺一会儿,吩咐下人不要打扰。
一个小时后,管家敲门请她下楼吃晚餐,却听不到她的回答。
守在宅子附近的警察得知后撞门而入,发现上空无一人。
女仆偶然抬眸,撕心裂肺地惊叫起来--白茵茵的尸体,悬挂在水晶灯上!
跟前两位不幸的新娘一样,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双脚晃动着,一袭绣着银叶红荷的纱质睡衣在风中飘呀飘,衬映着水晶灯亮眼的光芒,死亡的姿态极其妖娆美丽。
警方感到惑不解的是,明明在她屋里装了监听器,案发的一个小时里,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即使是悬梁自尽,也应该有她临死前不由自主挣扎的响动才对,但整座宅子安静得出奇,彷佛魔鬼悄悄潜入,夺走了她的魂魄。
比起她的亲人,关慕显得更加悲痛绝。
当他接到修澈的电话赶到白家时,发现他们报社的另一个同事早已在那儿了。
而且,该拍的照片、该做的访问,那位同事都已经做好了。
明明这条重大新闻是属于他的,明明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最惊心动魄的画面,可是,就因为施雪融那个笨蛋的谎话,他失去了大好机会。
“阿慕,你来迟了,”同事笑咪咪地拍着他的肩,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收工喽!”
而后,不忘向他炫耀今天的收获。
面对此情此景,关慕怎能不激动?这些日子,为了追这条新闻,他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金钱呀,到头来,却被别人轻轻松松占了先机,他几乎想立刻冲回家掐死那个碍事的小笨蛋!
然而,到家的时候,由于今的打击过重,他已经瘫软无力,连话都懒得说。
多的精神支柱忽然倒塌,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变得极其颓废。
他垂头丧气地打开门,发现那对只顾享受两人世界的父母破天荒地端坐在客厅里,深夜未睡,似乎特意在等他。
而施雪融则哭哭啼啼地坐在他们中间。
不用猜,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小魔鬼恶人先告状!
“阿慕,那件事…我跟你妈妈都已经听说了。”关先生率先开口,“你妹妹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不要怪她。”
“一片好意?”本已懒得说话的关慕顿时被怒,“她害死了一条人命,你们还护着她?”
“怎么会是她害的?”关先生眼睛一瞪,“人又不是她杀的。”
“如果不是她出来捣乱,我就会时时刻刻盯着白小姐,凶手就没有机会下手!”关慕狠狠地瞪向那个流泪的小魔鬼。
“哼,连警察都救不了她,难道你比警察还厉害?”关先生一挑眉。
“至少她不会这么快死!”
“只要没查出凶手是谁,她迟早会死的。”
“至少她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你『不在』的时候?”一旁的施雪融小心翼翼开口,“这么说,哥哥你这么难过并不是因为她死了,而是因为你没有抢到独家新闻?”
“-说什么?”被说中心事的关慕恼羞成怒。
“我…”她垂下小脑袋,不敢再吭声。
茵茵姊死了,她好难过;先前骗了人,她也好内疚,但哥哥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她身上,还对她这么凶,她有一点不服气。
“-再说一句试试看!”关慕扬起拳头。
“小慕,你想干什么?”关先生连忙阻止儿子,“有话好好说,不要对妹妹这么暴。”
“她是我妹妹吗?”气得眼睛发红的关慕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不过是个拖油瓶而已!”
此言一出,关太太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施雪融则睁大眼睛,忘了哭泣。
“放肆!”关先生喝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母亲也在这里!”
“我母亲早就死了!”倔强的他别过脸去。
话语一落,愤怒的关先生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从小你就为了这对母女打我!”这一回,关慕没有忍气声,而是把多年来埋在心里的怨恨全然吐,“你以为我还会真心真意把她们当成亲人吗?”
“畜生!你、你说什么?”关先生双手颤抖,还想再打一巴掌,却不由得身体摇晃,倒在子的搀扶中。
“哥哥、哥哥…”眼看家人爆发烈冲突,施雪融连忙上前拉住必慕的胳膊,小小声的劝着,“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说了。”
“-给我滚开!”关慕厌恶的将她一推,“少多嘴!”
“哥哥…”她摔倒在地上,愣愣的抬起头。
一直以来,她都下相信哥哥会真心讨厌她,虽然有时候他会对着她怒吼,但她都把这看成是种大男孩的任,一笑而过。
因为她觉得,只有面对自己至亲的人,他才会这样恣意放纵自己的情绪。当着其它女孩子的面,他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
所以,她不介意他骂自己,甚至认为,打是情,骂是爱。
可是今天好象有点不太一样,哥哥似乎失去了理智,怒气如同烈酒,把他浇醉了,以至于口无遮拦。
如果酒后吐真言,那么,人在狂中说出的话,也应该是真心的吧?
他真的这么恨她这个拖油瓶吗?
“我不知道你讨厌我,”她的眸子黯淡了,“你一直那么宠我,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有老爹护着-,我敢不答应吗?”正与父亲对峙的关慕,看到她黯然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但正在气头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顺口说出伤人的话语。
“可你有时候对我很好啊。”有好多次,他那样温柔地看着她,听她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眼睛里有一种她误以为叫做“宠溺”的东西。
他还会摸她的长发、刮她的鼻子,捏她的苹果脸…她一直以为这种种举动是亲昵的表征。
“有时候我对小狈也很好,不过总体来说,我觉得-们很烦!”关慕挑挑眉。
该死!他的怒气好象渐渐消失了,刚才真的好想把这小恶魔痛打一顿,但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反而开始觉得自己好象有点过分。
“你…你一直把我当成小狈?”施雪融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不过,眼泪却被她强行止住了。
“-连小狈都不如,小狈还可以逗主人开心,-有什么用?”既然话已至此,就不得不顺着愤怒的语气说下去,否则,他中途投降,以后这小恶魔又可以继续欺负他。
虽然,他已经有点于心不忍了。
“我没有用?”施雪融一怔。
“整天吃了就玩,玩了就睡,连一杯水也不肯自己倒,世界上有-这种人真是多余!”这句话够狠了吧?可以完完全全把她降服吗?
他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会感到心软,差一点就要把话咽回去?
“够了,阿慕,你给我闭嘴!”瘫在一旁的关先生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而施雪融再也支撑不住,坐到地毯上哇哇大哭。
她在他眼里,真的是多余的人吗?从小到大,一直绕着他转,牢牢地抓住他,不过是因为喜欢他罢了,为什么她的一片痴心,他不能领会?
她对男人从来没有多大好感,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人--她的亲生父亲,是个冷漠的人。所以,她以为雄动物都很冷漠。
直到八岁那年遇到他。
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小扮哥,笑容像是暖暖的泉水,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坐在膝上,彷佛抱着一个易碎的宝物,眼里是温柔。
她喜欢他的怀抱,像菟丝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大树,决定从此赖着下走。
如果他不喜欢她对待他的方式,可以好好商量呀,干么]这么凶?这是她第一次爱一个男人,如果哪里做得不对可以改,真的,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建筑自己的爱情而已。
不过,现在好象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如果,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上对方,投入自己所有的感情之前,她应该先清楚--他是否愿意做她的大树。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哭了好久,心也痛了好久,她作出一个令人惊愕的决定,“那我搬出去好了。”
既然爱情不属于她,至少,她应该保留自己的自尊。
况且,她走了,他就不会再挨打了。
“什么?”第一个有反应的是关太太。“雪融,不可以呀!-什么都不会,搬出去怎么生活呀?”
“有人说我是拖油瓶,是世界上多余的人。”她抹了下眼泪,“我就让他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就必须独立,否则会沦落到悲惨的下场。
虽然她喜欢当他的拖油瓶,更希望可以一直当下去,可是似乎没有那样的福气。
“雪融,不要赌气,这样-妈妈会伤心的。”关先生也劝道:“爸爸替-教训这个臭小子,他的话-不必理会!”
“是呀,二小姐,一家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千万不要想不开呀!”连佣人们都上前帮忙劝阻。
可是关慕呢?
施雪融偷偷瞥了一眼,只见他站在一旁,高大的身躯僵直着,低下头,什么也不说--看来,是称心如意了。
“我不仅要搬出去独立生活,还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如此骇人的宣言肯定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见关慕无动于衷的模样,如果此刻反悔就太没面子了。于是心一横,牙一咬,她把头拾得高高的,“谁也阻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