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封建残留（三）

　　第三章：家史

　　福安急急忙忙跑到屋里，眼前的景象让他看傻了，弟弟妹妹们排成队跪着“大彪子”正拿着锥子挨个儿的扎，舅舅坐在炕上给“大彪子”助威。

　　福安气的腿不停的哆嗦，说话都结巴了。大声问道：妈，你这是干嘛呀？他们怎么了？回来就值得你大动干戈，你拿什么打他们不行，非用锥子扎。妈，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儿子。福安大声说：都起来，有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大彪子”让福安这么一问，心里也有些不忍了，把锥子往旁边一扔，搭拉着眼皮上炕盘腿坐下，有些不自在。

　　福安问道：妈，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们几个？“大彪子”嘴一歪说：谁说我不要你们了？把我接回来就是想把我气死是吧？说完还假装留下几滴眼泪。

　　福安把弟弟妹妹们都叫过来说：今天舅舅也在这儿，我把话说清楚，妈心里要是还有我们，什么都不用你干，你想回来就回来，想去姥姥家就去姥姥家。回过头对着弟弟妹妹们说：你们不许惹咱妈生气，谁要是惹咱妈生气看我打死他。

　　然后又对着妈妈说：只要您能让我们时常看见您就行，以后弟弟妹妹不听话告诉我，我替您修理他们，犯不着惹您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

　　福安心里很生妈妈的气，但是他不能表出来，如果让妈妈看出来，怕妈妈以后都不再回来了，福安是怕最小的弟弟想妈妈，他不想让弟弟这小就没有了母爱。

　　“大彪子”坐在炕上大声喊：福兰；你做好烦了没有？你舅舅都饿了，炖鱼了吗？你舅舅就是吃鱼才来的，不然能上咱们这穷家来吗？

　　吓的福兰浑身直哆嗦，战战兢兢的说：早就做好了。那你还不端上来！死丫头！你要笨死呀？眼里一点都不会看事儿“大彪子”坐在炕上厉声喊道：

　　幼小的福兰赶紧去厨房端菜“大彪子”如同地主婆儿坐在炕上吆五喝六的，把福兰使唤的团团转。

　　“歪脖子”和“福贵”“福全”都不敢在屋里呆，外面冷得很，只有在厨房的锅台前烤火。福兰对二哥和弟弟们说：咱们等妈和舅舅吃完了，再进去吃吧！

　　“歪脖子”说：好，不然又要发火打我们了，你看我的胳膊还在血，歪脖子掀开衣服鲜血正从针眼出来，福贵看哥哥出了伤，自己也往起袖子说：我的也是。

　　福安坐在柴堆里，看见弟弟们出的伤，心里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要自杀，福安偷着留下对思念爷爷的泪水，心里在说：爷爷你不需要自杀的，孙子能把家顶起来，如果您老还在那多好呀！

　　您知道妈妈现在心里没有了弟弟们们，如果你还在，妈妈就不敢这样对弟弟们了，我们没有了亲人心里就没有了依靠，爷爷！爷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呀？

　　福安在心里一声声的呼唤爷爷，他对妈妈今天的行为很难过，没想到妈妈竟然这样狠心，拿锥子来扎弟弟们。

　　妈妈和舅舅吃完了晚饭，福兰就哥哥福安进屋吃饭，福安强作笑脸说：福兰你们去吃吧！哥哥早上吃多了，现在有些涨肚。

　　福兰心里明白哥哥是在和妈妈生气，福兰蹲在哥哥的面前哭着说：哥，我不敢和妈妈在家，怕她发火再拿锥子扎我们，你看我的胳膊。

　　福安抬起头看了眼福兰的胳膊，顿时脸色发青，咯吱；咯吱；的咬着牙。福兰的胳膊上就像筛子眼一样都是血点，福安把妹妹抱在怀里说：以后“哥”不会让妈妈再打你们了。

　　福兰趴在哥哥的怀里小声哭着，不敢让妈妈听见。屋外的寒风嗷嗷作响，门被寒风吹得不停的摆动，只有屋里的炕上有些暖意。

　　“大彪子”和她弟弟吃喝得了，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了。舅舅在睡梦中，还不停的吧唧着儿嘴，喃喃的说：真好吃！“歪脖子”；和“福贵”“福全”蜷缩在“大彪子”的脚下，身上不停抖着睡了。

　　福安对对福兰说：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做饭，把那个瘟神送走就好了。福兰脸上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得回屋睡觉去了。

　　福安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的重担又加重了，他不知道妈撵会离开他们，福安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日子，这样妈妈就不会觉得生活艰难而离开家了。

　　东北的冬天就是雪多，夜里又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雪花。福安怕妈妈和弟弟们冷，顶着雪花儿抱了些木头架在灶上，自己就蹲在火旁思考着未来的生活。

　　清晨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人来到外面鼻子都不敢气，凉气传到鼻子里使鼻子酸痛酸痛的，微弱的阳光撒在大地上，几乎感觉不到温暖。

　　福兰很早就起来做饭，福安领着大弟弟“歪脖子”在院子里扫雪，福贵和福全都不敢和妈妈在屋里呆着，福贵给姐姐烧火，福全蹲在福贵的旁边，抿着小嘴看着。

　　“大彪子”睁开双眼；伸伸懒；看到孩子们不在屋里，心想这么早都干嘛去了？这时“福安”和“歪脖子”扫完雪进来对她说：，妈，起来吃饭吧！一会儿给舅舅装上鱼，我借马车去送他。

　　“大彪子”听儿子说给她弟弟鱼，还给送回去；心里很高兴不再拉长脸了“朝福全”招招手说：过来让妈看看，都吃胖了。

　　福全战战兢兢的来到“大彪子”身边，不敢抬头看妈妈；怕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气，又要拿锥子扎自己。

　　“大彪子”心里高兴；亲了口福全说：儿子呀！快让妈妈好好看看，想不想妈呀？福全看看妈妈那从笑容的脸，哇的一声就哭了。

　　福安怕妈妈生气对福全说：福全，想妈妈也用不着哭成这样呀？你看我和你二哥怎么想也不哭，像你没出息。

　　“大彪子”刚要发火，一听福安的话又出了笑脸说：他小，你们都大了没有妈妈可以，你弟弟这么小儿怎么能没有妈妈呢？

　　福安听到妈妈这么说：扑通一声就给妈妈跪下说：妈，那你以后就念在弟弟年纪还小的份上，不要再打他们了，如果他们不听话，你告诉我；我踢死他们，免得您气坏身子。

　　“大彪子”；从大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公公的身影“大彪子”很怕福安的爷爷，福安的爷爷是个有头脑的人，不然“大彪子”的父母，也不会把漂亮的大女儿嫁给一个肺痨。

　　高高兴兴吃完了饭，福安给舅舅装了鱼，又去借马车送舅舅回家。“大彪子”好久没串门了，吃过饭就去邻居家串门了。

　　福兰在家里，仍就像没有妈妈的时候一样干着活，她不时的往屋外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外面玩打雪仗，她多想和小朋友一起玩呀？可是她没有时间去玩，家里的活都等着幼小的福兰去干，福兰想替哥哥分担家务。

　　福兰的小手因为长时间泡在凉水里，都裂了口，因为皮肤干燥没有什么擦，脸上也裂了口，福兰没有因为这些放下手里的活。

　　“大彪子”在邻居家唠家常说得开怀大笑，就是因为她很能说又能扯大缆，才因此的名“大彪子”

　　“大彪子”想起了儿子打的鱼，就夸道：我儿子真能耐呀！我们家院子里都堆了鱼和山似的，别看我儿子现在才十六岁，等以后长大了可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邻居付大婶说：是呀！福安就是好，要不是因为订了亲，我就把我家的付华嫁给他。“大彪子”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笑着说道：一会儿我回家给你拿点鱼尝尝。

　　付大婶听了要给鱼吃，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嘴像抹了似的，一个劲的说好话。说得“大彪子”心花怒放，开怀大笑。

　　福安送舅舅回来冻得几乎僵了，福兰看到哥哥冻成这样心里雄，骂道：该死的舅舅，吃鱼让鱼刺儿扎死他。

　　福安瞪了福兰一眼说：再不好也是咱们舅舅，别这样骂他，都是没吃的饿的。又嘱咐道：别让妈妈听见了，她听见了又要打你们了。

　　福兰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哥哥说：哥，我去给你烧炕，一会儿你就暖和了。福安回到道：好，去吧！

　　福兰推开门，一阵寒风吹到她的脸上，让她打了个寒战；抬起短短的小腿朝“柴垛”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鱼堆”那边有动静，赶紧跑过来看怎么回事，原来是妈妈在装鱼。

　　福兰问：妈，你这是干啥？“大彪子”抬头；看一眼福兰说：给你付婶送点鱼尝尝，她家没有，嘴上和福兰说着话手上仍就忙着。

　　福兰一听对着妈妈吼道：这怎么行那，都送没了，我们吃什么呀？这可是哥哥们用命换来的呀！

　　“大彪子”推了福兰一下说：让开！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还要你来教训我？死丫头滚开！说着用脚把福兰踹开。

　　福兰也不示弱，上前就“抢”妈妈手里的鱼“大彪子”没留神鱼被福兰抢走了。福兰拿着鱼就往屋里跑，跑到福安面前说：哥，妈要把鱼送人，我抢回来了。

　　福安冻得正闭着眼刚要睡着，被福兰进来吵醒了。福安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妈妈拿着大子飞快的撵进来骂道：我打死你这个该死的，说着一子打向福兰的脑袋。

　　福安的一声“妈”还没叫出口，妈妈的子就落在福兰的头上，福兰应声倒地，鱼四散在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