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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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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后…

  俞纺儿在可丽饼的专卖店打工,工作是同学帮忙介绍的,店长就是同学的哥哥,他亲自教她煎香脆的饼皮,她很快地就学会了,而且能在可丽饼店打工,也是得到伊婆婆同意的,她做起来格外感到轻松自在,天天放学后就到可丽饼店报到。

  这店面是开放式的,全是外带的客人,制作可丽饼的料理台就直接面对大马路,现做现卖,也方便客人点餐。

  “一个巧克力口味的可丽饼。”客人上门了。

  “马上为您现做。”俞纺儿身穿店家的围裙,俐落地舀了一勺香浓的面糊在热腾腾的圆盘上,用特殊的木桨把面糊绕成一张圆形饼皮,略有香味飘出了,再抹上巧克力酱,等个五、六秒,把饼皮折成三角形,放进印有店家标签的三角形包裹纸里,递上前给客人。

  客人掏钱付给她。

  “收您一百。”她朗声说,回头去放到收银机,拿了零钱找客人。“找您五十五元,再度光临。”

  客人走了,又有人上门,俞纺儿忙着做可丽饼,忙着收钱找钱,无法分神去注意到马路上有辆黑色的宾士缓缓驶了过来,且车里有双森沈的目光就盯着她打量。

  沙擎恩冷冷地隔着车窗看着她俏丽的身影,和甜死人不偿命的动人笑脸,他终于找到她了,他在夜店的监视录影带里找到摄有她的画面,不惜发动几百名人手,分别在放学时间在台北市各个高中站岗。

  终于,她在一所音乐学校被发现,手下追踪她到这间可丽饼店,进而跟着她回到板桥,得知她的住处。

  她浑然不知,刚才跟她买可丽饼的人正是他的一名手下,而他亲自来一趟,就是要确认手下找到的是她本尊无误。

  他涸葡定眼前这女孩,就是那个可爱又可恶的俞纺儿,下一步他会提早到她家门口“等”她,他今天就要从她那张爱胡言语耍人的小嘴中知道伊娃和她是啥关系。

  “目标确定,寸步不离地锁定她。”他吩咐手下。

  “是。”手下听令。

  沙擎恩把车开走。

  九点半,可丽饼店打烊了,俞纺儿一身的香味,帮忙收拾后,她脚步轻快地离开,徒步到公车站牌,搭车回家去。

  下公车后她独自走在巷子里,巷子有点暗,却因为很熟悉所以不怕,就算闭着眼睛走都不会迷路。

  她背着书包缓缓走着,快到家门口时,发现有个人站在她家门口,光线幽暗,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见他体格高挑,背贴着墙,手上似乎夹了烟,暗涩的剪影极为惑人,她走近了些,看清了他,心魂飞了大半,竟是那个夜店老板,黑手大哥沙擎恩!

  “是你…”她吓得掉头就落跑。

  沙擎恩并没给她再身的机会,扔了残烟,狂扯住她的手臂。

  “放开啦…放开啦…”俞纺儿猛甩他箝制的大手,但他黏着力特强,她甩不开,不放弃,再甩…

  “俞纺儿真是你的名字吗?”他用不惜拧断她细手腕的力量,狠狠掳着可恶的她。

  “你问这干么?我才懒得回答!”俞纺儿不停挣扎,用尽力气恨不得踢断他的腿,忙着替自己困。

  沙擎恩不为所动地伫立着,冷眼看她像小猴一样撒泼,在她筋疲力尽之时,大手紧扣她两只纤瘦的手臂,毫不怜惜地把她扯上前来问。

  “真有你的,你留的地址全是假的,还蒙骗我到卖衣服那个巷子口,胡说八道的功力一,真让人难以相信还有什么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生如梦,不必认真嘛!”她狂,挣脱不了他,教她的情绪从心慌惶恐转为气急败坏。最坏的是太接近他,她很直接就感受到他跟她一样浑身都冒着灼人的热气,两团热气在一起,让她莫名其妙的心悸,她慌乱地想摆这种令她心跳加速的感觉…

  “你最好给我照子放亮点!”他也不客气地低吼。“亮不亮又有什么关系,放开我的手…”她猛踢他一脚回敬他,见他脸绷得像粽子,暗喜,看来他也是做的,还知道痛。

  “你别想再愚我,最好老实地回答伊娃人在哪里?”他想不透要用什么方法收服一个小女生?要是平常人早就得到他两颗子弹了,偏偏她长得太甜、太可爱,他居然狠不下心对她下手,只好狂肆地对她命令。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最好快闪,万一我大喊,所有邻居都跑来围观对你没啥好处!”她野蛮地反抗他。

  “你敢威吓我?”沙擎恩被她气得头顶冒烟。

  “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你是黑道我就怕你,告诉你,我不怕,不怕,不怕…”她连迭说着不怕,为了保护伊婆婆,她当真是不怕他,可心悸动的成分却是赶不走也挥不去…好怪呵!

  “你…”他咬牙切齿,快被她气到怒火焚身了。

  “怎样?”她昂起下巴。

  “好样的。”他暴怒,箝着她的手劲强烈到让他自己心惊,从来没有人笨得敢惹火他。

  俞纺儿在手快被他拧断前,听见木门内传来开锁声,是婆婆听到声音出来了!她担心莫名,乞求婆婆千万别开门,别见到这个英俊的恶煞,可是门仍是开了…

  伊娃见到两人拉扯的一幕。在纺儿到可丽饼店打工后,伊娃天天为她等门,通常在十点十分纺儿就该回到家门,今天却迟了。

  隐约听见门外有不寻常的声音,她赶紧出门来探视,见到的却是令她惊愕的人,眼前这个长得那么酷似她旧情人卫里斯的小伙子,难道是她多年来都未曾谋面的…儿子!

  她曾为卫里斯生下了三个儿子,她也不确定眼前这小子究竟是哪一个?

  当年她和乐团跑遍全世界巡回表演,落脚在义大利罗马市时认识了卫里斯,明知道他是黑手教父,却还跟他陷入热恋。不过,因为她得和乐团游走世界各地表演,无法长久相处,两人总是分分合合,难常相聚,恋情维持十年之久,庆祝他们相恋十周年的那一晚,她不小心地怀了他的孩子,他并不知情,于是她决定向乐团请假,亲自到义大利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当她人到罗马,卫里斯却不在家,他的手下转告她…

  “老大和一群美女搭游艇出海去玩了。”

  她震惊且心碎,伤心之余决定报复他的花心,回台湾后随便就找个酒鬼嫁了,那个人姓沙,老喝得醉茫茫,连她怀孕都不晓得,因此她为卫里斯怀的孩子,生下后也跟着姓沙,她为他取名为擎恩。

  之后卫里斯到台湾,找到她,诚心地悔过,执意要挽回她。“相信我,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她选择相信了。

  卫里斯给了姓沙的酒鬼一大笔钱,让酒鬼爽快地同意跟她离了婚,要回了她和八个月大的沙擎恩。

  就在卫里靳留在台湾的一个月间,他们“一家人”共度了美好的于,最后她没同意跟着他回罗马,为了试炼他的真心与否,她把沙擎恩还给他,毕竟不同姓,就让他以领养的方式带走他,而她继续跟着乐团出国去表演。

  怎知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怀了老二,再度到卫里斯家突击检查,卫里斯却和一个女明星在房里“恩爱”!

  “伊娃,这绝对是个意外,我喝醉了,并没跟她怎样…”

  她不信他的鬼话,拂袖而去,为了报复,又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人曾是乐团的摄影师,姓黑,总是对她照顾有加,可惜儿子黑惧霆一生下来,他就车祸身亡了,她成了寡妇。而卫里斯又来了,又跪又求的。“伊娃,请你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她以为他真有意痛改前非,心又软了,信了他,把九个月大的黑耀霆也给了他,又跟他“和好”了;之后她仍是跟着乐团到各国巡回演奏去了,但她又中奖了,怀了老三寒啸天。

  然而,同样的风场景又在她到罗马去找他时上演,事不过三啊!他出轨的机率之高,教她无法再对他有一丁点儿信任,她终于寒了心,无论他如何发誓,如何乞求,她都不再信他…

  “男人不可信,要相信男人不如相信一条狗,这辈子,我绝不再见到你,直到你死。”她送给他这句“名言”外加一个条件…

  “你得让儿子们从小学中文,懂中式文化,得让他们知道他们另一半的血统来自华人,否则我只会更恨你。”

  她仍是把寒啸天还给他,毕竟那是他播的种,他该负责,而她为了不让他再来纠,退出乐团,买下这间小房子,独自过着隐居般的生活,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她一直很孤独,靠着教琴维生,直到她加入教会,义务到孤儿院教孩子们弹琴,发现很有音乐天分的俞纺儿,两人又特别投缘,于是她收养了她,她的世界又开始活泼有生气…

  “快放开纺儿。”伊娃坚定地对眼前这个英俊如同当年的卫里斯的年轻人说,她猜不出他是老大还是老二,或者是老三?但以一个母亲的直觉,她就是知道他是她的儿子,但他为何和纺儿拉拉扯扯?那个老不休真有通天本领可以找到她,怎不自己来见她?

  哼哼…一定是他没脸来,于是告诉了儿子们,他们还有个妈在这世上,要儿子来见她。也好,她时不多了,和儿子见个面也好…沙擎恩敛容,放开了俞纺儿,视线和老太太接触,她的面容比照片中老了许多,但那神态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且带给他不寻常的亲切感,他可以肯定她就是伊娃,而这个小女生真叫纺儿,从老太太口中说出,错不了。

  “婆婆…”俞纺儿跑向婆婆,挽着她的手臂,好怕她会受到伤害。

  “该来的,还是来了。”伊娃感叹地笑了。

  “婆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俞纺儿不懂,婆婆的话像是透她认识沙擎恩似的。

  沙擎恩也有相同的不解,这位老太太像是早就认识他?!“卫里斯的儿子,你进来吧!”伊娃唤了他一声。

  沙擎恩心头大震,这老太太竟还知道他的义父卫里斯!

  俞纺儿见婆婆要沙擎恩进屋,赶紧阻挡。“婆婆,这怎么可以?我们不能引狼入室…他不是平常的老百姓…他他…”

  “纺儿别怕,就算是黑手教父也没什么可怕的。”伊娃点破她早明白他的来历。

  俞纺儿闭了嘴,不知婆婆是怎么料事如神,他正是啊!俏眼瞧向沙擎恩,他上竟有一丝很淡的笑意。

  沙擎恩是好奇,这老人家似乎已明白他是谁,而他佩服她的镇定,那和叫的小女生硬是展现了不同层次的风格,他态度自若地走向老太太。

  “告诉我你是沙擎恩、黑惧霆、还是寒啸天?我最后一次见到擎恩是他三岁,耀霆两岁大,啸天还是个八个月大的娃…”伊娃问他,引领他走进小院子。

  “我是沙擎恩。”沙擎恩坚定的回答她,相信他心中的谜团,即将揭晓。

  伊娃角泛起温暖的笑意。

  而俞纺儿一路挨着她进到屋子,看婆婆和沙擎恩像是认识,甚至还见过面哩!可她仍提高警觉地注意沙擎恩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一进到她和婆婆同住的屋中,婆婆竟代…

  “纺儿,你回房去,让我和擎恩单独谈一些话。』

  俞纺儿一脸诧异,婆婆竟要支开她,她成了外人…他们要说些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吗?

  可恶的是那个沙擎恩,他用眼神无声地嘲笑她。

  “讨厌的小孩,还不快走?在这里碍手碍脚。”沙擎恩补上一句。

  “是,婆婆。”她只对婆婆有回应,对他是嘟着嘴甩开脸,故意不去看他。

  进了房后,俞纺儿好想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可婆婆说话声音并不大,客厅离她的房间又有点距离,她完全听不清楚,放弃偷听,洗澡更衣去了。希望等她洗好,他已自动消失…

  三十分钟过了,她洗完澡,换了运动服和短,打开房门探看客厅的方向…暗暗的,已经熄灯了,而且并没有人声,想必婆婆已就寝,而沙擎恩已走…

  他和婆婆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婆婆竟然不让她“参与其中”…她万分疑惑,忽然嗅到有股烟味从窗户那端飘来…是谁在那里制造空气污染?

  她走到通往小院子的木门,推开,很意外地瞧见沙擎恩就坐在隔壁房外的木质走道上,望着院子出神,像个不会动的雕像,房里透出的灯光照在他背上,他的脸隐没在月影中,看来神秘兮兮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出声问他。

  沙擎恩望向她。“等我的两个弟弟,他们最晚后天会抵达台湾。”

  “为…什么?”她就算脑袋再聪明,也被搞糊涂了,他非但没走,还要招人马前来?婆婆竟允许他?“你和婆婆到底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不回答,她仍是忍不住要问。

  “母子。”沙擎恩回视她,瞥见她灿亮眸子转而诧异又惊奇。

  其实他自己也很意外,在他向伊娃坦诚说明义父代的遗志后,她拿出三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和出生时医院拍下的第一张照片,把曲折的过往全告诉了他,包括父亲累犯花心,伤了她…他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他喊了二十九年的义父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和两个异姓兄弟居然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真兄弟,伊娃…则是他们三人的妈!

  难怪父亲临终还对她念念不忘,不准他们动她半,也难怪父亲待他们三兄弟一直都“视如己出”他一直到死去都没有透自己正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是因他对他们的妈有理亏之处,无法给他们兄弟一个圆的家庭,且难以自圆其说,所以才将真实的关系隐瞒住吧!

  案亲该早点说明的,也许他们兄弟会对他失望,但肯定不会怪他,也好早把母亲接来同住…可是如今为时已晚,他认了伊娃这个妈,母子关系才刚开始,她却已不久于人世!

  他的心情从未像今夜这么复杂,妈竟然还希望将来由他来代为照顾她所收养的俞纺儿!他口头上同意了,但这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当爸,他常东南亚和义大和两头跑,把一个十七岁的女娃娃带在身边,不只累人,还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俞纺儿虽然生得甜美又讨喜,但那绝对只是“虚有其表”实际上她难得很,他可是领教过了。

  俞纺儿眨眨眼,真不知他干么老盯着她瞧,那双电波四的眼睛看得她心都要发颤了…其实乍听他说他和婆婆是母子,她对他的戒心一时间全消除了,反而是被好奇心淹没,她从来没听婆婆提过她年轻时的往事,完全不知婆婆有儿子。而他说他在等他两个弟弟,那应该表示婆婆是一共有三个儿子喽!

  她太好奇了,于是走向他,蹲到他身边很婆地问:“这就是你一定要找到婆婆的原因吗?你是因为认出我那天穿的衣服是婆婆的,所以才会认定我和婆婆很,对吗?”

  她真的聪明的,但沙擎恩只想回她一个宇…

  “烦。”

  俞纺儿突然被轰,不服气的,也抱怨起他来了。“你才烦咧!我们的生活本来很平静,你硬是跑来格格。”

  他酷酷地睨了她一眼。

  “你是要把婆婆接走吗?”她没被吓走,心底的问题没得到解答,就算被轰也不能掉头就走。

  “她不愿意跟我走。”倒是他被迫必须带着她,栽培她,扶养她…瞧她天真的表情,她必定还不知情。

  “那…你有透我在你夜店打工的事吗?”俞纺儿继续问。

  “她是问了我为何会跟你在门外拉扯,难道认识彼此…”沙擎恩起身,想进房里图个清静,懒得应付她这小头。

  “那…你是说了?”她哇哇叫,见他没说完就要走,匆匆拉住他的手臂。

  他止步,低头瞧她放肆的小手,很不期然地发现她的手腕有两道瘀紫,是他伤了她吧!她为何不提她的手有多疼?反倒问些不痛不的事?

  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代沟”他真不了她这个年纪的人都想些什么,要是他多了解她一点,也许…就不会觉得她烦人了。

  他有那个耐去做到吗?他严重怀疑…

  “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去说。”沙擎恩希望她放手,别让他失去耐心。

  “那你是怎么跟婆婆解释的?”她没察觉到他抑郁的心情,却发现他手上的肌好硬实,体温却是冰凉的,那温度传至她灼热的手心,教她的心一阵紧缩,神奇的悸动又上心头,不得不放开了他。

  “我说我和兄弟们遵照我义父的指示要找到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不识相的却阻止我按电铃,我很不,所以跟你争执,这样你满意了吗?”最后一句话是冷冷的挖苦,不过她听了竟然灿烂地笑了。

  “满意极了,你还上道的,嘿嘿…”俞纺儿开怀地说。

  沙擎恩瞅着她笑得眯起眼的可爱小脸,心旌奇异乍动,掠过一阵甜味,他看着她愣了好几秒。待回过神,才幡然察觉自己脚步因她而停顿,一转身疾步走向房内,不想再搭理她。

  她不识相地跟他进去,问东问西地…

  “那你是几岁了?婆婆生你的时候是多大年纪?除了你,你的两个弟弟也是婆婆的儿子,所以你在这里等他们来见婆婆厚?啊婆婆既然生下你们,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住?是不是不想被染『黑』了?”

  他懒懒地回视她,意味着他并不想接受无谓的打搅,但他释放的讯息,全然没被她接收。

  “透一点嘛!”俞纺儿是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可她很想解开谜底,只好一直“卢”他。

  “晚安。”这句话代表驱逐令。

  “现在才十点多,你开夜店的不可能这么早就睡觉啊!今晚既然要留在这里等弟弟,一定也睡不着吧,跟我聊聊天又有什么关系嘛!”她合理地推论。

  他快要被这人的小女生给疯了,愠怒地低吼。“没错,我是不习惯这么早睡,但我也不习惯被一个娃纠。”

  娃?!指她吗?俞纺儿难以接受自己被冠上这样的名号,不服气地反驳。“难道你就很老了吗?你已经是一个欧吉桑了吗?”

  吼~~沙擎恩真想把她拎起来,丢出去。她这么爱惹他做什么?他情绪正值低,她非要这样瞎搅和?

  “我二十九岁确实比你成,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我妈不跟我们同住自然有她的道理,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他向她来,用低哑嗓音,恶狠狠地向她说明。

  她倒退一步,被他焰火迸的双眼电得头发都快竖直了,她以为自己是畏惧他,可她并没有,而是看清了他的情绪正紧绷得快爆裂了。任何人在突然得知自己身世都会有点不安吧,即使是混帮派的大哥。不过,她相信,他和婆婆是母子,身上自然有一半善良亲和的血统,应该不会“黑”到哪儿去。她用柔和的眸光凝视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膛,真心诚意地安抚他…

  “我能懂你的,像我连爸妈都不知是谁呢!至少你现在知道婆婆是你妈了,我很替你高兴。”

  沙擎恩心头“咚咚”两声,飙高的怒火急转直下,被她突来的纤细温柔和不属于她年纪的多愁善感得心神不宁。“你懂什么!”拉不下脸来,他不领情地转身走离她,难以相信自己竟轻易地被一个女孩牵动了心绪。

  她没有把这伤人的话放在心上,笑笑地说:“就当我不懂好了,我回房去了,晚安。”

  这样就摆平她了?他有些惊讶,

  “慢着!”他出声—唤,

  俞纺儿还没走,见他转过身来,很善意地问他:“什么事?”

  “我要出去夜游,你去吗?”他确实难以成眠,想要有个人陪,特别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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