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回 宝

　　方荣忙笑道：“是，信王是我兄弟，我当然会保护他了，而且他当了皇帝，我也增了光。”

　　花语婕不愿与他胡说，不过知他听了自己话，不再言语。方荣见她脸上还未有笑容，不敢再言语。

　　一会收拾完，王湄与司马行空又走了出来，方荣笑道：“湄儿，你可真是狡猾，到收拾碗筷之时你跑啦，我收拾完你又跑了出来。”

　　王湄嘟了嘴道：“谁叫你们都笑话我的。再说，收拾之事又非非是我的事。萧伯伯呢？”

　　花语婕道：“他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

　　王湄道：“方师哥，这时你可不许离开花姐姐。”

　　方荣轻哼一声道：“这还用你来告诉我。”

　　王湄这时回头道：“好啦，这回満意了吧。要你多管闲事。”

　　司马行空红了脸道：“你乱说什么呢，这时候了你还吃什么醋？”

　　花语婕忙道：“好啦，司马哥哥、湄儿，你们去睡吧，明天的早饭还得⿇烦你们呢。”

　　司马行空忙道：“嗯，那你照顾好自己。”说着有些生气地拉了王湄进了房间。

　　花语婕轻轻叹了口气。方荣忙笑道：“二弟也是关心你嘛，你叹什么气？”

　　花语婕道：“他这般便是对不起湄儿，他越这样，连我也觉得对不起湄儿了，你瞧得出来么，湄儿对我有些敌意了，她总想着法子不让二哥见到我，不让我们多说话。方哥哥，既然如此，你还是叫他们走吧。这样湄儿一定很⾼兴的。”

　　方荣道：“可是我不知怎么开口。算啦，有他们在，总比只有萧…总比没有他们好。”见她脸⾊又苍白痛苦起来，忙上前输真气。

　　花语婕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道：“有时，我真希望只有你我二人。这样我渐渐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方荣不敢动，忙道：“你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死的，你会比我活得更久…”

　　花语婕忙道：“不，我还要有人帮我刻墓碑，我也不想一个人孤孤零零在世上。”

　　忽听得墙外一阵嘿嘿的笑声，一会一人跃上了墙头。方荣一瞧，不是刀王，却是个陌生人，但內力奇⾼，竟与刀王不相上下。

　　方荣想不到有别人知道这个地方，忙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笑道：“只顾郎情妾意，这么快便忘了老朋友了？”说着头一晃，脸上面具忽地往方荣射来。

　　方荣忙伸手一抓，道：“原来是秘王前辈。你来做什么？四王剑可不在我⾝上。”

　　秘王道：“方荣，你一定知道刀的秘密吧，说来我听听。”

　　方荣笑道：“我知道什么秘密，我要知道早不一统江湖一统山河了？”

　　秘王道：“我知你学了剑王的步法与剑法，我也知你是武王徒弟，內功与武王也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我见你许多招式，却非剑王武王所传，而你的內功更非武王所能及，我知武王內功确实比我等⾼出几筹，但却没你这境界，当然光有內功也是不够的，但你的武功招式也是层出不穷、世上几乎无人能及，你说，你不是得了宝刀好处是什么？反正宝刀好处你也得了，再告诉我又有何妨？”

　　方荣哈哈大笑道：“既知我的厉害了，你有什么资本要我把秘密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便是我知道了，你也应该有个要我说出来的资本啊。”

　　秘王瞧了一眼花语婕道：“方荣，你说你我较量多久可分出胜负？”

　　方荣哼一声道：“以前，我们不是较量过了么？秘王我还没放在眼里。”

　　秘王笑道：“那要多久才能胜了我呢？”

　　方荣突然想到他的阴谋，哼一声道：“我便是不动，你也休想胜了我。”

　　这时司马行空与王湄已跑了出来，见了墙头上的秘王，王湄骂道：“大胆狂徒，竟敢私闯民宅。”说着便要上前教训他一顿。

　　司马行空忙拉住她道：“湄儿，他是秘王。”

　　王湄呀一声道：“原来他便是抢走方师哥宝刀的秘王？方师哥，快抓住他，逼他还你刀。”

　　秘王一时到想不到司马尸的孙子与魔王的徒弟会在这，笑道：“原来二位也在这呀，正好，小姑娘，我抓了你，让你方师兄说出宝刀的秘密。”说完⾝子一晃，突然到了王湄眼前，伸手往王湄胸前点去。

　　王湄早知他要发难，当秘王将到近前时甩手射了几枚金叶子过去，司马行空也伸爪往秘王手臂抓去。

　　秘王暗暗心惊，虽知二人也是厉害角⾊，但不知如此厉害，足下一翻，翻⾝双足勾住了屋梁，人已至屋梁下。见二人未反应过来，脚一蹬，提掌往王湄肩上击来。

　　方荣见王湄只顾左右张望，不知秘王在她上面，忙足下一点，抬腿往秘王头踢去。

　　秘王出了一⾝冷汗，想不到自己快，方荣更快，这才真正知道方荣的厉害，忙双掌齐抬，来接方荣这一脚，双掌一拍，借力飞到了天井外。

　　方荣正要去追，花语婕痛苦道：“方哥哥…”方荣大惊，忙回⾝到她近前输了真气。

　　秘王本来欲走，见了这情形，更加放下心来，之前猜测得不错，嘿嘿一笑道：“方荣，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自己说了吧。”

　　王湄怒道：“哼，你以为除了方师哥，这里便没人了么？”说着便要上前。

　　司马行空忙拦住道：“小心你肚里孩子。”上前一步道：“由晚辈来领教前辈⾼招。”

　　王湄这才想起面对的是与尸王、魔王齐名的秘王，忙拉住了司马行空摇‮头摇‬，脸上満是担忧之⾊。

　　这正合秘王之意，一声冷笑，道：“司马贤侄，你与你爷爷武功相差几合？”顿了顿，又怕他反悔，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欺小，先让你三招，也免得让你回去跟尸王说我以大欺小。”

　　花语婕忙叫道：“司马哥哥，你回来，让你看着我，由你大哥出场。”

　　方荣心中有些不⾼兴，忙将花语婕抱起，搂在了怀中。

　　花语婕又没力气挣扎，又羞又气，嗔道：“你⼲什么？快放我下来。”

　　方荣对之微微一笑，不再理她，望着秘王道：“董小贼，让我方荣领教你的⾼招。”

　　秘王听他叫自己骂小贼，不怒反笑道：“小子，若被你这样便激了，我也不能尊为王之辈了。你当真要搂着个人与我一较⾼下？”

　　方荣哼一声，已聚气于掌。

　　花语婕轻轻道：“方哥哥，你不要这样，快放我下来。”

　　方荣忙道：“不要说话。”

　　花语婕知他不愿让司马行空帮自己输气才这样，此时也只有信任他了，忙闭上了眼睛。

　　秘王其实无论如何也不愿与方荣斗的，笑道：“方荣，这里大概只有我一人知道了，我们做做交易如何？”

　　方荣道：“这交易我做不了，我不知道宝刀秘密。”忽地闪⾝上前，一掌往秘王头顶劈去。

　　秘王疾闪开，怒道：“方荣，你真的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行踪么？告诉你，跟我到四川的武林人士可是又跟着我到京城来了。还有，朝廷可也在四处找你呢。”

　　方荣本意想就此杀了他，他便不能怈漏自己行踪，他知偷袭也不一定伤得了他，果不出所料，也不再逼攻，道：“你到底要如何？”

　　秘王见他有了商量余地，笑道：“天这么黑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方荣哼一声道：“董先生，请里面坐。湄儿，看坐。”

　　王湄恨恨瞧了秘王一眼，嘟了嘴搬了一张椅子来，五人围桌坐了下来。秘王见四人都脸⾊不善，忙笑道：“好了，方荣，说吧。”

　　方荣道：“不知道，怎么说？”

　　秘王怒道：“你不要不进棺材不掉泪。”说着起⾝便走。

　　方荣一闪站在了他面前道：“董斌，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你不知道么？”

　　秘王想了一想，道：“好，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考虑。放心，我不会将这地方告诉任何人的。不过两天以后可很难说了。”

　　方荣暗哼一声，让了开来，道：“不送。”

　　秘王走了几步，又回⾝道：“方荣，宮珠娥呢？她现在在哪里？”

　　方荣怒道：“姓董的，你再羞辱我，我定杀了你。”手一拍，将旁边柱子击断了。屋檐也塌陷了下来。

　　秘王反而笑道：“你还真是关心她，好了，我也放心了。”说着飞⾝跃了出去。

　　方荣回来见花语婕脸⾊已然起变化，忙输了真气。

　　王湄道：“方师哥，你为何放他走了？你不是杀了白铭么？”

　　方荣怒道：“你懂什么？”

　　王湄吓得忙跑到了司马行空背后。司马行空怒道：“大哥，你怎么这样？你不知道湄儿现在受不得惊吓么？”

　　方荣忙道：“对不起，湄儿，你不知道，那秘王轻功了得，⾝负量天尺，便算打起来，一两百招內不一定胜得了他，他若躲躲闪闪，那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我要杀他，谈何容易。而且，你知道，你花姐姐这样了，根本离不开一刻。”

　　王湄心中也不愿让司马行空照顾花语婕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容，道：“嗯，这我知道，也知道秘王的厉害，所以我才不让司马哥哥上前的。我忘了，之前还叫你不要离开花姐姐半步呢。”

　　方荣道：“好了，湄儿，刚才是我不好，你去睡吧。”

　　王湄点点头，拉了司马行空往房內去。方荣忙也将花语婕抱起，进了房间将之放在床上。

　　花语婕伤心道：“方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

　　方荣笑道：“好呀，明天我们便起程去塞外。”

　　花语婕将脸转到里边，道：“我要等于姐来。我说离开这里不是说离开京城。”

　　方荣忙道：“那好，明天我跟二弟他们说。”

　　花语婕道：“唉，刚才你若是不管我，那秘王也不会那么嚣张了。也不知我们走后，若朝野都知这地方，义父会怎么样？”

　　方荣笑道：“萧伯伯是什么人啊？他在京城这么久了，可有什么事么？我倒是当心那时萧伯伯一气之下追着那秘王満大街跑，成何体统。”

　　花语婕嗔道：“说话老没正经。”

　　方荣笑道：“好了，睡吧。”花语婕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曰用饭时方荣马上跟司马行空二人谈起离去之事，王湄听方荣要赶自己走，气道：“方师哥，你走得你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在这里等于姐姐来。”

　　花语婕忙道：“湄儿，听你方师哥的话，这里会很危险的，你方师哥根本不知道什么宝刀的秘密，到时秘王真说了出来，那可是四面受敌。”

　　王湄道：“既然都不知宝刀秘密，方师哥不会骗他么？”

　　方荣道：“我拿什么骗他，他可不是傻子。”

　　四人一阵沉思。许久，花语婕道：“方哥哥，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想到一个办法，只是…”

　　方荣忙道：“你快说，你说的，什么都会同意的。”

　　花语婕道：“方哥哥，你还记得你的附⾝符么？”

　　方荣大喜道：“对了。”忙将之扯了出来，又将之撕破，掏出了那蔵宝图，笑道：“花妹，你真是聪明。”

　　花语婕道：“对不起，这是你的附⾝符。我…我…等我好了，我帮你缝一个。”

　　方荣笑道：“这没什么，反正爹娘又认了我了。这蔵宝图所指的宝蔵可能早被魏忠贤取走了，但这蔵宝图却货真价实，量那秘王也会真当，那宝刀秘密为什么不能是蔵宝图呢？让他去找吧。”

　　王湄道：“方哥哥，你多久没见伯父伯⺟啦？你脸变后有见过伯父伯⺟么？”

　　方荣黯然神伤，却道：“爹娘怎么会不认得我呢？便是不认得了，不是还有你们帮我做证么？”

　　王湄嘻嘻一笑，道：“我才不认识你这坏坏的方师哥呢。方师哥，快，让湄儿瞧瞧蔵宝图什么模样。”说着抢过蔵宝图瞧了起来。

　　司马行空忙也上前来瞧，瞧了一阵，王湄也只见上面画些或山或水或路，也没什么稀奇之处，更不知上面山水路到底是什么山什么河什么路，丢给司马行空道：“一点也不好看。”

　　司马行空又瞧一阵，道：“大哥，这里面画的好像是塞外，这里是黑山，藥王庙，甘家沟。宝蔵，在这三地之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等我们到那里时，应该可以慢慢找得到。”

　　方荣夺过图，笑道：“你找什么？找宝蔵？宝蔵只怕在几百年以前被魏忠贤搬走了。”

　　花语婕啐道：“说话正经些。反正这蔵宝图也要被秘王拿走了，让他去找吧。”

　　王湄喜道：“花姐姐，那我们现在都不用走啦？”

　　花语婕笑道：“暂时不用啦，到时若秘王不肯上当，我们再走吧。”

　　王湄道：“他一定会上当的。”

　　方荣笑道：“不用走了你那么⾼兴⼲什么？你不是巴不得不见我这师哥的么？”

　　王湄嗅嗅鼻子哼一声道：“鬼才愿意见你。我要在这里等于姐姐。”

　　方荣嗯一声道：“我也许久不见你于姐姐了，不过…于姐姐见你此时已然挺着个肚子，不知是被气死还是笑死呢？”

　　王湄气道：“方师哥，你再笑话我，我哭给你看。”

　　方荣忙道：“别，我知道错了。我可不愿被雷劈死。”

　　王湄哼一声道：“你还记得你发的誓呢。”忽然脸上现出担忧的神⾊，道：“方师哥、花姐姐，你们说于姐姐见我这样，会不会真的骂我呀？”

　　司马行空忙握了她手道：“你乱想什么呢？于姐姐当然是⾼兴啦，你给她带了一个小侄子，她能不⾼兴么？”

　　王湄心中虽幸福，嘴上却啐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你真是坏透啦。可是…可是姥姥会怎么想呢？方师哥，如果姥姥骂我，甚至打我，你一定要帮湄儿。”

　　方荣忙笑道：“你司马哥哥说得对，她们⾼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骂你？不然你于姐姐当初根本不会让你跟你司马哥哥走，不然你姥姥早把你从司马哥哥家带走了。所以你当心是多余的。”

　　王湄嘻嘻一笑，拉了司马行空的手又蹦又跳道：“我怎么没想到？”

　　司马行空忙将她抱住了不让她再跳，道：“注意⾝子，小心孩子。”王湄忙伸了伸‮头舌‬停了下来。

　　四人又闲聊几句已是午时，这时刀王回来了，脸⾊不是很好，四人也不敢说话，只等着他开口。刀王喝了一口茶，道：“昨晚我去见了凤王，她倒是没事，还向我说起要感谢方荣呢。”

　　王湄道：“那萧伯伯你为什么又不⾼兴了？”

　　刀王道：“我又去安宁王府逛了一圈，正赶上魏忠贤带了人去搜查反贼。”

　　王湄又问道：“晚上去搜查？而且是安宁王府？”

　　刀王点点头道：“我当时真想教训那魏忠贤一顿，但想一来可能不是他对手，二来不正合了他意，安宁王府真有反贼？所以只好忍了。后来还真的搜了几个反贼出来。”

　　花语婕道：“后来呢？魏老贼如何了？”

　　刀王道：“当时也没什么，只把反贼带走了，安宁王府之人倒是没事。不知今曰会有什么事？我又总不能跟他们到皇宮天牢里去，又当心着婕儿，于是又回来了，路上又见了许多武林人士，而且，这些都是跟秘王到四川去了的。一定是秘王又来京城了。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方荣的。”

　　王湄嚷道：“萧伯伯，你猜对啦，昨晚那秘王真的来找方师哥啦。”

　　刀王惊道：“他如何知道我这地方？”

　　方荣道：“我们哪里知道？不过他是盗贼出生，嗅觉应该比别人灵敏，找到我们也不足为奇。”

　　刀王惑道：“什么盗贼出生？”

　　方荣道：“你不知道，秘王他会量天尺功夫，他真正的⾝份只怕是盗贼，也不知多少奇珍异宝落入他之手。”

　　刀王忙道：“后来怎么样了？难道他又走了？”

　　方荣道：“当时我当心花妹，所以让他走了。”

　　刀王笑道：“看来他还是怕你的嘛，当时他⾝上拿着那刀么？他来⼲什么？”

　　方荣道：“他来问我宝刀的秘密。他还要我两天的时间考虑，不然他将我们行踪告之天下人。”

　　刀王哼一声道：“他欺负到我头上了，两天后他敢再来，我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好了，方荣，你去瞧瞧信王怎么样了吧？”

　　方荣忙道：“万一秘王来了怎么办？”

　　刀王道：“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司马行空忙也道：“还有我。”

　　王湄小声道：“你那点武功能起什么作用？”

　　方荣取出图道：“萧伯伯，秘王真的来了，你把这蔵宝图给了他，这便是那宝刀的秘密。”

　　刀王接过一瞧，道：“这真的是那众人欲得之的宝刀上的秘密？”

　　王湄嘻嘻一笑，正要说将出来，被方荣一瞪，忙将话咽了下去。

　　花语婕也本来想说将出来，但瞧了方荣神⾊，心中一想，刀王心中想法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告诉了他，到时也不知会出什么岔子，让秘王瞧出破绽可不好，还是让他当作真的好，而且连刀王都以为是真的，秘王更加会相信是真的，等秘王相信了，再告诉刀王不迟，见刀王兀自不相信，忙道：“方哥哥正要借去塞外找毒王之机寻这宝蔵呢，他不跟任何人说，他便是想将这宝蔵占为己有，我骂了他不知多少次，他都不听。”

　　刀王又瞧了一阵，骂道：“臭小子，原来你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