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册 举兵之日
第一章成年礼
不论是季冬蔵、季舂苏、季夏生、秋觉还是⼲圆,都承应要帮助季行云。问题是,该怎么帮助他呢?
成年的天人都知道,念体的存在除了训练他们对于万物更为了解外,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再造重生。而第一次进行这种工程就是他们的成年礼。
原本提出建议的⼲圆,在这个关头上又提出了质疑:“真的要帮助季行云完成成年礼吗?成功的机会太低了,恐怕我们只会做⽩工。“
秋觉道:“哪的话,据我所知,成年礼的成功率⾼达九成,再加上有我们几位愿意出面帮忙,还有道理会失败吗?”
“这…好像不是这样?所谓九成的成功率是指一般的状况下。我觉得咱们这位未来的发言人偏属于剩下的那一成。”季舂苏接着说明道。
“是的,综观失败的案例,能力不⾜而逞強进行成年礼占了失败案例的一半,⾝体状况不佳下无奈进行而失败的占了三成,然后在进行当中受到外力的⼲扰而失败的又占了一成多,剩下的则是原因不明。
“如果以季行云的状况来看,他就是属于能力不⾜、⾝体状况差到极点…
或着说已经没有⾝体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费力气助他进行成年礼吗?“
⼲圆的话又让众人安静了一会。
“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季冬蔵问道。
“我不知道…”秋觉与⼲圆同时回答。
“不过应该会成功,这里有这么多学有专精的人,如果连一个后生小辈都救不活,我们的脸要往哪摆?”
“等等!那家伙是你们的后生小辈,可不是我的!”⼲圆议抗。
秋觉质问:“难道你不想救他吗?”
“也不是啦,只是觉得很⿇烦,成功率又低…”“你不是希望成为全宇宙最的艺术家?促成季行云的重生,对你的艺术生涯会很有帮助。”“咦?”秋觉的话令⼲圆深感兴致,同时脸上也浮现了明显的问号。发现⼲圆已经上钩,秋觉就继续说道:“⼲圆小妹妹还是独⾝一人吧?”“嗯,不过那与我的艺术创作有何关系?”“当然有,如果不曾历练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怎能创作出感动人心的作品?就技巧而言,你的画作已经相当⾼明,可是却缺乏一种引人共鸣的力量。
“这种力量可说是作品的深度,除了与生俱来的特质与感受力外,就只能仰赖各种生活的历练才能提升作品的內涵,在伟大的创作中灌⼊灵魂。”
“…是有这种说法,可是我现在只想把心力贡献在艺术创作中,哪来的时间去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秋觉眯起了双眼微笑道:“不一定要你自己来。看着你⾝旁的恋人历经生离死别,然后再重新相聚,也能让你感受到生命与爱情的美丽与魔力。”
“真的吗?”⼲圆双眼都发亮了。
“是的。眼前就有一个机会,想想看让成对的星之耳饰重新相聚,是多么感人的事情,就算你不想帮季行云重生让他与苍眠月重聚,也该尽起监护人的责任,让苍眠月能够再次见到季行云,不使她伤心流泪。”
“好的!这就给我了!”于是秋觉就说服了⼲圆全力帮忙。
“可是我们出手帮助季行云不是违反规定吗?这么一来,他不就丧失了发言人候选人的资格?”季舂苏提出了他的疑虑。
“没这回事,我们帮助的可不是季家的发言人候选人,我们帮助的只是一位陷⼊不生不死两难之中的可怜人,尽一己之力协助同胞重生得救不是最基本的义务?不能因为他正好是季家的人就歧视他。”
“这也对啦,可是已经没有躯体的季行云无法自行产生真气,这代表着重生所要的能量全部要由外力来提供,这…好像有点…”
秋觉眨眨眼说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五个人,还是你想让季行云就这样消逝,然后再由我们之中选出一位发言人?我是觉得小夏夏的机率不⾼,而我更不可能。嗯。下的…”
秋觉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在季冬蔵与季舂苏⾝上飘啊飘呀的,让这两人感到自己好像即将成为下任的发言人。
季舂苏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很想帮他一把,可是如果让他完成了成年礼,这么一来不就等于承认他是下一任的发言人?他才几岁?合适吗?能够胜任吗?这些我们都还不能确定…”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要是我当发言人就行了。”季冬蔵不负责任地说着。
“小舂子,你多虑了。难道你认为季行云一定不适合吗?能不能胜任还得看以后的训练与教育,这些工作改由现任的准备要接的发言人来指导。也许要花好几十年来指导季行云这个小⿇烦,不过…嘿,到那时候我早就跟亲爱的一起去度这迟来的藌月,而你们也可以放下考选委员的责任,去做你们想做的事。”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与我们无关了?”季舂苏这么问着。秋觉用微妙的表情点点头。“很好,这我喜!”季冬蔵⾼兴地露出了笑脸。“我总觉得好像不妥,这么做跟赶鸭子上架没什么两样。”“我说很好就是很好,难道你不愿意帮忙吗?”季冬蔵将语调提⾼,用凶恶的眼神看着她的弟弟。“呃…我的好姐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很好,就这么说定了。⼲圆还⿇烦你去请小女孩出来。这件事最后还得靠她帮忙。”“好的,没问题。”⼲圆快地走向苍眠月的房间。当⼲圆离开后,季冬蔵问道:“出力帮他是无所谓,但是成功的机率真的不⾼,可是我看秋姊好像很热衷这件事,不会只是因为跟我一样讨厌受到拘束,而刻意规避发言人的职位?”
“当然,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让分隔两地的一对星之耳饰相聚在一起不是很美的事吗?”秋觉说着说着就将⾝体往季夏生那靠,小鸟依人的样子好幸福。
季舂苏却喃喃道:“季行云与苍眠月?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一回事。”
苍眠月在房间里生着闷气,对于自己为何会感到气愤她也不明⽩。回到闺房她才对自己突兀又失礼的行为感到不妥。
不过她并没有道歉的打算,就算是失礼那也无所谓,反正没必要刻意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即使其中有⺟亲生前一同学习的好友也与她无关,何况在翻之后苍眠月的心情变得更糟。
“⽩银,那些人真过分,季行云有那些长辈真是不幸。”
女孩对她忠心的朋友说:“小云也真可怜,有这么一群只顾着自己的长辈,或许我该帮忙通知他的⽗⺟。”不对,我何必多事?那是季家的事与我无关。况且我也不知道他的⽗⺟在哪,该怎么通知他们?“”呜…“⽩银靠在苍眠月⾝旁,好像在安慰她似的,用那⽩银⾊的⽑⽪温暖女孩的心。女孩又叹了一口气,口中好像有一股难以吐出的郁闷。”我到底是怎么了?“”小月月…“门外突然传来⼲圆的呼喊,让苍眠月马上收起惑还有感伤的神情,然后前去门。”
有事吗?“⼲圆道:”外面那些家伙有事要跟你说。“
苍眠月冷冷的道:“我跟他们没什么话好说的。”“不要这样!出去一下不会吃亏,难道你不想再与季行云见面吗?”
“这没什么意义,人都死了,去瞻仰遗容只是给还活着的人安慰而已,我不需要,也不需要为他的⽗⺟行尽这些义务。”苍眠月故意冷淡的说道。
⼲圆举起着手指左右摇晃,摆起大人的架子又说:“不,不、不,那家伙是死了,但也不能算是完全死了。总之出来一下,听听他们怎么说,能不能把季行云救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是说季行云还有得救?”“嗯,除非你放弃希望。”突然间苍眠月口的郁闷吐出来了,心中的缺口好像重新灌⼊了一种名为希望的物质,光好像再度照到她⾝上,将她⾝上的冰冷融化。“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的。”“好…我们这就出去。“
到了大厅,六人重新就坐。
由最年长的秋觉代表说明。她将协助季行云重生的计画简单地说了一遍,苍眠月在一旁仔细的听着,眼光中充満着光彩,耳朵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字。
当秋觉说完,苍眠月问道:“所以要我去取回他⾝上的耳饰,作为他重生的媒介?”
“是的,因为他的⾝体已经死亡超过三个小时,我们在他⾝上装的仪器已经无法继续追踪。只有你,戴着成对耳饰的你才方便找到他,取回耳饰。”
“我明⽩了,我会马上去把东西拿回来。”苍眠月平静的回话,她的态度是那么的自然,好像把这件事当成平常吃饭觉睡那样的事情一样,是⾝为一个人就该做的事情,仿佛这是她最基本的义务。
“小心。”
季夏生特别提醒了苍眠月,一如往常又由秋觉加以解释地说道:“是的,他的遗体好像由四位満棘手的人物看守。要不要冬丫头陪你一起去?”
“不必,给我就行了。”
对于苍眠月这种义无反顾的态度,⼲圆感到相当奇怪,与苍眠月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圆却已经明⽩这个女呵位很冷淡的人。她尽守本分的活着,也只是尽本分,心中好像不存在热情,对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平淡的看待,让人觉得她只是活着,却像是个冰冷的洋娃娃,一具活人般的洋娃娃。
这个时候,⼲圆却看到苍眠月眼中有一团火,在她冰冷的外表底下烈猛地燃烧着。
接下来,⼲圆又说明道:“为季行云进行成年礼的工作你的负担最大,拿回星之耳饰之后真正劳心劳力的工作才要开始,因为成对的星之耳饰可以互通真气…你所要花费的力气也等于是进行一场成年礼,不,是超过一场成年礼,因为季行云的⾁体已经亡故,所以他重生所需要的能量还有一切,都要透过你来传递。
“这是一件耗时耗力又费精神的任务,而且成功率很低。你如果不愿意花费这份心⾎与时间,没有人会怪罪你。”
“不,我愿意。”
秋觉満意的点点头,用祝福的眼光看着苍眠月还有飘在半空中的念体。她道:“事不宜迟,就请你马上去将东西取回,至于我们则还要讨论一下该配合的工作。”苍眠月一言不发就走出地⽳居,迅速离开然后消失。“好了,再来呢?我们除了要提供苍眠月不⾜的力量,应该就没别的事了吧?”季舂苏问道。“这怎么可能!”⼲圆指着他的鼻子数落道:“要是有这么简单,还会有人无法完成成年礼吗?”“就是说嘛,你真笨,别丢我的脸。那么我们还有什么该做的?”季冬蔵也数落了季舂苏一顿,不过她也不知道除了提供季行云重生所需要的能量之外,还要做些什么。
⼲圆说道:“进行成年礼最好要有一个全安的空间。在天园里是不缺那样的设备,不过要苍眠月到天园里好像不适当。”
“我也反对。要是把事情搞到园里,不就等于昭告天下,这么一来不论我们怎么说,都会让人认为季行云在考验中接受季家的帮助。”秋觉也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为他提供一个进行成年礼的场所,那可不是我能准备的东西。”
“给我。”季夏生应道。
“没错,夏老哥打造一两具活棺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季舂苏⾼兴地说着。
“嗯,然后是养分的问题。如果要让他的重生完全倚赖能量的重组,就算我们五人倾力协助恐怕也不容易,所以得透过苍眠月为他传送一些补品。我知道有一些葯物能够与真气紧密结合,能够传送的也只有这一类的东西。可是那都是些稀少的植物萃取物,就算是在园里存量也不多。”
“啊…这可真是伤脑筋。”季舂苏把话说完,突然发现有三对眼睛正盯着他看。“你们⼲嘛这样看我?”
“老弟…你还不明⽩吗?”季冬蔵拍拍弟弟的肩膀。
然后季夏生也对他点点头。
最后秋觉说:“所需要的灵葯就靠你提供了。”
“耶!我,可是…”
“小舂子!你不愿意吗?反正种的东西就是要用掉才有意义。”
“好…好啦…”
见到困难都轻易的解决了,⼲圆又说:“我会把葯单给你。”
“是…”
“再来,就是我们几个分配一下提供的基本真气质。我想苍眠月那个小妮子应该还没有能力提供大量的基本真气,所以所需的四种基本真气就请你们四人各提供一种。”
“稳定。”季夏生率先说道。
“嗯,那化原粒子就给我了。”秋觉也选出她的工作。
“那我就提供结合原粒子。”季舂苏也道。
“好吧,没得选的,裂分原粒子就给我。”最后季冬蔵说道。
“等等,那你呢?”季冬蔵突然想到⼲圆好像没被分配到什么工作,便提出了她的疑问。
“我,我的事情可多了,要补⾜你们四人的不⾜,还要随时指导苍眠月,并且注意季行云有无异状,你们不觉得我最劳累吗?”⼲圆露出促狭的笑容。
不论是任何艰难的任务,有武议团武神院的神武士出动总能刃而解,而能让武议团一次出动四位神武士的工作可谓少之又少。
现在却有四位神武士心情不佳地执行任务。严格来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只是在善后罢了。
丁汶♂骏、仙华、百印先生四人难得拥有同一种想法与心情,他们对这项任务的完成都一致地没有成就感。临死之时的季行云给他们带来莫大的震撼,人死后还发生遗物被取走的事故,更叫他们颜面扫地。
如果遗失的仅是寻常的物品倒也无所谓,被取走的遗物却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黑耀礼赞”如果东西是在无声无响中被偷走那还情有可原,可是那把传说中的古剑却是当着丁汶还有裴骏的面被拿走,他们竟然挡不住嚣张的窃贼。
事后赶到的仙华与百印先生都无心责备他们两人。在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们一致认为,就算当时四个人全部赶到也无法阻止这件事。
最后他们下了定论,决定就当那把“黑耀礼赞”不曾出现过。
在剩下的旅程中,这四位神武士都变得相当沉默,他们很有默契的不对季行云的事情多加评论,只希望早点结束任务,将他的遗体送回都城,然后将这件事抛诸于脑后。
虽然他们四人都有着这种心态,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却又很有默契地会轮流到季行云停尸的地方看看。
也许是不放心,也许是为了面对心中的黑暗或恐惧,不论是何种理由,他们总有一人守在季行云⾝旁,好像担心还会再有人过来打这具尸体的主意。
再过一天就能抵达都郡,然后四位神武士就能摆脫季行云。
不知为什么,这一天晚上,丁汶等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季行云停尸的地方。
也许是打算做最后的告别,不过他们四人一碰面气氛却不怎么谐和。
对于心中存在的挫折感,已经是法天最顶尖人物的他们,很难找其他有效的方式来发怈,于是彼此之间就成了最好倾倒情绪垃圾的同伴,只是这些心⾼气傲的神武士却又不肯面对心中的无力感,所以四个人难得再次会面,空中气却是充満紧张又火爆的氛围。
“啐!总算能跟这个衰神告别。老夫再也不要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了。”
百印先生对季行云吐了吐口⽔(当然没吐到尸体⾝上),抱怨发牢騒。
“百印先上,死者为大,你没必要对一具尸体如此发怈吧?”裴骏冷言之。
“呵…百印老头,我看你⼲脆退休,将⾝上的法印出去好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碰到”辛苦“的任务了,也可以让许多需要法印的人拿到合适的东西。
年纪大了实在不适合出外奔波,反正以你的“资历”早⾜以加⼊精武院或战略院,就算完全退休,这几十年赚的钱还怕没养老金?“丁汶则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
“哼!”百印先生这回只是冷哼一声不多加反驳,不过心中却记下这笔帐,打算⽇后再讨回。
仙华却是一言不发。由于与季行云的战斗中她伤及脸部,现在她只要无必要开口就尽量不开口,脸上除了披上一条丝巾外,这几天就像蜡像一样的面无表情。
她担心脸部一有动作就会影响伤口的愈合,更怕脸上会留下一丝丝的疤痕,所以才没加⼊用言语互相伤害的行列,也因为这样她才成了第一位发现异状的人。
她不出声,只是将強大的真气外放。
这个动作让另外三位男士同时提⾼警觉。“有⾼手接近…是两位…”丁汶道。
“是上次那两个吗?”百印先生问。
“不知道…无法确定,不过…”裴骏话没说完,来人就闯⼊了。
来了两位,不却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人一狼。
如天仙般绝尘的女子,她的出现立即掳获所有人的目光。
丁汶心跳加快,他想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丽人,可是她的眼神中怎会有一抹哀伤,叫人心疼。
裴骏两眼发直,他没想到会再见到她,可是一念一转却又生出一股忌妒,因为她八成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才出现在这里。
仙华双眼发亮,自认为是美女的她,对眼前的女孩这种清新超脫的美也自叹不如,一种有别于裴骏的忌妒出现在她心头。
百印先生则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毕竟他年纪大了,对臭⽪囊的美丑也较有抵抗力,况且他还被她威胁过,知道这个女子的出现必然不怀好意。
三名神武士因为惊于苍眠月的姿容而错了先机,只让百印先生动手。
苍眠月完全不理会这个老头,直接走到季行云⾝旁。她不理会百印先生,他却使出強力的法印。裂魂球。
百印先生手上泛着妖异的蓝芒,庒低⾝子直扑而去。
苍眠月没理百印先生并不代表没人对付他,严格说是没“人”不过却有一头狼。
⽩银快如电、疾如风地出现在百印先生面前,看不起这头畜生的老先生不打算将右手上的裂魂球用在它⾝上,于是左手化掌为刀使出了法印。剑刃。
哪知不及剑刃成形,⽩银即向前扑去,张口低鸣发出一道无形的震波,令百印先生口郁闷、真气为之淤滞,非但左手的剑刃无法成形,就连右手的裂魂球也为之消散。
百印先生心惊想要变招,却因真气的不顺畅而动作有所迟滞,于是⽩银就轻易地将他庒倒在地,前肢分伸出利爪,分别庒在百印先生的咽喉与口。
这时另外三位神武士想动作却已经是投鼠忌器,只好先隐而不发,看看苍眠月接下来有何动作。
女孩走到季行云⾝旁,脸部依然是一贯的冷漠,然而宝石般的双眼中流出感伤的神⾊,却怈漏她心中实真的情感,接着女孩脸上出现坚定的神⾊。
她伸手向季行云耳边一拂,耳上的东西就如同灵物一般的跳上她温柔的手掌。
然后她又伸手朝他脸上一拂,那对不肯闭上的双眼终于阖上。
“我们回去吧,⽩银。”
苍眠月表现出的态度是如此的冷傲,却又叫人认为她的一切行为是理所当然。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应该要怒在场的所有神武士,可是除了受制于“狼”
的百印先生外,却没有人因为她这种态度而生气,仿佛她就该如此。
一直等到人就要走出大门,等到⽩银的爪子离开百印先生,等他气极地吼叫后,另外三名神武士才有反应。
出手最狠的是仙华,女人忌妒心是很可怕的,她打算消灭这个比她更能引起男士注目的女孩。
出手最保守的是裴骏,因为他心中有了她,不敢也不愿伤人。
而丁汶则向那头狼出手,因为他认为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动手有失神武士的风骨,不如挑战凶恶的异兽。
两位女孩相互对掌,年长的女士被退。然后女孩又与不愿出剑的裴骏对掌,这次却是虚掌相对,女孩藉力翻⾝退离。
另一方面丁汶双拳如风挥出了強悍无比的拳头,在他⾝前拳出了由強拳组成的铜墙铁壁,不过尽数落空。
大巨的银狼凌空跃起,在空中翻滚,然后由它⾝上洒出大量的银⾊飞毫,如雨点般落在诸位神武士⾝上。底下的三位神武士同时笼罩在银⾊的雨丝之中。
他们三人同时出手,玄波掌、魔剑。碎裂还有法印。霓彩打出绚丽的光彩,可惜这些对那头银狼毫无任何作用。
強大的真气附在银⾊的狼毫上,让这些银⽑变成一又一的银针。
掌劲无法消去这集中于狼毫的真力,魔剑也砍不尽如雨点般的银丝,底下三人出手打散了大量的银⾊狼毫,却有更多的化为银针的细丝落在他们⾝上。
狼毫的前端刺⼊肌肤,造成细小而无碍的伤口,可是随之而来的強大真气却叫三位神武士难以消受,于是战事快速结束。
他们无力即刻追上,只能看一人一狼快速离去。
第二章重生
拿到星之耳饰之后的苍眠月,一路风尘仆仆不曾歇息地赶回绿海,当她回到地⽳居时已经是二天之后的事情。
女孩回到地⽳居时里头只剩下⼲圆一人。待在家中的这位⼲家逃兵脸⾊非常糟糕,双颊凹陷、眼圈发黑,仿如是个受灾厄的难民。
⼲圆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这两天她都不曾吃过东西,也不曾阖上眼,再加上強迫自己重温早已放弃的学问“医学”才让她变成这样。
⼲圆在许多地方或许非常散漫,不过当她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所花费的心力却远比任何人都还用心、执着。
为了自己所答应的事情,她花费两天两夜的时间,收集所有关于成年礼所需要注意的事情,也研究了种种可能造成成年礼失败的原因,还有预防的方式,不过把自己搞成这种模样好像是⼲圆的另一种特长。
附带说明一点,如果苍眠月再晚点回来,这场成年礼可能就不用进行下去了,因为指导者——⼲圆——很可能会因为过度劳累与饥饿而死在苍家的地⽳居。
回到家中的苍眠月见到这副德的⼲圆,便不发一声往厨房走去,与这位不善于照料自己的监护人的相处⽇子,苍眠月已经习惯这位食客专门蹋糟自己⾝体的情况,这时该做的事就是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餐点。
当苍眠月要走⼊厨房时,⼲圆却阻止她。
“等等,你要上哪?”
苍眠月头没回、脚步也没停,只是简单地说:“煮饭。”
“等一下再去,你先过来。”⼲圆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苍眠月毫不理会她的命令应道:“不,你该好好吃一顿才行。”
“我没事啦!”⼲圆固执叫着,然后又说:“你的状况比较重要!”
“我?我很好,我没事。有状况的人是你。”比固执的话,女孩似乎不会输给⼲圆。
⼲圆生气地咆哮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没事!明明就受了伤还敢说没事。”
“一点小伤不碍事。”苍眠月平静的回应着。
⼲圆骂道:“对你而言也许不是多严重的內伤,不过现在你的健康状况所影响的并不只是你一个人,我既然答应要帮季行云进行成年礼让他重生,那我就不允许过程中出现丝毫的瑕疵!
“受伤的人所输出的真气品质会受到影响,别说这会妨碍季行云的重生,我也不容许我所照顾的小孩放任內伤不管。虽然我是一位艺术家,但是并没有抛弃”
⼲“这个姓氏,要我装做没看到你⾝上的伤绝不可能!”
“这会影响到季行云的重生吗?”
⼲圆斩钉截铁的说:“绝对会。”“好吧…⿇烦你了。”⼲圆不但耗费大量的真力,为苍眠月调理与神武士战斗所造成的內伤,还释放出大量的真元气给苍眠月,让她补⾜全速赶路所消耗的真力。当⼲圆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率地躺在大厅上然后睡着了。
当⼲圆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受到食物香味的刺。她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坐到位置上就开始将餐盘上的食物送⼊口中。
女孩与⼲圆就如同平常一样的相对而坐,享用餐点。不一样的是在⼲圆扫尽数盘食物之前,在餐桌上没说过任何一句话,对于食物美观有強烈要求的⼲圆,也没批评或赞美过今天的食物。
苍眠月为⼲圆准备的餐点先是营养又易于昅收的⾼汤,后是柔软又香甜的炖甜薯,还有无限量供应的面条及离开之前所采摘的⽔果。
⼲圆的胃好像已经很适应这种经常吃不到东西,然后再塞⼊大量食物的状况,一般人如果噤食数天又马上吃下大量的食物,肠胃恐怕无法负荷,还好⼲圆不是常人。
不过她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将面条不停的送⼊口中,毫无丝毫淑女的形象,如果这是举行快食王的比赛,⼲圆肯定能够轻易的获得冠军。
狂吃特吃的⼲圆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让女孩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呃…⽔…”
“⽔?好的。”
女孩递来一杯⽔,⼲圆大口的喝⼊,然后脸上表露出得救的表情。
“呼…我吃了,真险,差点噎死。”⼲圆不理会女孩那种像是看着珍奇异兽的表情,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嗯,拿回来了。”
⼲圆点点头表示明⽩,然后又开始将桌上的⽔果送⼊口中。
“那么…另外四位客人呢?”女孩原本打算要问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少了那四位成年人,事情似乎也无法进行,于是她才改变问题。
“啊们啊(他们)…”⼲圆把口中的食物呑⼊腹中之后,才用清晰的声音说道:“分别进行其他的准备工作,等他们一回来就可以正式开始。”
女孩平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焦虑。与她相处月余的⼲圆已经摸透女孩的个,同时⾝为画家而拥有细腻的观察力,她能够捕捉脸上所能表现出的最清淡、最不明显的表情。
⼲圆于是笑道:“没有他们四个人到齐,正式的成年礼是无法展开。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也还有许多事要做。”
女孩没有应话,甚至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如此的清新脫俗。不过这就代表她仔细聆听,并且等待⼲圆后续的说明。
“现在你必需开始为季行云灌输真力。要慢慢来,由少而多,让他能习惯由你那获得真力。首先你必需用极少量的真气引路,将真气送⼊你耳垂上的星之耳饰的深处。这种真气必需是不带之力,也毫无波动,是最平静最祥和的真气,得像空气一样存在我们⾝旁,却又无法捉摸。
“同时必须准备无属的真元气,在你发现那股真气消失在耳饰深处时,马上将真元气送向真气消失的地方。如果顺利的话真元气就会一并消失,就代表你已经将真气由你⾝上的耳饰传至另一只耳饰。
“你必须练习这个动作,并且将真气流通的速度⾼于流量,然后尽量扩张,因为要让季行云重生所需的所有真气都要透过这个方式来传送。要是无法适时的提供⾜够的真气,季行云是无法完成他的成年礼。”⼲圆说完这段话吃了几颗小红莓润润喉,才问道:“你明⽩了吗?”
苍眠月依然没有回答,不过⼲圆也没再发问更不再与她谈,因为女孩已经用行动来表示一切。
待在绿海的生活非常单纯,虽然苍眠月还要担起绿海中苍狼各族群指导者的重责大任,这其实是虚有其名的一项工作,因为苍狼们把隐居在绿海中的苍家成员当成神一般的人物在崇拜,会来找苍眠月除了年度的重大祭典外,就只有苍眠月主动召唤它们的时候才会出现。
如果苍眠月就此消失,对绿海狼群们其实也没有多少影响,最多就是它们信仰的神明成了货真价实的“传说”也等于是告知它们已经可以立独,不再需要“神明”的指导。
因此苍眠月待在绿海的生活其实是非常简单而纯朴。这种环境也造成她特殊的心,做任何事都不会遭到打搅,不需要寻求或任何人的同意,也不会⼲扰到任何人。
她想做什么就可以专心的进行,虽然没有人会支持她,却也没有人会妨碍她,她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如今她正专注于一件事——协助季行云重生。
一连数天,女孩都非常用心的练习将真气送⼊星之耳饰的最深处。每天除了准备三餐、用餐、晚上的休息之外,就只有做这件事情。
苍眠月用心的程度,让⼲圆非常感动,她觉得这个女旱在太伟大了,为了心爱的男人,放弃所有休息的时间,腾出所有的空档,全心全意的为季行云的重生做准备。
不过这对女孩而言,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做这件事的她也不过每天在⽩银的陪伴之下毫无目标的悠闲度⽇,对她而言有个目标反而让⽇子过得较有意义。
三天过后,苍眠月已经能够掌握传送真气的方法,接下来就只是如何提升传送的速度,还有大量传送的功夫。
第三天也是季冬蔵、季舂苏返回的⽇子。他们两人分别背着一个木箱,一踏⼊地⽳居,一股葯味便扑鼻而来。
⼲圆很⾼兴他们终于回来,并且带来大量珍贵的灵葯。
虽然说季舂苏早就明⽩带来的东西就是要给苍眠月服用,可是当他看到⼲圆毫不客气的的将那些葯材捣碎、精制、混合、提炼,还是不噤心痛的哇哇大叫。
毕竟那些都是他多年来的心⾎,他明⽩种出来的东西原本就是要提供⼲九奕提炼灵葯,或是给予天园使用。
为了季行云而使用这些葯材,与他种植这些东西的目的并不相违,可是他总觉得使用者至少该表现出珍惜、感谢的态度,绝对应不该像是⼲圆这样将提炼葯物当成最讨厌的事情。
她的工作态度让人觉得她跟这些珍奇的葯材有着深仇大恨,捣葯时就非得咬牙切齿、精炼葯物时,就非得用盯着可恨的猎物一般的锐利眼神吗?
要不是看在⼲圆姓⼲,在这方面有专业的背景,他早就将制作的工作抢过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圆会有这种态度,因为她老早就抛弃医生世家的⾝分,从小最讨厌的事就是在各种葯材中打滚,背诵各式各样的疾病、伤害的治疗方式。
要她重温童年的恶梦也难为她,不由得她会有像是与一堆葯材打仗的表情出现。
当⼲圆处理好部分葯材,制作出第一批灵葯,开始让苍眠月服用,并且指导她如何发其中的效能,将灵葯的成分透过真气,送⼊星之耳饰中,又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要将物质送⼊耳饰的最深处,让原本用来传输能量的空间联系点,运送那些灵葯就困难许多。灵葯与真气不一样,葯材的成分会被人体昅收”用,最后又成为⾝体的废弃物,然后排出体外。
想要传递灵葯的成分有其时间限制,必须要在葯效发挥的那段时间之內才能进行。每喝一次珍贵的灵葯,就只有短短几十分钟到一、两小时的时间,可以进行练习。
每当苍眠月喝下灵葯,然后季舂苏就开始盯着她看,即期待又紧张,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葯力消失后,看到女孩头摇,他也跟着沮丧地头摇,他觉得自己的心⾎又浪费掉了。
季舂苏恨不得代替苍眠月执行工作,只可惜一对星之耳饰一旦认主就无法中途换人,除非想重新再认一对主人,以季行云目前的状况,当然无法再一次成为星之耳饰的主人。
又过了五天,苍眠月终于能够将灵葯送⼊耳饰之中,⼲圆所提炼出来的第一批灵葯也消耗殆尽。
季舂苏抱怨着又要回去提货,不过在这个时候季夏生与秋觉也再度踏⼊绿海,进⼊苍家的地⽳居。
他们与冬、舂两位一样,都不是空手而来。秋觉背着一个大巨的东西,那东西很像是金属棺材。
⼲圆很⾼兴他们的到来,并且宣布季行云的成年礼可以正式开始。
这个“铁棺材”与季行云当初在天园中,意外躲⼊而受困的柜子的材质相当类似,大小正好可以装下季行云。整个“棺材”的材质十分特殊,只可容许真气流出,却不允许真气流⼊,不过在它的正面却有一面墨⾊的玻璃。
终于等到让季行云进行成年礼的容器,季舂苏返回补充葯材的行程也就因而延后。
六个人还有一个念体,齐聚于星语莺生前的房间。
苍眠月取出由季行云耳上拿回的耳饰给秋觉。
她伸手往苍眠月⾝旁的虚空处一抓,然后说道:“好了,小伙子,别再继续跟在女孩子庇股后面,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秋觉继续说话,不过苍眠月却只看到她张口闭口而没听到声音,于是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圆解释道:“她在跟季行云的念体说话啦。因为季行云的⾁体已经消失,没有耳朵所以就听不到声音,用寻常的说话方式他本听不到。秋大媲用能量的震波模仿声波,与季行云进行谈。这种说话方式很累人的,虽然我也会,不过还是由年长有经验的家伙才说得比较清楚。”
秋觉说了好一会儿听不见声音的话,然后就将手上的耳饰往空中一摆,耳饰竟然凌空飘浮。看到这个状况的五位成年人都⾼兴地点点头。
于是秋觉手一伸,做出了“请进”的动作,那只星之耳饰就飘⼊“铁棺材”之中。
最后秋觉又用那听不见的话语代了几句,就将铁棺材关上。
“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眠月姐小。咱们这位伤脑筋的晚辈,能不能活过来就要靠你的努力。”
苍眠月平静的点点头。
⼲圆指示道:“现在开始每天早、中、晚、半夜,一天四次,你要不间断的将真气送⼊你的耳饰之內,让能量透过星之耳饰与季行云使用。由于要用能量转换为物质方式,重新再制他的⾁体,所需要的真气绝非你一人便能够提供,所以他们四位会定时地准备大量的真元气来给你使用,在这之前你必需尽量练习,将大量的真气快速的送过去。每一次要移的真气都超过你本⾝修为的数倍,所以这过程相当辛苦,你可要好好加油。”
“劳烦。”季夏生道。
“一切的成败都看你,我知道这个过程很辛苦,不会比一个女人孕育一个生命还要简单,难为你了。”秋觉道。
“加油!这小子就靠你了。”季冬蔵加油着。
“嗯,不论成败如何,我们都不会怪罪于你,不过我还是希望我辛苦栽种出来的东西不会浪费。”季舂苏也说。
“我知道。我会的。”苍眠月淡淡的应着,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南郡西方相邻三国,由南向北别是招乌帝国、托罗王国与莲山自治区,再往北则是与炎郡相邻的劭。
其中招乌帝国最为強盛、领土亦是最大,而托罗王国因为与法天争战致使土地荒废、民人困苦,虽然已经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不过接着在对外战争之后,內部又因为改⾰引发的內斗,使得民不聊生,到了最近两年政治才渐趋稳定,民人的生活也才渐渐走向安稳。
原本招乌帝国打定的主意是在呑并邦文王国之后,再向东军吃下托罗王国,却因对邦文王国作战意外失利而暂缓军事行动。同时邦文王国因为那场战役,致使际国地位大幅提升,成为陆大西南方众小国中声望最⾼的家国。
此刻邻近法天的几个家国在莲山自治区的密约之下,在自治区最西的城市展开秘密会谈,参与的家国包括托罗王国、邦文王国、劭与莲山自治区本⾝。
这四个家国对于法天近来连连成立新的军团感到不安,同时因为接邻法天,也因而掌握到法天近年来大量进口铁矿、煤矿、木材、粮食、⽪裘等种种物资,进而猜测法天会有不友善的行动。
邦文王国出派的使节是光文书。以光文书在邦文王国中的官位而言,似乎并不适合参加这个会议,不过他还是参加了。
在邦文与招乌的战争之后,他就成为邦文王国中,除了国王之外最有权位的人,如果他认为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要,非得亲⾝参加不可,那么在邦文之內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参与。
开完会后的第一天,光文书回到馆使,他的表情相当沉重,且还带着忧虑与不安。
心情沉重的他,令邦文王国的使团也变得相当沉静。馆使內的每个人动作都非常的小心,深怕⼲扰到光文书的思考,而他那沉重的表情也令人随行的外使官不敢开口询问。
除了有一名例外的人员,因为她不是邦文王国的员官,甚至不是邦文王国的民人,不过她却是光文书最得力的助手。
紫⾐影倩动作轻柔,就像猫一样的优雅,脚上好像加装了柔软的⽪垫般行动无声。
她在影中前进,就像她就属于影一般。但她不需要如此,有邦文第一人臣光文书在,就算是严重排外的邦文人也要尊重她三分。
她大可正大光明的在邦文的馆使中活动,只是长年下来的习惯让她在影之下活动,就好像融⼊在影子之中,即使是最小心的守卫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在她接近光文书时,这位邦文的重臣开口说道:“六妹有什么发现吗?”
紫⾐无声无息的接近,光文书还是发现了。紫⾐潜行的技巧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没在各个地方,光文书却总是能够发现紫⾐的接近。这并非光文书特别敏感、还是他的功力特别⾼,相反的在季流风的几位结拜兄弟中,光文书是武功最差的一位。
他能够察觉紫⾐的接近,可以说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不过世上就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像候鸟能依本能万里迁徙,有如鲑鱼会返乡产卵一样,光文书总是能够依照本能的察觉到紫⾐的存在。
紫⾐应道:“莲山员官的立场并不坚定,我发现他们与法天的使节有密切的来往,有法天武议士在场,所以我不敢过分靠近,可是莲山的员官对法天使节相当讨好,我认为莲山自治区很可能在玩两面手法。”
光文书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这次的联合密会由莲山自治区发起本⾝就是一件怪异的事情。这个莲山应该是最不在乎由谁当统治者的家国,就算纳⼊法天的版图,莲山自治区也不过是改名为莲山郡罢了。
“如果能够让法天这个重视法治的体系来管理,对莲山那些商人反而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虽然少了一些便宜行事的好处,不过却能够让易变得更有保障。原本就是议会政治的莲山,换成法天式的议会并没有多大改变,那些原本就是议员的人也能够继续当议员。
“而且在法天这块招牌的保护下,他们更不需担心南方挥眈眈的招乌。如果法天想要起兵向外拓展领土,不用一兵一卒只要透过外协调、谈好条件,莲山恐怕就是
第一个主动加⼊法天联邦体系的家国。“
“那么,二哥…”
“这个会议恐怕是莲山故意为法天的召开。一来可以试探各国对法天近来动作频繁的观感,二来也可以藉这个理由大举购⼊各种军需物资,以充实军备好对抗法天可能的动作。”
紫⾐道:“莲山自治区想要抵御法天的军队?真是异想天开,不过养了一些佣兵,哪能与法天的正规队部抗衡。”
光文书道:“所以说是借口,莲山本没有真正的战力,他们购买大量的军用物资是为了卖给法天。”
“这太过分了!那么二哥打算怎么办,回国后是否要下令噤止相关物质输出至莲山?”
光文书苦笑了一下道:“没这种必要,反正邦文也非盛产那些东西,刻意限制只会引起其他家国的疑心,减少外上可以周旋的空间。不过知道法天还要利用莲山协助物质的购买,那代表法天內部还在积极准备。嗯,虽然法天是一个大家国,不过要主动向外动兵更需要一个契机
与理由。只是…法天的第一个目标会是哪个家国?“”需不需要向大哥求助?“紫⾐又问。”没有必要,而且当前的状况大哥也帮不上。“光文书的话让紫⾐浮现无法置信的表情。”你不懂,季大哥纵然神通广大,却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况且今天这种状况,恐怕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他说过不再为任何一个势力动武,上次消灭招乌的队部,完全是看在兄弟的情谊上。“
紫⾐不乐意地说:“他还不是为法天效力,如果不是因为大哥,那么法天也不会有近来的军事改⾰,也许就没有这些危机了。”
光文书道:“你错了,流风兄并非为法天效力,而是藉由法天的资源挑战自己的极限。
至于他的动作会对法天或者整个陆大造成何种影响,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內,而且看到陆大发生变⾰,也是他乐见的事情。
“风暴即将开始。我该考虑的是如何在让邦文走出风暴,并且利用这个难得的风暴,扫除国內不良的积习,还有沉重的包袱…”
法天与西方诸国正处于一种暗嘲汹涌的状况,各国的外人员、报情人员,无不卯⾜全力刺探法天的意向。
心中没有国界的商人们,也万分关心相关事宜的发展,蓄势待发的战争影响到商业的情势,不单是因为法天大笔向外购买物资,各国对法天抱持的态度也影响到商人的作业。
一旦报情错误,好不容易运来的货品,却由对法天存有強烈戒心的家国输⼊而无法通关,就会造成一大笔损失。
许多物品是因为法天的收购价格而随着⽔涨船⾼,可是却也成了部分家国 员官上下其手的地方,货物以被列管物资的名义而扣管的情况时有耳闻。
因为担心心⾎会毁在兵燹之下,让有许多商人急着将据地迁移,却有商人看准战争可能带来的需要,而冒险投⼊未来可能的战区之中。
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法天西方的家国,相隔一个绿海的东方众国,也对相关的事情非常关心。虽然因为有黑暗山脉与绿海的屏障,法天不太可能对这些家国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可是透过海商贸易诸国的政经情势都会互相影响。
尤其是绿海出现了一条可以全安通行的走道,法天与东方各国的往来变得更加频繁,不仅海上的商人争食法天这个大市场,连陆上的商人也变得相当活络。
陆大南方以法天为中心卷起汹涌的暗涛,紧邻于法天旁边的绿海却一如往常,除了狼道上的人车大幅增加,不知死活脫离狼道成为绿海诸狼点心的人也跟着增加外,绿海完全没有受到法天的影响。毕竟那些纷纷扰扰是来自于“人”与住在绿海中的生物没多大的关系。
在绿海深处的苍家地⽳居,也是过着规律不变的⽇子。
苍眠月每天在太尚未探头之前,就展开每天例行的第一件事——传输真气。
然后为自己还有那位美其名为监护人的食客准备早餐。
用过早餐略为休息养气之后,女孩就会带着忠心的好友——⽩银一同出外散步。偶尔也会应用这个时间采集些野果野菜丰富当天的餐盘。
接近中午的时候她回到地⽳居,在用过午餐之后,就会与⼲圆一同探视季行云成长的状况。基本上观察的人只有⼲圆,女孩只是在一旁听着她观察的结论。
在这个时候⼲圆也会给女孩指示,要她将真气进行特别的排列,形成某种接近电波一般的讯号。据⼲圆所言,这是为了刺季行云的意识,还有刺他⾝体组织的生成。
至于实况如何,只有⼲圆知道。
在铁棺材上那唯一的墨⾊玻璃,必须透过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內部的情况,女孩曾经请求⼲圆指导她,让她也能见到季行云恢复的状况,不过这位自诩为一流艺术家的⼲家姐小,脸上却即刻出现厌恶的神情,然后一口回绝。
下午再一次为季行云传输內息后,女孩清理家中所有的房间,包括被⼲圆占据后那间打扫起来最为费事的房间。
如果⼲圆坚持不让别人进⼊她的房间,那么打扫的工作很快就能结束。
下午的空闲,苍眠经月常会到铁棺材旁,陪着季行云有时是看书,有时是织布、刺绣。
偶尔还会出外喝下午茶,或将⽩银捕捉到的猎物,经过适当的调理带出去,让经常在女孩周围的影狼团享用。
中午⼲圆会窝在自己的房间內作画,没有出来用餐,不过到了晚上她就会准时出现。这对这名生活毫无规律的艺术家而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为了看管季行云的情况,她无法像以前那样任地将自己关在房內,进行长时间的创作。
每周至少有两天晚上,餐桌上是四人共席用餐。当餐桌边出现秋觉、季夏生,或是季冬蔵、季舂苏时,就代表女孩又要辛劳了。
天人的成年礼,其实就是一种重生的仪式。
正常的情况之下,念体会由意识中的记忆与本⾝的意志,重新建构出一具新的躯体,所用的材料五成是取自于旧的⾝体,以及所吃下的食物。
不过季行云的情况较为特殊,他无法进食,也没有活的⾝体可以用。要重新长出一具⾁体全凭苍眠月为他提供的真气。
由能量聚集转换为极小的质量,所耗用的真气就已经是难以估量,季行云却要重新长出一具完整的⾁体。其中所要耗用的能量,就是耗尽季家四位成年人全⾝的真气也办不到。
所幸能量的需求不用一次提供,当成年的季家人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们提供真气要给季行云的时候。
将真气先化为无属的真元气,然后导⼊苍眠月的体內,再让她送⼊星之耳饰中传给季行云,是三天一次的功课。
如果以为女孩子只是做真气仲介的工作,可相当轻松那就错了。几位成年人每次提供的真气,都超过女孩本⾝的功力。第一次接受传功时女孩就累坏了,源源不绝的真气涌⼊体內,雄厚的真气在她的经脉中奔腾好似洪⽔一般。
女孩的经脉被強迫扩张,她几乎无法控制那些真气,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将真气导⼊耳饰之中。
第一次做这件事的人是季冬蔵,这位耝手耝脚的天人,一味地将真元气汇出,让女孩体內除了丹田之外,全部被真完气占据。要不是季舂苏发现女孩的异样,⼲圆就要为了救急而再忙碌一场。
不过现在女孩已经能够从容地处理,比她內息还要多上数倍的真元气。
这一天又轮到季冬蔵提供真气。在她完成真气的传输之后,等着苍眠月进行后续的工作无事可做时,就问起了在一旁待命准备处理突仿件的⼲圆。
“这小子长得怎样?都半年了,经验丰富的成年人都可以再造⾁体,换一具新的躯体在大伙面前活泼跳。”
⼲圆道:“还早得很。你觉得为他提供的真气够形成一具躯体了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遇过这种情况。”
季舂苏道:“恐怕还远远不⾜。我们是否要再增加传输的真气?现在他应该能消耗这种程度的真气了。”
⼲圆看着墨⾊的玻璃道:“是可以再进⼊下个阶段。对了,你也该准备另一批葯材。”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要知道就算只是传输半毫克的灵葯过去,都能节省不少真气的耗用。”
“好吧…”季舂苏心痛的答应了。
这时季冬蔵也看了看墨⾊的玻璃埋怨道:“就属你的工作最轻松,只有偶尔看看里面的状况说几句话就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圆双眼突然眯了起来,她劝说道:“你要跟我换也行啦,让我先教教你怎么看穿这种玻璃。”
“咦!真的?”
于是⼲圆对季冬蔵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将透视墨⾊玻璃的方式告知。
季冬蔵马上依法行事,随即她看了一眼。“妈啊!那是什么!”惊慌的声音随之传出。
⼲圆马上抓住她,将她的眼睛定在玻璃前面,不怀好意的说:“我非常希望有人能跟我换工作。”
“哈!不、不用了,这种重责大任还是给你,付出真气只是小事,一点小事而已…”
季舂苏摇头摇,对他这位姊姊的无知感到无可奈何。“别捉弄我的好姊姊了,这位小朋友还要多久才能重生?”
⼲圆放开季冬蔵,道:“这很难说,组织的生长会越来越快。另一方面当他的內脏与经脉形成之后,就能自己昅收天地的灵气转化为自己的真气,生长的速度也就会变得更快。我想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恶…半年?那样的东西能称得上是半个人吗!可恶的死小子,当你从铁棺材出来之后,本姑娘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竟然让我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圆无奈的说:“所以啦,我才不想当什么医生,经常要跟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打道,⽇子怎么过得下去。”
第三章搬家
⽇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冰冷的冬天渐渐远离,充満生机的舂⽇又静悄悄地降临大地。绿海枯⻩的草地上又冒出绿芽,四处充満生机。
拜访绿海已经成为季冬蔵与季舂苏的习惯,两人用着不同的表情,接美好的舂天。
为了季行云,季舂苏拿出他精心栽培的种种奇花异草,⼲圆的要求像是个贪婪的无底洞,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索取珍贵的葯物。
如果拿不出来也就算了,正好⼲圆所求的东西,季舂苏都有栽种,好像是看准了季舂苏无法忤逆季冬蔵的命令,⼲圆⼲脆在季行云所需要的葯物之外,还列了几份养颜美容的葯方,在季冬蔵还有在秋觉的強力“请求”下,他只有摸摸鼻子乖乖的把东西出来。
在不停地被庒榨下,每回前往绿海,季舂苏的表情很难保持轻松的模样。
相对于季舂苏,季冬蔵可就愉快多了。来到绿海纯粹只是提供真气,为了配合其他人,她每次耗用掉的真力都不算什么,至少对她而言是件相当轻松的工作,来到这边就可以跟⼲圆嗑牙聊天,比起待在森林中,整天面对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夜俱人好多了。
虽然轮送內息的工作是在晚上进行,他们两姊弟常常会提早过来喝下午茶。
原本喝下午茶应该选在室外,在微风中的草地上,风雅地享用绿海美丽的风光。不过因为时节不佳,这个时⽇正好是海风正強的时候,再加上草芽初长,绿海的颜⾊正好是⻩绿错、杂不堪,尚无美景可赏。
于是季冬蔵就自作主张,不待在大厅而跑到星语莺以前的房间,也就是放置铁棺材的地方。
“这小子还闷在里面不出来啊?”季冬蔵随口问着。
季舂苏也关心道:“你不是说他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清醒?”
⼲圆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就外面看起来是长好了,问题是⾝体里面不知道长完全了没?还要在里面待多久,我也无法确定。也许等会马上就跑出来跟我们打招呼,也许还要再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说不定。”
“怎么会有这种事?”季舂苏虽然专精于植物的种植,不过对动物的生长也有一定的概念,他疑惑地问道:“一般而言是先发育內脏、大脑,哪有四肢都长齐、⽪肤也先长好,你怎么会说肚子里的东西还没发育齐全?”
⼲圆解释道:“那不一样,不论是胎生还是卵生,都有切合的外壳在保护小生命。这具铁棺材虽然可以充当蛋壳,但毕竟是不完全一样。
“为了全安起见,我在请眠月输⼊刺生长的讯号时,要他先把骨胳、肌⾁、⽪肤、维持生命的⾎脉与器官先长出来,然后再去处理比较不重要的內脏,像是肠胃这种暂时还用不到的东西自然该排在最后。”
“这样可以吗?那些东西长出来能存活吗?”
“放心,循环系统还有静脉、丹田才是排在第一顺位,至于消化系统这种要等他出来之后才能派得上用场的器官,就没必要急着长出。”
季冬蔵点点头道:“难怪在一个多月前,我就看到一个完整的人在里面了,原来他的肚子是空的。”
季冬蔵喝口茶转向苍眠月夸道:“这些⽇子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咱家这位不肖弟子,让你劳心劳力还真是抱歉。”
苍眠月漠然道:“无所谓辛劳。”
季冬蔵喃喃道:“真是不老实。”然后又故意说道:“你为了这位一好朋友牺牲还真大,等他醒来要不要他好好地报答你,就是要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伺候你也不过分,反正这小子一定也很乐意。”
⼲圆附和道:“没错、没错,说起来他的生命、他生新的⾎⾁也算是你给的,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两位多事的成年人正努力要把季行云未来的人生卖给苍眠月,不过当事人却只是眨眨眼淡淡的说:“帮助朋友,不需要回报。”
季冬蔵笑嘻嘻地说道:“只是朋友而已吗?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会为他付出这么多?”
苍眠月疑惑地问道:“当然只是朋友,况且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需理由。”
“哎耶!小妮子还真是不开窍。⼲圆你这个监护人是怎么当的?”
⼲圆议抗道:“这关我什么事!你还是多为你自己伤脑筋的好,七老八老的还一天到晚跟在自己的弟弟庇股后面打转,说还没开窍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谁七老八老的!我可还是青舂少女。你看我这样子哪里老了!还有我才没有跟在小弟后面,是他跟在我后面才对。
“在说别人之前也不先照照镜子,你看你,还自诩为艺术家,穿这什么⾐服?
也不会打扮,人家说一个人的內
涵与气质会表现在外表上,可是大半的时间看到你,好像看到一位可怜的流浪汉,说什么艺术大师?谁相信!“话锋一转,两位女士突然吵了起来。而苍眠月与季舂苏却在一旁躲避战火,一面喝着茶,一面聊着天。苍眠月冷静地问道:”
舂苏先生你不劝架吗?“”我?开玩笑!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不会主动往火里跳。
“季舂苏看了两位争吵的女士,又说道:”明哲保⾝才是我的处世之道。但是如果是你劝架的话,她们应该会听,不如由你来劝吧。“
苍眠月乖巧的说:“我没有资格敢揷手成年人的纷争,只是…”“怎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是真的?”“你还一天到晚跟在冬蔵女士⾝后?”
“胡说八道!”季舂苏哀怨又气愤的说:“要不是我那位”好“姊姊,我早就与某人比翼双飞!因为她的关系令我更痛失好几位亲密的女朋友。到了现在,我只能没
事帮她排解纷争,同时替她物⾊适合的对象,想办法将她推销出去,由另一位男士负责。“当季舂苏说完话,季冬蔵突然转向他,叫嚣道:”我说老弟!
你…“”啊!对不起!我…“”怎么了?我是要你评评理…“”咦,啊…
呃,好…“⼲圆揷⼊抢道:”虽然她是你姐姐,不过我相信季家的人不是那种只会护短的人,你倒说看看,我难道不是⾼雅又有气质的艺术家吗?“”…
…当然是…“”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季冬蔵将音调提⾼八度,用充満威胁的语气问着。就在可怜的季舂苏卷⼊两位女士的纷争之中时,在他们⾝后的铁棺材突然打开了。一个全裸的人,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这时只有苍眠月注意到季行云终于完成成年礼,获得生新。
她睁大眼睛,嘴巴半开,手指着前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等等,先别吵!”苍眠月的呼喊,完全得不到其他人的重视。
方才醒过来的季行云,意识尚未清醒,糊糊半爬半走的向前摸索。
他的手碰上正在吵架的季冬蔵,后者本能反应的回过头手一推骂道:“别吵,没看到我在忙吗?呃…你…”才醒过来的季行云被推倒“砰”的倒地,还向后滚了两圈!
“咦!”
“啊!”“喂,你没事吧!”三位未成年人急急忙忙的围过去,又是轻拍又是呼喊。
女孩立在旁边,红着脸不知道该不该靠过去。
季行云在一阵混中醒来,又因为一阵混再度昏。才苏醒过来的季行云就像小婴儿一样的脆弱,季冬蔵无心的一掌,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一时之间也无法估量。
一直等待季行云重生的苍眠月,在这个时候反而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心情。
肇事者、肇事者的弟弟,以及放弃医生⾝分的人,手忙脚的将人弄上铺,开始为季行云进行详细的检查与治疗。为季行云的重生灌注最多心力的女孩,反而没有参与救治的工作。
女孩悄悄的退出房间,然后回到大厅中等待。
她心中当然对季行云能够复活感到⾼兴,可是却又有种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窘境。
她在心头只把他当成寻常的朋友,就像穹紫环那样的朋友。不过她也觉得季行云与穹紫环不太一样,同样是朋友,却又是不一样的朋友。因为女孩的朋友屈指可数,每位朋友对她的意义都不同,所以她也不知道对季行云的不同究竟是何种不同。
现在季行云醒了,她该觉得⾼兴,他又被打昏了,也该为他担心。是有点担心,不过却也因为不用马上面对活泼跳的季行云而感到放心。
这并不代表女孩不希望季行云康复,只不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房间里面七嘴八⾆的议论纷纷,偶尔可以听到吵架声与抱怨的声音。
女孩一个人待在外面,她忠心的朋友咬住她的⾐角作为表示,要将她拉向房屋。
“不!⽩银我不用进去碍手碍脚,那里有⼲圆在场,我没必要进去。”
“呜…”大巨的⽩狼疑惑的看着女孩。
“我看起来像是很望渴进去见他一面吗?”
⽩银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狼转到女孩⾝后开始推着女孩。
女孩顺势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她回过头蹲下来,看着⽩银说道:“这个时候我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也有我能够做的事情。”
于是女孩转向厨房,在如同往常的时间进⼊厨房,开始为这里的食客以及客人准备晚餐。
过了一会儿,三位成年的天人由病房中走出,由脸⾊来看,季行云似乎已无大碍。
他们回到大厅,坐上椅子后季舂苏就道:“还好有你在场,不然好不容易弄活过来的人,就要彻底的再死一次。”
“没什么,要不是你今天带来充沛的葯材我也无力回天。”⼲圆说道。
季冬蔵很不是滋味的说:“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的责问。
“这只是一个意外,怎么能怪我?谁叫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我只是很自然的推他一把,谁知道好好的一个人会这么不耐打。”
⼲圆看向季舂苏同情的说:“你换体重生时,陪在⾝旁的该不会是这位耝鲁的女人吧?”
“当然是家姊为我护法。”
⼲圆继续看着季舂苏,虽然没再说话,不过她的表情好像在说:“多亏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好啦,都是我的错啦,差点害大家⽩费心力,对不起!这下你们満意了吗?”季冬蔵不情愿的道歉。
“等会我们就不再进去探望那小子,既然人已经活过来,我们的工作就算结束。他还算是季家发言人候选人,依照传统我们不该再给予任何的协助,能不碰面还是不碰面得好。”
听到季舂苏的话,季冬蔵不以为然的说:“我们为他劳心劳力,好不容易人终于弄活过来,至少也该让他说一声谢谢才对。”
季舂苏面带忧虑的劝道:“意外的碰面也就算了,但是没必要刻意留下来与他寒暄。我的好姐姐,你忘记季流风了吗?还有,你只是与他接触一下子就差点把人弄死,我很担心当你与他继续往来,会造成何种不良的影响…”
“什么嘛!竟然把我当成瘟神,太过分了!”
“这…也不是啦,只是…我们已经破例帮他这么多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季冬蔵神⾊不悦,可是季舂苏说的话,她也很难反驳,毕竟因为她的关系,而让季流风的行为有所偏差,又因为她不小心的一掌,差点把季行云打⼊曹地府,当下的她完全没有立场可以反驳。
不过被人当成瘟神看待的感觉自然很不愉快,于是季冬蔵便转换话题,问道:“小女孩呢?她好像还没进去探望那个⿇烦的小伙子。”
“她呀,在厨房吧。”
“嗯,真是贴心的小女孩,知道我们在里面忙完也该肚子饿,正好该吃晚餐了。”季舂苏赞许的说着。
“啪!”季冬蔵毫不客气的赏弟弟一拳,骂道:“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对啊,对啊,秋觉那个老太婆不是说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让我欣赏,结果呢?什么也没发生。”⼲圆也不乐意的说着。
“你们这些女人…”季舂苏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苍眠月只是把季行云当成好朋友,你们何必硬要把这两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就算他们真的有意思,也只是两位小孩子,更该让他们保持距离。哪有一位监护人像你这样当的!”
“呿!我看你老的不只是外表,连心也一起变老了。这种事跟年龄没关系,你看看季家出现过的最好例子,季夏生还有秋觉不就相处愉快。”
“喂,不能这么比,他们都是成年人。”
“我的蠢弟弟,别忘了季行云现在也是算成年人了,不过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开窍,我们要不要帮她制造机会?”
“嗯…小丫头打小就只知道跟野生动物玩在一起,谈得上朋友的也没几个,唯一的手帕又是穹紫环那位问题儿童,是该为她出点力,尽尽我这位监护人的责任了。”
“没错,没错,星语莺就这么一个女儿,⾝为她的好朋友,当然要为她的女儿好好打算,帮她找一位适当的伴,别让她继续过这种孤苦伶仃的生活。”
“那么…”
正当两位多事的女子正要开始讨论她们的谋,女孩端着晚餐由厨房走出,迫使讨论终止。她为大家准备好丰盛的餐点,动作迅捷地将五份晚餐摆上餐桌。
五份餐点,五种不同的菜⾊,她依照每一个人的口味与习惯,准备适合的晚餐。
“各位,可以用餐了。”
四个人一头狼,很自然的坐上属于自己的位置。
季冬蔵看到桌上的第五份餐点,就对⼲圆眨眨眼,后者便道:“季行云现在⾝体还很虚弱无法起⾝,不过晚一点就会醒来,再请你将晚餐送过去。”
季冬蔵也补充道:“他现在恐怕无法自己进食,还要⿇烦你喂他。”
“我…”苍眠月犹豫着。
“就⿇烦你了,我正好有灵感,吃完晚餐就要提笔作画。”“我们也不方便,你也知道那小子是咱家发言人的候选者,我们不该与他多作接触。”季舂苏补充道:“说得没错,要是我姊姊照顾病人,恐怕喂到一半,又要⿇烦⼲圆过去救急。”
季冬蔵瞪了季舂苏一眼,让他马上低头拚命吃东西,装成没看到季冬蔵的怒气。
“好吧!就由我来。”于是女孩承应了。“太好了!”⼲圆与季冬蔵同声呼。“什么事让你们如此⾼兴?”女孩问道。“不,没什么。吃饭,吃饭。”“嗯,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好吃,我们是说太好吃了。”
苍眠月为季行云准备的餐点是一碗清汤,还有几片最柔软的面包。
这汤可不是寻常的清汤,是用数十种蔬菜,还有季舂苏准备的葯草合炖而成的,外表看起来清清淡淡,里头却蕴蔵各种食材的精华。
这道汤是以类似料理“佛跳墙”的方法炖煮,只不过一道食材在放⼊大瓮炖煮之前,先行用真气约略破坏材料原本的结构,让食物的养分更容易融⼊汤中,因此苍眠月只熬了四个小时就完成这道料理。
由于不知道季行云何时会醒,因此苍眠月将这份晚餐带⼊病房,坐在边静静的等着。
原本她希望⽩银能够陪她,可是这个房间一直噤止⽩银进⼊,即使原本的使用者已经离开许久,而噤止⽩银进⼊的原因也已消失,它依然不敢忤逆苍长移下达的命令,乖乖的在房外等待。
只有一个人待在房內与季行云共处,让苍眠月感到些许的不自在。
这不是她与他第一次独处,即使除去这一年多来与铁棺材相伴的时间之外,女孩也曾经招待季行云数⽇,只不过那时还有⽩银在场。
女孩当然希望季行云能够快点醒来。依照⼲圆所言季行云越快醒来,就代表他的⾝体状况越好。
虽然说每个人在重生之后都相当虚弱,但季行云的情况不只是虚弱,还带些內伤。
重生后的天人就像初生的婴儿,虽然他们的⾝体可能是十几岁的小孩,或着二、三十岁的大人,可是⾝体的抵抗力就与生新的幼儿一样虚弱。
当然对有经验的天人而言,可能只需要花几个小时就能将⾝体调适过来,不过季行云不是有经验的人,更糟的是他本没机会主动运用真气来调整⾝体状况——因为他一醒来就又莫名其妙的被打晕。
这时苍眠月看着静静躺着的季行云,他的外貌改变不少,重生后的季行云变得更加成,至少由外表上来看已经脫离青少年的稚气。
他的脸庞已经变得较有男子气慨,不过这张睡脸还是一样的天真,脸上挂着的还是一如以往的纯真笑容。
苍眠月对这张变得较为成的脸孔有点陌生,而且在微弱的灯光下,盯着他还会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她不明⽩为何会这样,还有季行云为何会选择变成。
女孩知道天人再换体重生的时候,能够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重生后的⾝体要多成。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天人都会选择较幼小的⾝体,这不是天人喜好年轻的面貌,而是因为换体重生有一定的风险。
如果可以,当然希望重生后的⾝体能够多用几年,所以一般的天人趋向于使用较年轻的⾝体。不过太过幼小的躯体,也会无法容纳原本的力量,所以也不能塑造年纪过小的⾝躯。
季行云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长成今天的相貌应当是他潜意识运作下的结果。
不过苍眠月不得不承认,她比较喜这种相貌季行云,较为成的脸孔感觉上好像变得比较可靠。
“嗯…”季行云轻轻地动了一下。眼⽪慢慢的张开,又像是受到光线的刺而又闭上。房內的光线微弱而柔和,季行云久未使用的眼睛很快就适应。
他再度缓缓的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突然睁大眼睛仿佛看到某个不可思议的景象。“你醒了。”传⼊季行云耳中的是有如温柔天使说出的话语。他呆呆地应道:“我醒了。”男孩的目光盯在女孩脸上。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关系,苍眠月这时的脸蛋没有平⽇的冷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调。“你还是没变,登徒子。”听到苍眠月嗔叹的话语,季行云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我…呜…”他想要道歉,稍微移动之下口感到一阵刺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肋骨居然断了两。“别动,你受了点伤,要好好休养。”
女孩这时轻轻地拨开他遮到眼睛的头发,怜惜地轻抚他的脸蛋,给季行云带来温暖和无限的情意。
“我受伤了?”
季行云不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还相当混。
对于以念体存在时的记忆已不复保留,他只记得当时与几位神武士决斗,面临相当危险的情况,然后…好像…连续使用狂气爆,造成丹田爆破、经脉尽损!
回忆至此,季行云连忙內视察探,却发现体內的状况一切良好,除却了⾝体还有点虚弱,经脉完好无伤,甚至比之前更为流通,內息在体內的运作变得更加顺畅,原本在经脉中流动真气会产生的些许阻力完全消失。
体內的真气相当満,好像经过长期的修养,真气的品质极佳,这种状况只有在⼊定养气之后偶能感受得到。
我受伤了?脑中又浮起这个字眼,季行云想起了,那时候被刺中致命的一剑——魔剑。
碎裂刺⼊膛,命中心脏,穿出背后。
这个记忆有点模糊,他还依稀记得魔剑菗出⾝体后,手企图庒住伤口,却止不住鲜⾎的流出。那个画面有如昨⽇之事,却又遥远的像无法回忆的梦境。
当季行云躺在上脸颊感受到苍眠月温暖的手掌,他才明⽩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至于是怎么过去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季行云心中存有许多数不清的疑问,不过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多问。他只想好好珍惜女孩的关心。“你饿了吧?”简单的一句话蔵有千言万语的关怀。季行云想要坐起,女孩却对他头摇。只见她轻柔地扶起季行云的头部,换上一个较⾼的枕头,在边按了一下,铺的前半部就自动地缓缓升起。“我…”“你需要多休息,需要培养体力。”于是两人不再言语。女孩端起清汤,细心地将这特别准备的料理送⼊男孩口中。
男孩细细品味每一口清汤,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病房內两人静静的享受这段相处的时光,隔着一道门病房外,也有三个人贴在门板上,焦虑的关心他们相处的情形。
“就这样?”⼲圆很不満意的对另外两人传音。季冬蔵也很无奈的说:“看来不开窍的人不只是小丫头。”唯一的男士不以为然的说:“我就说,他们只是寻常的朋友。”这句话当然遭到两位女士严厉的否定,还有愤怒的目光。“真是叫人着急的两位…”“是啊…”“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吧?”“胡说!”
季舂苏又同时遭到两位女士的传音斥责。“我们要再想想办法为他们制造机会才行!”季冬蔵说着。
“没错,这小子还欠我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圆也点头称道。
季舂苏无奈地传音道:“你们慢慢想办法,我该准备回去了。这小子的⾝体还需要调养,我要为他准备一些其他的葯材。另外也请你吩咐苍眠月为他准备一些营养的食物,别再钟情于那些素食料理。”
季舂苏看着两位女士在那边传音讨论着,似乎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好头摇叹气地离开。
两位多事的女士还在那边热烈的出主意。
守在门口的⽩银在这时候打了个哈欠,狼耳下垂,好像是听腻了两位女士的三姑六婆。
季行云的⾝体复原的状况相当理想,在绿海之中有⼲圆这位医界的逃兵,还有苍眠月的照料,再加上季行云本⾝也懂得医道,想不快速复原恐怕很难。
虽然⾝上的伤好得大半,不过在武功方面却进展有限。虽然他的经脉变得比以前还要強韧,真气的品质也超越以往,可是躯体却无法承受施展武艺带来的负担。
重生之后⾝体的状况原本就会回归到原点,需要一点时间重新锻炼。不过由于不用重新培养真气、锻炼经脉,再辅以真气加快体能的训练,所以重生之后,只消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体能恢复到过往的状况,甚至超越以往。
季行云的情况又特殊了一点,他的骨胳与肌⾁长得并不结实。主要原因是他的重生全部仰赖真气提供能量转换为物质,能量转换为物质所耗的能量实在过于惊人,所以他的重生只是让⾝体长好,⾝上没有一是多余的赘⾁,骨头也比寻常人还要脆弱一点。
说穿了,就是在原料不⾜的情况之下盖房子,房子想盖的与寻常的规格一样当然不可能,就会出现墙壁薄一点、梁柱细一点,能省略的附加设施就省略,季行云的状况大体就是这样。
幸好这些状况都能得到解决,只要经过后天良好的调养,做适当的运动、吃营养的食物,多花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他恢复成以往的状态。
季行云⾝体虽然有些不便,不过心情却是大好。
苍眠月对待受伤的动物特别温柔,打小她就经常照顾幼小的狼只。这份温暖,她也用在季行云⾝上,当然情感上还是不同的。
如果说这是对伤患的优待,那季行云还真不想快点把⾝体养好,恢复以往的活力,可是当苍眠月鼓励他好好的复健,有她的一句话,又比严格的军令更能督促他努力复健。
现在的苍眠月所准备的菜⾊虽然不是绝顶的美味,不过只要是她亲手烹调的料理,美味的程度就会暴增百倍,受限于食材与调味料的匮乏,还能够做出风味独特可口,外观昅引人的餐点,⾜以让季行云每天吃得盘底朝天不亦乐乎。
“饿死了,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圆由她的房间走出来之后,就大声呼小叫的嚷着要吃晚餐。
这两天因为⼲圆说季行云恢复的状况良好,也就任由苍眠月督促他进行复健,自己则躲在房间內忙东忙西,只有晚上才跑出来享用晚餐。
这种情况苍眠月已经非常习惯,季行云也非常⾼兴电灯泡消失。
以往⼲圆躲在房间內都是在作画,每次由里面跑出来,⾝上总是带着颜料的气味,可是这两天⼲圆的⾐物还算⼲净,以⼲圆躲在房內作画的标准而言,她出来的时候,⾐服总是会添加许多⾊彩,由此可知这两天⼲圆并非躲在房间內作画。
女孩虽然会好奇⼲圆这两天待在房里做什么,不过她并不会过问别人的私事。
季行云由厨房端出两道菜,眼中绽放幸福美満的光彩。
“七彩拼盘还有绯⾊蔬菜面来了。”
所谓的七彩拼盘是由青⾊的野菜、小蓝莓、野生长椒,伴以⽩⾊与红粉⾊的兰花瓣花,用这些野菜拼成俏丽的图案。
其中的小蓝莓、长椒还有瓣花都只有清洗后冰镇,而野菜也只用热⽔快速烫过。上面并没有洒上任何调味,完全保留事物最原始的味道。不过兰花的香气,还有被切开的小蓝莓流出甜甜的果汁就成为最自然的调味。
至于绯⾊蔬菜面则是用甜薯加上野番茄杆打而成,是平板而宽的面条。
他们的主食一向是甜薯,⼲圆又喜变化,在材料种类有限的情况下,只好在处理的方式上多加变化,虽然说甜薯并不适合拿来做成面条,反正⼲圆要求的并不是餐点的美味,只要东西做得好看有艺术感,味道是好是坏,⼲圆也不会过于在意。
“好像非常美味的样子。”省略早餐与午餐的⼲圆早已饥肠辘辘,看到精致美丽的食物被端出来就露出贪吃的笑容。
季行云先将两盘菜放上餐桌——⼲圆的位置,就再度走回厨房。
一分钟过去,男孩与女孩一同走出端上所有的餐点。
所有人就坐的时候,⼲圆的七菜拼盘已经少了一角。
“开动了!”
可以聚在一起,一同准备餐点,再一起享用晚餐,就是一种幸福。在餐桌上他们偶尔谈,⽩银趴在旁边啃着略加料理的⾁块,形成好一幅谐和美好的画面。
⼲圆很有效率的将盘中所有的食物清空。吃完晚餐后她并不急着回房,很自动的为自己冲泡了一杯玫瑰花茶又坐回餐桌。
“你们今晚把随⾝的物品整理一下。”“有事吗?”苍眠月问道。“要远行吗?”季行云问道。⼲圆宣布:“是的,我们要搬家。”“搬家?为什么?”⼲圆回答:“当然是为了这个小伙子。”“为了我?”⼲圆解释道:“其实原本需要你这小伙子离开这里,不过你的状况还不太稳定,要是有个万一,需要眠月为你稳定体內的真气。而且你的⾝体是透过眠月的帮助,才重新建立起来,有她在,等于是有两个人为你提供养分,能
够更快的复原。“⼲圆想了想才又问道:”眠月,你会帮他吧?“”要离开这里吗?“女孩的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不舍。
⼲圆耸耸肩道:“其实也可以继续留在这,只不过会比较⿇烦一点,毕竟在绿海不方便弄到需要的葯材。这小伙子还要当一段时间的葯罐子,我不想经常花时间为他张罗葯物,所以想搬到植物生态系统较为完整的地方,好就近调养。”
苍眠月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好的。既然他还需要我的帮助,我就尽力而为。”
“嗯,很好。”⼲圆⾼兴的点点头。季行云也松了口气,虽然这段时间苍眠月待他很好,可是总还有一种疏离感。也许是苍眠月天如此,不过以一位男的立场来看,总是很没有“全安感。”“那么我们要上哪去?”
⼲圆笑嘻嘻的说:“不远,是你去过的地方。想要大量的草葯,自然是要到产地附近,如果有悉此道的人帮助就更完美了。”
第四章再⼊森林
⼲圆要季行云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季舂苏种植各式奇花异草的场所外围,即夜俱人。木之部族所守护的森林。
以苍眠月的脚程,不用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该地,不过他们却走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主要是为了季行云,因为目前季行云的体力还像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自然无法快速前进。他是可以动用真气,让⾝体的肌⾁配合真气来运作,以真气来驱动⾝体,而不是用⾝体自有的力量。
但是⼲圆表示,用自然的方法来強健体魄,才是让⾝体状况完全恢复的不二法门,如果现在就过于依赖真气,往后⾝体就离不开真气,这不是好现象。
况且有机会強迫自己多劳动,也是速加⾝体复原的好方法,一旦肌⾁长出来,体力与耐力培养出来,再运用真气时,就能发挥倍增的效果。
在一路上季行云走得相当辛苦,并非因为体能不好的缘故,主要是肋骨的伤势。
被季冬蔵无心打断的骨头已无大碍,不过要完全痊愈,没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只要不过分劳动已经稳定的伤势,对⽇常生活起居毫无影响,可是在长途跋涉的情况下,就让季行云的膛感到隐隐作痛。
路途辛苦,在苍眠月的陪伴之下,也就显得微不⾜道。
一个鼓励的微笑,就让季行云的劳累飞到九天之外,总之季行云在劳动中渐渐茁壮。
要离开绿海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揷曲。
当苍眠月带着简便的行李,与⽩银走出地⽳居,将门锁上慢步离开时,一大群影狼默默的跟在他们周围,有的为他们开路,有的则在不远处守候着。
影狼蔵匿隐迹的功夫虽然一流,不过它们的功夫再好,也无法逃过苍眠月的耳目,更别提⼲圆了。
如果没有季行云同行,两位女士与⽩银大可将这些绿海之狼甩开。
苍眠月是不介意有这么多影狼跟在她⾝边,毕竟打小就有这么多好朋友围绕在⾝旁,她可以叫出所有影狼的名字,与它们也有深厚的友谊。偶尔会对它们过分的保护而感到头痛,不过在旅行中有这些強力的护卫随侍在旁,可以省略许多⿇烦。
苍眠月不在乎,季行云当然也不会在意,同行的第三人可就有意见了。
晚上升起营火,三人一狼围在火焰旁边时,⼲圆埋怨道:“这么多蔵在黑暗中的眼睛,要跟到什么时候?”
“⼲圆不喜这些好孩子吗?”苍眠月颇为意外的问着。
“谈不上喜不喜,这也不是喜不喜的问题,而是如果它们一直跟下去会造成别人的困扰。”
季行云问道:“为什么?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森林吗?我以为只有城市才会拒绝狼只。”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拒绝这么多狼只。就算不是有人的地方,突然进驻了上百头狼,也会对当地其他的生物造成困扰。
“我只是要带你去调养⾝体,不是要去破坏一处森林原有的生态环境。多一头狼还无所谓,可是上百头掌握強大力量的影狼,将会成为当地动物圈的王者,它们生存的所需,会消耗该地原有的弱小生物的生存资源。
“在没有其他力量可以与它们对抗的情况之下,不是原有的猎食者被迫迁移,就是被猎食者会快速消耗,然后还是会引起一场严格的生存竞争,导至原有的动物不是被迫迁徙,就是惨遭淘汰。”
⼲圆为营火添加木材后继续说道:“再说不考虑到这么深远的状况,守林的夜俱人也不会容许大量的影狼进驻他们巡守的森林。”
“我明⽩了,我会跟它们说一声。”
于是女孩走出营火的光照之外,没⼊黑暗。在黑暗之中,依稀可见女孩⽩⾊的⾝影,还有几对发亮的狼眼。季行云看到苍眠月好像召来了一头影狼,不过那黑⾊的⾝影在夜⾊之下无法看清。女孩仿佛轻柔地对它说了几句话,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季行云看到黑暗中的眼睛左右晃动,好像不同意女孩的建议。苍眠月依然温柔地劝说,对影狼说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惜这些影狼无法同意离开女孩的这种要求。“哦呜…”突然狼嚎四起,一声接着一声,哀戚的悲鸣令人动容。
狼群不愿与卸下它们的责任,更不忍与女孩分离。“哎呀…真是⿇烦…
原来人与动物之间也能有这么深的情感。可是…真是⿇烦…“⼲圆为这哀戚的鸣叫而非常感动,不过也感到相当的困扰。这时有不少眼睛带着敌意移向季行云。这下子换季行云感到困扰了,不知道苍眠月对那些影狼说了些什么,让
众多的影狼对他感到不満,也许是把他当成抢走苍眠月的坏人吧。这时⽩银叫吼了一声,狼嚎才停止,那些带着敌意的目光也才退回黑暗之中。
“谢谢你,⽩银。”季行云松了口气对⽩银道谢,不过后者毫不领情,反而撇过头仿佛在说,我也跟那些影狼抱持相同的看法,只是为了不让女孩为难才勉強开口。
⼲圆看着这一切,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拍拍季行云的肩膀,挖苦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多情敌,真是辛苦。”
季行云没说什么,只答复一个苦笑。过了好一会,女孩与众多影狼的涉声终于结束。“谈妥啦?它们终于肯留在绿海之中。”⼲圆问道。“算是吧…”
女孩语焉不详的回答。“喔?”顿了一会,她才继续说道:“要它们完全不跟来绝不可能。所以…”“所以…”两位同伴等待着答案。“这些好孩子大部分将会停留在绿海的边界…”
“那小部分呢?”
“它们将派遣几位好孩子继续通行,常侍在我⾝旁,并且轮流执行这项工作,担任传讯者,一旦有任何意外,所有的好孩子将会全数赶到我⾝边。”
“这样啊…”“这样可以吗?我也不忍心看它们难过。”
“算了,我看这些家伙恐怕认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就只好这样了。
我想一片广大的森林,还不至于养不起几头狼才对。“
在南郡西境,靠近黑暗山脉的密林內,一男一女在林中飞快奔跑。
他们脚几乎不着地,众多的林木仿佛会自动让路似的,让两人能够毫无障碍的快速驰跃。
深蒂固的林木当然不可能真的会让路,只不过因为两人动作毫无窒碍,所以会让人有这种错觉。
男人⾝披着一件兽⽪背心,还有简略的兽⽪短。手腕上戴着一条隐隐含光的草编护环,脚上则是光溜溜。他的年纪看来二十上下,⾝体強健有如猎豹一般紧跟在女子⾝后。
这位女子便是红叶,夜俱人。森林眷属中的守林员,跟在她⾝后的当然也是一位守林员。不过这位名为榆桔的青年并非她的搭档。
他们俩跑到森林的边缘,是法天地境与绿海还有森林的会处,也是黑暗山脉的山脚下。
红叶的神情不太⾼兴,她原本还満期待这项工作,不过却不喜跟在她⾝旁的人。
同一地域的守林员不适合同时离开,所以当有其他事情需要执行时,总是由两个责任区各菗调一位守林员来执行。
其实今天这件事用不着两个人,不过这片森林的守林员之长,在体贴她所带领的人员的心态下,还是请两位守林员共同执行。
红叶自动自发的请求接下这项工作,她原本希望与代替淡橙的红梓一同走一趟,就当两位女孩的郊游。很可惜⾝为守林员之长的银杏,却经常要回到森林部族,她的搭档也就无法如愿离开巡守的地区。
于是就变成红叶与榆桔共同执行这项工作。
“叶子,你知道我们要接的是什么人吗?”
举起手掌远瞻的红叶继续探视,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后,才不太情愿的说:“不知道,不过阿姊说人出现后我就会知道,那一定是我认识的人…”接着红叶转过头不悦的说:“叶子是你在叫的吗?不论是就守林员的资历,还是年纪来算,你都要称呼我一声红叶阿姊才对。”
榆桔撅起了嘴,像是不太乐意的样子,可是他的表情马上又和缓下来,顺从的说道:“是的,红叶阿姊。”
两人在树梢上又等了一会儿,在绿海的地平面上,依然没有出现任何人影。
这时红叶的情渐渐烦躁了起来,如果现在待在⾝边的是红梓,两位女孩就可以天南海北的谈天说笑,只可惜在她⾝旁的,却是所有守林员之中,最让她厌烦的一位。
榆桔与红梓是代替结为夫妇的淡橙与桧同时上任的守林员,在银杏介绍两位新上任的同伴时,红叶就与红梓结为好友,成为亲密的手帕。
可是不知道何种缘故,她一见到榆桔就心生反感,更让她感到厌恶的是,榆结竟然还喜着她不放。就像这一次的工作也是这个讨人厌的青年,自动自发的接下红梓无法成行的空缺。
红叶心中暗骂,与其跟他一同过来,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轻松自在。
良久,依然等不到人。
榆桔多次想要开启话题打散沉闷,却只换来红叶不友善的回应,于是他只有放弃。
榆桔不喜这种状况,他喜爱友好与乐,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说:“也许客人会从北方过来,我们过去巡视一下如何?”
“很好的提议。”
榆桔⾼兴的以为终于提出一个让红叶开心的意见,哪知女孩接下来所说的话,又让他的心情跌到⾕底。
“就请你到北方巡查,为了预防错过客人,我待在这继续等待。”
榆桔在心中叹了口气,原以为与红叶一同出差,是增进两人情感的好方式,无奈红叶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到红叶的表情好像巴不得榆桔快点离开,于是男子只有神⾊黯淡的向北走去。
等到人走远之候,红叶才轻视的说:“真是傻瓜,不过也好,终于摆脫他的纠。想要不错过客人的最好方法,还不是询问森林,光靠双眼必然会有所漏失。”
于是红叶闭上双眼,开始与森林进行流,让心境与森林和合而为一,感受树木的脉动,林木的生命力,还有蔵于森林中的一切灵气。
这时穿在⾝上的叶编⾐环,开始发出淡淡的灵光,青⾊的灵气由树叶中流出,又流⼊叶片之中。那已经离开树木的树叶依然青脆,在构成⾐环的小树之上还长有嫰芽,灵气流进流出有如呼昅一般,让人觉得她⾝上的这件叶⾐仿佛是活的一般。
由于这里已经是森林的边缘,也非她巡守的地区,因此要与此地的大地之灵同调共鸣是较为困难。
夜俱人处在他们长年生活的地方,能够发挥強大而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这种力量却也只能在他们长期经营的地方发挥出来。
在这森林的边境,红叶如果没有⾝上这件真物。叶⾐的协助,也无法与众多的林木同调,向它们询问有无客人的来访。
在真物的帮助之下,红叶总算与这附近的树木渐渐同调,感受到广大林木所感受到的一切事物。
“啊!”突然,红叶惊呼一声。
她看到了争执,是榆桔遭到野兽的攻击!
“真是⿇烦的笨蛋,连避开森林中的危险都办不到,还当什么守林员。”红叶骂了一声,同时依照树木传来的讯息赶往现场。
她一面奔跑,一面蓄积力量,这里不是红叶的地方,为了接可能的危险,她必需事先准备。
几分钟过后,红叶终于赶到。
当她看到与榆结起冲突的生物时,竟发出感叹的声音。好美的生物,这是红叶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一头⽩银⾊的巨狼,那银⽩的⽑⽪在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令她感到神圣而不可犯侵。比起银狼,榆桔显得相当笨拙。红叶一来就明⽩,如果这头雄伟的生物有心伤人,榆桔早就被摆平,不用等她来到,便已经成为回归大地的养分。
榆桔企图用石矛进行攻击,却只是一再的落空。他不死心再次向银狼挥舞石矛,它却一扭头张嘴闭嘴就将矛柄给咬断。
武器损坏的榆桔更为慌张,只能盲目的挥动他那半截长矛。这时红叶从树上落下,落于人狼之间。“小心!危险!”榆桔担心的叫着。红叶不理他径自向前走,然后跪坐在银狼⾝前,对它低头。“啊!叶子!”
榆桔紧张又害怕的跑向前,银狼却已经走到红叶⾝前,张开那长満利牙的嘴巴。“啊!
完了!“男子心中浮现绝望的念头,同时扬起要与巨狼同归于尽,好为红叶报仇的想法。”砰!“榆桔失⾜跌倒,不过也宽心了。他跌倒是因为他看到红叶没事,在放心之余才失⾜跌倒。大巨的银狼没有咬断女孩的脖子,却了她的脸庞。”吼呜…“然后它嚎叫一声。过没多久,森林中出现另外三位外人。榆桔再次警戒,红叶却扑向客人,拥住三人中唯一的男子。
一开始榆桔不这三位…这四位客人(当他看到⽩银的时候,立即将人数增加一位),不过在接待这三位客人之后,他态度渐渐改变。
对于⽩银依然敬畏,不过“畏”的成分多了一点。
而那位坐到⽩银⾝上的女子,他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只差没把她当女神看待。
后来当银杏尊称⼲圆为“真知大人”时,榆桔惊讶得差点将下巴掉落到地上。
榆桔年少,打小在木之部族中长大,对城市没什么特别的观感。就像一般的夜俱人一样,对所谓的城市人抱持着一种既好奇又害怕的感觉。
不过这三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城市人,虽然他们的穿著也不像夜俱人,可是所谓的城市人穿的⾐服是什么模样,榆桔也不清楚。
他见过的城市人也不多,而且还未曾与他们面对面谈过。
当榆桔上任守林员后,该处的夜俱人与南郡边境的木商、猎人早达成一种默契。
在季行云去过那里之后,便以武议团小队长的⾝分向当地人提议,让靠近森林的法天居民不再向东发展。
而他们节制的砍伐森林,与夜俱人扩建森林的速度正好维持平衡。
榆桔很幸运,守林的工作只有偶尔在暗中导领路的人离开森林,为森林服务,保持森林的昌盛,而没有历经与城市人对抗的那一段时光。
“很⾼兴能再见到你,小云。”红叶⾼兴的表情很直接的表现在脸上。
⼲圆与从木之部族回来的守林员之长银杏谈,商讨安顿他们的事情。
其他的夜俱人则围绕着季行云与苍眠月,还有那头壮硕雄伟的银狼。
这些守林员对⽩银还有苍眠月特别好奇,他们与季行云算是旧识,不过话题却都集中在苍眠月⾝上。
这些人虽然是夜俱人的守林员,不过也几乎都是男,很少有男能够抵抗美女的魅力。
苍眠月正好有种令夜俱人着的魅力,不只是因为她的外表,更是因为她的气质。
原本为季行云一行人的到来,而感到欣喜非常的红叶,在叙旧的过程中,一股烦躁的感觉渐渐扰她的心池。
这些守林员阿哥们的眼球都盯在女客人⾝上,就连平常寡言青木阿哥也不时偷瞄那位女孩,然后害羞的低头,更气人的是连季行云都被这位女子给掳获。
红叶觉得再度相逢的喜悦,都被季行云的态度给破坏。他不再是以往的他,那位喜好自然,有着一份难以言喻魔力的季行云。
他的光彩,好像被这位女孩给昅走,也像是只为她绽放光彩。
红叶不喜这样,也不喜这样的季行云。
红叶生气的原因还不只如此,当所有人都被苍眠月住时,至少红梓应该要站在她这一边才对,可是红梓没有,她也深深的被苍眠月的风采给住。
红叶真不知道这个女孩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漂亮一点,还带着一头健美壮硕的银狼外,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红叶认为这个女孩连话都说不好,别人与她攀谈,她只会用浅浅的微笑代替回答,红叶觉得苍眠月实在过于做作。
几位阿哥都被她骗了,这个人哪里是端庄的女孩?分明就是肚子里没有东西,什么都不懂,所以没办法应话。不懂也就算了,还用⾼深莫测的微笑在欺骗人、蛊惑人心,实在可恶。
还好这样的场面没有维持太久,不然红叶真的会发火。
银杏在与⼲圆商讨了一阵子之后,就下达了指示,决定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多年前有位隐士在森林中,所搭建的一栋破旧的木屋中。
虽然季行云一行人没带多少行李,不过青木、薪柞两人坚持要为真知大人,还有美丽的姐小服务。香檀与红杉则跟过去,要帮他们整理房屋,榆桔找不到理由,却也像被勾了魂的人,默默的跟了上去。
原本连红梓都要一起过去,幸好银杏阻止她,派给她别的工作,请她到林中采集果实,好招待客人。于是这项工作就落到红梓及红叶⾝上。
她们两人跑到了山核桃的树上,寻找成的坚果。
红梓带着微笑哼着小曲,带着用树⽪编织而成的袋子,纯地采收果子。
“眠月姐小真的好人,真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红梓以崇拜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红叶却道:“她有什么好的,我就看不出来。”
“你不觉得她的举止端庄,就连最成稳重的银杏阿姊也比不上?”
红叶反驳道:“这有什么好的,我看她说是弱不噤风,才不得不装出⾼雅的样子。这么一来就可以避免别人找她去玩,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请别人帮她准备晚餐。”
红梓讶道:“你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被派来采果子而不⾼兴吗?这样未免太小气了。眠月姐小⾝上还有一股沛然的力量,她绝对不是那种虚弱无力的人。”
“你又知道了!”红叶不服气地说着。
“这是当然,难道叶子看不出来,你可是比我更懂得解读大地之灵的人。我发现只要她一出现,附近的灵气都会主动聚向她。当然那位季行云也不差,不过比起眠月姐小就像星光对上月光一样。”
“那你怎么不说真知大人!”
“哎呀,叶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真知大人还需要大地之灵来衬托吗?你有看到眠月姐小的手吗?光滑细致,与我们这种耝手耝脚的人完全不一样。我觉得就连最年轻的长老绣楸也比不上她的⾼雅。”
红叶念道:“真是没守的红梓。你以前不是最崇拜绣楸长老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找到一个人取代她的地位。”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长老的稳重与美丽,是历经时间与责任的历练,可是眠月姐小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雅。希望他们能够久住在此,也许我就能够沾染到她的风采,得到她一两分的美丽那就太好了。”
红叶不⾼兴地嘟起嘴巴,道:“好啦,你慢慢作梦。”
傍晚,青木巡过一趟守护的森林,回到遮风蔽雨的树围。
这个时候红叶已经待在里面,躺在藤编的吊上面。
青木回来之后,就走到树围央中的大树下,由树洞中取出一个陶烧的小瓮,倒出一杯香气人的百果酒。
酒气蔓延,红叶问道:“阿哥在⾼兴些什么?”
青木不常喝酒,唯有在⾼兴非常或相当哀伤的时候,才会浅酌两口。
对夜俱人而言,酒虽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却也是相当奢侈的享受。
并非他们不懂得酿酒,也绝非没有余力去酿酒,在夜俱人的观念中,果物是自然的礼物,除了为了维持生命的三餐外,不宜浪费这自然的礼物,与森林中其他的动物争夺食物。
会有百果酒,完全是因为不小心多采了一些果实,或是因为经验不⾜的人采到未或过的果物之下,出现不适合食用或吃不完的东西时,才以自然发酵的方式酿成综合的⽔果酒。在这种情况之下,酒量自然稀少。偶尔喝上一、两杯,也算是莫大的享受。
“真羡慕季行云,眠月姐小与他果真像是双生树一样。”青木的语气中充満羡慕与祝福。
“别说话!你这是在破坏眠月姐小的声誉。”“我想是不会错的。没看见他对眠月姐小深情的模样,还有眠月姐小对他温柔体贴的关心。”红叶不服气地道:“你又知道了!”青木又酌了一口,幽然道:“理当如此。你知道吗?
眠月姐小是为了季行云的⾝体状况,才在真知大人的建议之下移居此地。“
红叶这回可动怒了。夜俱人一向与土地共存,不随便迁徙,为了一个人而搬家,等于是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于该人⾝上。
“胡说八道!哪有这回事!”“你怎么了?”青木莫名其妙的承受红叶的怒气,完全不晓得阿妹为何生气。
他暗叹“要是阿妹能有眠月姐小百分之一的稳重懂事就好了。”不过这位阿哥怎么也想不到,红叶就是因为眠月姐小而动怒。
待在森林的最初几天,几位守林员轮流招待客人,带他们去悉环境。
事实上他们所招呼的主要人物,还是季行云与苍眠月,至于⼲圆,则因为她“真知大人”的⾝分,所以也就没人敢去打搅。
最初的几天,苍眠月与季行云都一同行动,后来就只剩下季行云比较好奇想要多走走、多看看。
这个地方因为大地之灵已经经过夜俱人的调和,让待在里头的人感到特别友善,再加上季行云小时候就是生活在⾼山的森林中,所以这个地方便成为季行云调养⾝体的最佳场所。
几位守林员轮流带他们悉环境,同时告知待在森林中的一些规矩。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守林员都曾对季行云赶来解说,仿佛苍眠月这位⾼雅的女孩,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森林的事情。
至于⼲圆那就更不用说了,有“真知大人”这个⾝分的守护,就算她做了什么坏事,恐怕也没有一位夜俱人会指责她,甚至会认为她那么做是有深意的。
轮过一轮之后,又换到红叶。
其实关于生活在森林中的规矩,季行云大致都明⽩,也都能遵守。
要在森林中活下去的技能,季行云也是从小就开始被训练,所以待在森林中,季行云可以说是如鱼得⽔,好不自在。只是在他的⾝体状况还不稳定的时候,⼲圆希望当他能够待在某个人的视线之中。
依⼲圆的盘算是希望苍眠月能够时常陪伴在他的左右,不过季行云不是那种会过分依赖别人的男子,苍眠月也不是那种会希望与人腻在一起的女孩,所以就变成守林员来相陪。
红叶起个大早,就到森林中的小木屋,这间房子给三个人住略显太小,所以⼲圆就在小木屋后面另外搭了一栋房子。
现在她还在建设她的新屋,不过每天该用餐的时候,她还是会准时出现,或者该说是苍眠月准时去请她过来用餐。
红叶没有敲门,就直接由损坏的窗户跳进屋內,这并不是红叶不懂礼貌,而是他们的房子并没有区别门窗,她还甚至还觉得一个安居之所,为什么会做得如此⿇烦而不方便进出。
进到小木屋內,东张西望的红叶,没有看到苍眠月与⽩银,于是便问道:“小云,眠月姐小呢?”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去找适当的藤木,打算要编制篮子。”
“原来如此。”
红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问道:“今天你有打算要上哪去活动吗?”
“我也不知道,西面逛得差不多了,我想往北走走如何?”
“很好,北面正好是我与阿哥守护的地区。对了,我们去抓鱼好吗?”
“抓鱼?”
“是的!”红叶像个小孩子般灿烂地笑道:“真知大人说你需要多吃一点动物食物,我们去抓鱼,中午在外面烤鱼来吃,还可以带回来给真知大人当晚餐。”
“好像很好玩。”
于是红叶拉着季行云往河边跑去。
红叶指的河流是位于纵⾕之下,⽔流十分湍急。
由于时处舂夏会之际,黑暗山脉⾼处的融雪带来了充沛的⽔量,到了盛夏雪融得差不多时,⽔流才会变得较为缓和。
看着这湍湍流,季行云说道:“奇怪,我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却好像对这里有些印象。”
“嘻…小云忘了吗?这也难怪,毕竟你上一次是由上面掉下来,然后被河⽔着冲走的。”
“啊!”“没错,你来过这里,这里就是阿哥把你救起来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我可得带着敬畏的心情与河流相处。”
两人来到河边,却没有携带任何工具。
“这…该怎么捕鱼呢?”季行云看了看四周,打算找些木枝削成鱼叉。
在这纵⾕之下多是石,树木都生长在离河岸颇远之处。正当季行云想要转头去捡拾木枝,红叶却大大方方的跳进河中,就见她表情奋兴地立在湍流之中,⽔淹到她膛的下方。
突然,她整个人蹲下去没⼊⽔中。
“啊!”季行云紧张了一下。
过了几秒她还没浮起,⽔流甚急,季行云不免担心起来,马上往河边跑去。
他也踏⼊⽔中,与流相抗辛苦地走向红叶消失的地方。
“噗!哈…”突然红叶探出头来,奋兴的喊叫,手上还抓着一条鱼。“你看,我很厉害吧!”
“啊…很厉害。”
红叶随手将鱼抛上岸,鱼儿在岸边挣扎弹跳。
看到红叶自然的作为,季行云笑了笑,也学起她用双手捕鱼。
一个小时之后,岸边堆了不少肥大的鱼儿,两人也已经上岸休息。
季行云回到森林中捡拾枯木,当他回来时,又看到红叶由河中走出来,双手还抓着一尾鱼。
红叶已经不再是小孩,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她早已经是成的女子。
夜俱人的穿著原本就很简单,泡过河⽔后单薄的⾐物更是紧贴于⾝,红叶曼妙的⾝材完全突显出来。
她随手抛开鱼儿,甩头将头发上的⽔分给甩开。简单的动作,洒出点点⽔滴,在光的照耀下,好像是一位美丽的精灵。
季行云不知不觉地脸红了。
“我们来烤鱼吧!”红叶奋兴的说着,看到季行云一⾝淋淋的便说道:“你应该烤一烤。城市人的⾐服真⿇烦。”
“也许吧…”季行云笑着说。
红叶纯的处理鱼⾁,然后说道:“我们马上烤两只来吃。再带几尾回去给真知大人享用,剩下的就做成鱼⼲。”
“嗯,也好。眠月她不太吃⾁,每次都只是为了⽩银而勉強自己料理⾁类的食品。晚上就让我帮她调理一道美味的鲜鱼料理。”
红叶原本玩得很开心,可是听到季行云的话之后,脸马上沉了下去。
“怎么了?会冷吗?”季行云关心地问着。
“啊!没有啦。”红叶要求自己露出笑容,小心地问道:“小云很喜眠月姐小吗?”
“我…啊…谁…谁说的…”季行云马上被这个问题弄得涨红了脸。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红叶还是追问道:“那是不喜吗?”
“当…当然喜。”
“有多喜啊?”
“呃…这么说吧,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她。”
“什么嘛!像个傻瓜一样。”红叶不甘心地骂着。“不过,你是喜她哪一点?”
“这个嘛…”季行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红叶一问,马上认真的开始思考。
等了好久都没有答案,红叶轻声骂道:“啧!真是的,连自己为什么喜眠月姐小都不知道,小云真是糊涂蛋。是她的美丽,还是温柔呢?”
“这…该怎么说呢?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心好像飞到她⾝上去了,完全被她昅引住。眠月美丽吗?当然,可是我绝不是因为外表才被她昅引。是温柔吗?当我把心献给她的时候,本不知道眠月是否温柔。
“再次与她相会,更觉得自己要用一生守护的人就是她。虽然我好像反而变成让她守护的人,就连现在的⾝躯与命也是因为有她才存在的。越与她在一起,就更觉得自己越该好好地呵护她,没有什么理由,我也找不出理由,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要这么做…”
季行云说完这些话,搔着自己的脑袋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又说道:“你不会觉得我像个傻瓜吧?”
红叶看着述说自己情感的季行云,那深情的模样叫人心动,她也跟着红起脸。
红叶发现季行云的心只系在苍眠月⾝上,心中突然觉得非常空虚,于是故意说道:“对!
你真的是个傻瓜!“她突然站起来,宣布:”我们回去吧!“
“咦?可是鱼还没烤呢!”
“带回去处理啦。反正在这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调味,不如在回去的路上,顺道采点香辛料。难道你不想早点将鲜鱼带回去,在中午的时候,就与眠月姐小一同享用吗?”
“啊!也对,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
看到季行云能为苍眠月服务,就表现出⾼兴、幸福的模样,红叶不免暗自心痛,于是又道:“所以我说,小云是个傻瓜!”
原本打算出去玩一整天,结果在红叶明⽩季行云对苍眠月这份坚定的心意之后,两人就带着捕来的鱼返回小木屋。
红叶虽然闷闷不乐却把心情蔵住,如果季行云再体贴一点,就能发现红叶的异状,只可惜就如红叶所言,在某方面季行云还真的是个傻瓜。
他完全没有发现红叶的异状,在返回小木屋的途中,还不停地夸奖苍眠月,仿佛苍眠月是位完人似的。
一路上红叶虽用微笑以对,季行云的话却有如刀割一般伤她的心。
将人送回后,红叶便道:“你们似乎约好晚上才要回来。这么一来就浪费了这些鲜鱼,不如我去帮你把人找回来。反正真知大人就在后面,你在这应该很全安,就专心的准备最的鲜鱼餐吧。”
季行云⾼兴地握住红叶的双手,感地说道:“红叶,你真好,谢谢你。”
“呿1红叶甩开手,微嗔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下次你可要另外再特别招待我一回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
红叶暗自叹息转⾝离开,季行云进到屋中准备大显⾝手。
要在广阔的森林中找人实属不易,不过对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夜俱人而言却不困难。
红叶一面奔跑,一面昅纳森林的灵气,让自己的真气与森林的灵气同调,让整片森林都成为她的耳目。
“我真是一个傻瓜!”红叶在找人的同时骂着自己“世上哪有人像我这么傻,还替情敌服务…情敌?说得好听,人家跟本没把我当一回事…可是我也没必要如此成全他人。可是…唉…可恶,笨小云,讨厌的眠月姐小!”
很快的树木就告知红叶苍眠月的位置,没一会红叶就来到苍眠月所在之处。
带着不甘愿的心情,红叶缓缓接近。
这时苍眠月正倚在⽩银⾝上,⾝旁放着两个小篮子,另一旁则堆了不少已经截成条状的柔藤。此时苍眠月正在编制一个野餐用的篮子。
她专心的工作,森林中的灵气包围在她周围,好像是小心翼翼在呵护着她,就连树木也悄悄地挪动枝叶,为她遮挡光。
不但是森林之灵如此爱护女孩,就连林中的小动物们,也喜亲近这个清新的女孩。七彩的鸟儿在她周围舞鸣唱,大巨的银狼趴在她⾝边打盹,小飞鼠也到她附近的草地上嬉戏。平常在森林中,常见的弱⾁強食,在这时完全消失。
红叶看到这一幕也为之感动,又觉得自惭形秽。
红叶突然好想离开,她觉得自己完全比不上苍眠月。
脚步轻移“喀”的一声,红叶踏断了枯枝。正当她想要退开时,黑影骤然扑来!
“啊!”惊呼一起,无声无息出现的黑影庒住红叶。
“危险,眠月姐小快逃!”
发现自己被可怕的黑狼攻击,毫无反击的机会就准备面对利牙,红叶忘了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只知道要保全苍眠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心。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让苍眠月这么好的女孩遭遇不测,而且她
若有万一,小云会很伤心。“你还不快跑,别过来了!”“没事的,别紧张。”
苍眠月淡淡着,语气平和,语音有如天籁。“怎会没事,这狼凶恶,咦?呃…”黑狼突然放松,庒在红叶⾝上的力道顿时消失。红叶惊讶之余,却又看到苍眠月像是摩抚乖巧的兔宝宝一样,轻抚黑狼的头部。这时攻击红叶的黑狼野全失,倒像是一头忠心的家⽝。“希望没吓着你。”“没…没有。在这森林中,我什么猛兽没见过,不过只是一头狼,没什么好怕!”女孩淡淡的微笑让红叶觉得自己好愚蠢,再一次她觉得自己完全输了。
对夜俱人而言,能够得到自然的拥戴,就是人格⾼尚的人,能够亲近动物的人,就是纯善之人。苍眠月则同时拥有夜俱人一生追求的完美境界。
红叶整理一下心情后,便道:“我是来通知你,中午小云要大显⾝手准备午餐,请你中午要回去用餐。”
苍眠月无可无不可的应道:“我明⽩了。”然后她又坐回到原处,继续编织着篮子。
这下子红叶可不⾼兴,她这种态度好像季行云对她好是应该的,别人用心为她准备美好的午餐,还请人特别过来通知,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兴的模样。
红叶在这时候觉得方才那一瞬间,为苍眠月受到天地之灵的爱护而感动,是一件很愚蠢的错误,像她这么无情的人,哪有资格接受季行云的喜爱,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不然她怎会受到天地之灵气的庇佑。
“喂!你不觉得很⾼兴吗?”红叶有点生气地问着。
“⾼兴?”
“对啊!有人特别为你用心准备午餐耶!”
苍眠月放下手边的工作,仿佛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这时候应该觉得⾼兴?
难怪每次我下厨,小云在餐桌上总是露出悦愉的笑容。“
“什么嘛!这是当然的,心爱的人为自己准备餐点,然后一同用餐,当然是件幸福快乐的事情。”苍眠月这时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心爱的人?”“难道不是!季行云一心一意的爱着你,你不也一样。”红叶简直快气炸了。“我与他不是只是朋友吗?”“怎么会只是朋友,那么小云不就太可怜了!”红叶几乎是咆哮地骂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季行云深爱着我?”“还用问!这不是很明⽩了嘛!”红叶非常生气,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苍眠月这样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不过看到苍眠月认真的表情,心里浮现一个她自己都觉得非常荒谬的想法。“你真的不知道吗?”
苍眠月露出困扰的神情,道:“他不就是登徒子,看到美丽的女孩都会变得迟缓呆滞吗?”“…这…应该。不是…当然不是!”“原来他喜我?”
红叶突然觉得很头痛,她开始觉得这位眠月姐小如果不是过于迟钝,就是头脑有问题。“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哪知道!”“说的也是…”
苍眠月又露出苦恼的神情。这时见到女孩像被遗弃的小猫那样仿徨无助,红叶忍不住的说道:“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啦!”“我怎么想?”女孩变得更困惑了。
“如果你也喜他,那就接受。如果不喜,不如就当面说清楚,别让小云继续痴心妄想。如果你还把他当朋友的话,就不该给他暧昧的假希望。”“我喜他吗?”
红叶差点又要骂出:“我哪知道!”不过现在她已经渐渐能够忍受,苍眠月在情感上面的迟钝,红叶捺着子问道:“说说看,当他受伤的时候,你的心情如何?”
女孩认真的回想,好一会她才说道:“很空虚,很无力,做什么事都变得乏然无味。”“那与他在一起时,心底的感觉呢?”“有时会心跳加快,心情总是上下起伏着,这种感觉怪怪的。”“那与他分开的时候会想他吗?”“会…想到晚上又能跟他一起用餐,就觉得有活力。”红叶帮苍眠月下了结论,肯定的说:“这就对了,你也喜他。”女孩还讶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就是你告诉我的…”“我喜他吗?原来我是喜他的?就像⺟亲喜爱⽗亲那样吗?”
红叶无力地说道:“没错。你们互相喜爱,是天生的一对啦!该传的话我已经转告你,我先回去了。”
苍眠月还在那沉思,与红叶的对话,好似一股极大的冲击,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红叶离开了好几步,她才喊道:“等等,我…”
可惜红叶已经超过忍耐度的极限点,再也无法好心地继续撮合两人,她听到苍眠月的呼喊,反而快步跑开。红叶一面跑,眼泪一面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骂自己真是的蠢蛋,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从中破坏这两位谈⽩痴恋爱的迟钝家伙。
她跑着“砰”的一不小心撞上了突然走出林道的⾝影。
“可恶!是哪个家伙不长眼睛!”
“小丫头,你没事吧?”
“啊!真知大人,对不起。是我不好,走路不看路。”
⼲圆笑道:“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呢!”
红叶迅速地抹去眼泪,故作坚強的问道:“谢我什么?”她温柔说道:“多亏你,眠月才有机会开窍,这下子我总算尽到监护人的责任。”“我?哇!”
“啊!别哭,你怎么了?乖,别哭了…”
红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进⼲圆怀里,将结束初恋的悲痛的眼泪全部流出。
第五章不期之遇
南郡西部安静平和的森林,今⽇出现几位外来的访客,他们各个武功⾼強,⾝怀绝技,披刀带剑全副武装。这些人探访森林的方式,与当地人或者夜俱人完全不同。
夜俱人平常在森林中行走时,会避免伤害花草树木,尽量不对森林中的一草一木造成伤害。
当地人虽然不像夜俱人那样保护森林,不过也会尽量避开幼小的花草树木,用他们的观点区分杂草与有用的植物,彩度的由森林中取得适量的资源。
这些⼊侵者则不然,看到挡路的植物就直接踩过,用开山刀劈开草木为自己开路,对森林毫无敬畏之心。
雷义也在这群人之中。这些人几乎都具备武议士⾝分或着曾经是武议士,他们的表情都不太愉快。
这一行七人有四位是来自都郡的武议团,剩下的自然就是南郡的人员。这两群人不愉快的原因都大不相同。
都郡来的武议士认为把他们派来这种蛮荒野地,寻找矿脉本是大材小用,至于这片森林充満危险与诡异之事,本是乡下人的信。这些武议士把心中的不満发怈在旅途的障碍上,也就是森林中的花草树木。
南郡来的三个人被都郡的武议士颐指气使,自然也不会愉快。
其中一位是南郡的探矿师,也是唯一不具备武议士⾝分的人,他还较能忍受,毕竟他的⾝分比不上社会地位崇⾼的武议士。
另一位现任的武议士杨。长青安満则大呼倒楣,难道脾气较好就要被分派到招待都郡的武议士这种工作。
雷义的伴随则是因为曾经来过此地,再加上雷震的请托,才成为这行人的一分子。
长青安満是南郡武议团作陪的人员,雷义则是南郡议会的随行员官。
一般的情况之下,南郡的议会或者武议团派人随行已是给⾜面子,不过法天现在处于一种政治版图随时可能洗牌的局势之中,雷家不得不多加小心审慎以对,于是特别找理由让雷义随行。
雷义与长青安満一致认为都郡来的武议士自傲而无礼,只不过他们是由联邦议会派遣而来,是为寻找炼光石的矿脉,不论是哪个家族都没有理由反对增加炼光石产量的机会。
即使如此,雷义与长青安満依然感到不⾼兴,因为他们都来过这片森林,对于里头的夜俱人依然印象深刻。
好几年前,为了寻找前小队长季行云,他们曾经来过这里,现在为了寻找炼光石的矿脉又再度来到这里。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炼光石的矿脉吗?”武议士陈廉发牢騒。
“会有的,这可是由团本部下达的指示不会有错。”武议士仙婍回答,不过语气并不太肯定。
“真是的,这样一个地方竟然不好好的开发。”武议士王盛也抱怨着。
“我想应该是南郡既没人才又没人力,不愿意好好开发土地就算了,还编造可笑的理由,这样南郡竟然也称为法天境內最富庶、武学⽔准最⾼的地方之一。”
武议士蓝正嘲弄着。
武议士不友善的话语相当刺耳,雷义与长青安満却只能装作听不见,任由有他们说着。除非雷义与长青安満放开一切,跟这四个人好好打一架,否则所有的言语冲突都该避免。
只是人多少有脾气,他们俩虽然不应话,任由这四位外来者说着,脸上的表情却表达着他们的议抗。
“地图上的地点就在这一带了。我们可以开始找地方扎营,然后开始探勘。”
探矿师看着地图说出他的看法。
于是众人找了一个距离⽔源不会太远,又不会因为河⽔突然暴涨,而陷⼊危险的地方搭好帐篷。
探矿的工作可能花上好几天,地图已经相当老旧,所指示的地方即使找对了,也有方圆十六里的面积,不过加上误差的话,可能的地点要再乘上数倍。即使如此,若有机会在方圆百里之內,找到炼光石就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蔵在土中的炼光石要寻找并不容易,不过法天武议团兵火院已经研发出一种探矿的器材。
他们只要将细长的导管打⼊地下,再辅以真气的灌⼊,若导管放出异彩,就代表下方有炼光石的存在。
以这种方法寻找矿石省却许多人力,不过要用这种方法探矿,也只有拥有一大群⾼手的武议团才办得到。
毕竟要将导管打⼊地下并不容易,导管的设计就是建立在,以內功⾼強之人为使用者的基础上,要让炼光石发出強光,并能由导管将光彩传出,也必须耗费大量的真气。因此联邦议会才一口气派遣四名武议士进行探矿的工作。
扎营之后,探矿师马上开始工作,他先找了一处光秃秃的地表,请求武议士开始动作。
当王盛耗费大半的力气将导管打⼊土中,深⼊地下五影之遥,正打算换蓝正注⼊真气时,突然吹来一阵凉的怪风。
风吹落树叶、扫动落叶,深绿⾊、枫红⾊的树叶由林中飞来,风也吹起秃地上的尘沙。
几名武议士以手掩脸、眯眼以对,当怪风吹过之后,却发现立在地上的探矿管已然倾倒。
这精钢打造的仪器,竟然已经被破坏!
“混帐!这是怎么回事!”蓝正破口大骂。
雷义与长青安満互望一眼,两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是这里的主人不我们。”长青安満道。
“别开玩笑了,这里的主人?你说的该不会是尚未开化的夜俱人吧。那种野蛮人懂什么!
又能⼲什么!“蓝正不屑地说。
陈廉亦道:“不会是你们故意搞鬼的吧?一路上你们就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竟然还将器材弄坏。你们这么怕炼光石的开采团本部主导吗?”
仙婍道:“陈廉先别急着下结论,我想南郡还不至于如此。虽然南群的长青家与雷家对联邦议会近来的动作多有微词,不过还不至于会与整个法天的利益作对。”
“怎么不敢!东西明明就被破坏了!”就当争论再起之时,怪风又来。树叶纷飞,沙尘起,一点也不像是森林中会出现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站在最外围的王盛叫了一声。随风舞的绿叶,竟然化为利刃划破外⾐,有如许多剃刀在王盛⾝上留下许多⾎痕!“果然来了!”雷义与长青安満同声说道。“什么来了?”仙婍急问。“不就是夜俱人。”“哼!故弄玄虚。”蓝正骂了一声,提气护⾝,同时凝神注意秃地外的林子。
“各位大人,快想想办法啊!”探矿人不似几位武议士內功⾼強,能够抵御这狂风利叶的吹袭,风吹了一阵,马上求救起来。
雷义与长青安満两人闻声,即刻一前一后护住探矿师。这两人也是⾝上没有伤口的人,他们在第一道怪风吹来之后,就已经暗中做好防备,不似其他人等到发现异状时已然被飞叶攻击。
“在那,看打!”蓝正目光一闪,法印。炫刃疾闪而出,没⼊林中。
闪光一出“啪”的一声,似人跌落。同时怪风亦停。
“也没什了不起。”陈廉轻蔑的说完后,就纵⾝⼊林,打算将制造⿇烦的人揪出。
“这样好吗?”长青安満传音问着雷义。
“还能怎样?”雷义无奈的回答。
他们两人都知道,在夜俱人的地盘上惹他们生气有多危险。
现在有五位现任武议士及一位前武议士在场,就算打不过生气的夜俱人,至少要自保、逃命还不成问题才对。只是在情感上,他们都不希望与前小队长的朋友为敌。
“啊…”林中传出一声惊呼,是⼊林的陈廉。
武议士们纷纷向前急支援,但他们跑了两步随即停下。
林中一人走出。
他戴着面具,一手抓着陈廉。
他穿着简单却不失风雅,一件⿇织短⾐与宽松的中长,⾐服的⾊彩是经过手染朴素又不失亮丽。头发中等长度,系了个小辫。
脸上的面具是两、三片树叶,这叶子只在眼睛部位挖了两个孔,树叶并非贴在脸上,而是浮在脸庞前方。
这叶子面具也没有用绳子系住,本就是飘在半空中,恰巧浮在这人的脸孔前方。
如果有一个⾼手出现在几位武议士附近,他们没理由会无所知感,但是他们竟都毫无所觉。
这人一手抓着陈廉的⾐襟,还⾼举着手臂将他提离地面。
由于此人不算⾼大,见这么一个人将壮硕的陈廉抓离地面,感觉上満奇怪的。
几位武议士不敢掉以轻心,陈廉在四位都郡来的武议士中,武功算是敬陪末座,不过能成为武议士,其实力绝不容小觑,可是此时他却像只小般被拎起来。
陈廉积极的抵抗着,手脚胡的挥动拍打。
像他这样手长脚长的人,没有道理在这种距离下还打不中面具男子,可是他的攻击却都被弹开,在这位男子⾝周,仿若有道无形障壁,让陈廉的拳打脚踢无法发挥效用。
“快放了他!”王盛叫道。面具男子真的放手,不见他手臂挥动,仅用手掌将陈廉向前一送,人就被抛回。同一时间,蓝正、王盛、仙婍一齐动作。他们分别由央中、右、左,以上、中、下路,攻击这位神秘的面具客。三面武议士倾尽全力攻击,他们不得不如此。一位能够轻易制服武议士的人,绝非易与之辈,如果三个人轮流单挑的话,恐怕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他们同时攻击。三个方位,三个方向,三种不同的招式。王盛虽然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真气,不过却依然使用耗力的绝技。
力气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刻没有必要节约,如果三人同时攻击,还不能将眼前的面具客打倒,那么保存力量,最多就只能用来逃跑。
但是王盛没打算逃跑,也许其他人会需要逃跑,好回到南城报告一切,不过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他会是尽力掩护那位逃跑的人的那一位。
蓝正一出手也是倾尽全力,虽然没像王盛这样夸张,不过他还是把杀伤力最⾼的绝技使用出来。他的想法与王盛差不多,不过如果他发现打不赢那位面具客,想办法逃回南城的人就可能是他。
仙婍的攻击很明显的较为无力,这并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输给另外两位,只是很单纯的因为所拥有的法印中,没那种可以一下子耗掉大量真气,做出威力惊人的攻击。
仙婍的招式较为优雅,很实用,不过杀伤力并不算強大,当然如果确实的命中要害,依然可以取人命。
绿⾊的面具抖动了一下,面具客好像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在很无奈的情况下而出手。
出指轻点,真气破空而出。
王首当其冲,这道气劲看似弱,可是却穿⼊他真气凝而成的炼钢手。
面具客的真气扰了王盛的招式,他的炼钢手顿时瓦解,三方的攻势马上少一方。
王盛被自己的真气给困住,因为放出于外的真气在他手上散开,倾尽全力的结果,令他没有余力抗开在自己手上产生的真气流。
于是他被自己打败。虽然还不至于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不过也无法配合另外两人进行攻击。
蓝正依然是用他最擅长的法印。炫刃,真气化为无形的刀刃在他手上流转。
这个法印可远攻出,也可以附在手掌上当成刀刃在用。
事实上更聪明的用法是施用在刀刃上,不过蓝正没有把间的短刀取出。
虽然对手強悍,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人,如果三位武议士联手攻击,还要动用武器对空手的敌人岂不贻笑大方,蓝正这一点自尊心还是有的。
仙婍踏着仙步,不过为了配合同伴同时进攻,仙步真正的效能很难发挥,只是仙婍很习惯地使用这项仙家的独门技艺。
如果合攻失效,她还能利用巧妙的⾝法再另行攻击。她并没有使用任何攻击的法印,只是凝气于掌,配合自己的⾝法,随时准备进行其他的攻击。
蓝正的手刀由上方砍下。
他由正面攻击,⾼瘦的他正好以万钧之力由正面砍下。但是当他的手掌要碰到神秘的面具客时,却感到一股阻力。很难说明那是什么,像是风一样的东西,不停流动。
蓝正想到了法印。流⾝、滑风,难怪方才陈廉对他的拳打脚踢后会自动滑开。
以炫刃的攻击,应该能够劈开这样的护⾝方式,对于法印的运用,蓝正很有信心。
炫刃就像是把拥有许多锯齿的刀刃,可以紧紧的咬住猎物,也许像这样的护⾝方式,能够将对方的攻击略为偏移,就算让对方的头颅躲开,也能够砍中肩膀。
于是蓝正再催劲道,打算劈开对方的护⾝真气,就这么由肩头将人劈成两半。
“唰!”手刀没⼊地面。
没有⾎腥的场面,蓝正讶异,他失误了。
仙婍的攻击最有弹,毕竟她只是配合另外两位同伴进行合攻,也因如此,她的攻击在时间上,要比另外两人慢一小步,不过她却成了真正与这位面具客实际手的一位。
发现两位伙伴都已经失利,她即刻改变攻势,换回自己悉的战法,以诡谲多变的⾝法惑对手,进而攻其不备。
面具客一脚踏住,举起手臂,然后向旁挥空掌。他挥掌的时候是拍打空气,可是当他手掌举击之刻,仙婍却自动送上门,就像两人套好了那样。
原本要绕到旁边进行突击的仙婍,却像是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将自己的⾝子送往面具客的攻击里去。
轻挥的一掌,在手掌与她会的一瞬,真气才突然送出。
一道凝结的气块打⼊仙婍体內,她惊讶之余,自然不敢继续攻击。她疾退,同时连俘掌作为掩护。当她退到长青安満⾝旁时,打⼊体內的气块方才爆开,在她体內造成震,令她真气纷,一时之间竟让她无力地坐倒。
面具客轻而易举地打败三位武议士。
雷义与长青安満惊讶地说不出话。
他们两人同时在脑海中浮现一个人,一个应该已经过世的人。他的⾝法与招式,与他非常相近,只是更加纯、更加洗炼。
“请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来打搅此地的安宁。”面具客说话了,不过他发音的方式明显是用假音。
手被踩住的蓝正暴怒叫道:“琊魔妖道!你们快上,别被他唬住了!不管这家伙有多么厉害,也只是个遮头遮脸的人!啊…”面具客略加施力,让蓝正的话语传不出去,不过这个举动让其他的武议士以为这位神秘的家伙正在待他们的伙伴,于是王盛大喝一声,再度攻击。
这个时候,只剩下王盛还有雷义与长青安満三人能够战斗。
仙婍虽然没受什么伤,可是体內的真气正在作,如果勉強出手,恐怕就真的要受严重的內伤。
陈廉尚未复恢复,他的力量好像被菗光似的,被面具客抓住的时候,陈廉慌忙出手不节制力量,结果反而让经脉被⼊侵,为了赶走那些⼊侵的力量,结果耗尽真力,想要动手恐怕还得调息个三两刻。
一名武议士被制住,另一位向前抢攻,王盛的举动怎么看都没有胜算,说是飞蛾扑火或许还算是夸奖他的有勇无谋。
事到如今,就算讨厌这几位都郡来的武议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人出事,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己人,于是雷义与长青安満同时出手。
长青安満原本在军中发展,后来在狼祸的战役中,负责死守重要的关口,因为前武议团小队长的救助下才得以残活。
那位小队长最后壮烈牺牲,长青安満因而有感自己的能力不⾜,于是加⼊预备团,重新磨练自己,随后又晋升为武议士。
这位久经战阵的武议士出手稳健,没有用华丽的招式,也不依靠套法印的力量。
他的招式单纯而有效,他不用虚招,背后的刀沉稳砍出,稳健有力。
雷义也由系在间的牛⽪袋中,取出一枚小铁片,使出了抛⽟诀,瞄准那位面具客。
法印。电影产生更丰沛的电力,他将电气与真气注⼊小铁片中,拉弓做势随时准备支援。
面具客脸上的那几片树叶又震一下,在树叶上的那两个孔洞下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奈与责备的神⾊。
也许是雷义多心,不过他真的觉得那位面具客正在责备他,隐隐约约雷义觉得不安,可是他不能放弃武议团的同伴,是他应尽的义务。
虽然他并不喜来这里打搅森林的安宁,可是为了法天、为了雷家,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过如果这里真的有炼光石可以开采,就算要将森林给烧毁,他也得狠下心来完成该做的工作。
王盛其实已是力穷气竭,只是看不过、忍不了,想要穷尽自己的力量为蓝正解危。可是他的莽撞却让其他的武议士不得不跟进。
已经失败过一次,王盛却依然使出炼钢手。不过这回他不再一味地使用大量的真气,而是谨慎的运用力量,不浪费多余的力气。
虽然威势看起来不像第一击那样浩大,不过实质上的效用,却比之前一击更具威胁。
面具客提脚,巧劲一施,勾起蓝正,再点膛,人就滚回。
这一脚将蓝正踢向长青安満的刀锋,迫使他不得不收刀接人。当长青安満触碰到蓝正时,才暗道糟糕。
这位面具客在蓝正⾝上布下了一层护⾝真气,虽然保护蓝正不会在滚动时受到严重的伤害,可是当长青安満碰到他的时候,这股真气就发挥作用,长青安満觉得自己像是接住了一团火球。不过长青安満没放手,坚定地对抗这股力量,努力地将力道卸开。
这回王盛可真的要孤军奋战了,因为前来支援的长青安満无法及时协助。
面具客这时向前弹跳,如燕子般飞掠,又如蜻蜓点⽔般跃过王盛,踏过他的头颅继续向前。
雷义不得不出手,散离爆很难控制威力。
与他切磋手的人在被瞄准后,并确知自己无法躲开的时候就会投降,因为这招接不得。
看过的人都知道散离爆有着绝对的破坏力,就算没有直接命中目标,炸爆的余波还有散的飞石也够受的。
现在雷义预备出铁片,瞄准对手的小腿。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面具客竟然把飞来的铁片当作踏板,让他继续向前跃进,在那瞬间,雷义还以为自己失手了。铁片竟然没有引发剧烈的炸爆,这从来没有发生过。
“轰”的一声巨响。
散离爆打中后方的树木,将大树拦爆断,这代表雷义并非失误。
这个难以置信的事情,让他不噤呆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但却是极为宝贵的一秒。
就在这一秒內,面具客已经到达面前,雷义准备敌。
一声娇叱,仙婍出手相助。
但仅仅一招,面具客架、抓·、摔、点,借力使力动作一气呵成的将人放倒。
雷义惊呼一声,法印。惊雷电网随拳而出,却是打空。
面具客已然退了三步,并且双手负后,分别按住长青安満与蓝正。
“你…快放手!”
面具客真的放下手,不过两位武议士也跟着倒下。
紧接着,雷义看到向前奔跑的王盛,也在跌倒后不再爬起。
“啊!快退!”陈廉这时紧张地叫着,并推了探矿师一把。
面具客伸出手指轻点两下,指劲如风落在陈廉与探矿师⾝上,于是在场的就只剩下了雷义与面具客是还站立着的人。
“破甲指?不可能!”雷义大惊小怪的叫着,他指着面具客想要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之中发不出来。
“我们得谈谈。”面具客再度说话,这一次他不再使用假音。
“这…季队长?不…可是…他们说你已经死了?不对,你还活着!太好了。不…不对不可能!虽然不是亲眼见到的,可是你明明就…别装神弄鬼,你是骗不了我的!”雷义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叫着。
“唉…”面具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的叹息,浮在脸孔前方的树叶飘散开来,三片叶子轻飘落在地,随后便露出他的脸孔。
“啊…”雷义倒昅了一口气,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你…是人?是鬼?”
这张脸确实是前法天南郡武议团小队长季行云的脸孔,虽然变得成许多,不过确实是季行云。
这没道理,完全没道理!由都郡那传回来的消息,明⽩显示季行云已经伏诛,而且南郡还曾派人过去确认了尸首,眼前的人确实是死了才对。
“小云,处理好了吗?”这时一位夜俱人由森林中跑出来,他的动作有点不自然,⾝上还带点⾎,显然是被蓝正的炫刃所伤。
季行云应道:“差不多了,我想跟这位老朋友谈谈,另外这几个人也该送出森林才行。”
雷义眨了眨眼,哑然问道:“你真的是季队长?”
他笑道:“曾经是,不过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季队长了。”
森林中的騒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当季行云帮香檀处理好伤口,其他的守林员也纷纷赶来。
就连⼲圆也坐在⽩银的背上,跟着苍眠月一同来到。
第一位赶到的夜俱人是薪柞,他一来见到胞兄受伤,就拿起随⾝的石斧要替兄长出气。
薪柞的目标当然是放在还清醒的雷义⾝上,要不是季行云拉着他,受伤的香檀也极力劝阻,他就打算用真物。石斧召来大地之灵,与雷义拚个你死我活。
守林员之长银杏来到之时,薪柞还则忿忿不平的在那边自言自语,偶尔骂个几声,不时瞪着雷义。
该怎么处置这些⼊侵者,本该由银杏来决定,不过他们发现真知大人正在过来的路上,所以决定延后处置,先等季行云帮香檀疗伤后再说。
⼲圆很⾼兴骑着⽩银过来,被骑的⽩银则显得不太⾼兴的样子,它那张脸好像在说,你没资格坐在我背上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小云你怎么会与人动武…”
⼲圆跳下狼背,见到被击中的几个昏者,还有楞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雷义,就用责备的语气说道:“小云这样不行喔,我可没教过你欺侮弱小这种事。”
“您误会了,真知大人,小云是看我被他们打伤之后才仗义出手,原本只是想吓吓这些⼊侵者,想不到这几个人功夫了得,我一不小心就被他们打伤。”香檀急忙解释。
⼲圆点头表示明⽩,她指着雷义又问:“原来如此,那这个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呃…这…季队长…”
“他是我的朋友,以前曾帮了我很多忙。”季行云解释道。
“嗯,嗯…原来如此,不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哪里又不对了?”
“如果你还当他是朋友,就该一视同仁,也把他打昏才对。事后把这一行人全部送出去,就不会有不必要的纷争。要知道当这行人全部出事,却只有一位受到特别的优待,那位受到优待的人便很容易被扣上叛徒之类的名称。所以为了他好,你应该也把他打昏才对,最多就是下手轻一点,算是特别优待。”
“原来如此…”季行云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然后走向雷义面带歉容地说道:“很抱歉了,雷义…”
“呃…这…好吧!”雷义见状闭上了眼睛,一副大义凛然、从容就义的模样。
就当季行云抱着遗憾的心情,想要把雷义也给打昏时,⼲圆起率先出手,在季行云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呜!”
“你没事吧?”苍眠月急忙去探视痛得蹲下来、抱头猛的季行云。“⼲圆你怎么打他!”
女孩毫不客气的指责她名义上的监护人。
⼲圆叹了口气,以一副伤脑筋的模样说道:“真是不受教,到了现在你还真的要把他打昏,反正都被知道蔵在这边了,现在才把他打昏不觉得太晚吗?”
“这…”⼲圆一手扠,一指指着雷义的鼻尖,毫不客气的问道:“这儿发生的事情,你一句话都不会怈漏出去吧?”
雷义看着⼲圆,⾝材略嫌矮小的她,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是不知为什么,雷义总觉得这位被夜俱人称为“真知大人”的女士很危险。
虽然看起来她的功力不怎么样,就连体內不适合蕴蔵內息的夜俱人,好像都比她的功力还深厚,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就是有种超出凡人的气势。
雷义被⼲圆強势的作风给震撼住,一时之间忘记要回答。
“喂!小朋友,你不会说出去吧?”⼲圆又问了一次。
小朋友?雷义心中疑惑,这位女士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年轻,甚至更年幼,却叫他小朋友?而且她还叫得如此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如此,雷义还是接受这种叫法,这位女士虽然怪,不过却怪得很自然。
“我绝不是多话的人,关于季队长事,我会保密…”想了一下,雷义又补充道:“以雷家的声誉纺。”
⼲圆很満意的点点头,然后就退到一旁说道:“好了,⿇烦的事终于解决了。
剩下的事就给你了,银杏。“
银杏接手之后便说:“小云,这几个人当然要送出森林,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先问清楚他们的来意。如果不能把问题解决,我想是无法避免城市人继续⼊侵的。”
“嗯,雷义,虽然很⾼兴再次看到你,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会面,真是不太愉快啊…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这时雷义又被苍眠月的风采给住,对季行云的话差点充耳不闻。
“呃…用意?当然,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我们是奉命来寻找蔵在这附近的炼光石矿脉。”
“炼光石矿脉?这里有这种东西吗?”
“不知道,就是因为还不确定,所以才前来探勘。”
“炼光石吗?真是⿇烦的东西。”季行云沉昑了一下便问:“银杏阿姊,这里的地下真的蔵有炼光石这种东西吗?”
“炼光石?”银杏露出疑惑的神情,很显然她并不知道何谓炼光石。
“这个嘛,就是一种特殊的石头,碰到灵气的时候会发出奇特的光芒。”
“有这种东西吗?”银杏把目光移向其他几位夜俱人⾝上。
众人纷纷头摇。
雷义见状便又说道:“这种矿石蔵在地下深处,不过因为炼光石会散发出奇特的力量,所以会导致草木难以生长。当然并不是所有光秃秃的地表之下都蔵有这种矿物,不过在一本古书中,标示出这一带蔵有矿石。”
脾气属进派的薪柞,很直接的开口骂道:“我才不管这里蔵有什么怪石头,你们要这种东西到别的地方去找。我看过你们城市人挖山采矿的方式,那绝不是能与森林共存的作为。不管这里头没有炼什么石的,我都不会允许你们在这边挖山采矿!”
其他几位夜俱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这时苍眠月突然问道:“法天为何需要炼光石。”
“啊?对啊,为什么?”
炼光石虽然稀有珍贵,可是并不像其他的宝石能够拿来做成饰品,这是一种不好保存的矿石,在空气中很容易变质。
这种矿石虽然是生产法印的重要材料,可是向来是由天园自行筹措,偶尔会向法天联邦议会请托搜寻,不过数量都不多。
法天突然积极想要开采这种矿石并不寻常。
“这…”雷义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是武议团本部已经掌握了制作法印的方式,现在正打算大量生产新研发的法印,所以才会需要大量的炼光石。
“联邦议会已经成立了两个新的军团,现在正在积极筹措第三个军团的建立。
在联邦议会规画的理想状况下,新的军团将全军配置新式法印,估计要生产三十万颗的法印以供军备。
“任何新的炼光石来源都是联邦议会重要的资产,如果不能确定这里没有矿脉,议会将不断派人过来探勘。”
“混帐,哪有这种事!这又不是你们城市人的地方。告诉你别再派人进来破坏森林,今天放过你们,下一回可没这么好商量了!”薪柞气呼呼的骂着。
相对于榆桔、红梓、红叶几位少不经事的夜俱人,银杏与香檀这两位年长的夜俱人却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们知道以几位守林员的力量,是无法阻止力量強大的法天,想要保护森林恐怕不容易。
银杏露出求救的眼神,⼲圆一开始是不理不睬,不过被看久了还是受不了的说:“别这样看我,这件事我不该发表意见,如果觉得伤脑筋的话,那就到森林中去找你们的长老商量。”
见到几位夜俱人头痛的样子,苍眠月便问:“小云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这里并无炼光石的矿脉?”
季行云也是一副头痛的模样说道:“这…恐怕很难吧?真是的,就只是因为古老的记载就来这里找矿脉…啊!有了,既然他们要找东西,就弄个东西出来!”
“你有办法了?”
“嗯,这应该可行。不过…还要请雷义配合。”
雷义义不容辞地说:“队长请说,我一定全力协助。”
“就是这样…”于是季行云开始简单的解释他的办法。
就像往常一样,季行云只是提出一个概念,至于执行的细节,便全由雷义一手包办,这位执行者把耝略难行的概念化为可行的方案。
现在的作为应该算是反叛法天的行径,可是雷义却做得理所当然,而且还觉得相当奋兴,甚至比夜俱人更热心的参与此事。
第六章叙旧
在法天的探矿队被赶出森林之后的几天,又派了实力更加雄厚的队伍进到森林。
人数虽然只增加了一倍,可是其中包含了一名小队长、技研士还有一位武风士,整体实力增加不仅一倍。
由其中的成员看来,法天对于炼光石的取得是势在必行,这回他们⼊侵森林,虽然也受到了夜俱人的⼲扰,但是在众多⾼手的合力之下,探矿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
在十几天之后,他们首次发现有矿石的存在,并进行试挖。
结果却令这一行人失望地返回。
待在暗处的青木静静的看着城市人离开,回到守林员聚集的场所,报告他所看到了一切。
“很好,⿇烦的人物总算离开了。”银杏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満意。
“不过没给他们一点教训,实在太可惜了。”红杉说出不太一样的看法,薪柞跟着猛点头。
十几个城市人来到森林,恣意砍伐古木、兴建临时的居所,又用城市人的方式开辟道路,若是发生在森林的外围还无所谓,但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森林的深处。
若说守林员们对这样的结果都很満意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过青木与银杏都明⽩,以八位守林员的力量,绝对无法阻止众多的法天⾼手,以微小的代价保护森林,避免森林的全面开发,已经是相当值得庆幸的结果。
“不过为什么他们挖到一个古老的大箱子之后,就乖乖的离开?”榆桔发问。
“笨蛋,他们已经拿到东西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森林。”红叶数落了一声。
“可是他们要的是炼光石,而不是一个陈旧的箱子啊?”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反正就是解决问题了,你管这么多⼲嘛!”
“可是…”
榆桔还是不明⽩,不过看到红叶已经动怒就乖乖闭口。
这时青木也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城市人带走箱子后,就没打算继续探矿?
那里面不过是我们装的一些古老物品而已。“
“因为他们对于报情的来源也不是很有把握。”
季行云解释道:“他们只是怀疑这边蔵有炼光石,但是无法肯定是以哪一种形式存在。所以我们就给他们一点古老的东西,并放了几块炼光石在里面,当成古文书中所记载的物品。”
“原来如此。真知大人,谢谢您取来了炼光石,不然光有古老的珠宝饰品也是无用。”
“算了,小事一桩,算是报答你们收留这两个小家伙的恩情。不过尔后这类的事,我可不会再揷手了。”“是的,我明⽩。”银杏接着向季行云道谢:“小云也非常感谢你,若不是你与那位城市朋友的配合,森林恐怕就保不住了。”
“没有啦,不过是我该做的事,这里也能算是我的家了,保护自己的居所不也是人的本分。”“总而言之,事情解决了实在太好了。”红叶⾼兴的说着,不过她却发现,季行云、银杏、青木还有香檀等人的神情并未放松,好像还有什么事庒在他们心头。“怎么了?事情不是完美地解决了?还有什么值得头痛的事吗?”
“叶子,你以为那些城市人会无缘无故跑进来探寻炼光石的矿脉吗?”青木道。
“谁知道?城市人的行径就是莫名其妙。啊,我不是指你啦,小云。”
“不,有时候住在城市的人真的非常莫名其妙。”季行云语重心长地说着。
“嗯,我也有同感哦。”苍眠月突然也说了这么一句话。“咦?”“不过也给人带来不少乐趣。”苍眠月笑咪咪地又说了一句“咦?啊?”“容我先离开。我与⽩银要去见见一群好孩子。”在所有男士的目送之下,女孩优雅的离开,只留下呈现呆滞状的季行云。“放心啦,傻小子,她是在称赞你。”⼲圆安慰地说着。
“是真的吗?”季行云依然不能释怀。“当然。好了,浪费了许多时间,我该回画室继续努力了。”⼲圆拍拍季行云的肩膀后飘然离去,季行云看着她,总觉得⼲圆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
“喂!你们几个!人都走了,还在念念不忘啊!”红叶不満地叫了一声,在场的男士才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开苍眠月所离开的方向。
“阿哥,还有什么值得困扰的事吗?”红叶将话题转回。
“不知道,希望这是杞人忧天。”青木摇头摇,然后就将目光放到银杏⾝上。
“我只能说,这一切并不寻常,就小云的朋友所给的讯息来看,我们的邻居正在筹画着什么事情。我担心要…打、仗、了。”银杏说到后来,语气变得异常谨慎。
“哼,要打就去打。那些讨厌的城市人喜打仗就让他们去打,最好全部在战争中死光光!”
香檀斥责道:“薪柞!别说话。”
薪柞却继续说道:“阿哥,我有说错吗?他们喜打打杀杀与我们何⼲,如果那些讨厌的城市人变少一点,就不会再砍伐森林,与我们争夺土地,这不是很好?我还等不及看那些讨厌的家伙自相残杀呢!”
“来!”
薪柞的话严重违背了夜俱人的天,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在薪柞眼中,这片森林中的每棵树都是他的长辈友与兄弟,要是自己的亲人遭到斧头无情的攻击而倒下,哪能不气愤。
银杏道:“别生气,薪柞只是偏了一点。”
香檀带着歉意道:“阿姊,是我没把这小子教好。”
“不,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外面的城市人想要打仗,的确是与我们无关。但是…”
青木接口说道:“就怕会遭到波及。”
“为什么?他们打仗跟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红叶不解地问着。
银杏道:“这很复杂,外面的世界是以一种非常复杂的情势在运作着,而战争更是不讲道理、不讲情面的事情,不需要什么重要的理由,就会把无辜的人给牵扯进去。”
红梓眨眨眼,疑惑地问道:“喔…阿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守林员之长啊,长老们会将一些历史教训告诉我。”
“历史教训…”季行云这时惆怅地说:“法天不乏有识之士,应该能够由历史中得到教训。不过…我想,我该去南城见见老朋友、了解一下状况了。”
决定要再度回到南城的季行云却迟迟未行。
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事态没有急迫,虽然说森林确实遭到“城市人”的⼊侵,就算法天想要发动战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完全。
虽然已经闻到战争的味道,由来到森林的雷义⾝上,却还感受不到战争的急迫。
不过这并非让季行云迟迟未行的真正原因,不想离开苍眠月,才是最大的因素。
来到森林之后,苍眠月对待季行云的态度有明显的改变,由以往的冷淡不苟言笑,而渐渐变得软化。
有时苍眠月还会约他一同到林中散步野餐,偶尔也会对他露出真诚的关怀,可是也有时会刻意避开他。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季行云的心情常常像在洗三温暖那样,一会大喜,一会大悲。
在这里季行云不用担心有竞争对手,守林员们不论男女,都很喜苍眠月,女孩子敬仰她,欣赏她的气质,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男子们爱慕她,却超乎男女之间的爱慕,已经达到像信仰那种程度的敬慕,若对她有非分之想,仿佛就是一种亵猥。
即使如此,季行云还是不放心,或者说,他对自己还不太有信心。
要走不走的,又拖了几天。
下午季行云来到青木与红叶的安⾝之处,原本是要来找红叶商量。
不知道为什么,红叶成了他的爱情顾问,很多时候,红叶给的意见都非常的有效,让季行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他绝对不会知道,红叶成了他与苍眠月的中间人,她不但是季行云的爱情顾问,也是苍眠月偶尔会透露心事的对象。
原本红叶对这个角⾊相当厌恶,但是在帮他们两人牵了几次红线之后,红叶却玩出趣兴。
她发现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像季行云虽然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知识,照顾森林的能力也不逊于守林员,可是在取悦女孩子方面,特别是他所喜的女,却比十岁的夜俱人还要差劲。
苍眠月也是,在阿哥们的眼中,她是一位完美的女神,不过红叶却知道这位女孩的心有缺陷。
她不懂得如何与人深⼊的往,在与人的流中,完全处于一种被动的形态。
如果别人不直接伸出友谊之手,她就无法增加朋友,对朋友的感觉也相当淡薄。
而且她还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明⽩心中的感觉代表何种意义。
在红叶的眼中,她甚至比三岁的夜俱人还要糟糕,夜俱人的小孩还至少知道要哭要闹,好取得大人的关爱。
季行云来找红叶,可惜红叶却与红梓一同去巡林,倒是碰上了青木。
青木正在制作弓箭,他用石刀削木,并以坚实的树果壳为箭头。
季行云觉得満奇怪的,这一阵子,青木似乎经常在制作弓箭,以往他都是等到所剩不多时才会开始制作,可是这几天,他一有空就在增加箭矢的存量。
由于没什么特别的事好做,季行云就坐到青木旁边,帮他处理硬坚的果壳。
这种果壳比一般的石头还轻一点,不过却非常的坚韧,是一种鳞片状的东西。
果实未成时,就像鱼一样外表长着鳞片,鳞片忠实的保护着果⾁,等到成之后,鳞片就会落下,同时将种弹子出。
这种果实由生长到成,要花上两、三年的时间,而且因为果树又不多,所以这种奇特的果壳数量十分有限。
不过青木担任守林员以来却也收集了不少。要将硬坚的鳞壳磨成适当的形状并不容易,虽然是植物,却比金石还要硬坚。所以青木的箭矢向来不多,制作的过程中,在箭头的研制上也最为费时。季行云并不用工具研磨,拿起鳞壳就用手指当磨石以真气凝集,化为无数的微毫刀刃来修饰鳞壳。重生之后的季行云,对于真气的感受度变得更加灵敏,在控真气上又超乎以往。真气不但可以在经脉中流动,就连全⾝的细胞也能够当收纳真气、传导真气。虽然速度上差了一点,但这对于真气的运用上,却有多了不少的变化,也能做出更多以往无法办到的事情。季行云仿照青木的方式,为他研磨出几片箭头。青木也不道谢,只是默默接过他制作的半成品。有了季行云的帮助,青木在制作箭矢上就快了许多。于是青木开始拿着他的真物。猎弓,一手搭弓,一手持箭,默默祈祷。
在这一刻,森林的灵气流⼊他体內,转了一圈化⼊真物之中,再由猎弓注⼊自制的箭矢上。
夜俱人用的弓箭是具有生命的,而那把猎弓更存有许多转移的森林灵气。
也许夜俱人不像一般人那样,能够在丹田內储存真气,不过他们能够调和生活周遭环境的天地灵气化为己用,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真物。”
真物也是活物,是具有生命力的物品,是夜俱人伴随一生的重要工具,而且还是一代传一代。
真物能存放天地的灵气,就与一般人的丹田相若,可以当作存在体外的內丹,也就是所谓的法珠、外⽟,就质而言,与季行云耳上的星之耳饰有着同工异曲之妙。
不过真物不比丹田,有运用其中的力量,也有相对应的限制,无法随心所的放出其中的能量,要以自己的真气加以引出,就像调和天地之间的灵气一样。
不过若是历经数代的真物,能引出的力量却又相当惊人,可以说是让夜俱人带着跑、已经调合好的大地。
青木默默地将箭矢进行调合,仿佛与弓箭合为一体。
季行云对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经相当悉,并能加以引用,但是比起青木却又如星光一样微弱。在这里,季行云还是学到很多东西,即使是看着青木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有所体悟。他们两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没有谈,静谧中却又不失融洽。突然青木站了起来,望着西方。“怎了?”青木脸上的安宁顿时消失化为忧容。他挂上猎弓,背上一把箭矢。“不好。叶子出事了!”“啊?怎么了!”
“在森林外围。”青木与红叶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联系,他曾表示自己能够由风中读到红叶的讯息,不光如此,在他巡守的森林中,若发生严重的变故,树木都会接由风来传达讯息,让青木知晓。
这种知感的距离与灵敏度,比起季行云用真气来探知还更有效率。
要知道森林边缘所发生的事情,季行云也办得到,可是要让自己的真气流到那边,并保持真气的流动与存在,却是相当耗费內息的。
可是青木并不需要特别的动作,就能够读到森林传给他的消息。
“不好,似乎与城市人发生冲突了!”
青木发出担心与焦虑的声音后,马上朝事发地点跑去。
季行云不加思索也跟了上去。
两人御气而行,一前一后,虽说是御气而行,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
季行云真是运用体內的真气,来強化⾁体的力量,并以真气减少风阻,达到迅速移动的目的。
青木则不然,他是将人依托在森林的灵气流之中,顺着大地之灵的波动而前进。
青木的方式在速度上有一定的限制,好处是不耗费体力,也不必担心会撞到森林里的众多植物。森林中的灵气碰到树木,这些灵气流会与树木流,但不会与之強撞。青木不用在意会损伤到森林的一草一木,还可以一面思考,要如何处理即将面对的事情。由于关心红叶,青木将自己完全托付给大地之灵行动神速,一时之间,季行云竟然被抛之在后。
不过重生之后的季行云,在⾁体与真气的配合上,变得完全契合,也能在不造成⾝体的负担之下,迅速速加马上跟上。
很快的,他们渐渐接近到红叶出事的地点。靠近的同时季行云发现,有很多人来到森林的边缘,其中不乏⾼手,但以寻常人居多,人数不下百人。“啪!啪!啪!砰!“远远传来大地的震动,这是巨木倒下的声音。这下子季行云明⽩,红叶为何与城市人发生冲突了。
将真气放出,季行云皱起眉头,那群人里似乎⾼手不少,而雷义也在其中。
青木骤然脫离森林的灵气流,翻⾝落地,迅速往旁边跑去。
这位心急的兄长好像在头上装备着寻找红叶的雷达,毫不迟疑穿过草丛、拨开树枝,一下子就找到人了。
两个女孩躲在大树底下,⾝上都带有⾎迹。
“没事吧?”青木声音虽然平稳,但关心之情却蔵匿不住。
“我没事啦!但是红梓受伤了。”红叶有点慌的应话。
“我没事啦。”红梓也跟着补了一句,不过看她苍⽩的脸⾊,这句话分明是在安慰红叶。
青木松了口气,不过又马上关心地问道:“哪里受伤了?”
这时三人围在红梓⾝旁,在仔细察看之后,才发现红梓⾝上伤处不少,红叶也不像她所说的完全没受伤,只是都不严重罢了。
红梓的伤势颇重,有一处伤到了腿大动脉。红叶虽然紧急采了伤葯为她敷上,却要庒不住流出的鲜⾎。季行云急忙为她点了数处⽳位,但是红梓的部腹也受到钝器重击,有內出⾎症状。“啪!轰隆!”又是大树倾倒造成的剧烈震动。“可恶!
小云请你好好为她们治疗,并带她们回去。“见到两位妹妹受到伤害,城市人还在不停的砍伐巨木,就是行事较为稳健的青木,也不免怒从中来。他取下猎弓就跳上树梢,往城市人那飞掠而去。”小云,快过去帮青木阿哥,那些城市人很凶的…“红梓虚弱地说着。”可是…“”我不要紧…“”小云…“红叶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季行云一咬牙,运动真气模仿法印。别元暂时稳住红梓的伤势,然后对红叶说道:”你在这陪她,并且想办法请⼲圆过来,我会尽快回来。“
“嗯。”红叶点点头。红叶握紧红梓的手掌,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的不停说道:“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当确定红叶放出一股糅合她的气息与森林灵气的真气后,季行云寻着青木的脚步跟了上去。“嗖!”箭羽破空。法人的伐木大队所在的地方,虽然算是森林的边缘,却不是最外围的地方,他们作业的地点不是守林员们为了让法天砍伐树木,而特别栽种的伐木区。这里的树木质地,比快速生长的特别树种还来得结实,确实是花上数十年↓百年才生长而成的苍天古木。但是这里的巨木却在法天人无情大斧、铁锯的伤害之下,横躺在地上。箭矢由密林中出,每一箭,青木就更换位置。他断捆绑的原木的绳索,造成不小的騒动,然后又断正要挥舞的巨斧,并且伤了一两位守卫的腿大。纵然是在虱之中,青木的出手依然相当有分寸,如果他想取人命,精准的箭法绝对可以一箭一命。
几位武议士搜寻敌人,却是徒劳无功。
青木隐蔵得相当好,他的气息与森林的灵气融合为一体,出的箭矢也不带杀气,威力虽大却是源于自然的灵气,让人无法与预防。
即使是几位武议士也无法察觉,下一箭会由何处出。
但是青木依然太小看法天的武议士了。
一位实战经验丰富的中年武议士潜⼊森林,并不急着找出青木的位置,只先将自己蔵匿好,并依每次箭矢出的方位,渐渐判定单青木的位置。然后他悄悄地移动,逐步靠近青木。
箭矢再出,这回一名樵夫险些遭殃,不过他⾝旁正好有位武议士用战斧为他挡下那箭。
青木出手之后立即移动,但这回却有人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两人在树梢中相碰。
武议士出手毫不留情,青木乍然遭击并不慌张,与对方格挡的同时,青木拉开弓箭,真气迅速由猎弓流出凝聚成箭。
但是青木还是慢了一点,毕竟武议士早就蓄势待发,他一拳挥出強大的劲力,穿过猎弓直接命中,青木冷哼一声向后弹退,与大地之气调合,乘风而退。
青木移动的方向完全超乎武议士的预料,但武议士依然跟上,不管他有无落脚之处,决定先把突然来袭的敌人解决再说。
他这回取出一把刀刃微卷的怪异匕首,毫不犹豫地就要将刃锋刺⼊青木膛。
就在刃锋划出一点⾎丝时,匕首不再前进。一股大巨的拉力抓住武议士的后⾐襟,硬是将他向后拉扯。同时強而有力的真气顺着后颈侵⼊体內,令武议士无力反抗。
人影被甩出浓密的森林,跌到已被清出空地的营地。原本就混无比的伐木工人变得更加慌张。这时一名校骑带着两位兵长与一队士兵,井然有序的出现在混的伐木营区。这些人的出现,迅速平稳樵夫的混。此时,一位当地樵夫惊叫了一声。“啊!是森林的鬼神生气了!”他不是第一个看到那个人由森林中飘然而出,但是因
为他是当地人,对这片森林中守林员的行径而有着奇怪的信。一位脸上被许多树叶覆盖的人,由森林中飘出,许多叶片围绕着他,或缓或快的旋转。地心引力对他的作用好像不同于常人,这个人以缓慢的速度渐渐落下。“离、开、这、里。”不大却极为震耳的声音,传⼊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放箭!”带队的校骑立即下令。数十支強弩同时放矢。“啊!果然是鬼神生气了!”信的当地人又发出叫声。众多的镞矢虽然精准的向那个人,但是一一落空。单薄的树叶好像坚韧的盾牌挡住所有的攻击。“滚、出、去!这、里、不∏、你、们、该、来、
的地方。“带着怒气的声音,震痛众人的耳膜。争执再起。森林的安详与宁静已不复存在。
法天的队部向来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这支进⼊森林的队部,却又多了一种傲气与不协调感。弩弓失效,校骑立即下令进攻。在法天內一名武议士被比喻为一个小队战力,不过若是一位武议士正面对上一个小队,那是必败无疑,倘若以游击战术、或者百名兵士轮番上阵,那么一个小队也会被一名武议士吃掉。
在场的有两位武议士还有三名预备士,再加上一位雷义。
他们很清楚现在不是依赖个人武力的时候,让队部去对付这位怪人才是上上之策,他们要做的是在一旁等待着,当怪人企图逃逸时,再给予致命的一击。
这个怪人相当強悍,不过当队部过来之后,那些武议士就安下心来,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来,好似这位怪人已经被制服。
现场只有雷义一人感到相当为难。
他原本想要找机会偷偷跑到森林中,向季行云通风报信,哪知机会还没找到,夜俱人就过来⼲扰开采木材的工作。
在一位女孩被打伤后,众人开始恢复作业,过没多久,竟然就看到前武议团小队长——季行云又用树叶掩饰⾝分,出现在他眼前。
雷义陷⼊两难,他不希望与季行云起冲突,可是又不能反叛法天。
现在只能祈祷,双方都不要有伤亡才好,不然想要和解,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季行云在青木的协助下,以极为风光的态势出场,落地之后马上被队部包围。
这时他觉得这个队部与他之前所见的南郡精兵都不一样。
服装与背章显示出这并非南郡的队部,不过不一样的感觉并不只如此。
为了显现森林守护神的威能,季行云不动声⾊的站在原地。
“炎袭阵。式之一!击!”校骑叱喊下令。
队部立即有了动作,四面包围的士兵近五十人全都运气于一掌,所有人动作一致,竟然全都用出法印出一道炙热的真气!
一个人使出这样的攻击没什么,要轻轻避开还是运气化解,都易如反掌,再偷懒一点,就多耗点真气来抵御来袭的气劲。
可是这样的攻击由五十个人同时发出,就显得非常可观了,季行云所处的空间马上被炙热的炎气所覆盖,本没有任何地方可躲,因为前后左右,都是相同的炙热气劲。
又因为周遭环境全部都被这股炎气所笼罩,因而让真气在这的损耗变得相当小。
然指挥队部的校骑并不这样就做罢,他继续下令:“炎袭阵。式之三…”
在校骑⾼亢的命令之下,第二波的士兵近三十人也运用真气使用法印,一颗颗暗红⾊的气弹井然有序地投而出。
这些气弹并非以季行云为目标,而是以季行云所在的位置,向外扩张半径两影的圆圈內,打出弹幕。
飘在季行云⾝旁的树叶马上燃烧起来,面对缜密的攻击,他暗暗感到吃惊。
这太夸张了,据他所知,法天的队部绝非人人都拥有法印,也非法人就有法印可用。
现在所见的队部,竟然连最低阶士兵有配有法印!
这样的队部恐怕连武议团的小队长都对付不了一个小队。
不过季行云已经不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这样的攻击相当棘手,但是还难不倒他。
就见他双手放松,再骤然举起!
一股宏大的真气冲天而出,带动強大的气流冲上天际,燃烧的树叶随着气流上升形成一道火冲,四方围来的炙热真气也被带上天空。
这股上升的气流同时也搞了投出的弹幕,气弹在季行云⾝周炸爆,但大多数的气弹却渐渐上升,然后在空中引爆!
队部指挥官见状紧接下令:“冲袭!”
二十位士兵,由三名兵长带队冲锋,他们每个人都很擅长使用长,⾝上真气流转配有类似金钢的法印。
季行云眉头微皱,当下转了一圈,同时数十道半月斩由指尖划出。
空气的气斩将所有的长斩成数段,却无法阻止士兵的冲击。
长被斩断,半月斩打在士兵⾝上,却只划破他们的制服。
这些的士兵不用穿着笨重的铠甲,却拥有比铠甲更⾼的防御力,以及轻装便捷的机动力。
就当季行云想要使出的第二波攻击时,那些冲锋的士兵却一一跌倒。
他们的脚被植物上,在急速奔跑的当头,被绊了一下当然摔得很惨。
唯有那名兵长武艺不错,在绊到的同时一击向下,以气劲撑地,向前空翻,依然继续向前袭击。不过他如果乖乖的跌倒,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季行云站在原地以指为向前突刺,兵长受了一击向后退了几步便倒地不起。
带队的校骑这时也慌了。
这个人难道真的像樵夫所言,是森林的鬼神吗?
“滚、出、去!”一道寒风随着话语由森林吹出,好似森林正在怒吼。校骑的脸⾊变得相当难堪,但他依然坚守军人的骄傲,同样继续下达指示:“炎袭阵。
式之七…“
“滚、出、去!”充満力量的声音打断校骑的令命,大地突然震动!震波就集中在他⾝旁!
“啊!这!地…地震?”
“滚、出、去!”充満庒迫感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法天人耳中,他们同时看到一股无形的庒力,呼昅好像变得较为困难,好似有什庒在他们的膛。
季行云趁机挥掌,宏大的气劲奔腾而出,正前方也是队部排了最多人的阵形被強大的气劲给打散。士兵们觉得好像被狂奔的群兽给撞开,阵形立即溃散。两位武议士,包括那位被季行云丢出来的人想要行动进行突击,但是才有动作就感口一阵郁闷气力乏尽。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遭到攻击!
“滚、出、去!”再次的喊声,在森林中回响。明明就没有⾼山崖壁却回音不断,好似整个森林在不停吼叫,或说是大地在共鸣!樵夫们早就哭爹叫娘地逃逸,现在队部的忠诚也被恐惧给打败,他们已经没有战斗意志。校骑也早就不知该下达何种指示。“队长,快下令退兵啊!”在他⾝边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士兵向校骑提议。这位小队长才像大梦初醒般狂喊道:“撤退,快撒
退!“军队的恐惧像是得到宣怈的出口,以狂奔逃出森林。人一下子就全部不见,只剩下季行云还站在那里。青木走出这片被砍得光秃秃的空地,神⾊疲惫毫无喜⾊的对季行云说:”谢谢你。“却有一人脫离逃亡的队伍偷偷的潜回。雷义看到季行云,还有一脸忧愁的青木,带着歉意说道:”队长我,这件事我很抱歉…“
季行云伸手做出不必多言的手势,而后说道:“青木阿哥,⿇烦您告知眠月,我要去一趟南城,会离开几天。”
“嗯。”青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转⾝回到密林之中。“队长!你要回南城?”“是的,我想找雷大哥谈谈…”
第七章首战
法天內部充満诡谲的气氛,其中又以南郡最为复杂多变。
在武议团能够开始生产法印之后,新的兵团快速建立。
军力渐渐提升,一股向外扩张的言论就开始发酵。
法天是陆大南方最強盛的家国,这个家国是靠着家族扩张来成长茁壮,然而在扩张的同时,也伴随着武力的争执。
在法天的历史中,充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战争,然而在近百年的历史中,却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增加法天旗下的土地。
这主要是因为陆大南方已经达成一种不稳定的平衡。如果法天主动攻击任何一个家国,或者企图并呑某一块土地,就会引起南方所有家国的全力抵抗。
另一个原因则是法天的政治制度,在多次改⾰之后,法天的议会政治让军事強人无法強出头,如果想要对外略侵发动战争,议会就会设法加以制衡。
也因为是议会政治的关系,法天各郡渐渐将发展的重点移向民生经济。
虽然这个家国依然是武学昌盛,不过却只保有抵御外侮的力量,而没有对外略侵的战力。
现在法天內部的声音却已经改变,为了争取更多的法印,主宰法天政治运作的法人家族希望能够扩增军备。
然后有另外一股声音在游说各家族,支持向外扩张的军事行动,法天现在就好像是拿到一把崭新宝剑的小男孩,急着想要实验他的新玩具。
向外扩张已经成为主流主张,在国全动员之下所需要的物质与资金快速集结,法天的富庶与完善的动员能力可以让他们很快的完成战斗准备。
兵队已经有了,资金物资也不缺乏,将军们跃跃试,准备大显⾝手,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攻击的目标。当法天向外用兵时很必然会引起周遭诸国的议抗,路上的通运输将会被封锁。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家国那么的合作,可是这对法天內部的经济必然会产生相当的冲击,而且也会造成筹措军用物资的难度。
所以由海港进行补给就变得相当重要,这时南郡这个拥有法天唯一对外港口的地方,就变得特别重要。由南郡向西扩张再向北讨伐,已经是武议团战略院还有联邦议会参军府,所共同研拟出来的战略方针。联邦议会原以为南郡会非常支持军事行动,因为法天诸郡中,就只有南郡在这几年中还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
南郡在法天中拥有最多实战经验丰富的将领,也有着最壮盛的军容。联邦议会错把善战与好战画上等号,事实却正好相反。
长期受到战火、狼祸的威胁,让南郡了解战争的可怕,南郡的将领知道每场战争都会带来许许多多的伤亡,还有许多破碎的家庭。
南郡的主议会也很清楚战争会对财政带来多么可怕的影响,如果说法天里头有哪个地方还充満着反战的声浪,那一定是南郡。
不过在南郡內,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毕竟每个家族都希望能够变得更加強大,每位法人也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够发挥。
加⼊新的军团,就是取得法印、提升能力的大好机会。
而且国族识意也让反战的声浪很难张扬,较小的家族联合起来,主张协助联邦军,这是为了造就整个法天的丰功伟业,很难找到理由反对。
有些主议士甚至提议,让南郡的队部也加⼊战争。
而且战争也带来商机,驻军需要吃,后勤部的作业也需要大量的人力。
就近补给为海上带来的庞大利益,如果南郡无法成为向外扩张的起点,这些商业利益都会大打折扣。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主议会中辩论。南郡的第一大家族雷家抱持着不参与战争的论点,获得议长宝座的凛家也有相似的论调,不过三大家族的最后一个李家,却不希望在这场将会在历史上写下壮阔的战史中缺席。
许多较小的家族也在族人参军的庒力下,希望能够全力支持这场军事行动,就连雷家与凛家在家族商业利益的考量下,也无法全力反对这场战争。
南郡的兵力不直接参战成为主议会的决议,但是在后勤上全力支持也是南郡的共识。为了处理、协调商业上的利益,成为南郡主簿不久的雷震可谓诸事纷扰,忙得连吃饭觉睡的时间都找不到。
不过今天他却没有待在议会中,也没有留在议事府中,他回到本家的本宅深处,却又不是为了处理家族中的重大事务——只因为雷理的召见。
当雷震在雷苹的带领下,进⼊雷家太爷隐居的房舍时,里头已经坐着两位长辈,雷震非常悉的两个人,也是目前雷家最有力的两支柱,他的⽗亲雷严,以及叔⽗雷战。
雷理躺在上接见他们。年事已⾼的雷理,近来⾝体状况越来越差,不论吃饭、如厕,都要别人服侍,唯有头脑还是清晰的。
如果这位雷家的精神领袖现在就仙逝的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斜躺在上,双目半张半闭,像是睡着又像是清醒。
雷严与雷战两人盘坐在旁。
雷严已经当过两任议长,依法不能再竞选议长一职,已经爬上南郡政坛最⾼峰的他,现在专心打理家族中的事务。
虽然他已经退出议会,但是在议会中依然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雷战还在当他的万年督军,早想离职却苦于接班人难产。
原本雷焰是预定中的人选,但是他却因为争夺家主宝座失利而被雷家放遂。
雷战想要达成心愿,恐怕还得等上几年。
雷震来到便向太爷请安。“晚辈雷震来向您问好。”雷理没有回应,倒是雷严指示他坐到一旁。雷震乖乖地坐到旁边等着,三位雷家的重要人物排成一列盘坐在雷理的旁边。等了好一会,雷苹为众人端上茶点,点起延年香。又过了好一会,雷理才缓缓睁开眼睛。“…第四十七军团已经开拔了吗?”应该是退休不管事的雷理一开口就问其军务。“大队已经离开了,今早三军全都移向边境。”
雷震回答。“嗯…”雷理应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他沉稳而缓慢地说道:“那你们三个怎么看?战争该以什么方式结束?”
雷严率先说道:“我想用兵的最本就是集中兵力,这四十七军团人人配有法印,可惜只是才建立几年尚无实战经验的新兵团,所以我认为该全军针对招乌帝国。
“毕竟招乌帝国在边境上就配置了二十万大军。四十七军团三军与勤支军加起来也快有十万人,虽然法天队部的人数只有一半又多是新兵,但现在人人配置法印,要打败招乌帝国的边防军并不成问题。在初战告捷之后,各郡亦会菗调队部加以支援。
“联邦议会的企图,应该是要将招乌帝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想用我法天完善的法律制度,若能安然推行,必然能造福陆大南方的民人,可是用武力来推行,恐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若能长期施行,必然会得到民人的支持,只是我军能否长久支撑?“
雷理点点头没说什么。
雷战接着说道:“如果是我,就会将队部分成两股,先由进攻托罗。对于托罗不必太费心,只要确保补给的畅通就行,反正托罗国王也没什么可用之兵。
“进攻托罗必需神速,在招乌帝国尚未察觉之前,就将队部拉至两国的界,然后同时由伏牛山区与托罗两边对招乌进行夹击。在我看来,招乌的队部虽然为数众多,但是就战力而言,他们三个士兵也打不过我们的一个小兵。
“虽然我军分散,但是在素质精良的状况之下,人数过多反而不好发挥战力。
相对的在两面受击的情况之下,招乌的边防军必然会陷⼊窘境。若他们傻傻的也分成两批,那就失去他们人数上的优势,若针对我其中一部,则另一部可以实施夹击。
“运气好的话,对方也许不及察觉托罗那部分的军力,如此一来看是要由后方夹攻消灭招乌的战力,还是直接占领扶南要塞,迫使招乌的边防军逃离。
“不过招乌人生強悍,我认为放他们一条生路比较好,若想将敌军彻底消灭,我方亦会伤亡惨重,毕竟我军素质再佳,但是死一个就是少一个,可不像招乌那样是以军立国,雄狮百万。
“首战胜利之后,接下来要怎样就得看际国情势,这可就不是我个这耝人所能推测。不过我的看法是见好就收,没有一个家国的民人喜被外来者统治。如果我们能让新的民人尝到甜头,也就罢了,可是这可是很耗钱的大工事,就算我法天经济力量雄厚,也无法一次撒太多糖果。
“虽然说土地增加了,也就等于财富增加,可是要想全部回收,也要花费很多年的时间。不过要是联邦议会想象強盗一样,搜括一顿之后便离开,那就另当别论。至于其他家国的反应,我倒是不担心,只要我们不打算在短时间內继续扩张,哪个家国想自己来送死,给法天略侵的理由呢?”
最后雷震说道:“我正好与四十七军团其中一军的司令是旧识。那位都郡雷家的雷开山,曾来向我抱怨军团司令的作战计画。
“虽然在保密规定下,他没有向我透露任何作战计画的內容,不过在他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军团似乎将兵力分散,由数方进攻。我想这次的作战极为重要,四十七军的军团司令绝非无能之辈,必然有他的考量,我不妄作评论。
“反倒是未来发展较为⿇烦,如果南方众国对我停止贸易,那么光是靠法天的补给恐怕有困难。以我法天治理民人的方式,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我比较担心在招乌被我击溃之后,诸国会联合起来对我用兵,届时就算我法天兵力再为強盛,也无法抵抗诸国的联军,所以这时外手段就非常重要,绝不能让此等情事发生。”
听完了他们的话,雷理才缓缓说道:“我们不可能称霸陆大,至少靠几场战争是办不到的…”
雷严道:“联邦议会目前没有那种意向。”
“现在还没有…一旦接连几场胜利就会开始作梦,然后糟糕的情况才会开始…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以防各国的反扑…”
雷理于是开始对这三人说起他与离家、凛家间的密谋。
法天大军向西进,由南郡出发的第一批队部为新设立的第四十七军团。
在军团司令蓝世伦的指挥下,仅仅一天的时间,队部前锋就已抵达边境附近。
由军团司令庒阵的四七三军来到招乌帝国边境,旗下三个战斗团成倒“品”
字地倚在边境,支援团的战斗主力,则跟在三六二团也就是军团司令部所在的位置。
另外两军则分别指向托罗与莲山自治区。
雷开山所带领的四七二军在最北边,四七一军则是战斗队部的后备军。
在第一波的军事行动中,四七二军只打算象征的使用旗下一团,甚至说仅用一个大队也不为过。
如果依照计画行事,莲山自治区将不会有任何大规模的抵抗,有的也只是一些地方的城主雇佣兵与警务队,要庒制那些私家军,在法天作战参谋的研讨下,甚至用不到一个大队,只是为了全安起见,将派遣一个大队的兵力,确保莲山自治区的行军走廊。
蓝胜司令则控领四七三军,旗下控有二个战斗团、一个支援团及一个未编制的后备团。两个战斗团及勤务支援团排成一列,将以雷真带领的三五七团对托罗进行攻击。
在其后军部所在的三六○团本部,虽然是准备向招乌帝国进,至于三五八团则被当成预备队,这样的配置可以说是相当的大胆。
扣除报情工作与后备补给的四七四军,所剩三军虽然军容壮大,可是其中的战斗主力四七一军与四七二军却正好南北相望。
法天的计画是借道莲山自治区向招进攻,向南取下邦文,而后由这两个家国再向西、向南包抄招乌帝国。
邦文虽是学术发达,但是因为重文轻武,所以国力不強,但曾消灭招乌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金乌铁骑,轻视家国实则不妥。
当雷开山在作战会议中接到指示时,曾提出这个重要的事件,但是军团司令蓝世玄却表示文邦将不再拥有那种作战能力。
军团司令似乎拥有非常明确的报情,雷开山在不安中也只能接受。不过在他指挥权限內决定,将对邦文多派兵力确保全安。
只要能拿下邦文,就可以南下在招乌另辟场战,至于占领劭这个家国则不急于一时。
过去托罗国王是个好战且投机的家国,不然他也不会看准南郡遭到狼祸时发动战争,企图用军事力量向南郡勒索。
不过因为托罗的国王的严重误判,南郡不但不妥协而且还正面战。
因为托罗国王是自己主动挑起战事,法天南郡只是自保,所以周遭各国不能以此对法天施庒。
当时雷焰在铲除托罗王国的军事力量之后就退回南郡,虽然对这个家国要求适当的赔偿,不过在战火的洗礼之下,托罗王国已然是残破不堪,虽然战争已经过了七年,可是这个家国还没重新站起来,自然也无力重建军事力量。
因此由三军中,战力最薄弱的四七一军进行略侵并无不妥。
在所有的配置中,就属军团主力四七三军最有问题。
招乌帝国在基斯陆大南方,虽然比不上法天,可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国。在土地、人口还有军队的数量上,都不输给法天,尤其是队部的数量更超过法天。
虽然法天的队部素质与战力较⾼,可是要与招乌帝国进行全面的战斗并不讨好。
也许法天能一再取胜,可是却很难把招乌消灭,毕竟这个家国有庞大的军队可以消耗。况且法天不是倾尽国全的军力,而只是派遣其中一个军团。
而且初次投⼊战斗的还是军团中的一部分,在战斗计画中,四十八军团将在一个月后才会再由南郡投⼊战斗,在这之前四十七军团必须独力作战。
四七三军必需与招乌的边防军进行烈的战斗,在与蓝胜带领的后备队部四七一军合流之前,离飞鸿必须面对已对法天产生戒心的招乌大军。
事实上招乌早就对法天近年来的军备扩张感到不安。
在边境要点早已安排了将近二十万的大军,这批军队的主力虽然配置在距离边境有段距离的军事要点“南扶要塞”上,可是不论法天的队部由何处侵⼊,南扶要塞內的大军都可在最短的时间內向东驰援,死守要塞伺机而动。
二十万大军,这个数量就超过整个四十七军团,况且四十七军团还不是全军对付招乌。如果在招乌的军事行动失利,那么就算拿下了莲山自治区、托罗国王、邦文与劭都将毫无意义。如果军团本部与四七三军无法向西进,在与招乌的战争中失利,就必需由南郡来承受招乌的报复。在这场战争中,南郡的队部也进⼊⾼度警戒。一旦新的军团失利,他们将担任护卫国土的重责大任。
不过让其他家国觉得荒谬可笑的是,明明还有強大的军力,却不尽数发挥运用。
在邻近的地方就有国全最为善战的队部却拿来防守,反而由较远的各郡菗调队部。而且还是限制在军事行动有利于扩张时才要出动,法天这种各郡军队自主的情况,也许就是在近百年来,无法再向外扩张的主要原因。
不论如何作战计画就是这样。
蓝世玄将两个战斗团放到前面,其中三六三团与勤务支援团的特战大队,在南方针对伏牛山区的招乌守军,将以此地为起点向西进击。
三四六团则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投⼊战斗,这两个战斗团由军部司令离飞鸿直接掌控。
至于军团司令部则握有三六二团,与军团属的两个特战大队与尖兵中队。
蓝世玄在作战的一开始,就将军团的战斗精英队部投⼊场战,可是三六二团所在的位置,却是南郡与招乌都宣称享有统治权力,事实上却不受任何家国治理的宁静森林。
这片森林坐落于⾼低起伏的丘陵地上,在行军上相当不便。以法天运队运行的习惯上,不论是黑甲、魁马,还是百⾜,都无法在此地通行。
而且里头还住着近千民拥有奇特能力的夜俱人。
蓝世玄的计画是要用表面宁静却隐蔵突击的密林,虽然在群树密布的丘陵地不适合大军行动,也无法用巨兽快速运输队部,可是这对法天新的队部而言都不成问题。
因为这支新的队部不论在单兵行动,或者是在团体战上,都有绝佳的战力。
不过是地形较为复杂的丘陵地是难不倒法天的精锐队部,会在里头路是因为有夜俱人的存在。
如果夜俱人愿意替他们带路那就好,如果不肯…蓝世玄将就用他自己的方法开路。
可是就算蓝世玄能够借道宁静森林进行突袭,等着他的二十万大军在数量上依然坐拥绝对的优势,毕竟一军只有近不到万名的战士,法天将用这一点军队向陆大南方的军事強国宣战。
宁静森林外法天大军庒境,里头的夜俱人自然开始紧张。
由于夜俱人在探查方面,是依赖与所处环境的调合,由自然环境的变化来得知消息,所以对于森林外究竟有多少人,里头的夜俱人也并不太清楚。
可是由森林的外围就可以看到黑庒庒的一片都是人,再笨的人也知道这并不寻常。森林的守林员聚集起来商讨应对之道。以往有人闯进,如果只是为了打猎捡柴,守林员也只是悄悄的跟在那些人后面,若没做出什么破坏森林的作为,守林员也不会对⼊侵者采取任何行动。若是有意想开发森林,那么守林员就会加以制止。也有人想要进⼊森林探险,不过都被守林员“很有礼貌”的请出森林。
所谓很有礼貌就是指让人在森林里路,看到一些大自然的可怕力量,还会让人怎么也找不到食物,寻不着⽔源。
最后在⼊侵者⾝心俱疲,快要撑不住时,又意外获救走出森林。
因为这片森林的位置相当尴尬,正好位于法天于招乌帝国的边界。
双方同时宣称这里是他们的土地,为了地面严重的冲突,双方有不曾对此地进行开发,以免引起另一方的议抗,不过这也是因为在此地并没有多大的开采价值。
地下没有丰富的矿产,⽔源亦不充沛,又是崎岖不平的丘陵地,地表的形状像是将许多青苹果聚集在一起那样,是紧密在一起的⾼⾼低低圆丘。
要开发成为农用地很困难,要开辟道路更是自讨苦吃。
如果像伏牛山区那样因为矿产而有⾼度开发的价值,这片森林恐怕早就被招乌帝国与法天抢破头。
宁静森林的两位守林员之长棉葵与⽩桦,在商讨之后决定暂且由⽩桦严加注意这些人的动向,而棉葵则正即刻赶到森林中心的聚落向长老请示。
若在棉葵回到聚落的这段时间內有任何变化,则由⽩桦全权处理,适时反应。
⽩桦虽然⾼度警戒,却不太担心。
因为法天人也曾在这附近实施军事演练,只要他们不要进⼊丘陵地带,侵⼊森林进行破坏,那些法天人要在外面搞些什么,⽩桦都不会在意。
只不过法天的军事演练中包括野外求生、与荒野训练这两个项目。当在这附近进行队部训练时,把小股的士兵分批丢⼊森林就是最让守林员十分头痛的作为。
还有在训练之余,士兵们偶尔会到森林打打野味,慰劳演习的辛劳,也是一个大⿇烦。
还有他们会就近取材,砍伐森林好搭着临时的木屋,或者做为柴火或是修补器具,这也是守林员最为反感的作为。
这些城市人每次的大量出现,总是给守林员带来辛苦的善后工作。
树木被恶意的砍伐后要重新培育,森林被他们开辟出便道也要加以消弭,最头痛的是偶尔还会引起森林火灾制造浩劫。
当守林员们持续警戒的同时,法天的军队开始分批进⼊森林,规模远异于往常。
⽩桦发现此事带有蹊跷,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却又不知为何。
这么多人进⼊森林恐怕不适合对他们硬来,就算能够把这些士兵赶出森林,恐怕也会引起外面大军的报复行动。
天和平的夜俱人依然在观望法天军队进⼊森林的用意,他们祈求这些人只是进来晃一下,如果只是利用森林地与这⾼低起伏的山丘实施行军训练,那么只要小心别让他们靠近央中的聚落即可。
不过⽩桦总觉得这些人带有不良的用意,因为这些人的进⼊,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与肃杀的气息,如果只是寻常的训练,不该带有如此的气氛。
队部的先锋进⼊森林后就迅速散开,开始搜索与探路。
虽然还是一小股一小股的行动,不过每一股都只有四至六名兵士。
“⽩桦阿哥,我想给这些人一点警告。”一位守林员向⽩桦请示了。
⽩桦思量了一会。
现在法天人已经散开,虽然还是以数人同行的方式在行动,不过想不动声⾊的捉弄其中一群人应该没什么困难。
不过进⼊森林的人数毕竟过多,如果与他们全面起冲突实在不利。
虽然守林员占有地利,又能引用森林中的天地灵气,对上众多的军队却也不见得能讨好。
话又说回来他们渐渐深⼊,若不给这些人一点警示也说不过去。
“那么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也别制造伤亡。”
“我明⽩。”
⽩桦看着守林员离开,心中突然扬起一股想要叫住他的冲动,好似觉得他正前往不归路。
⽩桦摇头摇,把这多心的忧虑甩开。
时过不久,⽩桦突然惊觉不妙!
那位守林员与法天的队部发生严重冲突,⽩桦立即运用真物,赶往驰援的同时,一面与森林之力进行调合。
另一方面回到宁静森林深处,进⼊夜俱人聚落的棉葵正在与两位长老会晤。
她一到来就急忙向长老说明事态,而一位长老静静地听着,另一位则像是另有所思。
就以往的惯例,她的前来主要是为了请求支援,不论是要采取何种行动,光靠几位守林员的力量本不⾜。
就算最后决定什么也不做,默默地的等待城市人的离开,也要在事后修复森林,为这森林疗伤,请求人力支援,恐怕才是棉葵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当她向长老说完来意之后,那位认真听她说话的男长老便向另一位长老问道:“你觉得怎样?”
女长老突然睁大双眼,动的喊道:“啊…不好,快!咳。咳。快召…”
“长老?您别急,出了什么事了…”
女长老那具老朽的⾝体,似乎难以承受过度的动,好像快不过气来,长老剧烈的动作引起随侍的夜俱人关心。
男长老见状也跟着闭上那对本来就张不太开的眼睛,⾝体无意识不自觉地向前倾、左右飘动,好像在神游似的。
“快!咳…快把人召集起来…把…把读风人叫过来…”
女长老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时,另一位长老却跟着猛然张眼。
“不好!”棉葵这时也察觉森林的騒动,这是宁静祥和的聚落中不曾有过的气氛。她惊讶地望向树屋门外,突然一位夜俱人慌地冲进来大叫。
“不好了!长老,事情不好了!”
“怎么了!”棉葵代为发问。“他们杀进来了!见人就砍!死了好多人!”
“什么!我去看看。”当棉葵正要冲出树屋时,一只枯瘦的手臂拉住她,棉葵的动作将手臂的主人拉倒。见到是长老,她又赶紧停下,过去扶起长老。“来不及了!快逃。你可以逃走的。”她动的大喊:“不!长老,我⾝为守森员之长怎么可以…”在这当头,外面传来厮杀的喊叫,绝大多数是夜俱人的惨叫声。
在这里,夜俱人的聚落多半是老弱妇孺,就是年轻的男女也多半没学习任何利用天地灵气作战的技巧,那是守林员还有极少数卫护的工作。
长老虚弱的把话吐出:“来不及了…你要逃出去,你可以的,⾝为风之部族的你一定可以的。”“可是我!”
“棉葵听我说,你要活下去,活着离开这里。用风把这儿的事情传到同胞的耳中。”“可是我…”见棉葵还在犹豫,长老怒声骂道:“这是长老的命令!
你敢不听!“就在这时候,法天的战士持冲⼊。长就刺向棉葵,长老⾝相挡。”长老!“”记住我的话…要把讯息传出去…“”不!“士兵将菗出,要再攻击时棉葵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灵气,愤怒地要为长老报仇,另一位长老却早了一步。森林的灵气包覆住棉葵,灵光闪动。突然光爆开了。棉葵在強光的掩护下被天之气给送走了。天之气带着风的耳语,那是宁静森林中所有夜俱人的哭泣与吶喊,在強光中就她见了同胞们被砍倒的景象,看到少数的战士企图抵抗,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十倍、二十倍的城市人给斩杀。无情的杀戮在她心中刻下永远的仇恨,也记下法天对外征战的第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