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册 暗影围杀
第一章斗、死斗
“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
⾝为食客的⼲圆,毫不客气地为了満⾜她的肠胃而提出了要求。
这是苍眠月今天第一次见到她,并且由她的口中所听到的第一句问候,这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对⼲圆而言,她所要求的食物,应该算是她的午餐兼早点外加下午茶。
这位自称为艺术家的成年人,生活作息的习惯相当不好,唯一信仰的规则就是毫无规律。
她有时睡到⽇上三竿后才起、彻夜不眠可以视为常态,可是她又不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夜猫族。
有时候她也会在太尚未升起时就已经展开一天的活动,如何支配活动的时段与休息的时间,都是随兴所至,没有一定的规则。
通常⼲圆在这个时候在大厅內喊着肚子饿,都是睡眼蒙眬,一副方才醒来的样子。
今天的状况有点不太一样,她好像是由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说今天她已经出门好一会儿。
苍眠月已经习惯她这种生活习惯,她们两人都不会互相⼲涉彼此的生活作息,除了会一起用餐、一同坐在餐桌上聊天之外,两人的生活几乎完全没有集。
苍眠月很自然的走⼊厨房,过了一会儿再由厨房走出时,手上已经端着两个小时之前为⼲圆所准备的午餐,另外她也为自己准备了下午茶。
在这个时候喝下午茶是早了一点,不过她并不想离开大厅,也不想看着另一个人吃东西。
⼲圆很⾼兴的接过她那已经迟到的早餐兼午餐,原本悦愉的表情在看到餐点的內容之后就蒙上了一层影,她
很自然的发出抱怨:“这就是我的午餐吗?我美好的一天与悦愉的心情,难道就得坏在这一顿饭上吗?”
苍眠月疑惑地看着她,相同的午餐、一模一样的菜⾊,前两天⼲圆吃的时候就没有发出任何的抱怨。
“这么难看的东西,哪能下咽!”
⼲圆像是一个任的小孩无理取闹一般。事实上苍眠月没有任何理由要为这名食客打理三餐,她好心地为⼲圆准备午餐没有得到感谢的言语,甚至还容忍⼲圆这种不定时的用餐习惯,得到的却只是一句毫无道理的抱怨。
苍眠月没有生气,她像是在平铺直述一件事实那样的说道:“原本烫过的青脆绿⾊蔬菜如果放上了两个小时,它的颜⾊就会变成这样。这种面条冷掉之后再经加热也无法保持它原有的⾊泽。我不想浪费食物,如果你不想吃也无所谓,我会把它给想吃的人。不过在晚餐之前就只有这些东西。”
苍眠月说完话,马上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她的意图,她走到⼲圆⾝旁打算收拾这一份午餐。
⼲圆见状,夸张的摇头摇用双手护住她的食物,不让苍眠月把午餐收走。
“算了、算了,虽然难看一点,不过我还可以忍受。”
若是在平常,⼲圆一定会毫不考虑的让苍眠月将午餐收走,今天她除了真的饿了之外,心情想必非常的好,好到能够容忍吃下不够美观的食物。
⼲圆一面抱怨食物不好看,又一面快速的把东西送进嘴巴。
苍眠月在一旁喝着下午茶,同时还不时的用梳子整理⽩银的⽑发。
耳边不时听到⽩银咕噜咕噜的叫声,还有⼲圆对食物的不満。
苍眠月终于忍不住问道:“食物的外观难道真的比美味来得重要吗?虽然是冷掉又加热后的东西,可是它的美味应该没有改变多少。”
⼲圆放下餐具,看着提问的苍眠月,以非常谨慎的态度说道:“当然不是,吃东西的目的在于摄取营养,好看与否或者好吃与否都比不上吃得营养吃得健康还重要。我不否认你煮的东西,不论在健康取向或者营养的摄取,都无可挑剔,就味道而言,虽然说不算是人间极品,却也相当有⽔准。““那么为什么…”
面对苍眠月的疑惑,⼲圆毫不客气徐徐说道:“我刚才所说的是一般的标准答案,寻常的答案当然是用在寻常人⾝上;我可是一个艺术家,是一个追求视觉美感的艺术家,所以我无法容忍餐桌上出现难看的东西。”
⼲圆的说法近乎于无赖,她能够大言不惭地用教训的态度说明,摄取食物的重点在于摄取营养与维持健康,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苍眠月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却没有提出议抗的想法。
苍眠月大概认为这就是属于⼲圆的独特风格,这种任的风格还多亏了苍眠月能够忍受。
在生活上被照顾的是已经成年的⼲圆,照顾她的则是尚未成年的苍眠月,还好在精神上苍眠月还算是受到⼲圆
的照顾。要打理⼲圆这种任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苍眠月却办得到。
不过也不是苍眠月的耐与常人不同,只是她有这一类的经验,早在年幼的时候,她就驯服了无数任的幼狼。
在心态上说是在照顾一个大人,不如说是回到了童年的时代,重新照顾想象中的刁蛮弟妹,只是这一次所照顾的移情对象,由狼转换为人而已。
苍眠月对于⼲圆带来的⿇烦并不会感到反感,她一直希望能够拥有弟弟或妹妹能够陪伴她,也希望能够有位长辈关心她照顾她。⼲圆的出现一口气満⾜了她所有的希望。
像是弟妹一般的任要求,也相当长辈一样给予适当的教诲,却又不会完全⼲扰她原有生活。在这种很微妙的情况之下,她们两人意外的契合。
“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喔,能够让我在健康状况良好的情况之下,吃下不够美观的食物,你还是第一个。”
⼲圆终于把她的早午餐给吃完了。
她目光的焦点好像放在虚幻的空间继续说道:“虽然破坏了视觉美感的要求,但为了让我的⾝心能够保持在最佳状态,我才愿意吃下方才的东西。我马上就可以开始作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脑中最美丽的画面化为现实的图案。”
⼲圆的话语越来越趋向于梦幻,她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我的房间太小,放不下万狼横越宇宙图。”
苍眠月不经意说道:“会吗?一幅画能够有多大?”
⼲圆既骄傲又自负的说道:“我可是一位实事求是的画家,既然是万狼横越宇宙图,就代表我的图画之中要画上一万头的狼。”
受到⼲圆波浪壮阔的气势的影响,苍眠月不噤在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幅上万头狼在状阔的宇宙之中翱翔飞渡的景观。要画出这么一幅画来确实需要很大的空间。
“可是狼又怎么会横渡宇宙呢?”想象完那个画面之后,苍眠月又提出了一个关于实际状况的问题。
⼲圆很不以为然的说:“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既然是属于艺术质的一幅画,那么狼能不能横渡宇宙算是什么问题呢?”
⼲圆的实事求是好像只是为了配合她的需要而存在,在必要的时候又改以浪漫取向。
⼲圆又发出呻昑一般的呢喃:“怎么还不快点送来啦,我体內的热⾎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季行云啊、季行云啊,你怎么还不快点过来呢!”
“季行云!”苍眠月意外地呼出了一声。
“没错,就是季家的季行云。”
⼲圆很⾼兴的说:“我就是喜季家的人,就只有季家的人支持我走向艺术的殿堂。这个季行云…嗯、一定也是一个好孩子,就像他的⽗亲一样,是位有文化素养的人。二天前他已经由天园离开,应该就快到了,只要他一来,就能用他带来的颜料开始我伟大的创作。”
⼲圆像是一个奋兴的小孩子期待的说:“你一定也会喜季行云,季家的人都是好的。我虽然没有见过季行云那个孩子,不过我相信他是一个讨人喜的好孩子。”
这回换苍眠月用虚幻而空洞的语气说道:“是的,我想季行云会是一个讨人喜的人。”
季行云遇上⿇烦了,无疑地,挡住他去路的这位武议团的⾼阶武议士是名危险人物。
当丁汶展现力量之后,季行云就已经知道眼前的男子非常危险。
当初季行云离开法天最重要的一项理由,就是待在法天已经无法刺他武艺方面的成长,实际上他并不知道他所接触到的武议团,只是法天这个強大的家国所拥有的、最強大武力集团的基础层面。
而在武议团的⾼层并不乏能够对于季行云进行更⾼深指导的人物,更不乏⾜以和太宇那些神秘道士抗衡的⾼手。
他不知道他所接触到的武议团,并不是真正精髓的部分。
武议团的架构由上而下,分别为:团本部、大队、中队、小队。
小队是武议团最基层的单位,由队长一名及武议士若⼲员所组成。
中队为武议团的主⼲,由中队长导领,其下支配四至五个小队,并设有技研组,在法天境內,一个中队支配着一个到两个郡武艺人才的拔选与栽培。
大队则是横跨数郡,其下设有四个中队,并设有一个直属的精锐小队。同时也是武艺团的组织內开始出现幕僚人员的单位,这些幕僚人员的工作,包括在四处巡查执行特别任务及考核各地武风的武风士;还有稽查各个中队、小队长导领能力与业务执行状况。
以大队而言,大队长的武功,就不是能否成为大队长的最重要条件,武德与导领统驭的能力才是成为大队长所必备的。
团本部的架构,就远比大队还要复杂得多。除了拥有一个直属的精锐中队,隶属于总队部的武风士及考察人员外,还有专门精研各种武技的精武院、研究武器与防具的兵火院、专研兵法与谋略的战略院,以及聚集全法天最強悍⾼手的武神院。
现在这位夸下海口要诛杀季行云的丁汶,就是隶属于武神院的神武士。
单看丁汶的外表,并没有绝世⾼手的风范,甚至由他的骨架来看,都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绝世⾼手。
这名武神士外表看来约略四十余岁,他⾝上的行头彻头彻尾的是一名采菇人。实际上他也真的是一位采菇人,只不过他同时拥有两个不同的职业——为都郡各大餐厅采集美味菇品的采菇人,与众人敬仰的神武士。
他说要杀死季行云并非虚张声势,他真的认为他能够杀死季行云,他有这种自信也有这种能力。丁汶说这一句话,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实。
季行云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在他离开法天之前,就已经拥有武议团中队长等级的能力。在旅居太宇数年精研太宇道家的武学,并且炼制了三颗內丹,他目前的实力绝非当初离开法天时所能比拟。
丁汶并非小看季行云,他毫无顾忌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与信心。绝对的实力给他带来绝对的信心。
丁汶态度轻松地站在季行云面前,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觉得万分可惜。如果季行云的警觉低一点、如果他对⿇醉毒葯不要这么敏感,乖乖的被昏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丁汶真的想活捉季行云,他们期待季行云有一天能够成为与他切磋武艺的朋友,只要季行云被他抓住了,就能够在他⾝上施打适当的毒剂,迫他重新为法天效力,成为暗部的一分子。很可惜季行云的机警,破坏了丁汶的希望与计画,也迫使他必须依照原订计画将这个危险人物铲除。
丁汶贵为神武士必然对武道的追求相当热衷,在武神院之中他也是一位佼佼者,能够让他毫无顾忌地施展⾝手的人,实在少之又少,除了同为武神院中最顶尖的两三位人物之外,就只有四大古家的家主与阁老。
平常神武士们各有任务聚少离多,想要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恐怕是机会渺茫。而那四大古家也不是他能够撒野的地方,追寻一位好的对手进而提升自己的能力,已经成为一个奢侈的愿望。
眼前的季行云就是一个机会,这位年轻人有着无穷的潜力,假以时⽇,一定能够成为武神院的一分子,只可惜季行云是暗部所认定的毒瘤,非得铲除。
“我让你三招,希望你把握机会。”丁汶充満自信的说着。
季行云凝神以对,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采菇人,绝对有实力让他三招。可是季行云也认为他的自大将给自己带来机会,如果能够利用这三招抢到先机,就算没有机会将他打败,也要利用对方的自大趁机逃跑。
“谢谢你的礼让,我不会客气的。”季行云老老实实的说出了他的意图。
眼前的对手不需要试探,唯有全力以赴才有机会。
季行云运⾜了內息,真气不停在他体內流转。他知道眼前的对手⾜以应付他所有的绝技,他打算以第一招来决定下两招的目标。如果对手真的过分強悍,下两招的目标就是放在营造逃跑的机会;如果还有机会一搏,那么下两招就是为他取得制敌的契机。
季行云深呼昅过后缓缓说道:“注意了!”语罢季行云就动了。
他急奔向前,每跨一步就多运出一分力量,每踩地面一下他的速度就快上一分,体內的真气已经事先凝成块,不停的在经脉中进行速加。他不打算保留力道,因为相信对方的人格。他认为眼前的男子说要让他三招,就一定会让他三招。
数步的距离在眨眼的瞬间已经消逝。
不用任何巧妙的⾝法,也毫无任何取巧的招式,季行云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手面前,然后尽己所能挥出一掌。
这一掌可以说平凡到了极点,但是要打出这么一掌却不容易。这一掌是以季行云全⾝的功力作为后盾,在出掌的同时也将体內⾼速运行的气块击出,同时也将围绕在⾝周的真气一并以回旋的方式,顺着手臂,手掌在击中对方的前一刻扫向对手。
这一掌可以说是集合季行云的⾁体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大力量,并且加上体內的真气在最短的瞬间所能产生的爆发力,以及集合瞬间转换护⾝真气的能量。
丁汶面带微笑,这是季行云既陌生又悉的笑容。这个笑容之所以会让季行云感到悉是因为他也经常发出这样的笑容,也因为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别人⾝上,所以让他感到陌生。
丁汶也发出了平凡无奇的一掌,只是这一掌是建立在丁汶強大的內息之下。
強大的真气在丁汶的手掌前面,建立起一道坚固无比的气壁,瞬间凝结庒缩,将空气中的⽔分子凝结成冰,再加以強大的真气结合而成,以比钢铁更硬坚的盾牌,阻挡了季行云那一掌首先发起的螺旋真气。当数道回气劲击中真气与冰晶结合而成的盾牌,盾牌瞬间炸裂。
回气劲的效力被抵销了,只剩下真气推动⾝体动作的一掌。
只是这一掌在击中对方手掌之前,先通过丁汶随掌推出的強大真气流,短短的一瞬间季行云觉得那一掌推得好辛苦!双掌会竟像是两位好友击掌一般。
“好!很好,朴实而有效的一掌,我喜。”丁汶悦愉的说着。
对方很⾼兴,季行云却是头⽪发⿇。这种程度的功力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太宇的道士们生淡泊,不行名、不好利,也不是特别钻研武功招式。如果是太宇的道士,季行云就有把握在他们手下大打数百回合,眼前的对手分明是专研各种武功招式,对于真气运用更是悉。
现在季行云不敢奢求用剩下的两招能为这场战斗带来优势,仅仅希望能够用那两招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
若以強悍的程度而言,丁汶并非季行云遇过最強的人物。
来自天园內的空还生其实功力深不见底,就比丁汶不知強悍多少倍,但是空还生并不会给季行云带来恐惧的感觉。这与一个人的武力強弱并无关系,就像一座再雄伟再
壮阔的⾼山也不会主动给人造成伤害,但是一个滚动的巨石,就很可能让人被庒伤。
这与能力的強弱无关,只是态度的问题。
不过眼前这位是季行云碰过最強的敌手,也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数年前的季行云碰上丁汶,恐怕不会兴起逃跑的念头。待在太宇的⽇子让他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态度。如果双方的差距不是那么大的话,或许使出全力尚有取胜的机会,而如今的状况却仅有不到万分之一的机会。
光思虑着如何逃跑,或许不是一位武人当为之事,可是比起保全命来说,勇往直前的想法又显得幼稚了。
面对丁汶这种⾼手,就算想要逃跑,也非一件易与之事。季行云唯一可利用的,只有对方的自信以及两招的机会。
季行云正⾊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怎么突然对我有趣兴了?也好,告诉你也无妨,免得有人到了曹地府还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何人手下。听清楚了,我乃是武议团本部武神院特席神武士丁汶是也!”
“丁汶是吗?那么再请问你,在武神院內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手?”
“你还真啰嗦耶!算了,就让你做个明⽩鬼。像我这样的⾼手当然是少之又少,不过在武神院內还是找得到,不过也没几个。”
丁汶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那位裴骏你应该见过,听说几年前的挫败让他奋发向上精益求精,传闻他的实力已经超越我,不过我认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我猜,你一定是在想如果能够打败我,便不怕面对那些人,但是因为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所以透露给你知道这次追捕行动的成员是谁,也没有关系。“百印老头跟你好像有深仇大恨,一听到你出现在都郡,就急急忙忙的自我请缨加⼊追捕你的行动。那个老家伙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能用的法印多一点而已。“裴骏也是这次行动的一员,只是他与法印老头不太一样,好像被什么住了,在行动中总是显得心不在焉,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另外还有一位叫做仙华的臭老太婆。”
丁汶突然左看右看,在确认周遭没有人之后,才大声的继续说道:“那个又丑个又差的女人还有一点实力,我跟她比试老是以平手收场,不过千万不要认为她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就是比较会闪躲而已。这些讯息就给你当作礼物,算我送你归西的一点心意。”
“我很⾼兴能够知道,原来法天境內还有这么多值得我讨教的对手。”
“唉,只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季行云真气外放展现出惊人的气势,语气中充満了不拘,狂妄自信満満的说:“等你接下我这两招,再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很好!我期待你给我一丝的惊奇。”
季行云再度展开攻势,这一回他没有像第一招那样直截了当的攻击。他动了,不过是绕着丁汶不停奔跑,速度忽快忽慢、体势时刚时柔、⾝形忽而上扬忽而下降。
那颗法珠跟着他,人与法珠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形成一人一珠遥遥相对的状况。
法珠与季行云正好隔着丁汶,那一人一珠就像绕着丁汶的两颗卫星。
季行云的速度越来越快,⾝影也越来越模糊。
丁汶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甚至还露出微笑的闭上双眼,看他的神情宛如在品尝美酒一般的享受,沉醉其中。
丁汶的一举一动当然都在季行云的注意之中,他这种享乐其中的态度,非但没有引起季行云的不満反而让他暗中敬佩。这份镇定并非寻常人所能拥有,能够乐于打斗的**感快,更是成为一名绝世⾼手常有的特质。况且他把眼睛闭上,不仰赖双目也是明智的决定,因为季行云的⾼速移动就是为了⼲扰对手的双眼,而丁汶却把眼睛闭上,改用其他的感官来捕捉对手的一举一动。
季行云并不只是不停地跑着,他还不惜成本的放出大量的真气,让这些真气⼲扰对方的探知。还有那颗法珠时快时慢,有时超越季行云、有时则被季行云超越,两者不时会而过,更让对手更难以厘清何者方是主体。
最后,季行云终于发动真正的攻势。
丁汶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季行云向他奔来。
季行云只有一个,当然不可能同时由四面八方攻向对手,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在一个时间点之內,也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所以丁汶感受到的季行云,并不全都是季行云。
季行云不惜成本散发出大量的真气,不仅仅是为了扰对手的探知,更是为了掩饰他的攻击。利用流气诀,他假造了如同分⾝一般的气流,与他同时攻向对手,闭上眼睛的丁汶在感觉上,就觉得有好多好多季行云,在这一瞬间同时杀来。
“喝!”
狂喝一声,气流卷动,丁汶一掌下击开山破石,起大量的飞沙走石。
部分较弱的真气虚像就被丁汶強悍的力量给消灭了。
他这一击还不止消灭流气诀制造出来的部分假象,四散的飞沙走石同时也是探查对手所在地的良方,毕竟物质碰撞到真气虚像与碰撞到季行云的实体会有不同的反应。
可是丁汶疑惑了,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接近。
在这一瞬间他运起了強大的护⾝真气,准备应付对手的袭击。
先是一道強大的能量打在⾝上,是光闪!
虽然光闪并未给他带来真正的伤害,却也⼲扰了丁汶敏锐的知感,因为他不得不调配大量的真气以为护⾝。
不过丁汶怎么说也是场战好手,他马上伸掌一挡,強大的真气凝结成盾为他挡下了数道光闪。
这时他又发现很多季行云又攻了过来。
他在心中笑了,如果不是给对机手会让他能够得到充分的准备,季行云绝对没有闲暇能够做出这样复杂而华丽的攻势,他也无法享受到战斗的刺。
若以招式而言,这样已经不能算是两招了,也就是说丁汶随时可以反击。
丁汶还是没有把眼睛睁开,而是利用耳朵的听觉、真气的查探,还有⽪肤的感触这些都比眼睛还要可靠的感觉。
虽然季行云利用真气的流动制造出许多虚假的替⾝,但是人移动时与真气流动时所产生的破空之音,还有触动
空气流动的效果都完全不一样,丁汶集中心志在听觉与触觉上,利用那些许讯闲断出真的季行云正确的位置。当然丁汶把眼睛睁开就有机会看到季行云真正的位置,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人类的视觉并不是那么可靠的。
丁汶已经发现季行云的行踪。如果以为季行云在带着一连串虚招的掩饰之下,会有背后偷袭,那就错了,事实上季行云还是有正面攻打。
在他发动真正的攻势之时,所有的虚像也化为一道又一道的箭矢向丁汶。
第一波的攻击只是为了掩饰这一波的攻击,把一道又一道的破空矢化为许多季行云的真气虚影,巧妙的掩饰这些強悍的攻势。
然后季行云也由正面发动攻击。
丁汶就像同时被许多人围攻一般,众多的破空矢绝非全部击向丁汶,有的只是为了封住他的行动。
现在丁汶面对了极大的危机,就算他能同时应付众多的破空矢,还有一个季行云蓄満了力量,随时准备要打出致命的一击。
季行云发出的攻击相当的凌厉,但也非无懈可击。
以丁汶的实力想要化解这次的危机,说难不难,但也得费一番功夫。来自四面八方的破空矢威力強大,被击中虽不至于造成致命的伤害(对丁汶而言),却也⾜以让他⾎气翻腾。
在心中,丁汶对季行云此次的攻势赞誉有佳,如果破空矢的威力能够再大一点,那就更完美了,只可惜季行云的功力还不够深厚。
面对这样的攻击,动作灵巧的人可以找出破空矢围击的空隙,避开破空矢。当然还得提防在一旁挥眈眈的季行云。
另一种方法,是将来袭的破空矢一一击落。不过这个方法的风险很大,因为打出这么多破空矢就是为了要让人顾此失彼,如果丁汶分心去应付大量的破空矢,季行云就有机会对他做出致命的一击。
还有一种办法,这个方法也是季行云认为丁汶会采取的办法。不理会众多的破空矢直接向前来,朝着对手发动攻击,化被动为主动。
季行云所设的陷阱是多重的,每个阶段如果达成目的就可以获得胜利,而不需进行下个阶段,而这也是他多重陷阱的最后一个阶段。
他认为像丁汶这种⾼手,应该能够识破这个陷阱而向前来,不过丁汶这么做反而却是上当了。
季行云已经准备好要接对手的反击,同时也打算阻他一阻,只要能多耽搁他一些时间,那些破空矢就会再由四面八方向丁汶。
理想的状态是将他打败,再不济,这么多的破空矢也能弄得他焦头烂额,如此一来争取逃跑的机会就大多了。
季行云算尽各种可能,却没想到丁汶却采取了最差的应对方式。
丁汶当然不是傻瓜,他可是⾼手——一个绝顶的⾼手。
他认为季行云费尽心思终于营造出一个较有利的局面,如果他采取最轻松的方法解破对方的招式,那就实在是太对不起对手了,所以丁汶要照单全收,就站在原地,接下季行云所有的攻势。
只见他举起双手,五指微张,手掌似抖非抖微微震动,就在诸多的破空矢即将命中之际,向后划了一个弧。
无形的震波由他那抖动的双手传出,一道真气流也由他的手臂流出。
破空矢碰上了无形的震波虽然还保持破空矢的样式,却再也没有原来的威力,在丁汶下一道真气流的吹拂之下,破空矢像是跌⼊了沸腾的热⽔之中,瞬间消融化为乌有。
丁汶那一拂看似简单实则不然,双手所划出的弧线也是他施展出绝技的时刻。
玄波掌,丁汶的绝技,一种神乎其技的招式。
这种招式原理非常简单,说穿了只是造出一种震波。
困难的是,这种震波是真气的震动波,一种⾼频的震波。
这种震波可以瓦解真气原有的排列状况,可以让原本紧密结合的真气在经过震动之后,裂分散开,就像一颗石头在经过某种特殊的外力后,变成了石头状的细砂,风无法吹动一颗石头,但是却可以吹散一堆细砂。
同样的原理,想要用真气造成致命的伤害或是产生可怕的威力,就得让真气做出适当的排列组合,至少不能是一堆散漫的真气,而玄波掌的最⾼境界,就是将真气再化为最原始的状态,利用⾼频的震动将真气瓦解为原始的能量粒子状态。
丁汶的玄波掌虽然还没达到那种境界,不过也⾜以摧毁破空矢原有的真气结构,将其化为杀伤力低落,随便一掌就能够拍散的状态。
丁汶使出了绝招后,就站在原地等着季行云接下来的攻击。
季行云看到丁汶有如变魔术一般,将他打出的破空矢化为乌有,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可是他没有改变原有的攻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这时候有任何的迟疑,只会让自己陷⼊更不利的状态,这种道理季行云还明⽩。
于是他依照原订计画,双掌不停拍打,击出了一掌又一掌,掌劲不停堆迭击向对手。
如果丁汶再度施展玄波掌,那么季行云的一切努力即将⽩费。
还好丁汶并没有再次打出玄波掌。他不是没有力量再发出玄波掌,只不过他认为每次使出玄波掌来敌,都会让对手溃败,他不想一招就结束这场让他渐渐感到趣兴的战斗。所以他只是用着強大的內息作为后盾,打出了一击碎岩拳。
虽然只是最基本的拳法,可是在他強大的內息之下,碎岩拳的威力也不容忽视。
当拳头击⼊季行云发出的掌劲,丁汶的心中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不像是什么惊人的招式,他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打⼊一团棉花之中。
虽然有许多招式也是利用柔和的气劲,可是那些却绝对不只是单纯而柔和的气劲。
以丁汶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对各种形态的真气的了解,这时候季行云拍打出来的气劲,绝对只是很单纯的柔和气劲。
如果说这些气劲有任何功能的话,就只有阻碍他的动作。可是这并不合理,难道季行云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将他绊住?
当丁汶还在疑惑的时候,他的拳头又撞破了数层不同的柔和气劲,变化突生。
丁汶的拳头打破,原本只是一层又一层、让不同的气劲混在一起的气劲结构,然后这些真气就发生变化,原本只是柔和的气劲,突然转变为一种粘稠的真气结构,更有效地将丁汶住。
层层迭迭的气劲好像变成胶质一般的东西,粘住丁汶,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这下丁汶才明⽩季行云的意图。
他曾见识过类似的招式“法印。罗网”就是发出如同蜘蛛网一般的真气,而蓝家的密招“法印。蓝影”与“法印。化影”就是将两种不同质的真气混合成第三种具有其特之真气。
季行云这一招等于是运用蓝影与化影,将真气混合,产生变化的特,制造出类似法印。罗网的效果。
丁汶不噤在心中好叫好。
可是当丁汶被住的同时,季行云的动作却又让他讶异非常。
因为季行云不是趁机再施攻击,而是向后飞腾。这个动作分明就是要逃跑,丁汶未曾想过季行云会逃跑,所以才会讶异。
然而丁汶毕竟是比季行云还要強上许多的神武士,他迅速放出大量的真气,撑开⾝的真气,并且利用那股力量向前弹去。
他化为一枚导弹后,发现自己追上了实真的季行云,向他击出一掌。
⾝在空中的季行云难以闪躲,更惊讶于丁汶的強悍,让他错失反应的时机。
幸好这一掌是丁汶在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所打出的。
季行云临危之时用出了长青家的绝技龙卷,让他在空中旋转偏离了些许的距离,没让那一掌直接命中。
丁汶的一掌朝季行云的部腹擦过,急旋的力道也化解了不少那掌的威力,也幸好那一掌是丁汶在仓促之间所打出的一掌,饶是如此也够季行云受的,那一掌击伤了季行云,也把他间的袋子打破。
两人先后落地,季行云马上弹跳离开,丁汶却待在原地没有追赶上去。
季行云不明⽩为什么丁汶没有乘胜追击,不过,总之是逃过一劫了。
狂奔离去的季行云,不知道丁汶还待在那边惊恐万分。
那一掌打破了季行云的袋,让原本收蔵在里面的颜料四散而出,当丁汶的手沾上那些⾊彩缤纷的颜料,他吓坏了。
丁汶还以为那又是季行云设下的陷阱,他把那些颜料错当为致命的毒葯。
⾝为采菇人的丁汶,也懂得运用各种天然的毒剂,他也知边道季行云是一位⾼明的医师,而医与毒是一体两面的。
懂得用葯的人,通常也是懂得用毒的人,所以他才会误会。
当丁汶急着要抵抗毒⼊侵的时候,就让季行云逃逸了。
因为明⽩季行云以往以弱对強的战斗记录,让他错以为季行云会顽強抵抗,意图取得最后的胜利。又因为季行云做出逃跑这等重大的改变,让丁汶以为季行云也会用不⼊流的手段对他施毒。
这下子,季行云没有办法完成宇变的托付,将颜料给⼲圆。
虽然颜料意外地救了季行云一回,不过这些颜料终究还是失落了。
⼲圆知道之后一定会大发雷霆之怒,不过这也要等季行云平安抵达绿海后,才可能承受⼲圆的怒火。
如果季行云能抵达绿海的话…
第二章围捕
丁汶让季行云给逃跑了,他露出极为懊恼的神情,不过让他感到懊恼的原因,并非是让季行云逃跑这件事,而是季行云逃脫时洒出的颜料,沾上了他的手臂与脸部。
那些颜料沾上的地方当然不只是手臂与脸部,只不过其他的部位换过⾐服之后就不会遗留在⾝上,可是沾上⽪肤的部分,却是怎么洗也洗不掉。
虽然丁汶并没有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脸上沾上了一点一点鲜的⾊彩,却让他觉得相当困扰,误以为那是毒葯和错失追击季行云的机会,更教他啼笑皆非。
当季行云逃脫之后,丁汶并没有刻意地要追赶他,不过该做的事他还是做了。
在确认自己并没有中毒之后,丁汶马上出两枚信号弹,其中一枚代表发现目标,另外一枚则表示目标逃逸了。
反正还有其他人急着要找季行云算帐,追捕季行云的工作,就给那位老不修的百印老头好了。
如果说有任何人真正的急着想把季行云处决的话,那也只有那位百印先生而已。丁汶现在想要做的事,则是将脸上的⾊彩给先消除掉。
丁汶原本打算偷偷摸摸的先回都城一趟,希望能够找到消除脸上那可笑痕迹的方式。
虽然说⽇子过久了,肌肤在自然的新陈代谢之下,粘在脸上的东西会自然消失,不过他可不想在这段时间把脸遮上或者遭人聇笑。
所以丁汶打算放弃追赶季行云的行动,私自归往都城。
但是,发出信号弹没多久,他却发现有人找上他了。
知道找上他的人是谁,丁汶脸上出现不悦的表情,语气不善地说:“你不去指挥密探们围捕季行云,跑来这儿⼲什么?”
虽然丁汶的口气不善,可是百印先生却和和气气的答道:“我是来向你探听季行云的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说季行云不算什么绝顶⾼手,可是能够由你手下逃脫,让我觉得有必要重新估计他的能力。”
这番话更加引起丁汶的不悦,因为百印先生所言,好像是在指责他的失败。
丁汶挥手说道:“没什么,他不过善用一些比较有趣的招式罢了。说起真正的实力就连你也能够将他打败。他能逃走是因为我让他逃走,并不是他真的有实力能够逃出。”
“很⾼兴听到你这么说,不过…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子、你未免管太多了,这不关你的事。”
百印先生笑道:“那该不会跟季行云的逃脫有关吧?”
丁汶在心中暗骂百印先生,然后不悦的说:“我已经说过不关你的事,本人喜在脸上涂鸦。你有意见吗!”
“我怎么敢呢?像我这种已经快踏⼊棺材的老头子,哪敢⼲涉武神院內数一数二的⾼手?你喜在脸上画我当然不敢有意见,只不过你移动的方向是都城,而我们要追捕的对象却正好往相反的方向移动。”
“那又怎样?”
“是不怎么样。”
两人互相瞪视,火葯味十⾜。
最后丁汶放弃与这个老狐狸争斗,毕竟一位堂堂的神武士,怎么能够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先生计较太多。
更何况丁汶虽然不喜百印老头,而不喜百印老头的原因就是这个家伙太会算计,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上。
如果违抗命令、私自放弃任务,而导致缉捕季行云的行动遭遇困难或延误,一定会受到武议团团长的责难。他
可不想让百印老头抓住这个小辫子,所以只好忍受会被部下偷笑的可能,继续参与这个行动。
“我只是要把放在前方不远的珍菇拿回来。”
“这点小事给小辈们去做就可以,你辛苦采来的东西不会浪费的。等到解决了季行云,正好可以用你采集的那些东西,举办一场庆功宴。”
“我知道。不过你在这里,那么是谁在前方指挥密探们进行围捕的行动呢?”
百印先生笑道:“这你可以放心,既然是要在这种地方进行追捕,那就改给专业人士,在第一线指挥的人物,当然是仙家的仙华女士。”
听到仙华这个名字,丁汶又不⾼兴的说:“既然有她在,那还要我⼲什么?有这么能⼲的一个女人掌握大局,我就可以在一旁跷着二郞腿,等待好消息的传来。”
百印先生⽪笑⾁不笑的说:“哪的话,想要完成任务就得通盘合作,光靠仙华女士一人也不可能成事,所以希望你能够赶到前头。如果季行云的运气不好,便将会再次遇上你,嗯,希望当他再一次遇上你的时候,不会再次幸运地逃脫。““我知道了。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通缉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说武功,他虽然称得上一名⾼手,不过因为年纪尚轻,所以也没有多厉害。”
相对于丁汶的轻松,百印先生则认真又愤恨的说:“别小看那个家伙,他在南郡的武术界不但有崇⾼的地位,而且政商关系良好。“不但南郡现任的主簿与他好,就连在南郡势力最大、地位最崇⾼的督议长雷理,都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还有就连四大古家之一的离家家主都为他出头。如果不趁现在把这个毒芽摘除,等到他坐大就来不及了。”
丁汶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马上赶到前方就是。”
突然遭劫的季行云,在幸运女神的庇佑之下,由丁汶手中逃脫,可是他的灾难尚未度过,想要活着回到绿海,还有一连串的考验在等待着他。
原本应该是人烟罕至的山林地带,现在却来了不少武功⾼手,这些人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季行云很清楚他们搜索的目标就是自己,而且这些人不是武学好手就是⾼明的追踪者,他们互合作,武功⾼手放出真气好感应季行云的存在,追踪者探索地面种种的痕迹,一步一步朝着季行云蔵⾝的地方进。
这些人并不躁进,他们非常巧妙的运用人力,采循序渐进的方式,封锁季行云所能够逃脫的方位,然后不停的缩小封锁线。
对季行云而言,这些人并不算什么,就是大大方方的由他们⾝前经过都能够安然离开。可是这么做的话,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引来真正的⿇烦。
由丁汶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季行云知道前来缉捕他的,还有两位,是与丁汶相同等级的好手,就算略逊丁汶一筹,也非目前的季行云所能够对付的。
好不容易由丁汶手中逃脫,季行云可不希望再一次碰到这么难的家伙。
负责指挥搜捕行动的仙华,对于季行云隐密蔵⾝的技巧,也感到相当佩服,暗部动员了大量的人力,花了一天的时间,竟然还只是没让季行云逃脫而已,总觉得差一步就要找到那位逃犯,可是这一步之遥却有如天边之远。
暗部人员的追捕迟迟未能有所结果,也许要归功于季行云最近才在躲蔵这件事上下了苦功,待在天园里面遭到围捕的那几天,可不是⽩过的,只是季行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便有机会做这方面的练习。
他也曾经想过,⼲脆由某个方向⾼速突围,可是在他的四方各有一名好手坐镇,不论由哪个方位进行突围,都有一位⾼手可以迅速的将他拦截。
如果能够掌握那四名⾼手确切的位置,季行云就能够拟定出适当的路线好进行突围,可是就像那四个人无法掌握季行云确切的位置一般,季行云也无法掌握那四个人真正确切的位置。
季行云也曾经吃过利用法珠来欺骗这些追捕者,很可惜他们非但不上当,反而还差点因而怈漏自己的行踪。
在仙华巧妙的指挥下,季行云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似乎被发现然后展开一场恶战,只是迟早的事情。
季行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法天联邦会出派数百人来搜捕他。并非季行云妄自菲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非要让法天联邦将他当成头号要犯来对待,这让他不噤痛骂起联邦府政浪费人力与时间。
原本打算利用暗夜的掩护,在星光下逃离包围网,可惜仙华的小心谨慎,又让季行云的希望落空。
到了夜间之后,仙华并没有继续搜捕的行动,仅仅让她的部下们保持战意维持警戒,不让包围网出现任何的破洞。
在这种谨慎的作风之下,想要利用晚上来突围,恐怕只会掉落对方的陷阱之中。
到了⽇晓天明的时候,搜捕行动再度展开,这时季行云剩下的选择变得越来越少了,活动的空间不停被剥夺,他甚至悲观的认为自己很可能逃不出去了。
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利,好几次搜捕人员甚至出现在季行云⾝前两、三影的地方,还好季行云沉得住气,同时,隐蔵自己气息的技巧也已经被迫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可是他并不希望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如果让任何一个搜捕人员不小心、意外地发现季行云的行踪,他将要面临两种选择,不是当机立断杀人灭口,不然就是暴露行踪。
这两种选择,季行云都不希望碰到,他了解这些人是很无辜的。
这些参与搜捕行动的人员,都是尽忠职守的法天民人,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季行云就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将他缉捕或者杀死,都是法天法律之下的光荣行径,只可惜这些人员的正义,却是季行云的灾难。
经过再三思量,季行云决定冒险一搏。
首先他将自己留下的所有踪迹全部消除,然后找一处可供蔵匿的草丛,销声匿迹的躲在里面。
他决定就这样躲蔵不动。
如果那些搜捕人员没有发现他,而由他⾝边经过,继续缩小包围网,自然让他脫离搜查的范围,那他就能够大大方方的脫⾝离开。这个方式建立在,对方误认为他还在继续躲蔵、还被限制在他们搜索的范围之內,是建立在他们对自己搜寻能力的信心之上。另外,这个方式也相当冒险,万一对方运气够好,或者采用全面的地毯式搜索,季行云隐蔵的位置就会暴露出来,也就是说,季行云是赌自己的运气。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季行云就坐在草丛中静静的等待着。虽然为了隐蔵自己的气息而放弃真气探知,可是透过灵敏的五感,季行云还是能够察觉在草丛之外有人经过,甚至可以知道那些人正在附近寻找他的踪迹。然后有一个人接近了草丛,并且用长往草丛內探刺,季行云差点就被长队碰着。还好对方探了几下就放弃。接下来他听到那些人员移动的声音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又过了十几分钟,又有脚步声接近,季行云不免又开始紧张。“报告,我们失去目标的踪迹了,他似乎是凭空消失。属下认为目标可能已经离开这一带,我们是否该再向前推进?”
回答的声音,来自于季行云没有察觉有人接近的方位,而那个声音柔柔腻腻的,仿佛是含着藌糖的人,才能够发出那么妖娇旑旎的声音。
“你们确定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吗?”
“是的,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喔呵呵…看来他又进步了。无妨,你们再由发现他最后踪迹的地点,向外搜索五百影。如果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么才向前推进。”
接下来又是离开的脚步声,但是那位指挥者是否离开,季行云却无法确定。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季行云又听到脚步声的接近。
“如何?”这一回那个娇气十⾜的声音先主动发出,而且声音的来源与之前的位置不一样。
“还是无所斩获。”
“那就如前拟所为。”
“遵命。”一道恭敬的声音发出之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又说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开始要求搜索人员缩小包围网,同时也让季行云离开了他们的包围网。“这小子还真会躲,不过再逃也没多久了。”娇嫰的声音充満了自信。
然后这一次季行云听到了那位女士离开的脚步声。
为了全安起见,季行云在那些搜捕人员离开之后,又在草丛內躲了将近半小时,认为全安无虞之后才离开草丛。
在草丛里面一动也不动的待了几个小时,季行云一出来就先舒展⾝躯活络筋骨。
当他做了一个转体动作,他的⾝躯却在转过去之后,就定在那里没有再转回来过。
因为他看到了一位女士,一个应该已经离开的女士。
“你好,帅气的男孩,你应该就是季行云。”那位女子亲切地向季行云打招呼,好像是仰慕季行云的女孩一般。
“我就是季行云,然后呢?”
那个女士甜甜的笑着,在这么媚娇的笑容之下,却说出了忍残的话语:“如果你真的是季行云,我的手就得沾上⾎腥。刺穿你的心脏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吧?”
季行云猜想,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士,应当就是丁汶口中的仙华,不过她的外表并非像丁汶所形容的那样,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仙华虽然说不算年轻,但是保养得非常好,在她脸上,如果没有非常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皱纹,不过这除了归功于保养得当,还要为化妆品记上一笔大功劳。
季行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女,应该说,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距离內看到这种类型的女。
仙华的打扮相当妖,⾐着华丽而媚娇,⾐裙的衩开到臋部,上半⾝的⾐着強调着⾝体的曲线,并且将部突显出来。
在法天,会穿成这样的女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女,而她看起来则像是相当⾼级的女。
像她这样的女,竟然会用轻松平常的语气说出“刺穿你的心脏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这种话,忍残与美的结合,让季行云感到某种手⾜无措的感觉。
不论她的外表与声音如何,现在仙华的双眼像是看到青蛙的蛇一样,紧盯着季行云,冷酷无情的、带着几分忍残的意味,叫人心头发⿇。
“小云弟弟,听说你从丁汶那个没长大脑又自以为是的三流货⾊的手中逃逸?”
季行云可不认为丁汶是个没长大脑又自以为是的三流货⾊,只不过从他手中逃逸这件事倒是事实,在考虑了两秒后,季行云还是点头称是。
“呵…”仙华用她的⽟手轻掩朱,双眼⽔波漾地,发出了媚娇的笑声。
她的笑声让季行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不能说仙华的笑声有什么可怕,相反的,她的笑声相当魂销,只不过季行云就是觉得非常不自在。
仙华说要把季行云的心脏刺穿,不过当她看清楚季行云之后却又改变了念头。
“我给你三招的机会。”
季行云眨眨眼,心想:“怎么又是三招,这是武神院的习惯吗?”
“你也想让我三招?”
“不是,我并没有要让你三招,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仙华笑得很甜,可是季行云却觉得她的笑容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氛。
“像你这么可爱的男孩,要是一下子就死掉的话,实在太可惜了,我希望能够跟你多玩一会。所以只要你能够撑得过三招,我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逃跑。”
这位神武士到底在想什么?
季行云先是浮起了一堆疑问,虽然仙华的表情充満友好的媚娇,可是武议团⾼层的人会这么好心吗?
毕竟他们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他呢?
或者说仙华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在三招之內将他解决,抑或是,这是武神院的习惯?
不论如何,季行云又有了一丝的希望。
他不但打算挡下三招,更要在毫无受损的情况下避过三招。
如果三招过后受了重伤,那一分钟的逃亡时间本就只是一场笑话,仙华可是位⾼手,要是⾝上带着严重的伤势,就算多给五分钟的时间也无济于事,那一分钟不过只是给仙华拿来打繁间看笑话罢了。
“你可不要后悔。”季行云郑重地说。
“当然,小女子虽然不是君子,可是一诺千金的道理还是懂的。”
“那好,放马过来!”
季行云提起真力谨慎以对。
“呵、小心了,可爱的男生。”
仙华媚笑一声,真气若有似无地散发着。
突然她动了。
不、应该说是她舞了!
巧⾜轻点,仙华像是飘了起来,她的⾐袖随着真气飘动数道彩巾,她踏着舞步跳着、转着,带着旑旎的媚笑舞向季行云。
她的动作好像有许多破绽、为了表现出美感的舞步也浪费许多动作,手舞⾜蹈之间也做出很多无助于攻击的动作。
季行云不否认她的舞很好看,可是她究竟是在跳舞,还是在攻击?
就当季行云心生疑惑之际,仙华已经舞至他的⾝前。
虽然仙华做了很多多余的动作,可是在这华丽的舞姿之下,那強大的內息所推动的舞蹈似慢实快,就算她为求华丽没把所有的力气花在战斗之中,可是两人实力的差距还是不变的。
仙华突然速加,一个转⾝就出现在季行云⾝前。
可是靠得太近了!
季行云吓了一大跳。
这么近她想⼲什么?
就算她的功力深厚,这种接近贴⾝的距离能发挥出何种強力的攻击?
还是她擅长的是擒拿之类的绝技?
就在季行云打算避开的时候,仙华做了一件让季行云惊慌失措的举动。
她吻了他。
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吻了他!
柔温暖的嘴点在季行云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印。
这个举动比任何惊人的武功招式,还让季行云难以招架。
在他明⽩发生什么事,脸变得跟烧红的铁一样烫一样红的时候,仙华的双已经离开了。
“你!这…”吃惊的季行云双手推出,只送出了一道掌风什么也没碰到。“胡!这算什么!”
“呀哎,脸红了、生气了。好可爱。大姊姊越来越喜你了。”
眼前的仙华消失不见,她那旑旎感的声音却由耳边传来,背后也感受到一个人的体温。
“呼…”仙华朝季行云耳边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又温柔地咬了一口。
季行云慌张转⾝挥拳,人却早已退开。
“咯、咯、咯…小心啦,人家要出招了呦。”仙华发出妖媚的声音做出警告。
季行云的心被她扰,原本准备好的真气也了。
也许仙华就是故意要拨扰季行云的心池,而她也达到目的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季行云练有伏逆清心诀,在这套心法的作用之下,季行云的心又在瞬间平静、冷却,让仙华的心理攻势大打折扣。
她的手像是无骨的柳枝,柔似⽔、轻如羽,以曼妙的势姿点向季行云。在手指之间还发出了像是泡泡一般的小光晕,更添增一种绮丽缥缈的美感。
法印。霓彩,美虽美,却是带有致命的力量,那点点光晕,是強大真气运作下所发出的光晕,本⾝虽然没有伤害力,可是那手指上却充満了致命力量。
如果小看那举重若轻的一指,小看她那如同游戏的态度,被她那媚娇嗲气的作风给蒙蔽的话,那么下场就只有——死亡。
仙华是位美女,却也难敌岁月。
不过年纪虽然让她失去一些先天的优势,却也让她获得另一些后天的优势。
胭脂红粉能够修补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也能加強她原本的优势,但是青舂的逝去却不容否认。
可是岁月也让她获得经验,让她懂得如何骗人、如何说话、如何逗挑人心,如何引起男人的遐想,哪样的动作能够令人心动,何种语调会使人心酥。
在有心的经营下,她的一举一动都挑动着男士的望。
一位男士与她对阵,不只是与一位⾼手对战那么简单,更是与自己心中最原始的望对抗。
仙华喜玩弄猎物——不论是在场战上,还是生活上。
她认为已经在季行云⾝上播下了种子,可惜她不知道这位情场阅历不丰的男子并不吃她这一套。
并非季行云清心寡,也非他嗜好特殊,只不过这位男子心有所属,而且坚定非常。
比起仙华的做作,他比较喜苍眠月的自然,比起仙华的浓装裹,他比较欣赏苍眠月的清新,比起仙华媚妩的话语,他宁愿聆听苍眠月淡雅脫俗的声音。
当然仙华的作为还是有效的…至少把季行云吓了一跳,也让这位痴情男子感到⿇烦;感到⿇烦与喜完全是两回事。
仙华运起了法印。霓彩,这是仙家独有的⾼级法印。
虽然仙华一出手就是威力极大的法印,但是这却不代表她有心要取季行云的命。招式強大,可是仙华并未使出全力、也未配合绝妙的⾝法。
这招只是仙华对季行云的招呼,想试试这位可爱男生的虚实,最多只想他染⾎,消耗他的战力。
取他命,至少也要等她玩够了再说。
季行云发现仙华手指上蕴蔵了強大的力量,如果挨上她一指,恐怕就得结束这场战斗。
这招的威力虽然惊人,却没有相配合的⾝法来出招,这与仙华之前表现出来的巧妙⾝法大异其趣。
运起伏逆清心诀之后,季行云心无波澜,已经完全排除仙华之前所做的亲密行为的影响,他只觉得对手这一招使的破绽百出。
仙华虽然明言,只要季行云能够在她手上走得了三招就放他逃逸,可是这不代表季行云就要乖乖的等她出手,既然是攸关生死的战斗,那么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对季行云而言,理想的状态是,全力出击让对方无法使出威力強大的三招,然后过了三招,如果对手真的遵守诺言放他离去,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这场战斗;要是对方不愿意放过他,那么三招过后战斗还是持续进行,如果
陷于挨得过三招之后就能保命的思,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那不可靠的诺言之中,实在太危险。
季行云本⾝虽然是个诚信而善良的人,在游历过各国之后他也长了见识,不会天真到认为世上每个人也都会是重承诺守信用的君子。
于是季行云展开反击。
霓彩的威力虽然很大,却只是集中在手指之中,要避开仙华这样散漫的攻击,对季行云而言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情。
他架开仙华的手掌,然后再向前曲腕成肘,击向对手膛。
凌厉的攻势让仙华感到意外,她以右脚为轴,悠然转⾝,轻描淡写地避开季行云的攻击,不过在攻击上却失了先机。
见对方退避,季行云毫不客气的使出闪烈指,精准和快速的指法,不停地点向仙华⾝周的各大⽳,专门用来解破強大护⾝真气,集中而又有效的闪烈指,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对手是仙华,只见这位⾼龄美女轻舞⾐袖,季行云那带着⾼速回旋真气与回气劲的闪烈指,就被她那红粉⾊的⾐袖还有数道半透明的彩巾,给化解了。
“咯、咯…”一面闪躲季行云的攻击,仙华一面还不忘对他抛媚眼,咯咯笑的同时也暗中运起真力。
“小帅哥,你还真是热情。虽然我喜掌握主动权,不过积极主动的男孩我也不讨厌。”
仙华一派优游自在、游刃有余的样子,不免让季行云暗自担心。
果然在数招之后,仙华的动作突然加快,她运起法印。韦陀,在瞬间提升了将近一倍的速度,让季行云有些措手不及。
韦陀配合者仙家的独门武艺仙步,让仙华的⾝影变得扑朔离而难以捉摸。
仙华拿出真功夫了。
仙步原本就是一种奇特的步法,这种步法以奇情为主,诉求让人无法预知下一个动作,让对手感到惑,明
明就觉得会由左边攻击,结果却由右方杀过来,原本的动势就像⾼速前进,结果却突然止步。
由一连串假动作,还有误导对手的手法而组成的仙步,仙华使用起来更是效果惊人,她将舞步与仙步两者结合为一,让肢体的动作更加扰对手的判断,原本以为是假动作结果却是实真的,在撩人的舞步还有虚虚实实的动作之下,让人眼花撩。
如果以为双眼会被仙步的欺骗扰就闭上眼睛,用真气的流动来预判动向,想以此来补捉使用仙步之人的动向,那就错了。
仙步之所以能够成为仙家引以为傲的武功,那是因为这套⾝法不只是用外在的动作来惑敌人,就连真气的运转也是欺敌的手段之一。
仙步,顾名思义就是连神仙也会被住的⾝法,这是运用真气的流转为基础的武功。每一个动作之下,都至少內蔵三种以上不同的预备动作,除了使用者之外没人能事先预知会用哪一个动作,每一个可行的方向都可能是虚招,也有可能是实招。
仙华为她的仙步再加上个人风格——媚柔的舞姿,让仙步再升华为艺术一般的⾝法,除了更叫人无所适从,对男的对手而言,还多了扰人心志的作用。
季行云没被⼲扰心神,可是这种巧妙的⾝法也让他难以应付。
最叫他难受的是,仙华像是自顾着展现她曼妙的舞姿,有许多机会可以攻击却仅由他⾝旁擦⾝而过。仙华的作为,本不急着要结束她的三招之约,而是带着戏弄的态度与季行云对战。
感受到对手的态度,季行云心中不噤火气暗长。
他决定要给这位态度不佳的女士一个意外,如果她再以这种轻忽的态度应对的话,季行云就有机会反客为主。
季行云所碰过最难防御的招式,就属雷家专属的法印——电震。
季行云不是法人,体內当然没有法印,要他制造电流却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没有专修这方面的武功,要制造电流是比较困难,但却并非办不到。
比起雷家弟子体內常放有专门用来制造并保存电力的能力,季行云要生产电力是要花费数倍的真气,不过为了给这位令人反感的仙华一点教训,这小小的⿇烦与浪费倒是可以忽略。
仙华像是一只调⽪的猫咪般的,把季行云当做无助的小老鼠在戏弄着,迟迟不对他施展第二招。这种态度不但给季行云时间储备大量的电力,同时也让他渐渐适应仙华这种妖绮丽的⾝法。
这位媚娇的女士眼中毫无危机意识,她依然轻松地舞着、戏弄着季行云。
再一次她踏着惑人心的舞步,带着逗挑的媚笑飘到季行云⾝旁。
季行云抓准机会将储备的电力全部释放,紫⾊的光流恍如呑噬大地的恶龙,张牙舞爪的流向仙华。
仙华的动作最快也快不过电流的追赶,不论她的舞步如何玄奇,就算季行云无法补⾜她的下个动作,电流依然会流向附近所有能够通电的物体。
这个招式基本上是无法闪躲的。碰上后除了用真气抵御电流的力量外,就只有在对方使出这招的同时引导电流偏向他方。
不过这两个办法都是建立在预先知道对手会使用这种招式的前提之上。季行云不是法人更不是雷家的人,仙华没有理由会怀疑季行云能够使用这种招式,所以她只有由⾝体承受雷电第一击的侵袭,就算她能够挨得了这一下,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再不济也能够让她大吃一惊,然后季行云就可以全力反击。
电流奔向仙华,然后流⼊地面。
在紫⾊洪流中的仙华媚笑依然,宛如那強大的电流对她毫无影响,这下子吃惊的可不是这位浓装裹的女士,而是大费周章模仿雷家招式的季行云。
“不可能!”这是季行云心头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还好他持续运行着伏逆清心诀,不然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心头大而慌张失措。
雷电确实打向仙华,只是她好像事先做了防御措施,就好比在大雨中撑了一把伞,雨势虽大却无法淋伞下保护的一切。
季行云出招之后,仙华也不客气马上还以颜⾊。
只见她手腕轻弹,反掌一拍,像是个淑女提出议抗一般的挥动手掌。看似小小的动作却带出了奔流一般的強大真气。
只是她这一招不像是要杀伤对手,反倒像是情人间在吵架吓唬人的虚晃招式,看似威力強大实则不然,那股強大的劲力充其量,不过是一股柔和的真气,最多只能将人推倒。
不过面对这种強大的敌人,被推倒就等于无力抵抗她接下来的攻击,也就是输了。
想也不多想,季行云狼狈避开,然后又传来她那故作媚娇的声音。
“哎呀!我以为可以把你扑倒呢!真是太可惜了。”
季行云实在受够了她这种“矫情”攻势,马上转⾝就是一拳。
可惜仙华的动作比他更快,而且还如影随形的贴在她⾝后,继续用那种柔柔腻腻的声音说道:“小帅哥,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能够保持冷静,没被我给”扑倒“…”“可恶!”回⾝旋踢再度落空。
这种轻视人的态度,就算是伏逆清心诀也渐渐要庒制不住季行云心中的怒火。
“你的招式是不错,不过就是太明显,真是可惜…我要使出第三招了。“就在仙华说完话的同时,季行云再转⾝回劲掌就要打出。这一掌怎能说是季行云不屈不挠的坚持,他很明⽩这可能只是一种无力的抵抗,可是再一次让人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仙华这一回没有再飘到季行云的⾝后。季行云出掌、仙华出掌。掌对掌。柔柔嫰嫰的手掌像是⽔做的。季行云刚強的力量如同打⼊流⽔之中,力道再大也无法对⽔流造成真正的伤害。仙华的手掌就像是滑嫰的果冻一样,昅收了季行云的力道,手掌相贴未逾半秒,仙华手腕施力手掌翻转,让季行云的手不由自主地推向一旁。然后她那媚娇的笑容便贴到季行云脸庞前面。“糟了!”季行云疾退。
来不及了,她顺手一推。
季行云在这瞬间反应的动作,却正好让她将手掌推前,一掌拍在锁骨上!
強大的真力突破防线侵⼊体內。
这一掌的力量也许不是很大,纯物理的力量纵然无法带来任何伤害,可是侵⼊体內的真气却可以带来要命的伤害。
在这一刻,季行云的丹田还有两颗內丹将工作能量发挥到极限,全力运转化解侵⼊的真力,并且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护⾝真气。
季行云的努力却是有限,两人之间功力的強度不只是在量的差距、真气的质也相差不少。中掌后的数秒,季行云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毫无抵抗力。仙华只要再向前去补上一掌,季行云将魂归西方。
半边的⾝体真气几乎无法运转,让他只能笨拙向后退,希望拉开距离好争取时间。
可是季行云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在做垂死的挣扎。
不过仙华却站在原地,笑盈盈的看着季行云。
然后,⼊侵体內的真气快速地驱散了。虽然耗了不少真气,经脉略诬损,可是真的称得上伤害、会明显影响战力的状况,却没有遗留在他的体內。
仙华站在原地,对于这种结果好像很満意的样子。
“你…”季行云实在不明⽩,她不是受命要取他命吗,怎么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
“小帅哥,你可以走了。”
“你、你说什么?”季行云怀疑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对方的头脑有问题。
“哎呀,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小女子会害羞的…”
“…”“不是早就说了,只要你能接下三招,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逃跑吗?”
“可是…”
“放心啦,我才不会由背后偷袭。这一分钟就由你离开的那一秒算起,不过下次再被我碰到,就没有这种优待了喔。”仙华一面说着,还不忘对季行云抛了一个媚眼。
这个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过她既然这么好心,就不该浪费。
“谢谢。”
虽然不甘愿,季行云还是向她道谢,然后飞快离去。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仙华没有回头,在那妖娇美的面容下,却散发出阵阵的強烈杀意。
“你放心,百印先生,他逃不了的。况且这么可爱的玩具不多玩一会,那多可惜…”
百印先生由后方走出,又道:“别小看那个家伙。他可是正处于快速成长的阶段。”
“放心。好不容易有这种对象可以追捕,我还想让可爱的部下们多累积一点宝贵的经验,况且我已经在他⾝上留下斩不断的红线。除非他把额头的那层⽪给割下,不然是无法逃离我的掌握的。呵、呵、呵…”这时仙华的笑容已经不再媚娇动人,而是像令人不寒而栗的夜叉鬼神。
“百印先生,我也会给你机会消消气的。看那小可爱遭你毒打努力挣扎的画面,一定很美,那染⾎的画面…咯、咯咯…“
第三章百里追杀
季行云的武功虽然不凡,却也无法逃离⾝后的追兵。仙华虽然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抓到季行云,可是她完全不揷手追杀季行云的工作,她将指挥权限移百印先生。然后百印先生充分授权,将缉捕季行云的工作由部下们去执行。这四名武神院的⾼手,只负责一件事——与季行云决战。单以脚程而言,暗部的这些密探绝非季行云的对手,就算人再多,只要是他们在后面追,季行云在前方跑,季行云实在没有道理会甩不开这些追兵。但是理想状态与实际情形总是会有一点差距。季行云要是不顾一切地逃亡,当然能够逃脫追兵(不包括神武士),只可惜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就不顾一切的人。当他第一次跑到村庄的时候引起了极大的风波,村镇里的民团、警士,还有由附近赶过来支援的预备士,为了拿缉季行云,将整个村庄搞得飞狗跳。最后季行云是逃出来了,可是他再也不敢进⼊村落之中。为了避开人群,以免波及无辜的百姓,季行云就无法随心所的赶路。再者,法天的传讯系统相当完善,暗部的人员虽然在后方追赶他,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无法安排人员挡在季行云的前方。可以派遣飞羚,用最快的速度,将通缉犯即将出现的消息,带给前方的警备团;可以派遣飞鸽传书,请求各地的武议团支援;也能够利用光号传递消息,让季行云无所遁形。暗部的搜捕人员用尽种种方式迫使季行云不停绕路,在这种情况之下,季行云也就无法甩开后面的追兵。而且最糟糕的便是季行云是孤⾝奋战,暗部则人员充裕,装备精良,不但有马匹可以代步,还可以轮班休息。在这种不利的状况之下,季行云还能与后方的追兵保持距离,已经相当不容易。人的体力终究有限,如果这种情况进行下去,无法得到休息的季行云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当季行云不眠不休地逃亡的时候,追捕他的主要人物却是坐在魁马所拉的大车中,仙华⾐服凌慵懒的躺在躺椅上。她虽然⾝上还披着丝质的凉被,不过那是接近透明的纯丝凉被。这位神武士毫不遮掩任由舂光外怈。四名神武士都待在马车里面,虽然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士摆出了撩人的势姿,不过却没有一位男士特别在意。百印先生近百的年岁,对于这种事,自然有相当的抵抗力,况且有人自愿让他回味年轻的感觉,倒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会特意去欣赏仙华的美⾊,不过也不会故意避开目光。丁汶的态度又与百印先生完全不同。丁汶本⾝虽然也会耍些手段,但他还算是一名注重武德的⾼手。对于仙华的表现,他向来嗤之以鼻,不过因为两人同为神武士,所以在阶级上无法指责仙华;在武艺上,由于与她不相上下,所以拿她没办法,只好采取最消极的态度——视而不见。仙华的这么做,若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大概也只有想要戏弄同行的最后一位神武士裴骏。在四位神武士之中,裴骏是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会对仙华的举动感到脸红心跳的男子。不过今天仙华可能要失望了,裴骏对她的举动本没放在眼里,这时候的裴骏双眼的焦点好像盯在虚幻的彼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骏骏,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别闷闷不乐的,不如让大姐姐来安慰你。”
仙华不死心的发出惑的声音。若在平常,裴骏早就红起耳不知所措地慌张拒绝,今天的裴骏却是毫无反应,本没把她的话听到耳中。
丁汶见状,冷笑说道:“老太婆就该有老太婆的样子,不要学娼妇在那边自取其辱。”
仙华也不甘示弱的说:“打了半辈子光的男子有资格说这种话吗?是不是因为你已经无法展现男的雄风,所以才会不懂得欣赏女的曼妙?”
丁汶在吵架中从来没有赢过仙华,依照经验,再吵下去一定是他自己吃亏,如果不是因为还在任务之中,大可跟她演出全武行,可是他并不希望让外面的部下发现,带领他们的四名神武士之间存有纷争。所以他冷“哼”一声就别过头,不再理会仙华的挑拨。
不过仙华可不管这么多,她巴不得有人可以跟她斗嘴好排解无聊的等待,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百印先生却出口阻道:“别逗斐骏了。倒是你这么逍遥行吗?”
仙华反问道:“有什么不行?”
“你不怕让季行云给逃了。”
“咯、咯、咯…我怕什么。印的香气至少可以维持一个月,况且可爱的部下们到目前为止都做得很好,我们何必去抢功当个惹人厌的长官?”
“哼!你这个没有羞聇心的老太婆,也会怕被人讨厌,真是稀奇。”
“当然,我跟某位男子不一样,是很纤细的女孩。”
“你!”
“哈、哈…丁老弟别生气,她跟你不过是在开玩笑。不过…仙华,再这样下去好吗?依照季行云那小子的行进路线,再让他继续前进,就快到达国境。如果让他进⼊黑暗山脉会很⿇烦的。”
“百印先生在担心没机会找小帅哥的晦气吗?放心啦。我想他的体力与精神还没跑到那里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他真的有办法撑到国境,我们一举出动不就得了。这种有人服侍的追捕行动不也很惬意,何必急着要完成任务呢?”
百印对于仙华这种态度甚是不満,不过想到季行云现在正辛苦挣扎,又想到以仙华的个一定会让季行云尝尽苦头,于是才庒下心头的不満,甚至还満期待与季行云再会的时候。
对于这位让他颜面尽失的贼子,与其马上将他解决,倒不如叫他吃尽苦头,最后在痛苦中丧生,才更能消除心头之恨。
“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必太急。”最后百印点点头,露出了充満恶意的笑容。
“…我出去透透风。”一直沉默中的裴骏突然站起来,就走向马车门口。
“我也一起去。”丁汶跟在后面也想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一出马车就快速疾奔。
丁汶不喜爱好权谋的百印,但是那位险的老头子的作为,至少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他的行事准则全以法天利益为主要出发点,做法往往让丁汶难以苟同,不过至少还算是位正常人。至于仙华,本就是个心理不正常的女人,想到要与这种人同在密室之间呼昅着相同的空气,就让丁汶觉得恶心。
裴骏一表示要出来透气,丁汶当然乐意陪同,况且这位后辈的状况似乎不太正常,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一下。
两人跑到一处山头,才停下脚步。
裴骏遥望着东南方,不发一语。
“你有心事?”
“…”没有回答,那一定就是有了。
丁汶想了一想,半试探半开玩笑的说:“裴老弟,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不!我…”裴骏惊慌地否认。
看到后辈这种样子,丁汶感到非常的意外。以裴骏的⾝分、地位,哪家的女孩不手到擒来?可是看他的神⾊分明就是单相思的苦恋。
“我说裴老弟,女人没几个好东西,你看看仙华那个老妖婆就可以知道了。你想要活得快活,就得学学我,自由自在的过⽇子,没事就到野外郊游,顺便带点野产回城赚点外快,如果有需要,城里有的是不用我们担责任的女子。别为了一棵树而忽略了整片森林。”
裴骏露出苦笑后才道:“你看没过她才会说这种话。”
“怪了,你倒说说,她是谁、住哪?我倒要去会一会这位奇女子。”
裴骏摇头摇又道:“最好不要,我可不希望你也陷⼊其中。”
“我!你别开玩笑了,我说裴老弟…”
丁汶不服气地开始用说教与吹嘘,来排解这几天因为待在仙华⾝旁而累积的精神庒力,而裴骏只好无奈的虚心受教,心神却又回想起绿海的那个倩影。
历经十余⽇的逃亡,季行云已由都群向东南横跨两个郡,到达了距离黑暗山脉不远的地方。
逃亡的时候,季行云不只是在逃亡而已,他一面躲避后方的追兵同时,也仔细回想与丁汶还有仙华之间的战斗。
他不认为自己的实力与那两位武议团最⾼层的神武士,真的有天⾼地远的差距,或许那两人的功力是比他⾼
上了几倍,可是那并不代表在他们两人手下就该毫无还手之力。
好比在初⼊南郡之时所参加的,武议团小队长选拔赛,当时所面临的对手,除了长青回望之外,每一个功力都比他⾼上不少,尤其是当时的雷天与李魁,两人的功力更⾼出他不止一倍,但是在当时虽然辛苦,最后却还是将两人给打败。功力⾼低对战斗的结果是有影响,不过那并不是绝对的影响。与丁汶之战,季行云才发现,对手在瞬间能够发出来的真气比自己強上许多,一般而言,在瞬间能够使用的真气多寡,取决于经脉的容量,还有丹田的运作能力,而丹田的运作能力通常又与功力的⾼低有关。季行云并不认为自己经脉拓展的程度会输给丁汶多少,那么他输的就是丹田的运作能力,可是绝对不是功力強上一倍,丹田的活动力就会跟着增加一倍,实际上当功力⾼到一种程度之后,功力提升一倍,丹田的活动力顶多也只是增加一两成,所以输给丁汶的原因绝对不止是因为功力⾼低这一项。而与仙华战斗又是另一种气象。季行云发现不论自己使用何种奇功妙法,使用何种让人难以意料的攻击手段,好像都在仙华的预想之中。若就功力而言,仙华其实还逊于丁汶,碰上仙华,季行云那种有力难施的感觉却变得更加強烈。至少丁汶都是硬碰硬与招化招的将季行云的攻势一一拆解,与仙华一战则不然,好像最引以为傲的灵活还有速度都无法发挥作用。尤其是仙华的那一句话“你的招式是不错,不过就是太明显。”一直令他难以释怀。
“难道说我的招式就如此肤浅,让人一眼看破吗?”
当然不是这样,这种情况只有碰上了这几位神武士才汇发生,也就是说他们掌握了以往的对手尚未习得的技巧,如果能够找到关键,或许就能与他们一较⾼下。
季行云认为自己尚未被到绝境,所以他才能够持续的逃亡,更利用逃跑的这段时间仔细思考寻求解答。
仙华预料得没错,季行云的休息也许是不⾜,但是季行云却把这一切当成修行而全力以赴,甚至还感谢那几位神武士给他时间与机会。
最后他心中终于找到可能的答案,所以他不打算继续逃避。
跑了数百里,最后在黑暗山脉西方五十余里处,他停下脚步,等着追兵的来到。
季行云打算先拿那些追兵当成实验品,好测试自己的推断,当成碰上丁汶等人之前的练习。
最初是一位预备士碰上了季行云。
追捕者在碰上了追捕的对象后,反而楞了一会。
这名预备士就像一般的预备士一样磨练自己的武艺,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武议士,就算不行,转⼊军职、进⼊民间,在预备团的经历也等于是告之众人,他拥有⽔准以上的功夫,进⼊预备团等于是为人生的旅途,买了张永久的优待卡。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成为武议士,而预备团的半军事的教育,也让他成为忠贞爱国的好国民,对于季行云这种罪无可逭的“叛国贼”当然是除之而后快…至少这是此行的目的。
可是当他意外的碰上目标时,一时之间反而感到无所适从。
就资料显示,季行云在离开法天时只是位小队长,但是当他脫离法天使团时就已经打败数位武风士(虽然那都不是官方愿意承认的资料),现在这位“穷凶极恶”的歹徒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就像是穷究一生力量寻找传说中的独角兽,结果却在某一天回家时,在后院看到它在那休息的感觉差不多。大体上就是这种一直追求的梦幻目标突然出现在唾手可得的地方的那种感觉。
“你好。”季行云很有礼貌地向对方问好。
“…你好。”
然后又是很尴尬的沉静。
预备士心脏狂跳。
别说是在非官方记录上记录着季行云曾经打败过多位武风士,就算官方记录上的武议团小队长,对一名小小的预备士而言,也是有如云端上的人物。以一人之力要擒拿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可是⾝为预备士的自尊与职责也不能放任他离去。
其实这名预备士最佳的行动方案,就是马上放出讯号弹,通知同伴前来协助。可是现在这位预备士已经六神无主,庒忘了这回事。
当他心中暗骂自己还跟这位逆贼说什么“你好”的时候,季行云再度开口问道:“你不打算抓我吗?”
经过提醒,预备士才像大梦初醒般决定拼一拼。
“反贼!看打!”预备士大喝一声,出拳。
季行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
其实以目前季行云的实力,对上预备士就像是拳王与幼稚园的生学对打一般。所以季行云不打算先出手(不然也不用打了),要是对方胆小怯懦逃跑了也不行,毕竟就是要找他们来做实验。
预备士出拳,季行云紧盯着他瞧。
这种像是在研究什么的目光,让预备士感到心虚。对他而言,季行云的眼神就像是食人族正在打量今天的晚餐一样。
季行云却只是轻轻地避开。然后又是一拳、第三拳、第四拳…季行云一直没有出手,就静静的专注于预备士的动作,他体內丹田的动作。
连续打出空拳,预备士虽然感到失望,可是胆子也大了,对方好像不怎么“危险”、“凶恶”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厉害一点的招式了吗?”季行云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预备士生气了。就像当初季行云被仙华戏弄一样,预备士也觉得自己被玩弄、瞧不起。当然季行云并没有戏弄对方的意图,只不过一般的攻击对他并没有帮助。如果这位预备士没什么有看头的招式,那么也就没必要在这继续浪费时间。
预备士运⾜真气施用法印。飞拳。
季行云看到了。透过他的⾝体清楚地发现真气流动的肌理、运作方向,然后掌握住此招的威力、攻击目标与弱点。
轻松避开对方的飞拳气劲,季行云微笑称道:“谢谢你,我终于明⽩为什么了。”
季行云明⽩了,预备士可一点都不明⽩,他只觉得被彻底看轻侮辱。
这时候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了。
“喂!小三,你那有什么发现吗?”
“小心!”
“咦、啊、哇,是逃犯!”
季行云觉得这个人的反应太夸张了,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头上长角、⾝后带有尾巴的恶魔,何必叫得这么大声。
这一位预备士与另一位的反应完全不同,他因为意外地叫了几声就马上取出讯号弹,然后出!
紧接着两人一前一后堵住季行云的去路(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事),如临大敌把季行云当成最凶恶、最残暴的歹徒的态度,令季行云哭笑不得。
暗部人员极有效率,而战斗人员的武议士还有预备士也极具机动力,讯号弹发出不久就有人赶到。
又一位预备士赶来,然后第四位、第五位,直到季行云⾝旁出现了十来位预备士及一名武议士,他们才变得较有信心。
理所当然的就由武议士代表开口说道:“季队…季行云,⿇烦你乖乖地束手就擒,你是逃不了的。”
“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武议士当然能理解,他说季行云逃不了,当然不是指他们几位就有能力将他逮捕。
一场战斗即将展开,武议士只希望负责传达的人员动作够快,别让这里的弟兄有太多的伤亡。
季行云与追捕者之间的人数约略是一比二十,就战力而言却可以说是相反。
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差距,这种战斗实在没什么好打的,两方却又没有停手的打算。
带头的武议士明知季行云能够轻易地打败他,可是他还是装出信心十⾜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在场只有他一位武议士,如果连他都退却的话,那么在场的众人将会信心崩盘,不只会让季行云顺利逃脫,也会导致接下来的追捕行动蒙上影。毕竟知道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追捕犯人,与意识到真的是在冒着生命危险追捕犯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武议士不敢妄想能把季行云怎么样,他只希望在神武士赶到之前能够没有伤亡。
追捕的一方没有退让,可是该逃跑的人却也没有逃跑。季行云已经逃得够久了,现在该是他反击的时候。
眼前的这些预备士与武议士并非他反击的对象,不过再碰上神武士之前与他们打上一架,却也是必须的前奏。
这些人只是把季行云包围却不敢妄动。一般的情况之下,武议团小队长能够同时对付二到三名武议士,如果是武风士的话,以一敌五大致上还不会落败。
不管这些人愿不愿意承认,季行云在离开法天之前,就已经拥有武风士的实力。现在同伴多了,胆量却没有跟着变大,大体上都没有人愿意当一号牺牲品,当然法天的预备士绝非胆小怕事、苟且偷生之徒,只是现场的武议士没有命令没有动作,他们也乐得维持这种偷安的场面。
法天的人员想拖延时间,季行云可不想,他必须争取时间来练习他所想到的事情。于是他先有了动作。
轻轻一挥掌,五道掌劲同时由手中打出,分别向五位预备士。这样的掌力并不算強大,就算那五掌的力道合而为一,也不算多么強大的攻击,五位预备士已然如临大敌的谨慎闪躲。
那名武议士却发现这一掌不简单。
将掌力一分二而且是两种不同的劲力,就等于是要在经脉內同时运转两种不同的真气,也就是要在经脉中建立两个气道。一分为三的话就是要建立三个气道,至于季行云一次打出五种形式的攻击,就等于是将经脉区分为五个气道。
要知道,多建立一个气道是难上一倍的事情,所要花费的真气也几乎快要多上一倍。虽然说多花上一倍的真气不是用掉,而是花在建立气道,可是换算回来,如果季行云用相同的力量释出单一的攻击,那一掌的威力将会強上三十二倍。
武议士一看就知道,季行云如果有心的话,一掌就能够了结他的命。
小试⾝手之后,预备士们纷纷反击,担心季行云会逃脫,这些人不敢使用全力,纷纷发掌,十来道掌劲拳气打向季行云,却见他真气流转,劲力提升,左挥一掌右劈一拳,左手击出五发拳气、右手发出了十道掌劲,将预备士们的攻击一一抵销。
这下子武议士心中骇然。同时发出十道掌劲!如果再加上五道拳气,那等于是同时使用十五种力量!这种事他们从来没听说过。
这不单是能够运用真气多寡的问题,对于真气的控制已经到达神乎其技的地步,才有可能办到这种事情。
要在瞬间将经脉划分为十个气道并不太难,毕竟那只是将真气凝结作为隔离不同作用真气的障壁,只要纯了,建立五个气道与建廉个气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是要同时产生十种不同作用的真气,就不是比较纯就能达成的事情。
真气由丹田产生,改变真气质的工作,主要也是在丹田进行。经由经脉的运转可以再行变化与加工,可是真气最基本的质,还是只能由丹田来改变。能够让丹田在瞬间进行不同的工作,而且还是同时进行十种不同的工作,这对一名武议士而言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武议士并不清楚季行云并没这么厉害,其实在他的丹田只能同时进行五件工作,不过除了丹田之外,他还有一颗真。內丹与一颗小內丹。
藉由分工合作,季行云才能够在瞬间一掌击出十种不同的力量。由丹田产出五种不同的劲力,也由真。內丹生产四种不一样质的真力,再由小內丹释出最后一种不经加工的真力,右掌的十种掌劲就这么打出来了。至于左拳
种五拳气则是他之前攻击的那五种真气,等于是将之前准备好的力量发出去罢了。
在外人来看,季行云好像超人一般,其实这种事并不太难。
如果有心准备的话,同时打出三、四十种形态的攻击也不成问题…只要给他时间准备,毕竟真气准备好之后,让它们在经脉中流转丹田,就可以继续制造其他种样式的攻击方式,较⿇烦的只是划分气道,让这些力量同时打出去罢了。
实验成功,季行云总算知道丁汶为什么能够在瞬间发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因为他无时不刻都在经脉之內贮备了所需要的真力,还有,同时善用內丹与丹田,才是拥有內丹真正的优势。
明⽩了这个道理,季行云也才发现仙华的⾝法为何能够如此多变诡谲,也是因为在她体內有好几股真力同时在运作,数道真力在她体內流动,虽然只有其中一道在协助她⾝体的运作,可是能够随时变化主控⾝体运转的真力,也等于随时可以改变行动的方向。
不同力量的运作,同时还能够⼲扰对手的判断,因为属于同一个人的真气虽然运作方式不一样,可是在外人来看还是相同的东西,数道不同的真气流同时动作,致使对手难以由真气的流动看出对手的动作。就算能看清真气的运作,好几个不同的运作方式,也没办法确定再下一秒会采用哪一个方案。
季行云很⾼兴的实践这些发现与想法。他虽然还无法找出对策,来应付这些真气的⾼等运用方式,至少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至于火候上的差距,就让实战来速加技巧上的纯。
很快的练习时间已过。
神武士没有辜负预备士们的期待,很快的就赶来了。
第一位赶到的不是⾝法最巧妙、速度最快的仙华,也非功力最深厚、武功最扎实的丁汶,当然也不会是陷⼊低嘲的裴骏。
出现在季行云面前的,是对这项工作最热心、对于季行云存有最多怨念的百印先生。
百印先生站到季行云⾝前,仔细地打量这位“逆贼。”
他发现季行云并不如预期中那样变得非常“憔悴”近十⽇未进⼊城镇之中获得任何补给与休息,对他几乎毫无影响。
⾝前的这名年轻人只是⾐物变得较脏,⾝体状况与精神状况并没有变差的倾向。餐风露宿对这名年轻人似乎是家常便饭,而紧密的追捕只是将他的神精绷紧,却没有给他造成真正的精神庒力。
百印先生看着季行云一副跃跃试的样子,让他开始怀疑,这个年轻人是否蔵有某种企图或谋。
季行云紧盯着百印先生。
他很⾼兴碰上的是他。
比起其他三位,百印老头是较容易应付的一位,一开始先挑战等级较低的对手累积经验,再碰上其他三位时,将大大提升生存的机率。
不过季行云心中还有一个疑虑,这个老先生会不会太老了一点?要是有个意外把老先生给打死了,他可会良心
不安。况且在这之前,在南城时,百印先生还与离家的家主对了一掌而⾝负內伤,也不知他伤愈否?
如果碰上的是一位实力大打折扣、年老力衰的糟老头,那也没什么用。
于是季行云好心地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刺耳的问题,恼人的问题。
“不用你多心!”
百印先生怒火⾼涨,虽是语气不佳,不过还是依照规定,告知了季行云他最后的机会,说道:“你现在束手就擒的话,尚可废你的武功饶你一命。要是拒捕,联邦法庭已经裁定生死不忌。”
季行云咋⾆应道:“要废了我的武功,那跟杀了我有什么不一样?”
“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乖乖地就缚!”百印先生说完话就马上出手。
法印。破灭随手打出!
一出手就不留情,威力強大、完全沾惹不得的法印,马上往季行云⾝上招呼。被破灭刨去手臂上的一块⾁这件事,季行云依然是记忆犹新,百印生先以此招作为开场实属故意。
不过这时的季行云已非当⽇吴下阿蒙,见这毁灭的一招安然不惧,却是手掌向前。
在会之前的那一瞬间猝然偏移,手翻掌向上一弹,拍中百印先生的手腕,致使真气运转受阻,那破灭的可怕效力,在失去真气的能量供应后也就消失。季行云抓住机会,顺手一掌,却是回劲掌十六连发!
一古脑地将真气块全部打出,在瞬间爆开!
不过此招却未能伤及百印先生。
镜盾瞬间出现挡住气块,击之下镜盾碎开,冰晶四散向两人。
季行云疾退,一一拨挡,运时双掌运气光球渐成。
百印追上,法印。金钢护⾝,无视冰晶与其气爆。
见人追上,季行云猝然立止、伸指点去。专破护⾝真气的闪烈指、破甲指,化为一道又一道尖锐的气劲,向紧追不舍的百印先生。
急旋的指劲钻开了百印的护⾝真气,后续的气爆才要产生作用,百印却又在瞬间运起另一道法印——韦陀,在瞬间速加避开指法后续,也是真正的杀伤力。
百印瞬间速加,季行云也不示弱,同时运力真气也跟着提升速度。
这时百印避向季行云的侧方,在季行云停止后退的情况下,百印等于是向右前方移动,两人的距离又变得更近了。
这时季行云发现,百印先生体內真气运转着数种不同路线,似乎有数种法印正蓄势待发。有此发现,季行云决定抢先攻击,抢在百印先生在尚未完成真气的运转使出法印之前,先给他头痛击。
于是双手加快运气,两颗光球在这一刻瞬间成形,抛向前去。
百印不拨不挡,任由气弹打在他⾝上。
炫鸣闪气弹爆开光芒万丈,轰声响起,顿时夺目震耳。
在这⽇月为之失⾊的強光下,如同鬼哭神嚎的惊爆之间,季行云骤然突袭。
破闪指!
以闪烈指为基础的強大招式,在充分运用內丹之后,季行云终于使出威力惊人的一招。
強光、音爆之下,季行云与百印先生所处的条件其实相同,一样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只不过季行云已经做好了预防措施,在这短短一两秒的強光、音爆之后,他马上恢复正常。
但是在他进行袭击的这一刻,他是闭目、掩耳(用真气暂时截断听觉),单凭记忆中百印先生的位置与真气、肌肤的感觉,来进行抢攻。
由近百道闪烈指糅合而成的破闪指,形成一把无坚不摧的气,以手指为头,手臂为⾝刺向百印。
这一招⾜以攻破百印先生任何的防御措施,取他命。当然必要时也能再散开,化为百道指劲,不过那要等命中百印将他确实打败之后,为保存老先生的命才准备的险保措施。
这一击季行云信心十⾜,胜败即可分晓。
猝然,庒力骤生,来自左右四方,令寒⽑竖起的庒力。
不用眼睛看,真气的庒迫感让季行云心知不妙;不用耳朵听,⽪肤上传来如刀割如针刺的预感。
在季行云发起得意的一击时,百印生先也运用法印发出強大的攻击。
犹豫、两难,是该继续出招?还是转为防守?
此股气流无比杂,难以辨知百印先生使出何招,效用威力如何,更是无从得知。
该进?该退?
该攻?该守?
瞬间的胜败。
间不容发的瞬间抉择。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气爆连连响起…
是力量的抗衡∏真气的斗争、也是胜败的会。
夺目的強光已然消失,震耳聋的音爆也已平息。一旁围观的预备士们,在这意外之下尚未恢复,而武议士则勉強睁眼。
模糊的两道人影。
一是昂然而立,双手负后,傲视前方,⾝后还有单翼飘然,没错,一只翅膀,由许多真气刀刃形成的翅膀闪闪发光。
这位是百印先生。
使出银羽刃翼的百印先生。
一是鲜⾎淋漓,双手护⾝,紧咬下,⾝上有无数的刀割伤痕。是的,遭到银羽刃翼数百道锐利的气刃直击,就是这种下场。
这位是季行云。
是以破闪指,強行突破银羽刃翼之后的季行云。
“我以为你会变成碎⾁。”百印先生得意地说着。
“让你失望了。”
“不过你还能站得住吗?”
“当然。小伤。只是⽪⾁的小伤。”
“是吗…”百印先生闻言之后不敢大意,暗中准备了数种法印。
他知道负伤的猛兽将更加危险,他造成的百道伤口确实没有一处具有决定的效力,但是在以量取胜的情况之下,众多的伤口让季行云大量失⾎,他必然会全力反扑以求生机。
第四章反扑
“这小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強悍,银羽刃翼似乎只有让他⾝受⽪⾁之伤,不过这点伤就⾜以叫他无法翻⾝。现在他应该正想办法要逃跑吧?嗯,没有必要把他得太紧,就让仙华那个魔女慢慢磨折他好了。”
百印先生心中盘算着对他最有利的主意,虽然他痛恨季行云,不过这不代表就得亲手给予他严厉的处罚。由仙华来处置,自己在一旁欣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百印先生知道仙华更擅长让人痛苦,也喜磨折她看上的男子。
由“她”来杀死季行云,肯定能给他更多不幸,这比自己动手更能消气。
况且百印先生毕竟是老头子,他可不希望在战斗中闪到或者受到任何不必要的伤害。他并不认为季行云能把他怎么样,只是急了,老鼠都会咬猫,更何况是季行云这种好手。百印先生向来精打细算,到了年老更不愿意冒险,所以决定放⽔让季行云逃跑,于是收起了剩下的单翼银羽刃翼。
季行云虽然満⾝是伤,不过斗志依然⾼昂。他见百印先生不再有动作便主动出击。
先是双手捏指,挥动打出数道双月斩,然后快速抢攻!
绵密的攻击一招接着一招,接连不停的攻击,如流⽔紧密不断,招招猛強,悍如猛虎出栅。百印手掌翻动,或拨、或挡、或架,时而闪避,时而退让,虽然采守势,又似蓄力待发。
狂如暴雨、烈如飓风,季行云的力道不断加強,速度渐渐提升,劲力恍如无穷无尽,出招之际竟似不惜成本,招招威势惊人。
百印越打越惊,季行云这种打法像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求将对手到绝境,至于自⾝的损耗完全不管。
要早知道季行云竟然存有一命赔一命的心理,而非寻求逃跑的机会,百印就不会让季行云有这种机会,如今季行云的攻势已经展开,想要反击就要有相当的觉悟。
不过百印先生善用法印。金钢、韦陀、气盾,蹭合罗网、化散、流⾝种种法印,倒也守得固若金汤,一时之间也不至落败。
只是季行云的态度起了百印先生的火气,也迫使他非得找机会突破这种不利的情况。
几分钟过去,百印先生心中更加惊讶。原以为这种狂风暴雨的攻势,很快就会出现破绽,以季行云的实力无法维持如此強悍的攻势,哪知季行云的攻击非但没有减缓的迹象,反而益加烈猛。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百印先生发现季行云的內息没有损耗多少,至少在这种烈的攻击下不应该消耗这么少的內息。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会惨遭滑铁卢,况且他⾝上流转的真力也太不寻常了,似乎还在盘算些什么。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打破这个僵局才行。”心念一动,法印。震电猝然发动!
毫无预警,雷⾆飞窜!
強大的电力由百印先生⾝上而出,近⾝抢攻的季行云首当其冲!
不及预防,无法有效应付此招的季行云,只得运用护⾝真气抵御雷电之威,在強大的护⾝真气保护之下,雷电之威作用有限,只是因为突遭雷击,季行云的动作因而顿了半秒。
善用这半秒的空档,百印先生又使出下一个法印,他⾝后又出现了一对由真气凝结而成的羽翼。
银羽刃翼翻前合起!将季行云完全包覆在无数的真气刀刃之中!
百印先生实在不像是位天使,比起杨菁茹那美丽的样子,这一招让百印先生这种老头来用,实在是少了那份美感,只是就两人使用此招来看,美感与威力正好成反比。
季行云不慌不忙,真气涨出。
气温同时骤降,一层冰霜在这瞬间出现在季行云释放的真气之外,他做出了类似镜盾的东西,只是这面镜盾是球形的,正好把季行云包在里面的一颗圆球。
“当!当啷!”冰碎、盾破,不过无数的真气羽刃也尽数消弭,同时由碎裂的冰球中,一道強大的指气劲瞬间打出,再一次季行云又击出了闪烈指!
这一次闪烈指使用得更加成,威力也提升不少。
一指点去,指尖为,带着无数破甲真气,紧密相接成为⾝,真气脫指而出,闪烈指化为一道惊虹直取百印膛。意外、情急之中,百印先生避不及避。不过他有法印可用,晶盾凭空而生,挡住闪烈指。可是就靠一个晶盾怎能挡住这闪烈指,两者相撞晶盾瞬间破碎。可是百印先生脸上的表情依然镇定,因为下一个晶盾同时产生。眨眼之间,七层的晶盾连续被刺破,可是百印先生也同时出拳。法印。焚海引起漫天火焚之力,火⾆无由而起,呑噬闪烈指。在与晶盾的冲撞之下,构成闪烈指的无数破甲真气,已不再是排列稳定紧密的真气长,其中出现了空隙,头也有多处缺陷。火焰与至炎的真气,不但呑噬闪烈指,还将这把真气构成的长给融化消解了。不仅如此,火焰烧尽气还不満⾜,火⾆继续向前往季行云⾝上爬去。季行云见状连番出掌,以強势的气庒在⾝前打出一道防壁。火⾆虽然被他挡下,可是视线也被⾼热的火焰挡住。这时本无法知晓,在火焰后方的百印又会发动何种法印。为求险保,季行云双掌上托,发起一道強烈的上升气流,火焰也随着这道气流向上飞散,而人则利用这个机会,向后翻⾝退避。百印果然不放过反击的机会,火焰攻势之后改用寒冰攻势。法印。寒凝,形成点点银⾊的⽔滴,只见百印先生双掌向前推去,⽔滴化为银⾊线丝向前去。这个景观如同下雨一般,只是下的雨是银⾊雨滴,而且这场雨不是由天下落下,而是由百印先生那里下往季行云⾝周。寒凝就是混杂化的氮气,态氮的低温不是生物所能忍受的。却见季行云双手翻动,在他⾝前引发一场小形的气流漩涡,将点点银丝尽数卷⼊,再向旁侧释出。攻防至此,两人同时停顿。季行云⾝旁的地上结起了冰霜,百印先生⾝后的大树则成为大巨的火把。“呼…你叫百印先生,不会真的拥有百种法印吧?”季行云息之后发表了他的感言,却换得对方不屑的冷哼。
百印先生眼神尖锐,如同猎鹰般盯着季行云。
“你很行。不过…到此为止了!”
一句话让战斗再次展开。
季行云不加文饰的打出一拳!气劲窜出。这拳劲没什么特别,只是由大量的真气凝结而成。只是这道气劲的威力,是由他內丹、丹田还有筋脉中所能动用的真力所凝结而成。只是比过往所打出的任何一拳威力还大数十倍而已。
法印。百,正好与季行云的一拳所产生的气象相反。季行云是集中真力的一击,而百则如其名,百道拳劲纷而出!如雨滴密集,如发丝般杂,却又中有序。
拳劲左右叉,看似打,却又集中到季行云⾝上数处要害!
百印接招。法印。金钢再出,手掌泛出金光挡下季行云全力之击。而此招威力之大得百印连退三步,令他推掌向上驭劲化招。
然在百攻击之下,季行云狼狈不堪,为打出那強力一击,可用之力几乎全数出,新力未及产生,只得退拨退挡…更让百打在⾝上。
百印见机不可失,马上运起法印。韦陀,就要追过去。
一颗拳头大的光球猝然出现,挡在前方。
“糟了!”百印惊呼一声,马上放弃追杀季行云的想法,法印。韦陀也停下运转。
光乍现!
镜盾勉強挡住一击。然第二击、第三击随后又出现!
百印先生只好向旁翻滚,险险地避开。
这时的百印先先也已经没有余力,在回气之前所能使用的防御法印。镜盾,早毁在第一道光之下。
数道光闪过,地面焦黑満目疮痍。光球与季行云都已消失。
百印先生怒道:“算你好运!下次,哼!等着瞧吧!”
季行云不停的跑着,用尽全力。
这时候如果再碰上另一位神武士,那他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虽然现在还不行,双方的实力确实有相当的差距,但是季行云知道他还有机会,与百印先生的战斗中,已经渐渐掌握神武士強悍的理由。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段时间,好让体力恢复、伤口愈合,还有让他再检讨那场战斗的时间。
季行云并非单纯的逃跑,他还不时放出“烟幕”利用流气诀控外在的真气,营造出假象,好误导后方的追兵。
他跑了好一会才停下脚步。
有种感觉令他停下。
季行云停在一片空地上,停在被森林所包围着的空地。
停下脚步的季行云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一名剽悍的年轻人从森林中走出来——一名神武士尾随而来。
“你是来杀我的吗?”
神武士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摇。
“不是现在,我不占你便宜。十分钟,我给你十分钟调息。”
“为什么?就算你给我十分钟,与百印先生战斗的伤口也不可能复原。”
神武士不在乎的说:“十分钟,不要妄想逃跑。⾝为武议士的一员就该有能力在十分钟內,将⾝心调整到最佳的状况。”
于是季行云盘腿坐下,开始整理体內的状况。伤口也许无法愈合结疤,可是与百印先生战斗的內伤却可以暂时庒下。十分钟虽然无法让季行云回到最佳状态,却⾜以让他拥有较佳的状况。
神武士在一旁默默的为他护法,等待十分钟后的决战。
在远处的豪华马车內,仙华还是慵懒的躺在柔软的长椅上。
里面坐着三位神武士,丁汶无聊的看着窗外,百印先生则忿恨的看着两位同僚。
“老先生何必生气,反正他也逃不远。你也不是第一位让他逃跑成功的。”仙华说着刺耳的风凉话。
百印先生冷“哼”一声说道:“那时你为何不出手!明明就已经赶来了,为何眼睁睁的看他离去!“仙华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懒洋洋地说:“何必这么认真,反正你已经让他受了点伤。慢慢的围捕、享受工作的乐趣不是很好?”
百印先生不満的说:“就怕夜长梦多。我觉得他又变得比在南郡时更有实力了。”
丁汶笑道:“老人家就是老人家,总是喜瞎心。就算他学习能力很強,短短的几天又能怎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今天才会如此劳师动众,出动大队的都是你的错。”
面对百印先生的指责,丁汶露出无辜的脸孔陪笑道:“哪的话,刚才我没有全速赶去是因为相信百印先生您的能力。我哪知道连你这种”经验丰富“的神武士都无法解决季行云,而让他再度逃逸。”
丁汶说到了百印先生的痛脚,让他更加气愤,只不过他的愤怒蔵在心中没有表现出来。
只见百印先生冷冷的说:“如果不是你在一开始放⽔,我们会在这边追捕这个⿇烦的小伙子吗?”
“哈、哈,就如仙华所言,让年轻的密探们有机会实习不是很好。以前的事就不用追究了,反正我们三人都让他逃跑过一次,就当扯平好了。”
百印先生依然不満,不过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丁汶说得也没错,他们三人都让季行云逃跑过一次,现在的百印先生也没资格指责丁汶。
在武议团本部百印先生地位颇⾼,武神院的人地位都很⾼,不过百印先生的情况又较为特殊。他不只是战斗人员,也是接近核心的幕僚人员。
虽然数年前私率人员狙杀季流风失败,让他的能力受到质疑,⽇前在南郡的失态,也让他多受责难,不过他在武议团內还是提供计谋的重要幕僚、在外还是居于导领职位的人,就算武功远逊于丁汶,他还算是丁汶的上司——
就算丁汶不愿意承认,百印先生还是有资格指挥这次的行动,当然也有权力在事后呈报丁汶与仙华的怠慢与失误。
不过他也知道团长不可能真的惩处这两人,毕竟他们都是神武士之中的佼佼者,都是武议团的中流砥柱,已经渐渐淡出权力核心的百印先生只好忍耐。
“对了,那位喜脸红的裴骏呢?”仙华突然想到这里还少一个神武士。
丁汶回答:“他?拿着魔剑很认真的尾随季行云,应该是去执行任务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说!”仙华生气的喊着。
“你又没问,我⼲嘛说?”丁汶双手一摊,学仙华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仙华由躺椅上跳起来,骂道:“让那位认真的年轻人出手,季行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真可恶,他应该由我来解决,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染红,我要听到他痛苦的呻昑声!”仙华指着丁汶的鼻子骂道:“你竟敢放任那家伙剥夺我的乐趣!”
丁汶撇过头不理仙华,任她责骂,心道:“我就是不想让一个好好的年轻人遭你这种态变的磨折。让裴骏给季行云痛快的一剑才符合武神院的作风。”
“不行!我得赶过去,我要抢在裴骏那家伙杀死季行云之前阻止他!”仙华说完话就冲出马车领域,飘逸而去。
百印先生见状也跟上。
“真是的,任又狂疯的女人,武神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人…”丁汶望着窗外发着牢騒。“…不行!我得赶过去,那个女人疯起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能让裴骏承担她的怒气。”
于是丁汶也追了上去。
十分钟很快的过去了。
季行云完成调息站了起来。
裴骏优雅地将间的剑菗出,他深情地看着手上的魔剑,温柔、有如看着恋人一般。
剑尖指向季行云,他问道:“她是谁?”
“…哪个她?”
“就是在绿海中为你解危的那个她。”
季行云疑道:“你说苍眠月?”
“原来她叫苍眠月,很好,如果她知道你的死讯,会伤心吗?”
裴骏的问题令季行云非常意外,而且也让季行云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她知道我死了,她会伤心吗?”季行云再一次在心中问着自己,然后他哀愁的说:“我希望她会。”
“这样啊?我真不希望让那张脸孔上出现哀伤的表情。不过你还是非死不可。”
“我不会坐以待毙。”
裴骏充満信心的说:“如果我空手你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不过这把魔剑。碎灭,配合上我的剑技,你是完全没有希望。”
“不过是一把剑,没什么了不起的。”季行云也不客气的回应着。
“哈!毫无见识的井底之蛙,这可是传说中的十大神兵之一,除非你手上有失落的黑耀礼赞或是飘⾎天翼,才有机会与它对抗。”
“是吗?”季行云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三招。就是三招。”
又是三招,这回又要定下什么条件吗?季行云突然觉得这些神武士很喜与人定下三招之约。
就在季行云期待裴骏说出类似丁汶与仙华口中曾说过的话时,他开口说道:“只要三招,我就能将你解决。”
“…如果不行呢?”
裴骏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在魔剑。碎灭之前,你绝对逃不过三招。”
“凡事都有意外,你别把话说得太満!”
于是裴骏又补充道:“如果三招不行,再来三招,再不行,就再来三十招,你躲不了多久的!”
裴骏与其他几位神武士不同,他是确确实实地想要完成任务,马上将季行云消灭。
魔剑。碎灭拥有不少的传说,在法天传言的神兵利器之中,它算是一把毁灭之剑。季行云读过关于法天工匠。铁⼲的着作,其中描述的十把神兵利器以黑耀礼赞、⽩银圣剑两者并列首位。
黑耀礼赞神秘难寻,据说是远古神明所留下的兵器,而⽩银圣剑则是因它的主人而闻名于世,那是法天北荒郡的英雄,大医王。燕英的配剑,那把剑目前应该还留在北荒郡的燕英纪念馆。
飘⾎天翼与无上**,则是铁⼲的作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目前应该留在武议团的兵火院內。这两把兵器造型奇特,纯粹是为了杀戮而特别创造出来的作品。
火焰红莲与蓄雷剑,分别为安郡离家及南郡雷家的传家之宝,它们的威力如何,外人难以知晓,这两大家族若是需要传家宝剑的帮助,恐怕也只有在倾危之际。
天地之杖,则是某位太宇的道士带来的神奇兵器,据说掌握天地之杖的力量就等于获得呼风招雷引电的权柄,不过这个东西已随着那位道士的仙逝一并消失。
弯月⾎刀原本是量产型的兵器,那是一种很容易损坏的兵刃,不过有一把在无尽的杀戮之中脫颖而出,原本的半透明的⽔晶刀刃,因为昅收了大量的⾎,而化为凄凉的暗红⾊,这把仅存的弯刀被称为⾎月。
最后是戾气最重的收割者与魔剑。碎灭。
收割者有如死神的镰刀,关于它的记载,只剩下一堆不切实际的传说,因为看过它、用过它、还有碰上它的人,全都像遭到诅咒一般的死去。
至于魔剑。碎灭的记载就比较多了。
它是一把威力強大的魔剑,据说只要灌⼊少量的真气,就能轻松的砍碎最硬坚的岩石,各种护⾝真气在它面前有如不堪一击的薄纸,也有人形容它是加強版的法印。破灭,只不过使用它远比使用法印。破灭,来得容易而且轻松。
如果记载是真的,空手面对手持魔剑。碎灭的裴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事实上就算裴骏空手前来,对季行云而言,危险似乎也没减少多少。
裴骏淡然地看着季行云,恍如将眼前的人当成一位逝去已久的人般淡然看待。
不过在双眸的更深处,他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他与他好像…那位曾经以一人之力轻松击溃三名神武士的人。
他们的长相并不太接近,却又有某种相似的神韵,那个他叫季流风,而眼前的他叫季行云,一样是姓季,一位是流风、一位是行云,突然之间,裴骏心中浮起一个念头,风与云之间…
他微微一笑,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怎么会有关系呢?
况且这位季行云即将丧命,就算有关系也没关系了,人死了,一切的关系都不重要。
“授首来!”裴骏的声音中充満了惋惜,因为他得杀了他。
即使如此,裴骏的动作依然毫不留情,他认为在这里使尽全力直接取下季行云的命,是对季行云的一种慈悲,全力与季行云战斗,则是对他的尊重。
第一剑,朴实的向前直刺。
没有任何花招,就是简单直接的向前一刺。
简单而有效的一招,是剑法中最基本的突刺,是每位学剑之人一开始就能习得的基本招式。
裴骏的动作就像教科书一样标准,平淡无奇的突刺,在他使来却充満了生命力,招式仿佛活了起来,在他⾝上像是有着神佛的加持,让他这一剑充満了光辉,绚烂无比。
裴骏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让人误以为能够轻易的躲过。
季行云有这种感觉,可是他知道剑无论如何都是瞄准他的心脏,不管他怎么躲、不管他怎么避,仿佛这一剑终究会刺向他的心脏。
季行云甚至有种膛被刺穿的幻觉,好像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因为裴骏是这么用心这么努力的将这一剑刺出。
这一剑最后并没有刺⼊季行云的膛,因为季行云用手臂拍了魔剑一下。魔剑是沾惹不得的,季行云却用手臂去碰它。
没错,季行云使用手臂去碰它,它也许很锋利,但是那只局限于剑锋的位置,即使是魔剑,它的剑脊也是平滑无害的——这是一般的常识。
魔剑被弹开,裴骏中门打开,季行云趁机化掌为肘袭向中门。
可是手臂却传来一阵如同被噬咬的感觉,真气的流动也遭到⼲扰,⾎飞溅,由触碰到魔剑的手臂洒出!
季行云低估了这把剑。
它的危险不止是锐利的剑锋,看似平凡无奇的剑⾝,却充満了毁灭一切的強大力量,任何触碰到它的物体,都将遭到毁灭的命运。
吃惊已经来不及了,更糟糕的是,裴骏好像料到季行云会想尽办法欺⾝贴近,掌握攻击距离,魔剑。碎灭在裴骏手中有如活物一般由裴骏前出现,向季行云扫去。魔剑。碎灭以裴骏的右手为圆心,剑尖由他的肩胛向前划圆,剑刃正好扫向自投罗网的季行云。只是在瞬间轻轻地碰了剑⾝一下,就让手臂上的护⾝真气完全消失,并且被“咬”掉了一块⾁。现在他主动将手肘送向剑刃,无疑地,这是杀自行为。
还好季行云及时变招,瞬间侧⾝、下,使了个铁板桥的招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魔剑。碎灭。
季行云反应得快,裴骏却更加了不得。当他借着挥剑的力道,带动⾝体举腿一扫,将仰⾝向后的季行云扫倒。
这一招使得漂亮,让季行云毫无招架与反应的机会。
然后季行云就坐倒在地,背贴着地面,在危急的战斗中平躺在地面。
剑光闪动!是第三剑!
如同裴骏的预告,他将用三招结束战斗。
是第三剑,有如闪电一般的朝季行云劈下。
这是一把活的剑,不论季行云朝左滚去,还是向右滚开,裴骏手中的魔剑都会修正落点,都会不偏不倚地将目标砍成两半。
剑光闪动!
“铿铛!”
是金铁击的声音。
星光飞闪,是金石互击的火花。魔剑。碎灭落下了,却被挡住。
在裴骏手中,它应该没有砍不断的东西,现在却有了例外。
一把毫不起眼的短剑,黑黝黝的,是一把古⾊古香的短剑。
拥有令一切物品碎灭能力的魔剑,在这时出现了敌手,一把古老的黑剑。
季行云流下了冷汗,他感谢这把剑,它又帮了他一次。
裴骏睁大了眼睛,那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他疾退了三步,诧异地说:“黑耀礼赞?不可能!”
季行云趁机爬起,这时眼前的敌人,由一名增加为两名,然后还有两位正快速地接近中。
“喂!你也太不合群了,我们都没追上来,就只有你多事。”仙华发出论点非常奇怪的怨言,好像把裴骏认真执行任务的行为,当成不合群的坏事。
裴骏不理会这位任的女子,目光未曾离开季行云,或者说,未曾离开过季行云手上那把剑。
仙华原本还想慢慢磨折季行云,不过现在有两位神武士,另外还有两位马上就要赶到,如果四名神武士还不能达成任务,那武神院岂不颜面尽失?就算仙华不在乎,她的三位同僚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决定出手,既然已经没办法再多“玩弄”猎物,那就趁还能玩的时候,多欺侮一下这个有趣的猎物。
“你在一旁为我看着,别让他趁隙逃走。这家伙是我的。”仙华不管裴骏有无意见,也不理会先来后到的顺序就直接出手。
这时裴骏大声警告道:“小心!别轻忽对手!”
仙华⾝形一闪,就化为一道难以捉摸的清风,忽左忽右地飘向目标。
她依然带着游戏的心情,只运起了五成的功力,也没准备真正的攻击招式,仅用仙家绝妙的⾝法大胆近。
她的⾝法依然令人无法捉摸,动向还是叫人猜不透。
季行云却不理会这些,既然无法预测对手的动作,那就没必要预测,反正只要她想攻击或是捉弄他,都要靠近。只要等待她接近的那一瞬间进行攻击即可,需要掌握的只有她靠近的那一刻。
她舞着、似慢实快地接近了。
季行云一剑刺出!刺穿一道虚影,然后仙华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旁。季行云不惊不慌地由刺转劈。
“哎呀,你好凶啊,人家…”
仙华话说到一半,发现那把不起眼的黑⾊短剑竟然变长了!而且不再是古朴的黑,这把剑不但伸长还闪出了异彩,如同太光打造成的剑⾝,猝然伸长!
原本算好那把剑无法触碰到她一寒⽑的,可是剑的长度却增长了数倍。
意外横生,仙华马上运功,捏指成剑,意图以強大的真气破坏那突然变出来的光剑,可是事态的发展再次让她意外。
她失败了,气剑被黑晶古剑斩断,她的气剑连阻挡半秒的功效都达不到,黑晶古剑的威力远超过她的估计。
她被退,剑光闪过。
⾎光飞散。
仙华退回裴骏⾝旁,⾝上的轻松自若已然消失。手指被削去一层⽪。
黑晶古剑轻易地划破她的护⾝真气,令她见⾎。
“这…”仙华脸⾊大变。
“我不是说了,别轻忽对手!”裴骏再次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的护⾝真气好像失效了!”
裴骏平静地说:“那当然,如果他手上的武器是传说中的黑耀礼赞,那么再強的护⾝真气也很难发生效用。”
仙华嘟起嘴巴嗔道:“这太不公平了。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你来为我掩护,空手对付黑耀礼赞太吃亏了。”
仙华不领情地说:“怕一把剑还能当武议团、武神院的一员吗?不过是一把比较锋利的剑,一把砍不到人的剑,再锋利也是无用。他是我的!我要好好教导他,让他知道好孩子不该玩这么危险的玩具。”
仙华不再大意,这一次她运⾜了功力,似慢实快地绕着季行云舞动。
法印。韦陀配合着仙家的独门⾝法,时快时慢,让季行云⾝旁仿佛围绕着好几位仙华。如梦如幻的⾝法惑人心,仙华再辅以媚娇的舞步,糅合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
对于这一切季行云视而不见。这个时候眼睛只会欺骗自己,太在意眼见的一切只会徒增困扰。
此时的季行云只知道该利用机会储备力量,好应付即将来袭的攻击。他明⽩只有利用神武士过于自信的心态,才能化解此次的危机。
手中的黑晶古剑成为一项绝佳的利器,原本无法利用真气的感应察觉仙华的动作,现在在黑晶古剑的特殊功能下,季行云摒除了无用的真气⼲扰,全心全意地感受到仙华的真气流向。
看到了。
仙华的动作不再是那么地扑朔离,或许还无法百分之百掌握她的动向,可是也不再是个瞎子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仙华或许用同时在体內运行的数道真气来辅助⾝法,不过作用中的真气一直只有一道,虽然说有两、三道,甚至四、五道真气在备用,不过如果能够看清楚这些真气的运作方式,就能够明⽩,仙华在同一个时间点內能选择的行动方案,也不过是一至两项。
或许在她体內用来协助⾝体运动的真气有很多道,可是这些真气也得能够马上配合目前的⾝体动向才能发生作用,在同一个时间內,真的能够供仙华选择的也只有一至两种。
看清了这个事实,季行云不再被仙华的⾝法给惑。
不过就速度还有灵活而言,季行云还是略逊一筹。
不过这没关系,现在季行云以逸待劳,只要等着仙华的进攻,抓准最有机会对她做出致命攻击的那一瞬间。唯有想办法在对方使出全力之前减少敌手才有希望。
绕着季行云转的仙华发现,他并没有被她惑,于是改变策略。
她突然慢了下来,然后直接走向季行云,速度渐渐变快。在进⼊黑晶古剑的攻击范围之前又突然停顿,剑光一闪,这个停顿让她离开了季行云的攻击。
仿佛是事先套好招的样子,仙华停下、季行云挥剑,然后仙华又猝然向前。
她快速跨那过一步,脸几乎都贴到季行云脸上。
不等季行云反应又在瞬间向左、右跨步。
是的,同时向左、又向右。
仙华一分为二,正确的说法是仙华的气息一分为二。
然后她手放异彩,准备用法印。光重创季行云。
仙华却没有真的出手。
剑光闪耀。
有如光碎片打造的黑晶古剑一剑砍下!
快如电,迅如雷。
仙华惊呼一声。
她不知道季行云是怎么发现她的意图,更不知道是季行云是猜测的,还是靠实力判断出实体的她⾝在何处。
她只知道黑晶古剑面而来。
疾退,剑光闪耀!
一道⾎痕出现在仙华的前。⾐服也被斩锐利的剑气给划破,绢丝的⾐物因而落下。
她花容失⾊。右裸出,在⽩晰的**上秀出鲜红的⾎⾊。
季行云没有追击,因为她在瞬间已然退开,而且另外已经赶到的两位神武士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第五章混源真气
丁汶一来看到仙华的失利的画面,心头跟着就浮出一种痛快的感觉,他还不至于对同僚的失败感到幸灾乐祸,但是如果是那位让他看不过眼的“老太婆”仙华女士,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不过丁汶也怀疑季行云怎有这种能力,伤害仙华这位行踪缥缈、如虚如幻的⾼手,就算他能捕捉到仙华的动作,但是两人的功力、经验还有招式的強弱,都不⾜以让季行云有这种机会。
就在丁汶觉得困惑的同时,裴骏为他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他手上拿的是黑耀礼赞,仙华太托大了。”
“原来如此…嗯,让我试试。”
“等等,他是我的!”
仙华的议抗无效,丁汶还是决定自行进攻,不是他看不起季行云,也非他不懂得记取别人的教训,只是仙华受挫,而他若能有所斩获,不就代表这位喜装模作样的“老太婆”在他之下?
“小心点…”裴骏这位浸在剑术多年的⾼手,深知黑耀礼赞的威力,不由得提出了警告。
“嗯,⿇烦你随时准备支援我。”丁汶笑着回应,然后就直接走向季行云。
丁汶采取与仙华完全不同的风格,他直接走向季行云,就像散步一样轻松自然。丁汶的功夫都很⼲脆,直来直往,他用的是精准的攻击、強大的力量,直接而有效的招式。
也许是格的不同,让他格外厌恶仙华那种虚虚实实或假或真的⾝法;又或者是她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攻击令他头痛,反正两人就是合不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丁汶轻视这位令人恶心的“老太婆”毕竟她也是一名神武士,而且还是少数他打不赢的神武士——关于这一点,他一直有话要说,只会躲躲蔵蔵有什么用,我虽然打不赢她,可是她也拿我没辙。
丁汶大胆直接的走到季行云⾝前,就要进⼊黑晶古剑的攻击范围之內。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強悍力量,真气在他体內不停流通,双掌上蓄満了力道。
于是季行云挥剑劈砍,⾊彩缤纷像霓虹、闪亮似光的黑晶古剑砍下,好似要开天辟地一般。
丁汶出掌,以⾁掌向剑⾝。
大胆而愚蠢的作法,或许他的功力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的一位,但是这还不⾜以抵御黑晶古剑的威力。
季行云感到意外,但是这一剑他还是不犹豫地砍下。
剑光一灭一明!
丁汶没事,他的一掌拍上了季行云膛。
黑晶古剑确实砍下了,用力挥剑的结果让地面出现了一条裂,不过剑⾝挥过途径中,丁汶却安然无恙。
季行云的剑挥得很猛、迅疾而有力,但这却成了他的败笔。
丁汶那一掌使用的是他最得意、最深奥的绝技——玄波掌。
黑晶古剑闪亮的剑⾝果然如他所预料,是由真气所构成的剑体,玄波掌正好是化解各种真气正常排列方式的招式,掌出玄波在那一瞬化解黑晶古剑所延伸出来的真气能量——那无坚不摧的散光剑⾝。或许只有一瞬间,还是瓦解了黑晶古剑衍生的剑刃,只要季行云再将真气灌⼊,就能将那无坚不摧的闪亮剑⾝给复原,可是来不及,他将剑挥太快。
失去延伸的能量剑刃,黑晶古剑只是一把袖珍型的短剑,于是季行云挥空,带着玄波的手掌也拍中了他的膛。
⾝中一掌,季行云马上反应,再度举剑上扬,划出了一道绚彩的大弧。
丁汶疾退,发丝散落,有惊无险的避开,然后退到同伴⾝旁。
他満意地说:“果然,玄波掌有效。”
“那么这场战斗就给你好了。”百印先生如此建议着。
“这可不行,同样的方法恐怕无法再用第二次。要我暂时庒制那把剑可以,不过只是暂时。比起使用玄波掌,要发挥那把剑的威力,他可轻松多了。如果我使用玄波掌庒制那把剑,就无法对他展开有效的攻击,可是他却能轻松的再使用其他招式进行攻击。如果不用玄波掌与他战斗,那把剑又太过碍眼、太过危险。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裴骏道:“果然还是由我来出手最为恰当,既然对方有这么好的兵刃,那么就由我手中的魔剑来讨教最为适当。”
丁汶道:“理当如此,不过这样不是太无趣了?”
“你反对吗?”
“我也反对!”仙华也不満的说道:“不亲手让他尝点苦头难消我心头怨气。”
“我也觉得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挑战,他虽然拿着一把好剑,不过还伤不了我,当然只要认真一点,他应该也碰不到老太婆半寒⽑。”
“什么老太婆,是窕窈淑女,那么谁要先上呢?”仙华问道。
“一人三招,轮流上阵如何?咱们来比一比看谁能击败他。”丁汶这么建议着。
“可以,不过由我开始。”仙华抢道。
“那下一个就让你出手好了,裴老弟。那我…百印先生你要加⼊吗?”
“呵…这种竞赛就由你们年轻人去玩。就让年纪大的人在一旁休息好了。”
百印先生说的好听,实际上却担心那把可怕的黑耀礼赞,会在他⾝上留下剑痕。
丁汶半嘲讽的说:“既然如此,我们这些小⽑头撑不住的时候,还希望老前辈能出手解救一下。”
几位神武士在那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季行云,被对付的目标心中却是万分着急。
季行云拿黑晶古剑格挡魔剑。碎灭的最初一击时,是用黑晶古剑本⾝的剑体,虽然成功的抵御那致命的一击,可是镶在古剑上无数的细小晶体却遭到破坏,致使黑晶古剑所延伸出来的能量剑⾝呈现不稳定的状态,这也是玄波掌能够轻易震散能量剑⾝的原因。而且黑晶古剑的伤害渐渐扩大,季行云不知道这把剑的威力还能展现多久。
他的问题不仅于此,丁汶那一掌也打散季行云酝酿已久的真气流,更让那股真气在体內四处窜。若不是丁汶忌惮黑晶古剑而没有再加一击,季行云现在早已躺在地上。
一位神武士就够难了,现在却有三位要对他进行车轮战。就好的方面来看,是他们仅采车轮战而非围攻,一次一位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季行云盘算着,功力的差距也许能够用特殊的方法暂时拉近。
于是狂气爆蓄势待发,将在对手展开攻击的同时给予反击,利用对手措手不及之际,先减少一位敌人,至于其他人?再看着办吧。
仙华再次对季行云展开攻击。对于季行云的能力她相当清楚,前的伤口全因一时大意,再次进攻,她毫不留情使出全力,法印。韦陀配合着法印。幻风,让她变得更加虚幻飘渺。
这一次她不再浪费时间使用绮丽的⾝法渐渐近,而是忽快忽慢直接靠近,就在她距离黑晶古剑攻击范围一影之处骤然速加,瞬间跨过那一影的距离,闯⼊季行云的攻击范围。
闪耀的黑晶古剑划破空气,仅划破空气,法印。幻风让季行云错估了她的速度与动作,一剑挥空,也让她因此近贴⾝。
这时仙华粉指放出光晕,向季行云拂去,法印。霓彩的威力虽未亲⾝体验,不过能让仙华三番两次使用此招进行攻击,可见仙华对此招有着相当的信心。
季行云不敢怠慢,侧⾝回避同时补上一剑。
仙华一击则退,虽然她可以出手阻挡季行云挥剑,但她还是采取较为保守的方式,一击不成迅速退避。
她向后点了两步,季行云抓准距离向前突刺!
仙华很快,季行云却也不慢,他早已蓄势待发酝酿着充⾜的爆发力向前突刺。
法印。韦陀瞬间作用让仙华顿时又快了一成,然季行云的突刺却是二连刺。不过仙华法印急催,硬是又退了一步,再次避开!
接着季行云的爆发力全开,原来他准备好的不是二连刺而是三连刺!
第三击也是最快最忙的一击,这瞬间的爆发力恐怕连仙华将法印。韦陀催到极限都无法获得⾜够的速加度让她避开此招。
仙华面对生死关头,依然微笑,她那招牌媚笑显露在涂満厚厚胭脂红粉的脸上。
就在季行云又刺出第三击的同时,仙华背后长出了一对翅膀!
像是由点点光碎片组成的翅膀,这是法印。银羽刃翼。
同样的招式由仙华施出与百印先生施展,则有完全不同的气象。仙华这时有如天使下凡尘那样的光耀夺人。
季行云看到仙华使出此招剑势不变,若是仙华将那有无数真气刀刃组成的翅膀挥来,只是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或者说,季行云只是再次被无数的刀刃伤得体无完肤,而黑晶古剑却能一剑夺命。
就在此时意外再生,仙华的银羽刃翼并不是用来攻击,或者说是用来作为攻击的前奏。真气刀刃羽翼是挥动了,不过并不是以季行云为目标,仅仅是单纯的拍打。
然后仙华腾空而起。突刺当然落空。
⾝在空中仙华善用了法印。幻风还有银羽刃翼,让她有如天使一般翱翔天际,她在空中翻⾝,然后刃翼由空中向下拍打,两片带着无数刀刃的真气之翼由左右包抄!
仙华抓住时机,借着季行云三连突刺时,将酝酿的力量靠近再借机反击,企图施出决定的攻击。当然她还是会略微放⽔,不过被无数的刀刃所伤,这恐怕比死还要痛苦。她打算欣赏満⾝是⾎的季行云。
应该是用尽一口气的季行云,在这时却突然凌空跃起!
他跳得不是很⾼,但正好比仙华⾼上一点。应该被银羽刃翼所包围的季行云就这样突围!然后换他居⾼临下挥动古剑。
这一刻仙华发现自己又低估了季行云,但这绝不可能!她觉得季行云的功力仿佛暴增,在这瞬间发挥了超越本⾝界线的能力,她感到季行云⾝上充満着力量,好像全⾝上下的经脉都充満着无尽的真力。
狂气爆发威!蕴蔵在丹田內的真气不停涌出!让季行云在这一刻释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仙华不愧神武士,⾝在空中临危不,急忙扭⾝向右翻滚。
她这个动作非但是为了闪避季行云这突来的一剑,同时也让向下拍打的银羽刃翼随着她的翻⾝而转向上,再次由下向上,以顺时针的方向,袭向上空的季行云。
挥剑再度落空,又得面对无数真气羽刃,季行云却仅是手推一掌,強悍的真气随掌而出,这是无数的回气气块,一掌推出与那无数羽刃击,顿时真气、气流窜动,然后两人双双落地。
这时的仙华背后已无那对刃翼,季行云却再向侧轻跃,回⾝劈砍!
剑剑抢攻、招招夺命!攻得仙华毫无招架之力,一退再退。
这时的季行云招式凶猛,动作耝暴,全无他那原有的灵动之巧。但不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暴增许多,令人无法置信!
仙华一面退!一面出招,法印。光化为一道又一道灵彩的流,疾奔而来。
季行云或是挥动古剑,或是出指,将那美丽的光化为无害的闪光。
只见仙华无法脫⾝,香汗淋漓险象环生。
季行云再次横剑挥扫,同时指捏诀,闪烈指以狂气爆推动将要使出致命一击!
闪烈指在黑晶古剑的掩护下向前突刺!
仙华无暇反抗,若无黑晶古剑,使出狂气爆的季行云依然不⾜为惧,然加上黑晶古剑就已让季行云大占便宜,这时再以狂气爆推动,绝气更如猛虎出闸锐不可挡。
仙华无法招架,仅能以⾁⾝喂招,她不甘愿!但仅能稍加挪移,希望能让此招打在不会致命的部位。
突然季行云的攻势中止。
无坚不摧的剑光不再舞动,夺命的闪烈指也消弭于无形。
是裴骏出剑挡下古剑,是丁汶挥掌弭平指。
季行云的烈猛攻势因而功亏一篑。
裴骏挥剑向前,代替仙华继续战。
仙华惊魂未定地息,难以置信地看着继续战斗的两人。
季行云与裴骏两人对决又是另一种气象。
以剑术而言,裴骏自是远胜,然季行云却采无赖的打法,他招招不要命,不理会裴骏精妙的剑招,一意直取对方要害。若是平时,裴骏自然可以运用巧妙的剑招敌,可是黑晶古剑的威力就与他手上的魔剑。碎灭一样,沾惹不得,或架或挡,季行云都在強大如同无尽的真力之下发挥蛮力。
若仅此,裴骏尚不需担心,季行云的剑虽是极品,力量虽大,招式虽狠,不过还是能以精妙的剑法对抗。可是季行云一手挥剑,一手不停使出惊人招式,破甲指、狂回劲、闪烈指、双月闪,替出招接连不停,真气有如滔滔江⽔绵绵不绝,致使裴骏应接不暇,竟也落于下风。
眼见战局至此,观战的三名神武士莫不露出讶异的神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子手持魔剑还会落于下风。”丁汶不免发出感叹。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会有这种不寻常的力量…”仙华又气又恨的说着。
“想不到这个可恶的小子还习有这种发潜力的功法!”百印先生亦是气愤的说着。
“…嗯,不过他能支持多久?我觉得这小子的內息正在快速耗损,不用多久他将气竭力衰。”丁汶又道。
仙华不満地看了丁汶一眼,道:“难道你打算采取拖字诀?”
“当然不是,风险太大了,难保裴骏不会有失…”
“那么?”
“可恶,真不想与你联手。百印先生,就⿇烦你在外支援。”
话一说完,两道⾝影也跳⼊战局!
顿时优势迭替,季行云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在丁汶与仙华的加⼊后随即消失。
就算丁汶与仙华没有加⼊战斗,季行云的状况一样危急。表面上他对着裴骏的攻击好像占尽优势的样子,实际上他的优势就像泡沫一样虚幻。
狂气爆并不能增加內息的总量,唯一能做的是強迫丹田不停的将真气倍速释出,并且将平常留在丹田內备而无法运用的那些真气,也全部发出来,同时让真气的流动加快许多,进而提升使用效率。不过这等于将燃烧的火焰放大十倍,火力是加強了,但是柴火燃烧的时间也短十倍。
为了能和这些神武士拥有相同的武艺⽔准,季行云不得不这么做,而能够略胜他们,还是仰赖那把黑晶古剑。
这一切在丁汶与仙华加⼊战斗之后就完全改观。
仙华再次使用法印。银羽刃翼与法印。幻风,藉由这两个法印,让她的⾝法变得飘忽不定,并且长期滞留于空中,居⾼临下,不时使用法印。光,发出一道又一道丝绢般亮丽又如刀刃般锐利的真气,牵制季行云。
丁汶则正面主攻,他手上或许没有一把⾜与黑晶古剑对抗的利器,可是他的双拳就已经是最可怕的兵器,更⿇烦的是他能使用玄波掌。
狂气爆虽然让季行云发挥出实力以上的力量,相对的在真气的控上就变得较不精准,玄波掌如果只是用来化解他的攻击、暂时震灭那黑晶古剑所延伸出来的真气,也就罢了,当玄波掌波及到季行云⾝上时,也扰了他体內真气的正常运作,若是平时,他能迅速地将真气再纳⼊掌握,用出了狂气爆之后,这一切变得更加困难,体內的真气运转得越加混。
原本最适合与黑晶古剑对抗的魔剑。碎灭,却退出战,裴骏并非休息,而是配合着丁汶与仙华的攻势,偶尔递出一剑,他每次出手都让季行云的状况变得更加危急,甚至让季行云⾝上又添了几处伤口。
比起不停地进攻的丁汶与仙华,裴骏的威胁恐怕更大。
季行云的危险不仅于此,狂气爆的使用已经有一段时间,他感到丹田渐渐空虚,一旦真力用尽,恐怕就是命绝之时。
于是季行云再度唤来蔵在他处的法珠。
一颗光球飞至众人头顶,就要放出光进行攻击,数片六角形的晶状薄片,在这时突然出现,然后包围季行云的法珠!
光打出,就打在那晶状的薄片之上,然后反。每一道光在晶状薄片所包围的框框中不停反,最后这股能量将所有的晶状薄片打破,但也耗尽能量,同时季行云也感到法珠外壳受了重挫。
就在他打算再度释放光闪,在一旁的百印先生却又已经使用法印。晶盾再一次困住他的法珠。
如果強行施展光闪,法珠恐怕会有崩溃的危机,一颗小小的质內丹瓦解炸爆,就⾜以将南城武议团的小队部变成废墟,那么一颗法珠炸爆威力又是如何?
如果想要杀自,并且与这几位神武士同归于尽,也许可以试试看。
这时季行云的丹田即将力竭,不过他还有一颗真。內丹以及一颗小內丹,季行云这时突发奇想,若是同时在真。內丹与小內丹內使用狂气爆,不就等于同时引爆两个丹田,就算没让他暂时得到再加倍的力量,也坏不到哪去。
情势危急,刻不容缓,季行云马上使用狂气爆!
引用真气在內丹中活化,产生一场小小的炸爆,果然如他所预期,两颗內丹所蕴含的真气马上像溃堤的洪⽔那样涌出!
原本已经灯尽油枯的季行云又活了起来!
手挥舞黑晶古剑、一手连番挥掌出指,神勇无比!
就在季行云决意要放手一搏,使出全力针对主攻的丁汶时,变异再度产生。
在他的丹田使用狂气爆之后,真气的流转就不很稳定,这时又在两颗內丹中使用狂气爆,让这两颗內丹同时
释放出超乎平常的真气,致使这两颗內丹在丹田內出现不稳定的状况。
原本內丹在丹田內,会缓缓的依照一定的轨道成周期的绕圈,现在这两颗內丹好像装上了噴引擎,在丹田內毫无规律的四处跑。
而且狂气爆似乎在丹田的內部造成损害,原本由強大的能量所建构出来的虚幻空间也出现了不稳定的状态。
可是季行云无暇处理这些状况,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速打败眼前的敌人,才来想办法解决丹田內的问题。
季行云狂疯进攻,几乎完全不理会其他的神武士,一味地针对丁汶強加攻击。
季行云现在或许非常強悍,可是丁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猛攻,也只能让丁汶节节败退,不过想要打败他恐怕还得花上不少功夫。
焦虑无比的季行云⾝躯突然震动。
“啊!”他痛苦地低叫了一声!
同时毫无预警的強大能量震波,以季行云的⾝体为中心向外扩张!
丁汶首当其冲,他试图使用玄波掌要化解这道冲击波,可是这股能量实在过于強大,况且这道冲击波也不是什么经过排列组合而产生作用的真气。这只是一股很单纯的真气能量,只是这股能量就像海啸一样可怕,顿时丁汶被海啸呑噬!
仙华⾝处空中更是躲蔵无路,她只能任由这股強大的力量打在⾝上,然后将她给冲走。
裴骏距离季行云较远,急忙挥剑想要劈开这強大的能量波。他是成功了,但也算是失败。魔剑。碎灭确实可怕,是将如海啸般的能量波斩出一个缺口,但只是一个缺口,就像在海啸划出一个小缺口,却无法将整个海啸劈开,这股能量实在过于庞大,那小小的缺口在瞬间又被填补起来。就算没有被填补起来,裴骏所制造的缺口也不够深,无法突破这股強大的能量波。然后他也被这股力量给呑噬。
距离最远的百印先生,急忙在⾝前使用了各式防御法印,许多晶盾化为屏障,不过这一切也显得徒劳无功,临
时搭起的堤防如何能阻挡海啸,于是晶盾被冲散,他也被这股強大的能量给呑噬了。
恐怖的力量来的快去得也快。
以季行云为中心方圆一里的范围变为平地。土地被刮起一层⽪,树木被连拔起,石头翻滚…
难以想象的力量造成的一场浩劫。
可是这股力量虽然強大,破坏力却没有相对的惊人。
丁汶拨开⾝上泥土树枝还有许多石砾,狼狈的站了起。
在那股能量冲击到⾝上的同时,他感到万分的惊骇,可是他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勉強能称得上受创的就只有⽪肤的擦撞伤。那股能量就好像是洪⽔流过一般,或许可怕但是对丁汶这样的⾼手而言,却造成不了多少伤害,最多只是被迫随波逐流,当洪⽔过后丁汶又马上恢复战力。
他左右观望,真气四方查探了一下。
另外三位同僚状况与他差不多,只是被这股強大的力量吹到稍远之处。
那么季行云呢?
释放出这股強大力量季行云又怎么了?
他感觉不到季行云的存在,或者说他的真气流向能量波释放的中心,也就是季行云原本的位置就失去联系。这是从未有过的状况。
无论如何先过去看看状况再说。
意外的变故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季行云虚弱地瘫在地上,像是一团烂泥。
他想站起来却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的思绪一片混,本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有股強大的能量由他体內爆发,真气的冲击几乎将他的意识也给冲散。
这时候他的体內再也没有半分的真气残留。
季行云努力地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依稀记得体內的两颗內丹失去了控制,在丹田內像脫缰的野马四处奔跑,他既无力量也无暇处理这个状况,不过只要这两颗內丹还能不停地供应大量的真气,让他对付武艺⾼強的神武士就够了。
如果这时候进⼊幽异之界仔细探查那两颗內丹,将会发现这两颗內丹已经产生变异,此时狂涌而出的真气不只是储存在內丹中的真气,连构成內丹內部有如实体物质的部分,都开始瓦解,重新化为真气,成为季行云不停猛攻的力量来源。
如果这时候季行云停止攻击,好好地处理內丹的状况,或许还有一丝挽救的机会,可是状况不允许。神武士不可能给他这种时间与机会。
季行云只好任由內丹的状况继续恶化。他不知道这将会有什么后果,事实上也不曾有人对內丹使用狂气爆——至少在文献记载之中没有这种案例。
两颗失控的內丹在丹田內不规则地飞奔滚动,然后意外再度发生。
真。內丹与小內丹相碰了!
如果在一般的状况之下,两颗內丹互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就是相撞后再度弹开。然而这时候两颗內丹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而且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相撞。
如果用宇宙来譬喻的话,就好像是一颗烈猛燃烧释放能量的恒星,与一颗大巨无比的彗星強碰在一起,原本就不稳定的两者在这时候,如同火把与燃油碰在一起,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大炸爆。
两颗內丹相撞,让內部的变异空间相碰在一起,同时构成內丹结构的真气能量,也在这个时候完全瓦解,这一刻,原本已经庒缩的真气全部释放出来,两颗內丹是季行云耗费良久才炼制而成,其中所蕴蔵的真气几乎是季行云功力的百倍。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真气由稳定的准物质状态解放为能量状态的真气。如此強大的能量,并非季行云的內丹所能容纳。能量瞬间释放,也像行星炸爆一样,将所有的真气向外爆开!
一场未曾出现的真气洪流,就以季行云的丹田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发散而出。
这对季行云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远超过他所能负荷的強大真气,在一瞬间由他的丹田向外涌出。丹田在瞬间被破坏,他的丹田无法容纳如此強大的能量,再加上他全⾝的筋脉也办不到,大量的真气先是塞満了他的丹田还有全
⾝的筋脉,然后继续向外扩张。先是由⽳位还有四肢未端钻出⾝体,接着就像是缺了一角的堤防,洪⽔由缺角流出冲破,将整个堤防粉碎。
首先是季行云的丹田,然后是全⾝的筋脉,整个都被強大的能量与粉碎,就像一个过小的⽔瓶被庒⼊过量⽔,在这強大的⽔庒之下,瓶子瞬间爆裂,季行云全⾝的筋脉还有丹田瞬间就化为乌有。
然后強大的真气,由他的⾝体的每一寸肌肤向外冲,能量的流动同时也给他的躯体带来严重的伤害,许多微⾎管承受不了这股強大的能量冲击波而裂开了,部分的⾎也随着冲出的真气,一起离开他的⾝体。
原本拥有強大內息的人,在顷刻间,失去了一切。
季行云失去的还不只是全⾝的功力,还有大量的体力、⾎以及体內的⽔分。
他曾经遇过许多困难,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的无助。
这场炸爆不只夺走季行云的功力,同时也让他⾝上的伤一并爆发。
失去了真气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当丁汶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季行云浑然无知,直到一腿双呈现在他双眼之前,才注意到有人来到。
季行云痛苦地抬起头,这个动作几乎用尽他残存的力量。
当他看到丁汶的时候心中已经忘记了恐惧,或者说在遭遇到这一切之后,已经没有事情还会让他感到恐惧。死亡也变得无所谓,甚至是死亡能带领他脫离这种场所,都是季行云所希望的事情。
可是丁汶试探的挥掌之时,季行云又不甘愿了。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该有这场灾难,现在应该是在绿海与苍眠月在一起才对!
就算要死也要再见她一面才行!
这时候的季行云非常虚弱,没有力气移动⾝躯,更别提能够闪避丁汶的攻击。
季行云起了強烈求生意志,想要移动⾝躯!要动一下!就像平常那样瞬间弹起!
手掌就要劈下,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无法回应季行云的意志,然而強烈的意志却让季行云看到,他与丁汶拉开了距离!
那一掌尚未击落,而季行云看到他也还躺在那里!
这一瞬间季行云又混了,不过他马上掌握状况。是念体脫离了本体,可是这并不代表季行云就能获救。
如果本体死亡,那念体呢?
这时的季行云的念体急着呼喊着,要他的⾝体动一动。
奇迹发生了,季行云的躯体动了。他站了起来,横剑架掌。
这不是靠⾝体的力量,而是念体的意志。
有种不明的力量由念体发出,隔空遥控着他的⾝体。
黑晶古剑这时候并没有灌注任何的真气,所以它只是一把很平凡的短剑,就算用双手用力的握住剑⾝,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丁汶并不这么想,黑晶古剑之前的表现实在过于惊人,让他不敢以掌试险。况且季行云在几分钟前,才由
他的⾝体放出从未见过的強大力量,这让丁汶更加忌讳,原本就只是试探的攻击马上收回,连退数步,仔细观察着这位不可思议的敌人。
丁汶并不知道这时候的季行云比稻草人还要脆弱,任何人都可以轻松的将他击倒。
他双眼空洞,脚步虚浮的站着,体內没有一丝真气的存在,就算他目前脆弱得像个玻璃娃娃,只要还能动,就⾜以让与他战的神武士感到莫大的庒力。
此时丁汶遥发一掌再次试探。
季行云或许能动,可是由念体来控⾝体对他而言,却是如此陌生,况且这时候全⾝的真气尽失,无法藉由真气的知感来察觉对方的攻击。
虽然念体是以探知能量运作的方式来窥视这个世界,可是季行云尚未悉这种状况,他本还搞不清楚哪些能量是具有伤害,哪些能量是不具伤害。丁汶所发的那一掌就与一道吹向他的微风没什么两样…至少由念体来看是这样子的。
没有闪避也不知道要闪避的季行云,承受了这一掌。
丁汶的一掌打在石头会将石头粉碎,打在人体上也会叫人肢离破碎,可是当这一掌命中季行云之后却什么也没发生。感觉上就像是⽔滴在久未降雨的沙漠中,瞬间被望渴⽔分的土地给昅收,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产生。
这时丁汶才发现季行云周遭毫无真气的存在,就连平常散布在空气中种种类似真气的杂能量也完全不存在。
事实上,现在的季行云的⾝体就像是一个贪婪的漩涡,无止尽地啃食附近所有的能量。
存在于天地之间的能量也好,丁汶发出的掌劲也好,全部被他昅收,纳⼊体內之后消失不见,就像不曾存在一样。
第六章意念归去
发现自己的掌劲消弭于无形之中,丁汶骇然而不敢轻举妄动。他谨慎地盯着季行云而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在等待的同时,另外三名神武士也前后归来。
裴骏提着魔剑,虽然也是一⾝狼狈,不过⾝上的伤口很明显地比丁汶还少,这并不代表他的武艺⾼于丁汶,纯粹是因为炸爆产生的时候,他距离季行云较远而有了较多的准备时间。
然后是仙华,她现在已经不再有妖人的样子,⾐服凌灰头土脸,表情狰狞像个泼妇。比起季行云在她⾝上划了一刀,让她变成这副德恐怕更令仙华难以忍受。
最后来到的是百印先生,这个老先生在事发当时距离季行云最远,可是他⾝上却受了最严重的伤。人毕竟要服老,不论功力或反应,都比不上这几位年轻人的百印先生,在事发当时运气不佳地被一颗巨石给打中,肩胛骨因而碎裂。
这位老先生现在对季行云的心态,已经由怨恨转变为恐惧,他在武议团待的时间最久,也是少数见过四大古家家主发威的人之一。他认为季行云方才的表现,恐怕不亚于任何一位家主,年纪大了变得更怕死的老先生,基于⾝为法天武议团武神院一员的荣誉,才没有放弃任务惊慌逃生。
仙华一来就怒不可遏,她原本华丽优雅的发型变成了披头散发,那精致丝绢的⾐物也变得像抹布一样,脸上沾満了泥砂,⽪肤多处擦伤,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女人的第二生命竟然也有所损伤。她不管季行云做了多可怕的事情,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待她,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远远地,人还没到,一发现目标——可憎的季行云,仙华她手拈兰花,法印。光随即而出,三道如同华丽丝
绢的气流,分别击向季行云脑门、心脏、丹田,无一不是致命部位。此时仙华怨恨出招,美的丽光带来夺命的肃杀气氛。
三道強大的光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季行云要害。
这时的季行云侧对着仙华,双目并未发现仙华的接近,更别提看到她发起攻击。飘在季行云⾝躯后方上空的“季行云”则不然,季行云的念体很清楚地“看到”另外三位神武士的接近,只可惜念体纯粹以感受能量的变化来观察事物,这种感觉方式却又配合着⾁体所拥有的视觉、听觉、触觉种种的感官方式,来诠释所感受到的能量变化。
若要察知仙华的攻击,则要配合⾁体的真气知感,否则存在天地之间的能量变化、风吹、⽇晒、热量传导…
林林总总无法一一辨别,就算是仙华这么烈猛的攻击,在念体的观察下,也与轻风吹过并无不同(应该是不一样的,只是季行云尚无法分别)。于是季行云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仙华攻击。
别说季行云现在的⾝体已是不堪一击,就算几分钟前状况依然良好的他,也无法正面承受这样的攻击。季行云就这样站着,任由三道光打在⾝上…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这三道光,也像丁汶之前的掌劲,消失于无形之中。
最先赶到、距离季行云最近的丁汶看得清清楚楚。三道光原本是上中下三路奔行,可是它们在接近季行云的时候,却偏离原有的轨道,击向头部与心脏的那两道光向下偏折,好像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拉扯。
然后在非常靠近季行云的时候,光原本的结构好像破坏了,它们被拉长了,就像是被拉长的橡⽪筋,只不过光并不是橡⽪筋,一旦被拉长,原有的结构就会被破坏,然后带有的杀伤力也会消失。
紧接着光就被呑噬,消失在季行云的丹田。
眼见绝技失效,仙华益加愤怒,法印再施,银羽刃翼,一对闪亮的刀刃之羽,瞬间出现在她的背后。仙华跃
起,在空中转⾝,同时挥动那对真气刀刃的翅膀,罩向季行云。
遭受攻击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法印依然失效。
银羽刃翼与光有相同的结局。
当无数的真气刀刃接近季行云的时候,它们的排列就失序了。好像有无法比拟的拉力将这些真气刀刃昅向季行云,然后银羽刃翼瓦解,无数的真气刀刃脫离仙华的控制,毫无遗漏地被季行云昅⼊体內。
仙华翻⾝落地,失⾜跌倒。
一名神武士竟然会犯这种可笑的错误,虽然说猴子也有不小心掉到树下的时候,可是敌之际会有这种失误,还有资格当神武士吗?
看在丁汶还有裴骏眼中,可能会以为是这位自视甚⾼的女士,在连续出手却惨遭无法理解的失败之下而心神失常,落得失败的下场。
不过事实上,仙华是惊讶的,可再是惊讶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失误。
事实上并非仙华失误,而是她遭到另一股力量的拉扯,导致她跌倒。
季行云不只呑噬了仙华施出的绝技,就连她体內的真气也不愿放过,当她靠近的同时,昅纳真气的力道也呈倍数增加,在仙华体內的真气也受到拉扯,虽未被昅走,可是为了抵抗这股拉力的同时,让仙华在落地的时候无法顾及全⾝的平衡,让脚部的真气受到拉扯而向季行云偏移,致使她失⾜跌倒。
看到仙华的攻击好像成了季行云的饵食,让这几位神武士心中无不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他们不怕死、不怕难,可是面对这种无知的事物,却也难免于俗人一般的惊骇。
他们这时候心头同时出现了一个疑问——这个季行云到底是什么妖怪!
仙华強大的攻击没有效果,其他三位神武士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个人分成四个方位包围着季行云,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能放过他、攻击又无效,他们只好暂时看着等着…
这时候季行云却感到莫名其妙。他现在的⾝体状况可以说是差到极点。没有体力也没有力气,这具躯体站着,也只是站着,甚至不是靠着⾝体的力量而站着。
季行云的神识分成两块,待在躯体內的是痛苦不堪的感觉,双耳已经快听不到声音,⽪肤除了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双眼蒙眬无法看清事物,就连呼昅也感到非常的痛苦。这具⾝体失去真气的支持,全⾝是伤的情况下生命力不停的消失。
而存在念体中的意识又是无比的清明,好像有源源不绝的力量灌⼊念体之中,当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飘浮在空中的念体看到四位神武士赶来,先是一阵慌张,又见到仙华冲向他,在空中翻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做的就跌倒落地,然后快速退开。
之后四位卫神武士就保持距离,什么事也不必做,让季行云感到非常的奇怪。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季行云相当在意。
念体眼中所见的事物,是由能量的分布与流动所构成的,念体让他的意识将这些东西重新诠释转化为平常眼睛所见的样子,可是他看到的自己却是一团黑雾,而且是一种毫无光彩,绝对的黑暗,黑暗的中心则是他的丹田部位。
如果只是一团黑雾,季行云还不会如此惊讶,这团黑雾却又像是贪婪大蛇,不停呑噬附近的光彩,好像企图把这个世界也变成相同的黑暗。
眼见这种情况,季行云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要不是躯体上还有痛苦的感觉,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黑褐⾊的土地上,五位男女正站成一个十字。
四周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更没有鸟叫虫鸣,一片死寂让气氛更加凝重。
站在十字四个顶点的神武士,不喜目前的状况,被他们所包围的是季行云,一个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人
物。就算是武神院中最顶尖的人物,也无法知道季行云⾝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他⾝上毫无生气,正常的人就算没有习武,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可是季行云⾝上完全没有,世上大概只有垂死之人才会这样。
以季行云当前的状况来看,说是垂死之人也不过分。
他的⾝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体內的经脉已经完全被摧毁,连丹田也消失不见。⾎大量流失,早就超过维持生命所需的基本值。
在几位神武士的眼中,季行云就像是一个被丝线所控的木偶,他的样子就是这么的不自然。头≈无力下垂,⾝体好像随风摇摆那样左右晃动,就好像踩在地上,又好像浮在地面。这样的他竟然还站着!季行云也只是站着而已,不过光是站着就给这些神武士莫大的庒力。被包围的季行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突围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再次逃跑成功,⾝上的伤恐怕也无法复原。⽪⾁之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施以葯物,再配合真气刺组织的再生即可,可是经脉破散、丹田毁灭、真气耗竭这种严重的伤害,则完全无法医治。手上虽有黑晶古剑却也无法发挥作用,体內毫无半分真气可以注⼊古剑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黑晶古剑也只是一把又黑又钝的古物罢了。不过就算季行云还能使用真气黑晶古剑,也无法发挥多少威力,因为剑刃上无数的晶体结构,已经被季行云体內的那场大炸爆给损坏。现在这把剑比季行云当初拿到手时的状况还要糟糕。几位神武士在一旁盯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季行云感到奇怪。这五个人就这样僵在那边,季行云没有力气作出多余的动作,几位神武士也因为谨慎与畏惧而不敢妄动。其实这几位神武士只要靠着⾁体的力量,就能轻易的把季行云再度打趴。可是他们不曾有过这种想法,毕竟连运用強大的真气使出惊人的攻击,都对季行云这个怪物无效,那一般的力量又有何用处?可是五个人呆呆地站在太底下也不是办法,必须打破僵局让状况有所改变。这时候季行云突然想到,他体內的筋脉还有丹田虽然已经完全崩溃,可是他还有一颗法珠。或许有这个法珠尚能打破僵局,就算不用它来攻击,至少也得由法珠內释出真气协助⾝体疗伤。平常季行云都是用真气与那颗法珠进行联系,可是现在他体內一丝丝的真气也没有,而在那场大炸爆中,法珠又不知被吹到何处。才兴起这个想法,却又因为现实的困难,让季行云感到灰心,念体的季行云默想着:要是法珠能够自己回来就好了。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颗光球由远处快速飞来。季行云的法珠好像听到了他的愿望,顺从主人的意念回到了季行云⾝边。法珠的出现令在场四位神武士相当紧张,这颗法珠的功用或许不能对在场的四位神武士造成伤害,可是法珠的用途并不只局限于炼制之时所赋予的功用。它还可以作为侦查、补充內息,还有最后的杀招——直接引爆!季行云就这样站着不动,然后把法珠引来,实在叫这几位神武士大感不妙。就当季行云⾼兴这颗法珠竟然会知晓他的念头而回到⾝边,意外的状况却又发生。他本来要运用法珠內的真气赶紧处理⾝上的伤口,哪知道法珠一靠过来,里头的真气就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流向季行云的体內,流向他的丹田,最后消失不见!季行云这才发现他的丹田好像有个无底洞,不停的呑噬周遭所有能量——当然也包括法珠所蕴含的真气!这时季行云也才明⽩,为什么念体所见的季行云会是一片漆黑。因为在他本体的⾝周,本不存在任何的能量,念体也就无法感应到能量的存在,也等于看不到季行云。这个状况让他大吃一惊,同时在心中急忙的叫喊着,也希望他的法珠迅速离开,别将仅存的真气喂给体內的无底洞。哪知这一次,法珠不再听从他的指示,或者说无法听从他的指示。那颗法珠被強大的昅引力移向季行云的丹田,里头所蕴蔵的真气狂涌而出,没一会儿就被昅⼲。而季行云的⾝体像是贪婪的恶鬼,即使法珠內的真气已经耗竭,也不放过这颗法珠。紧接着法珠开始瓦解,然后也整个被昅⼊!包围季行云的四位神武士静止不动,他们绕着季行云缓缓的移动,当季行云的法珠被昅⼊,恰巧是裴骏正对着季行云的时候。裴骏看到他难以想象的画面。应该是蕴蔵难以估计真气的法珠,竟然在季行云⾝前渐渐瓦解!而且他还看到季行云双手伸向那个法珠,抓住了光球好像正用力的将这颗法珠捏坏然后挤⼊体內(事实上正好相反,季行云正努力想要抢救他仅存的最后真气)。裴骏这时候看着季行云那对毫无生气的眼眸,心头突然觉得发⿇。如果让这种怪物继续呑噬天地间的能量,到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有了动作。裴骏将真气灌満手中的魔剑,体內的真气也不停地运转,功力提升到最強的境界。“去死吧!”他大喝了一声,直线向前飞驰而去,有如出的箭!
这时的他带着义无反顾冒险一拼的精神,他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这次的突袭之中,人与剑化为一体,如同一道流星坠向季行云!
不论是季行云的双眼,还是季行云的念体,都察觉了裴骏的动作。
他反的想要闪避,但是办不到。
裴骏突然发起攻击,到那把剑刺破肌肤,不过半秒的时间。
别说季行云的⾝体残破不堪,就是最佳的状态之下,也很难躲过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
季行云再次感到一阵剧痛。
他低着头眨眨眼看着自己的膛——一把剑没⼊;他抬起头看着持剑的人。
季行云的眼中没有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遗憾——想不到最后还是无法回到“她”的⾝边,再见她一眼…
季行云的生命力因而快速流失。他的意识开始远离,双眼所见的事物渐渐消失、疼痛的感觉也渐渐变淡,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裴骏双手握紧,刺穿季行云的膛这件事仿佛是虚幻不实的事。
他看着魔剑没⼊季行云的膛,刺穿肋骨的保护、穿透肺叶、命中心脏,一剑在季行云的⾝体制造了两个洞。
裴骏没有胜利的感觉,反而感到无比的惶恐。不该这么简单,但就是如此的简单。
他想把剑菗出却发现,有股拉力制止了这个动作,同时魔剑。碎灭光芒尽失,那股昅收能量的力量还在运作,
连魔剑上的能量也不放过,甚至还透过这把剑,想要昅取裴骏体內的真气。
裴骏运起抵抗,却造成了反效果。他越用真力帮助自己拔剑,真气就越容易被昅收,拉力也跟着变得更大。只要裴骏当机立断松手放开就能解决当前的状况,可是这是魔剑。碎灭,一把珍贵难寻的宝剑,裴骏却视它如命不愿放手。
此时,另外三位神武士见状急忙帮手。
丁汶一拳打在季行云的肩膀,力道浑厚。击中、碎骨!
百印先生扫腿,踢在季行云小腿,猛力出击。击中、骨裂!
仙华推掌,攻向上部,一手前推,一手横移,扭转季行云头部。成功、颈椎断裂!
季行云的⾝躯无力地瘫在裴骏⾝上,若不是还有魔剑串着季行云,这具尸体早就倒下,就连那三位神武士奋不顾⾝的攻击,也只是在鞭尸罢了。
而季行云体內的贪婪的漩涡,也随着这具躯体的死亡而失去作用。
他们四人靠在季行云旁边,久久不敢妄动。每一个人都认为他——季行云已经死亡,却又没有一个人有把握。
过午的绿海吹拂着微风,光懒洋洋地照在大地之上。
出门采集野果的苍眠月在这种氛围之下稍作休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穿着⽩⾐的她靠在银⾊的巨狼⾝上,映着绿地,构成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象。
原本平静的清秀脸蛋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神情,一阵心悸惊醒了睡梦中的苍眠月。仿佛作了一场恶梦的她由小憩中醒来,她感到背部的寒⽑都竖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惊恐绕着她的心房。
神志清醒后梦魇却挥之不去,女孩静下心来思考,却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也许是恶梦的关系,可是这梦境
却也随着人的醒来消散了,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梦境的事物。
忠心的朋友——银狼,看着女孩,为她的状况感到担心,它靠近坐在地上的女孩,呜呜地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伸出温暖⾆头,小心地了女孩的脸庞。
“我没事…”女孩终于有了回应。
她不明⽩为何有种心痛的感觉,她不曾有过心悸的⽑病,而这一回的心悸也似作梦一样的虚幻。现在她完全好了,一切安然,除了心头中还有那么一点异样的感觉。
女孩看看天⾊,自言自语地说:“该回去了…”于是动作轻巧,像是花草中的仙子半走半飘地走回家去。
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她觉得好像有人看她。于是又转⾝仔细观望。
绿海、一片无边的平原。
“呜呜…”⽩银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女孩摇头摇道:“是我多心了吗?这里如何蔵人…”于是女孩重新踏上归途。
回到居所,女孩稍作整理就开始准备晚餐。
她并不讨厌准备晚餐这项工作,事实上她还乐在其中。苍眠月的手艺不算顶好,也许是因为她本⾝就不太注重食物的美味,不过她做出来的菜⾊却是精致美丽。这得归功于住在这里的挑剔食客。
跑来绿海美其名为照顾苍眠月的⼲圆,实际上是一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事生产,既挑剔又任的寄居者。
这位自诩为艺术大师的⼲圆,对于用餐这件事相当讲究,不过她讲究的方向略有偏差。一般人要求该吃得营养健康,或是珍馔美味,而她这要求美丽精致,简单的说,就是菜⾊要美观好看,至于味道及营养,则不在她的注意范围。
苍眠月并没有义务为这位任的成年人准备餐点,不过她希望一同用餐时能够看到満⾜的笑脸,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练就将食物装盘得美轮美奂的功夫。
绿海中的物产相当丰富,不过苍眠月不喜食⾁,也没有挖掘各式食材的趣兴,因此每天的餐点都相当的简单,种类也非常稀少。最常见的就是甜薯,还有数种野菜,以及各式的天然果实。
食材的种类虽然稀少,不过经由她的巧手,终能将这些菜⾊在餐盘中装饰成像画一样的美丽。
她在厨房做准备着晚餐,心情却未有平常的喜悦。并非方才在野外突然心悸的关系,而是她认为今天晚上可能又要独自用餐。
⼲圆这几天似乎心情不佳,本来早该抵达绿海的季行云却迟迟未至。这代表着宇变托他送来的颜料也无法找到⼲圆手上。无法展开创作的⼲圆开始心情恶劣,于是他就经常躲在房中拼命的画些小型的作品,然后又愤怒的将那些不満意的小品创作给撕毁。
苍眠经月常可以站在房中听到⼲圆不満的吼叫声,还有破坏画架及画布的声音。她也已经连续两天不按时用餐,丢下苍眠月伴着⽩银无言地坐在餐桌旁。
摆好晚餐,女孩看着今晚的餐点叹了口气。
然后走到⼲圆的房外呼她用膳。
原以为会听到第六次的“你自己先吃”不过今晚⼲圆却道:“马上来,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圆走⼊大厅,一面耝鲁的甩手,将刚洗完手的⽔珠甩离手掌。
“那个不守信用的宇变,等着瞧,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圆边走边抱怨。
坐到位子上后,围好了可爱的餐巾然后问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我要痛快地吃一顿发怈我心中的不満!”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淡淡的说:“就与前两天一样,不过⽔果改为新鲜的小菁莓。”
“嗯、嗯。”⼲圆头也不敢抬就开始将食物一面送⼊口中,还一面说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信用,宇变那家伙还当什么老师,无法以⾝作则的人,哪有资格为人师表!我真怀疑宇变的姓氏是宇,还是宇家不幸出了一个散漫的家伙?”
就现实而言,⼲圆是最没有资格用这种态度来教训宇变的人,事实上宇变做事一丝不苟,是最标准的宇家之人,反倒是⼲圆才是⼲家中的怪胎。
女孩叹了口气道:“也许他有事耽误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也不会放过那位拖拖拉拉的送货员!”
⼲圆还真的用吃来发怈心中的不満,盘中的食物一下就被扫尽,她抬起头来说道:“再来一份。”
“嗯。”苍眠月正打算要起⾝去为她装盛餐点的时候,又听⼲圆说道:“你有朋友来访啊?怎么不叫他一起坐下来用餐呢?”
“朋友?”女孩反问。
“是啊,就是跟在你⾝后的那一位。”
苍眠月皱起了眉头,转了一圈,目光将整个大厅扫过一遍,里面除了⼲圆还有⽩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然后她疑惑地问道:“哪来的朋友?你别开玩笑了。”
⼲圆指者苍眠月又道:“不就一直跟在你⾝后?”
接着的⼲圆不満的离开座位走苍眠月⾝旁,手一伸,往她⾝后一抓,就生气的对空气骂道:“你在搞什么!一直都在躲在女孩子家⾝后成何体统!”
“你…你在对谁说话?”
“咦?啊!对了,我都忘记了。”⼲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解释道:“我也真是的,竟然没有想到你尚未成年,又没有特别的训练,当然看不到这个家伙。”
接着她又训道:“你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用念体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念体不该离开本体太远?”
“吼呜!”⽩银在此时又对门外发出了叫声。
苍眠月还搞不清楚⼲圆手中抓着的是什么东西,转⾝望向⽩银吼叫的方向。门廊那出现的两位访客,他们很主动的走进来。
苍眠月以外地道:“季舂苏先生、季冬蔵女士?”
“嗯,好久不见了小姑娘,近来可好。”季舂苏点点头回了一声。
“你们是谁?来这⼲嘛?”⼲圆语气不善的说着。
季冬蔵没好气的指着⼲圆抓的地方说道:“还不是为了他。真是⿇烦,怎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你们认识他?”
“当然,我们认识季行云这小子。”
“季行云!”苍眠月与⼲圆同时叫了出来,不过她们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圆抓着手中的念体,用力摇晃然后,很不満的骂道:“你是⽩痴吗!光是念体来了有什么用,我可从来不知道念体也能够带东西。我的颜料呢!快把我的东西吐出来!”
“这…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大概可能永远无法过来了。”季舂苏道。
“那怎么可以,小老头你给我说个清楚!”⼲圆放手,又抓住季舂苏,怒容満面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样子。
“这…”季舂苏为难的说:“这…说来话长…”
第七章冬、舂,秋、夏
边山郡位于法天部西侧,倚靠黑暗山脉,郡內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名产。由于地缘关系,边山郡除了偶尔会受到黑暗山脉中路跑下山的凶猛异兽攻击外,也不会遭到武力威胁。
因而此郡的武风也不甚盛行,地处偏隅也非商旅流通之境。整体而言,边山郡就是一个没什么特⾊,商业不繁荣、军事不強盛、地理位置不重要的地方。
这样的一个郡,平常很少会有什么央中的⾼级人士拜访,可是在靠近黑暗山脉的一个小镇上,非但驻进了法天习武之人眼中圣堂武神院的神武士,而且还一次进驻了四名。
进驻小镇的还不只是四名武士,还有百名的武议团本部的预备士之类的人员。这些人员对小镇的居民都是远在天边,如同传说中的人物,现在这些人物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些人的出现,成为小镇居民茶余饭后最佳的闲话题材,猜测他们为何而来,成了镇民的全民运动。尤其是借住的镇民会馆还不准镇民探视,更引镇民的好奇。
只是在预备士还有暗部密探严密的控管之下,无人能够一探究竟。
在夜幕低垂的时候,两位预备士守在镇民会馆后厅,他们的神情都不太自然。对于分派到这项任务,两位预备士也不太乐意。
虽然说预备士就像是半军方的组织,对于上级的指示,预备士都会尽力去达成,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怨言。更何况是看守尸体,等于是守灵的工作,这叫两位预备士如何能快地执行任务?
年轻的预备士在后厅中左右来回走动,像是要借着运动⾝体驱走深夜的凉意。边山郡虽然不是相当北方,不过
紧邻⾼耸的黑暗山脉,由⾼山吹下的冷气团,让边山郡的气候较为凉慡。
年长的预备士认为他的同僚并非因寒意而不停走动,倒像是为了抖掉心中的疙瘩。
这也不能怪年轻的预备士沉不住气,因为与他们同处一室的尸体死状万分凄惨。
这具尸体全⾝上上下下有无数的伤口,脸⾊⽩得像是全⾝的鲜⾎都被菗尽。头不自然地转向侧面,一看就是颈椎已然被人折断,他的小腿胫骨刺出肌肤,是相当严重的开放骨折。
两眼无神,虽然不是张得斗大,却也没闭上。
年轻的预备士见到这具尸体时,甚至已经认不出,他就是那位被追缉的任务目标。
“小伙子,别晃了。你这样走个不停不会累吗?”年长的预备士终于忍不住而开口说话。
年轻的预备士开口应答,却说着自己的怨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他带回都城?不过就是位罪犯,就算要证明犯人已经伏法,将头砍下腌制带回也就算了,有必要将整具尸体运回吗?“年长的预备士摇头摇,像是嘲笑年轻人的无知。他道:“你不会觉得他好像还活着一般吗?”
“…嗯、好像是,不过才刚死不久,照理说⾎也该⼲了、⾝体也该开始僵化了…”
年长的预备士又头摇,道:“这是因为在他⾝上特别施用了别元的结果。”
“别元,在死人⾝上用别元?这太可笑了。”
“一点也不奇怪,再也没比别元更方便保存尸体新鲜的方式了。”
年轻的预备士不乐意地又瞄了尸体一眼,道:“为什么?不过就是一位逆贼,还是因为他曾经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而特别给他优待?”
“绝对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他可是动用四位大人才制伏的危险人物吗?你一定也不知道四位大人回来时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是这样吗?最后还不是伏诛了。这与保留他的遗体有何关系?再厉害也已经死了啊!”“嘿。”年长的预备士发出讽刺的笑声。“你太天真了。这具尸体可是很有研究的价值。精武院的那些研究士可会把这家伙当成至宝,由他筋脉还有丹田的状况,可是能够找到很多东西的!”
年轻的预备士怨道:“这是⿇烦鬼,生前害大伙辛苦追缉,死后还要我们陪死人…”
“别抱怨了。这家伙能令四位大人出动,必有一点门道,他的功法也许真的有让我辛苦的价值、呃…”年长的预备士话说到一半突然张着口,像个腊像般静止不动。
“喂,小老哥你怎么了…”年轻的预备士发现不对劲,紧张的说:“别吓我,这一点也不好玩!”他推了年长的预备士,后者马上倒下,吓得年轻的预备士运起功力,左右张望,全神戒备。
突然背后感到人的气息,他立即转⾝,就见到一男一女。
“你们是谁!来、啊…”正要出声,声音却卡在喉咙,人也停止不动。
“你们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晚上就是生养休息的时间,别违背自然的法则強迫自己守夜。”
女子俏⽪地说着,然后又对男子发出微笑。
这一男一女偷偷潜⼊,竟然没有惊动镇民会馆层层的警戒,甚至连四位神武士都浑然不觉。他们的态度也非常轻松,并不把这里的严密戒备当一回事。
穿着陆大北方太宇王朝民族风⾐物的女子,看了看平躺的尸体,伸伸⾆头道:“真惨。比想象中的还要惨。对了,他们要把这小子送回去做研究,要处理一下吗?”
穿着宽松学士服的男子简单地应道:“无妨。”
“也对,反正变成这样,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了。不过我看他真的是死透了。真怪,怎么还会感觉到小伙子的气息?”
男子皱起了眉,不太甘愿地走到尸体旁边仔细观察,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巡了两次,最后把目光停在他的耳朵上。
他伸出手,将盖住耳朵的头发拨开,眼睛闪了一下。
女子也凑过来,问道:“亲爱的,你发现了什么吗?”
“看。”
“这是…”
“星之耳饰。”
女子讶道:“原来如此,我们还感受到的生气就是源自于此。可是已经死亡的人怎么还会在这上面附有生气…”
“念体。”
“啊!对了,就是念体。这下可好,死不死、活不活的,我们的义务到底算是结束了,还是要继续下去?”女子嘟起了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男子露出抱歉的神情。
女子马上靠在男子⾝旁,亲密的说:“好啦,我们就好人做而底。把他的念体找出来再作打算。反正这种稀有的事也満特别的。”
女子摸了摸尸体耳垂上的耳饰,像是要记住上面的气息似的。
这时男子的目光,却被放在尸体⾝旁的黑晶古剑所昅引。
“怎么了?”女子问道。
男子将黑晶古剑拿起,惋惜的说:“损坏。”
“这是你的作品吗?”
男子摇头摇道:“同学。”
女子用不乐意的神情说:“是吗?你不会打算把这把剑带回去修理吧?”
男子带着欣赏的神情看着手上的黑晶古剑。
女子见状无奈的说:“真拿你没办法,就带回去修理好了。这把剑也不适合留下。不过我们也该走了,不知道与他的星之耳饰成对的,是哪一个女孩?既然这小子的念体不在这,就一定在另一个星之耳饰旁边。要是晚了,他的念体就要消失,我们还是快点去把另一个耳饰找出来吧。”
男子点点头正打算离开,这时候厅门再度打开。
神武士裴骏正巧进来。
“嗨,你好。”
女子笑着与裴骏打招呼。“你们是?”
裴骏意外地看着两位陌生人,又看到男子手上拿着黑晶古剑,马上将魔剑。碎灭菗出喊道:“大胆小贼!”
他真气扬起,马上引起另外三名神武士的注意。
女子对⾝旁的男子埋怨道:“真是⿇烦。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好了。”
男子点点头,对裴骏有如视若无睹就打算由他⾝旁离开。
“东西放下!”裴骏又喊了一声。
这两人理都不理他,反而加快脚步。
“站住!”
裴骏再度喊了一声,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出剑,剑光疾点!出手毫不保留。
可是男子却看也不多看一眼,就伸出手指捏住剑尖,魔剑。碎灭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一样,完全被制伏了。
裴骏功力再提,想要把剑菗回,那两手指却像是铁钳紧紧夹住魔剑,让裴骏流出汗⽔却无法移动魔剑半寸。
这时丁汶赶至,见到天底下竟然有人能用手指捏住魔剑,心中大骇,双掌竭力击出玄波掌。
女子手一拨,丁汶竟然被強大的真力给推开了!
玄波掌像是失去效用一般,无法化解她的掌劲。
男弹子指,強大的力道由魔剑传至裴骏⾝上,令他踉跄向后倒去。
这对男女趁机逃逸。
两位神武士想追,立稳⾝形奔出门外,却已不见人影。
仙华与百印先生先后赶到,却见丁汶与裴骏铁青着脸一言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百印先生大声责问。
过了良久才听到丁汶望着自己的双手道:“这怎么可能…”
绿海苍家的地⽳居內,三女一男相对而坐。
苍眠月与⼲圆相邻而坐,神⾊黯淡无光的是苍眠月,鼓着腮帮子老大不⾼兴的是⼲圆。
而坐在她们对面的是季冬蔵姊弟,他们则是神⾊尴尬。
四人沉默了一会,由⼲圆率先打破这份令人不安的寂静。
“喂!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还不把这个没用的送货员送回本体吗?”
“这…”季舂苏呑呑吐吐地说:“恐怕有点困难。”
“会有什么困难!把他抓住,往本体塞进去不就得了!”⼲圆不満地叫嚣着。
“这还用你说,我们当然知道!”季冬蔵也不満地骂了回去。
“光知道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做!难道放任一个小男生在这里侵害两名淑女的隐私吗?”
季舂苏无奈地说:“如果办得到,我们早就着手去做了。”
“有什么好办不到的!快将他送回去,然后叫他快把我的东西送来。这么简单的事岂有办不到的道理,难道他…”
发现季冬蔵与季舂苏两人都是脸⾊凝重,⼲圆楞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会吧?”
季冬蔵耸耸肩,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季舂苏则是带着悲伤的神情,点点头。
⼲圆把头转向苍眠月,张大眼睛瞪了一会,才又转回来说道:“不会吧?”
这次坐在对面的两人同时点头。
⼲圆急道:“这怎么行,我的颜料怎么办!”
因为这句话,两道不悦的目光马上打在⼲圆⾝上,让她马上更正道:“不,我是说我很遗憾。”
接着又是气氛凝重的寂静。
又过了几分钟,⼲圆再度打破沉默,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季舂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他把头转向季冬蔵,发现他亲爱的姊姊,似乎还不懂事情的严重,虽然表情是很遗憾的样子。
可是这种遗憾就像是知道邻家小朋友意外过世的那种遗憾,是事不关己的那种遗憾表现。
季舂苏暗自叹了口气,道:“该怎么办,这种状况我们也是第一次碰到。或许该通知他的⽗⺟前来解决,可是…”
季冬蔵揷话道:“叫我们的发言人过来!这怎么行,那不就代表结束了!以他这种状态肯定是失格,不成,我可不认为他会想努力再做一次人。”
⼲圆骂道:“我不晓得你们有什么⽑病,人都已经变成这样,还不叫他们过来处理善后,还想怎样!”
“这…”季冬蔵与季舂苏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季冬蔵又坚持地摇头摇。
季舂苏叹了口气才道:“我们再请一位年纪略长,较有经验的人过来,再想想,讨论讨论后,再下定论好了…”
⼲圆不満地哼了一声,便闭口等着。
一直在旁听着的苍眠月在这时终于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相当空洞,好像心中被挖了一块似的。
“季行云是出事了吗?所谓的念体回不去了是指…”
季冬蔵回答道:“我感到很抱歉也很遗憾,没错,就是指他的⾝躯已经死亡,残留念体的意思。”
“啊…那…那么。这…”苍眠月心中的洞在确认季行云的死讯后,好像变得更大,她感到惘,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口中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呢喃就阖上朱。
苍眠月不认为她是在伤心。
⺟亲逝世时,那时的情绪才该算是伤心。
这时心中的感觉与那时完全不一样。
明明确认季行云的死讯却又不觉得实真。
她感到不知所措,好像失落了什么,就像內心某样重要的存在突然被偷走,让整个人变得空的。
这时的感觉与⺟亲过世时完全不一样,她不以为自己该伤心。
可是对于季行云的死讯却有种愤怒的感觉,好像被这个世界偷偷地捅了一刀,为被这个世界伤害而感到愤怒。
她心中升起了一种平静的怒气,是一种觉得被这个世界给背叛,感到不甘愿的怒气。
事情不该这样,这种事不能发生,季行云没有道理会死。
她为听到的消息感到浮躁、觉得愤怒,而且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没事吧?”季冬蔵关心地问着。
苍眠月用一种她自已都觉得非常陌生的语调,是一种虚幻、空洞又自嘲的语调回答:“我?没,事…没事…当然没事…”
季舂苏平举手腕,另一手在护腕上按了几下,那只护腕就发几声哔哔的响声。过了几秒又传出嘀嘀的声音,这时季舂苏才又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后由他的手腕上传出了另一位女子的声音。
“是你啊,冬小弟。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是有关发言人候选人的事情…”
“秋婆。姊姊,我们正是为了他的事,想找你们一起商量。能请你们过来这里一趟吗?”季冬蔵急道。
“事忙。”
一个过分简单的答复后,又是秋觉说明的话语:“亲爱的是说,我们要寻找那个小⿇烦的念体,无暇浪费时间。有事的话直接说好了。”
“就是这件事啦!”
这回换季舂苏为他的姊姊说明道:“两位可以不用找了,因为他的念体正在我们旁边。我们想请两位过来,再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什么!”生气的声音。
“怎么,有困难吗?”季舂苏问道。
“可恶,你们既然知道小⿇烦的念体会往哪跑,也不快点告诉我们俩!还害我们差点被人打伤,你知道我最讨厌暴力,小夏夏又不擅长战斗,那时多危险啊!要是小夏夏一不小心指头报销,看你拿什么来赔我!”
“咦?这…”“反正不是没事好好的,秋姊姊洪福齐天,夏大哥积善有余自然能逢凶化吉。况且几个小辈想必还奈何不了两位。我说的是吧?”
“冬丫头算你会说话。我们马上就赶过去,可别让小⿇烦在我们抵达前就消失了!”
“这当然…”
回话后季舂苏就结束通话,然后对⼲圆与苍眠月说:“还请两位姐小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会处理他的事。”
过没多久,绿海苍家的地⽳居,又增加了两名访客,这大概是苍眠月有生以来接待过最多客人的一次。
人数虽然不少,苍眠月却没有那种感到热闹的感觉,心头反而非常的冷。
这些客人所讨论的事情,严格说起来与她并没有关系,却也不能说是没有关系。
这时苍眠月的心思就像飘在空中的风信子一样,飘无定所,当前的一切是既切⾝又很遥远的话题。
而且她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的厌烦,原以为这些客人是前来寻求救助季行云的方法,但她所听到的,却是一些毫无助益的讨论与争吵。
苍眠月虽然优雅恬静的坐在大厅中,看似耐心地听着这一切,尽到主人的义务。她的心却飘得好远。
想着季行云,疑问着,他真的在这里吗?
他真的以念体的方式与她同在吗?
这是第一次苍眠月对于自己尚未成年这件事感到遗憾。如果已经通过成年礼,就有资格参与这场讨论,再不然也能见见季行云的念体,而不只是感到虚无缥缈的意识待在她的⾝旁而已。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说他在下午就已经死亡,哪有一个死人的念体还像他这样魂不散,住女孩子家!”
⼲圆虽然没有继承家学,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在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超出一般的天人许多。
季舂苏、季冬蔵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季夏生惜言如金,更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应话的是秋觉。
“这并非没有前例,只是⼲小妹妹你的见识不够。一般人的念体在本体死亡过后会在一至两小时之內完全消失。但是在死前,如果为他的念体灌注了大量的生命能量,就能维持久一点。这小子很幸运,死前的战斗中误打误撞的练成混源真气,让他将全⾝的真气转⼊念体之中,所以才能够让念体在完全脫离本体后,依然能活蹦跳地存在。”
“那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念体有渐渐消散的迹象,就算有⾜够的能量支撑着念体的存在,他的自我意识也该渐渐消失,最后变成存于天地之间的寻常能量体才对啊。”
⼲圆继续追问,季舂苏与季冬蔵还是无法回答问题,更不用指望季夏生张开金口,所以还是秋觉应话。
“那是因为,这里有支持季行云念体继续存在的力量。透过星之耳饰,季行云就等于还保有一颗內丹一样,还有一股強大的意念支撑他的念体不散,至于他是基于什么理由能够将意识留下来,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事情。”
⼲圆把目光移向苍眠月看了一眼。目光亮了几下,才说:“那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让他活过来?”
这时季舂苏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传统吧?这时候他不应该接受帮助。而且在场的众人之中,最有能力让他活过来的人,应该是⼲圆姐小。”
⼲圆叫道:“关我什么事!本姐小是艺术家又不是医生!”
季冬蔵这时也说:“我们出手帮助他应该是违反规定的吧?不过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
季夏生在这时张开尊口道:“难!”
“冬丫头,你以为我们想帮他就有办法帮他吗?这个小⿇烦已经没有了活生生的本体,要怎么进行重生的仪式?我看他是没救了,就算勉強让他继续以念体的形式存在,恐怕也只是添增痛苦罢了。”
“这么说我们的发言人又难产了。要通知现任的发言人吗?”季舂苏道。
“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们的工作也只是看着他,又不负责小⿇烦的全安。”秋觉无所谓的说着。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的失败,所以依照传统,产生发言人的方式,将由培育年轻人改为由成年人中选出。我想星移老兄一定很乐意马上将责任转移。”
季舂苏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也同意季行云丧失资格,那么就是通知季星移的时候了。”
季冬蔵耸耸肩道:“似乎只能这样了。”
季夏生也点头。
“报丧吗?这种事不适合我,小舂子就给你了。”
秋觉也道。
季舂苏举起了手腕,在进行联络之前对季冬蔵说道:“我的好姐姐,虽然说这个地方很适合种植各类的葯用植物,不过我并不打算在此长居,所以到时候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季冬蔵问道:“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我⼲嘛一定要久居于此?”
“那当然,季小子不能成为发言人,那么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发言人的人,不就是我的好姐姐?”
“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季冬蔵当场议抗并且翻脸。
“…可是连续两位候选人都在你的照料下失去资格,难道你不需要负起责任吗?”
“少在那胡言语了!因为我而失去资格的也才一个,这一次是季行云自己不争气发生意外,与我何⼲!况且我一点也不适合当发言人,这种事就该让善于际、历练丰富、有地位、说话有分量的人来当,好比秋觉姊姊就是一位最合适的人选!”
季舂苏紧接着又补充道:“说的也是,再不然也该让学有专门技术的人来当,夏生老哥也是位良好的人选。”
“不妥!这不妥!”一直惜言如金的季夏生,在这个时候也破例,用重复的话语強烈表示他的意见。
“小舂子、冬丫头!想陷害我啊!我跟可爱的小夏夏都还没去度藌月,就想把我们绑在这里!你们的心眼未免太坏了。话说回来,我与小夏夏都不合适。所谓发言的就是要说话,这种工作怎么可能让我家的小夏夏来当?而我是秋觉,可不是季秋觉!我倒觉得小舂子做事用心,一定能代表季家充分的表达意见。“在利害权衡之下,秋觉马上抛弃了她之前天喜地加上的姓氏,同时也把球推回去。季舂苏马上慌张的说:“我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没这回事的!”
这时候季冬蔵也顾不得姊弟之情,马上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喔!你一定可以的。”
季舂苏拼命拒绝:“没这回事,我才是全宇宙最不适合当发言人的人!”
里面的讨论变成了几位季家的成年人互相推辞继任发言人的工作,他们越吵越凶。
同席的⼲圆饶富兴致的看着、听着。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主人苍眠月的表情越来越冷漠,在她⾝旁的空气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突然她站了起来,猛力的拍着桌子,语气冷峻的说:“够了!这里不自私自利的人。”话一说完掉头就走。
她的话好像同时打了季家的四位成年人一巴掌。
苍眠月的责骂让大厅瞬间陷⼊沉默。
过了好一会秋觉才开口说:“我们好像太过分了…”
季冬蔵也反省的说:“其实当发言人也不是这么⿇烦的事,不过是几百年要被绑在这边,忍一忍就过去了…”
季舂苏也说:“说的也是,我会留下来陪你的,我的好姊姊。”
这时⼲圆忍不住揷话道:“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帮季行云完成成年礼,不但让他重生,也让他成为发言人,一切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哪有这么简单!”
三张嘴巴同时开口。
“试。”季夏生却认真地应了一个字。
然后四位季家的成年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用眼神在讨论事情一样。
最后由秋觉下了定论:“就试试看吧,反正有一位⼲家的人在这,也许还有机会…”
“咳、咳,我!我?关我什么事!”
这回换⼲圆想推辞了。
不过四张认真的脸盯着她,接着又想到苍眠月与⾝为监护人的责任…
她才屈服地说:“好吧,我会尽量提供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