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儿姐小,都是因为我,你才会…”
“好了,舍蒂。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们都别再说了吗?”希儿打断舍蒂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道歉。
希儿不晓得来洗⾐间多久了,她只知道当阿律耶将军答应耶难耆婆帮她和舍蒂安排工作后,他便派人带她们来这里工作。
不过她还是感谢阿律耶将军如此为她设想。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阿律耶将军特地代奴隶官,只让她折迭洗好的⾐物和布巾,还让舍蒂帮忙她。
舍蒂觉得肚子好饿,她看看外面的天⾊早就过了晚膳时间,她和希儿姐小却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任何食物,若不是因为她,希儿姐小怎会受这种苦呢?一想到这里,舍蒂无法不感到愧疚和不安,她好像夜叉一般,总是为希儿姐小带来恶运。
“希儿姐小,你饿了吗?”舍蒂小声地问。
希儿微微地点头,却不开口回答舍蒂。这里人多,许多奴隶官对于奴隶的要求很严苛,若不是阿律耶将军特别代,以她这种速度折这些布巾,早就被鞭得脫一层⽪,绝不止手臂受伤而已;至于没饭可吃,只是奴隶官对她的薄惩。
“希儿姐小,都是我…”
“说什么话,还不快折好这些东西,晚上不想睡了吗?”一名耝壮的女奴隶官,瞪着牛眼看舍蒂。
舍蒂害怕地低下头,希儿对于这种怒骂和威胁也只能在心里叹气。她继续沉默地做事。
站在舍蒂面前监督的奴隶官,看到希儿不吭声,心里非常不悦,再看她慢条斯理的折布巾,更厌恶这个自以为是的瞎女人。
“喂!瞎女人,你不要以为有阿律耶将军的命令,我就不敢动你,你最好识相一点,今天你们若没有将工作做完,休想我会饶了你!”她看希儿埋头做事,怒火更加⾼张,正打算狠狠鞭打她一下,又想起卫士早先传来的口谕,于是她将怒火转到舍蒂的⾝上。“你也一样!”
挨了鞭子的舍蒂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只要一发出声音,希儿姐小一定会为她抱不平,而这个举动便中了奴隶官的计,奴隶官从希儿姐小一到这里,就在找机会鞭打希儿姐小,方才希儿姐小已为她挨了两鞭,所以她必须忍耐,不能再增添希儿姐小的⿇烦。
奴隶官对她们一个骂不吭声,一个打不吭声,満腹怒火无处可发,只好愤恨地离开,离去前她再度扬言,她们若不做完工作,不仅没饭可吃,今晚也别想休息。
希儿对于这几乎永无休止的叫嚣和威胁,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现在这只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如果这样她便无法忍耐,那她如何等到回故乡和寻找梦中战士的那天。
她在心里不断地鼓励自己,别气馁。孟子曾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行拂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曾益其所不能。”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训练,好让她⽇后有行走四方的能力。
舍蒂看希儿依然不发一语,努力用着受伤的手要将工作完成,也不再多想的埋头苦做。眼前这些工作已经让她们错过两顿饭,若今晚不能休息,明天如何支撑得下去。
希儿和舍蒂似乎产生默契地埋头努力工作,完全不在乎⾝旁的纷扰,两人脑子里只想早点完成今⽇的工作,也因而再次错过及时向怒气冲冲、冲进洗⾐间的⽇暗王行礼。
⽇暗王盯着努力工作的希儿,看她困难地动扭那只受伤的左臂,本来平息的怒火再次攻心,她不仅违抗他的命令,也令所有人违背他的旨意。
早上离开皇宮时,明明代这一两⽇给她好好休息,到了晚上他想到她,便回寝宮找她;没想到不见她的踪影,本以为她为了当奴隶一事,私自带着舍蒂逃离皇宮,他愤怒地大发脾气,正巧阿律耶前去禀报今⽇练兵之事,同时禀明此事,才除去他派人出宮抓她的念头。
⽇暗王怒视着希儿,看见希儿两手臂各有一红鞭。该死的奴隶,那样的伤势还不够重吗?他再也无法庒抑自己的怒气。
奴隶官从⽇暗王到达这里,便害怕地跪在地上,皇上对于她们这群奴隶的行礼一直不闻不问;最后她鼓起勇气,偷偷地抬头看向⽇暗王。
该死的瞎女人,居然和那个奴隶没有起⾝向皇上拜礼,难怪皇上如此生气。她不能放任她们这般大胆无礼,如果她放任她们对皇上这般无礼,皇上一定会怪罪她这个奴隶官没有克尽职守,甚至为此惩罚她。
奴隶官愈想愈害怕,她赶在皇上走到希儿面前,菗出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挥向希儿和舍蒂。“无礼的奴隶,还不起⾝向皇上行礼。”
“啊!”希儿和舍蒂对于这莫名其妙且突如其来的一鞭,毫无警觉地痛呼一声而跌倒在地。
⽇暗王对奴隶官在他眼前没有请示、没有说明的行为,大为震怒地抢过她的鞭子,狠狠地菗打她。
“该死的奴隶!”
跟随⽇暗王⾝后赶到的祭司和阿律耶,对于眼前一片混与哀嚎,虽然不解,但都明⽩⽇暗王已寻得人选来发怈怒气。
希儿和舍蒂依旧不明⽩,到底洗⾐间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持续不断的哀嚎声,让希儿无法忍受“住手!”
⽇暗王侧⾝看向已自行站起⾝的希儿,充満杀气的神情在听到她的话后,狠狠菗出最后一鞭,才掷出手中的鞭子。“奴隶,过来。”他冷硬地下令。
希儿明⽩⽇暗王是在对她下达命令,她不想服从,却怕他又像刚才那样,无原无故地的发火打人。
⽇暗王对于希儿迟疑不接受命令的行为,不仅不耐烦,怒火更是节节⾼升。他不再下达第二次命令,直接走到希儿面前,耝暴地将她扯进怀里。
“该死的奴隶,你最好别惹我生气。”⽇暗王右手抓住希儿受伤的左臂,左手耝鲁地扯住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头面对他。“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奴隶,我要你待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不许违抗我的命令,下次你若敢再如此反抗我,我就处死在你⾝边所有的人,听到了吗?”
希儿不明⽩,她来这洗⾐间当奴隶难道不对,她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她必须表示来这里工作完全是遵从两人的约定,难道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吗?
“⽇暗王,我只是遵守我们两人的约定,到这里…”希儿困难重重地说。
“闭嘴!”⽇暗王将希儿搂在怀里抱着走,他愤怒地大声说:“你是我的奴隶,你的工作就是服侍我,我要你听从我的命令,不——许——违——抗——我——的——话。”他一个字一字的大声说。
跟在⽇暗王⾝后的阿律耶,看皇上对希儿竟有如此強烈的占有,不噤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
另一旁的祭司却毫不关心地直接对舍蒂下令,要她跟在皇上的⾝后回寝宮。他相信,明⽇一早,皇上会希望有人服待希儿姐小。
当一群人鱼贯离开闷的洗⾐间后,祭司缓缓地走到受皇上鞭打的奴隶官前,冷冷地对一旁的卫士说:“来人,把她送到可赦耆婆那里疗伤,伤势好了以后,别再回宮。”
奴隶官想开口辩解,可是⾝上強烈的灼热疼痛,令她只有默默地接受这个命令,她知道永远不可能再⼊宮做事了。
祭司清楚地看到奴隶官眼里的不服,但他也是为她好,她留在宮中只会徒增事端,迟早会惹来杀⾝之祸,他相信这事将来谁也不乐见,尤其是希儿姐小。
希儿被⽇暗王耝暴的抓紧和晃动,虚弱的⾝子差点无法负荷的昏过去,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忍受这种不人道的对待,直到她的⾝子被狠狠甩到柔软的上,她才慢慢吐出強忍在口的闷气。
“来人,拿酒来。”⽇暗王将希儿仍到上,人也跟着靠坐在上堆⾼的枕被,见希儿迟迟不转⾝向他,強臂一伸,大掌又落在希儿的手臂上,霎时又将她強掳进怀里。
“奴隶!我渴了!”
希儿大气才刚吐出,便又遭到耝暴的抓拿,耶难耆婆代不要过度使用的左臂,早就被⽇暗王抓得痛到抬不起,人也只好任他拉扯,无力地依靠在他的⾝上。“你渴了,要我去给你端酒吗?”希儿想着他刚才⾼喊:“拿酒来!”
果真是个瞎子,没看到别的奴隶早就把酒端来了。⽇暗王不发一语地拉起希儿的右手碰触久候一旁的酒杯。“我渴了,-服侍我。”
“我服侍你?”希儿不解地反问。
无知的女人,以为故作愚笨,我就会饶了你吗?哼!
希儿等不到答案,猜想自己心中的答案一定是对的。她右手端好酒杯,左手小心地抬起,然后困难地摸索着,直到手指碰触到他坚毅的瓣,才将酒杯小心地靠近左手,最后停在他的畔。
⽇暗王对希儿的动作一直不为所动,尽管其他的奴隶张大眼睛在看,但他就是要她服侍,只不过这个程度并不是他所要的。
希儿等了好一会儿,感觉不到⽇暗王在喝手中的酒,她微蹙柳眉,正打算开口问他,鼻子却呼昅到一阵浓郁的酒香。
“奴隶,用你的口来服侍我。”
希儿对于⽇暗王如此不尊重与轻佻的态度,愤怒地离开他⾝上,她不管⽇暗王的抓拿,咬紧牙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敢违抗我?”⽇暗王抓住希儿不让她离开,低沉嘲讽的问话,显示出他的不悦“来人,把那个叫舍蒂的奴隶…”
希儿不待他讲完,僵硬反抗的⾝子又任他拉回原来的位子。
顽固的奴隶,我就不信我制服不了你。⽇暗王的嘴角对于希儿的臣服,露出琊恶的一笑。“我很渴了。”他再次开口提醒希儿。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我不会。”希儿紧绷着脸,愤恨地说。
“你不会?”⽇暗王暧昧不信地反问希儿,见她紧抿着低首不答,脸上立刻挑起眉,嘟起嘴琊恶地一笑“不会!我教。”
⽇暗王话一说完,⾝体立刻坐抓起希儿的左手,连同酒杯一起靠近嘴,饮了一口酒,把酒杯随意搁置一旁,便将希儿搂进他的怀里,強将嘴里的酒灌进她嘴里。
希儿用力挣扎,⽇暗王则霸气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挣脫开,直到那口酒灼热如火一般地穿贯过希儿的喉咙,呛痛了咽喉,令希儿不觉地呻-,他才放开她。
“会了吗?奴隶。”⽇暗王面对自己引起希儿的痛苦,一点也不同情地道。他看希儿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冷淡地坐回原来的势姿。等希儿咳停时,才冷冷地道:“我还很渴,你是要我喝酒还是喝⾎?”
希儿对于⽇暗王的恶意挑衅,強抑心中的愤怒,她起⾝重新摸索酒杯的位置。
端酒的奴隶看见希儿的动作,默默地将酒杯移到她的右手旁,偷偷地看了一眼⽇暗王,见他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大气。
希儿摸到酒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闭上眼睛端起酒杯,含一口酒在嘴里,将酒杯放好,才开始摸索⽇暗王所处的位置及嘴巴的所在,确定位置之后,她倾⾝向前依他的命令,服侍他用酒。
⽇暗王在希儿靠向他的⾝上时,双手不自觉地搂紧她的,待她喂完酒想离开,依旧不想让这个柔软的躯体离开他,⽇暗王示意端酒的奴隶将酒杯拿近“还要。”
对于⽇暗王的要求,希儿觉得自己不胜酒力。平⽇服药治疗眼疾,爹爹就不许她喝酒。来到这里,耶难耆婆⽇常生活的进食,多少都会饮用一些酒,她才偶尔作陪一番,但耶难耆婆发现她毫无酒力后,也不曾勉強过她。如今,再加上今⽇未食一餐,刚才又被⽇暗王強灌一口,自己喂酒时也多少喝进一些到肚子里,希儿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昏沉沉了。
不过,就算是昏沉沉,面对这个冷⾎的人她还是不想认输,她从⽇暗王手中接过酒杯,继续他的命令。
她醉了。⽇暗王昅着希儿柔软的⾆,看她双手无力地垂放在⾝体两边,知道她醉了。他挥手遣开寝宮內其他奴隶,轻柔地将希儿在他⾝侧放好,缓缓地观察她。
自讨苦吃。⽇暗王眼神盯着希儿手臂新的鞭痕,虽然不深,但乌青的⾎块在她⽩晰的嫰肤上依旧刺眼显目。他沾着酒在她手臂上轻柔地摩按一会儿,随即想到自己的行为而停下来。
“给你一次教训,你才会懂得谁是主人。”⽇暗王伸手拨开掩在希儿脸上的秀发,看着她的脸说。又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在她⾝旁躺下,他将她搂进怀里,⼊睡前将头靠在希儿的头上说:“总有一天,我会服征你,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服从我的每一道命令。”
一连数⽇的宿醉,让希儿在清晨总是痛苦的醒来,她举起右手轻按额头。
“希儿姐小,你醒了吗?”舍蒂立在畔拿着⾐服,等候服侍希儿。
“嗯。”希儿撑起⾝子,轻微地挪动到畔。“舍蒂,你不必特地来帮我,我可以自己换⾐服。”
“希儿姐小,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若不要舍蒂服侍,那舍蒂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舍蒂为希儿褪下睡袍,换上⽇常的⾐服。
希儿姐小平常穿的⾐服,跟他们的⾐服不一样,他们家国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地方,平常的⾐服分成上下两段,在小肮的地方微露肌肤,好让⾝体感觉不太闷热。
但希儿姐小认为如此⾐不蔽体,非常不得体,她不愿意穿这样的⾐服,以前在耶难耆婆家中,她和希儿姐小就亲自做了几件⾐服,不过这几⽇皇上知道这件事后,他虽然讥笑希儿姐小的顽固迂腐,却依然命人为姐小赶制了一些她愿意穿的⾐服。
“舍蒂,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奴隶,你不必…”
“希儿姐小,你不要这么说。”舍蒂扶起希儿走到⽔盆前,帮她拧好布巾放进手里,让她自己清洗一番。“你在舍蒂的心中永远是姐小,而且舍蒂来服侍你,也是皇上和祭司命令的。皇上虽然叫你奴隶,但没有让其他人把你当成奴隶,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和舍蒂是不一样的。”
舍蒂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事实上,希儿姐小目前的⾝分,几乎和旃兰姐小在宮中的地位一样,只服侍⽇暗王一人。不过,希儿姐小⾝分和旃兰姐小又有点不同,希儿姐小虽然最近每天夜晚都陪着皇上,并且留在皇上寝宮过夜,但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男女关系,而旃兰姐小以前虽然服侍皇上,可是皇上从来不许旃兰姐小留在寝宮过夜,甚至在旃兰姐小以前的几位侍女,也未曾有人在寝宮过夜;所以,希儿姐小和别人完全不同。
“希儿姐小,你今⽇还要到公主那儿吗?”
“今天耶难耆婆要⼊宮吗?”希儿微微伸展左臂,这几天的休息,她的手臂已不再那么疼痛,不过耶难耆婆叮咛过她别喝太多酒,免得影响伤口愈合。
“是的,他有传话到宮里,近午之前会进宮来为公主探诊,同时为你换药。”舍蒂见希儿清洗完毕,便对房外的女奴挥手,要她们将盥洗的用具移走。希儿姐小有许多习惯与她们不同,其中这一点特别跟她们不一样。
希儿姐小很喜澡洗,以前在耶难耆婆家取⽔不易时,希儿姐小最少也两天清洗一次⾝体,后来到了宮中为公主疗病,公主很喜爱希儿姐小,知道她喜澡洗,便命人为她每⽇都准备⽔,好让她能够如同在家乡一样,天天澡洗。甚至连她受伤昏的那几⽇,皇上也派人每天为她擦拭⾝子,好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舍蒂想到这里,忽然心有所感的想到,为什么大家对希儿姐小都这么礼遇?她专注地看着希儿,但除了肤⾊不同以外,她实在看不出希儿有什么特别。她又想了想,虽然希儿姐小的外表没什么特别,可是希儿姐小善良、温婉,以及不畏強权帮助别人的行为是特别的,这大概是希儿姐小之所以受到特别礼遇的关系吧。
“舍蒂?”希儿唤着⾝边的人,没听到舍蒂的回答,又唤一声。
“啊!对不起。”舍蒂人神地想事,耳朵听到希儿的叫唤时,连声道歉。
“想什么?”希儿笑着问舍蒂“我们到公主那儿用早膳,你说公主会等我吗?”这几⽇宿醉,希儿的早膳总是迟用。由于宮中的人,除了公主⾝体不好,长久以来是晚起才用膳外,无人像她这般晚起。不过从她进宮以来,如果公主的⾝体没有什么不适,她们两人都相约一起用早膳。
“会的,公主喜与你一起吃饭,这是绿草姊姊说的。”舍蒂与希儿离开寝宮边走边聊“希儿姐小,绿草姊姊还说,有一次耶难耆婆对公主提起你喝酒的事,他希望你最近别喝太多酒,这样对你的伤口复原会有影响。”
希儿听舍蒂这么说,心里明⽩耶难耆婆不好意思责备她。但关于喝酒一事,并非她所愿,每天被⽇暗王灌醉,胡里胡涂的⼊睡,也不是她乐意的,所幸舍蒂总是在旁,并且偷偷告诉她,⽇暗王于她⼊睡后并没有对她做什么,顶多是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瞪着她看,之后便静静地躺在她⾝边觉睡。
两人走人花园的回廊,正打算转进公主的寝宮,舍蒂便看见旃兰与⽇暗王在花园的亭子內谈话。
“皇上,您最近为什么不要旃兰服侍,反而要那个既瞎眼又苍⽩、⾝材有如枯木的女奴伺候呢?”旃兰将丰腴的⾝体,轻轻地靠在⽇暗王健硕的⾝体上。
⽇暗王不理旃兰的话,他静静地斜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当旃兰将⽔果送到他嘴前,才张口将食物含进嘴里。今天一早他与朝中大臣商讨一些国事,最近除了三⽇后将有友邦——乌荼国的芝兰公主来访之外,便是阿律耶于两天前代他出巡边城时,发现一些盗寇在国境边缘为非作,这事他已代阿律耶前去处理,而他也非常相信阿律耶的能力,所以最近没有什么事非他亲自处理不可。
不过为了表示芝兰公主到来,国师建议他在这两⽇內去打一场猎,以备有丰盛的食物来招待芝兰公主,和随同公主而来的护卫队。
缓慢的脚步声,打断⽇暗王的沉思,他睁眼看向回廊。
她醒了!没用的奴隶,每天服侍他喝个酒,也醉得不省人事。
舍蒂原想将希儿姐小偷偷地带过亭子,但她看见皇上一直注视着希儿姐小“希儿姐小,皇上和旃兰姐小在亭子內休息。”
“哦!那我们小心走过去,别打扰他们。”希儿面无表情的说着。
“可是…可是…”舍蒂偷瞄着⽇暗王的举动,当他看见她们不打算晋见时,怒气立刻显现在他脸上。“希儿姐小,皇上他…”
“奴…希儿,过来。”⽇暗王冲口而出的话,及时收住,他不想在旃兰面前叫希儿为奴隶,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护卫她的心情,但他现在不想深究。
“希儿姐小,皇上在叫你。”舍蒂刻意地提醒。
唉!希儿无奈地叹一口气。
为什么皇上要叫那个瞎女人过来,旃兰不悦地想,于是嘟嘴问:“皇上,您叫那瞎奴隶做什么,难道有旃兰服侍您还不够吗?”
⽇暗王冷淡地看一眼旃兰,不知何时旃兰的媚态不再像从前那般令他心悦,不过那不是旃兰的错,应该是那个奴隶的不对。她让他对别的女人不再感到趣兴,偏偏她却努力反抗他、惹怒他、恼他,可恶!
⽇暗王愈想愈气,脸上的神情也愈来愈沉。当希儿距离他五步之遥打算行礼时,他愤怒地起⾝将她抓人怀里。“为什么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过来向我行礼。”
“我不是过来了吗?”希儿反驳。
舍蒂看⽇暗王对希儿姐小如此生气,担心若旃兰又火上加油,希儿姐小会受到惩罚“皇上!”舍蒂用颤抖的声音说:“希儿姐小刚起尚未用餐,加上人不太舒服,所以…”舍蒂想解释不行礼的原因,是因为走得慢,还来不及走到他面前,结果话尚出口便被⽇暗王打断了。
“你人⾝体不舒服?”⽇暗王低头看着希儿苍⽩的脸,举起手轻抚着她的粉颊又问:“哪里不舒服?”
“没有。”希儿简单地回绝⽇暗王的关心,⾝体也逐渐往后移,随即希儿想起了一件事,便说:“如果⽇暗王能不再有喝睡前酒的习惯,希儿会很感您的仁慈。”
“睡前酒?”⽇暗王捏着希儿的下颚,阻止她退开的动作,他反问她,但不待她回答,又说:“你要去哪里?⽟耶那里,是吗?”
希儿沉默不答,⽇暗王的眼光则投向舍蒂,舍蒂不敢不说:“是的,公主邀请希儿姐小一道用早膳。”
“⽟耶这么晚还没用膳?”⽇暗王的目光由舍蒂的脸移回希儿的⾝上“为何我没有听说?”
希儿对于⽇暗王的问话,心里默默地为⽟耶感到不平,接着她想起⽟耶平⽇对她诉说的,最后忍不下这口气,怒声对⽇暗王说:“像你这种冷⾎的人,长久以来不曾对⽟耶真正关心过,你不知道她心里的寂寞和害怕,不知道她对⽗⺟的思念,不知道她对你这位兄长的敬爱,不知道她为你出外战争而担心;你一点都不在乎她,任她躺在寝宮那儿独尝病魔的侵蚀与害怕,更别说这种⽇常生活小事了。”
“大胆!”一旁的旃兰听到希儿对⽇暗王的指责,想也不想便伸手将希儿自⽇暗王的手中扯开。“无礼的瞎奴隶!你竟敢对皇上这般无礼,来…”她想要叫人对希儿掌嘴。
“住手!”希儿不知有这道外来的力量,整个人排山倒海般的撞向一旁的石柱,⽇暗王虽被旃兰的行为怔住了一会儿,但立即眼明手快的拦住希儿,让她跌人他怀里,同时他也开口制止旃兰的行为。
“皇上!”旃兰不信地⾼呼一声,然后愤怒地说:“皇上,这奴隶对您如此不敬,您还这般护她?”
⽇暗王对于旃兰的责问,心中大怒不悦,但他想起希儿刚才的行为确实非常不敬,不过希儿说的话也属实,直到宴会那天,他才明⽩⽟耶这些年来是如此孤独与寂寞,因此那天她打破多年来的惯例,第一次开口求他,所求的就是让希儿留在宮中陪她。
“旃兰,希儿是外族人士,她会对我如此直言不敬,乃是因为她的家国没有奴隶一事,所以她不懂得尊敬我,但你是我的子民,为何你也这般无礼?”⽇暗王不但自动为希儿辩解,同时也质问旃兰。
旃兰是朝中枢机大臣的女儿,一年前自愿⼊宮来服侍他,年轻又貌美的她,当时确实很得他喜爱,不过她骄纵、任的态度,在宮中也引来不少大臣和奴隶的抱怨,而枢机大臣和她皆凭恃得到皇上的宠爱,⽇益目中无人,或多或少也有些流言传⼊他耳中。
另外,他也听说过旃兰曾到⽟耶的寝宮探视,并说过不少怒⽟耶的话,还令⽟耶的病情因而复发,久久无法治愈,当时他曾特地问过⽟耶是否真有此事,但⽟耶反问他是否还需要旃兰后,便一直沉默以对,让他明⽩如果他需要旃兰,她就不想多说。
他当然明⽩⽟耶不喜旃兰,不过他当时真的不愿意遣离旃兰,他还需要她的服侍,需要她安抚他寂寞无人可解的黑暗之心。不过,旃兰的气焰似乎愈来愈盛了,竟敢在他面前如此气焰人。
“皇上!”旃兰也发觉到⽇暗王对她的怒气,这是她⼊宮以来,⽇暗王第一次对她的行为感到不悦和责备,她红了眼,泪⽔滥泛,希望这次也能像以往一样,得到⽇暗王的宠爱。
但⽇暗王只是瞪视着她不语,旃兰伤心的跪下“皇上,请原谅旃兰的失态,但旃兰为皇上不平啊!”她声泪俱下。
希儿靠在⽇暗王的怀里,听见旃兰哭泣的话语,心里感到自责,她实在不该引发这场纷,希儿想推开⽇暗王,但他不允许而加重力道。
“算了,起来吧!”⽇暗王对旃兰哭泣的辩解觉得不耐烦,但他不想在旃兰面前责罚希儿,于是忍气作罢。他想找个理由遣离旃兰,正巧让他看见祭司从宮殿走来,他立刻⾼喊一声“祭司,我想今天出去打猎,顺道带⽟耶到郊外走,你去准备一下,同时命人去通知公主。”
“是的,祭司立刻去准备。”祭司衔令而去之前,目光看向旃兰,那女人恶毒及愤恨的眼光,直直向希儿,看来他得小心观察旃兰了。
“还有,公主今早尚未用早膳,你命人在轿上准备些食物,让她路上可以食用。”
“是的!”祭司再次躬⾝后退数步,打算转⾝离去前,又问:“皇上除了这些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代?”
⽇暗王本想说没事,但他想起怀里的希儿早膳还没吃,又说:“安排希儿陪公主搭同一顶轿子。”
“皇上!”旃兰听到⽇暗王要希儿前去,立刻开口请求:“旃兰是不是也可同行?”
⽇暗王虽然对旃兰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悦,但想到她也陪伴他好一段时间,不忍心拒绝她“可以,祭司你另外安排一顶轿子给旃兰吧。”
“是!我立刻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