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孽缘
过了许久一恸大师打破沉寂问道:“赫连夫人你说见著了赫连宜她在哪里?”
他已有九成九相信任峥所言非虚想到自己素来自负睿智深谋竟被赫连宜玩弄欺瞒于股掌之上二十多年不由得又惊又怒更有一丝沮丧。
赫连宣轻声说道:“一恸大师以你的睿智又怎会找不到她?”
一恸大师嘿了一声犀利的目光从众人面庞上一一扫过。
每个人虽知道自己绝非一恸大师所寻之人可接触到他森寒的眼神时依旧情不自噤的垂下头去。
这时冰宮莲台上那绝妙女子揭起蒙面轻纱缓缓起⾝目光对视赫连夫人低低哼了声道:“宣妹你终究还是认出我来了。
“有道是姐妹连心无论我如何千变万化能够骗得过这世上所有的人却还是逃不脫你的眼睛。”
众人一片讶然连任峥也抑制不住震惊瞧瞧赫连宣再望望赫连宜委实瞧不出这两人有任何相像之处。
赫连宜怅然一笑望向任峥道:“峥哥那么多年来你的心思依然全都放在宣妹⾝上。倘若能分出半点来关注小妹也许你也早已认出我来。”
她的周⾝冉冉腾起一蓬⽩光光晕里面容与⾝躯骤然变幻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从头到脚五官⾝形与赫连宣果然是一模一样恐即生⾝⽗⺟在世也难以分辨。
一恸大师耸然动容道:“如意万象诀!”
需知只有如意万象诀与天魔化⾝**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体型。但如毕虎那般的修为所施展的天魔化⾝**已然等而下之⾼手功聚双目即可识破。
惟有如意万象诀即令一恸大师这样的⾼手也难以一眼堪破端的神妙无比。但环顾天6能施展此诀者亦非散仙一流不可。
赫连宜当众以如意万象诀随意变化显露她的修为著实到了凡⼊圣睥睨四海的境界。
任峥剧烈的咳嗽数声说道:“宜妹真的是你!”
赫连宜淡然道:“是我你方才的推测一点没错那些事情也都是我做的!”
任峥苦涩道:“宜妹咱们三人自小起即在一处你与宣妹乃是同胞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赫连宜角泛起一缕讥诮道:“为什么?你真的不明⽩么?这么多年你心中总也只有一个人偏偏她就是我一⺟同胞的妹子赫连宣!即便她离开⽔晶宮即便她嫁与羽翼浓你还是忘不了她!”
任峥怔怔道:“就为这个?你怎会就为这个?我…哇--”猛噴一口热⾎洒溅在口的⾐襟上。
赫连宣低低惊呼一声赫连宜也是神⾊微变可当看到任峥的目光淡淡越过自己扫向自己的妹妹⾝上她的眼中顿时一片冰冷哑声道:“任峥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丫头?你竟弃我如履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多看上一眼?”
这个问题早在百年前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时候便已经⽇夜回转心头。
温柔贤淑如她为任峥添⾐暖酒焚香栽花做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事情。而在她眼里那时的赫连宣依然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整⽇疯疯癫癫从没半刻的安分好像一辈子也长不大。
然而她错了错得厉害。在她与赫连宣之间任峥选择的不是她!
赫连宣低叹道:“宜姐你--”
赫连宜冷笑道:“赫连宣你莫要假惺惺的来安慰我我更不需要你和任峥的同情怜悯。
“我离开⽔晶宮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证明我比你強!你能得到的我也能得到;我若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丁原道:“赫连宜你这是疯了。”
赫连宜扫了眼丁原道:“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疯。相反我如今才是真正的大彻大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赫连宣面⾊苍⽩道:“宜姐就算你怨恨小妹小妹也无话可说。可你何必因我一人便一定要将羽大哥与圣教的众兄弟尽数除去?他们与你无怨无仇!”
赫连宜道:“羽大哥?你对羽翼浓那匹夫的称呼好生亲热。可你知道么他早背著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风雪崖断喝道:“赫连宜你休得胡说!羽教主乃顶天立地的汉子绝不容你侮辱他半句!”
赫连宜一阵大笑道:“我胡说?咯咯你们都被他蒙在鼓里。二十馀年前当我终于臻至散仙境界更探得赫连宣的下落便寻到婆罗山庄。我过誓要毁了赫连宣所拥有的一切。
“可笑她竟然还傻呼呼的兴⾼采烈款待我甚至将我引见给羽翼浓。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我要将羽翼浓从她⾝旁夺走让她也亲⾝品尝一下痛失所爱的滋味究竟如何。”
风雪崖不屑道:“痴人说梦羽教主又怎会为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舍弃夫人?”
赫连宜不理他的话茬问道:“赫连宣好妹妹你可否记得有一⽇我邀你与羽翼浓赏月饮酒之事?”
赫连宣点头道:“我记得那夜正是八月十五中秋月明我们三人把酒言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赫连宜得意的咯咯笑道:“醉的是你们却不是我。我先将你扶到我的上而后便回了羽翼浓的卧房。
“那⽇我故意换上了与你一样的服饰加之你我姐妹相貌酷似他大醉之下你猜一猜他会不会把我当做是你?”
赫连宣轻皱眉头面⾊惨澹道:“你你和他--”
赫连宜冷笑道:“怎么可能?我赫连宜清⽩之躯又岂能容羽翼浓那匹夫玷污?其实很简单我只不过是将上稍加布置而已。
“可笑那羽翼浓翌⽇早晨清醒时却自以为铸下大错犯侵了自己夫人的姐姐。我当时故作宽容体谅独自离去好让他生出愧疚。
“十个月后更好笑的事情生了我为他抱回了一个婴儿!”
魔教群雄齐声惊呼不约而同望向阿牛。
阿牛也是満脸的动诧异道:“赫连、赫连宜夫人您说的婴儿便是我么?”
赫连宜看了眼阿牛颔道:“不错那婴儿就是你。”
风雪崖质疑道:“赫连宜你刚才分明否认与羽教主有瓜葛之事又怎能抱回一个婴儿?”
赫连宜道:“这就更简单了!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然后杀尽他全家不就成了?”
阿牛脑海里轰然巨响呆如木。
原来自己并非羽翼浓亲子。
更加残酷的是他的亲生爹娘和亲人早已尽遭灭门惨祸起因只是为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天自己刚巧降生人世而又偏偏被赫连宜选中!
老天爷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自懂事以来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无⽗无⺟的儿孤为师⽗收养拜⼊翠霞门下。
可云林禅寺一战众口铄金硬将自己指成羽翼浓的嫡子师⽗也因此而死。魔教众人更为著这层关系把他推上了教主宝座。
孰知到头来自己终究不是羽翼浓的儿子!
不是便不是吧这对于阿牛其实并算不得什么。他本就无所谓魔教教主的宝座也无所谓眼前的风光。
然而自己的师⽗却已经为此付出了命的代价。
到头来他救的却并非羽翼浓的儿子仅仅真的只是一个生下来就害死全家的普通少年一切的牺牲陡然间都失去了价值。
阿牛几乎忘记了愤怒忘记了心痛脑袋里一团混失神的低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宜浑不在意道:“我要让羽翼浓相信我与他有了夫之实更与他有了一个儿子。如此一来我便可要他打了赫连宣立我为魔教教主夫人。
“可恨的是羽翼浓竟然不识好歹非但如此还将那婴儿抱走从此不知所踪令我一片苦心落空。”
殿青堂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便再生毒计将婆罗山庄的秘密怈漏与云林禅寺引得七大剑派八月十五围攻偷袭本教?”
赫连宜揶揄道:“殿护法你还漏说一点。凭羽翼浓的修为纵然七派围攻也未必能尽灭魔教因此我还得再做一件事才行。
“我以宣妹的名义向东海⽔晶宮传出密信邀峥哥当夜会面。这次得让羽翼浓睁大眼睛把我当成是赫连宣我让他亲眼目睹我与峥哥好生亲热。
“那羽翼浓原本对赫连宣有愧不想却真的撞见了自己的子不贞与旧情人私会我谅他再也不可能装作无事人一般。”
任峥头摇道:“宜妹你这么做怎对得起宣妹?”
赫连宜冷笑道:“是你们对不起我!不过峥哥你还真的应当感谢我若不是我让羽翼浓见到他子投⼊旧⽇情人怀抱心如死灰你何堪与他一较⾼下最终才有了羽翼浓坠下悬崖万劫不复的大好结果。
“而他手下一帮教众也几乎被那些正道门派杀得全军覆没片甲不留。只可惜七大铁卫舍命⾎拼保护他们的教主夫人夺路逃走了。”
众人悚然无语这样一位貌若仙子的妇人为了心中的一口怨气竟一连串施展出这多的毒计引得天6风云变⾊堂堂魔教近乎灭亡委实让人不寒而栗。
赫连宣摇头摇泪光盈然极力庒制著內心的动愤慨说道:“宜姐你一手拆散小妹与羽大哥毁了圣教更害得峥哥为伤病⾝数十年也该心満意⾜了吧?却为何还不肯收手?”
赫连宜道:“你没有死峥哥没有向我低头认错我为什么要心満意⾜?”
丁原道:“所以后来你便指使四名黑⾐⾼手追杀我娘亲令她九死一生冰封十年?”
赫连宜道:“若非我当⽇有意留她一命又焉容她脫逃直活到今⽇?”
赫连宣惨然一笑道:“留小妹一命?宜姐小妹这十年生不如死著实消受不起你的好意。”
赫连宜笑道:“赫连宣我对你没趣兴再有好意。我不杀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知道圣匣的下落罢了。”
九真师太低声念颂佛号说道:“赫连宜施主原来凌云羽凌施主乃是受了你的撺掇才夜袭蔵经塔。亏得有南无佛境庇佑否则也险些令你得手。可怜那些无辜弟子却护法殉⾝牺牲了命。”
赫连宜道:“九真师太你该庆幸才对。也是我低估了灵空庵才教凌云羽出手盗取圣匣。倘使我亲自出马区区南无佛境又算得了什么?”
风雪崖道:“赫连宜说到凌云羽你又为何唆使他纵黑⾐杀手四处作案嫁祸本教?”
赫连宜依然笑盈盈道:“谁让羽翼浓也如峥哥一般对我视若无睹弃我如履?就算我给他抱回一个孩子他的眼中也只有一个赫连宣。我就是要把他珍爱的东西全部都彻底毁掉包括赫连宣包括魔教!”
数千人齐齐倒昅一口冷气直觉得思微峰顶柔和的祥光照耀在⾝上也驱不散从脚底窜起的一股森森寒意。
一恸大师一声低喝道:“妖妇一愚师弟可也是死在了你的手中?”
赫连宜道:“老和尚你⼲什么明知故问?可惜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能⼲掉丁原反害我⽩⽩暴露了踪迹。”
无涯方丈道:“赫连宜女施主一愚师叔佛功精湛你即便有散仙之能又如何能在他毫无觉察之下轻易加害?”
赫连宜笑道:“方丈⾝为云林主持怎会是如此健忘之人?我既精通如意万象诀变幻成一恸大师模样又有何难只要装作去而复返一愚猝不及防之下焉有逃过我手掌心的道理?”
一恸大师双目寒冷如冰泛起幽绿⾊的光芒现出魔功作的徵兆。他缓缓颔猛喝道:“妖妇一愚师弟的⾎债说不得也要落在你的⾝上!”
赫连宜咯咯一笑道:“一恸大师其实这里数千人中最该感我的应该是你才对!若非有我指点你又岂能盗得三册《天魔令》有了而今修为?”
一恸大师道:“你不过是想陷害老衲陷害敝寺更好在将来某一⽇将你种种所为栽赃到老衲⾝上罢了!”
赫连宜道:“一恸大师你又何必说得这般无辜?其实你早清楚我的用意只不过自负过⾼又受不了《天魔令》所载绝技的惑才心甘情愿踏⼊其中这可也怨不得我。”
一恸大师道:“可惜老衲醒悟得太晚。直到那⽇在云梦大泽里魔气噬体丧心病狂之下错杀了无为师侄事后我才真正体悟到你传授《天魔令》的歹毒用心。
“也在那时老衲下定决心定要将你毙于掌下好为无为师侄报仇。只可笑当时我兀自以为自己该找之人乃是赫连宣万没想到竟是你这妖妇在背后作!”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的绿光越来越浓脸上的神情也越的冰冷恐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丁原见这个相貌酷似娘亲的女人笑意盈然可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听她慢声细语地将一桩桩恶毒计谋娓娓道来。
丁原伸手从天罗万象囊里召出雪原仙剑朗声道:“赫连宜你恶贯満盈丁某今⽇便要代娘亲、一愚大师和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冤魂讨还个公道!”
赫连宜傲慢但依旧不失美丽的脸上闪现一缕讥笑蔑然道:“丁原别以为你能将楚望天制得服服贴贴的就了不得了想凭那几手三脚猫的本事对付我还差得太远!蓝婆子号称正道十大⾼手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轻松拿下。
“唔丁原我还忘了问你蓝婆子击向你口的那一掌滋味想必不错吧?”
丁原平静的道:“赫连宜你把自己看得太⾼了。丁某偏是生来这么一副臭脾气。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一样要打!”
赫连宜放声娇笑道:“不自量力的小子倒与赫连宣少时的脾像。好吧我便成全了你!”
忽听阿牛叫道:“丁小哥让我来!”
他大步走到丁原跟前指著赫连宜道:“这人杀了我爹娘全家更害得师⽗为我而死。今⽇我定不能放过她!”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一个人。即使是面对死老道士的一执大师他也能谨记师⽗的教诲宽容以待。
然而此刻除了庒抑在膛里的无限愤怒与悲伤更有一种深深的负疚与罪责感犹如毒蛇般盘踞心头正用那尖利的毒牙在生呑活剥般的啃噬著他!
只是那个问题阿牛不敢多想更不敢问上一问!
赫连宜不屑一顾道:“也好你们师兄弟两人便一齐上吧也省得⿇烦。”
所有人都很安静为赫连宜的狂妄与孤傲所震慑。
当今世上只有两个人曾参悟《天道》而他们就站在赫连宜的对面。她竟如此不以为然本不在乎丁原与阿牛联手!
一个是天6奇葩以平诀、六道神剑纵横九州的天成小子;一个是魔教现任教主⾝世离満腔悲愤的⾎海孤雏。
环顾**八荒万千俊杰有谁敢随口便说受下他们的连袂一击?
风停云止天地彷佛突然间凝滞。丁原与阿牛并肩而立共同面对著前所未有的強大敌手。
丁原脑海中浮光掠影般浮现过一幕幕的旧事从年少时与娘亲失散颠沛流离于市井之间;到翠霞学艺陨落潜龙渊;再到听闻老道士慷慨赴义魂归星天。
所有的新仇旧恨齐齐如同海嘲似的翻滚而起一股汹涌的⾎气自口直冲头顶。
“轰--”的一记巨响千百幅画面烟消云散蓦然脑海里只剩一片空明。在这刹那里他出离了愤怒一颗心载沉载浮融于浩瀚天地。
依稀里自己又漫步于大罗仙山中听鸟鸣⽔流望云起竹舞脫于尘世之上。
都天大光明符焕起的⽩光冉冉蒸腾四溢在他的周⾝形成一团有若实质的光云隐隐现出腾龙飞天之状。
⾝边的阿牛亦同样沉浸于天道星图里敦实的⾝躯散出一蓬蓬绚丽的银⾊光华与丁原相呼应气冲斗牛。
沉金古剑铿然镝鸣自动弹飞出鞘闪烁著古朴华光一道道雄浑无俦的剑气磅@澎湃⽔银怈地般奔流。
《天道》两卷散轶人间千年而今终能以这样的方式合流为一!
天道无垠仙心如幻。银⽩两股光澜浩浩汤汤漫天充盈渐渐将赫连宜的⾝躯包容其內。
然而赫连宜就像幻化作了这两股光澜的某一部分⽔啂融生不出丝毫的抗力一任丁、羽二人气势不断的暴涨兀自巍然不动。
譬如一滴⽔珠溶于浩海纵是惊涛骇浪拍岸裂云那⽔珠总也毫无伤甚至谁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因它几近于无。
天地有容乃大但然于天地的却是虚无天道。道家所谓“炼神还虚复归无极”;佛经所言“不著⽪相”莫不喻此。
半炷香的功夫三个人谁也没动却给人一种凌风飘御千变万化的奇怪错觉。
好像头顶的⽇月宛如亘古静止然而沧海桑田⽩云苍狗已不知在这平静的表象深处包容了多少森罗万象⾼深莫测的变化。
阿牛体內的翠微真气缓缓提升至颠峰状态气机牵动之下低低虎吼一剑劈出。
那边翠霞派的许多年轻弟子皆情不自噤的低咦原来阿牛所用的招式居然是翠霞剑派碧澜三十六式里最为普通的一招“大江东去”。
这一手别说派中的长老就算一个⼊门三、五年的四代弟子也能使得像模像样。可要用它来对付赫连宜这样的绝顶⾼手似乎过于简单耝陋了一点。
令那些弟子惊讶的是赫连宜脸上居然露出欣赏之⾊赞道:“好剑法仅此一招魔教教主之位你也算得当得!倒也不枉费我当年将你抱给羽翼浓。”
可赞誉归赞誉赫连宜的⾝形依旧动也没动右手⽟指轻描淡写的在前舒展势姿曼妙如花。
阿牛却是神⾊一紧沉金古剑中途陡止左掌飞拍出“生生不息”掌幻舞成一团银光将全⾝护持得风雨不透如临大敌。
而赫连宜的右手⽟指分明尚远在六丈开外!
赫连宜轻轻微笑这刻的她犹如嫡落凡尘的仙子飘然御风丰姿卓越悠然右手五指在虚空里眼花撩的变幻屈伸。
而阿牛就似一个牵线木偶掌势越迅疾好似在全神贯注的提防著一柄无形魔剑无孔不⼊的侵袭攻击。
丁原看出其中蹊跷明⽩赫连宜指势只在一招之间便已笼罩阿牛周⾝不仅隐隐封死了沉金古剑的攻招更反制著阿牛各处要害。
只要阿牛的生生不息掌出现稍许的破绽哪怕是迟滞丝毫势必会被对方纤纤⽟指中暗蕴的绝杀轰得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这样的敌手十年仙剑生涯他尚是第一回碰到。纵是昔⽇的辟星神君也不敢说有如此強横的威势却也同时起了他的傲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