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风雨琉球12

　　士卒闻言，急忙扔出绳索，两边一拉紧，构成纵横十几道的绊马索。就在这时，一骑铁甲急冲而出。马腿挂在索上，立时连人带马横摔在十丈开外。那骑士浑身铁甲，连马腿马马头俱是铁甲罩护。众士卒一拥而上，红虽有铁甲罩身，无奈已被摔得七荤八素，毫无还手之力，没几下便被刺死。没待绊马索再次设好，人群又是一片惊呼，从石林中已然陆续冲出五十余骑铁甲骑兵。这些铁甲骑兵手持长斧、长矛与众人斗在一起，原来第一骑就是破坏绊马索用的死士。石林口一，石林内的红步兵，早已换成刀杀将过来。红百人队一波一波如同水般层出不穷。颜字寨众人渐渐抵受不住，不住后退，无不心生绝望。

　　这时，寨内摧战鼓突然敲响。陈衷纪摇头叹息，已无战士可用，战鼓敲响也是徒然了。

　　不料，陡听杀声震天，遥望一片尘雾裹挟下，近千名垦农手持锄头、搞头冲杀过来，为首的正是郁离子。陈衷纪却丝毫没有高兴，苦笑道：“大哥做事总是出其不意，这些垦农哪里上过战场，来了也是白白送死？”

　　原来，郁离子想起陈衷纪点燃大家斗志的那几句话，危急时刻他跑到后寨藏兵对垦农道：“各位，红子眼看着就要杀进来了。所谓寨在人在、土地在、粮食在。寨没了，大家伙辛辛苦苦这三年就白忙活了。”几句话把一些稍有胆气的垦农的心中起了仇恨之火，跟随他出得来。顺手抄了农具，就杀过来。对他们来讲刀剑远不如农具顺手。

　　这些人战斗力虽不高，但黑一片人，气势足以慑人。红指挥官本来胜券在握，猛地看见老远冲来这么多人，以为又中了埋伏。急忙号令全军暂时退回石林内，用火绳封住石林入口，双方形成对峙局面。

　　陈衷纪得已息，急忙走至郁离子面前道：“大哥，这回多亏了大哥你呀。是你保住了全寨，大哥当记首功。”

　　郁离子孩子脾气，哼道：“哼，不嫌我碍事了？”

　　陈衷纪忙一揖到地，道：“弟哪敢不敬大哥呀，实是刚才军情紧迫，出言不慎，本想完事后再向大哥赔罪呢。”

　　郁离子深明大义，绝非无理取闹之人，忙扶着陈衷纪道：“老三，这么说哥哥心里舒服多了，我们兄弟当齐心协力杀退红子。”

　　陈衷纪看看这些手持农具的垦农，不十分忧虑地道：“刚才红是慑于咱们的人数而暂退观望，一旦发现这些人手里的武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一拥而出就麻烦了。”

　　郁离子闻言，忙勒令众人将武器藏于身后。陈衷纪着手简单对众人进行了分配。这时，谷昭手持千里镜，从石坪上跃下道：“陈军师，谷某刚刚瞭望，好像红正在退兵。”

　　陈衷纪喜道：“我来看看。”急忙爬上石坪高处，举镜一望，果见红正有序从石林撤出。

　　郁离子道：“定是一官成功了，我速速带人从后面掩杀，痛击落水狗。”

　　陈衷纪道：“不可，红撤军井然有序，指挥官显然是个屡经沙场的老手。我们贸然追击，只怕中了他们的埋伏。先等他们撤出石林，我们远远尾随，待中了一官的伏击后，我们再前后夹击，痛击落水狗。”

　　谷昭赞道：“好计。”

　　红果然分作几批，全部撤出后，略整队形，便收拾辎重急急向来路撤退。陈衷纪趁机整顿士卒，可战的士卒大概还有二百来人，又从垦农中挑了些壮的汉子，凑了五百人。其余人由郁离子指挥，留守山寨。郁离子坚决不干，陈衷纪只好自己留守。一再叮嘱郁离子，一定要等红中了一官的伏击后，再从后面夹击，这个过程绝不能叫红发现，否则，计划很可能便要失败。郁离子领命，和谷昭带领士卒，匆匆赶出石林。谷昭自告奋勇，当个侦查哨，施展轻功直追红队伍。不多久，便发现路上红零星安了些许暗哨，每伙最多四五人，谷昭一一轻松搞定。接连掉五六处，便遥遥看到红主力大军的影子，距离郁离子的队伍大概相差五六里地。等到郁离子的队伍到来，谷昭跟郁离子简单汇报敌踪。郁离子大手一挥，道：“再报。”颇有统领三军主帅风范。

　　谷昭再去追寻红队伍，红辎重较多行动缓慢。又前行了十里，正待绕过前面一道山梁，这时一声响，山梁后杀出黑一片手持长刀的士卒。谷昭透过千里镜一看，正是颜字寨士卒，红回军仓促，光顾防后面了，未防前路有埋伏，一时阵型大，被颜字寨士卒成功突入，展开了搏战。红军有二千余人，颜字寨士卒也就八百多人，但搏战是颜字寨的优势，而且还是有备杀无备，瞬间击垮红防御阵型。谷昭见大功告成，急忙放出一颗事先约定好的狼烟蛋，便拔出信玄宝刀，杀入阵中。数千人厮杀的场面，谷昭生平亦是头遭。一会功夫，便杀红了眼，见着身穿红绿军装的人就斩。信玄鼓起的蓝芒，着刚刚升起的霞光，和着红鬼的鲜血，绽放出妖异夺目的光芒，成为坡地杀场中最为绚丽的一幕。红指挥官站稳阵脚，指着那团遇者披靡的光芒啧啧称奇，对属下下令：“那团妖芒到底是什么东西？赶紧组织一排火手，将他干掉。”

　　属下马上集结六十余人，黑口对准谷昭，点燃了火绳。而这一切，距离谷昭仅仅三十丈外的事情，谷昭浑然不知。他周围全是红，早已忘乎所以。一阵响过，挡在谷昭之间的数人中，其中有颜字寨士卒亦有些红。谷昭始觉不妙，但闻一声熟悉的娇呼：“谷大哥小心左侧。”

　　谷昭闻言往这边一扫，已经来不及了，第二排火手已然点燃了火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郁离子一声断喝：“休伤吾弟。”声落人到，一剑甩出。郁离子何等功力，情急之下的奋力一击。那站成一排十余名红鬼，便如被串了糖葫芦，从第一名腋下穿过，连透十人。这一剑之威大大地震骇了红军官，吓得急忙后退。

　　谷昭寻声望去，但见绿笛儿正脆生生地牵着马立于山梁之上。此刻红被杀急了眼，不顾有没有自己人，弹四，谷昭心中大为担忧。几个起落跃至绿笛儿身侧，一把将她拽到坡下树林中，绿笛儿见到心上人，心下快，任他拽着，眼柔情意。

　　谷昭急怒攻心，忍不住声相斥：“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老是不听话，一个人擅自行动。”谷昭这时想起了在英雄冢绿笛儿数次不顾安危，舍身相救，让谷昭耽心至极。按说这话字里行间充了关切之情，但在军情紧迫的战场上，谷昭控制不住语调，声相责。绿笛儿眼角立见润，原以为谷昭见到她，会心惊喜。万没想到他会厉声斥责，不心下非常失望。谷昭脑子都是战斗，没注意打绿笛儿的表情，更没看到她强忍的泪水。继续道：“绿笛儿姑娘，你先回去，这里战事紧张，谷某事情一了，立即会回去跟你们回合。”绿笛儿眼泪终于滚下，浸脚下土地，强忍悲声。谷昭粗心仍未发觉，看绿笛儿螓首低垂，默不吭声，还以为绿笛儿使开小家子。谷昭心忧战事，耳听颜字寨弟兄一声声惨叫，不心怒抓狂。一把将马拽过，强行把绿笛儿抱上马背。声道：“绿笛儿姑娘得罪了，求你不要在此添，这里是杀场，回去告诉大家，谷某最多二，便可回去。”说罢，猛地一拍马，马儿受痛，负着心碎的绿笛儿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