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能走出去
“怎么了吗?”霍然睡醒就看到迟晏在打电话。迟晏扭头看她,走过去安抚似地拥住她的肩,说完这通电话的最后一句话:“等事成。”挂断电话,迟晏低头亲了亲霍然的,没有深吻,只是蜻蜓点⽔般没带任何情
的⾊彩。
“找人帮忙。”“谁?”迟晏眼底难得露出几分费解与茫:“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是那种别人看我们感觉关系不好,但是我们私底下关系却很不错的朋友。”
“我不明⽩,为什么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霍然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词:“你们是喜冤家?”迟晏:“…怎么说?”
“就是那种打打闹闹的朋友。”霍然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个词的理解。最后还补充了几句问了问题“你们表面上不一起吃饭,一起打球吗?”迟晏愣了愣:“他很早就出国了,家里的资产现在也主要在国外…”
“那你们只是私底下联系?”“是,我们两家关系不算好。”
霍然哽住了,有些难言的无语:“…那就难怪了。”这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出来你们两个人关系好啊!***迟缺在迟家也不是⽩待的,他在国外呆了几年,有一家公司在他的名下,连迟骁都不知道。
那家公司虽然是人私企业,但规模也不算小,虽然是国外企业,但在他回国时,就已经开始将整个公司搬到国內,如今虽然比不上迟氏,却也算是小有名气。
“你确定好把全部资金投进去吗?”迟缺点了点头:“是。”“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南区的消息一旦是假的,我们公司会面临破产,到时候你的负债一辈子都还不完,甚至你还会连累我。”迟缺犹豫了,他之后没有再提这件事。
然而只过了一周,南区将要开发新区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再犹豫,打了电话,准备去竞拍那片土地的开发权。
“你疯了吗!你居然信一个还没有确切回应的消息,那么多公司都还在观望,你就准备把全部资产抵押,就为了这么一个可能会让你一无所有的项目?”
和迟缺一起的合作伙伴简直快要疯了,他不敢相信迟缺居然这么狂疯地准备去吃下一个可能会让他们撑死或是烂在手里的项目。
之前他不是已经放弃了吗?合作伙伴开始考虑和他解散的方案。迟缺蹙了蹙眉,机手里的聊天记录里还有迟氏某个⾼层给他发来的消息。[迟晏准备拿下南区]时间已经过了两天,迟缺考虑了一天的时间,在第二天的时候决定比迟晏早拿下南区,他想了很多,独独没想到自己的合伙人居然会不同意这件事。
迟缺眉心皱起一道褶:“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拆伙,正好不互相耽误。”合作伙伴正在想办法呢,一听到这句话,忙不迭地应下来,好像生怕迟缺反悔:“好!你以后可别后悔。”只是说说而已没想过真拆伙的迟缺:“…好。”
自此迟缺的公司彻底成为了他一个人的公司,也成为了他一个人的一言堂。迟缺在谈拢签合同之前因为合伙人的话还有几分顾虑,然而,他看见了迟晏穿着一⾝西装,有专门的人接待他,好像要和他抢这个项目。
迟晏好像看到了他,走过透明的玻璃窗,来到会议室的推拉门前,伸出手好像要推开。迟缺捏着笔不再犹豫。
他要看迟晏浑⾝脏⽔,陷⼊泥沼,要迟晏亲眼看着他过着比自己从前还要好的生活,他要迟晏失败,成为一个loser。命运的分叉口随着他签下的那一张⽩纸彻底消失。
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在自以为是中走向失败。失败是在一个月后降临的,彼时官方正式宣布将西区列为实验区,南区烂在了迟缺的手里,没有一点回报,南区太了,源源不断的钱投进去没有一点⽔花,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回报的项目,几乎没有人愿意接手。
这个他花了大价钱签下来的地方,烂在了手里,甚至在不断地呑吃他的资产。迟缺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和车子全部抵押了进去,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几乎是夜一的事情,迟缺一无所有,他的房子全部抵押了出去。
在明确破产之后,全都不再属于他,他背上了一笔巨额的债务,连快捷店酒都住不起。这个时候他想起姜书,她在迟骁⾝边待了许多年,虽然之后迟骁不再与她亲密。
但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每个月迟骁都会给她一笔不菲的生活费。这么多年了,总该有些积蓄。“妈。”姜书坐在欧式沙发上看着对面坐着的儿子,她有些心软,却总不能忘那⽇他的眼神。
冷淡中夹杂着厌恶,仿佛她是他的什么污点一般“…你来做什么?”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姜书才恍然想起之前迟缺每次来,好像都是为了那种事,甚至有一次她⾝体里长了肿瘤。
可是那个时候迟缺在准备与林然予的婚礼,本顾不上她,虽然那是良
肿瘤,然而之后迟缺就陪同新娶的
子去了国外,甚至没有去医院看过她。
⾎溶于⽔,⺟子连心,再浓的⺟爱终究被冷漠结成了寒冰,只是后来她刻意地不在乎,到如今的全部旧事重提,她已经后悔了,后悔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纠在一起,后悔在那夜一醒来后没有果断的分开。
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庒得她有些不过气,但她明⽩这是她的罪,要她后半生在⽇夜里忏悔偿还。“我有急事要用钱,想来问问你还有没有。”姜书
沉昑着没有说话。
她抬起眼一寸寸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到他眼底的急切与愤恨,看到贪婪,她垂下眸看着咖啡,像是终于做下了什么决定。“没有。”迟缺愣愣地,有些惊诧:“什么?”“我没有钱,你走吧。”
“你没有钱?!”迟缺站起来,⾼大的⾝体挡住了窗外的光,
影盖在她的⾝上。迟缺不相信,他没有想到连自己的⺟亲都不愿意帮他,他既愤怒又恐慌,如果连⺟亲都不愿意帮他,那他该怎么办?
迟缺不想想,却又不得不想。“我什么都没有。”姜书重复了一遍,意识里带着几分恍惚,然而下一秒她就⾼喊“老李,送客!”门外有人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子,人至中年却依旧⾼大。
“迟少爷出去吧。”老李站在迟缺的面前,隐隐还比迟缺⾼了半个头。迟缺分别瞪了姜书和老李一眼,终究无法,只能走出去,踏出门时。
他回头看到姜书坐在沙发上,脸上透露出几分疲惫,一夕之间好像生生老了几岁。⾝上带着岁月给予她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