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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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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未了。

  本来应该是很热热闹闹的假期,可是张笑却一脸苦恼。瞪着前座同学的后脑勺哀声又叹气。

  她的双亲大人表明一副不惜与她斩断脐带关系,也要她答应婚事的强硬姿态。甚至下了最后通牒,再见面的时候,再听见她喊他们“爸妈”的时候,就是她妥协的时候,否则二十年的亲子关系,就此告个了断,从此“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各不相干。

  荒唐,她实在没想到她的父母竟然幼雅到这种可笑的地步!

  这一星期来,除了点头答应婚事外,她用尽了各种谄媚的手段向她双亲大人示好。可是他们的姿态又高又臭又硬,完全没有转寰的余地,得张笑进退不得。似乎除了“出卖终身”外。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包惨的是。正当她境况堪称危急的这时候,严霜加上寒雪,她的“盘”宣告用磐,她却告贷无门,过了二餐盐巴泡干饭的苦日子。

  当然,她可以找秦可咪,找钟立文,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秦可咪为什么要说她就像是钟立文的妹妹,难道她对她还是不放心?还有秦可咪一些有意无意间,说来更令她父母误会的话语,也让她…不!她相信她是无心的,秦可咪绝对不会故意陷害她的!

  话虽这么说,她慢慢也觉得她和秦可咪之间好像有点别扭在发生。当然,秦可咪还是秦可咪,而心情在发酵改变,觉得不对劲的。是她张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为了避免秦可咪误会,她一直有种潜意识的心态在痹篇钟立文,甚至痹篇秦可咪。

  当然,这些感觉都是很复杂微妙的。对张笑来说,她并没有特别意识痹篇这个字眼,她只是每想到钟立文,就赶紧在脑海中翻页跳过,似乎对那个影像异常的感。

  然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苦…想爱又不敢爱!明明是思念又不敢思念;还要硬生生地将他的身影从脑海中剥离,连声音都不敢去奢望…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苦?有时她忍不住会这么问自己。

  因为他是秦可咪的丈夫,而秦可咪是她从小就一直想保护,最不愿意她受委屈、受伤害的人。

  有时,她也会为自己这种牺牲的精神感到可歌可泣!为自己觉得悲哀。可是每想到秦可咪那张柔弱凄楚、哀声哭泣的惹怜的脸,她就无法不为她感到心软,感到不忍心…

  总之,只要是为了秦可咪好,只要能让秦可咪感到幸福快乐,她都不惜委屈自己,牺牲自己。然而现在,她已经穷得三餐不继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极不想去求秦可咪帮忙…

  所以,情况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父母和她断绝一切关系,除非她答应婚事。

  而这本来应该是很热闹的周末假期,她张笑却一脸苦恼地干瞪着前座同学的后脑勺。在那里哀声文叹气。

  “张笑在吗?”

  钟响后,老教授的脚步才刚踏出去教室,阿祥就一阵风似地扫进来。

  “哈哈,张,总算让我逮到了!”他很兴旧地扶着张笑的课桌,弯着,低头在张笑脸旁怪叫着。“你这几逃阢到那里去了?一直找不到你的人。从公演结束后你就搞丢了,连社团也不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幽灵社员也不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张笑随便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理他,突然又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含着希望问他:“你身上有多少钱?”

  “干什么?”阿祥疑心立起。

  “借我伍仟块,我现在是山穷水尽了。”张笑手一摊,两袖清风吹人。

  阿祥无聊地笑几声,说:“怎么?被你老爸老妈断粮了?”

  “啰嗦!你借是不借?”

  “借,当然借!您大人开口,小的怎敢不照办?”阿祥嘻皮笑脸地玩笑开够了。才恢复正经地说:“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后天你来社里,我凑一凑给你,顺便讨论…”

  “唉!”张笑长长一声叹息盖住了阿祥的话。“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两天我就得付房租,还有水电费、电话费、瓦斯费…我的天!”

  “没那么严重的。不要把问题想得那么困难复杂,了不起你搬来跟我一道住算了,什么问题都没了!”

  “少跟我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在那里嘻皮笑…”

  小童匆忙地进来,打断了张笑的话。

  “有没有看见丁希蕊?”他问。

  “没有,怎么了?”

  “她…唉!”小童叹了一声,坐下来。

  “又吵架了?”阿祥问。

  小童没有吭声,不过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阿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小童说:“每次见面就是跟我吵,我都快被她搞得神经衰弱了。真不懂,她到底在疑心什么?这样吵,她自己难道不感到痛苦吗?”

  “是啊!女人最容易疑神疑鬼,嫉妒心又特别重。谁叫你倒楣,了个醋醰子兼猜忌神当女朋友。”阿祥嘴牢騒,待看到了张笑,才突然醒悟她也是“女人”连忙陪笑说:“张,我这可不是指你,你不一样。我是说,你不是普通的女人,没有那种要不得的毛病。”

  张笑却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她自己的事已经够她烦的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别人的爱情琐事。

  “对了,小童,你身上有多少票子?”阿祥了下鼻子问。

  “二张。干嘛?”

  “救济张一张吧!她被他老头断粮,就快宿街头了。”

  阿祥讲话素来爱夸张,玩笑的成份混得事实真真假假的,即使再严重的事,那严重也被削弱了好几分。幸好,总还让人听得出事实的真相。

  小童掏出身上的钱,全部递给张笑。张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下,丁希蕊突然冒出来,一把将钱抢过去,声说:“还说你跟她没有关系!这是什么?连钱都要送给她了。”她向张笑,把钱丢在她脸上。“还有你!你跟小童上了对吧?你一次卖多少?你的功夫一定很好,小童被你得死死的…”她突然歇斯底里大喊起来:“你这个狐狸,不要脸的东西!!你要卖到别的地方去卖,不要抢我的男朋友…”

  丁希蕊尖声叫嚷。扯住了张笑的头发。尚留在教室里聊天休息的同学,听见她的话,有意无意地瞟了张笑几眼,又纷纷装作没事人模样。

  张笑被丁希蕊扯住头发,发不起用力的牵扯,痛得像是要被连头皮拔去做的。她实在不想被扯进她和小童之间的误会里去,可是看情形,她和小童“上”的谣言,十足十铁定在一时内会像瘟疫一样地传开。

  “你放手!你这个疯女人!啊!”阿祥仗义直言,上前想拉开了希蕊,却被她咬了一口。

  “你…不要脸!狐狸!把小童还给我!”丁希蕊越拉越紧。可怜的张笑,痛得眼泪已开始无声落下。

  “放手!”小童将丁布蕊拦抱住,拉开她,阿祥乘机将张笑远远带开。

  “小童,好好管教这个疯婆子!”阿祥义愤填膺,为张笑抱不平。“什么跟什么嘛!莫名其妙跑进来胡说一通,又扯住人咬!你有病啊?女人就是女人,不是哭就是闹,没有一点建树!”

  歇斯底里的女人最难应付,小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丁希蕊拉开,可是她一路叫骂哭闹,不明所以的人,还当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阿祥将手帕沾干,递给张笑

  “哪!擦擦脸,不要理那个疯婆子。”

  张笑沉默地擦着脸。四周有好事偷窥的人,阿祥看着发火,骂说:“看什么看!太好奇是会长针眼的!”

  “算了,阿祥。”张笑把手帕还给阿祥,冷静地收拾桌子下散落四处的东西。“我得走了,还得赶紧找个工作,否则就得喝西北风了。”她拾起刚刚被丁希蕊甩在她脸上而掉落的钱,放入口袋说:“麻烦你跟小童说,这两仟元我先跟他借了,等我有钱时马上还他。”

  阿祥蹲下来帮她收拾,边说:“我真佩服你呢!遇上这种事还能这么冷静。我就知道你跟那些只会哭闹的女人不太一样。说真的,我不喜欢女人的,可是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奇迹。小童也实在真没用,一个女人都管不好,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吃的!”

  “你省省吧!”张笑忍不住笑说:“只会讲别人没用,你自己呢?遇上小杜和玫子时,还不是没辄!”

  “我是让她们!君子不与小人和女人斗。女人是沾不得的,沾了麻烦准一大堆。像小童。好好的风才子不做,偏偏想不开掉进丁希蕊那个疯婆子的陷阱里,现在可好了,成天听她哭,听她闹。又听她叫,不疯了才怪!”

  “你不要光说别人,当心那一天你也步上这样的后尘。”

  “那是不可能的!”阿祥成竹在,十分有自信地说:“我绝不会让女人扰我平静的生活。女人多麻烦啊!看看丁希蕊那个歇斯底里样…”他吐了吐舌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张笑微笑不语。很多事说说容易,真要遇上了,难保不被搞得焦头烂额。眼前对事情的信心,真到事情临头时,谁也不敢保证到时是否会有任何的帮助,或者发挥多少的作用。

  “喂!说真的,不开玩笑…”阿祥把东西全都收拾好堆在张笑桌上。“下个礼拜你来社团。剧本已经决定了,不过,我们好好讨论商量,再决定最后公演的戏码…”

  “再说吧!我现在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公演的…公演?什么公演?不是才刚结束吗?”张笑嘴巴说话,却没有用大脑思考,说到最后才发现不对。

  阿祥看着她一脸吃惊的表情,满意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屎样!”他摇摇头。“我们又要开始筹划毕业公演了…咱们这些老鸟都快功成身退了,这回可说是最后一次的公演。大伙儿都到齐了!就差你,大铭社长好几次追着我要人…我怎么会知道你躲到那里去了!还好,今天总算让我逮到人了。怎样?下个星期拜托你一定得来社团,否则我真的会被大铭烦死。其实也不能怪他,你这个主角不来,戏剧社还有什么戏好唱!”

  “别把我扯进去!”张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完毕。“我自己的事都搞得快焦头烂额了,顾不了你们的闲事了。”

  “闲事?闲事?”阿祥怪叫:“张啊!我的祖,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地说咱们的公演是闲事?别忘了,你是戏剧社的灵魂,戏剧社的台柱,戏剧社的希望,戏剧社的…”

  “停…”张笑捂着耳朵大叫。

  “不!我不能停!你来是不来?你如果不来,我就…”

  “好!好!”张笑摆个姿势投降,求饶说:“我去就是了。拜托你给我五分钟的清静!”

  “去了?不黄牛?”阿祥面,眉飞舞的。

  “不黄牛。现在我真的得走了。”

  她又作一次承诺,才总算摆阿祥的纠,逃出教室的大门。

  看样子,她大概又一次“在劫难逃”了。只要被阿祥“”上的,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上次他用拒绝供应她讲义的手段要胁她;这次他不知又有什么伎俩“陷害”她…真是不幸!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她那还有什么心情去管戏剧社公演的事!

  “!”

  她边走边想事情,突然校门口有人叫住了她。她循声抬头,有点不经心。

  “立文!”意外使她愕然。

  钟立文上前拉着她的手离开:“我等你一会了。还好等到了你,我以为你走了。”

  “你怎么来了?阿咪呢?”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钟立文拉着她的手,配合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思念,自他掌心传给了张笑一股热。“我好想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你。我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闻悉你身上的每一寸气息。,我真的好想念你。”

  张笑的脸颊突然烫了起来,心脏也猛跳不停,被钟立文握住的手更是不安地缩瑟。

  钟立文从来不曾对她这样骨地示爱过。这些话让她脸红心跳,让她志忑不安,也让她羞涩失措。

  可是钟立文却更大胆地吐着他对她的渴望。他紧握着张笑的手,两眼直视前方。清楚地将爱意一字一句传进张笑的耳里。

  “,我不能没有你。我现在才了解到,每天晚上当我瞪着黑夜发呆时的那种空虚感是为了什么。那是因为你,,那是因为我想紧紧地将你搂在怀里,亲吻你,爱抚你,还有,占有你。我想你想得快发狂,却文必须拼命压抑那种热,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你在胡说什么!立文?”这大胆的示爱让张笑慌了心神,她想挣脱钟立文的掌握,他却将她握得更紧,并且把她拉得更靠近自己,直到身体与身体相肤触。

  “我没有胡说。”钟立文把脸向张笑,张笑却低下了头。“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渴望你,你也渴望我!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钟立文扳起张笑的脸,热情吻烙她的脸。

  意让人情。两刚相接触的那晕眩,差点让张笑失了意志。在那一刹时,她完全忘了一切;但就在她闭上眼的那时,蓦然惊见了秦可咪柔弱楚怜的哭脸。

  “立文!你冷静点!”她恢复理智,同时意识到他们是身在大街。“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事也没有,这些话也一点都不莫名其妙。”钟立文拉着她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马上搂住她。“我只是告诉你我早该告诉你的话。,我一直都渴望这样拥抱着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不能没有你…”他将脸贴着张笑的脸,烈又不舍,全身都是火。

  “立文!”张笑无所适从了。她一直盼望钟立文对她表这样的真心,也一直盼望能这样被他搂在怀里;可是…不!她不能…

  “立文!”她推开钟立文。“你一直很冷静的,怎么突然…”她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立文靠着墙,沮丧地沿着墙壁缓缓滑下了身子。

  “那个赵邦慕…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你跟他…”

  “赵邦慕?”提起赵邦慕,张笑就心烦气躁起来。“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晓得用什么方法,哄得我爸妈服服贴贴的,连我这个女儿都不相信了…”

  “你跟他真的没有…没有任何关系?”钟立文抬头惊喜的问。

  “我怎么会跟他有任何关系!”张笑恨恨地说:“骗子,口胡说八道,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

  “!”钟立文心地叫了她一声,可是张笑没有注意到,她皱着眉,一脸烦恼地说:“我现在都快烦死了。我爸妈为了他,整整一个星期不理我,我怎么谄媚都没有用;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婚事,就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怎么对他们说都没有用,这次他们真的是横了心,不我点头是不会让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钟立文隐了喜悦,也为她担心起来。

  “我就是不知道才烦!”张笑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爸妈这次是真的跟我耗上了,我不答应是不行了。可是…唉!真是荒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你不能答应!我不准你答应!”钟立文的态度近乎蛮横。

  “立文!”张笑有点惊讶,钟立文怎么突然变得有点反常,还有,他跟她说的那些骨的话…

  “立文,”她说:“你究竟怎么了?今天你似乎有点反常,你一向不会这么冲动的…”

  “是的,我是有点举止失常…不!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而已!”钟立文缓缓站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赵邦慕,嫉妒他可以随心地追求你。本来我一直自私地以为,你会永远在那里,在我睁眼即可见得到你的地方。可是赵邦慕提醒了我,你不可能永远在那里等着我,有一天你会背向我离去的…不!只要想到那,我就受不了!我无法忍受你会离我而去的事实…”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钟立文探手将笑拉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

  “立文…”

  啊!拥抱是那么容易使人意

  “不行!”张笑硬生生地离开了钟立文的怀抱。“对不起,立文。”

  “!”

  “你知道,我一直很爱你,只有你才是我想依偎的。可是…”张笑忍痛的心起了皱折。“你是阿咪的丈夫,我不能伤害她!你慨然已径选择了她…”

  “不!我要的是你!我心里想的也一直是你!”

  “不要这样说!难道你一点也不爱阿咪吗?”

  “爱?”钟立文竟然笑了,嘴角却有点凄凉。“爱?我对她根本从头到尾就只有责任…”

  “住口!”张笑摇头不肯相信钟立文。

  钟立文却继续说:“我一直努力在扮演阿咪的好丈夫,爱护她,宠她,疼她,依着她。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感情,再扮演一个心口不一的好丈夫。我累了,,你可知道我是怎样追着你的身影,想念你的笑靥?你可知道我是极不情愿地安排你认识许仁平?我累了,,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要离开她,守在你的身边…”

  “不!不!你不能离开阿咪…”

  “可以的,,我要离开她,回到你身边来。”钟立文越移越近,张笑却越避越开。“,我爱你,我爱的一直是你,你明明知道的…”

  “不!你爱的是阿咪!”张笑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下意识在维护秦可咪。

  “…”

  “立文,你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张笑不信地说:“赵邦慕一直在挑衅你,让你失去控制…你一直是责任感极强的人,你自己冷静后好好想想,你真的忍心抛下阿咪吗?”

  “还有小立文,”张笑文说:“你也忍心丢下他吗?阿咪一直很爱你,不能没有你;你也发誓要爱护她一辈子的,你真的忍心抛下她们母子不管吗?”

  “我…”钟立文犹豫了,适才的决心一下子被责任、亲情混淆而动了根基。

  “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的人,也因为这样才使我更加爱你。当年你选择阿咪,我一直都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没有那福分…立文,答应我,好好爱护阿咪,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钟立文痛苦地哽咽。张笑对他动之以情,自己正忍受那种锥心的痛,他却不能真的抛弃一切安慰她。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我没有委屈!”张笑微笑撒谎:“相信我,立文,阿咪值得你好好去守护她一辈子的。她很爱你,只要你肯用心爱她,给她幸福,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

  “别再说了!相信我,就算你真的离开她,守在我身旁,你也一定不会快乐的。你心里会放不下她,惦记着她,因为你一直是以责任为重的人…我了解你,立文,你是无法抛弃阿咪不管的。她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负起一辈子的‘责任。’”

  “!”钟立文哑口无言。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感到很足了。立文,真的,我已经足了。”

  张笑温柔地热握住钟立文的手,凝视着他。钟立文双眸莹光闪现。两人对视良久,最后张笑长叹一声说:“走吧!”

  小巷在热闹的周末午后,依然维持着它一贯的静寂。阳光将小巷照得有点清寂,转角处偏影出现了一帧女人的身形。

  “怎么了?阿咪?怎么站在那里发呆?”

  “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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