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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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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咖啡店的闸,浓郁的咖啡香气令薛蟠精神一振。

  他习惯在周六的下午到这家咖啡店喝杯咖啡,因为这里的咖啡昧道很好。

  老板无论客人再多,靠窗的那个位置总是为他保留。

  一进门,他就有不好的预感e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灾星,这似乎已经成了定律,每次和她接触到,准能带给他莫大的灾难。

  他刚想掉头离开,吧台里的老板已经举手向他致意,另一手同时打开了他专用的咖啡⾖罐子,开始替他烹煮特制的咖啡。

  她也看见了他,几乎同时的,她的那个啄米脑袋马上垂了下去…假装没有看见他,或者不认识他。

  利目一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走了。

  他从她的⾝边走过去,她的脑袋低得差点钻进脖腔里去。

  既然她努力地扮演路人甲,他也没什么‮趣兴‬给她个礼貌的点头。过去的一个礼拜內,她避他如瘟神,电梯里、走道里,每次碰到他,她都努力地假装看不见他。是!他是修理了那只臭猫,但是她也不必这么努力地将他当作路人乙。而他非常肯定她并非在记恨,她是那种连恨别人的勇气都没有的女人。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的胆子小得令他连不齿她都不齿。

  她是被吓到的。

  店里非常安静,咖啡的浓香静静弥漫,咖啡机轻轻地咕噜着。

  哐啷!咖啡杯落地而碎的巨响打破了一下午蕴积的宁静。

  “看你⼲的好事!”

  薛蟠的头没抬,眉己经纠结了起来。他讨厌女人的尖叫、无论是何种形式的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讨厌女人的道歉,特别是这种念经似的道歉。

  果然,只要有那个女人在,他就连喝杯咖啡都不得安宁。

  “我的包,我的夏奈尔的包…”女人的尖叫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薛蟠的目光一瞥,看了眼那个惨遭厄运的夏奈尔的包。是,包上面的CHANEL是很醒目,可惜夏奈尔今年没这个款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警灿诩可以去休假了。薛蟠冷哼。除了对不起之外,她还能拿出什么实质的解决方案?

  “我、我会赔偿你的…”

  丙不其然,对不起之外,这是她的第二句仅会的台词。碰到每个人都只会讲这两句话的女人是怎么苟延残到现在的?他真的很怀疑。他才和她做了一个月不到的邻居,她欠他的钱,严格来讲,如果他真的要她赔的话,把她卖个一万遍都还不清。“你自己说的!这个包是今午的新款!我己经用过几次,就算打九折,两万好了。”

  两万?哼!路上的诈骗犯都比那女人客气些。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薛蟠⾼度发达的耳朵清晰地接收到她的嗫嚅。那女人是不是猪啊?她真的要赔?要赔的话,至少也应该让对方出示‮票发‬,至少也应该讨价还价一番,人家说多少她都信啊?如果她不是猪的话,他情愿去跳楼!不管她!必他什么事?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虽然她是他的邻居,而且还欠了他口头上的五万元债务(他从来都没有指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够收回这笔债务),让她去死吧!这个世界一的笨女人少一个清静一个,免得留下卵子去危害下一代。

  “好吧,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分上,你有多少先给多少,剩下的写张欠条给我。”

  薛蟠的牙齿咬得腮帮子都酸了。那个笨女人真的把钱包里的钱全翻出来了,而对方毫不客气照单全收,连一块钱的几个硬币都不放过。

  “哪!还差一万七千九百九十六块,这是欠条,你在三头签个字,把你的地址电话全给我留下来,半年內还清,否则我们法庭上见!”世间充満了欺软怕硬得了便直还卖乖的人,即使是再善良的人,碰到比自己软的柿子,也很难不去掐一下。更何况是这路货⾊的女人。

  薜蟠的鼻子开始出气。她还真要签字啊!

  砰!‮大巨‬的拍案声把全店的人都吓得庇股跳离凳子五厘米⾼,十几个脑袋齐齐朝向窗口处,那里立了个男人,夕的逆光把他周⾝的怒气蒸腾得格外醒目。咖啡店里的冷气开得很⾜,但是在他的怒气下,连南极的严冬都抵挡不住要融化。

  几个大步,他就已经停在了纠纷的中心点。

  “‮票发‬拿出来。”他的声音比猫头鹰更加不祥“即使要赔偿的话,总要看看‮票发‬。”

  素来飞扬跋扈欺负人惯了的女人不知怎的,被那而飞眼睛一瞪,脚就开始打哆嗦了,要死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会放⾼庒电,害她的心脏差点⿇痹。“掉、掉了。”她还能挤出这几个字来连自己都好钦佩自己。

  “那就到商店去对价。”

  “我、我这个是在巴黎买的。”女人犹自在他的⾼庒电击下垂死挣扎。

  “是吗?”那个余渺渺领教过了数次的可怕笑容再度出现在俊美的线上“什么时候?哪家店?”

  他打了个电话。

  “坐下。”下巴点点对面的凳子,那女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慌忙坐下来,全无刚才威风八面的嚣张样。“再过半小时,巴黎那边就会把那一天那家店的顾客销售名单FAX过来,到时候是多少,我们一定赔你多少。”他坐得轻松自如,脸上还有笑,是一种最最商业的笑,笑得同桌的两个女人如坐针毯。“如果你愿意等的话,你可以马上拿到全额的赔偿金。现在,女士,请把⾝份证拿出来。但是,”前一秒钟他还笑得无害众生,后一秒钟已经是狠得令人想用尽全力尖叫大叫狂叫,然后去跳楼“如果到时候,那张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我可以以诈骗罪让你吃个几年官司,我绝对没有吓唬你。”

  那个女人跳了起来,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地落荒而逃。薛蟠一个眼神过去,拉门的小弟马上拦截。

  “‮姐小‬,您还不能离开。”笑得舂花灿烂的小弟将女子一步步回到桌边。

  这次薛蟠可没有让她再坐。“钱拿出来。”

  女人乖乖地掏出刚才诈骗来的钱。薛蟠菗出一百块“拿去,够你再去买一个了。”

  余渺渺自头至尾都没有机会吐一个字。突然地,情势在他加⼊后就峰回路转了,而且以全胜结局。待她回神,他已经收拾完东西,给了拉门小弟一百块小费,提着包消失在马路对面仁爱公寓的大堂里。眼前,是失而复返的那堆钱,她三分之二个月的薪⽔。

  “‮姐小‬,”老板卖力地擦着她面前一尘不染的桌子“你和薛先生…呵呵…”“他是我的邻居。”渺渺还在梦里雾里不能清醒。

  “哦,呵呵,呵呵呵…”老板笑得好诡异。邻居吗?只是邻居吗?那个男人可不是会敦亲睦邻的类型。

  *****

  他毕竟帮了她…他好凶好可怕…他到底是帮了她…但是他那么可怕她连和他说话都不敢…但是做人要知恩图报…但是她真的好害怕…甫出电梯门的薛蟠就看见自家门口立了个陷人严重思想斗争中的陀螺,转来转去转个不停,一只手也是举上举下地半天拿不定决心去敲门。

  “有事吗?”

  吧唧。她手里的东西应声落地,掉在门口的地毯上。

  寒光一凛,在地上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上停留了半秒钟,再上调到她的脸上。她已经变成了苍⽩的鬼,満头冷汗。

  “对…”

  “闭嘴!”赶在她开始念对不起的紧箍咒之前,他断声喝止“这是什么?”

  “巧…-巧、巧克力、蛋、蛋糕…”

  “我知道这是巧克力蛋糕!”他的牙齿忍不住厮磨“我是问你拿着这个该死的东西在我的门口⼲什么!?”

  她脚一软,可怜那个出师未捷⾝先死的巧克力蛋糕再度遭受来自臋部的‮躏蹂‬,彻底稀巴烂。

  为了表示感谢。这句话在她的喉间翻来覆去百转千回,就是无法冲破颤抖的牙齿和双出去,最后化作一声惊恐的呜咽,她落荒而逃。

  他死死瞪着那扇砰然紧闭的门,怒气的锅炉房烈沸腾。他妈的,那个女人的胆子是用什么做的?空气?⾖腐?炖蛋?他眉未皱手未抬,她就己经吓成这个样子!虽然他已经被别人怕惯了,但是像这个女人怕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史无前例,史无前例得令他气得冒烟。过了片刻,门悄悄地打开。余渺渺偷偷摸摸探出脑袋。

  “喝!”她手里的簸箕和扫帚应声落地。他居然还站在那里,两只眼瞪得像巴克维尔猎⽝,目标赫然是她没错。这次她没胆逃跑了,因为他的眼睛告诉她,如果她胆敢再逃一次的话,定会死得凄惨无比。

  他从鼻子里哼出冰冷的烈焰,长脚一迈,黑云已经罩顶。长手一伸,断了她的退路,他俯下⾝来,气势更加惊人。一发现她就要再度坐上地板,马上拎住她的⾐颉、碰好门上有个钩子,顺手就将她挂上去。很好,这下她除了有胆选择鼻孔朝天外,无论哪个角度都必须和二強对眼鼻对鼻了。

  “好了,你可以开始解释你刚才在我的门口徘徊然后把我的地毯毁于一旦然后又莫名其妙逃之夭夭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砰一拳悍然砸在她耳朵边的门板上。震得她脑袋嗡嗡响。

  他、他、他真的好可怕,他这么近地视着她,灼热的怒气噴洒在她的脸上,眉那么耝,牙那么⽩…其实,他是个人的男子,浑⾝的男人味,还有一双非常显著的会放电的桃花眼,只要他不要老是这么恐怖…她忽然有些失神,突来的念头令她的脸心虚地燃烧了起来。

  如果她在五秒钟內再不回答他的问题而继续用那种死鱼眼睛瞪着他的话,他发誓将会把她从这里扔到西伯利亚去。

  他从来不打女人,这个原则从在娘胎里就建立了起来,但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发觉自己的拳头不试曝制地发庠。

  “为了…那…店…谢…”她的回答即使是他这个耳朵超级灵敏的人都听得肝肠寸断。砰又是一拳砸在她的耳朵边上,两道恶煞眉近一寸“讲话不要讲在喉咙里!”

  她吓得马上气息全无。

  “讲吧!”

  “为了对那天在咖啡店的事情表示感谢。”庒迫之下,她的口齿居然流利得令她自己都吃惊。

  “这不就对了?”他満意了,巨灵掌一探,将她从钩子上解放下来“我不吃甜食。那是什么味道?”

  是她煲了三个小时的⻩⾖排骨汤。她并没有邀请他共享这锅汤的计划,计划中,只是要送个她亲手烘培的巧克力蛋糕作为谢礼,怎知道事情居然发展到了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同坐一桌享用她精心调理的午餐。而且是在这个可怕的男人的房间里。

  因为她的房间太小,小得就和他的浴室差不多,会影响他进餐的望。这是他说的。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将她的午餐贡献到他的餐桌上。

  満清十大酷刑加起来也无法比拟她在他虎视眈眈下用餐所遭受的痛苦。她头不敢抬,目不敢斜,正襟危坐,必恭必敬,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你叫什么?”他忽然开口。

  叮!她手里的汤匙应声落人汤盘中。

  “余、余渺渺…”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她不敢不从。将一张惨⽩的死人脸抬起来,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遵从他的命令,即便如此,也只能做到用死鱼眼看着他。

  他的脸⾊好可怕,而且正在瞪着她。

  上帝啊,看在我每个礼拜都有去教堂做礼拜的分上,请你赐一道闪电下来把我劈死,让我下次死个痛快,不要在他面前遭受这种凌迟之苦吧,阿门。

  “说吧!”她的合作令他的脸⾊微霁。

  说会么?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女人的脸像没有窗帘的窗户,一目了然。

  “随便聊聊。”他再盛了一碗汤。

  随便聊聊应该聊些什么?她的表情如是说。

  “说说你自己。”

  我?怎么说?她的表情如是说。

  砰!三秒钟之內失去耐心的汤碗悍然重捶在桌面上,⼊木三分。

  叮叮当当!余渺渺的筷子调羹碗盘作一团,倒的倒,倾的倾,掉的掉,逃的逃。扶了这个,丢了那个,捡了那个,又碰倒了这个,手忙脚,兵荒马,⽔漫金山。薛燔冷眼旁观着,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奇迹般的居然熄了下去。他双手环,看着她自己在那里⾜⾜‮腾折‬了五分钟,终于摆平了那些盘盘碗碗杯杯筷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新换的地毯又毁了。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的灾星。

  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发火的望,相反,他居然还能平静地看着她。她当然不敢抬头看他,脑袋垂得快要挤进腔里去了。

  “你吃了?”他淡淡地哼了句。

  她声不敢吱,头悄悄地点。

  “泡茶。”

  她马上起⾝,手脚快快地去泡了杯茶奉上。

  “捶背。”

  她赶紧端了个矮凳,站在上面卖力马杀

  “切⽔果。”

  “开电视。”

  “放‮澡洗‬⽔。”

  “去遛狗。”

  他动动嘴⽪子,把她支使得像只陀螺満天飞。她连吭也不敢吭一声,…照做,被那只‮大巨‬的松狮⽝拖着満小区狂飚,差点断气。好不容易那只精力旺盛的狗终于累了,终于主动要求回家,她已经累得比那条狗还像狗,恨不能马上倒地去死个痛快。可是,她还不能死,她还得把这只狗送回那个恶煞男人处。想到还要去面对那个男人,她的头⽪就波涛汹涌地阵阵发⿇。

  *****

  手刚举起来,门就开了。恶煞男堵在门口,刚洗好澡,全⾝冒着蒸气,头发上的⽔滴滴答答掉在她的头顶士止,一副神清气慡的样子。

  “回来了?”他的声音不⾼,却令余渺渺⽑骨悚然“有个问题想问你,⿇烦你配合回答。”

  他靠得不近,声音也不大,表情也不凶,甚至是有温柔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腿开始听从本能的驱使,簌簌地打颤?

  “请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邻居?朋友?还是,你在暗暗地爱慕着我?”

  余渺渺的庇股应声落地,心脏被那个单词吓得‮炸爆‬了。

  “我说中了?”他蹲下来,照样俯瞰她。浅浅的笑勾上了薄薄感的角,如果不是眼底里的冰寒,他⾜够称得上友善了。

  余渺渺拼命‮头摇‬,爱慕这个男人?天老爷,让她死了先!

  那抹笑在眼底的一片萧杀里格外刺骨冰寒。“如果产是,你旭何解释今天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嗯?”

  怎么解释?需要解释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时间去分析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只知道他叫她做什么,她就赶紧去做了。这个男人太強悍了,她只是下意识地服从強者的命令罢了。

  “还是,因为你弄脏了我的地毯,所以心生愧疚,无论我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会无怨无悔地达成?”他好心地提供一个解释。

  余渺渺慌忙点头,头刚点到一半,瞥见他沉得像要下冰雹的脸,又马上停止。好、好恐怖。相信他都可以听见她呑口⽔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欠我的,不仅只是下条地毯吧?”他笑得无害众生,一口⽩森森的牙在她恐惧地聚焦成了一点的双眼前晃动着。

  余渺渺怀疑自己怎么还能不昏过去。

  “你给我进来!”伪装的平静终于土崩瓦解,他巨灵掌一探,像老鹰抓小一样就将她拎进了屋,抖手丢在了沙发上,余渺渺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小声,泰山已经庒顶而来,将她庒得一口气不上来,眼⽩一翻,差点昏厥过去。

  他就在她鼻尖前一厘米处,噴着熔浆的鼻孔,千手观音也解不开的眉结,⽩森森的牙齿,満鼻子的男人气息,満眼的男人器官,在她的惊骇里放大成了十万倍的恐怖效果。

  “我看,你还是用⾝体偿债算了。”

  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

  “你以为这样瞪着要強暴你的男人,他就会放过你了?还是你的胆子小到连反抗的胆量都没有了?”他妈的,这个女人简直是来挑衅他原本就不够多的耐心,胆小如鼠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没有原则没有主见,害他一看到她火气就会自动朝上飙,一直飙一直飙,飙到他脑门发热火山爆发,拳头庠庠得直想打她一顿。如果不是他从不打女人的话,看今天她下不下得了地!他不光是看到她就火大,连听她讲话都受不了,蚊子都比她的声音大一倍,还是那句老话,这种女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像她这种种类,是怎么在这个弱⾁強食的人类社会里生存下来的?现在他就要夺她清⽩了,她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地,不,不是镇定,是懦弱地不叫不反抗,正常女人早就应该叫得満大楼的人都来看热闹了吧?

  等一下…

  他探手在她眼前晃动,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他怒极而笑…她居然给他再度睁着眼晕过去了!

  “你在⼲什么?”一个温柔得快要滴出⽔的声音在他背后敞开的大门处响起。

  薛蟠回头,脸上仍挂着那个怒气冲冲的笑容。

  门口站着个⽩⾐如雪的天使,怀里抱着一只肥得⾁叠⾁通体漆黑的猫咪,如果他的眼睛没有问题的话,这只畜生应该就是神奇失踪了一个礼拜、破坏他百万家私、被他痛打了一顿、沙发上昏女子的那只宠物。唯一有点区别的是,一个礼拜前那只顽劣得人见人憎的恶魔猫现在温顺、乖巧地躺在天使的怀抱里,浑⾝散发着一种与天使同样纯洁的光芒。

  “你在⼲什么?”那个温柔得快要滴出⽔来的声音再度问。声音的主人有着与声音一般天使的脸庞,一张可以令男人跳楼令魔鬼忏悔的天使脸庞。如果这世上有可以称之为完美事物的话,眼前就有一个。

  天使勾起了抹浅浅的笑,为了那抹笑,成千上万的男人可以抛头颅洒热⾎,而她却只是那样笑得又无心又无辜又单纯又可爱地微微侧着头笑望着他,笑着道:“如果可以,可否把渺渺还给我,我找她有事。”

  他花了半分钟才从天使的光芒里清醒过来,意识到她嘴里的渺渺意指在他⾝下睁着眼正在昏不醒的女人。

  他快速起⾝,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他的本意丝毫没有要‮犯侵‬她的意思。

  “她又昏了?”天使不知何时飘到了旁边,美眉微皱地垂目瞅着死不瞑目的余渺渺。

  又。看来天使和这个昏的人很

  天使扬起头,清澈的美眸在他脸上兜转了一圈,展开一个更加天使的笑容,向他伸出小手:“你好,你就是渺渺说的那个新邻居吧?幸会,我是龙若⽔。”

  天使的笑具有強烈的感染力,薛蟠不由地就伸出了手,在‮大巨‬的手掌和纤小雪⽩的手指即将碰触的瞬间…“不…可…以…”

  眼前一花,两人之间瞬间多出了一堵墙,劈里啪啦一阵无影手过后,薛蟠的手背上多出了十几个红红的手印。

  “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我们龙家的人你也敢碰!”

  “大哥,别跟他废话,不管他有没有真的欺负到了若⽔,先痛扁他一顿再说!”“这小子看起来⽪耝⾁厚的,打起来一定很舒服。”

  “呵呵,就是,很久都没有动拳头了,今天我们也不要亮家伙,⾁搏就好,如何?”“我不参加,我讨厌打架。”

  “‮二老‬,你少假正经!”

  “我们七个打一个吗?”

  “笑话,我们龙氏七杰七个打一个,传出去不笑掉我们一世英名?”

  “但是打群架比较有趣耶!”

  自称是龙氏七杰的七个男人当他是死人一样在他面前碟碟不休地自说自话,讨论要如何如何痛扁他,而且越争越烈,越争越摆不平,⼲脆就在原地动起了手脚来.顿时刀光剑影拳来脚往,把他的房间变成了武斗秀现场。

  而薛蟠正巧也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别人都在他新买的沙发椅子餐桌上踩来踩去,在他新刷好的墙壁天花板上飞檐走壁盖脚印,把他的花瓶台灯落地灯打得七破八烂了,他自然不可能坐壁上观。

  “住手…!”

  刀光剑影拳打脚踢飞檐走壁顿时全部停止了动作。

  薛蟠的“住手”两个字也堵在了喉咙口,和那七个男人一样讶然加哑然地看着站在窗口的天使女孩。

  “你们再打,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天使女孩含着天使的笑容说着温柔似⽔但是却令七个男人马上收敛的句子“跟人家道歉。马上。”

  下一秒钟,薛蟠的金手已经被七个男人轮流反复握过了数十遍,如果天底下有什么言语能够形容他在这一天里所听到的道歉的话,那么不妨用滔滔长江⽔滚滚⻩河流三千尺瀑布落九天吧!

  “龙若野。”

  “龙若渡。”

  “龙若无。”

  “龙若人。”

  “龙若舟。”

  “龙若自。”

  “龙若横。”

  “他们是我哥哥。”龙若⽔笑着总结“我们路过,顺便上来看看渺渺。”薛蟠灵敏的耳朵接听到从那七个男人中某个嘴里发出的嘀咕:“谁要来看这个没用的女人。”

  “但是看来渺渺一时半会还没法苏醒,所以可不可以让我们在这里打搅一会儿?等等,”天使秀眉微蹙,真真可以令男人心疼“你好像是那个…”认出来了。余渺渺的邻居居然是个名人,很有名的男人。

  他咧开笑脸,笑容里有威胁。

  龙若⽔也回以一笑,知道他的规矩,除非他愿意露面的公开场所,碰到他最好当作不认识这个人。呵呵,近看本人,比屏幕上更加好看。渺渺福不浅,居然跟这个男人做邻居。只可惜…瞅瞅昏的好友,龙若⽔收叹口气。她好像一点都不享受耶。

  "咖啡?茶?”

  “茶就好。”

  除开他有名的臭脾气容易使人心脏超负荷之外,他其实算是个有教养的男人。

  “喂!喂喂!”薛蟠脚尖踢踢昏的余渺渺“起来泡茶,有客人来了!”

  倒!

  呵呵。龙若⽔摸着鼻子笑,他们看来很喔!

  余渺渺果然悠悠醒转,口中长长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目就是薛蟠的凶眉,惊一声,她的眼⽩开始又开始朝天翻。“慢!”晴天霹雳一声大喝。快!快得不能再快,正跷脚雷热闹的龙氏七杰还未反应过来,娇娇小小的龙若⽔己经被一只巨灵掌拎到了余渺渺鼻子前面。“看一眼!”他可不要新买的沙发上始终盘桓一个以半小时频率昏倒的女人。“嗨!是我。”天使若⽔很配合地招招小手。

  余渺糜讪睛一看,一口气转了过来,不昏了,双臂上伸,拦抱住了若⽔,像八爪昅盘,差点没钻进若⽔的⾁里去。“若⽔,你来救我了…”眼光一转,瞥到龙氏七杰横眉竖目!“呜…”眼⽩一翻,再度进人昏厥倒数十秒阶段。

  “你再给我昏过去看看!”晴天霹雳的暴吼声中,若⽔的怀里一空,余渺渺的左脚已经落人了巨人的大掌之中,脚朝上头朝下,耐心超级差的男人忍无可忍地开始‮狂疯‬振臂摇抖。“啊!哇啊啊啊一”

  “你再敢给我昏过去试试看,试试看!阿?来啊!来啊!耙再昏过去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龙若⽔百分百相信这不是危言耸听。这个男人一⾝蛮力,八十几斤重的余渺渺在他的手里就像小一只,随便拎,随便摇,扔出窗户简直是太没问题了。

  余渺渺被他颠得披头散发头晕脑,一阵阵的酸⽔胆汁朝下奔流,叫得凄厉无比,和着薛蟠冲天的咆哮,令龙家八兄妹都掩耳皱眉。

  “兄弟们,保护若⽔,撤!”龙家大哥一声令下,七杰迅速簇拥着妹妹离开噪声污染源。

  开玩笑,这么暴力的场面怎么可以来污染天使妹妹纯洁的眼膜?那个女人是生是死,⼲他们庇事?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帮,就这个女人,帮她做什么?早八百年就该死的人了,帮她做什么?叫得再大声点啊,最好把那个男人惹火了,直接从窗口扔下去,免得老是来⿇烦他们可爱的小妹。哦,对了,这只猫也要顺便归还,让它和主子死在一起,⻩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喵…”被从天使舒服的部处拎出的肥猫惨叫着在空中飞啊飞,飞啊飞,吧唧!落在了最最不该落的地方上。

  薛蟠的动作全盘凝固。

  余渺渺得以逮到机会一把抱住他的‮腿大‬,想吐,好想吐,比晕了十天船还要难受。

  她忙着收魂,没空去看上头发生的事情。

  上方,战况正烈,如火如荼。

  薛蟠正奋力和巴在他脸上死活不放的肥猫力扯,一只手不够,他松开钳制余渺渺脚踝的手去扯肥猫的尾巴。

  “哎哟!”余渺渺惨叫一声,倒栽葱种在他的脚底下。与此同时,他成功地将肥猫从他的脸上扯下来,随着一声惨叫,肥猫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随即惊逃诏地的咆哮声响起。

  金星还在头顶转啊转,余渺渺又被踢了一脚,像个球一样咕噜噜滚出好远。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头在哪里,她才发觉那声咆哮加诅咒的主儿正満屋地追打肥猫,肥猫被他追得只差没飞檐走壁了。

  啊…别过来!别过来!她眼睁睁看着肥猫朝她这里弹过来却无力躲开,然后,乌云罩顶,她抬眼,惊骇死的眼珠里映出他凌空扑来的庞大⾝躯,一张狰狞的脸。

  轰隆!呜…

  窒息。

  窒息的原因有很多。有他的体重,有腔里被庒榨得然无存的空气,有他恶狠狠的⾎丝密布近在咫尺的牛眼,有在他脸上肆意纵横的猫爪,有他耝重噴洒的热气…太多太多了。“啊…救命啊…”楼下,龙若⽔仰起头笑盎然,灿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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