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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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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秋柔被脫去外⾐绑在一张破旧的木板上,她的狗诺比则被绑在另一头,此刻,正因为看见冷漠而热烈地摇摆它的尾巴。

  “为什么没有人看守?那么我的怒气又应该向谁发怈?”冷漠看见屋里的一切,声音寒冻得有如严冬的冰雪。

  “真是卑鄙的小人。”梵轩认为该把解救丁秋柔的任务予冷漠,于是迳自走过去‮开解‬大狗颈上的绳索。“脫去她的⾐物,再想办法令她保持昏,显然那些坏家伙认为如此一来,她就绝不会逃走,自然也就不需要命人在此看守了。”诺比扑上梵轩的肩,并以⾆头表达它的感谢,梵轩则笑着推开它的头。“够了!被了!我刚刚才洗过脸,用不着你帮忙。”

  接着,大狗跑至昏的主人⾝边,它以⾆头拭丁秋柔苍⽩的脸,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冷漠,似在要求他解救可怜的女孩。

  “去松开她的绳子啊!”梵轩轻推他一把,并让自己的视线尽量远离那半裸的女孩。“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我们得找出让她昏的原因,并试着‮醒唤‬她。”

  这些冷漠又何尝不知道!但是,看见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眼前,一股強烈的恐惧几乎攫走了他的呼昅。他不敢向前,也不敢碰触她,深怕一旦接触了,会发觉眼前的她已是一具了无生息的躯壳。

  这辈子,头一次…冷漠学习梵轩向撒旦王祈祷,祈祷他们的王保佑这个女孩尚在人间,只要她一息尚存,他将不惜用尽自我的能量来救她。

  她为什么变得如此重要?冷漠自问,他不可能爱上一个冥界逃犯,更不会对一个人界小丫头动心。事实上,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就缺乏爱人的细胞。

  也许这一切都是责任感使然?淠詈蟾俗约阂桓銎奈G康睦碛桑撬缘⺟涸鸶鲂允顾醯帽匦肴范ǘ∏锶岚踩晃揄Α?br>

  这理由无法令冷漠心安,于是他乾脆不去想它,再度把精神放在躺在上那无知觉的女孩⾝上。事实上,他的目光打一进屋就不曾离开那儿,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梵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梵轩第二次催促之前,冷漠终于举步往前了。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触丁秋柔的颈部,其上稍缓却节奏明显的脉动,令他一阵释然。

  冷漠动手‮开解‬绳索,脫下外⾐包裹住她,然后将她拥⼊怀中,情难自噤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可以过来了吗?”梵轩的声音让冷漠惊觉他做了什么,然而,没有时间让他自我嫌恶,他的朋友已经朝他们靠过来了。

  “她还好吧?”梵轩问。

  “似乎还好。”冷漠回答,并轻拍丁秋柔的脸颊。“只是,她就像睡着了一样,醒不来!”

  “也许原因是这个。”梵轩递给他一个玻璃瓶,里头几乎満満的都是葯丸。

  “这是什么?”冷漠问。

  “安眠葯吧!”梵轩猜测地耸耸肩。“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经常吃这个‮杀自‬。”

  “‮杀自‬?”冷漠几乎抱着丁秋柔跳起来。

  “你别大声吼嘛!”梵轩捂着耳朵。“一整瓶都吃下去才会死,既然瓶子里还剩下这么多,表示她吃的只是少量…”

  “吃少量就没有危险吗?”冷漠抱着丁秋柔咆哮。“那些该死的家伙,我发誓我会宰了他们,再把他们剁成⾁酱,煮了喂狗吃。”

  梵轩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他的朋友像此刻这样大发脾气,毕竟冥界的许多使者都曾笑称冷漠拥有钢铁般坚不可摧的自制力。

  “剁成⾁酱吗?”梵轩的笑很勉強,因为他感觉有点反胃。“不如把他们变成蟑螂,让大家见了他们就讨厌,怎么样?”

  冷漠瞪他。

  “别站在那儿说傻话,快看看瓶子上有没有说怎么才能把她弄醒。”

  “你开玩笑?我是派到人界的‮湾台‬地区,哪里看得懂瓶子上那些连在一块儿的鬼文字?”

  “你刚才说那是安眠葯,你要是看不懂那些字,又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梵轩一脸无辜。“猜一猜都不行吗?”

  冷漠简直可以说是暴怒,如果不是手中抱着丁秋柔,他也许会一拳挥向梵轩。

  “这种事情可以用来胡猜吗?”他对梵轩吼。“你说她只吃了几颗,不会有事的,我还信以为真。万一,她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该怎么办?我们应该马上送她去医院…”

  “用不着了。”

  冷漠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的。该死的!梵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送医院都来不及了吗?

  “你这家伙…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他咬牙道,而梵轩真的又说了一次。

  “我说用不着送医院,因为她已经让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梵轩指指他,冷漠低头一看,发觉丁秋柔正在他怀里动,接着,还伸展双手,打了个大哈欠。

  丁秋柔从来不曾如此睡过,是以待她终于睁开双眼,有好半晌的时间都似醒非醒,搞不清楚自己正处于何种状况。

  她最先看见的是冷漠那双含焦虑及怒气的眸子,丁秋柔于是眨了眨眼睛,继而发出一声尖叫,眼泪接着便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她的颊边。

  她想起来了!想起她在园中跟诺比玩,她去开了门,却被三个不认识的人硬抓上车。她被捂住嘴,怎么挣扎也没有用,而诺比忿怒地吠叫,还紧紧咬住某个歹徒的角不放,那人拿出来想杀到诺比,又怕引起騒动而作罢,最后,他们把诺比也带上车了。

  一上了车,她就被一块布蒙住了口鼻,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醒过来时,她发现已经在这个小屋里,浑⾝上下只着衬⾐而且被绑在上动弹不得。

  过了不久,有位蒙面者来到屋子里,他⾝穿昂贵西装且刻意庒低了声音说话。

  “很抱歉,丁‮姐小‬。”他说道,声音带着琊恶与得意。“我们真正的目的不在你,只要你那顽固的老爸想通了,不跟我们老板争这笔生意,我们自会将你还给他。”那人看了看表,一弹手指,找来另外一个蒙面者。“她醒得太早了,先给她吃点东西让她再睡一会儿,最好能让她一觉睡到早上,这样可以省掉不少⿇烦。”他指示着。

  她在他们的胁迫下,吃了几颗不知名的葯丸,接着就感觉昏昏睡,眼⽪有如千斤重般睁不开。就在那时候,她听见了诺比呜咽的声音,在绝望中依然感觉到一丝安心。诺比没事了,至少和她一样暂时是没事了。这么一想,她心一宽,于是逐渐放弃了和睡意挣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丁秋柔完全没想过醒来之后的事,更没想到一睁开眼睛会看见冷漠在她面前。她感觉惊愕,然后是难以描述的‮全安‬感。他来了,而这正表示她和诺比都会安然无恙。

  恐惧虽然已离她而去,但更深的委屈随即取而代之,想起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天中所面临的无助与不安,丁秋柔忘了她之前和冷漠的烈争执而抱着他大哭。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救我?”她捶打他的,然后又不自觉地抱紧他。“我好怕,你知不知道?他们绑着我,还脫了我的⾐服…”

  看见她这副模样,冷漠自然是心疼;但梵轩就在他⾝后,而且他气愤她如此大意,以致让歹人有机可乘。是以他隐蔵对她的爱怜情绪,故意一把将她扔进梵轩怀里。

  “我是来救诺比的,不是来救你,丁‮姐小‬。”他转过⾝去‮摩抚‬大狗。“我一再警告你处于什么样的危险状况,你显然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你不仅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到院子里去,而且还傻得没问明来者是谁就开了门,像你这样一个只会⿇烦别人的千金大‮姐小‬,我为什么要花费心力专程来救你?”

  被抛⼊陌生人怀里已经是一大刺,冷漠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丁秋柔既愕然又生气。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指着冷漠喊,眼眶里还带着泪呢!“你应该在旁边保护我的,却总是不见人影,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人家…人家已经够害怕的了,你却说你只是来救诺比…你…你真是太过分了。”丁秋柔说着,又掩面啜泣。

  “别听他的,‮姐小‬。”梵轩怀里突然多了个女人,这会儿还在他前哭了起来;他虽惊愕,却自然而然地便负起安慰的责任。“那家伙其实很担心你的,刚才你昏睡不醒,他急得差点没…”

  “梵轩!”冷漠回头瞪他,并出言警告。“别多嘴!”

  丁秋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梵轩,好像这时候才发觉他的存在。

  “你…你是谁啊?”她眨眨眼问。

  “我叫梵轩,是冷漠的朋友,他…呃…叫我一块儿参与救援你的行动。”梵轩微笑着说。这一刻,他有些明⽩了冷漠的迟疑,这女孩目光坦而单纯,实在不像他们要找的人。

  “救援我?”丁秋柔噘起嘴,哼了声。“他只是来救我的狗,我嘛,只能算是运气好,托诺比的福‘顺道’让他给救了。”她鼓起腮帮子,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冷漠。

  梵轩好笑地看了看他们俩,故作开心地对丁秋柔说:“他是来救狗的,我可不是,我绝对是为了‮姐小‬你来的。”他将她抱紧了些,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低语道:“对我亲匿些,你会看见冷漠冰冷的面具脫落,快!照我说的去做。”

  丁秋柔眨了眨眼,很快便明⽩了梵轩的用意。她伸出双手搂着他的颈子,故意以冷漠绝对听得见的音量说:“实在很感你,梵轩,你可以说本不认识我,却愿意来救我,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你…你就像我在电影或小说里所看见的英雄。”

  梵轩得低下头才能掩饰脸上的笑意,他已经看见冷漠的双眉危险地耸起。

  “保护‮姐小‬永远是男士的责任。”他清清喉咙道:“你用不着客气,丁‮姐小‬,更加不须要担心,有我在,你的‮全安‬绝对无虞。”

  “谢谢,像你这样的绅士,这年头几乎已经找不着了。”丁秋柔对他微笑,还仰头在他颊边轻轻一吻。

  冷漠握拳,看见她和梵轩如此亲匿,令他有遭受背叛的忿怒感觉。

  “把她放下来。”他沈声对梵轩说:“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让我抱着她吧!看来,葯效似乎尚未全褪;让她自个儿走,万一跌倒可就不好了。”梵轩笑着说,试图忽略怒冷漠的后果;他害怕,但是更想看见冷漠失去控制。

  冷漠的脸⾊果然酷似寒冰,梵轩看了,是既讶异又想笑。他的朋友显然很在意这个姓丁的女孩,但这段恋情前景可一点都不乐观。一个是冥界的使者,一个是即将被追捕问罪的逃犯,他们之间能有未来吗?

  这一点,冷漠自然也明⽩的,是不是就因为如此,他才刻意对她耝鲁无礼?

  “放下她吧!”冷漠以略带讥嘲的表情道:“我想她自己能走的,就算有什么困难,我这个保镳也会在旁边随时扶她一把。”

  冷漠的语气不急不徐,却隐含着坚持,好像在提醒梵轩…别忘了丁秋柔的真正⾝分。他是不会忘啦!梵轩想,但冷漠呢?也许他才是那个想忘掉此事,却又一直忘不掉的人。

  听见冷漠的话,丁秋柔顾不得自己⾐衫不整,硬挣扎着下地站好,她拉紧披在她⾝上的⾐服,并忿忿地在心里发誓…绝不要那傲慢冷酷的家伙来帮她。噢!她真是又气又伤心,那天他明明还吻过她的,为什么今天就忍心对她恶言相向?他对她究竟有没有一点感情?这一整天,对她而言是个梦魇,难道他一点也不心疼?

  想法是颇倔強,但正如梵轩所说,葯效的确在丁秋柔⾝上作用了几个小时,而且,此刻还影响着她的平衡功能。是以,她一下地便一阵昏眩,脚下一个踉跄,丁秋柔不自觉地呼喊出声。

  结果,她跌⼊一双有力的臂膀中,接着又被人抱了起来,直到不适稍稍好转,丁秋柔一抬头,却望⼊冷漠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中。

  啊!怎么会这样的?她皱着眉,懊恼地发觉自己又回到冷漠怀里。

  她开始挣扎,披在⾝上的外⾐于是逐渐滑落。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用不着你帮忙。”她在他⾝上‮动扭‬,而冷漠的手臂则愈箍愈紧。

  “等你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里,我看,天都亮了。”冷漠蹙眉看她。“你别再动了,行不行?再动⾐服都掉了。”他喊。

  丁秋柔马上便停止‮动扭‬,还伸了只手把冷漠披在她⾝上的⾐服往上拉。

  “你闭上眼睛,别看啊!”她红着脸朝他喊,随又惊呼了一声。原来冷漠竟忽然放下了她,没等她站好,便耝暴地拉开披在她⾝上的外⾐,耸起两道眉直瞅着她裸露的肩膀瞧。

  丁秋柔又一声尖叫,随即赏了他一个耳光。

  “你…你这个无赖,叫你别看,你没听见啊?”她说着,拉上⾐服,但冷漠马上又将它拉下;她瞪大了眼一楞,再拉上⾐服,冷漠则又一次将之拉下。

  梵轩看不下去了,站过来开口道:“你怎么了?老兄,居然剥女孩子⾐服,以前你不会这样子的。”他皱眉。

  冷漠瞪他一眼,正要开口,却看见绿冥使方序正朝他们走过来。

  “搞定了没有?冷大人。”方序微笑道:“冥王有令,即刻押逃犯回府。”

  冷漠看了方序好一会儿,拉好丁秋柔⾝上的⾐服后,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方大人,我以为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回去了。”

  “我是回去过,只不过是奉命再跑一躺。”方序的笑,明显带着看好戏的味道。“王说了,就是现在,他在王府等着见你们;当然,还有你们辛苦多⽇的成果。”他说,目光在丁秋柔⾝上转了一圈。

  冷漠将丁秋柔推至自己⾝后。

  “有劳方大人了,不过我这儿还有点事情未了,一处理完,我和梵轩自会带着人回王府覆命。”

  听冷漠这么说,方序的眉⾼傲地耸起。

  “王说的,就是现在,冷大人不会是想要抗命吧?”

  “只要把我的意思带回王府,其余的事情,不劳方大人费心。”

  “你…”“你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吧!”梵轩对已然动怒的方序道:“冷漠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王不会怪罪的,方大人就不用担心了。”

  方序的脸时而青、时而⽩,显然是让梵轩的话给气着了,他最厌恶的就是听见人们暗示冥王对冷漠的偏爱及重视。

  “随便你们了。”最后,方序傲然地转过⾝去。“反正,后果如何,你们自行负责。”他说着,跨步往暗处走去。

  等方序走远了,冷漠转头对梵轩说:“我答应过丁元喜夫妇要把丁‮姐小‬
‮全安‬地带回他们⾝边,我们现在就走吧!”

  “带她回家啊?”梵轩颇为讶异。“那么,王那里怎么办?不带她回去可不了差。”

  “我不会忘了任务的。”冷漠道,拉着一脸茫然的丁秋柔就走。“走吧!先回丁家再说。”

  梵轩只得跟在他们⾝后,但走着走着,总觉得纳闷?淠陕镆芏〖曳蚋驹趺聪耄克窃偕诵囊膊荒芨谋涠∏锶崾勤そ缣臃傅氖率蛋。≡偎担淠永恍娜淼模衷趺椿嵋蛭辶挛烁改傅男那槎ね醯姆愿乐弥院螅?br>

  除了这个,梵轩感觉冷漠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漠周遭的气流变得极端不稳定;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但就是有那么点怪异,一定有!梵轩敢拍膛这么说。

  唉!我的撒旦!为什么他的第一次人界任务会变得这么复杂?除了丁秋柔的⾝分一直无法确认,冷漠对她的感情更是扑朔离,再加上人界女孩何芊芹介⼊了他的生活,方序又在这会儿带来了冥王的口谕…事情好像非得有个了断却又牵扯不清,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话说回来,冷漠是这次任务的主导者,不是吗?他看起来既不慌也不心烦,反而还非?渚玻庋凸涣耍∷飧黾罢咧还芨诤笸费氨闶橇耍僬饷炊嘈淖鍪裁矗?br>

  这么一想,梵轩感觉全⾝都轻快了起来。他吹着口哨跟上前去,一抬头,恰好看见冷漠把脚步蹒跚的丁秋柔又抱了起来,然后以更大更快的步伐往前直走。

  看见被掳走的女儿安然归来,丁元喜強忍眼泪,紧紧抱着她;丁夫人则是喜极而泣,双手合掌喃喃地念着老天保佑,然后再抱着女儿大哭一场。

  冷漠表现出难得的耐,他和梵轩站在一旁,像观赏连续剧般的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直到丁元喜拭去眼角的泪⽔,朝他们走来。

  丁元喜向从未谋面的梵轩歉然一笑,梵轩了然地避到一旁;丁元喜这才开口对冷漠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冷先生…”丁元喜握着他的手,又说:“我只能说我很庆幸雇用了你,我一直相信你能把柔柔‮全安‬地带回我们⾝边,而你真的做到了。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这分情我们一家人会一辈子记在心底。”

  “你言重了,丁先生。”冷漠淡然道。他虽然依照约定把人带了回来,但马上又得带走,如此夸大的赞美及感不是他所应得的。“丁‮姐小‬人是找着了,但意图对丁‮姐小‬不利的人却还逍遥法外。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度重演,我想,就把抓绑匪的事给警方去办,我则和我的朋友带着丁‮姐小‬暂且离开此地,丁先生以为如何?”

  丁元喜思索半晌,最后痛下决心。

  “就依你说的去做吧!我一定要警方找出绑架柔柔的家伙,让柔柔能安心地重回我们夫妇⾝边。”

  冷漠点头。

  “那么,夫人和令嫒那边就⿇烦你去说明。请不要耽搁太多时间,我希望能马上出发。”

  “马上?”丁元喜非常惊愕。“马上就要走吗?那么…冷先生,你们要带着柔柔到哪儿去?”

  “很抱歉,这点现在还无法告诉你。”冷漠道:“我只能要求你全然的信任,并请你多体谅。”

  丁元喜盯着冷漠看了良久,再次握紧他的手。

  “带柔柔走吧!冷先生,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柔柔好。我会和警方合作,尽快将绑架柔柔的犯人给揪出来,在这之前,小女就⿇烦你了。”

  这样的信任是冷漠在人界从不曾体会过的,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不能说毫无动摇。

  “请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最后他这么说,并示意丁元喜前去将此事告知女。那势必得费一番⾆解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宁可给别人去做。

  趁着丁元喜走向女,冷漠拉着梵轩到一旁等候;他倚着树,闷不吭声。梵轩看着他,几次想开口问又都作罢;一直到丁元喜拉着女进屋去,才终于举手推了推冷漠。

  “喂!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考虑怎么带她回冥界差?”

  “带她走没问题,我已经和她⽗亲说好了。”冷漠回答。

  “说好了?”梵轩颇讶异。“人家真的肯把女儿给你带走?”

  “他说信任我。”

  “那么,你怎么回答?她这一走,只怕是无法再回来了。”梵轩道。

  冷漠没有答话,他的神情不变,但梵轩知道他并非表面看来那般无动于衷。

  “你知道吗?梵轩,我一直都怀疑撒旦给我的资料是不是错的。”在一阵沈默之后,冷漠再次开口,而这一开口就吓呆了梵轩。

  “怀疑?如果不是有某种程度的把握,王不会把资料给你,并命你出这趟任务。”

  “资料有可能出错,否则,我们又何必花时间确认目标无误?”

  “但方序来过了啊!王要他告诉你丁秋柔正是我们此次任务的目标,应该错不了吧?”

  “和她接触了几天,她的行径举止完全不像一个逃犯。你也看见过的,她可以毫无惧意地面对你我,你觉得那看起来像装的吗?”

  “的确,要装得不认识我们可不容易。”梵轩纳闷地皱眉。“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是撒旦王弄错了?”

  “不,王没弄错,错的是我。”冷漠说,声音寒冷而绝情。

  梵轩闻言又蹙眉了,他被冷漠矛盾的言辞搞得莫名其妙。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摊开双手问。“刚刚还说怀疑,这会儿又说错的是你…你做错了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冷漠冷冷地笑了。

  “我错了!错在相信她那无辜的表情,她睁着双大眼睛就教我忘了女人的诡计多端。”

  “女人的诡计多端?”梵轩哈哈一笑。“少来了!你这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家伙,对她们又了解多少?”

  “够多了!”冷漠扯扯嘴角。“一辈子让人背叛一次就该学乖了,而我,居然笨得差点再次上当。”

  梵轩无可奈何地叹息。

  “算我笨,领悟力太差!不明⽩你说了这么一大串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就请你直说,别让我再伤脑筋了?”

  “哦?你不懂吗?”冷漠扯扯嘴角。“我的意思很简单,正如撒旦王要方序告诉我的,丁秋柔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梵轩眨眨眼。

  “是吗?怎么这会儿你又这么肯定了?”

  “我认得她,她是我一个老朋友,很老的朋友了。”

  “啊?”梵轩一脸怀疑。

  “是真的,只是我一直没想起来。”冷漠讥嘲地说,头一抬,刚好看见丁秋柔臭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们走过来,丁夫人则是一脸不放心地在一旁紧拉着女儿的手。

  梵轩一瞧,好笑地摇‮头摇‬。

  “看见没?她那张嘴噘得老⾼,在上头挂什么都没问题。”

  “我们要上哪儿去她心知肚明,又怎么装得出笑脸?”

  “那么,她带着行李做什么?”梵轩皱眉。“怎么办?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她不像个逃犯,她看起来是不开心,但可没有紧张不安的样子。”

  “那就是她厉害的地方。”冷漠说着,离开了大树。“走吧!老弟,我们的任务即将结束了。想起来,真教人开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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