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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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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昑月冒名顶替选妃一事迅速地在宮內传开,所有人都猜测着她死罪难逃,但三天后的“调查结果”却以她曾经失忆等等情有可原的理由无罪释放。

  一时之间,王子对昑月另眼相待的传言甚嚣尘上,连被判无罪的昑月都不噤怀疑这件事的可能

  “我没罪,反而是密告者被安了个理由遣出宮,越想越诡异…”

  昑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抱着包袱往墨婉柔的房间走去,见她的房门没关,昑月便直接走进。

  “婉柔。”

  正坐在边边掉泪、边收拾⾐物的墨婉柔抬头一看是昑月,马上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痕。

  “你来做什么?来嘲笑我的吗?”

  昑月在心里浅叹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密告者就是墨婉柔,更没料到她会因此被“请”出宮。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有多想当王妃,自然也明⽩你现在有多伤心。”

  “好朋友?”墨婉柔嗤之以鼻“你别忘了,向上面密告你冒名顶替的人就是我,这样你还认我是朋友?别说笑了!”

  昑月神⾊凛然“我是认真的。我承认一开始知道告密的竟然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时,的确让我十分难以接受,可是,被软噤的那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觉得我威胁到你成为王妃的机会才会这么做,所以我并不怪你,而且…我还是喜你!”

  墨婉柔愣了愣“喜我?”

  昑月微笑着点头“你是我在宮里的闺中密友,因为喜你、信任你,我才会把一切秘密都告诉你,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苦衷,这几天我被软噤,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你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墨婉柔又哭了起来,昑月正想上前安慰她,她却忽然朝她跪下。

  “对不起!一听见司礼官说王子对你有特别的好感,我就慌了…”墨婉柔掩面啜泣“不瞒你说,我爹娘已经过世了,进宮前我寄住在大伯家,却被他们当成奴婢来使唤,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还经常没有饭吃,进宮前一晚我听见他们在商议,如果我选不上王妃,就要把我卖去青楼,所以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选上…”

  爱打抱不平的昑月听了马上怒火中烧“你大伯实在太过分了!这下我更不能怪你告密,这笔帐该记在你大伯⾝上才对!”

  “不,全怪我自私自利,竟然对你恩将仇报,才会遭到被逐出宮的报应,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蛇蠍心肠的女人!我--”

  “别说了!再说我可要生气罗!”

  昑月将她扶起来,把自己带来的包袱塞给她。

  “认命什么?出了宮之后赶紧想办法逃走,别傻傻的让人把你送回家了。我跟我那个没良心的要了一些钱和首饰,全放在这里头,你小心的收着,这些钱⾜够你盖个房子栖⾝,然后你可以买些牲畜来养,或者凭你灵巧的针绣谋生,总之,你要好好地过⽇子,千万别想不开,知道吗?”

  “昑月…我欠你太多,就算来生也报答不了,我这么对你…你竟然还愿意帮助我,我…”

  墨婉柔哭着抱住昑月忏悔,而此时奉命前来带她出宮的宮女也进来了,得她俩不得不分开,亘道珍重再见。

  目送着婉柔消失在视野所及之处,昑月正收拾起感伤的情绪准备离去,⾝后却传来再悉不过的声音--

  “你真是好肚量,换成是我绝对做不到。”

  “邑帝!?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咧嘴一笑“邑帝?怪了,我记得我好像被你改名为『没良心的』吧?”

  她扁扁嘴“你全听见啦?”

  “嗯!,”

  邑帝一把揽住她的,一手轻捏她粉嫰的脸颊。

  “亏我那么关心你,一早听说你被无罪释放便赶过去看你。一见面你就向我要钱跟首饰,我二话不说就回去拿给你,结果你竟然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拿来送给那个差点害死你的女人?”

  昑月微微蹙眉,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你生气啦?”

  “你说呢?”

  他放开她,做作生气地撇过头去。

  “别生气嘛!”昑月拉着他的手撒娇“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好心会有好报嘛!万一婉柔被卖⼊青楼,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就算她被卖⼊青楼也是她活该,谁教她要昧着良心出卖朋友?我可没忘记她害得你差点被处死!”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为我打抱不平,可是我已经原谅她了,你也别再怪她了嘛!”

  昑月绕到他面前,看看四下无人,便将双手上他的颈项,踮起脚尖亲他一下。

  “这样能让你消气吗?”她故意伸⾆了一下“还是你想要更‮辣火‬的?”

  她生涩的‮逗挑‬技巧逗笑了邑帝,他轻叹一声将她拥⼊怀中。

  “笨女人!我真是败给你了!看来我得准备座金山、银山供你四处布施罗!”

  “夸张!”

  昑月赖在他怀中,贪恋他暖暖的体温。

  “邑帝。”

  “嗯?”

  “我们私奔吧!”

  昑月抬头看着他,澄澈的眼眸不带一丝玩笑。

  他微蹙双眉“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婉柔说,司礼官说过王子对我有特别的好感,而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这次我明明犯了欺君大罪,却被无罪释放,我怀疑或许王子真的喜我,如果他真的选我为妃怎么办?”

  他忍不住弯起“那就恭喜你罗!”

  “你--”

  “开玩笑的啦!”他连忙解释“你放心吧!这次是我直接跟国王求情,才能让你无罪释放。国王是个十分仁慈的君主,他也认为为了一件小事葬送一条年轻的生命太不值得,几经商议之后才决定放了你,跟王子无关。”

  “真的?”昑月开心地望着他“原来救我的人是你!你是怎么跟国王求情的?他没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婉柔被送出宮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

  “停--”他点住她问个不停的小嘴“事情很复杂,其中还有一些是我不能说的,总之,你平安无事就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嗯。”她笑着允诺,安心地倚靠在他怀里。

  见她不再追问,邑帝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果现在能马上公布王妃人选就好了!”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必须隐瞒⾝分的⽇子了。

  “是啊…”昑月乐观地说:“没关系,反正只剩下十多天就要公布王妃人选,然后我就自由了,我好想赶紧离开这个満是规矩的王宮喔!”

  “你离开了,那我怎么办?”

  她俏⽪地笑道:“把你打包成行李,一起带走罗!”

  “你就会胡说八道!”

  他轻拧她的脸颊,看来⽇后想要她乖乖地待在宮中可不简单。

  *****

  王后答应让昑月无罪释放的另一个条件就是--邑帝每天都得跟三个以上的候选王妃见面、聊聊天,尤其得多拨一些时间给宁韵公主,不能总是跟昑月腻在一起。

  邑帝明⽩⺟后一心想撮合他和表妹,让“西翌国”跟“东夷国”亲上加亲,于是想尽办法替宁韵制造机会“反败为胜”!

  “邑帝哥哥,你在想什么?”

  宁韵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一挥,邑帝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坐到他⾝旁。

  “没有啊!我没在想什么,我只是听你弹琴听得太⼊了。”

  “那我刚刚弹的是什么乐曲?”

  她这一问让邑帝当场愣住了,其实宁韵邀他到花园的凉亭品茗、赏花、听她弹琴,他自始至终都是心不在焉的虚应态度。

  “瞧,你本就没有专心听嘛!”她抿着,垂下眼。“你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

  看她一副快哭的模样,邑帝连忙安慰她“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讨厌像你这可爱的妹妹?是你想太多了。”

  “妹妹?”宁韵的脸⾊更难看了“我是你的表妹,不是妹妹!而且…我也是王妃候选人之一呀!我不要你把我当成妹妹!”

  “可是,从小到大,我对你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又不是现在才-一”

  邑帝开始觉得头⽪发⿇,因为他还没说完,宁韵就落下眼泪了。

  “真过分…人家从小就喜你,一直认定长大后要当你的新娘,我到底有哪里不如其他王妃候选人了?”

  邑帝最怕女人哭了,可他又不能像对昑月一样将宁韵抱在怀里哄一哄,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溜咧!

  “宁韵,你别哭了,我并没有说你不如其他人,只是,感情的事--”

  “呜…”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她竟扑进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大⾊鬼!”

  一声怒骂远远地传来,邑帝像被雷当场劈中般,有种大限已到的感觉。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盆栽笔直朝他飞来,他反的将宁韵护在⾝后,伸掌将盆栽凌空挡下。

  “不要脸!”昑月伤心绝的骂道。

  “昑月--”

  “别追了!”宁韵由后紧紧抱住邑帝“表哥,最爱你的人不是她,是我啊!”“抱歉…”邑帝扳开她的双手“我最爱的人是她!”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跑远,宁韵恨恨地咬紧下,心中的妒火已开始罢能燃烧…

  *****

  月黑风⾼,王宮某处的城墙下却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晃动。

  “气死我了!”

  昑月庒低了嗓子嘶吼,拚了命地想把由单系成的布绳抛上墙,偏偏大风老是把方向吹偏,害她前头绑上的钩子一‮勾直‬不住。

  “讨厌啦!”

  她重重地往墙上踢一脚,城墙安然无恙,倒是她痛得眼泪马上飙出来。

  自从傍晚撞见邑帝和宁韵公主亲密的画面后,她就躲起来不见任何人,一个人哭得惨兮兮的,⼊了夜才撕裂单结成布绳,准备远离这个伤心地。

  “花昑月,你真是胆小表!之前还吓唬那个负心汉说如果他敢变心就戳瞎他、毒哑他!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你却连当面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真没用!”

  她沮丧地靠在城墙低泣了一阵才擦乾眼泪,继续努力将布绳往上抛,终于,钩子“锵”地一声勾住了城墙。

  昑月抓紧住布绳,此时,与邑帝之间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一一浮现,一想到越过城墙,两人便不能再相见,她的一颗心就像突然被人剜了一块⾁般疼痛。

  “邑帝,永不再见了!”

  她闭上眼,轻语一句,再张开眼时,她什么都不想,一鼓作气地拉着布绳往上爬。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奋力爬到了中段,布绳却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嘶”地裂了开来--

  “完了!”

  由半个城墙⾼的⾼度往下摔,昑月闭上眼想着,这下非死即伤了。出乎意料的,一双強健的臂膀将她稳稳地托抱住…

  “你不想活了吗!?”

  一落地,邑帝既生气又担心的斥责声马上如雷般地响起。

  “不用你管!”

  昑月挣扎着由他的怀抱中跳下地,仓皇地只想远离他,却被他伸手拉住。

  “放手!”

  “我死都不放!”

  邑帝将她整个人按贴于城墙上,炯炯双瞳噴出熊熊怒火。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焦急?为了找你,从傍晚到现在,我一刻也不敢休息,几乎把整个王宮掀过来,你知不知道!?”

  “没有人要你找我,我的事跟你不相⼲!”

  “冷月,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我跟宁韵之间本没什么--”

  “我不想听!”昑月喊道,妒嫉紧紧地揪着她的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亲眼看见她依偎在你怀里,瞧见你有多么紧张她、保护她…”

  明明告诉自己不准哭的,可是一见到他、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委屈的泪⽔再度涌上双眸。

  “虽然我一直没问,但是,我想你至少也是个亲王吧?亲王配公主可说是门当户对,而且你们又是郞才女貌,天生一对…”

  “昑月--”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除非你想让我刀砍死你和你的女人,否则你最好马上放我走!”

  她哭着撂下狠话,可非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看在邑帝的眼里更是多了一分爱怜。

  “你舍得吗?”他以⾝体庒制住她亟挣脫的‮躯娇‬,暧昧地以鼻尖磨蹭着她的,凝视她⽔汪汪的泪眼。“我爱你。”

  他的一句话卸下了昑月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強,她咬着,強忍已久的泪⽔一下子扑簌簌地流下。

  “骗人…如果你爱我,又怎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不信地凝睇着他。

  満腔的委屈与愤慨,让她决定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就算会被他取笑也无所谓了。

  她绯红了睑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的心里満満都是你,醒着的时候想见你,睡着了也总是梦见你。每次被你抱在怀里,我就觉得好幸福,每回你吻我,我都紧张得快要死掉,甚至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全都相信,只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她紧咬着不断抖颤的,泪如雨下。

  “早知道爱一个人会那么痛苦,我宁愿当初就死在海难中,那我就不会认识你了…”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嚐到爱情的滋味,也不会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个女子可以轻易地纵我的喜怒哀乐,让我为了她神魂颠倒。”

  邑帝的话让昑月抬起头来,満是个地凝望着他。

  “你真傻!为什么当时要跑走?如果你留下,你就可以亲耳听见我告诉宁韵,我爱的女人是你,我只不过把她当成妹妹而已!那我就用不着发了疯地四处找你,而你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昑月眼中噙着泪,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妹妹?”

  他怜惜地捧住她的脸颊,以拇指指腹拭去她的泪。

  “嗯!我跟宁韵有⾎缘关系,她算起来是我的表妹,所以,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本不是你认为的情人关系。”

  “可是我明明看见--”

  他接口解释道:“宁韵喜大王子,要我替她去探探大王子的心意,我老实告诉她,大王子心里已有所爱,可惜不是她,所以,她才伤心的扑进我的怀里痛哭,如此而已。”

  昑月带着浓浓的哭腔问:“真的只是这样吗?我看你救她的时候那么奋不顾⾝,好像她对你很重要一样…”

  他不噤苦笑“你还说呢!你扔那么大一个盆栽过来,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宁韵被砸死啊?她死了,非但你得偿命,还会引发两国战争,你说我能不救人吗?”

  她抿着一张小嘴,低头不说话。

  邑帝抬起她的下巴“还不相信我吗?要不要我带你去跟宁韵对质,还是乾脆让我带你去见我爹娘,告诉他们我非你不娶?”

  昑月思索了一会儿,才温顺地倚向他的膛。

  “我知道你一定能痹篇那个盆栽,所以我才大胆地扔来怈愤的。”

  邑帝轻拥着她“我知道。”

  “我的脾气很坏吧?”

  “没错。”

  “而且我还很任。”

  “的确。”

  “我既泼辣又没规矩,而且还是个不讲理的醋坛子。”

  “完全正确!”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地凝睇着他。

  “我从小就是这种个,一辈子都改不了,这样你还要我吗?”

  “要。”

  邑帝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以鼻尖磨蹭着她微红的鼻头,微笑地吻上她润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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