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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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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每位王妃候选人都有相同的机会⼊选为妃,但是,由平民之中挑选出来的候选佳丽则得额外接受宮廷礼仪、歌舞训练等等,此外还得读书、习字、练画的。

  而说到规规矩矩上课,昑月最受不了了!更别提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替那个大王子培育出才艺双全的王妃了。

  “妘妘,你不跟大家一起跳舞吗?”墨婉柔来到昑月⾝边。

  自从那天昑月⾝而出救了墨婉柔,之后又有几次见面聊天的机会,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昑月很信任她,对她推心置腹,不只把自己心上人的事与她分享,连冒名顶替一事都老实的告诉她。

  “嗯!我不想跳。”

  昑月倚着舞榭里的圆木梁柱坐着,懒洋洋地挥挥手。

  墨婉柔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待会儿大王子会过来看大家跳舞,舞姿最出众的才能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大家都拚命地在练舞呢!”

  昑月无聊地看着前方翩翩起舞的美女群“唉!我刚好相反,最好大王子对我一点‮趣兴‬都没有,他要是看上我才⿇烦哩!”

  “是啊!因为你已经心有所属,连王子你都不希罕嘛!”墨婉柔轻撞了她手肘一下“真想看看那个让你连王妃的位子也不屑一顾的男人到底有多好,竟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昑月死要面子的说:“不是我对他死心塌地,而是他对我死心塌地。我要是不要他,他可能会活不下去呢!男人就是这么⿇烦!”

  墨婉柔掩嘴轻笑“是、是,我知道你魅力十⾜,我可是十分庆幸少了你这个劲敌呢!”

  “婉柔,你为什么那么想当王妃呢?你甚至连大王子的长相都没见过,他每次和我们见面都戴着面具,说不定嘴部以上丑得吓人呢!至于人品、个什么的就更别提了,大家对他本就一无所知。”

  “那些我全都不在乎,我只想当王妃,过富贵生活。贫穷的⽇子太苦了,这次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向上爬的机会,我会不计一切讨大王子的心,尽全力争取王妃的宝座!”

  平时温婉的墨婉柔,说起这些话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散发着斗志与一股令人不寒而僳的狠戾之气,让昑月有些难以适应。

  “放心,你的希望很大的!”她轻拍墨婉柔的肩头“我这个人傲气得很,很难认输的,不过我承认你长得比我美,舞姿更胜过我百倍,教舞的师傅不也夸你是我们之中跳得最好的?今天王子的眼光肯定会紧紧地跟随着你,爱死你的!”

  墨婉柔嫣然一笑“你就会哄我!”

  两人正笑着,教舞的师傅突然击掌要大家集合,不久,戴着面具的王子便在众人的簇拥中出现,坐上了视野最佳的席位。

  乐声响起,众美人踩着轻盈的脚步在邑帝面前各自展现最美的舞姿,努力想赢得他的目光。

  唯独一个人例外。

  邑帝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爆笑出声,因为昑月不但不认真跳舞,还故意装笨,好几次不是同手同脚就是慢大家一拍,若要选出舞艺最差的绝对非她莫属。

  他明⽩昑月不想被选为王妃,一心只想跟他在一起,所以她舞得越糟糕,他反而越开心,边的笑靥也越深。

  但是,到了第二支舞,昑月的情况却有些诡异。

  她越跳越糟糕,甚至好像有些站不稳,⾝子摇摇晃晃的,正当邑帝怀疑她那古灵精怪的小脑袋里在打什么鬼王意时,她却忽然整个人往后瘫倒--

  邑帝想也不想的便施展轻功掠过所有旋舞中的美人,及时抱住昑月,没让她的后脑勺撞上石板。

  “怎么这么烫!?”

  他一碰触到她发烫的额头,马上紧张地将她抱起。

  “快,马上宣太医!”

  邑帝抱起她往外走,随行的侍卫急忙跟上,众美人则僵立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教舞女官拉住司礼宮“燕大人,你想大王子他还会回来欣赏歌舞吗?这些女孩是要在这儿候着,还是可以解散了?”

  “散了、散了,你不知道吗?大王子对那位朱姑娘一直有特别的好感,这下子她病倒了,大王子哪还有心情看舞?叫她们全回房吧!”

  司礼官说完便连忙去追大王子,教舞女官也去通知众佳丽各自回房,没人留意到在不远处听见他们对话的墨婉柔,一脸森诡谲的深沉表情…

  *****

  “你觉得怎么样了?”

  昑月才苏醒,就有个焦急的声音在⾝旁轻问,还有个暖暖的大掌轻拂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我想喝⽔…”

  “好,等我一下。”

  邑帝倒来茶⽔,将她扶起来喂她喝下,想再让她躺下时,昑月却坚持要靠在他前,不肯躺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环顾房內“雪樱没发现你吧?门关上了吗?万一让别人撞见,那你--”

  他伸出食指置于她间,示意她安静。

  “放心,夜已深,不会再有人来采访,你安静休息,别多话,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

  她皱皱鼻子“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呸呸呸!童言无忌!”他轻敲她头顶一下“你只是染上风寒,现在烧已经退了,再休息个几天就会没事,不准你说话!”

  “嘻…你、心疼我喔?”

  她坐直⾝子,两手捧着他双腮,顽⽪地上下

  “活该!谁教你装死,害我也跟着跳江才会染上风寒,心疼死你算了!”

  他微笑的握住她的手“你呀!生病了还那么顽⽪,我说你不像是十六岁,倒像是六岁的孩子!”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你也不过大我四岁而已,说起话来却像我爹一样老气横秋的,当心我嫌弃你喔!”

  “你敢!”

  邑帝笑着搂紧她,她却突然咳嗽不止。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找太医来帮你看看?”

  “我没事,染上风寒都是这样的。”

  止了咳,她开玩笑地瞅着他说:“话又说回来,老天真是没长眼睛,怎么你这个跳江装死的坏蛋没事,我这个被骗的可怜虫却生病了?真是不公平!”

  “练武之人的⾝体原本就比一般人強健,不过你的⾝子骨也太虚弱了些,看来得为你补一补⾝子才行。”邑帝说。

  “不要!我最讨厌吃补葯了!”她的脑子里又打着鬼主意“听说把风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会痊癒了,嘿嘿…乾脆你让我亲亲你,把病传染给你,那我就不用吃那些难吃的葯了!”

  她开玩笑地一边奷笑;一边将脸凑近他,但邑帝却连躲也不躲,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真不好玩!你也不会配合一下装出害怕的表情,你就是吃定人家舍不得害你…”昑月说着,才要拉开两人的距离,邑帝却突然倾⾝向前,二话不说便贴上她的香

  “把风寒传染给我吧!我愿意代你生病、替你试凄,谁教你是我最珍宠的宝贝呢!”

  邑帝吻着她的眉间,低诉肺腑真情,把她的眼眶都给哄了。

  “呆子!”

  昑月回拥着他,任感动化为晶莹的泪⽔,自她的双眸泉涌而出…

  *****

  王子说的话果然不同凡响,昑月病倒后的第二天,邑帝也“得偿所愿”地被她传染了风寒。

  他虚弱地躺在上,发烧烧得糊里糊涂的,看顾的宮女们全听见他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却没人知道“昑月”究竟是谁?只除了浦祺。

  “唉!感情好成这样,连生病也得一起分享…”

  浦祺坐在沿,一只手被邑帝当成昑月的紧握着不放,结果就从采病变成看护,想走都走不了。

  “昑月…”

  “昑月跟人家跑啦!”

  他随口接上邑帝的呓语,没想到邑帝却突然睁开眼,吓得他全⾝一抖。

  “你醒啦?”他心虚地硬挤出一个笑容。

  “你说什么?”

  听邑帝糊糊地问了这一句,浦祺这才确定他没听清楚那句玩笑话。

  “我没说什么。你还好吧?我去倒茶给你喝。”浦祺说着便起⾝去倒茶。

  “我昏睡多久了?”邑帝问。

  “好几个时辰了,现在都傍晚了。”

  邑帝撑着⾝子坐起,他已经两、三年没嚐过感染风寒的痛苦滋味,没想到一生病就这么严重。

  “对了,雪樱有来过吗?”茶喝到一半,邑帝突然想到“你有没有叮嘱她别将我病倒的事告诉昑月?昑月的病情如何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情痴了?一醒来就急着问心上人的消息!放心啦!雪樱那丫头聪明得很,该说与不该说的她自己会拿捏,至于昑月,听说她已经能下走动,能吃、能喝,好很多了。”

  邑帝闻言不噤抿一笑“难不成这『过病』的法子还真灵了?”

  “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

  “叩、叩、叩…”

  邑帝正把剩下的半杯茶饮尽,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浦祺前去开门,却见到雪樱急匆匆地冲进门来。

  “大王子,不好了!朱姑娘她…”

  “她怎么了?”邑帝蹙眉问。

  雪樱跑得气如牛,好一会才能说话:“有人向国王告密,说朱姑娘是冒名顶替『朱妘妘』进宮选妃,听说朱姑娘一口承认,国王命令暂时将她软噤,一旦查证属实就要判罪⼊狱了!”

  “什么!?”邑帝紧蹙双眉“浦祺,快把我的外⾐拿来,我要马上去见⽗王!”

  “可是你的⾝体…”

  “别管我的⾝体了!”他強忍着晕眩感下“能救昑月免于死罪的就只有我了!”

  *****

  “西羿国”国王与王后正要去探视大儿子的病情,没想到他却先来了。

  邑帝苍⽩着脸走⼊⽗王的寝宮,浦祺也随后跟上,邑帝行礼,却晕得险些站不稳。

  王后心疼地上前将他扶坐一旁“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太医说你染上了严重的风寒,吹不得风的,你还大老远的跑来!”

  她说完,又以责备的眼光看向一旁的浦祺“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拦阻你王兄呢?”

  “邑帝的个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柄王替浦祺说了句公道话,毕竟知子莫若⽗。

  “⺟后,您就别责怪浦祺了,是我坚持要来找⽗王的。”邑帝看向⽗王“⽗王,儿臣有事要向您禀告!”

  “坐着、坐着,用不着站起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关于朱妘妘的事!”

  “原来这件事已经传人你耳中啦?放心,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就安心的养病,用不着为这种小事心。”

  “⽗王打算如何处置?”

  “这是欺君之罪,若查明属实当然是将冒名顶替者处--”

  “不!您不能处死她!这整件事全都是一场误会,要怪只怪我糊涂,把事情由浦祺处理,其实我原先想召⼊宮的就是花昑月,至于那个朱妘妘是谁,我本不在乎!”

  发觉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全盯着他看时,邑帝才发觉自己竟然动地站起⾝,摆明了自己有多心焦。

  “你想召⼊宮的?难道之前你就见过她?”

  邑帝点头回道:“是的,儿臣初次见她便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当时离选妃⽇期已近,所以便留下浦祺调查她的⾝分,自己则先返宮…”

  邑帝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一心要为昑月脫罪。

  “她的真名叫做花昑月,冒名顶替的事她早就告诉我了,但儿臣觉得这整件事是个误会,所以也没禀告⽗王与⺟后,如果因为儿臣的疏失而使她必须担负欺君之罪,就请⽗王饶她死罪,活罪则由儿臣代为领受!”

  “荒唐!”王后开口训斥“冒名顶替的是她,你抢着替她受什么罚?”

  柄王倒是明⽩儿子的心思“邑帝,你很喜那位花姑娘吧?”

  他望着⽗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头承认。

  “是的,儿臣非常喜她。”

  一直属意自己的侄女为儿媳的王后,听到儿子这么说还真是大吃一惊。

  “我见过那位花姑娘,论姿⾊,她本比不上宁韵,更何况她还犯了罪!照我说,既然一切属实,就该判她--”

  “如果判她死罪,儿臣立誓终⾝下娶!违则横死!”

  邑帝豁出去了!

  他“砰”地跪下双膝,毫不迟疑地立下重誓,使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

  “哈…”蓦然,国王捻须大笑,连原本慷慨昂的邑帝都被他弄得一头雾⽔。

  王后气瞪了国王一眼“这孩子全让你给惯坏了!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而你还笑得出口?”

  柄王倒是一点也不引以为意“不是惯坏,这孩子一直最像我,想当年我⺟后中意的是他国的公主,我不也是坚持选择你吗?我自己都这样了,怎么有资格去教训孩子?”

  提起往事,王后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当场哑口无言。

  柄王上前扶起邑帝“那位姑娘有趣的,我只是提个头,她便一五一十的全招了,还说一切与朱家人无关,要判她死罪也没关系,但是,倘若我惩处朱家人,她就要变成冤死鬼天天回来搔我的脚底板呢?”

  邑帝急忙替她说情“她这个人就是重感情、讲义气,并非存心威胁⽗王,请⽗王--”

  他伸手阻止儿子往下说“这么说吧!她的本名叫做花昑月,因为船难失忆而忘了自己的名字,便也取名为朱妘妘,朱家有两个朱妘妘,派谁⼊宮都一样,而她现在恢复记忆、回复本名,也早就向你详述实情,算起来也称不上是犯了欺君大罪。”

  “这样会不会太牵強了?”浦祺忍不住问。

  “你给我再说一遍!”

  邑帝瞪了心直口快的浦祺一眼,浦祺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

  “我是说,这个解释太完美了,我也认为花姑娘没罪、没罪…”浦祺说得冷汗直流。

  “不合理的部分,当然就该由当初搞错对象的『罪魁祸首』负责修饰到合情合理罗!”国王说。

  “是。”国王都这么说了,浦祺只有硬着头⽪承担罗!

  “我反对!”王后一脸的不悦“她冒名顶替是事实,应该依法论处,而你们竟然还在想法子为她脫罪,太荒唐了!”

  “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国王拍拍她的肩膀“真要以欺君之罪论处只有唯一死罪,邑帝已发下毒誓,难道你想让他一生不娶,还是违誓横死?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舍得吗?”

  “⺟后…”

  听得出⽗王已经站在他这边,邑帝转而向⺟后展开说情,他苦苦地哀求着,让她不得不动容。

  王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子俩决定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反正你们就是吃定我心软,拿你们没辙!”

  “儿臣替昑月谢谢⽗王与⺟后不杀之恩,今后儿臣一定会对她严加看管,不会再让她惹出任何⿇烦!”邑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呵…听你的口气像是她爹一样!”国王语带调侃的说:“我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若真的中意她,只怕被严加看管的会是你。”

  “⽗王…”

  邑帝尴尬得无话辩驳,而紧张的心情一放松,強撑的病体也开始虚软,天地又开始旋转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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