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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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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我起了一个大早。

  天气这么好,古人说莫负好时光,今天⼲脆就来一趟探险之旅好了。我心里想。

  吃完早饭,我到校长那惜了一辆脚踏车,往深山骑去,路上还遇见几名穿着兽⽪纹路的原住民朋友。

  我对他们打招呼,他们都热情地回我一个大笑脸。

  山路幽静,林木藐然,清风拂拂。

  越深人山里,山径愈来愈曲折狭窄,到最后连车子都不能走了,我只好把单车摆在旁边,徒步前进。

  这处是一大片⾼耸的树林,盘耝大纠结地向各处张牙舞爪,浓浓的树荫肆意跋扈地伸长遮掩,使得光照不进来,整个感觉暗暗,像走在鬼林里。

  长林丰草,令我寸步难行,我走得満⾝是汗,气吁吁,感觉像打了一场四十分钟的球赛。

  不知走了多久,我看见前头不远处罩着应隆俄防的光线,我知道就快走出这片树林了,心不噤开始飞舞雀跃,我愈走愈快,最后,‮奋兴‬地像个孩子似的奔跑起来。

  我冲出度防,淡雾散去,光骤然洒下,眼前突然海阔天空,我屏住呼昅…

  天空蓝得一点尘垢都无,浪静得如一潭湖⽔,悠悠地飘着几片⽩云。我站在山头上,登⾼望远,小镇的景⾊全落人我眼底。

  远处环抱的连绵山脉,沃野千里,呼陌纵横,屋宇层层叠叠匍匐于山下。光投映在树叶、野花、野草、屋瓦上,晕漾出点点蒙蒙的亮泽;好风拂过,风引树动,梯田的稻亩朗朗舞起采姿,由⾼处往下看去,一亩一亩,整个景⾊,有如梦里的仙境,美不可言。

  一时兴起,我留住嘴,大喊;

  “呀喂…”

  呀…喂…呀…喂…

  远方传来回声,好像有人在对面山头呼应我。

  我张开双臂,又学起铁达尼号的杰克,大喊;

  I‘makingOfheworld。

  二‘mabugOf*theili、一wodd·。…互’mahugof山ewodd…

  蓝天下,好风起,拂起我的发、我的⾐服,连心都飞舞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真想跟我的妹仔刺桐花分享这一片好景致。

  来到这里后,我的‮理生‬时钟调整跟这里的人一样,早睡早起,鲜少在半夜上网,已经很久没和她聊天了。

  我想念刺桐花,想念她的传牙俐齿,想念她的范质兰心。

  我又圈住嘴,大喊:

  “妹仔,刺桐花,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希望风能将我的思念送到她那里。

  回程,我在树林里路了,兜了好久,还是找不着来时的路。

  走累了,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我找了个倒卧的枯木坐下歇息,好好打量四周。

  林子里好静、好沉,连树林外的声嫌诩清晰可闻。

  远远地,我隐隐听见有歌声传来,飘飘,渺渺;忽远,忽近。

  罢开始我以为是原住民朋友的歌声,他们总喜一边工作一边唱歌,后来,我凝神一听,是一名女孩的声音,她的声音不若原住民那样沉厚、⾼亢,带着一种稚嫰的童音,细细地,轻轻地,柔柔地。

  旋律有点悉,但一时间,我听不出是哪一首歌。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在苍⽩的月光下,今晚有个人正在想我、爱我…”

  咦?⾎一下子全冲进了脑袋。

  这…这不是刺桐花最爱的“SOMEWllEREOJTiERE”吗?

  我整个人如被电击似跳起来,不期然地,她在信末的最后一段话,跃进我脑海:mpanel(1);

  “…将来有那么一天,当你听见了‘SOMEWHERE0[JThERE’,那就是我们见面的那一天…”

  是她吗?是她吗?是她吗?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感觉好像回到第一次追求心仪女孩子的心情,又期待,又忐忑不安。我寻声找去,我的脚步又急又,我用力地挥开挡路的校址与叶杂草,一路跌跌撞撞。

  “而即使我知道我们相隔多么这远,想到我们或许正对着同一颗星星许愿,就可以让我好过许多…”

  是梦吗?是我太想念她吗?嗅,老天爷,请您老人家千万别再开我玩笑!

  天知道,我好害怕当歌声停止时,才发现一切都是出自我想像。

  我开始不自主地狂奔起来。

  “而当夜风开始唱一首寂寞的摇篮曲,想到我们睡在同一片宽阔的天空下,就可以让我好过许多…”

  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当歌声愈来愈近,我的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如果爱可以让我们坚強,那么我们将会团聚。在外面的某个地方,某一个梦想可以成真的地方

  她的歌声方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我也正好挥开一片树丛,同时出声:

  “刺桐花!”

  女孩本来是背对我,听到我的叫唤,她猛然转头,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优美的弧度。

  乍见她的第一眼,我怔得发不出声音。

  老天,她…好美!

  女孩的五官其实并不抬眼,但很有灵气。

  她站在一棵树下,光透过稀疏的叶间洒下,一片柔光筛落在她⾝上,使得她仿佛置⾝在一片光雾中。

  她有一头好黑好黑的长发,素净的瓜子脸,略显苍⽩的脸上,有一双很黑很亮很深达的眼睛。

  她穿着一袭淡紫的短洋装,裸露出肌质晶莹的双臂,微风扬动她轻纱般的裙摆,使她整个人飘逸出生得像个误间几间的仙女,美得像个梦,美得很不‮实真‬。

  乍见我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飞过很多情绪,有惊惶、有慌、有不知所措倒最后的沉淀,平静如镜。

  她的眼,令我想起“双眸翦秋⽔”、“望幸眸凝秋⽔”这两句诗。

  她静静地凝视我,突然间,我对她有一股说不出的悉感,好像我认识她已经很久了。心里的疑问在此悄悄地响起:刺桐花,妹仔,是你吗?

  我情不自噤走近她,想问她是不是我要找的刺桐花,突然,扑地一声,树上一阵声响,我停在她几步之远,我们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一只鸟拍翅飞去。

  我的眼光随着几片树叶风固然落下,再回到女孩的脸上,她的发上有一片落叶,我伸手想拿开它,她却惊吓得睁圆了眼瞪视我,一连退后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跑开。

  “危险,别跑!”我怕她受伤,连忙追上去。“我不是坏人!”

  受惊的小鹿,怎听得进去!

  别瞧她一副国不胜⾐的模样,她跑起来可像风。林內技社纠结,我在后头,追得可心惊胆跳,看她左闪右躲,好几次看见她差点绊着,或让突出的枝⼲擦着。

  “小心!”我早她一眼见到路‮央中‬的大石块。

  “啊!”她惊喊一声,整个人被绊倒在地。

  我赶紧跑到她⾝旁“有没有怎样?还站得起来吗‘!”我将她扶到旁边坐下。她痹篇我的视线,坚持要站起⾝。

  “小心!”我在她滑落倒地前抓住她。“哎呀,你的脚踝扭到了。”我握住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检祝她‮肿红‬的程度。

  “走开,坏人广她突然伸手推我,害我整个人坐倒在地。”柔柔要回家!“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

  等、等一下!她刚刚说了什么?我慢慢抬起眼,怔怔然地凝腊女孩美丽的脸庞。

  柔柔?她是…柔柔?那个美丽的痴儿!

  轰!我的脑中瞬间空⽩。

  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娇小纤细的人儿,她看起来如此…正常。眼如秋⽔,朱尼皓齿,尤其,经过一阵奔跑后,原本苍⽩的脸有着微微的‮晕红‬,整个人像被光‮浴沐‬饼,透出粉粉嫰嫰,有一种动人的韵味。她和我曾想像中柔柔的模样相去不远,只不过更具体、更‮实真‬,哪里像大家口中的痴儿?!

  “你是那个传说中的‘柔柔’?”

  我既不相信,又不放弃地追问,想搞不好是个同音的名字。

  她瞪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柔柔就是柔柔,妈妈的柔柔,爸爸的柔柔,杨嫂的柔柔。”

  她孩子气十⾜的天真口吻,证明了她的⾝份。

  我的心里一阵怅然所失,我以为…我以为她就是我要找的那朵刺桐花。曾经有那么一刻,我是如此地确定。

  我仍然怔怔地看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失落了,空空洞洞的。

  她则是气呼呼地瞪视我。

  “柔柔的⾐服脏了!”她鼓着腮帮子,拉起裙摆,露出一大片⽩皙的‮腿大‬。

  她那毫无自觉为一个成的举动拉回了我的神智,我赶紧将她的裙子拉好,连脚趾头都掩住。

  “我再买一件更漂亮的⾐服给你,好不好?”我的语气像哄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柔柔不能走路了广她嘟着红,又拉起裙角,让我看看她‮肿红‬的脚踝。

  她的孩子气及可爱的表情,令我完尔,顿时,怅怅的心情,烟消云散。

  “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

  “背背!”她指着我,要我背她。“妈妈会担心,柔柔要回家。”她用然一笑,眼睛笑眯如弯月。

  我突然屏住呼昅,被她的笑慑去了心魂。

  她的笑容是那样地天真,与事无争。

  她的眼睛是那样地清澈,毫无城府,深处里跳动着一抹调⽪与无辜。

  她的美丽是那么地纯粹,有着不食人烟的无尘。

  我的心里起一阵又一阵的涟赔。

  我几乎忘记她的心理年龄是一名几岁大的孩子。这是柔柔吗?

  这是沙朗野口中那个可怜的孩子吗?

  这是小朋友心中那名等待解救的落难公主吗?

  幄,她是个天使,只是…属于她的翅膀被夺走了。

  我的心里笼上了一抹暗影,很是心疼,又觉可惜。

  唉,她是一个孩子呀。

  虽然拥有一个成年女子的⾝躯与外表,但骨子里却住着一个孩子的灵魂。

  我忍不住要为柔柔的命运怨叹起老天爷的造化弄人。

  ***

  “在…那边!不!是这边!”

  我満⾝是汗,背着柔柔像个盲客在树林里闯。

  柔柔一会儿指东方,一会儿又指向西方,东西南北指一通,要不是知道她的心智幼稚,尚分不清方向,我还以为她是在整我。

  实在是累了,我放柔柔下来暂时休息。

  早餐囫囵呑了一颗馒头,现在我已感觉饥肠输精。

  “花!”柔柔玩心重,本不顾扭伤的脚,单脚跳跳跳地去采了満怀的小⻩花。

  “小心你的脚!”

  我用过去忙扶她,结果脚下一滑,与她撞个満怀,柔柔的手往上一抛,⻩花从半空中翻转如雨点洒下,落得我们俩満头満脸。我们俩对视一眼,噗地笑出声。

  “柔柔,你家到底在哪里?你又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我问她。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直直地回望我。

  我在心里头直叹口气。“柔柔,答应我,别一个人到处跑。”不过才认识她一个小时多,我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越一般朋友。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我的话,我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说:“柔柔,以后别一个人来林子里,这里太危险了,也许你会被未驯良的动物咬伤,也许有心存不轨的坏人…”一想到她独自在林中可能遭受的伤害,我不噤又惊出一⾝汗。

  她歪着头看了我几眼,然后突然伸出手指着我,还一脸甜笑:“坏人,坏人…

  我抓住她的手指。

  “我不是坏人,我叫秋木槿。乖,跟我念一遍,秋…木…槿。”

  “秋…木…槿。”她低垂着眼,低低地念着,长长的睫⽑在眼下留下影。然后,她抬起脸,又是冲着我一笑:“坏人!”

  她叫得开心,真不知道她到底懂不懂得这个名词的意义。

  “错!记清楚,是秋木槿,秋木槿,不是坏人。”

  她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摸我的脸,突然冒出一句:“葛格!”

  我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你叫我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葛格!梆格!”她又唤了几声,咯咯笑得好开心。

  梆格?这是我跟刺桐花之间的秘密,她怎能这么轻意地叫出口?

  我盯着她,不能置信。一个星期里被雷打到两次的机率D有多少?天下又有多少这么巧合的事?怎么偏偏都让我给碰上。先是沙朗野作的刺桐花歌,后是这一声“葛格”而且全都与眼前这位柔柔有关!

  嗅,则傻了,柔柔当然不可能是我妹仔刺桐花。我马上把脑中那丝怀疑推开。

  柔柔那童稚的“葛格”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那种叫法,而刺桐花本不会这么叫我,她觉得⾁⿇,她只会喊我一声“4‘

  “来吧,上来。”我甩甩头,甩开方才荒谬的念头。蹲下⾝,要她爬上我的背。“已经快要中午了,我该送你回家,免得你家人担心。”

  正这么说着,我就听见一声一声叫唤传来:

  “柔柔,回家了…”

  “是妈妈!”柔柔叫着。“妈妈来找柔柔了。”

  太好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待会儿见到柔柔的⺟亲,我得跟她谈谈柔柔的事,不能再让她在无人的陪伴下跑出来,太危险了。我心里如此打算。

  “咦?你⼲嘛推我?”发现柔柔正推着我往声音的反方向走,我一头露⽔。

  “走,葛格走,柔柔自己回家,柔柔不能让妈妈看见葛格。”她嘟着嘴,气呼呼地叉着。“不然,妈妈再也不让柔柔出来玩了。”

  “别急着赶我,我总得跟你妈妈打声招呼。还有,你的脚…”

  “走!”她又推了我几步。“不听话,”她伸出两手指,将两手指连在一起,又作状切开。“柔柔以后不跟葛格好了。”

  “柔柔…”她孩子气的话,令我又好气又好笑。

  她瞪着我,表示她是认真的。

  “好,我不跟你,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我说,配合她孩子气的思考逻辑。“你快回去吧,别让妈妈等太久。”

  她对我甜甜一笑,挥挥手,慢慢拖着受伤的脚走开。

  见她走了一些距离,我立即问到另一边小径,隔着几棵树跟踪她,我得确定她平安到家。

  苞着跟着,终于走出树林的遮蔽。树林的对面有一间⽩屋,屋前站着一位焦急等待的妇人。我想,那应该是柔柔的⺟亲。

  我躲在一棵树后,直到看见她们进去自屋,我才安心地转⾝离去。

  ***

  ⻩昏,落⽇余辉映照着大地,整片天空晕漾着淡淡的橘⻩⾊,无人的学校,显得特别宁静。

  我倘佯在这样彩霞光景下的校园。

  校长从另一头走来,打老远就听见他招呼:

  “秋老师!”

  “校长。”

  “怎么?还不回宿舍休息呀?”

  “舍不得回屋里去。”我说。“这里的景⾊实在是太美了,我老是看不腻。”

  “呵呵,这就是大自然的资产呀。”校长朗朗笑着。

  “可不是!”“幄,别忘了,待会儿上我那儿用饭,顺便陪我杀几盘棋。”校长叮咛。

  “老上您那儿叨扰,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校长投缘,他老爱找我上他家吃饭。

  “说什么浑话!”校长瞪了我一眼。“只不过是多摆一双筷子,说什么叨扰!”

  这里的人就是这么和善热情,相处久了,也就不兴客套这回事了。你若对他客气,他还会对你发脾气,说你污辱了他,没把他当朋友看。

  “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噗。”

  聊着聊着,我们一起并肩欣赏着这片⻩昏之⾊。

  我抬起眼,看见了山间掩映在余辉中的⽩屋。我知道那是柔柔住的⽩屋。

  奥,可人的柔柔,令人又好笑又好气的柔柔。

  她的名字像进了我心坎,让我如此深刻地记挂着。

  不知道有多少⻩昏,我总是这么凝望着⽩屋,想着与柔柔在树林里的相遇,想她的脚踝好多了没?想她是不是还一个人跑?想她是否还记得我这个“葛格”?

  自从那天分手后,我总会不经意地想起她,想起她的对缺,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校长,您知道那⽩屋里的女孩吗?”我按捺不住心中印疑问。

  “你说柔柔?”

  “是。”

  “唉”

  “啊?”素有“笑弥勒”之称的校长怎么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呢。

  “唉,”校长遥望山上的⽩⾊建筑物,眼里写着惋惜。“那孩子我见过她几次,是个很标致的小姑娘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怎知道…唉…”话未说完,校长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找过医生吗?”不知怎地,我对柔柔有着一份说不出所以然的亲切与关怀,我就是无法把她置之不理。

  “唉,”校长又是唉声叹气。“会搬迁到咱们这偏僻的地方,我想,这已经是她们最后的努力了。唉…”语末又是以“唉”作结。

  谈到柔柔,校长似乎只有叹息的份。

  “她…就这么一直待在⽩屋里,没离开过这村子吗?”

  “是呀!”校长伤感地扯了扯嘴角。“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摇‮头摇‬。“人们的眼光像一把无形的刀刃,比真实弹还要伤人哪。所以,那孩子的⺟亲才会带着她远离人群,过着隐士般无争的生活。想想,这个⺟亲也真够辛苦的。”

  听了校长的话,我陷⼊一阵长长的沉默。

  难道,柔柔就要这样过了她的一生吗?

  甭独而寂寞的活着?

  天哪!想到那个画面,我的⾝于不由审过一阵战栗。

  多么可怕的生活呀,要换作是我,肯定会疯掉。

  我实在很心疼柔柔的遭遇,也敬佩柔柔的⺟亲为照顾女儿不畏艰难的勇气。

  但…我实在无法认同这种向命运妥协的鸵鸟逃避心态。

  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与灾难,并不能本解决问题。

  一次意外改变了柔柔的命运,但这并不表示柔柔得屈于命运的结果。

  没有人可以为柔柔决定她的未来,即使是⾝为柔柔的⺟亲。

  只有柔柔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者。

  而首要之务,就是必须先教会柔柔如何去掌握她的人生。

  但…怎么做呢?见过柔柔后,我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

  怎么做呢?

  我相信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柔柔当然也是,如果因为一场意外就玩完了,那“生命”还有什么值得人期待的?

  我想起好几年前的一部电影…“大地的女儿”这部电影主要在讲述莱蒂佛斯特饰演的妮儿,被⺟亲蔵匿在深山中有三十年之久。在这期间,除了她卧病的⺟亲,妮儿从未见过其他人;后来,⺟亲病逝,妮儿的世界里,从此只剩下她自⽇和镜子里的“她”直到,妮儿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杰瑞与劳拉。他们参与了妮儿独特的语言,进人了妮儿的世界,并了解妮儿心中的恐惧。杰瑞和萝拉合力教导妮儿许多事,扮演了⽗亲与⺟亲的角⾊,带领妮儿走人人群,去适应妮儿世界以外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让妮儿感觉到她的存在对某些人的意义。

  存在,那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而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一个元素…

  爱,与被爱。

  也许,柔柔是另一个妮儿呢。

  啊!何不…何不就让她和孩子们一起上课呢?

  学校生活是一个经过过滤的环境,孩子们纯真无琊的心灵,最容易让人与之亲近相处,同时,这也是个机会教育,让孩子们学会尊敬“人”的价值。

  这个想法令我‮奋兴‬莫名,我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想当“杰瑞”或“萝拉”我只有一个简单的心愿,我想让柔柔过更有意义的生活方式。

  于是,我将这个想法告诉校长。

  “这个想法是不错,只是…”校长摸摸胡须沉昑着。

  “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很了解自己固执的个,当我决心做一件事时,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挠我。

  “一年前,我曾经拜访陈太太,我永远忘不了她脸上戒备的神情,和保护女儿的姿态。”校长担忧的眼神望向⽩屋。“我怕…陈太太会不答应的。”

  我亦随校长的眼光看去。

  哪里还有⽩屋的影子?

  暮⾊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山间烟雾弥漫,所有的景物被掩盖在那层“谜”器里。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我才和小朋友说的那则被囚噤在塔里的长发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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