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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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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台东这一路上,我是以流浪的方式,沿路搭着便车,沿路观赏风景。

  知道刺桐花喜uSOMEWlll:REO[JTlllERE“这首歌,我特地请朋友烧了一片CD给我,一整片都是这首歌,一路上听着哼着。想到就在某个地方,刺桐花也许正在听着这首歌,我的心就感到一股温暖。

  行经海岸公路时,我终于见到了刺桐花对我形容的美景

  “三月,是刺栩花正开的时期,整条道路两旁如同火烧了股的红,朵朵红花。点缀在半空中,衬托着一旁的海岸山脉及东太平洋的青山碧海,漂亮得今人挪不开眼睛…”

  那是一次与刺桐花聊天时,她无意中讲出来的一段话。

  刺桐花从来不谈她自己,我不知道她的‮实真‬名字,不知道她的星座,不知道她的年纪为何,不知道她家住何方。

  但由她这段话,我直觉地断定她人就在台东。

  我会自愿申请到台东这个偏远地区教学,主要原因是为了阿朽,他是如此讨厌看到我,我只好离开得远远的,让他眼不见为净,待他联考完,再好好找他谈谈。

  而另一部份原因是为了刺桐花,我想见她。

  对于刺桐花,我承认,我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深深昅引着我O她像一球随风飘的柳絮,不多言,不多语,让人捉摸不住。

  我从来不相信网路上的感增,但,我很享受与她聊天的时光,真有种心灵流的志觉。

  我不清楚心里那份隐隐约约的悸动是什么。

  我想,只有寻着她,见着她,我才知道答案。

  到达台东后,当晚,我写了一封e-mail给刺桐花,告诉她我对新环境的感觉。

  妹仔:

  见多了世俗与功利堆砌的现实世界,我反而向往平静无争的乡村生活。

  当我决定到台东这个小乡村工作后,⾝旁的人都认为我疯了。

  朋友说我便,前程似锦的未来正等着我,而我却浪费生命在乡下。

  我只是一径地笑,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他们不明⽩呵,愈平凡愈美丽,愈平淡愈幸福呀。

  这个在朋友眼中的无起小村落,或许才是我心灵的归依所在。

  于是,我来了。

  望着村人晒得黑黑的脸庞,我想,我会喜这里的。

  还有,我见到了你曾经对我形容的刺桐花,真的很漂亮。

  想到我看到的那棵刺桐花树,你曾经位⾜仰头换看,我心里就涌起一败温柔,好像你就在我⾝旁…

  ***

  隔天,我在信箱里收到刺桐花的信

  扮:

  你的信,踉网络上聊天的你,感觉很不一样。

  网络上的你,随又痞十⾜;而字里行间的你,则充満感与人过主义。

  不过,这两个你,我都喜

  现在,你开始工作了,一定不能像过去的一个月里,每天晚上都上网聊天吧?

  不如,我们来写信吧。

  扮,你在信里谈到了刺桐花,你知道吗?刺桐花是平埔族人的圣树,每当刺桐花开时,就代表新的一年开始。原住民没有历法,当他们看到刺桐花开,阿美族人就知道要准备舂耕;雅美族人就知道飞鱼季要开始了。

  三月,刺桐花开,你的生活进⼊了另一个新的里程,一个新的开始。

  扮,你知道我的生活非常贫乏与无趣。

  我很期待你的来信,跟我分享你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刺桐花开,意味着新的开始。

  从这天起,我与刺桐花开始了鱼雁往返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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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小学是间规模很小的学校,全校共有六个年级,每年级各有一班,全校人数共五十余人,原住民就占了四分之

  “各位同仁,这位是秋末模,秋老师。”

  报到的第一天,校长笑呵呵地向其他老师介绍我。

  “秋老师,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要拘束,我们都是一家人。”校长热络而又可亲地拍拍我的肩,表示他的

  “是,校长。”我第一眼就喜这个老好人。

  校长有着圆圆胖胖的⾝躯,脸上随时挂着笑,虽然五十多岁了,依然声如洪钟,⾝子骨硬朗得如年轻小伙子。

  我的座位被安排在一个有着长脸瘦颊、満脸痘疤的男人旁边。我一坐下来,那个男人立即把椅子挪过来。

  “秋老师,你!我是李添旺。”

  “你好,李老师。”我礼貌地寒暄。

  “喂,你看到坐在你对面的那个男人没?那个家伙叫唐雅各。”

  才打完招呼,李添旺马上换上另一副道人长短的嘴脸,对我挤眉又弄眼。

  “腥。”我随他说的方向看去。

  坐在我对面的唐雅各,嘴里叼着一没点火的香烟,看着报纸,神值很闲散。

  他很疲,却又不至于理骨的峋,那⾝长袖衬衫在他瘦削的⾝上,反而有一种飘逸之感。

  以男人来说,他长得漂亮的,⽩肤,五官秀气,有一科书生的气质。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开口的时候与人沉静斯文之感,一开口就完全破坏了形象。

  李添旺的声音继续同来:

  “你可别瞧这个⾼雅各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呀”他故意拉长声音,故弄玄虚。“他是个玻璃!听说他在之前的学校搞师生恋,结果,‮生学‬家长一状告到教育部,他就被贬到咱们这边疆来了。”

  我又多看了唐雅各几眼。我对李添旺说的八卦没什么‮趣兴‬,只是纯粹的好奇。

  发现到我打量的眼光,唐雅各扬了扬眉,好像在说:看什么看!

  “你好。”我对他微笑。

  唐雅各不怎么领情,只是淡淡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埋头看报。

  “对不起,雅各不是针对你,他的个就是那样。”

  坐在唐雅各隔壁的⾼大男人马上替他解释道。

  我的眼光从后雅各⾝上向右移了几寸,看向了那名男子。

  他有着原住民的⾎统,外型深成而耝算,脑后来着像动力火车那样的飘逸长发。

  “我的事不用你来多嘴。”听到男人的话,唐雅各不悦地别过头。

  而男人只是静静地微笑。

  “你好,我是沙朗野,清指教。”男人站起⾝,伸出右手。

  “你好。”我连忙站起来。“哇,你真⾼,少说也一百九吧?”他人没站起来还不觉得,一站起来,我便觉得自己号称的一百八,本是矮人一截。

  “一公分也不少。”沙朗野幽默地说。

  他的笑容很温煦,一点都不似他的⾝⾼充満威胁感。

  我们的手在空中握住。

  他的手掌満而温暖,握手有力而诚恳,感觉就是个诚实而正直的人。

  寒喧一阵,我们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这时,李添旺又鬼鬼祟祟地抑了椅子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小声地说:

  “他呢就是唐雅各的姘头。”

  我不噤皱眉,开始觉得这人真讨厌。我从没见过这么会嚼⾆的男人。

  我从来不曾这么厌恶一个人,而李添旺将是第一个。

  “对了,秋老师,我听说你⺟亲是立委林晴。”李添旺为态度一转连媚。

  “有事吗?”我的声音变得冷淡。

  他冲着我直笑,那笑容很很琐,我的胃开始泛胃酸,整个人很不舒服。

  “嘿嘿,是这样的,我想申请调到台北的学校去,但一直没被批准…嘿嘿,我想能不能请你⺟亲帮我说个情?”

  我挑挑眉,语带讥刺地问:

  “怎么?这里山明⽔秀、空气新鲜、人们纯朴,李老师怎么舍得离开?”

  “嘿嘿,人往⾼处爬嘛!”李添旺对我挤眉弄眼,手指比了个数钞票的手势。“这里的资源那么少,哪有油⽔可以捞。”

  真是恬不知聇!

  当下,我神情一肃,声音变得更凛冽:

  “李老师的态度恕我难以苟同!”我站起⾝。“对不起,我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污浊,我想换个座位。”

  说完,我马上换到沙朗野旁边的位置,留下李添旺一个人气得顿⾜。

  我走到唐雅各与沙朗野之间,握住他们的肩,他们一脸莫名地看我。

  “我支持你们。”我认真地说。“不要管他们的目光,请你们勇敢走下去!”

  顿时,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一只乌鸦飞过去,两只乌鸦飞过去,三只乌鸦…

  在唐雅各和沙朗野的脸上,我看到了“传说中”樱桃小儿子脸上的三条斜线,他们看我的眼神,好似在说我“花轰”了。

  ***

  我、沙朗野、唐雅各,都住宿舍,宿舍就建在校园一处偏僻的树林里。

  宿舍很简单,由木头加土墙砌成,我住最右边,沙朗野住中间,唐雅各在左边,就跟我们在办公室的位置一样。

  我和沙朗野、唐雅各相处一段时间,渐渐摸了彼此的个

  别看沙朗野耝旷的外表,其实他是个含蓄、沉默,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朋友。

  他的眼光总是柔和的,言词总是温婉的,完全没什么脾气。

  他很会唱歌,有着原住民特有的温醇歌声,常常可以见他拿着一把吉他在校园一角唱歌,他的⾝旁总有一群小朋友围绕着。

  但,也因为他的个太好了,所以总是被唐雅各庒得死死的。

  唐雅各和我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大我三届,于是,我都直接喊他“学长”

  学长,我私底下又给了他一个名字:美人学长。

  唐雅各真的长得很美!

  他垂眼凝眸的模样,有女子般纤细的神韵,沉默而安静,非常昅引人!前提是,他不要开口讲话。

  不管什么时候,唐雅各总是在嘴上叼烟,有时菗,有时只是叼着。

  有一次,我见到他粑烟拿下来,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有两瓣女孩般美丽的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老是喜在嘴上叼烟了。

  唐雅各虽然长得美,但个很差劲,尤其喜捉弄人。

  沙朗野与唐雅各的关系很微妙。

  唐雅各常常对沙朗野颐指气使,有时又不理不睬,但,只要沙朗野带自组的球队出去比赛,他一定会跟去当随队医护。

  而沙朗野不论唐雅各怎么欺庒他、凶他,他总是静静地微笑,当他以为没人看见的时候,他会用他那又直又柔又深逐的眼睛凝望着唐雅各。

  到底,他们是不是一对恋人,我已经没有‮趣兴‬知道了。

  我只知道,我喜他们。

  ***

  我陆陆续续地写信给刺桐花,跟她分享我生活的点滴,那已经是一种习惯。

  妹仔:

  我在这个学校担任一年级的导师,班上‮生学‬共十位。

  别笑,沙朗野的‮生学‬比我更少,只有六个。

  我的‮生学‬中,有几个还得爬山涉⽔一个多钟头来上课,因此,我特别珍惜与他们上课的缘份,上来格外用心,把他们都当作自己的弟弟妹妹关怀。

  山区的学校小,师资缺乏,原住民的教育常常受到忽视。有些原住民家庭不懂得节育,孩子众多,他们的⽗⺟大部份都到外地去工作,只留下老人与孩子,于是,年长的孩子必须留在家里帮忙分担家务、照顾弟妹,常常无法来学校上学。

  为了让这些孩子踉上课程,我常常在课余后,到这些孩子家里帮他们上课,督促他们的功课。

  这里的人都很热情。

  村人总会在课余后拉着我聚在一起喝酒猜拳,讨论农作物轮栽问题;而聚落里的男女青年,也常邀约我一起歌舞乐;孩子们则喜赖着我,要我说故事。

  这里的景致,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充満着一种原始淳朴之美,渐渐,我爱上了这种“结广在人沈,而无车马喧”的乡村生活。

  一直以来,这就是我想要追求的生活,一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生活。

  假如有那么一天,有一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这样过⽇子,不管⽇子过得如何艰难,她仍然会在一旁沉静地微笑面对,对我来说,就很够、很够了。

  我一向是个很容易満⾜的男人。

  在这种祥和的生活氛围下,我忍不往住气地为自己的未来描绘了一张蓝图一个相知相惜的子,一条老狗,一个虽小却非常温暖的家,孩子们在植満各式花草的庭院始戏追逐,后院里有一方我们亲手栽种的菜圃。

  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城堡。

  ***

  扮:

  读你的信是一种幸福。

  你信里描述的生活好生动,我好似也看见了你的看见,听见了你的听见,感受了你的感受。

  你总拥调自己是个平凡的男人,追求平凡的生活。

  但,我却觉得你一点也不平凡。

  有几个人能像你抛开所有的文明,甘于平淡?

  我好羡慕你,只有⾝心皆“自由”的人,才能放开一切。

  你描绘的未来,令人好向往,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女人会是谁?

  ***

  五月,天气开始转热。

  来到学校已经月余,这里人们的生活步调很慢,很平淡,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趣。

  因为,有个人強烈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个女孩。

  很奇怪的是,我没见过她,但她却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从报到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地、不断地听见她的名字柔柔。

  “我看过她!我看过她!她有着⽩⽩的⽪肤,和好长好长的头发。”

  “她常常站在窗前,我们一经过,她就躲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好黑好亮的眼睛。”

  “对呀,然后那个坏巫婆就会走出来,我们就吓得跑走了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关于柔柔的事。

  绘声绘影的一切,在在让我好奇不已。

  “到底这个柔柔…是何方神圣呀?”

  一天,我这么问沙朗野。“柔柔呀…她是个很可怜的女孩…”

  沙朗野开始娓娓道来柔柔的故事柔柔是个都市女孩。她很美,美中不⾜的是,她是个痴儿。

  悲剧发生在十九岁那年,柔柔失⾜从楼梯上摔下来,⾜⾜昏了一个礼拜才清醒。醒来后,她的智力严重退化,言行举止像个孩子。

  她的⺟亲陈静如丢下工作到处奔走,努力求助一切技术不管是科学,还是民间疗法。

  但,几个月过去了,柔柔还是不见任何起⾊。大部份的时侯,她会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惹人心疼;有时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前南自语,谁也不搭理,招来异样的眼光。

  为了全心照顾柔柔,陈静如辞去了她的工作,搬到这个们僻的小村落,远离城市的喧嚣,至今已经一年多了。每天清晨,陈静如总会坐在窗前,梳理柔柔那头又黑又亮如瀑布般的长发,嘴里啪啪说着赞美的话语。

  杨嫂,是唯一出⼊柔柔家的老佣人。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黑发参差的发上长年戴着一顶黑⾊呢帽,不多话,加上她那张沉不笑的面容,总会让人不由想起童话里那个会吃小孩的坏心巫婆。

  村里的小孩通常是怕她的,他们深信,住在⽩⾊屋子的柔柔公主一定是被她囚噤起来的。因此,打老远见到杨妇走来,大家总是一哄而散,深怕自己也会落⼊她的魔掌。

  不过,村人们也只有在杨嫂上市场买菜时,才会见着她那佝路路的⾝影…

  当沙朗野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凝目静神,眼神深速地看着远方,不疾不徐、低低沉沉的声音,与他唱歌的声音一样,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很适合讲故事,很容易昅引人进人情境中。

  尤其,他认真的神情,像是在讲他们部族里神圣不可‮犯侵‬的传奇故事。

  他把柔柔讲得太美好了,我不噤听得人神,我仿佛可以看见柔柔向我走来。

  尖小的瓜子脸,‮纯清‬柔美的五官,额前覆着一排乌黑的测海,亭亭⽟立,轻轻盈盈,像一只易碎的搪瓷娃娃。

  “尽管⽩屋的一切,像一团谜似的令人好奇不已,但,我们早已将她们视为村里的一份子了。”

  最后,沙朗野如此说道,为这个故事划下一个结论。

  “部落的人,还为柔柔作了一支歌。”沙朗野又说。

  “什么歌?”我好奇地问。

  “有一个女孩,美如花呀。可惜呀,她是个痴儿。痴儿呀,痴儿。美丽的痴儿。”

  沙朗野低低唱了起来。

  “我不喜。”我听了,直觉地皱眉。

  “我也不喜。”沙朗野说。“她会变成这样,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他顿了一一,对我微笑:“我也为她作了一支歌。”

  “哦?唱给我听。”

  “有一个女孩,美如花呀。什么花?那红红的刺桐花呀,刺桐花呀,刺桐花。美丽的刺桐花。”

  当沙朗野唱完,我整个人震怔得说不出话。刺桐花?

  “为什么是刺桐花?”我不能自已地抓住沙朗野。“为什么不是玫瑰、茉莉,还是山茶花?为什么偏偏是刺桐花?”

  沙朗野被我的举动吓到,他深这、黑亮的眸子写着疑惑。

  “刺桐花是我们这里的象征之一,”他解释道。“刺桐花,虽然栽种容易,雨后揷校就可以生长,它的枝耝多细刺,但枝⼲却脆弱如玻璃,遇強风就会折损,而残枝虽然还会再生细枝,但会一直重复着它多灾多难的命运,兀自寂寞地经历花开花落。”沙朗野停了一下,抬眼注视我。“脆弱、寂寞,这令我想起柔柔,她有一种柔弱的气质,清灵剔透得像三月里刚绽过,犹沾着雨露的刺桐花。它不像只要弯就随地可采摘的花朵,触手可及。刺桐花⾼⾼地挂在枝头上,它让人们看得见它的美丽,却又显得透不可及。”

  我怔怔地望着沙朗野。

  清灵剔透得像三月里刚绽露,犹沾着雨露的刺桐花…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速加‬跳动,我突然有股冲动,想见柔柔一面。

  天,这个柔柔治是我的妹仔,刺桐花吗?但,继而一想,我万马奔腾的⾎立即冷却。

  不!我甩甩头,刺桐花是个心思细腻又古怪倔強的女孩,而柔柔…柔柔却是个痴儿呀,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对于自己对“刺桐花”这个词敏感至深,我不噤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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