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箭多雕
这死丫头难道知道了些什么了吗?
还是苏斐知道了什么,帮了她?
宜安郡主心里不安,目光在清宁的身上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眼苏斐,两人都是冷很是冷静,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是那观月楼的掌柜的,也是没有一丝的慌张。
不会是真的…?
宜安郡主又是在心里把这个想法了下去。
董启俊是横行霸道惯了,这由得他出面是再好不过了。
这沈清宁纵是谨慎小心,怎么又会知道这董启俊的小厮怎么会丧命在观月楼呢?
而且,苏斐纵是有防范,也不会想到的。
嗯,这是他们逞能罢了。
这沈清宁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宜安郡主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
“想不到,这观月楼竟然是李氏名下的产业。”张氏低喃了一声,不过也有些恍然,这高门大户里的贵夫人,哪一个名下产业的?更何况,李芸娘继承的可是整个李家。
宋子琼看着台上的清宁,眼眸闪过嫉妒。
台上的人,那样的光彩夺目,这样的清宁,让她很是陌生,比是她以前知的任何时候都要漂亮,夺人眼球。
什么时候她变成如此令人心悸的气势,如是整个人都蜕变了一般!
宋子琼的目光偷偷地望了一眼苏斐,然后又很快地收了回来,双手绞着锦帕。
“原来,这是先前大嫂的产业啊,难怪了…。”裴氏怪气地说了一句,眼里由着狼一般的贪婪,瞥了眼罗水月,探试着问道,“先大嫂名下的产业想来应该是很多的,不知,大嫂你和她比起来,谁会高出一筹…呢?”
难怪母亲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从李芸娘身上捞油水呢!
这观月楼生意昌隆,不知道一年的收入是多少?裴氏问完,心里又暗暗地盘算了起来。
罗水月用茶盖拨了下茶叶,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地回道,“怎么?弟妹,对我的嫁妆很有兴趣吗?”
罗水月这话说得声音不低,坐在旁边的人听了罗水月的话,不免就好奇地朝裴氏看了过来。
这女子的嫁妆是属于个人的私产,这婆家自是没有权利过问的,更何况,裴氏还只是弟妹!
裴氏见得旁边看过来的几道目光,脸色一红,道,“大嫂说笑了,这话可是要折杀死我了,我只是这突然知道了这观月楼是以前的大嫂的,所以感慨了一番罢了。”
罗水月哼了一声,“原是我误会弟妹了啊。”
语气了带着不屑。
她是嫁了侯府也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侯府什么样的,她也心里也是有数的。
这裴氏是什么样的人?
想从她这里捞到好处?
做梦!
听了罗水月的呼啊,裴氏脸色又是燥红了几分,但当着众人的面,也只是讪讪地一笑,没有再接话,端了茶喝了一口,然后目光看向了台上。
沈清雨目光闪着兴奋的光芒。
果然,这沈清宁是与这事有关。
这董启俊是什么样的人?
这京城的人都是听闻过的。
她沾上了董启俊这饿中鬼,还能占到好处吗?
沈清雨捏了锦帕,紧张而兴奋地坐在位置上。
这一回,祖母还不把你发威把她赶出了侯府?
“皇上,大人,观月楼从来不做泯灭良心的事,臣女要状告几位公子居心叵测,仗势欺人,诬告我观月楼,求皇上,大人还观月楼清白。”周遭齐齐看过来的目光,清宁都没有理会,微停顿了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董启俊几人,又加了一句。
声音清脆,一字一顿说格外的清晰。
俏生生地站在皇上的面前,十几岁的小姑娘貌美如花,但是让人侧目的不是她美貌的容颜,而是她站在台上的镇定自若,似乎全身都带了一股超然冷静的气势。
这大好的日子,刚是竞渡完,这城的老百姓都还没有散去,这出了人命,大家也就起了看戏的心思,都没有散去。
也没有人喧哗目光都是齐齐看向这高台这边。
观月楼是老店了,这董启俊几人可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子,这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得多了,大家也都耳能详的。
“这沈家大小姐生的貌美,若不是这几人是看上了她,又没有得逞,所以才会诬陷人家?”
“很有可能。”
“决然是如此,这几人横行霸道惯了,没准这是看中了李夫人如今一个和离在家的妇人,没有依靠,想要强行豪取。”
“说得有理。”
“这些个天杀的,怎么老天爷不收了去?”
渐渐,人群中的议论都向了清宁这边。
“你血口人,下毒毒害我们,还敢反咬一口!”董启俊抬头指着清宁大声反驳说道。
“是不是血口人,谁是谁非,大人自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决断。”清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董启俊,说道。
董启俊不由得一阵心慌,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身素淡,脸上也是带了淡淡的笑容,可就是这一抹淡淡的笑容,却似乎给他这一阵无形的压力。
不会是她知道了什么吧?
董启俊脸色微变了下,随即又恢复了神情,“皇上,大人,请给微臣等做主。”
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人实实在在是在观月楼死的,她能怎样?当着这么多的达官贵族,还有皇上在。
定要叫她还看,不仅要把这观月楼收入囊中,还有这…沈清宁,她既是少东家,死的是自己的小厮,可他们几个主子可都是官宦子弟,更是有官衔在身的,那小厮是奴才一命抵命太严重了,这人命一条,可是小厮却是为了他们挡的灾。只要自己这个主家咬着不松口,要追究到底,那到时候她能怎样?少不得是要判她一个徙,成了罪民,那到时候可以花几两银子买她这罪民入了府里当奴婢,还不得任凭自己折腾?
董启俊心里的算盘是打得美美的响。
坐在前头的董昌,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出面,就是心里有些着急,这儿子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这人真是因为观月楼死了就好说,可是这若是儿子为非作歹,那…
董昌目光看了眼站着沈清宁,一身的傲骨,不卑不亢,临危不。
董昌就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可千万别是儿子胡来才好!
这在皇上的面前,要是他真的是胡来,那自己可都是保不住他。
“皇上,大人,几位公子指责观月楼下毒杀人,观月楼为何要杀他们?这莫须有的罪名,观月楼,实在是冤枉,臣女不认。”清宁说道。
“哼,冤枉?我的小厮可是吃了你观月楼里的菜,点心,喝了那里的茶,才送的命,这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生龙活虎的,这刚吃了没有多久,就是口吐白沫,咽了气,这是我们大伙都亲眼看到了的,你还想抵赖不成?虽这小厮是奴才一个,可是也是人命一条!而且,你们本来是要毒害我们几个的,可你们万万是没有想到,他给我们挡了灾吧?”陈四公子反驳说道。
“皇上,大人,他虽是微臣的小厮,可从小在微臣身边伺候着,与手足一般无二,这今无端端送了命,这观月楼本应是想毒害微臣等的,若是没有他,那现在丢命的就是微臣等几人,是他为微臣等挡了灾,避了祸。求皇上大人把事情查清楚了,也好让他死得瞑目。”董启俊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说着更是拿了衣袖擦了擦眼角。
这高明大户里,从来都不把奴才当人看,这死的人自是不知道多少,然,今的事情,是这小厮给几给主子挡了祸。
所以,事情追究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等几人说是看着这人吃了观月楼的东西死的?还有这人前面可是吃过什么?董启俊,你是他的主子,他可是身子有恙或是暗疾之内的?你们说观月楼毒杀你们,为何有毒杀你们?目的何在?”作为顺天府尹,掌管着整个京城的治安,这京城的勋贵众多,杜大人既是能得到皇上的信任,也是很有能耐的,听了双方的话,以及人群中传出来的议论,杜大人没有不偏不倚地先是向董启俊等人发问道。
这几个纨绔恶行不止,可奈何几人家里都是权贵人家,这往日受了他们欺的百姓也忍气声没有人敢去官衙告发,所以杜大人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是不知道。
虽清宁是被告,可是还是侯府的大小姐,从一出来,就不慌不忙,恭顺有理,又以前与东郊庄子盗贼的一案,对清宁,杜大人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
“是,来之前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就是在府里吃了些平常的早饭,他身体好,并无暗疾。”董启俊回杜大人说道,“我们几人来了叫了一桌的吃的,赏了一些给小厮尝尝,而我等因是这比赛开始了,就想等着看完了再吃,其余人小厮也都看得入了神,偏他一人没有忍住,把赏给他的给吃了,等我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也是因为这样…我等才免了一场灾难。”
说着董启俊就有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哽咽,其余三位公子也是如此,脸色带了几分凝重。
董启俊的话说得是有条有理,直指观月楼下毒杀人。而且是想要毒杀他们几个。
董启俊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观月楼为何好毒杀我等,这个我等是不知道。”
“定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有人要替天行道。”人群之中便是有人说道。
“是,可惜了,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
“来人,去观月楼把董公子几人的吃食糕点,茶水还有碗筷都一一取过来验证。”杜大人喝了一声。
几个府衙得了杜大人的令,就又往观月楼而去,去取董启俊几人点的吃食,皇上带了好几位御医随行的,所以有没有毒,这便一试就知道了。
很快府衙便是把饭菜,糕点,茶水都一一取了来。
“杨御医。”皇上看了眼一旁的御医。
杨御医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吃食的面前,闻了闻,又是吃了吃,又是用银针试了试。
便是筷箸,碗都没有落下。
“皇上,这一道松鼠鱼,与杏花酥里面有毒。”杨御医检查了过后,回禀皇上说道,“松鼠鱼里的是断肠散,杏花酥里的是砒霜。”
两种都是剧毒!
“啊!”人群不惊呼。“竟真的是这观月楼下毒杀人?”
宜安郡主脸上的笑意缓缓扩大了开来。
“怎么会?清宁怎么会杀人?”宋子琼掩嘴惊呼,“定然是有人要害她的,一定…。”
说着嘴里的话也咽了回去。
苏世子对她另眼相看,这她若是死了…。宋子琼心里一跳,惊得手心冒了汗。
“她把裴家的少爷都能打断了手脚,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张氏脸色冷淡地说道。
幸得没有进宋家的门,不然,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那建安侯府还不得被她搅个天翻地覆啊?
张氏目光甚是满意地看了眼一旁端庄的宜安郡主。
这才是相夫教子的好儿媳!
“啊,大姐姐。”沈清韵一脸的错愕,捂着嘴巴,低呼了一声,眼眸一转,有些紧张地伸手抓住了裴氏的手臂,“母亲,不会是大姐姐做的吧?大姐姐若是成了杀人犯,这可是如何是好?那我们该怎么办?…”
说着也是看了沈清雨与沈清妍一眼,沈清宁是侯府的大小姐,她一个不好,她们姐妹几个的名声也会连累。
沈清妍咬着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沈清雨脸色有些泛白,可表情还算是镇定。能怎样?祖母这次定会把她赶出了沈家!沈清雨想着,目光带了几分喜。
裴氏一脸的阴沉,眼光如刀子一般地看向清宁。
罗水月扫了一眼裴氏与沈清雨姐妹,脸色半点都不变,端着茶杯慢慢地啜着茶。
横竖,她才嫁进门来,等到自己有了孩子,再等孩子长大,那可是十多年后了。
所以,左右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怎么会?”在黄家女眷那一块,黄巧衣蹙着眉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清宁,目光里带了几分关心,紧张地握着双手,低低喃了一声,“她定是不知情的。”
“这丫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后脸色微变,道。
“娘娘,要不奴婢过去看看?”一旁的宫女俯身轻声说道。
“且再看看。”皇后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台上没有一丝慌张的清宁,说道。
缩的一下紧握了拳头,看向董启俊等人的目光,就带了森然的冷气。
清宁微微抬头,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色。
“皇上,虽是验出了有毒,可观月楼今人来人往的客人多,不一定就是观月楼下的毒。”苏斐朝清宁点了下头,起身与皇上说道,“而且,这人死因是不是因为断肠散与砒霜,得仵作验过了才知道。”
所以是不是是观月楼下的毒,有疑点。
“苏世子所言甚是。”顾焕怒瞪了一眼地上的几个纨绔,起身说道,“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沈大小姐说的没有错,观月楼为何要下毒?目的何在?”
“有证据又有证人,这可是证据确凿。”
“谋害我朝廷命官,此案不同小可,该是严惩。”
“观月楼为何要杀他们?确实是疑点重重。”
…
众位官员意见不一。
郑池没有开口说话。
郑衍一直都没有出声,目光有些认真与凝重。
九皇子郑然抿着嘴,两位皇兄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出声。
清宁朝着顾焕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神色依旧是坦坦。
皇上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苏斐,然后抿着嘴往上弯了弯,目光又是探究地看了眼顾焕,然后望了眼了清宁,最后才罢了下手,说道,“众位爱卿说的都是有理,稍安勿躁,是非曲直,杜爱卿自会断个清楚。”
皇上一发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微臣定不负皇上的信赖。”杜大人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礼,坐回了位置,吩咐了一人去请仵作,然后伸出手轻轻捋了下胡子目光看向清宁,问道,“沈清宁,如今御医已经在吃食上验出了断肠散与砒霜两种剧毒来,你还说观月楼是冤枉的吗?可认罪?”
“臣女不认。”清宁微微抬头,正说道,“这吃食上的剧毒,与观月楼绝无一点的关系…”
“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说不是你观月楼?还敢否认不是你观月楼还我们几人的命?”董启俊气势汹汹地反驳问道。
“皇上,大人明鉴,小姐说得没错,这吃食,却是真的与我观月楼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谭掌柜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
“董公子,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既是董公子要问,那我也反问一句董公子,我观月楼为何要毒害你们?”清宁冷冽地看向董启俊,反问了一句。
董启俊哼了一声,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杀我们!”
清宁勾了一抹笑容,嘲讽了一句,“难道是几位作恶过多,你们是想我在替天行道不成?”
不管他们几位的反应,清宁便是目光看向皇上与杜大人,说道,“皇上,大人,臣女说不是观月楼下毒毒杀他们,那些吃食与观月楼是没有一点的关系,是有证据的。”
原来,这丫头有成竹,所以,才会如此镇定自若?倒是个聪慧而冷静的,皇上点了点头,“有什么证据,从实招来。”
“皇上,大人,请容草民禀来。”谭掌柜磕头说道。
“嗯。”皇上点了下头。
“谢皇上。”谭掌柜谢了一声,道,“这吃食与观月楼确实没有一点的关心,这其中是有缘由的,在端午前两,观月楼有几个伙计和厨房里的师傅家不在京城里,所以想要告假回家过节,我家小姐仁慈,想着这端午节这楼里的人多,少了两个厨房定是忙不过来,于是小姐就干脆就说请了别家来做吃食,给所有的厨子都放了一天的假,楼里的伙计也是,就留了小部分家里离得远的。”
“所以,今观月楼的吃食不是你观月楼做的?”皇上目光看向清宁,问道。
这丫头是早有防范?
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此巧合地让她给碰上了?
“沈清宁,谭掌柜所言,可是属实?”
清宁含笑回道,“是的,皇上,他们都是楼里的老伙计,臣女是想干脆给所有人都放一天假的,但是奈何有客人早早地预订了,奈何不能失信于人,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怎么会是这样?这自家是酒楼,还去请别的人来做不成?不想结果却是这样!董启俊心里有些慌,道,“你这是狡辩,口胡言,你说不是你观月楼做的,就不是你观月楼做的啊?这碟子,碗筷,还有茶都可是你观月楼的!”
“大人,皇上明鉴。”清宁没有理会董启俊,继续说道,“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至于董公子说的,这碟子碗筷,点心包括是茶叶和茶具什么的,也都不是出自我观月楼,厨房在昨观月楼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是由请来的店家派了人检查过的,因这吃食容易出问题,怕出先今这样的问题,所以,那些都是请来的店家自己带的,就是上菜,都是他们自己带的伙计上的,我观月楼的今在的人,只管客,记菜单传个话,送客,绝不沾手吃食。”
清宁笑了下,说道,“若是如董公子几位所言,是观月楼下毒的话,那唯有给水源下毒,这水自是从观月楼后院的水井里打出来的水,这水我观月楼也是不管的,全是由他们自己打的,所言,要下毒,只有给水井里下毒,可这要是下了毒,那就不会是只有他们这一雅间出了问题,定然是整个观月楼里的客人所点的吃食都会有毒。”
竟然不是出自观月楼的人之手?董启俊脸色有些发白,咽下口水,“不是你观月楼做的,那是不是你故布疑阵,故意与人联手谋害我们呢?”
董启俊语气带了几分怒气,颇有几分胡搅蛮,一口咬定就不松口的味道。
“董公子,你先是说我观月楼要毒害你们,如今听得这吃食不是出自我观月楼之手,就反口又说是我与人合谋毒杀你们,董公子你这反应也是够快的。”清宁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眼地上那尸体,“更何况,这人是不是中毒而死,如今还是未定呢。”
“肃静。”杜大人喝了一声,看向清宁问道,“那你们请的是哪一家给你们做的吃食。”
清宁抬眸看了眼郑池,缓缓地笑了起来,“是,燕回楼。”
郑池闻言,眼眸一缩,很是不安。
“燕回楼?”杜夫人确认一句。
“是的,大人。”清宁点头回道,“燕回楼的二掌柜带了八个厨子,十个小厮来负责今观月楼的饭菜。”
郑池眼眸阴沉,为何是燕回楼,为何没有人跟他报告此事?难道是…郑池微眯了眼睛看向苏斐。
是他?
是苏斐他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下去,把燕回楼给毁了吗?
郑池不拳头紧握。
这个时候,派人去燕回楼问个究竟也是来不及了吧?虽是如是想,给了身后的亲随一个手势,那亲随便是悄悄往后退。
这是…苏斐自是没有错过郑池的动作。
这宜安郡主是郑池的人,董启俊是郑池的表弟。
这董启俊是什么样的人,少不得就是郑池在其中起作用。
他与几位皇子,关系近一点的是郑衍,郑池心狭窄,又是个自负的,从小,所以,只是与他保持着臣子与皇子的关系。
皇子私下会置产,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如自己,在东郊的庄子上养了死士与暗卫,见不得光的事情从来都是交给陈沂他们负责。
燕回楼是郑池的私产,这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这官官贵人最为喜欢去的地方,郑池更是利用这燕回楼得了不少的消息。
但是,清宁她一个深闺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以肯定,知道的人没几个。
知道就知道,苏斐笑了下,没有多想,看向清宁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温柔,他喜欢的人,就是如此的令人刮目相看。
这一下,宜安郡主不说,这郑池估计得气得够呛,五皇子是虎视眈眈地等着拿著他的错处呢!
“那点心与茶,也是燕回楼负责的吗?”杜夫人问道、
“不是。”清宁摇头,目光瞥了眼宜安郡主等人的方向,声音加大了一些,回道,“茶和点心,臣女请的一品酥。”
一品酥?乍然听得名字,张氏喉咙一紧,腾地坐直了身子。
“皇上,大人,这燕回楼与一品酥的二掌柜都还在观月楼呢。”清宁道。
“来人,去把燕回楼与一品酥的人都带过来,还有去把两家的大掌柜都请了来。”
去请的人刚走,就有侍卫大声禀告,“皇上,大人,仵作到了。”
这么快?这么多的人堵着,这仵作还来得真是神速啊!杜大人不侧目看那了过去。
皇上与众位官员也扭头看了过去。
见得站在外面胡子花白的人,皇上说道,“快,请吴老先生进来!”
“来的是仵作是吴老先生。”
郑池皱起眉头,吴仵作这老东西早几年就退了,不问事了,今怎么突然地来了?
一件件似都离自己的掌控!
郑池不是坐正了身子。
…
顾焕也抬起了眼睛,吴老仵作。
这可是最有微信的仵作。
谁把他给请来了?
顾焕看着颤巍巍地走过胡子头发都灰白了的人,看了眼杜大人,只见他的脸上也是带了错愕,显然这吴仵作不是他请来的,而且刚他派去请仵作的人才走没多久。
所以…顾焕目光看向一旁淡淡地笑着苏斐。
吴仵作颤巍巍地上前给皇上行了礼。
“免礼,平身。”皇上抬手。
吴仵作起了身,杜大人便是把大概与吴仵作说了一遍,然后让府衙请了吴仵作到了尸体旁边。
吴仵作一见到尸体,便是目光闪出了光,浑似是注入了一股生气,伸手在那尸体的身上四处按了按,脸色有了几分凝重。
要当场查验尸身,皇上就令侍卫快速清了一个场地出来,并是让人拉了白布围住了。
等好了,侍卫把尸体抬了过去,吴仵作也跟了过去。
府衙去请的燕回楼与一品酥人请了过来,其余人都在被拦在了外面,只让了两位二掌柜到了皇上面前问话。
“草民叩见皇上。”两人神色有些紧张。
“这观月楼的吃食是你们负责的?与观月楼没有一点的关系吗?”杜大人喝问道。
“是的,观月楼今所有的吃食都是草民等负责的,与观月楼无关。”两人哆哆嗦嗦回道。
两人是害怕,也是知道观月楼里出了人命,可是这在天子面前,两人纵然是想否认,说一句不是,也是不敢的。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下毒毒杀我朝廷命官。”杜大人喝道。
“大人饶命,草民冤枉啊。”两人呼呼大叫。
董启俊脑袋飞快地转着,目光求助地看向郑池,郑池给了一个让他稍安勿躁的眼色。
董启俊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他又轻松起来,他有四皇子撑,谁来都是一样!
这观月楼想赖,还别想赖掉。
刚才还是观月楼百口莫辩的样子,可是那丫头的话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张氏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一品酥是建安侯府的祖业!
宋书成也有做不住。
怎么会好端端地扯上侯府的产业去了?
两个掌柜的脸色苍白的直叫冤枉,把自己知道的都招待了。
事情与清宁说的没有出入。
是观月楼请的他们来负责的吃食。
说着,这吴仵作也验完了尸体。
那小厮是中了断肠散,不过吴仵作还说了这小厮本就得了内伤,不出十天便是会身亡。
“皇上,大人,此事与我观月楼无关,臣女要他们几人故意诬告我观月楼,毁我观月楼的声誉。”清宁屈膝,说道。
“皇上,大人,微臣等是不知道观月楼没有经手吃食,这人死在了观月楼,微臣等当然是告观月楼。”陈四公子忙说道。
话说得有理!这确实他们是不知道。
观月楼是吃喝的地方,这宜安郡主要下手,还不得从吃食上做文章,可惜了,她是不知道自己挖好了这个坑等她跳下来,吃食?哼,就拉了燕回楼与一品酥过来。
一品酥是宋家的祖业,虽是不如燕回楼与观月楼,但是这点心是一绝,各贵夫人与众闺秀最是喜欢,这宋家的每年很大的一笔收入都是来自一品酥。
燕回楼是郑池的产业,是郑池的消息来源。
张氏与宋书成知道了是宜安郡主折腾出来,宜安郡主在侯府的日子…因为宜安郡主而让燕回楼暴了出来。
不管是哪一个,宜安郡主她都别想好过!而且…
清宁余光瞥了下郑衍,这五皇子定然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打郑池。
这,是一箭多雕!
“那人是活不过十了的,你们这是故意来给他下了断肠散,然后赏给他吃,然后讹诈我观月楼。”清宁冷冷地说道。
“皇上,大人明鉴,她血口人,胡乱猜测。”董启俊脸色一变,大声道。
一品酥与燕回楼的大掌柜也被速速带了过来。燕回楼的掌柜姓王,一品酥的掌柜姓刘。
叩见了皇上,行了礼,便是把事情都代了。
“皇上,大人,这是观月楼与燕回楼,一品酥签的契约。”清宁示意谭掌柜的把带的契约拿了出来,然后呈了上去。
刘掌柜与王掌柜额头有些冒汗。
这龙舟赛是在江边举行,观月楼位置得天独厚。
燕回楼与一品酥都是在城中心闹区,离得江边颇远。
前那谭掌柜亲自上门与他们谈了这桩生意,观月楼只收取场地费用,吃食方面全给两家所有。
有钱的谁不想赚?
虽是说是两家的生意都不错,可是这端午这人都到了江边,这观月楼的生意定然是爆。
两人开始心里也是狐疑有些犹豫,谭掌柜说是他们少东家小姐刚接手没有多久,心地又善良,既给了各手下恩典,可是又不能推了客人,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说是如果他们不做,那就找别家。
条件很是人,人家出了场地,而这客人自是不用说,这预定的,还有一天下来,这盈利可很是可观。
有银子谁不想赚?就当是赚了进来各自的包,于是,两人爽快地接了这单。
却不想还惹上了命案!
两人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皇上,大人,还有,他们是小小的掌柜,纵然是不敢下毒谋害朝廷命官的,定是听命于人,臣女请求皇上大人,让两家的东家出来说话,让他们出来给一个说法。”清宁站直了身,脸色一正,气势如虹,“我观月楼是一片好心,不想他们却是如此狠毒,害我观月楼于不义!一来,竟是如此大胆下毒谋害朝廷命官,二来竟然是想让我观月楼背了黑锅,实在是恶毒至极,还请皇上,大人给我观月楼做主。”
清宁一席话把刚才董启俊的原话都搬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一品酥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是知道四表哥与燕回楼是有些关系的?
这可是如何是好?
宜安郡主犹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张氏也是急得手心冒汗。
这群蠢货,居然是如此贪财!
这死丫头是故意的吧?想着张氏目光冷冷地如刀一般地看向清宁。
事情来了个大转变,不但洗刷了嫌疑,还把反告了人家,皇后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笑意。
芸娘就只这一血脉,她可是不希望这丫头出什么意外。
这丫头,原来是藏有这么一手,难怪一直不见一丝的惊慌,皇上目光里出几许赞许。
“此事非同小可,非是你们能做主的,快快招来,你们东家是谁?”杜大人看向两人问道。
王掌柜目光瞥了眼郑池,低头回道,“皇上,大人,草民能做主,草民冤枉,这下毒一事与燕回楼绝无半点的关系。”
“放肆,杜大人是问你东家是谁?这毒杀朝廷命官的事也是你小小的掌柜能做主的吗?”顾焕冷嘲了一句。
“只不知道,这燕回楼的掌柜也有那么大本事啊,敢下毒谋杀我朝廷命官。”苏斐接着热讽了一句,“在皇上的面前,问你话,你居然还敢不据实回答?你小小的掌柜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草民不敢。”王掌柜吓得颤抖,额头汗水直冒。
“还不速速招来。”杜大人皱了眉头喝了一句。
“回大人的话,草民的东家,草民的东家…。”刘掌柜哆嗦了下,目光看向宋书成之处。
宋书成便黑了脸,起身,跪了下去,“皇上,一品酥是建安侯府的祖业,微臣竟是不知道养了这么一群不知道死活胆大妄为的东西。”
言下之意,便是这与建安侯府无关。
这一品酥是建安侯府的产业?宜安郡主不心跳了起来,扭头看向张氏,见得张氏一张脸阴沉沉的,能滴出水来。
一个与四表哥有关,一品酥是建安侯府的!宜安郡主心里成了一团,好好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不知道皇帝舅舅会如何判?这侯爷与张氏若是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那…宜安郡主咬了。
不错!苏斐给了清宁一个赞许的眼色。
清宁淡淡地笑。
“王掌柜,你的东家是?”皇上不免就皱了眉。
“皇上,东家是…草民,草民…。”王掌柜吐吐就是不说。
“皇上,想来这燕回楼的东家可能身份神秘,掌柜的不好说。”清宁很好心地替他说了一句。
“父皇,儿臣听说这燕回楼是四皇兄的私产啊。”郑衍摸了摸下巴,与皇上说道。
四皇子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郑池。
这郑衍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边是有把握的,所以,让属下顶一下,都不行!郑池只好硬了头皮起身,“回父皇,燕回楼确实是儿臣的置产。”
扯出一个侯府,一个皇子。
皇上眉头稍蹙。
“皇上,此案牵连甚广,今天色将晚,不如明再审。”有官员说道。
宋书成说道,“皇上,想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一品酥。”
“父皇,儿臣冤枉!”郑池道。
“皇上,前,臣女与建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宜安郡主有口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此,一品酥既是建安侯府的祖业,那事情就能说过去了,少不得就是有人为了报复臣女,来一招栽赃嫁祸。”清宁说道,“至于燕回楼与观月楼是竞争对手,两家款待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免不得燕回楼是想要并我观月楼,想在京城一枝独秀,把所有的达官显贵都招待了起来,当然…。”
清宁脸色正了下,“臣女听闻四皇子与郡主关系甚好,免不得是四皇子想为郡主出一口气,所以才会加害观月楼,陷害臣女。”
闻言,宜安郡主气得差点握住了拳头,跳了起来。
郑池脸色倏地黑沉了下去。
------题外话------
啊啊啊,越来越晚,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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