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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能广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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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武选司郎中杨方猷面前,略了些口风,似要他去对航说,托人来求的意思。杨方猷是航的房师,心中甚喜,即来与航讲了,叫他请人去求亲。

  航倒有些踌躇,因苏家是世禄之家,门庭?赫,自己虽成了名,依然寒素,因此有些不愿。

  且未知那位小姐怎样,也要留心一访,但系座师愿与他联姻,且是房师来讲,怎好推辞?口内只得允了,又说禀过家慈,再来覆命。杨公去后,航知道子云与苏侯最好,且慢禀高堂,先找子云访问。

  到了怡园门口,见有一辆绿围车,八匹马挤在一边,知道有客,跟班问明了,是华公子在园。航便先到清凉诗境找南湘去了,却说华公子为琴言之事,与子云有了嫌隙,如何又到怡园来呢?这华公子是一时气,写了那封恶札。

  过了两,使有些自悔了,谁知子云只当没有事的一般,又不来招陪他,心内殊觉无趣。后与屈道翁送行,道翁倒把子云的好处说了一番。

  又说起扶乩,琴言与他前世原是父女,并将那首诗通身念给他听。华公子听了,心中着实骇然。

  道翁又赞琴言多少好处,现在认为义子,带他到任。华公子冰消雨霁,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再将琴言细细一想,真没有什么不好,倒冤了他,便也赞了几句。

  道翁去后,次贤又来,才将这事澈底澄清的讲了一番,华公子始悔自己孟,又念与子云两代世,为这点事绝,是给人要议论的。

  又因他是个盟兄,只得尽个弟道,下口气先去招陪他。先是道翁、次贤已将华公子懊悔之意与子云讲过。子云是大度包容的,既是他先来,岂尚有芥蒂之意?便与从前一样相待,绝不题起那事。

  华公子忍不住,只得说误信浮言,认了不是。子云也安慰了好些话,留他在春风沉醉轩小饮了一会而散。次贤、南湘皆未在坐。

  南湘昨夜于子云去后大发酒兴,邀了次贤下船,两人喝了一坛,把个次贤喝得大醉。南湘掉了水里,家人救了出来,已是喝了几口水。今疼,起不来。次贤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

  航到他们房里谈了一会,打听华公子去了,才到子云处来,此时子云在宝香堂,见了航进来,连忙接,彼此谈了些话。

  航问他与苏侯是师生,可知他家的细底。子云道:·“你问他做甚?”航将杨方猷的话对子云讲了。

  子云连忙称贺道:“恭喜,恭喜!这个喜,比你中状元还要大些。”航笑道:“不过显官罢了,知道成与不成,吾兄倒先贺起来,”子云道:“显官什么要紧,又不要借他声势。

  但这个苏侯是我的中举座师,又是家兄会试房师,又是家严的盟弟,两重年谊,一重世谊,是极好的好人。这还别管他。

  我为什么说比中状元还要喜呢?我那两位世妹,真是绝世无双,有名的苏氏二乔。大世妹就是华星北的夫人,今年二十一岁了,名叫浣香。方才说的二世妹,叫浣兰,一母所生的。若结了这个亲,就要叫你喜欢得说不出来,那时你才信我这句话。”

  航听他说得这样好,似信不信的,便道:“怎样的好处,你如此称赞?你且把他的大概说说,你见过这人吗?”

  子云道“怎么没有见过?他姐妹两个跟着师母,常到我家来看我们家母,且与我内人是盟姐妹,就见我也不回避的。从大世妹出嫁后,他一人就不高兴来,或是等他姐姐归宁时,也还同来走走。说也奇怪,这句话我此时对你讲,你必不信。如成了,你一见面,就明白他姐妹二人相貌,与苏媚香真是一模一样。

  大世妹还只有七分相像,二世妹竟有九分,比媚香还要娇柔些,丽些。媚香到底是个男身,自然不及女子娇媚。”

  话未说完,航就乐起来,道:“这话果然么?我有些不信。怎么同了姓,又会同了相貌呢?”不觉大笑起来,子云听了。

  也是好笑,说道:“信不信由你,就算我说谎的。”航深深作揖,说道:“小弟孟,仁兄幸勿见罪,但仁兄与苏老师如此情,弟此时如请冰人,定非如兄不可了。”

  子云道:“我就不会做媒,这事不敢效劳。既是杨四爷来讲了,就请杨四爷为媒,何必又要我去呢?”

  航又作一揖,子云佯作不见,并不还礼。航笑道:“杨老师是他的属员,见了拘谨得很,不便说话,要我另请人去说,吾兄素肯成人之美的。

  且他人去说,苏老师也未必见信。言以人重,定非吾兄不可。”子云停了一会,说道:“适或是我赚你的,将来不要怨我么?”

  航又连连作揖,子云只得应了,航告辞而去。子云过了两,回拜华公子,进城顺路到了苏府。正值苏侯下衙门回来,请了进去。子云请了安,又进去见了师母,说他夫人与师母请安,苏夫人也问了好。

  苏侯让进内书房坐下,谈了一会,子云将间断弦,闻二世妹贤淑之名,奉母命求亲的话说了,苏侯故作沉道:“看田修撰文才品貌,是极好的,而且也是个旧家。

  但不知品行如何,我最怕的是轻薄少年。年兄既是至,必深知道。”子云道:“这田修撰的品行,是人人尽知。

  也不须门生多讲,老师可以问得出来,真是廉隅砥砺,孝友兼全的。”苏侯哈哈大笑道:“足见年兄取友必端,自然不用说了。”子云道:“老师春风化雨之中,岂生莠草。”

  苏侯大乐,留子云小饮,问近见华星北无有。子云答以方才从那里来。苏侯又问:“园中想必收拾得更好了,我竟一二年没有来逛园了。”

  子云道:“比初成时又更好了些,花木比从前繁盛了,池子也开通了。”苏侯道:“我这几年也实在忙,竟没有一空闲,倒是你们师母心上想来逛逛,如今天气又热了。”

  子云道:“门生回去,叫门生媳妇择个日子,请师母与世妹逛园。”苏侯道:“等天气秋凉再看罢。”子云又问航之事,苏侯道:“年兄为此而来,老夫怎好推却,请致意田修撰就是了。”子云深深打了一恭谢了。

  苏侯又问他椿萱在任安好,想常有府报回来,又问令兄在淮扬也好?子云道:“家严是前月打发家人进京来的,托赖安善,僚属军民以及外洋客商,尽皆静谧,物年丰,颇称安逸。家兄新署运司,前月有禀帖与老师请安的。”

  苏侯道:“不错,不错,我也才写了回信,几天就忘了,又带了些东西来,我还没有道谢。”子云欠身说声“不敢”又道:“家兄今年又添了个舍侄。”苏侯道:“一发恭喜。”

  又问道:“令泰山如今升到福建,比云南自然好些?”子云道:“前在云南巡抚任上,事情还少。如今是浙、闽两省,且兼着外洋,却繁得多了。”苏侯道:“你们泰山是与我同年,又且同馆,这件事,想他与你们讲过。

  我们留馆那一,他晚间做梦,仪从纷纭的到一处地方,一个牌楼上面写着福地两字。他预先知道要到福建去的。他的令郎今年几岁了?”子云道:“今年才八岁。”

  苏侯道:“他比我长四岁,今年五十五岁,已有八岁的儿子。我五十一岁,却一个也没有。”子云道:“就五十外得子,也不算很迟。德门世胄,无须虑及此的。”

  苏侯道:“我已不作此想了,尊大人今年是六十几了?”子云道:“家严六十三,家慈六十二。”

  苏候道:“尊翁是何等福分!那年在京时是五十九了,须发光黑,那里像花甲之人,正是龙马精神,我们是比不上的,而且尊公的福气那是世间全福,就是令泰山也比不上他。”

  子云道:“总是天恩祖德,家父一路算平稳,没有遇着风波。至于家岳也就遇着好些蹭蹬的事。”

  苏侯道:“海楼先生过于耿直,我想做他的属员是不容易的。”又问道:“今年有个点庶常的叫史南湘,是大名道史同年的儿子。这人倒有些才名,只不见他出来,”

  子云笑道:“史竹君是个清高疏放人,现寓在门生园里,老师有教训他的话?”苏侯道:“也没有什么话。

  我就听得有人说,他见那些前辈的礼数,不大合式。有人议论他狂,或是他才入翰林,不知这些礼数也未可知的。至于那前后辈的规矩也太严,就是我从前在馆中,也有人议论的。已后教他留点神就是了。”

  又道:“今年秋间有宏词之试,这个科名已有五十年没有考了,年兄广,于那些海内人才及世家子弟,有所见闻,有真才实学的么?”

  子云道:“老师垂问,门生不敢不对。海内人才甚广,门生孤陋,也不能广,但在世家及各大员子弟,与四方乡会试诸名宿,门生识往来却也不少,但是人云亦云的多。

  就有一位老前辈,近来又赴任去了,叫屈本立。想现任官,在京也不能考的。”苏侯道:“屈道生么?他是孝廉方正,可惜了,屈在下位。不然倒好保他。还有那南京名宿金粟,也因限于成例不能保举的,真真令人可惜。此外呢?”

  子云道:“此外尚有几个,都是英才未发的人。翰林院侍读学士梅公之子名子玉,目下少年中有景星凤凰之誉。”苏侯点点头。

  子云又道:“已故翰林院编修颜庄之子名仲清,现任礼部尚书刘大人之子名文泽,内阁学士王大人之子名恂。

  此外,还有苏州拔贡生高品,湖南优贡生萧次贤。这几位都是名下无虚,与田修撰、史庶常朝夕观摩,是门生往来无间的。其余不知其他,不敢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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