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宠物变异

　　内牛面，现在才发现，我昨天把‘王宝钏’打成了‘薛宝钗’…真是悲剧…话说，不管是那只传信鸟，还是三头蛇，都是后面的出场嘉宾…顶锅盖滚走码论文

　　涵进城后，本来想先购置些东陵常服，省的打眼惹麻烦，不料夜渐深，好的布庄大多已经关门打烊，剩下的几家不是质量不成，料面太差，就是样式太少，尺寸不合。

　　涵本就生得骨质纤巧，身量修长，比寻常东陵女子要略高一些，加上常年习武，个头几乎可与普通男人媲美，折成现代算法，要将近一米七左右，小布庄哪里会有合适的衣裙。

　　索先寻了客栈打尖，沐浴休整后，次再作打算。

　　为求联络方便，涵在离开南诏时特意寻来一对“闻香雀”打算专门用于跟墨染之间的书信传递。这对雀鸟儿可不寻常，乃是魅影丹凤外八个阁之三－－妙斋阁最新捣鼓出来的玩意。

　　普通信鸽，就算是顶好的铁背鸽，递送书信的距离也不能超过五百里，否则信鸽没有办法顺利识路。使用信鸽做平常用处还好，若想传递些隐秘消息，则具有较大的危险，很容易被人捕捉和识破。

　　妙斋阁武功不成，但最是擅长捣鼓具有稀罕功用的物事。

　　“闻香雀”与寻常信鸽大有不同。

　　这雀鸟儿用秘法训练，加以各珍贵药品喂养，不但能够行几千里而不失方向，还颇有灵，懂得隐蔽和闪躲，只要不是专门等在“闻香雀”飞行线路上，很难捕捉这机灵的小雀鸟。它们的体型与一般野雀相仿，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只有一点比较麻烦“闻香雀”在传信前需先嗅过双方血气，才能锁定目标所在地。

　　“闻香雀”养成极难，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跟精力，乃是妙斋阁最新研究出来的珍品，打算后作为大肆敛财的宝贝，除魅影少数地位较高的部领有幸得见，寻常弟子甚至闻所未闻。涵亦是偶然听巫以寒提起，再三恳求后方才到手一只。

　　当初墨染为方便涵喂养那条双头黑环蛇，曾自取三滴鲜血混入涵血中。不晓得血气混淆后“闻香雀”是否还能识别，涵为了测试，动身启程当便将闻香雀放飞，防止万一，信中随便写了几句不痛不的废话。

　　十天后，途中，果然见那雀鸟儿归返，顺带捎带了墨染回函，信称他已回到青驼峰。

　　见闻香雀确有用处，让涵稍感安心。

　　在外城东四坊胡同寻了间客栈，取了上房门钥，待店家小二布置完毕菜品热水，锁上房门，安放妥当包裹，方才沐浴更衣，食用晚膳。

　　说到那双头黑环蛇，见它已成蛊种，又极喜欢与涵亲近，墨染便将狼毒木皿留下来。

　　涵依照常法，多以虫粉配合狼毒木香引来毒蝎毒蛇供那双头蛇食用。若碰上赶路实在不方便，就喂上几滴早先配好装在翠玉瓶中的鲜血。

　　照这样饲养数月，双头蛇理应能顺利成蛊，供涵驱使。

　　不想养着养着，竟养出个“变异”双头蛇。

　　双头黑环蛇本就是普通黑环棱蛇的变种，虽然稀少，但古书中尚有记载，用法也有现成的。偏偏没人提过，这双头蛇再多出一个头来会是什么情况。

　　涵是在到达京城五前偶然发现，双头蛇右边脑袋旁边竟又抻了一只出来，身上的黑色环状纹路也变成了暗金色，配上通体银白蛇鳞，妖气人。

　　涵一时无法，只能继续当宠物养着，反着这蛇蛊除了多个脑袋变下颜色，食量又加大了之外，成还是软趴趴，一见主人就晕陶陶摇头晃脑地无赖摸样。

　　每餐食量那么大，也不见身体变。

　　涵心想，若不是有狼毒木香与虫粉，恐怕单是养它都能把自己给养穷了。

　　其实涵并未真正见识过这蛇进食的模样。

　　白天是不方便引毒虫的，否则叫普通人看到毒虫排成一队，跟吃了魂药似的往前赶，只怕没两天麻烦就该上身了。

　　深夜，涵准备入定休憩，选了房间边角，将狼毒木皿开启。那金环蛇原本懒洋洋地蜷缩，刚嗅到熟悉的气味，连忙竖立半身，仰起脑袋，往涵手掌里蹭来蹭去，时不时伸出蛇信tian拨两下，极是亲昵。

　　涵觉得好玩，伸出手指戳了戳宠物柔软顺滑的腹部。金环蛇一惊，脑袋往后微抬，似有些生气又有些撒娇的意味，把身躯团成一圈，表示抗议。

　　见宠物这幅赖皮模样，涵有些哭笑不得。取出虫粉往狼毒木皿周围洒放，遂回上打坐修习。

　　涵毕竟是养蛊新手，那些关于蛊毒蛊术的书籍看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就连这只蛇蛊，亦是她第一次接触蛊道。

　　若教养蛊多年的行家见识涵与金环蛇相处的情况，只怕要大惊失。

　　蛊，从根本而言乃是凶物、物，蛊种越高，成蛊脾气愈怪，愈难掌控。尤其像金绵蚕、双头蛇这种“怪物”傲气更甚。

　　蛊主既要威吓蛊虫，又要防止被蛊反噬，平除了需好生供养，轻易是不敢接触的。

　　打从在苍山开始，涵的动物缘就好得出奇，起码比人缘好上许多倍。见多人间险恶，涵更觉得动物可亲。你对它好，它便对你好。不论是巨雕怪蟒，全当成朋友来对待。

　　加上万魂崖下死皮赖脸跟着出来的雪逻虎，她没想到跟金环蛇的相处模式有何不妥。

　　更不清楚她养出这条三头金环蛇的作用。

　　夜深人静，东四坊。

　　子时。

　　街道上空，打更人方才经过，商铺客栈木门紧闭，再无其他活动。

　　忽然一阵声响传来，小而轻。

　　悉悉索索。

　　巷子角落，屋舍房后，陆陆续续地爬出好几列黑影。其他都是短短一截，唯独从街尾一家客栈爬出的黑影老长，估摸有两丈余。

　　正经看，哪里是什么黑影，全是由蜘蛛蟾蜍蛇蚁排列组合而成。

　　这些活物似得了命令一般，队伍排得整齐，专挑不打眼的隙走，隐蔽又小心。除非有人仔仔细细地检查，否则难以察觉。

　　最后全部在街北的一间客栈前汇集成行，顺木檐椽柱悠悠往上爬，不一会儿，老长的一条队伍，就都钻进三楼打左数第五件上房中。

　　客房内。

　　三头金环蛇乐颠颠地仰起脑袋，照着那群自动“进贡”的毒蝎子毒蜘蛛们一口一个，得爽快！因有三个脑袋三张嘴，不一会就把数十活物食光！

　　这金环蛇吃安逸，倒美滋滋地想：今天伙食真不错！质量很高！

　　卯时，鸣声起。

　　依旧东四坊，街尾－－“全福客栈”

　　“师兄，不好了！”

　　一个面黄发疏，牙黑鼻塌的邋遢男子，死命抖着手里的布口袋。空的，任他再怎么抖，连也抖不出来。

　　“什么事啊，大清早的，吵死人。”

　　另一个秃顶驼背，瞎了只眼的男子，在上迷糊糊地不愿起身。被闹得急了，方才翻坐下，剩下的独眼的全是不悦。

　　“师父，师父让咱们带出来的那些毒祖宗，全都不见了！”

　　邋遢男哭无泪。

　　“什么！”

　　驼背男大吼，立即清醒，连忙把随身携带的皮囊布袋小暗格子统统翻了遍。

　　空无一物。

　　“怎么…怎么会…”

　　这两人正是北寮什因谷谷主的大徒弟车仇与二徒弟车恨。

　　什因谷在北寮小有名气，不过是恶名。

　　什因谷谷主车必忍年过花甲，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最喜用活人喂养毒物，试验新毒。老家伙手段残忍，把自个养的那些玩意儿看得贵重至极，谁要是生生折了一只，怕都是没命的。

　　北寮与东陵关系紧张，什因谷主正是受北寮国师所托，命两个徒弟带上数十只他饲养多年的毒虫，悄悄潜入东陵京城，伺机谋害朝廷要员。

　　趁东陵局势动之际，北寮便可趁虚而入。

　　北寮派出的江湖人士自然不止什因谷一份，不过车必忍对自个养的毒虫极有信心，一心想在国师面前争脸。

　　遂一口气命车仇车恨两人带了几十只毒虫出来，甚至还有四五只他平时极宝贝的“毒祖宗”车必忍对两徒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东陵京城大员们收拾干净，若有机会，最好把那皇帝老儿也给嗝了。

　　且不论车必忍是否井底之蛙，眼界太窄，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出师未捷虫先无”昨儿还好好的，今天就统统失踪了！

　　直把车仇车恨两兄弟吓得滚，他们甚至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被师傅毫不留情地丢下毒谷，全身爬毒虫的惨状！

　　车仇车恨两兄弟耗费数光景把东四坊，来来回回搜了个遍，得疲力竭不说，连蜘蛛腿都没找到！

　　没了毒虫，凭什么去死那些个大官？

　　车仇车恨一合计，回去是个死，先逃了再说！

　　可怜两人从此被车必忍追杀多年，到死都不知道，害他们悲惨至此的是条“毒祖宗里的祖宗”

　　此为后话，涵自是不知那条“宠物三头蛇”出什么动静，一早取了青盐洗漱干净，便往内城而去。

　　六年不入京，里里外外似乎没有大变化。

　　富昌九里胡同的“顺记豆腐脑”依旧门庭若市；

　　顺民街“绉平酒楼”依旧红红火火，不过招牌菜－－辣汁酱香肘子，从八十文钱涨到了一两银子。

　　吃了碗豆腐脑，犹豫着是先去置办衣物，还是进“绉平酒楼”叫上一道辣汁酱香肘子。

　　涵向来讨厌麻烦，哪有过而不入，后头再绕回来的道理？

　　决定以足口腹之为上。

　　酒楼里闹腾腾，五六个伙计忙得跟陀螺似的，涵等了少半刻才逮着个空位。

　　点一杯招牌金骏眉，加一道辣汁酱香肘子。

　　涵对皇城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便宜老子的念想，还没一道肘子来得足。

　　品茗等上菜。

　　看街市车水马龙，恍惚忆起，年岁尚小时，是有人带她来“绉平”吃过这肘子的。

　　如今虽不至沧海桑田，亦物是人非。

　　“姑娘，您的辣汁酱香肘子来嘞！”

　　起竹筷，有点小兴奋。

　　记忆中，这肘子可是柔而不腻，软而不烂，尤其是那浓浓的老酱香味，能让人吃得直想把舌头跟进去。

　　夹起一筷入口，眉头微皱。

　　咀嚼一二，觉得有些可惜。

　　是好的，火候也足，可惜酱却是新酱，没了掺杂花粉久制老酱的那种余味不绝。

　　蒙混普通食客自然足矣，但想骗过涵这种吃惯山珍海味的老饕，却是难的。

　　许是店家为省银钱，区别对待，来客富贵，则上老酱肘子，来客寻常，则用新酱替之。

　　难得有一样值当留恋的物事，谁想也还是变了。

　　偌大东陵帝都，竟留不下一丝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