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赤脚校长
路势平坦,阿诚却还是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到了山顶,阿诚惴惴不安进了那座看去象道观的楼子。
楼子一层是个宽大的大殿,大殿里空旷森,除了几跟大巨的柱子可以说是空无一物,而在正东侧,却放着一把孤零零的竹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圆头大耳大嘴大鼻却又有一双小眼,额下灰⽩胡子稀疏,脑袋却是光秃,比起秃顶老头更胜一分,而且袒露背,穿着一件灰⾊的不知道该说是长袍还是衬衫的⾐服,一只手抓着一把破旧的蒲扇,另一只正奋力的抠着自己的脚趾。
“请问,”阿诚走近,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校长在吗?”
“你是谁?”⾚脚老头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蒲扇也掉在了地上,似乎被吓着了。
“我是新来的生学,请问校长在吗?”阿诚心里虽更失望,却还是強装恭敬问道。
“新来的生学?哪个分院的?”⾚脚老头问。
“分院?”阿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啊,你是哪个分院的?我怎么好像没见到过你?”⾚脚老头又问。
“我是新来的,老土的生学,我找校长呢。”阿诚也有些不満,心想这个门卫老头怎么这么罗里罗嗦的。
“老土的生学?”
“对啊,校长呢?”
“我就是校长!”⾚脚老头整了整⾐衫,仰起头大声道。
“你,你就是校长!?”阿诚看了看老头光着的看去泥泞肮脏的双脚,又糊了。偶滴神啊,这究竟是什么学校啊?
“对啊,我就是这里的校长,如假包换。”老头缩了缩双脚说:“你说你是老土的生学,是新来的吗?”
“恩,我今天刚到这里,老土老师让我来您这里报个名。”老土老师?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是吗,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原来师承何人?”⾚脚校长问。
“我叫阿诚,家住陈家村。师承?我以前没拜过师。”
“没拜过师?那你是家传的么?你⽗⺟又是何人?”
“家传,我没什么家传啊,我⽗⺟都是农民。”
“农民?”⾚脚校长面现疑惑,接着又连连点头,似恍然大悟:“哦,是了是了,原来你是个土、土瓜!怪不得,怪不得!”
“土瓜?土瓜是什么意思?”阿城不解。
“哦,哦,没什么意思。”⾚脚校长说:“既然是土公说的,那我也没什么意见。我这里会给你备案的,你回去吧。”
“这样就好了?”阿诚有些怀疑,他还以为至少要看看⾝份证还有签个名什么的。
“对啊,这样就行了,你回去跟你老师说一下,就说我知道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见是如此,阿诚跟⾚脚校长道了别。
“等等!”阿诚刚走出几步,⾚脚校长却又叫住了他。
阿诚疑惑回头,却见⾚脚校长脸上挂着一副莫名的笑脸,咧着嘴一步步近自己。
“你老师没有代其它的吗?”⾚脚校长笑得有些恐怖。
“代其它?没有啊。”阿诚退了几步。
“不可能,一定是你忘了。”⾚脚老头面⾊一冷,严肃道。
“真的没有啊。”阿诚有点慌。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主动点吧。”⾚脚老头突然又变笑脸,手里却凭空多出两只长长的盒子。
“这两条烟你帮我带给你老师,就说是我孝敬他的。”⾚脚老头一脸谄笑,把盒子塞到阿诚手里。
阿诚一看,却发现原来是两条“九五至尊”香烟。
看着阿诚离去的背影,⾚脚校长有些得意,自言自语笑道:“嘿嘿,九五至尊正处在风尖浪口,现在菗这个烟可太敏感,还不如送了土公,反正土公也不会知道这么多。既送了人情,又免得浪费,正好,正好!”而阿诚则手夹着两条九五至尊,循石径而回,一路上恍恍惚惚。
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甚至于阿诚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狠下心掐了掐手臂,却一下疼得阿诚龇牙咧嘴。
算了,不多想了,就算是做梦,自然有醒来的时候,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
看了看手里两条金⻩⾊包装的至尊烟,阿诚不噤心庠难耐,心思极动。
阿诚也偶尔菗烟,不过多菗十几二十块的本地烟,最贵的也莫过去几个在机关里上班的同学捎来的软华中和苏烟。而手上的九五至尊烟却⾼达1500块一条,也就是150一包,阿诚可真没尝到过这烟是什么滋味。咳,怪只怪那几个同学现在还是小喽罗,没有上位。
要不要自己私蔵个一条,到时候去了外面也能显摆显摆,又或者偷拆了尝尝先,満⾜一下猎奇心理。想到这里,阿诚又不免有些莫名的悲哀。
“前面何人,怎敢擅闯噤地?”正在阿诚自怨自艾时,背后有人叫道。
阿诚下得一个哆嗦,抬起的脚一下都不敢放下了。
阿诚抬头看到一⾼一矮两个人踏着飞剑停挡在他⾝前。两个人⾝穿道家长袍,方脸长眉,长发束辫却没有挽成⾼訾,看去还年轻英俊,而脚下所踏飞剑却更增了其几分英武和神采。
“喂,我大哥问你呢,你是哪来的啊?”矮个年轻人见阿诚久久没有回答,便面带警惕和不満问道。
“哦,我是新来的生学。”阿诚放下抬着的脚回道,不过说到生学他还是感觉有些心虚:“不知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什么大哥?谁是你大哥了?别攀亲好不好?”矮个年轻人更是不満。
“原来是新来的生学,怪不得没见过,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凡人擅自闯⼊了这里呢,你又是哪个分院的?”⾼个的却冷着脸问道。
“哪个分院的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的老师就是那山头上的老土。”阿诚指了指前头说道。
“啊哈哈,原来是五行分院那五个糟老头,真搞笑,没想到他们还能收到生学,哈哈哈!”矮个突然莫名地大声笑了起来。
阿诚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何搞笑之处,相反倒有丝丝莫名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