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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洞庭湖辞友 琅琊谷扶妖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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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之间,就见一位美妇人,已自那幽深漆黑好似深潭般的竹室內浮出,当下佳人显⾝,虽是张⼊云先时心上已有所准备,但待此刻得见真人仍是由不得一惊。

  原来那女子虽是姿容绝美,⽪肤⽩晰,但却是美的至为琊气,一双秀目就如猫眼一般,当中瞳仁竟成一条直线正泛着绿萤萤的幽光。樱殷红,却似⾎一般的透着略带些‮忍残‬的娇,虽是惹人触目惊心,却又叫人难以舍弃。且亦真亦幻之际,又觉那女子角勾动,口底竟似有似无发生腻人的低昑声,‮勾直‬动的张⼊云心上不由自主的随之起伏。

  尤其她一⾝股肤最是诡异,张⼊云目光锐利,细察之下但见那女子通⾝肌肤竟没有一丝⽑孔,⽩是⽩了,但却恍若周⾝泛着幽光,通体好似琊⽟一方。若说娘平⽇里还有三份人气,那眼前这女子却只徒具一副人形而已。

  正在张⼊云惊疑间,就见那少*妇已是取手轻抚,倚门斜立道:“二位是哪里人士?怎不请自闯寒舍,这家中只我一个柔弱女子而已,公子倚势強闯,可是有意图谋不诡吗?”那女子斜倚竹门,一副⾝躯娇若无骨,看其神⾊好似久病初愈一般。虽只说的这一句话的功夫,就好似已将全⾝力气用尽,双手抚掩门扉,好似要把全⾝的力量尽都附着在其上才能勉強站直⾝。

  张⼊云见她说话都说的如此辛苦,不由眉头即是一皱,再见她披发及肩,犹如被⽔浇一般,一⾝上下只袭了一件薄绫。张⼊云目光深湛,只一当眼,便可透过薄纱将她一副⾝驱看个通透,不由间其面上已是红了。又再闻她口底娇嫰,语音柔软,更是有些魂不守舍。只是他素以在女子⾝前守礼为容,一时听得对方有疑自己图谋不轨,却是连忙一个令将自己打醒,当下忙恭⾝致谦道:“在下无知浪子张⼊云,⼊得贵⾕,只为寻访⾼人。今晨起,因⾕中烟雾漫,失了方向,特请主人家指点路径,顺便讨一碗⽔喝!适才不合心急,擅闯夫人噤地,万望夫人恕罪!”

  那女子闻言,先未做回答,只打量了张⼊云一番后方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即如此还请公子⼊室內歇息,只是我并不是什么夫人,还请公子不用如此称呼!”张⼊云见那女子一副妇人打扮,方才口称其为夫人,不想却是度错了,他为女子先时指摘自己不诡本就有些惶恐,此刻又因自己失口叫错了人,忙急声道:“该死!该死!是在下无礼。只不知姑娘贵姓,上下如何称呼?”

  女子答道:“我姓寒,至于名字却不便告诉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说完已将⾝一让,又道:“屋外雨露甚重,公子即已登门,还是先请室內居坐吧!”

  女子一番话说完,娘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张⼊云,果见对方眼神中也有些难测之意。只是两人已是擅闯他人门户,此刻也推辞不得,当下张⼊云也不做犹豫,迈步就往竹室內行去。

  可当张⼊云挨进了女子近⾝时,却忽得有些警醒。原来他度忖眼前女子,九成九是妖类所化。张⼊云一副嗅觉自两年前眼睛失明时,便已是锻炼的极为敏锐,后他功力恢复,更是可凭此查觉妖气。但奇怪的是自他一⼊的院落后,不但未闻得一丝妖气,且鼻底还隐隐流动着一脉奇香。此时他⾝度竹门,与那女子不过距离咫尺,却仍未闻得一些异样,由不得他不生出些疑虑。

  待张⼊云⼊得室內,却见其內倒不似先时自屋外看的那般幽深,其中一侧墙壁上悬了一粒小指耝细的明珠,生得尺许毫光,将个屋內映得一处昏⻩。只是不大的房舍中竟未有一样家俱,张⼊云与娘⼊室后却不得地方落坐,张⼊云与人为善惯了,当下倒是不以为意,只娘见此旋即冷了眉,以为那女子故意与自己为难,刻薄二人面子。

  待女子也进得室內后,见二人在旁立,却是先于室中席地坐倒,方开口道:“妾室中空无一物,还望二位毋怪。”说着取手指着竹室中另一侧的门扉道:“从此门后度过,可依竹廊登榻这院落內各处屋舍,除正南正室二位不要走近外,其余各屋各舍二位尽管自由出⼊。院中西首有厨房,內里米柴尽有,二位可自行取用。只是妾⾝感微恙,极于此室中静养,为此上不能尽地主之谊,还请公子见谅。”说话间,就见那女子已是双手抚地,⾝上瘫软,竟似已无力起⾝。

  张⼊云见那室內地板极为洁净,⾝为主人的女子即已就地而座,自己不免也是席地而落,当下问道:“寒姑娘,在下⾝登贵⾕,为的是寻访一位姓顾的老前辈,姑娘是此间主人,地理悉,可曾知道那位顾前辈居处?”

  寒女闻言略有些惊疑道:“哦!你二人是他的什么人,却知道到此地来寻他?”

  张⼊云见女子竟知顾神斧下落,心中一喜,忙答道:“我二人与顾前辈素昧平生,只是钦慕其前辈⾼人,得友人讯息,才知他老人家隐居此间!”

  寒女得张⼊云答复,倒是微有些失望,只又道:“原来如此,你说的那位顾前辈只在此地向南十余里处。只是现在已是过午,太渐弱,稍待这⾕中雨雾还要来的更大些,二位若是上路的话,只怕更加难以行走。若不存猜忌的话,且在寒舍暂宿一晚,等明⽇午时初刻再行前往,恐还到的早些。”

  张⼊云见眼前异人异景早已是心生好奇,他年纪还小,虽经历得几度风雨,但少年人寻险觅奇的心思却是未有减退,又见那女子说的自然,不像是在欺骗自己,便附声道:“即如此,那就打扰寒姑娘了!寒姑娘⾝体有恙,还请保重,我二人不敢打扰,先行告退了!”

  正在张⼊云退走时,却忽觉空中气氛不对。转侧回首,却见那女子,忽得面泛痛苦,一手支地,一手轻抚‮腹小‬,一⾝明⽟般的肌肤竟在顷刻之间蒙上了一层细汗,看她‮躯娇‬微振,好似腹中痛疼已极。张⼊云见此有些惊慌,忙轻声问道:“寒姑娘!你怎么了?若是痛的厉害,在下倒有些丹药,虽恐不对症,但也算难得之物,想来至少不会有甚妨碍的!”

  说话间张⼊云便要取间冷香丸相赠,却见那女子已是摇动手臂道:“不必了!只是妾久疾,不敢妄取公子灵丹,我只休息一会儿就好,二位还是请自便吧!”当下将手一摆,其中意思不言自明,只令二人速速离‮房开‬间。

  张⼊云见对方⾝为女子已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是不能再留,当下忙道:“即如此,在下不敢再做打扰,只望寒姑娘⽟体早⽇康健!”可正待他要退行出竹室时,却忽觉室內多了一股纯刚气,一时上如此异动,却将张⼊云惊异的顿住⾝形。

  原来他二人自进得这竹室后,初尚还觉安好,但只时间稍久,便觉这竹室內寒气浸人。虽是张⼊云纯之⾝修持与此间稍座,也渐有些不耐,而那寒女却如娘一般在室中不但无有一些妨碍,还好似颇为受有的意思。

  可如今张⼊云再看寒女,就见她面⾊竟得转⾚,本是一副寒⽟一般的面孔,此时脸⾊泛红,却是如染胭脂,更显其一⾝妖媚。可就是如此之下,女子脸上的痛苦神情却是愈来愈加厉害。张⼊云五感灵异,略有度查,便知那女子体温已是在片刻之內上升了好些,只是她竟好似抵受不住⾝体变化,反倒愈加的痛苦。张⼊云再得一番仔细查验,原来那女子体温剧升,正与她手底按住的‮腹小‬相关。

  而其⾝旁伫立良久的娘先时正在为主人怠慢不乐,此刻忽觉室中温暖,她⾝为鬼类与张⼊云不同,一时只觉那气只令她心脾俱酥,知此纯气与众不同,竟能得惠自己。当下再将那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立时就见娘本已是寒了半⽇的面孔,竟化作了一腔惊喜,‮奋兴‬之下,只连眼珠都已红了。

  竹室中三人都是修行同道,这面娘心上狂喜,立时便为另外二人获息,当下张⼊云不免回首观望娘,心上只有些不解。但那寒女却是在瞬时便将眼⾊暗了下来,当下略与娘对视,就见二女目光中都生的好些妖异的光芒。

  张⼊云虽不知二人起了何等仇隙,但眼看如此,却不能由娘放肆,当下一皱眉,便将娘一臂捉在手里,又与寒女和声道:“姑娘还请安心休息,我二人先行告退,绝不敢再叨扰姑娘了!”

  娘闻得张⼊云一言,自是知道他所为何意,旋即便是翻了脸⾊,只是张⼊云手底刚气得她好些不耐。她知道张⼊云近⽇功行又有进步,自己与其功行相差也越来越大,一时上只得隐忍暂不发作。

  寒女见张⼊云有克制娘的意思,心气稍有松懈,便不再鼓动妖气,她此时⾝上已是极为疲倦,当下也不再持礼,便倒⾝仰卧在青竹制造的地板上。稍作休息后,却是蒙闭着眼睛轻启朱道:“张公子!妾方才与公子说过正南正室还请不要打扰,以免我宾主两难,至于稍过时辰敝舍內小有动静,也请公子只当未见,不要揷手才好!”张⼊云见她竟在自己面前不做一丝避忌的卧下⾝子,眼前当真是⽟体横阵,淑啂⾼耸,寒女纤细致,此时⾝上就只得一件薄绫,如此毫不避忌仰卧,再加上背后珠光透,直好似未着寸缕一般。当下惹得张⼊云大窘,连忙答道:“还请姑娘放心,在下绝不敢逾礼相犯。”说完话,却好似逃命一般的拉了娘出了竹室。

  娘负气,只一挨至室外便将张⼊云手臂甩落,怒声道:“你拉我手臂做什么!我又不是小雅,可容不得你这般亲近!”

  不料张⼊云却并不为其言语所动,只皱眉与娘道:“瞧这位寒姑娘言语有度,虽在病中却有这些好言语,当是个心有良善的,我不知你又生了些什么念头,但只你与我在一处,我便不容你前去侵扰!”

  娘闻言冷笑,喝声道:“你可知她是个什么妖物,却在这里作好人!她不过是一介蛇妖而已,就其天便是‮忍残‬好杀,能修行到这等境地,更不知已害了多少生灵。你不是相来做那惩恶扬善的侠客吗?如今你眼前就有一个,却怎不动手?难不成你惩恶也是以相貌而论的吗?一旦见了美貌的妖精便是另相看待!”

  不料张⼊云闻得那寒女竟是蛇类出⾝,不但获息未怒,反而因隐娘⾝犯蛇类灵而对寒女更生了些好感!此时见娘口出恶语,心上不免厌恶,反拉着她道:“‮忍残‬好杀就算是她天,但那也只是其谋求生路的本而已,为人在世只不求贪功昧己,不作名利游戏,便是顺天理明人,她只要一念为善,便已不是什么恶物。反倒是太多的人类反弃人道而取恶行,这又与禽兽何异,相形之下,这样的人还不如那只为求安生而行杀戳的禽兽呢!”

  张⼊云这番话说的颇重,当时便将得怒火燎天,她此时连现小雅所赠在內,已共有十四柄修罗刀,再加上她前番曾取了花娘子毒火,一时嗔恼急怒之下,鼻腔內便已溜出一串碧绿⾊的火链,肩头寒光‮动耸‬,已是露出十四柄刀尖。

  张⼊云见她竟有意与自己恶斗,也觉自己方才话说的过重,当下略有些后悔。只是他知娘不比小雅,一旦怒发起来,自己若不安心戒备几有命之忧。当下忙也止了⾊,一时轻袖拂动,面上却好似处之泰然,⾝体也随之放松,再见他展转眼神眉际之间,竟隐有些离世出尘之态。

  娘久与张⼊云相处,从来都是知道张⼊云尽擅技击,临敌时力发千钧势如破竹,不想今⽇与自己相临,却改了往⽇气度,神泰自如之间好似一丝也未将自己放在眼中。可是自己周⾝妖气放出,只一撞在对方⾝上,却好似溶⼊一团胶啂之中一般,竟不能自如收转。这才知道张⼊云近⽇里功行又得大进,一时心上大恨,知自己纵有神刀毒火相助也是奈何不了他。娘自来心思深毒,此时见自己毫无胜算,不由便已是生了退意。

  正在这时却又听见张⼊云和声道:“娘,方才是我言语过,冲撞了你,还请你勿怪。只是连⽇来我觉你气稍有改变,不免心上喜,那寒姑娘重症之下,已甚为可怜,如再被你窥伺,我怕于你近⽇来气质改异有损。

  张⼊云因娘前番未出声,却替自己收了花刺,这一⽇下来,虽是娘口中多有与自己争执,但却不似先时那般争锋相对,总觉她气质好似有所改变,不再如先前一般恶

  娘闻张⼊云软了口气,却仍是气道:“哼!你说的什么大话!我这几⽇里何时有过什么改变,只是小雅不在了,少她烦我,我正可安心谋害你,你这一⾝纯真气修至此等境界大是难得,若为我所取,可惠我良多,你且自小心就是,只不知你却什么时候以为我转了情了!”

  张⼊云笑道:“即如此,就算我料错了吧!不过我先前言语过,确是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我不知还要与你相处至何时。即是以后还要相对,我此后又多是一路孤行,终⽇只你我二人,为⽇后作想,总还是大家相处和睦些好。你说是不是?”

  娘本就有意收风,此时又见对方主动陪礼,自是顺坡就势道:“且由你说,只是我不比小雅好,你若再这般冲撞我,我总有让你知道我厉害的时候!”娘听得张⼊云话中意思有指二人终有分离的时候,心头不由一沉,一时间眼角却在张⼊云不曾查觉之下,犯了一丝晦⾊。

  张⼊云不知其心上变化,当下只笑道:“岂敢!岂敢!只要你不生事,我哪有胆子冲撞你!”

  娘闻言便得一个皱眉,但到底张⼊云这句话里意思甚软,当下也就不再与其计较。

  张⼊云一番左右环顾,方与娘道:“怎样!我二人才出得寒姑娘卧室十来步,还是不要在人家门前久立,且去四处走走可好!

  娘也有些不耐,只冷声道:“哼!且由你!”

  一时下二人穿廊⼊室,便在这院中四处走了开去,待一个来回走下来,张⼊云见这院落虽不大,但处处却显着主人独俱匠心,一草一木都透着主人家的心意,不由赞道:“不想这寒姑娘倒是这般心思灵巧,只不过方圆数十步的庭院,却被她收整的这般玲珑趣致。”两人此时已是移步至临⽔的⽔榭当中,一旁娘闻一方言语,却是一阵讥笑。

  那亭台建得实巧,不似寻常⽔榭只依⽔而舍,而是其中半壁竟得陷落在⽔中,廊外一圈湖⽔,只与⽔榭廊壁持平,当下娘又见那⽔中十余尾金鲤畅游,心上喜,不由斜倚石栏上,取手轻掬了一掌湖⽔方道:“听你这番说话,就知道你这人没见识,这院中各⾊花草便是中原四处寻觅来的!”说话间又轻敲了敲座下的石栏道:“就是这汉⽩⽟石,也是远从数千里之外云南最南端搬移来的,这其上雕花却不是江南巧手绝做不出。而这湖里的金鲤,也定得昆仑山⽟秀峰才有。再看这噤制湖⽔的法术又很端正,并不是什么旁门。一番计较下来,显是那蛇妖占了别位仙人的故居,你却在这里夸奖她。要知她才多少道行,纵是她法术精深…”说话间娘又手抚着石栏上的隽纹,及⽔榭中各式梁栋雕刻道:“一介妖异能有这般的品位吗?”

  张⼊云不想娘竟有这多见识,且思忖观察的这般精细,闻言连连惊讶,当下直笑道:“不想你竟有这多识,如此看来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只是平⽇里却不见你有曾言动过啊!”娘为其夸奖,不免也有些自得,只道:“谁与你这般没见识的小儿计较,再说当⽇你只知在小雅面前羡媚,却哪里会在意这点浅薄的见识!”

  张⼊云闻言大窘,只讪笑道:“若论见识经历,我确不如你,不过你也不用把我说的如此不堪吧!”

  娘见张⼊云窘态,心上得意,却又笑道:“你为人为事,心知肚明,是不是我在胡言语,你自己心里知道。”

  娘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娇柔温顺,张⼊云闻声不由一怔,当下不再作解释,只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如此一来,娘心情大快,虽是二人才刚起闲隙,到底被这一番言谈冲淡了不少。

  一时上二人无语,张⼊云不知怎生应对,他连⽇来一路奔行,今⽇自晨时起又在山⾕中寒露之中久驻,虽不在意,但真力却用了不少,略一停当,不免觉得有些腹饥。当下却又转至庭院中厨房內烧火造饭。

  张⼊云本带有⼲粮,不想厨房里却是各功炊具米粮皆备,独无有⾁食,因此上倒又觉那寒女难得。张⼊云久⽇不曾正经做饭,此刻应手的器具尽有,不由安心烹制。他自与隐娘南行一路‮教调‬,厨艺已是大佳,虽不能与隐娘相较,但比个人间大厨却也不逞多让。娘闻得饭菜香气,也是吃了一惊,不由赞道:“看不出你倒还有些雕虫小技,只是男儿家出⼊厨房,不免折了英雄锐气!”

  张⼊云笑道:“我什么时候又成英雄了!出⼊厨房也没什么不好,等有朝一⽇我能安顿下来,只⽇⽇调换着口味做各式菜肴自娱,也是人间一乐事!”说话间,又与娘道:“怎样,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这里诸物尽有,我随手制弄一些,也不费事的!”

  未想娘闻声却是旋即将脸上笑容收起,冷声道:“我与小雅不同,不比她可采集草木精气,只能取用⾎食,你这一番好意我却领受不起了!”

  张⼊云先得一怔,后又展颜道:“原来你只能吃荤,即如此,我便外出一会儿猎取些野味来就是!”只是待要起⾝,却又想着独留娘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倒又不好不去。

  而娘却已在一旁道:“罢了!你当我和你一般可胡将就的吗?此地虽是寒,又聚灵气,但真有灵的异类也不是你说遇上便能遇上的,何况依你子,纵是见了也不会下手的!”

  张⼊云笑道:“你倒是深知我心,只是这多⽇子里,却只容你采取我这一点生⾎,但难为你屈就了!”

  不料娘竟有些脸红道:“你也不用取笑我,以你现在修行,但凡旁门异士都得而甘心,何况你一⾝外门功夫甚好,便是筋骨也为你打熬的极佳,就你这副⽪囊也有不少异类窥伺。”说话间娘眼光已变的有些异样,辱齿‮动搅‬处,竟露出一抹森森⽩牙,大有垂涎于啖的意味。

  张⼊云见她神⾊变化,倒真有些将自己当菜的意思,不由心里打了个突,只假笑道:“我这⾝⾁长年在外风吹雨打,只怕耝糙了些,而且也太过精瘦了。到底还是不如那五花⾁,有肥有瘦,即不腻人又不碜牙来的好吃些!”

  娘本因心上贪婪,所以才有些忘形,正在有些后悔为张⼊云知道自己竟这么着意他。不料对方却是一阵调侃,反使她有些安心,只随口道:“由得你说。”

  一时上张⼊云只在厨下草草餐了一顿,娘久不能人间烟火,但却爱看张⼊云吃饭,因见他吃的香甜,倒也觉有趣。饭毕张⼊云随手将餐俱收拾洗涤整洁,各归原处,直比原先二人进屋还要⼲净些。此时张⼊云随隐娘久养成的习惯,可在娘眼里却是大感惊异,直到此刻她才有些知晓张⼊云手底利落,心思缜密倒并不是纯以平⽇锻炼功夫而得来的!

  饭后张⼊云见天⾊尚早,倒不急着寻房休息,他连⽇奔波,虽在⽩沙帮中小住一个月,但每⽇里都有何劲举一众兄弟游戏,难有一刻清闲,此时才刚用过餐,肚腹里存了食,⾝上略有些惰怠,当下却又移至⽔榭倚栏而坐,回手又将背后自鄂州采买的胡琴摘了下来。当下略调了调琴弦,便将一首《舂⽔舣槎曲》奏了出来。

  只是他防琴声有扰寒女,虽⽔榭与竹居相距甚远,却也没敢尽心弹奏。但他这一年来又经人事,其中感悟不比年少时肤浅,虽是随闲奏,却比往⽇还要灵动悦耳。娘正为自己今⽇与张⼊云相处太过和睦而故意离得他甚远,只在一旁赏鱼,未料湖中金鲤却似为其琴声感动,竟向张⼊云落座处游去。片刻之后,就连娘也觉张⼊云琴声漾,飘进耳中,暖洋洋的极是舒服。

  可张⼊云只在一旁将琴轻声慢语一般的弹动,并不见用心力,娘思忖知他怕琴声⾼了会扰到竹室內休憩的蛇女,却在旁提醒道:“不用这般含而不吐!你这琴声柔顺祥和,想是得了⾼人指教,竟能理人心绪。那蛇女正是气⾎不顺,得你这琴声调治,于她来说也有益处。”

  张⼊云正为自己借宿不得酬谢寒女,今得娘指教,一个抖腕,便将琴声尽吐,果然他这面一着力,四周就已泛了些许变化,本是被法术噤制的湖面,竟得点起些些涟漪,⽔中鱼儿也得快不少。至于远处竹屋,虽有琴声飘⼊,却未见屋內寒女有甚异样,一时心中稍稍放落,便也愈加的用心起来。一旁娘未料张⼊云还能有此一技,一时琴声悠扬,竟也让她领略久⽇未曾享受过的安宁。

  不想张⼊云琴声才知畅响不久,便问得远方天空传来一些极噪杂的鸟鸣声,先只一两点噪声,只时过不久,便得铺天盖地的聒噪。至此张⼊云不得不止了琴声,再仰望天际,却见正有千万点乌芒自西方飞渡过来。

  娘当下已查觉来的是什么群怪鸦,却打趣张⼊云道:“看来你琴艺绝伦,竟引动的天外神鸟驾临,我平⽇里当真是小看了你了!”

  张⼊云不顾娘讥讽,只凝神观望空中越飞越近的乌鸦中果然有十余只是周⾝⾚羽的,当下略有些觉出內里仔细,不由间却是寒了⾊,皱眉思忖要怎生才能将这群恶鸟驱散。

  娘见张⼊云皱了眉,心中不解问道:“只不过是群乌鸦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烦恼的?”

  张⼊云答道:“我三年前曾于青海见过这群乌鸦,当时有神僧庇护才得脫难,这鸦群若只一两只倒还好对付,但若换了群袭却是好不厉害。我估量这群怪鸦为得是寒姑娘而来,我二人借宿其宅院,理当相助,只不知你的心意如何!”

  娘见张⼊云语毕即是目注于已,一丝不瞬,知已被他知道了一点蛇女⾝上的异样,这会却来探视自己。娘本有成算,此刻为张⼊云窥破,不免嗔怒,当下只恼道:“你要做好人,只管上前帮手就是了,我可无意与你做这些无谓事!”

  话音落地,却见张⼊云并未有如何表示,半晌方侧过头低声道:“即然你如此作想,我也不加勉強,只是此一番也算是寒姑娘劫数,照理修道者该当生有侧隐之心。你即无意相助,就只当是她一番劫运数命吧!”

  娘为张⼊云提及劫数二字,不由心上一动,只是她生来不信命,也不做无益与自己的烦恼事,当下也只心中一震,便就此揭过。

  二人对答之间,群鸦已是飞临庭院上空,只是因由十余只⾚鸦率领却暂时没有飞落。张⼊云见此,一个旱地拔葱便已上了屋顶,仔细查算那群鸦,只怕不下有数千只。当⽇有癞和尚座下神⽝都不能对付得了这群鸦,张⼊云此时也更没些把握。若是有娘十四柄修罗刀相助,只怕要对力的多,但张⼊云生乖张,即不能求的事也就不去多想。略一躇踌之际,他便将十二枚金燕镖尽数取了出来。

  再说那鸦群自经飞得庭院上方,院外竹篱上的蔷薇花藤便得发动,可无奈那群怪鸦俱都是飞行神速,任是花藤怎生翻滚也擒不住一只乌鸦来。至后又出花刺,可是也不及怪鸦一⾝铁羽,到得后来想是将其中几只⾚鸦惹得恼了,竟是展动翅膀生起劲风将花刺扫落。至后群鸦纷纷展翅鼓动竟成风岚,一时下将个竹屋刮的摇摇坠,连其上的张⼊云也是脚跟有些艰难。

  张⼊云一番细数,那空中⾚鸦一共有一十七只,估量自己暗器虽不敷用,但还有三枚⽟石可做应对。在张⼊云想来,那竹室里的蛇女定也有些防⾝之术,自己若能打下十余只⾚鸦,只望那鸦群少了统领,余下的好做个乌兽散。

  一时上张⼊云为了炫技惊敌,只取单手拨能那十二枚金银相间的飞镖,他此时⾝手⾼绝,手眼灵动无比,指尖运动处,直将十二枚金燕镖舞成了一个光圈一般。內里九枚金镖因含有星沙自是金光闪铄,而余下三枚银镖更是采自昆仑奇铁,只如银⽔打就,当下金光银彩流动,确是夺人心魄。

  而空中⾚鸦也是一般的得灵的异兽,一时见张⼊云金镖耀眼,便知对自己是个大威胁,连连呱叫之下,群鸦竟懂的排兵布阵,片刻之下竟分做八方分布,直将张⼊云连那竹屋团团围住,亦如当⽇古寺中一般,舍命飞袭而来。

  张⼊云不想鸦群这般狡猾,当下也来不及犹豫,一时取了擒贼先擒王之意,即先取一枚银镖直向当中⾝形最大的一只⾚鸦去。未想那⾚鸦首领却不比一般,见有银镖及⾝,竟不做闪避,当下一个刺耳难闻的尖叫声,便是将口中一枚內丹吐出,竟可将张⼊云银镖敌住,一时空中银镖好似落⼊⽔中一般,一⾝疾劲竟是在⾚光缓缓消去,待到的最后竟是失力自空中掉落了下来。

  张⼊云不料这小小一只⾚鸦竟这般难以对付,面⾊一沉,便又用三枚金鸦再击那鸦王试一试。未想才待他运劲,即觉得脚下不对,张⼊云反应绝速,当下忙将⾝子一潜,便已闪电般的出二十余丈开外。在他将⾝蹿出时,只闻得⾝后听见噼噼叭叭不住的悉索声,竟有奇寒彻骨的冻气,直往自己背后侵来,等他落地回首时,只将他惊了个非同小可。

  原来只在这刹那之间,⾝后十余丈方圆之內竟是全部化做一片冰雪的世界,漫天的怪鸦只在转瞬间便已冻结了大半,內里⾝披⾚羽的竟无一只漏网,纷纷跌落云头,但闻噼哩啪啦一阵响,空中竟是落下了一阵冻⾁雨。顿时间将个怪鸦摔了个七荤八素,幸是这群乌鸦个个⽪糙⾁厚,虽跌得狠了,但却一只也没摔死。

  张⼊云不料那寒女竟有这般奇技,简直比无⾊僧的寒冰掌还要厉害,当下再见有不少乌鸦已被冻落在设有噤咒的湖⽔中。虽是⾝裹寒冰又兼一⾝轻羽,但也不能浮于⽔面,当下只觉十余只怪鸦只在湖中大口喝着湖⽔,⾝子却是止不住的沉了下去,且內里竟也有一只⾚鸦,可是此刻⾝披寒冰也是一样不能动弹,強过别人的,也就眼珠能多转动两圈罢了!

  张⼊云见状,总觉这几只乌鸦也堪称异兽,若这样活活于⽔中淹死,也太过凄惨,侧隐之心泛起,见⽔榭旁正生了一丛细竹,伸后过处已是摘了一,略在湖⽔中一番扫便将十余怪鸦尽数挑起在一旁的草丛中。当中那只⾚鸦不解张⼊云为什么先助敌后助已,只将个小眼连连翻动,待张⼊云将同伴尽数救了,却不来伤自己命,这才知道对方确是有心相救,并不是安了什么别的心思。

  再说娘见了这一地怪鸦,当中十余只首领一⾝气⾎也算罕见,虽有心想将其嚼食,但她⾼,这鸦群是被蛇女制服,自己于张⼊云面前却又不好意思上前厮掠。

  再说那寒女自将群鸦制服后,竹室內却并不见再有异动,即不见其外出处置鸦群,也不见她开声放怪鸦生路。一时里只将时间虚度,而张⼊云二人见主人家不出手,自己也一样只在旁静观。

  时间不大,到底那十余尾⾚羽怪鸦比不得平常,一时已是将周⾝寒冰震落,复又翻⾝站起,当下那鸦王连同另外两只道行精深的同伴同时吐出內丹为群鸦解冻,只盏茶功夫不到,群鸦便已复得自由⾝。只是个个皆应受冻过久,闹的元气大伤,再无斗志。

  但听得十余⾚鸦一番鸣叫,已是振羽将一众怪鸦带起至空中,径往来路遁走,只方才那只为张⼊云自⽔中救起的⾚鸦好似对他心存感,又在空中连连盘绕了几周方才口中连连怪叫,再望西方飞去。

  娘见那尾⾚羽竟有些感张⼊云意思,即在旁打趣道:“看样子,这老鸦倒像是承你的情,只不过你这人也有些⽑病,需知助敌就是伤己,若是救了个心怀叵测的,⽇后只会是你自己吃苦!”

  张⼊云闻声笑道:“你可曾听过‘奉人遇难要施仁,望报之时亦小人’这句话,我救它只是为我不忍,它要伤我则是它的‮忍残‬。两厢并不是一回事,如为善为恶都是为了回报而为之,那善也不是真善,恶也恶的有些可怜了!”

  娘闻张⼊云话锋讥讽自己,慎恼之下,只在旁咬牙轻声道:“终有一⽇,我也让你这个真善人知道什么是真恶!”可是张⼊云只在旁假作没有听见,如此反更惹得娘气恼。二人当下又在庭院中留连片刻,见再无异动,天⾊又已不早,即是走⼊竹廊,寻觅房间休息。

  那庭院虽有房舍数间,但附正室外,只东厢一间书房里有矮榻可供人居卧,张⼊云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先时曾与娘说过自今后起随她出⼊桃花扇內外,而此刻再见⾝后娘亦是丝毫没有回扇中歇息的意思,不由暗暗叫苦,几番躇踌才得开口与娘道:“你现在是回桃花扇中安歇,还是只在房中安睡!”

  娘故作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张⼊云⼲笑道:“呵,也没什么,只是你若在此房中安寝,那我也只好另找地方了!”

  娘笑道:“这书房又不小,⾜够我二人歇息的!”

  张⼊云亦笑道:“说的是,只是你我男女有别,一处居处,甚不方便,又不是不得已,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话说到这里,却见娘仍是一丝也没有要桃花扇中的意思,心里明⽩对方已是故意在刁难自己,当下便打定主意要离开随意找地方将就一晚,但只奇怪,自己怎么一开始却没有发觉,反要和娘有这一番计较。

  不想娘见张⼊云脸⾊上有些迟疑,却已是先声媚笑道:“今天⽩⽇里你已偷眼望了我不少次了,怎么到了⼊夜时节却又装起正经来了!”

  张⼊云至此已是听出些弦外之音,脑袋里一阵阵的嗡嗡作响,他原来还想与娘打个招才出门,可此刻已是边将⾝往后退,一边勉強笑道:“正不正经且轮不到我说,只是我即有意修道,不论⽩⽇夜黑自然都要守正持紧些!”知娘见张⼊云退却,却已是抢⾝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而今夜的张⼊云却又与往⽇有些不同,一时不知所措,竟被娘挨至近⾝。当下里娘只离得他⾝体数寸,虽还未着⾝,但其体香竟亦是钻⼊张⼊云鼻中。⽩⽇里张⼊云就几曾被娘媚动,此刻虽是他已有所准备,但又再闻得娘体香,却又止不住的心头有些气浮。尤其娘不比小那般纤瘦,真个是体态丰盈,软⽟温香,柳款摆放出万种妖娆,竟将张⼊云贴⾝靠在墙上,只轻启樱道:“怎么?你是觉得我没有小雅美吗?”

  张⼊云垂头近看娘,就觉她一点朱竟是红的如滴出⽔来,微微颤抖处,直把自己心⾝晃动的七上八下。腹之间为娘丰**相抵,纵是他再得怎么⾼深的缩骨蔵⾝功夫,竟也是施不出些个能为来。当下他知娘今夜有意有媚自己,一时间想通了,反倒颜上带笑,只静静的看着娘。

  娘见张⼊云不语,只以为有了六七分主意,她本只想⾊张⼊云,好巧取其纯,可不知怎地事到临头,反倒是自己**大动,当下见对方没不怎么推却,便觉喉咙作庠,急不可耐的哑声道:“那就不要再耽搁了,如你这样的年轻男子,我往⽇见得无数。虽都是一⾝的骄傲,但到末了,终是显出原形浪迹,是男人都会有数不尽的脏脏念头的,我只不信,你就会没有!今晚夜⾊不错,这⾕中灵气又惹得我着实受用。你就别在这般惺惺作态,假意挣扎了!”

  说完娘竟是忍耐不住已将⽟手探⼊张⼊云膛,果然张⼊云并不推辞,只任由她长驱直⼊,待娘抚至张⼊云一⾝好似铁一般坚实的肌⾁时,纵是长年风月场中的娘也是为之一窒,一直故作镇定的面孔竟也红了,**动之下竟是取双手探⼊张⼊云怀中,只闻一阵⾐扣的挣扎声,便已将张⼊云上⾐解脫,一时见得对方一⾝少年男子铁铮铮一般筋骨,更是惹她心不已。

  畅一时,十指纤纤只在张⼊云膛上划动,指间上阵阵传来少年肌肤特有的弹,与张⼊云一⾝成男子气息,直撩拔的娘心中竟如少女时节一般的跳。⾝心亢奋至极,就见她本是在张⼊云⾝体滑动的殷红的十指,竟是陡然间凝抓收力,纵是张⼊云筋骨打熬的如铁一般结实,也是为其抓挠出十道长长红印来。未想娘见张⼊云肌肤为自己抓伤,又是半⽇不曾挣动言语。

  一个倾心之下,再也不能噤受,口底一声气吁,便已将张⼊云拦抱住倚⾝与其怀中,心头撞,两臂也越收越紧,情不自噤时刻,已是在其耳畔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说罢却是闭目往张⼊云上吻去。

  未想就在这时,却听见怀中男子一声嘻笑,再恍动过一些精神,就见张⼊云已是瞪大了眼睛与娘笑道:“呵呵,你这是在‮引勾‬我吗?多谢你的抬举,尚幸我还有一线灵机,但如此,只可惜你这半⽇用心了!”

  娘到此时才知张⼊云自始至终都是未被自己惑,直至此时方开口说破,只为一来削薄自己面子,二来却为了相试自己定力。她方才已有一半动了真情,此刻被眼前人调笑,怒火如泼天也似的燎起。手起掌落,直用了浑⾝劲力掌掴对方。且她被张⼊云讥讽至內心深处,心思狠毒之下,五指用力,只将张⼊云的俊脸撕烂。

  不料对面男子只将脸稍稍一侧,娘手底便觉得如击中一只抹了油的⽪球一般,虽仍是听得一记清脆悦耳的掌掴声,却没将张⼊云打成重伤,也没能自己利甲伤得了张⼊云面⽪,但到底娘手力极重,即如此,也是将自己五指深深印在其脸上。

  若换平常女子,可能已是稍稍有些解气,可娘怨毒,见不能伤张⼊云,更加愤恨,左掌又起,此一回更加用心着力,虽也没张⼊云让过,但这一会终被她小指将腮下划破。登时⾎⽔便已是映了出来。

  娘见⾎,心上更是‮奋兴‬,右掌再起,还再打,这一回却被张⼊云将其手腕抓住,只苦着脸道:“好了!你再这般打下去,难不成真要有心将我打死不成!”

  娘闻言竟是中一窒,手脚也旋即有些失力,只是她平生少有这般为人折辱过。只略一恍神,便复又一阵拳脚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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