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下)
“袁崇焕既然派人去见过大汗,那大汗答应了他的要求么?”张善羽道。
“张将军,大汗暂时倒没有答应,不过,那要看将军肯不肯与我大金合作!”范文程狗仗人势的道。
张善羽眉头一皱:“合作?何意?”
范文程道:“将军现在走投无路,不如投奔我大金,大汗已经答应,只有将军肯投诚,决不吝惜,⾼官任做,好马任骑…”
张善羽冷笑道:“投诚,哼,皇太极难道比努尔哈⾚还要蠢么?你看我张善羽像投降的人么?何况后金还没有资格这么说话,本帅的⽇子是有点难过,不过还没有到山穷⽔尽的时候,你以为你和关宁军联合就可以吓到本帅么?尽管来吧!陈继盛,送客!”
范文程一件事情要谈崩,于青是缓下气来道:“张将军,刚才是老夫失言,失言,将军乃绝世猛将,天下无双,海內无敌,怎可屈服于人?老夫也不是说大金一定会为难将军,只是如果我大金与关宁军同时攻打东江的话,将军认为有几成胜算?”
张善羽笑道:“前提不成立,所以结果不成立,如果你们真的能金诚合作的话,皇太极还用得着派你来找本帅么?袁崇焕和你们谈和是与虎谋⽪,同样你们与关宁军也是虚与委蛇,你以为本帅不知道么?皇太极真是不如他⽗亲啊!以为几句话就可以吓倒本帅么?本帅可不是吓大的!”
范文程道:“将军武力无人能及,但打仗不是光凭着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说武力,勇猛绝伦的楚霸王却输给了痞子刘邦,人中吕布马中⾚兔的温侯却嘴中为武艺并不怎么⾼強的曹所执,何况今非昔比,将军虽然勇猛,但也需冷静下来,三思而行。”
张善羽道:“范文程,本帅明⽩你的意思,袁崇焕和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后金管,现在你立马给我滚回去,滚回去对你主子说,要是他不要命的话,就让他的狗庇八旗军来攻我东江,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张善羽!”
范文程见无话可说,只好道:“那老夫就回去复命,张将军多多保重!”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范文程走了之后,陈继盛道:“都督,为何不杀了他?这个人是后金皇太极唯一的谋事,我们以后总会与皇太极翻脸,现在除掉他,以后也少了一个障碍啊!”张善羽笑道:“你以为本帅就不想杀他么?本帅也是给皇太极一个面子,本帅如果现在把皇太极唯一的谋事给一刀咔嚓了,他皇太极还不气得火冒三丈吗?那时候皇太极很可能会全线起兵与我东江决一死战,再加上西边的袁书生,我们两面作战,胜负就难说了!”
陈继盛大悟道:“是啊,是啊,还是都督⾼瞻远瞩,属下远远不及也!”
张善羽道:“军师只是太心急了罢了,如果军师心细一些,会比善羽想得更周道,军师啊,接下来的争斗会更加烈,我估计袁崇焕这厮不会一开始就动兵,这个书生想来最讨厌武将,然而本帅却是以军功升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虽然表面上很客气,內心却一定狠本帅⼊骨!后金的皇太极也许会趁火打劫,也许会按兵不动,反正是不安好心,坐山观虎斗,我们的局势不是很乐观啊!”陈继盛道:“都督忘记了么?当年天启四年的时候孙承宗被迫罢官,后来都督去让属下到⾼,见过孙承宗…”
张善羽一拍腿大道:“是啊,我倒忘了,最后金兵偷袭觉华岛,本帅领兵救援,为了掩人耳目,还当众训斥过他呢?还有姐小,他们现在还在辽东袁书生那里呢!正好,正好,本帅最怕的就是对敌人一无所知,《孙子兵法》也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帅有这两个人做內应,应该就有八成胜算了!”
陈继盛道:“是啊,属下接到长生岛陈良策将军的飞鸽传书,说那个袁书生对孙姐小一向很客气,那个李子鹤虽然一开始惹得袁书生不快,但在我们的特意安排之下,李子鹤‘救’了袁书生一命,自此之后,袁书生就对李子鹤相当信任,还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都司呢!”
张善羽道:“好,好,好,本帅因为军务繁忙,一想没有注意到这些报情,陈良策⼲得不错,非常好,陈军师,你再给陈将军传信,让他与李子鹤和孙月保持联系,千万不可疏忽!”
“是,属下这就去办,请都督放心!”陈继盛领命退下。
等陈继盛走后,张善羽站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几冷笑道:“袁崇焕啊袁崇焕,崇祯元年离京的时候,大学士钱龙锡亲自到你的寓所询问‘五年平辽’的策略,你却说自东江开始,张善羽能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处之,易易耳!还说⼊其军,斩其帅,如古人做手,某能为也!你以为凭着谋诡计就可以暗算本帅么?你还不知道,本帅五年前就在你⾝边做了手脚!本以为你不会与我做对,没想到你自大狂妄,居然把我张善羽也当作⽑文龙了!⽑文龙是个傻瓜,被你一句天子诏书也给哄过去结果杀自了,否则的话你有什么本帅杀他呢?你以为本帅也会听你诳语么?笑话,荒唐!袁崇焕啊袁崇焕,我们还是走着瞧吧,你放心,就算本帅赢了,我也不会杀你,我要你走上历史的轨道,我要信任你的崇祯皇帝亲自来处置你,哼,五年复辽,说的好听,可是你做过了么?鞑子就是鞑子啊,只可怜国中三百年之文化却被努尔哈⾚的后裔蹋糟的面目全非,本帅就算没有酒神的命令,也不会让历史重演的,绝不!”
…
天启二年四月,袁崇焕上《策划东江事疏》,题请兵部在登州、莱州实行海噤,通往东江的海上私船,不许一艘出海。东江张善羽听说之后,当夜上《驳斥策划东江事疏》,八百里加急送到崇祯皇帝的案前,严重议抗袁崇焕的奏疏,东江与辽东的争斗,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