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奈直等到侍者送上晚饭,阿伦把晚饭吃完,侍者再把碗碟收去,洛夫仍未出来,这令阿伦不由得担忧的想,是否凤雅玲的病情,要比想像中来得更严重呢…
正当阿伦托额思索间,一阵似曾相识的清香飘进鼻里,阿伦抬起头,发现凌蒂丝不知何时,已静静的站在了身旁。
阿伦赶紧起立,说:“凌蒂丝小姐,你来了。爱莉娅她已经出去了…”
凌蒂丝淡淡一笑,说:“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蓝雪云先生!”
阿伦不无尴尬的笑了笑,凌蒂丝今午乍一碰面时,或许还有疑惑,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思考,还是把他给认出来了。
凌蒂丝深深看着阿伦,微笑说:“去年秋季,我们相遇时,我就曾祈祷过,希望在隆冬时节,能再见先生一面,今愿望达成,心中喜悦,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万一啊…”阿伦回望凌蒂丝,她脸色苍白依旧,身体还是那么单薄,但正是这份病态美,才将“玉洁冰清”这四个字淦释到了最高境界。
他淡淡的笑了笑,故人能偶然重逢,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说:“凌蒂丝小姐,很高兴能与你再度重逢,今午并没有与你好好打个招呼,真是失礼了。”
凌蒂丝微笑说:“先生客气了。”
“…”两人轻轻的客套了几句后,便在石桌边坐下了。
凌蒂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阿伦的那头蓝发,轻声问:“冒昧问先生一句,这…才是先生头发的本来颜色吗?”
阿伦牵了牵嘴角,他并不想欺骗一个视自己为知己的女子,所以很老实的说:“确实如此,以前以黑发面对小姐,实有难言苦衷,望小姐能体谅。”
凌蒂丝微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但目光却忽然离了许多,她低头看着石桌上的花纹,轻轻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唉,我早该想到了…”
“什么?”阿伦疑惑的问。
凌蒂丝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了一丝苦涩之意,她轻轻的说:“先生还记得那首歌,当时第一次听你唱的时侯,真是惊为天人啊…”阿伦微微皱眉,暗想:蓝雪云有对凌蒂丝唱过歌吗…
凌蒂丝已轻启樱,唱道:
“在神话深处的尽头,
有一片恬静的家园。
那里只有欢笑,
没有悲伤和哀愁…
但当我们完全将悲伤和哀愁忘却时,
我们是否还能真正懂得如何去欢笑…”
阿伦心神顿时为之颤动,这是边缘部落的民谣啊!
这一刹那,阿伦的心神完全停顿了思考,周围花园、凉亭、石椅,似乎都在婉约动人的歌声中渐渐淡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又回到了那个美丽纯洁的边缘…
歌声停歇下来后,阿伦久久才能平静,才发现自己一直凝视着凌蒂丝,而凌蒂丝也始终深深的注视着他。
凌蒂丝轻轻的说:“想起来了吗?你唱那首民谣的时侯,我还是叫凌蒂丝,而你当时,应该是叫隆。娜娜吧?”
凌蒂丝是一个聪颖的女孩子,已从最近种种传闻,再结合过去的回忆,推断出,隆。娜娜与蓝雪云其实就是同一个人,毕竟最起码就有一个十分明显而简单的线索…疾风绑架凤雅玲,娜娜途中失踪,而蓝雪云和凤雅玲忽然出现在天空圣堂,隆。娜娜的头发是罕见的深蓝色,蓝雪云的头发恰好也是,而且还是它本来的颜色。
阿伦淡淡苦笑,这种地步,何须否认,他淡淡的说:“好像是的。”
凌蒂丝注视着阿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紧张,轻声问:“那么,我到底该称呼你为先生,还是小姐呢?”
阿伦不咳嗽了两声,凌蒂丝竟然还考虑过他是否在女扮男装,他正容说:“凌蒂丝小姐,小弟是百分百、货真价实的男子,过去有些荒谬的事情,解释起来,只可用一言难尽来概括啊…”凌蒂丝像是轻轻松了口气,但眼中的神色却更为怅然了,她微笑摇了摇头,说:“往事如烟,只需要记忆快乐的部分,难过、伤感的部分,可以不提,都尽量不提吧…”
阿伦微微一笑,外界总传闻凌蒂丝是一名高傲、难以亲近的大明星,其实底子里,她是一位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女子。
凌蒂丝微笑说:“蓝雪云先生,还记得当,我对你唱了什么歌谣吗?”
用音乐来传达心声,对于这么难忘的时刻,阿伦怎会忘记?他回忆当,也轻声唱起凌蒂丝当唱过的边缘民谣。
“就这样一起来默默告别吧!
今后无论我们相隔万里,天涯海角,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好,
在我灵魂的深处,
都是你铭烙下的深深印记…
明天,假如还有明天,
我心中每一朵盛开的玫瑰,
都是为你而绽放…”
地道的边缘唱腔、充磁的男声,将边缘民谣的髓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一时间,凌蒂丝听得有点痴了,而阿伦唱毕,也久久不语,再一次沉浸在边缘的回忆中。
最后,还是凌蒂丝打破了沉默,轻声说:“很高兴能与先生一叙,期待不久将来的某,能与先生再度重逢。”
凌蒂丝盈盈而起,似乎身体虚弱,并没有适应血变化,身体忽然往阿伦的方向倾倒而去,阿伦赶紧起来相扶。
凌蒂丝的手有意无意的按在阿伦的口上,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喜,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说:“很高兴你还能将它佩带在身旁…”
“蓝雪云先生,保重。凌蒂丝告辞了。”
“…”目送凌蒂丝离去后,阿伦掏出前悬挂的项链,默默把玩,那是一条银白色的链子,坠子是一个造型可爱的小天使,正吹奏风笛。
忽然,阿伦心念一动,身后就传来了一把清脆朗的男声“我的天啊!狂风,你不是真的弱成这样吧?我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你到现在才有感觉!”
阿伦没好气的回过头,久违的怒正立在身后,似笑非笑的注视着自己。
阿伦苦笑说:“要不是成这样,也不会出动到你帮忙了。”
怒笑了,毫不客气在凌蒂丝刚才坐的位置坐下,翘起腿,又顺手拿了桌上的一块点心进嘴里,笑道:“喂,喂,喂,狂风,别说得我很大架子似的,要知道我一听你有事,马上连夜兼程、披星戴月、披荆斩棘的从凤凰城赶过来…”
阿伦不的盯着怒手上的点心,说:“喂,那些是等我胃口好点的时侯吃的。”
“狂风,别总是这么贪吃,会影响身材的。”怒哈哈一笑,又拿起了另一块点心。
阿伦沉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你们暗夜调查者协会的情报,还是你自己的推断?”
如果是前者,阿伦就会立即带着凤雅玲离去,这说明自己已经暴了行踪,暗夜调查者协会可以查出来,别的情报组织也能查出来。
怒神秘一笑,说:“狂风,不必紧张!是我自己推断出来的,嘿嘿,很崇拜我吧…”
阿伦奇道:“怒,你那个猪脑壳能推断出来,愿闻其详!”
怒得意一笑,说:“当天你曾在药店买的那些药,我相信你本人是用不着,那么一定是用在凤雅玲身上。其中有一种药是定神用的,我结合光悦影惨案一事,猜想你那见鬼的血一定是给凤雅玲看到了,才会让她吓成这样,需要安定心神。那么,她很可能有了心病,心病加上风寒,是最容易引起重病的!你既然肯千里护送她回神龙,一定很紧张她,既然很紧张她,就很可能会来到天空圣堂,求助洛夫大主教出手医治,毕竟你有爱莉娅这层关系在。所以,我断定你这个时间,一定是在天空圣堂。”
阿伦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对怒的嘉许。
怒却笑了,叹道:“其实我只是碰碰运气的,假如你不在这里,我就立即渡蓝河去找你了,幸好没有失之臂。”
阿伦看向怒的眼神中不充了感激,能到像怒这样的朋友,是自己的福气。
怒很不的对阿伦摆摆手,说:“喂,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接受以身相许!”
阿伦笑了,说:“哈,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不过也是,我欠你这么多钱…”
怒“嘿嘿”了两声,发觉阿伦手中仍是握着那个链坠,便说:“狂风小子,英雄总被多情误啊…”阿伦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问:“你小子到底什么时侯来的?”
怒笑道:“哈哈,你和她暖昧来暖昧去的,还情歌互唱什么的,我统统没有听到啦,我刚来而已。”
怒见阿伦一脸不,又笑道:“是不是难以抉择啊?其实凌蒂丝的长相不错的,就是身材有点瘦,部也有点小罢了,不过有杀错,没放过啊!杀,杀,杀!”说着还举手在前虚切了几下来加强说服力。
阿伦不怒道:“搭档,你说话越来越无聊了…”
怒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阿伦的反应,他改变了一下坐姿,端起桌上的茶,大大喝了一口,才盯着阿伦的脸庞,正容说:“好了,狂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竟然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力量,现在随便一个二货出来,说不定都能将你砸趴下了。”
阿伦牵了牵嘴角,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他才补充:“…怒,你正在喝的那个杯子,是凌蒂丝刚才用过的。”
“我知道,我正在间接的夺走她的初吻…”
“…”夜更深,凤雅玲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但洛夫大主教仍未出来,这令阿伦眼中不闪过了担忧。
怒善解人意的拍了拍阿伦的肩膀,温言安慰说:“别担心,洛夫不是这种人!”
阿伦没好气,把头转过一边,懒得理他。
怒正容说:“哦,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了。放心吧…凤雅玲更加不是这种人!”
阿伦翻了翻白眼,说:“怒,你有没有再无聊一点的?”
“喂,搭档,快到宵夜时间了,我饿,快点叫下人些好吃的过来,不要太过奢侈,十道八道菜那样子就可以了。”
“爱莉娅不在,我唤不动他们,你自己去找吃的。”
“天啊!你竟然建议我在神圣的天空圣堂偷食物,神会降罪于你。”
“那等爱莉娅回来吧…”
“…我相信神是宽容的。”
“…”看着怒的身影消失在夜当中,阿伦才轻声说:“顺便带点回来给我,我也有点饿了。”
隐约从怒离去的方向传来“靠”的一声。
怒离去后,阿伦静静的坐在位置,让夜完全将自己包容在其中。
他看着房间的灯火,默默叹了口气,假如凤雅玲真的将自己的血颜色告诉洛夫,而洛夫又拍案一怒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正如怒所说,现在随便跑个二货出来,就能为民除害了。
思起伏间,心神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夜仿佛更为暗沉了,阿伦顿时警惕起来,他的力量虽然大减,但敏锐的直觉犹在,周围有人潜伏进来了。
他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亭子周围“嗖…,嗖…”几声,八道黑影整齐落下,立在亭子边缘处,恰恰将阿伦包围在其中。
天空圣堂守卫一向森严,像怒这个级别的高手能潜进来,丝毫不足为奇,但来者竟能八人同时潜进,实力实在不容低估。
阿伦强控心神,从容一笑,慢慢举起面前的杯子,轻尝杯中之茶。
下期预告
凤雅玲回归故土,阿伦会否相送到底?
暴风要外,潘多拉平原上,兽人与人类展开千年来的首次谈判,谁将担当外官员?兽人帝国又会有什么惊人提议?
一场神龙内部的皇权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