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为睡觉吵
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纯洁如斯呢?快下班的时候,我刚准备要走,李总大踏步地走进来了,他一见我,马上喊,多情,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我暗暗叫苦,这种事情以前常有,有时候会开到11点还没完,好在公司比较好,太晚了会被报销打车费和晚上的伙食费,诸如此类的小地方很多。久了便成为习惯,更舍不得离开公司了。
我硬着头皮进去,怕他一时半会说不完,赶紧先表明立场,说,李总,我正在写个计划,打算一会回家后接着写完后明天再跟您谈呢。
李总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哦了一声,说,也没什么事,那你先去忙吧,我本来想今晚和你一起吃个饭,聊聊我的想法,那就再找时间吧。
虚惊一场,出门后我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心想自己可真不够磊落的。要是再不好好工作,如何对得起李总对我的期望?
这样想的话,更觉得无法辞职,但赵的事情始终在我心头,我既放不下,又挪不开,不知道如何才能摆。
坐在车上,忍不住又发了条短信,问她,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点没?这几乎已成为我这段时间的一个习惯,在上下班的路上,在工作的间隙。
在睡前或者梦醒后,在想起往昔的时刻,在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甚至,在上厕所蹲在马桶上,都会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然后再发条短信。
此情何以,谁堪犹怜?发完那条短信后又觉得这样的话是废话,一想到曾经如花似玉的赵现在需要一天天去细数生命的最后时光,更是柔肠百结。
无论我是否可以做到,至少,我希望,我的话能给她一些希望的亮,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曾经和现在一样依然爱她,说,你现在到底哪里呀,你告诉我,我想辞职了去陪你,好不好?
过了半天后,依然没有回音,我所有的问候犹如撞在空气里,然后如山谷回声般折回来,撞的我心口生生的疼。
这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赵。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四面一扫,心里咯噔一下,那辆车号尾数为8848的别克果然还在。
甚至,几乎是停在跟昨天一样的位置上。车窗半开,裴恩俊正一脸冷冷地看着我。看看时间,这正是细小姐和长腿小姐上班的点,如果她们也准时上下班的话,应该快下楼了。
我心里更加疑惑,比较诗意的说法是,莫非裴恩俊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踩着不变的步伐,只为等待她到来?”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停下还是走过去跟他打个招呼,顺便解释一下昨天的戏,看他半天不动,心想自己还是别多事的好。
但刚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小枝和小单刚出楼道门。一股香气随风而至,香风吹的多情醉,只把小姐当故乡,心里生出的竟是一种亲切之感。
小枝已经看到了裴恩俊,我正在想她进今天会作何反应时,小枝却已经凑到了我跟前,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脖子,一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大声地说,老公,你回来拉。
我心里暗暗苦笑一声,这戏愈发的真了,以至于恍然间让我以为自己真是男主角。鼻中芳香可闻,颈间玉臂光滑,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离我只有几公分距离的那张脸,精致可描,漂亮如斯,只是,当我触摸到她这一瞬间的眼神时,竟然莫名的颤了一下。
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像燃烧将尽的火焰,像冰冷坚硬的雪,像被撕碎后的决绝。绝不仅仅如此。
除了这些,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光芒,一丝大痛之后的平静,还有一种沧桑后的释然。
我对她们的好奇心越发强烈起来了,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小单,看她的表情却显得古怪,似乎知道点什么,既看上去做理解状又似乎想劝解一下什么的。
再扭头看裴恩俊,隔着半开的车窗,刚好有黄昏的余晖斜下去,窗玻璃上树影闪烁,明明灭灭。
他的脸隐在y影里,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从那一动不动的侧影中,我分明能感受到他正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火山必然爆发,黑夜终将来临,谁将在那最后的疯狂中仰面哭泣,是我,是他,或者是我们所有的人?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瞬间决定自己还是远远地离开这场是非的好,我只是普通上班一族,小姐的世界离我太过遥远,抛却皮关系,我们再没有任何集。
更何况,我们连这层关系也没有呢,不管她与佩恩俊如何纠,我还是不参与为秒。刚想说话,车门开了,裴恩俊缓缓地走了下来,声音低沉而痛苦,说,小枝,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小枝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咯咯咯笑了起来,说,好啊,说吧。裴恩俊本来可能以为她不会答应,马上表情一下显得欣喜若狂似的,说。那我们去“左岸爱情”
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小枝再次大笑了起来,很明显是被刺了,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说,不用了,那都已经成为过去,我永远不想再提。裴恩俊脸上刚刚升起的喜悦立刻转为了黯淡,喃喃说。
那…好吧,我…小枝再次打断了她,说,好了,我要上班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裴恩俊一脸痛苦,几乎是哀求似地叫了声,小枝…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
小枝径直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慢慢地转过了身子,说,倾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这个名字。旁边的小单于心不忍,叫了声,姐,你别。
裴恩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连忙问,小枝,你这是为什么?小枝神情漠然,一脸寒霜,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杜总,以前的小枝已死,我的名字叫,宛…若…小…枝。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们永不再见。
再不等裴恩俊有任何反应,拉了小单一把,手一招,刚好有辆出租车过来,两人钻进了了车中。裴恩俊伸了下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眼中的悲愤几如波涛汹涌。
我站起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不明所以,更添疑惑,宛若小枝这个名字起到倒是好听的,不过不像小姐名,倒像网名似的。
她干嘛要改个名字呀?车子开动了,这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小枝转过头看了裴恩俊一样,那目光中俱是深情。
然后,有一大颗眼泪缓缓地从她脸庞滚落,砸在我的心上一下轰然作响。我相信,这一颗眼泪是为刻骨铭心爱过的人而,赵走的那一晚,我也曾看到过。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和这一刻的小枝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苦?我的心又难受起来,冲着裴恩俊苦笑了一下,哦,如果我理解没错,他应该叫杜倾城才对,然后点头示意,不说再见,转身离开。
只是步履竟然变得沉重无比。杜倾城会有我如斯的沉重么,不知道明天,他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勇气等在这里?电梯的红灯指示停在了16楼。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对着电梯的反光面整了整头发。
其实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蓦然又想起了以前这是赵的习惯动作,不管是去哪里,只要是有镜子,甚至是只要能照出影子的地方,都要故作风一番。
两人生活的久了,有些习惯已经潜移默化,所以有新朋友一见我们总是说我们有夫相,甚至说两个人长的很像,大概是某些习惯已经彼此影响而变得一致了吧,这让我更加不好受起来。
取出手机看了看,借以打发这无聊的几秒时间。电梯门哗啦一下开了,我一抬头,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下愣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老娘的这个想法又意味着什么呢?我马上想到,老娘已经猜出了我跟赵分手的情况,但转念一想,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怎么可能呢。
就算老娘是诸葛亮在世,能掐会算,依我139的智商,我就不信瞒不过她,但她想见蓝颜的举动又觉得太过古怪,再一想,莫非是老巫婆给她说什么了,便试探行地问,妈,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见人家蓝颜干什么,真想给我纳个妾呀?老娘瞪我一眼,说,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别没个正形。我说。
那个老巫婆给你说什么了,让你感觉像见了亲人解放军似的,得,你们军民鱼水一家亲,我可不想沾惹这些七八糟的事情,再说了,赵过几天就回来了,万一让她知道了。
她会不高兴的。说完这些我心虚无比,到底是谁在瞒谁呀,看老娘言又止,心里的奇怪更甚,冲她抱怨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我工作忙,每天的事情那么多,实在没有精力去猜你老人家在想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不好?
话一开头,越说越觉得心里有点委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跟赵分手就分手了,七年的感情之也罢,我痛不生也罢,都已是既成事实,无可改变。时间的刀多砍上那么几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果不是老娘非要自作主张地跑来看儿媳妇,三番五次十次N次的催着结婚,那有这么多事。
再说了,这年头单身贵族多如牛,北京据说至少有一百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给二老一个代,我现在真觉得单身没什么不好,两个人在一起多累呀,为大事吵,为小事吵,为芝麻绿豆吵,为吃饭吵,为睡觉吵,为过节没有买礼物吵,为跟异吃了顿饭吵,总之是大吵小吵复又吵,一个人了便再没有这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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